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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我的前世是万男迷 作者:一世凡尘

    正文 第9节

    我的前世是万男迷 作者:一世凡尘

    第9节

    在小巷里摆摊的那段时间,来来往往前来找他算命摆阵的人很多,鱼龙混杂的,他脑海里只记住了他第一个顾客,也就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孙燃,其他人……咳,原谅我眼盲,大众脸我当真记不住!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在手机显示屏上像跳动着的乐符般来回轻点着每一个字母,手打下了这么几个字。

    “嗯,最近比较忙,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的支持。【微笑】”

    依旧冷冷的,不像论坛里其他资深吧主那般“我也好爱你呀,我的脑里心里胃里想的都是你呀!最爱你没有之一”那般浮夸而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他真实,牛奶咖啡从来都不混合在一起留一个灰色边际。

    伸手去扒了扒刚洗完澡些许湿润的头发,不经意的一道霹雳闪过脑海,心里用肥皂擦得光亮光亮的,“这个‘燃烧的烈日’究竟是谁呢?真的是我的米分丝吗?可如果不是的话,为何又不像其他撕逼的人那般谩骂我呢?”最近在论坛上遇上的都是一些奇葩,有事没事到你的主页里留言一两句:

    “瘪三,给我滚粗论坛”

    “小兔崽子,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抄袭是可耻的,你祖宗十八代都因你而蒙羞。”

    墨朗实在想不通,自己不过是偶然漫不经心没有丝毫防备的手贱戳中浏览器“打假论坛”的广告条进入了论坛,以为这是新时代里人们相互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娱乐之时还可以跟众吧友讨论一下热点话题之类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他这么个米分丝点数只有一根极寒极北之地出产地冰棍,紧紧只因为在帖子下方说出自己才是真正的国师,而被众吧友组团前来他的主页里谩骂嘲笑撒泼……

    不关心也就不在乎。

    帖子下方跟帖辱骂他的人,他只当是吹向远野深山处的一阵凉风,暂且在自己身边逗留,迟早也是会吹远,消失不见的。

    “你是谁啊?我是不是曾经给你算过命?【问号】【问号】”弹指一挥间,私信打包发了出去。

    “铃铃铃……”宿舍里突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墨朗看了下四周,发现孙燃把手机落在了宿舍里。

    他没有去接他的手机,虽然他是自己的如诗弟子,但是最起码的私人空间,墨朗还是不会去打扰的。

    墨朗拿起郑旦敢放在自己床头的塑料包装辣鸡翅,伸手去撕开密封条,把密封条扔进垃圾桶里。

    极其不经意的一瞥,却看见垃圾桶里有着一个已经用过了的避孕套,不是他十天前第一次紧宿舍打扫清洁时看见的那个,那个早已经被每周周末过来打包清理垃圾的卡车司机给运送到太平洋外的垃圾堆里了。

    这一个,是新的,而且是刚刚用完不久,套套表面还有着润滑剂的揉戳痕迹。

    “是谁用的呢?竟然在宿舍里公然使用,用完还随手扔在垃圾桶里。”墨朗一双澄透清亮的眼眸子里划过一道亮芒。

    “难不成是郑旦敢?他先前也说过自己又自撸的这个癖好。”

    “又或者是慕容正华?这个人一直拽拽的,令人抓摸不透。”

    墨朗把手放在尖削的下巴上来回的摸了摸,心里咯噔一下,斜睨着眉眼,瞟了下“铃铃铃”再次响起的手机。

    “难不成是孙燃?!”他越往深处想,嘴角的笑意越浓,“那混小子,平时看起来简单纯洁,没想到也这么龌龊。”

    ☆、第49章

    连环夺命狂呼都已经快要响爆手机了,难不成一夜情女生竟然有了bb,现在打过来让孙燃负责?!小子,真是不谙世事,都叫你要记得戴安全套了,还不听老人言,在军校里寂寞就自己解决,丰衣足食了……”

    墨朗眼瞅着垃圾桶内地那个避孕套,想着想着,笑弯着眼睛,心里万千米分蝶如约飘然飞过,甚是愉快,满怀安慰地说:“小燃也长大了。”

    眼神游离间,听见一只脚踹开了宿舍的木门。

    “哐当”一声,上身只穿着一件紧身白色衬衫,露出一身矫健肌肉的慕容正华,手里捧着一个篮球,踱步走了进来,远远闻到一股热汗的酸臭味,甚是恶心。

    “铃铃铃……”孙燃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孙燃那小子去哪了?这破手机响了怎么都没人接。”慕容正华斜睨着眼角,冷厉的眼神往墨朗投过来,似乎在说着,如果没人接的话,我就要把手机给扔向漆黑的夜空中了,难得今晚漆黑的夜空里没有半点流火,正好添点亮芒,不那么冷清。

    墨朗站起身,屁股离开了木板床,想要起身来走到孙燃的小桌子旁去把孙燃的手机调为静音。

    于此同时,孙燃手提着一碗皮蛋瘦肉粥,腿上带着风,从走廊上绕弯转进来。

    三人面面相觑,场面些许尴尬。墨朗忽而皱起眉头,旋即挑动眉尖,扯深嘴角的笑意,清爽着嗓子说:“小燃,你的手机响了好久了。”

    说完后,再次向朝孙燃投来令人抓摸不透的眼神,带着点光芒。嘴角的笑意扯得越深了,孙燃觉得怪怪的,身后背脊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忙不迭的想要打个寒颤。

    孙燃微皱眉尖,师傅的表情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十分诡异。

    他款步走到墨朗身边,伸手把手里的皮蛋瘦肉粥递给墨朗,语气平和,不带有半分意味深长,“晚上你都没吃进什么饭菜,知道你胃口不好,给你买了粥。”

    墨朗莞尔,伸手去接了粥。

    孙燃大步流星走回到自己的床位上,来不及坐下,就拿起放落在小桌子的一角上的手机瞥了眼,双眼登时一道亮芒飞过,是自己的大哥打过来的。

    他解开手机的屏幕锁,直逼眼球的是三条手机留言。

    心花怒放的深处修长白皙的手指去戳接听键,心想一定是大哥从国外回来这几天没看见我,想我了吧。

    “小燃,你在哪里,赶紧赶到a城慧心医院,奶奶病危,我们现在都在医院里,你赶紧赶过来。”

    听完大哥的第一条留言,孙燃原本如沐春风的笑脸上忽而黑云密布,狂风席地百草折。

    他灼热眼眶里的泪珠滚烫的倾溢出来,手脚身子颤巍巍如若筛糠般,像是一阵清风就能把他给吹倒了似的,乱麻麻的。

    他急忙伸出瑟瑟颤抖的手指,再点开第二条留言:

    “小燃,你还不过来,奶奶的手术失败了,医生说最多只能维持半个小时了,奶奶提着最后的一口气,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你的名字,你赶紧赶过来吧,再晚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此时的孙燃落泪如雨,心里顿时如若有着千万个解不开的死结,越发缠得紧,快要无法呼吸。

    孙燃出世不久未满周岁,母亲就得抑郁症自杀而死了,他是经由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给带大的,小时候顽皮,总是要奶奶骑高高,这会儿奶奶都已经年过花甲了,离开老家到城里来读书之后,很少有时间回去看望她,上一次看她的时候,她还给我讲我小时候到隔壁家去偷桃子的趣事……

    孙燃一时间手足无措,整个人陷入在一个黑色的迷茫地带里,不能自行抽离。他崩溃得泪如雨下,整个人手脚发软失了魂的坐落在木板床上,面如白纸,霎时间没有半点血色。

    “奶奶,奶奶……”他瑟瑟颤抖着的从嘴角里吐出一句搭着啰嗦的话语。

    “奶奶,你可不能抛下燃燃不管啊。”他依旧哽咽着。

    “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你离我而去,燃燃答应你的事情……”他泪眼朦胧的双眸闭合上,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了出来。

    “我……我答应你的事情竟然一件都没有花心思去实现过。”

    孙燃缀满泪痕的脸颊僵硬着颤抖,他脑海里像是有一道霹雳闪电劈过,儿童时的记忆如若暴风雨后的彩虹忽而亮堂了起来。

    “燃燃乖哈,奶奶给你买糖果吃。”

    一个面容和善的老妇人抱起坐在小木凳,穿着一件红肚兜的小屁孩往转角的小卖部走去。

    “奶奶,奶奶……”小孙燃笑眯着眼睛,手扯着奶奶的衣领笑哈哈地说:“奶奶,我要大大个的,我要棒棒糖。”

    “好,奶奶给燃燃买大大个的棒棒糖哈!”老太太爬满褶皱的脸上像是笑开了花般高兴着。

    小时候家里穷,父亲还是个在单位里不收人待见的小小公务员,也就是给领导斟茶倒水的小罗罗,爷爷身体行动不便,哥哥姐姐跟着父亲在城里生活,家里生活窘迫,缩衣俭食,只要有片瓦遮头那就是极好的了。

    小时候,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却洋溢着慢慢的幸福。

    奶奶把孙燃放在小木凳上坐着,伸手去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拿着喂给孙燃吃。

    长大了点,孙燃约莫5、6岁的时候,一个炎热的酷夏,父亲从城里出来,说孙燃是年龄差不多要上学了,要接孙燃到城里面去生活。

    临别之时,小孙燃见奶奶侧着脸,躲在一个小角落里面抽噎,身材微胖的孙燃穿着奶奶特意给自己买的新衣裳,新鞋子,跑到奶奶的身后,用力抱住奶奶的腿。

    奶奶低下颔首,看了眼孙燃,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倾泻而出。

    “奶奶不哭,奶奶不哭……”小孙燃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伸手去扯着奶奶的老式碎花裤脚叫喊着。

    “奶奶没有哭。”她伸出满是褶皱的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燃燃要到城里去读书了,奶奶这是高兴。”

    老太太蹲下身子,伸手极其温柔,如若春风拂过大地,万物复苏般温柔地摸着孙燃的脸颊,语带涟漪地说:“听奶奶的话,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一个好的名牌大学!”

    小孙燃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臂,嫩滑的指尖滑过奶奶的眼角,一嗓子孩童时期尖锐的声音说:“奶奶,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等孙燃以后回来了,也给奶奶买糖吃。”

    老太太一时没能忍住,伸出双手把小孙燃抱入怀里,滚烫的泪水如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好!奶奶等着燃燃给奶奶买糖吃……”

    “妈,是时候要走了。”一旁的儿子瞅了眼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后极其不耐烦地嘀咕了声。

    期间寒暑假也有回老家去看望过老太太,孙燃拿着积挣的压岁钱给老太太买了好多好多玩具,要奶奶陪他一起玩。可他一直都没有给奶奶买过棒棒糖……

    再然后,上了小学,上了初中,直到现在,上了高中……

    “学业为重!”这是父亲跟孙燃讲过最多的话。

    “这么些年,且还来不及给您买一颗我儿时许诺要给你买的糖……”坐在床边泪眼婆娑的孙燃,哽咽着嗓子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墨朗蹙紧眉心,早就料到孙燃近来会有一劫,但此劫不在孙燃的身上,自己早就知道此劫在所难免,避无可避。

    如今眼瞧着孙燃独自落泪,自己心里百味杂陈,无以言表。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用时间去淡忘,用空间去远离,生老病死,阴阳相隔,痛心疾首,如果缘分的深浅是两个人相处时间的长久,孙燃与他的奶奶相处的时间不少,却总是道不尽的想念。

    夜,是安寂的,是漫长的,是看不到尽头的。

    孙燃瑟瑟颤抖着手,把指尖划向第三条手机留言,依然是他的大哥孙磊发过来的,时隔半个小时……

    ☆、第50章

    他把手机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浑身颤抖着去听最后的一条留言……

    耳蜗里始终回想着同一句话:

    “奶奶已经去世了。”

    这几个字说起来轻描淡写,似乎没有半分震撼性,却让孙燃倍感凄凉。这一夜他错过了的不仅仅是与奶奶的最后一次别离,缀满泪水的眼睛告诉我们他再也寻找不回旧时的童趣,去买一颗糖亲手剥开喂奶奶吃。

    宿舍外,军校里,浓重的黑云压顶,山岗里吹来一阵烈风,“哗啦啦”大雨倾盘而下,像极了孙燃还来不及哭泣的眼泪。

    “小燃,怎么了?”墨朗款步走到孙燃的床边坐下,伸手轻自上而下抚顺着他的后背。

    “奶奶……奶奶……”孙燃哽咽着碎碎念着。

    他伸出手去推开墨朗放落在他后背上的手,彷徨无助,双眼空洞迷失在浩瀚的汪洋里,一瞬间,他兀然站起,如一阵烈风冲跑出宿舍。

    墨朗急忙紧跟而去。

    孙燃冲跑进大雨滂沱的雨幕里,干净的短发忽而湿拉拉了,浑身上下,自衣领到裤脚也都全都湿透了,大雨迎风吹打在孙燃白皙稚嫩的脸庞上,他眼眶灼热,面部表情扭曲成麻花样,不是看不见了眼泪,只是眼泪化成了那一夜深深落叶满山岗的秋雨,添得江水漫过堤岸。

    “小燃,小燃……”

    墨朗叫得越发急促,可孙燃埋头在雨夜里,耳蜗里回荡起的除了那一夜里淅沥沥的雨滴声,就是奶奶慈祥面容下对他三春阳光温暖般笑着说:“奶奶瞪着燃燃给奶奶买糖果吃……”

    “站住,我以师傅的身份命令你站住!”

    这是墨朗第一次以师傅的身份向孙燃发号师命,疾步而走,双脚所过之处溅起清冷晶莹的雨滴,他愣住了,在军校大铁门忽暗又明的灯光下站住了脚步。

    墨朗走近灯火泛黄的大铁门下,在军校门口的斜坡上宽慰孙燃,“我知道现在的你很难受,但是逝者已矣……”

    孙燃听见“逝者已矣”猛地回头,夜幕里,他一双如月光明亮的眼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墨朗,3秒后,他一阵阵抽搐得疼的心脏再次乱箭飞插,适才舒缓的情绪再次用上心头,他扭曲着脸部的肌肉,拔腿往外接着跑。

    墨朗加快脚步紧追上前,伸出修长的右手拽住他的胳膊,急促的嗓音说:“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外面漆黑一片,还下着雨。”

    孙燃微微抬起缀满泪水,满是红丝的眼眸,看了眼墨朗,情绪激动的提了提喉结,颤抖着嗓音极其无助地说:“我要去买糖……”

    墨朗听见孙燃的话语,澄透的墨谭眸子里打着热泪滚儿,一双水色的眸子溜了个弯儿后伸出手去扣住孙燃的肩膀,心想着要说些安慰的话语,刚张开嘴就被孙燃给阻断了。

    孙燃微抬起瑟瑟发抖的手,抓住墨朗的手腕,眼眸子像是被肥皂水擦亮了似的一闪一闪的,他语带阑珊,苦笑着说:“师傅,我要买糖,我奶奶最喜欢吃燃燃给她买的棒棒糖了。”

    墨朗看着眼前已然哭花脸的孙燃,心里有着千万个想要把他抱入怀里的想法,他知道这一刻孙燃的心里是冰冻的。

    他想给孙燃一丝温暖,这个无情的雨天,淅沥沥的雨水与以往并无他样,却总让人大葱心底里酸酸的。

    这个孩子,他的心里像是水晶石一般晶莹透亮……此时哭红着眼的孙燃就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羔羊,在草原里跌跌撞撞满身是伤,却找不到回家的路,彷徨无助,他的世界是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光。

    墨朗伸开双臂把孙燃紧紧地抱在怀里,暖身道:“师傅和你一起去买棒棒糖,别哭,师傅跟你一起去买棒棒糖。”

    墨朗伸手到裤兜里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檀诚,让檀诚开小轿车来载他们去买棒棒糖。

    孙燃伸手去制止他,“师傅,我们现在就去吧。”

    “再等等,我给檀诚打个电话,让他用车载我们到市区里去。”

    孙燃伸手去抓住墨朗的手,他极细小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我们现在就去,我不想……不想教官也同我们一起……”

    起初孙燃还两眼空洞,毫无主见,这会儿却双眼目光如炬,他扫视了下四周,发现军校治安亭外停放着一辆交警摩托车,急忙伸手去抓住墨朗的手往治安亭跑去。

    墨朗跨腿坐在摩托车上,孙燃坐在墨朗的后面,伸手搂抱住他的腰肌。

    “轰轰轰……”摩托车只留下一卷白烟消失在雨幕里。

    “你们这群混小子,竟然连警车也敢偷,不要命啦!”一个身穿交警服装的大汉听见摩托声响,从一旁的草丛里跑出来,踉跄往前追了几步。

    “妈蛋,才去方便下,车就被盗了,还说是军校外面呢!”他瞠目结舌的回台瞥了眼军校校门口“a成勇士军校”这几个大字。

    墨朗开着摩托车,摩托车的大前灯打着一束光,照亮了那片风吹雨幕两侧稻香田野夹着的一条水泥路。

    冷冽的秋雨冲刷着他们的面庞,孙燃紧抱住墨朗的腰身,漆黑的夜里,泛黄的街灯迷离了俩个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骑着摩托车穿过电闪雷鸣的雨夜,一路赶到小区里的一家士多店,孙燃找了许久,才找到小时候奶奶买给自己的那个牌子地棒棒糖,奶奶喜欢吃草莓味的,他随手抱起两大包草莓味的棒棒糖,跑到士多店老板面前。

    “老板,还有这种口味的棒棒糖吗?”

    “仓库里应该还有两包,只是你一个人买那么多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墨朗眼瞧着手里抱着两大袋棒棒糖的孙燃故作镇定,生怕士多店老板的一句问话使得他一时忍不住再次泪如雨下,急忙伸手去握住孙燃的手,两只手紧紧地握住,有一股热流自墨朗的掌心传向孙燃的心里。

    “老板有吗?你有多少我们就买多少。”这大概是墨朗近千年来说过最愚蠢又不经大脑的一句话了。

    两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两大袋草莓味的棒棒糖,到了小区外,回首换来一辆的士,双双往a城三甲医院赶去。

    赶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医院,两个人冒着磅礴大雨手抱着两大包棒棒糖冲跑进医院里,沿着指示,跑过一道道似乎永远也泡不到尽头的长廊,最后来到大哥电话里说的那间病房。

    “哒哒哒……”人字拖踩踏在地板砖上发出的擦擦擦声。

    孙燃径直往病房冲跑上去,在转角的时候看见大哥站在灯火明灭昏暗的病房前,低垂着头。

    听见脚步声,孙磊微抬起泛泪的双眼,眼看着孙燃往自己这边拔腿跑来。

    他右手揣紧拳头,白皙手腕上极细小的青筋都一根根暴突了出来,皱紧着川字眉,往飞奔而来的孙燃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两拳。

    孙燃的嘴角滴着血,抱在怀里的两大包棒棒糖凭空飞出,摔落在地板上,撒了一地。

    孙磊伸手去抓住孙燃的衣领,把他微微提起,面目狰狞着说:“为什么不接电话,奶奶已经走了,他临走前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被揍倒摔落在满地棒棒糖中间的孙燃,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倾盘而下,他伸手去想要摸干眼角的泪滴,却越发哽咽了。

    “我……我没有听见……”

    孙磊翘起一边嘴角,极其冷冽的笑了下,“奶奶从下最疼的就是你,真没想到她最后想要再见你一眼也没能见到。”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把冰冷彻骨的利刃飞插进孙燃的心里一样,他痛,痛得快要没有知觉。

    “哥,算了,奶奶已经走了,不管你再如何的责备三弟,这也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了。”一旁的孙任走过来抓住孙磊差些要打下去的拳头。

    墨朗往前走了几步,本想要把心碎了一地的孙燃给从地板上扶起身来,眼角不经意地瞥了眼他的哥哥孙磊,自己也呆若木鸡般愣怔住了。

    瞬时间,四周的时间恍若降落到绝对零度凝固了,他的心里噗通噗通跳动个不停。澄亮如水,盛满星辉的眼眸子里只投射出一道光,落在孙磊白净的面庞上。

    白炽灯光下,他面如白象牙般晶莹亮白,有着青山峰峦般的剑眉,一双清湛如若两泓秋水的眼眸里微微泛着潋滟波光,鼻梁很高很挺,一张酒红色微勾起一个挠人心窝弧度的薄唇让人一见倾心,心花怒放。

    二人对视相望,周遭的空气仿似凝滞了般令人窒息。

    漆黑无银,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两束光,垂直自他们的头顶上照射下万丈光辉,二人对目相视,一时间火石电光,霹雳雷鸣,凝固成万年重逢的永恒画面。

    墨朗瞪大着深邃的泥潭双眼,望穿秋水,一眼万年。

    是你吗?我的爱人。

    是你,一定是你,那眉眼,那精致而深刻的五官,就连那双灼热的唇似乎也才刚刚与你深情热吻过,还留有我唇边上的唾液与摩擦感。

    “噗通噗通……”

    心里如若有着千万头壮年雄性梅花鹿正飓风过境,埋头蹦跶四处乱窜,不撞到头破血流,天昏地暗,天荒地老,誓不罢休。

    ☆、第51章

    只那么漫不经心的一眼,墨朗已然热泪盈眶。

    “你……”

    “你是……”墨朗说得断断续续的。

    “你怎么在这里?!”孙磊忽而紧皱起眉头,眸子锋利的一瞥,冷言几声。

    “在这里等我别四处乱跑。”孙磊的话语有那么些命令的口吻,“我先去处理些事情,等会再来看你。”

    墨朗呆怔地看着孙磊转身离开,悠长的长廊里,他的背影在白炽灯下被拉得好长好长,似乎可以延伸至远古,他们初初相见的时候。

    “果宇磊……果将军……果大哥……!”墨朗眼眶里含着热泪,几度哽咽。

    “什么?国师你在说什么?”孙任伸手挠挠头上的黑发,接着说:“那是我的大哥,不叫果宇磊,他姓孙,单名一个磊字。”

    “孙磊……”最后那个磊字他拉得格外的绵长。

    是他吗?是我的爱人果宇磊吗?

    “他也叫磊。”墨朗波光流转的深潭眸子里忽而掉落晶莹的泪水。

    这一个重逢他曾在自己的梦里构想了千万遍,会不会是在一个交错的十字路口,轻步走过斑马线的时候彼此擦肩然后会心一笑;会不会是大雨倾盘的夜晚里,他身穿一袭白衣,从雨幕里走来,又或者是骑着他的爱骑从雨幕里飞奔而来;会不会只是灯火阑珊处,一个不经意的蓦然回眸,那人却在晚风扶柳下吹起一声声残笛……

    更有甚者,他不敢多想,他恐怕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再也无缘相见。

    千年前,一个“生老病死恨别离”把他们硬生生拆分开来,从此倚栏深处泪满襟,再也唤不回他身骑白马,红袍飘飞的身影,就像是夜雨寄北时,再也等不来那西窗共剪烛火灯芯的梦里人。

    墨朗提步想要追跑上前,怎么的自己也要伸手去握住他白皙胜雪的脸颊,指尖上多一分真实的触感,才不会午夜愕然惊醒,那人血染沙场,想要插翅飞去却抓了个空,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此时,孙燃哭得像是个被父母遗弃在公路边上的小孩,浑身上下颤抖着哭泣,他双腿跪在地板上,泪水婆娑模糊了他的双眼,一滴滴豆大的泪珠自他的眼眶处掉落,他抽噎着爬在地面上,正伸手去把散落在四周的棒棒糖给一个个拢弄到自己的身边。

    他落寞,他无助,他米分瓣般的心脏正一片片凋零破败,一时间哭得差些晕倒过去。

    墨朗听见孙燃“稀里哗啦”的哭泣声,停住了脚步。

    睁着一双清透如明镜的双目,看着自己的徒弟跪在地面上泪如雨下,不能自己。

    一道霹雳闪雷轰然而鸣,长廊外,雨越下越大,浓重的黑云压顶,医院长廊上的路灯忽明忽暗。

    墨朗在孙燃身旁蹲下身子,伸手去握住孙燃那双冰冷的手。

    “小燃,别哭了,人死不能复活。”

    孙燃微抬起缀满泪水的双眸看了眼墨朗,然后抽泣着说:“我知道,我知道生老病死轮回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他伸手去摸了鼻翼下的鼻涕,“但我就想要给奶奶送上一颗糖,为什么,为什么这都不能满足我。”

    “她一定走得很不甘心,她不甘心她最疼爱的孙子在她临死之前连看也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孙燃自顾自的说着。

    “师傅。”他伸出颤巍巍的手去抓住墨朗的裤脚,“为什么这世上就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给我的奶奶,我从来都来不及……”

    墨朗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把孙燃紧紧的搂抱入怀里,“别哭,师傅舍不得看你如此伤心。”

    墨朗伸手为孙燃拭去眼眶边上的泪珠,兀然站起身,“你的来不及,师傅可以为你实现。”

    此时的孙燃睁开一双澄透清亮的深潭眸子,眼也不眨的满是疑惑地看着墨朗。

    “你忘啦,你师父我是天下第一国师,这世上没有我想做而做不来的事情。”

    孙燃含泪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道亮芒,“真的吗?就算已经死掉了还可以复活吗?”

    “复活当然不可以,但是你想送个糖给你奶奶,那为师还是可以替你圆了这个心愿的,也算是给老奶奶临终前的一个礼物。”

    孙燃猛然站起,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墨朗的手腕,他手臂上极细小的青筋也一根根暴突了出来。

    “那我们要怎么做?是要摆阵法吗?那我要去准备些什么?”

    “嗯……是阵法,但你什么也不用准备,就等着听我的吩咐就好。”

    匆忙间,墨朗右手拇指与中指相接触,唇口微张,默念仙诀,转身衣袂飘然飞向天际,化作一道白光飞射进漆黑的夜空中,如一抹飞星直飞撞月,转眼间消失不见。

    孙燃皱紧川字眉,愣怔了好一会儿。

    “师傅究竟是何许人也?不仅精通奇门遁甲,八卦奇阵,现在竟然可以羽化飞仙了。”

    他瞪大着眼珠子一眨一眨的,心里千万个疑问,默然垂首看见洒满一地的棒棒糖,尚未止住的眼泪再次倾盘。

    长廊外电闪雷鸣,大风刮起百草飞折。

    孙燃蹲下身子,伸出纤长细白的双手去把一根根洒落的棒棒糖给一一剪了起来,微黄的灯光下,他弯着腰投射在白墙上的身影多了几分落寞。

    墨朗仙诀一念,身轻飘然在云层中化作一条金龙腾云驾雾盘旋飞绕而,恍似光速那般飞快冲向九霄之上的南天门。

    他飞冲直上九天云层,于南天门化身一名身袭青衫仙气飘然的翩翩公子。

    脚尖尚未站稳,耳畔传来二郎神爱犬哮天犬的狗吠声。

    “汪汪汪……”

    墨朗款步走去,哮天犬飞冲而来,蹦跳到墨朗的身上,两只前爪趴在墨朗的胸襟上,伸出舌头使劲地在舔着墨朗的下巴。

    “坏小子,想我了没?”

    “汪汪汪……”

    它点了点头,把头埋在墨朗的怀里蹭来蹭去,墨朗踏过银河星浪飞下凡尘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一时间还没能适应哮天犬这个庞然大物,毛绒绒地趴在自己的身上。

    “哮天犬,别闹。”墨朗伸手去抹了抹哮天犬头上的毛发,脸上如沐春风般说:“乖哈,等会我给你吃狗肉哈!”

    欢呼雀跃的哮天犬忽而拉长着一副臭脸,两只漆黑的眼眸子瞪着墨朗,极其嫌弃他竟然喜欢吃自己的同胞……

    “好啦,哮天犬别烦千生殿了。”

    二郎神手持一把长戟,身穿亮银色盔甲,腾云驾雾而来。

    “小二,你也来迎接我啊,真实客气客气啊!”墨朗向二郎神拱手笑言。

    二郎神伸手去抹了抹下巴后眨了个眼说:“老千,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个死性子,半分也不改啊,还以为你下了凡间之后,会有所收敛呢!”

    墨朗忽而皱紧川字眉,一双澄透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道亮芒,心里思忖道:“二郎神怎么会知道我下了凡间的?这件事情不是只有我,太白星君,还有文昌先君知道吗?”

    “小二,你为何说我下凡尘了?”

    二郎神脸部的肌肉忽而僵硬,他黑漆的眼珠子转了圈后说:“没有啦,你那么贪玩,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墨朗:“……”

    我贪玩吗?我是下凡去收集福荫去了的,这小二怎么连话都不会说,还说在仙界做了成千上万年的神了呢……连人话都不会说。

    与二郎神道别后,墨朗飞架于自己的火麒麟上,往自己的“清风殿”飞去。

    墨朗伸手去摸了下火麒麟的麟角,“火麒麟,许久不见本仙君了,你可想我啊?”

    火麒麟侧头,明亮的眸子里闪光一道电光,“我已经不适应有人摸我的麟角了……”

    墨朗:“…………”

    这才下凡间没有一天的时间,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就把本仙君给忘了……

    回到“清风殿”,伺候千生殿的两名仙童从大门里面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地给千生殿请安问好。

    “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难道我就不再一天,就有什么奇闻趣事发生了吗?”

    一位身着碧蓝色的小仙童微抬起颔首,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水波,明亮着嗓子说:“奇闻趣事倒没有,不过一个时辰前,文昌仙君来找过您,最后得知您不再府里,就败兴而归了。”

    “嗯……”这个我自然之道,那个晚上还被文昌那家伙把我的精魂给提出肉身了,害我那晚都没有睡好。

    “还有呢?”

    仙童接着说:“太白星君专门送一盘他精心布置过的九龙珍珠棋来,说是要你好好参详。”

    太白那小子,下棋都输给我了,还想用这个来难倒我吗?门都没有,自己棋艺不精,休来糊弄本仙君。

    墨朗伸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嗯,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李靖的三儿子哪吒昨日大婚,我们自作主张把您最喜欢的月光琉璃石给送过去当贺礼了。”

    “啥,哪吒大婚了!?”他伸手去敲打了下额头,“看我真是大马哈,就连小哪吒的大婚都给忘了。”归根结底要怨太白星君,谁叫他下棋太烂,我都要睡着了……

    墨朗伸手拉背抖擞了下精神,“小四,去给我打水,我要泡个热水澡。”

    ☆、第52章

    “诺。”

    小四急匆匆拿起木桶子到瑶池里去提瑶池里的五色仙水。

    这五光十色潋滟波光绝尘的瑶池仙水可以祛除百病,活血养颜,令人皮肤米分嫩白皙胜雪,绯红晶莹剔透的面颊看起来像是个米分嫩米分嫩的水蜜桃。

    不止如此,还可以除去墨朗身上染着的凡尘气息,这坏气味,过于浓厚,在凡间吃多了荤食,什么牛羊鸡鸭鹅,熊掌鹿茸鲍参翅肚,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吃不到的,不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地下钻的,亦或是水里游的……他都悉数吃个光净了。

    伸手自己闻一下,那腥臊味也忒出格了……

    泡个五光十色瑶池水澡,任他天皇老子也闻不出老子身子一丁点俗世的味道了。

    墨朗赤脚站立在冒着仙气的木桶前,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在清澈的碧水上拨弄了下。

    背转身脱去随身披着的浴袍,从身后可以看见墨朗浑身上下匀称的肌肉,此时的墨朗恢复了真身,墨发如瀑长及腰背,清风吹起发尾,隐隐可以看见他那令人心脏狂跳诱人的蝴蝶骨,顺着白皙背脊上深凹的曲线一缕缕秀发放下。

    白色半透明的浴袍自墨朗的肩膀掉落,划过腰背,半垂挂在他那雪白翘挺的臀部上,一溜烟弹动了下,丝绒细柔似亮白色的涓涓细流流过他白嫩的臀部,自小腿掉落在砖红色的木板上。

    站起一张矮凳上,跨腿走进浴桶内。

    “啊……真舒服啊!”

    “人间也就只有我那万年仙洞里的‘碧波泉’可以与之媲美一二吧。”

    冒着仙泡的仙水浸泡过他的胸肌,他伸手去轻拍了下自己结实的胸肌,微微闭上双目,全身放松正享受着着独属于他的午后泡澡。

    他半躺在浴桶边上,身子往上升了下,露出白嫩的胸部,还有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锁骨,尖削的下巴上沾着几点水珠,掉落在脖颈与锁骨上,令人看着就大汗淋漓,心里像是有着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心痒难耐。

    他泡完澡,从浴桶里出来,微微弯下腰身去捡起掉落在木板上的浴袍,还来不及披上,有一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仙君,殿下正在泡澡……”

    文昌仙君不理会门前小四的拦阻,一角踹开了房门,闯了进去。

    墨朗:“……”

    文昌:“………………”

    文昌进了房门,放眼看去,只见赤裸着身子,浑身上下衣不蔽体裸露着上身矫健的肌肉,锁骨,腹肌,十分显眼的人鱼线……还有……还有那黑不溜秋的雄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清理揉搓过,竟然挺拔坚硬得像是翘挺远离海平线的高峰险崖那般令人心脏狂跳,差些窒息。

    墨朗急忙捡起掉落在木板上的浴袍,转身甩手一披,把半透明的丝质白色浴袍给披在身上。

    文昌一双澄亮如墨的眼眸子眨也不眨的定定地盯着墨朗看,一道电光飞快闪过他的眼睛,他愣怔的往身后退了一小步,瞪大得如龙眼一般大小的眼珠子始终像钉子扎在木板上那般扎在墨朗的“裸体”上。

    “文昌你来啦。”墨朗披着浴袍从里屋走出。

    草!不过是被看见裸体了而已,这有什么,被搓背的小厮都见得身上哪里有颗痣都知道了,这倒没什么……只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撞门而入,看个光溜溜的这倒是头一朝……

    “额……”文昌仙君兀自出神了会儿,回过神来说:“是呀,我一听说你回到天庭里了,就立马提上我最心爱的两坛子美酒,想要跟你痛饮三杯,一解我……”

    “什么?”墨朗见文昌仙君说话断断续续的,一点都不想他平日里的作风。

    “哦,没什么,一解我的嘴馋而已……”

    屁,老子想说一解我的饥渴,一看见你我就饥渴难耐……没看见你时是思念难忍……

    墨朗伸手去拉扯了下浴袍的衣领,半透明的浴袍在墨朗湿淋淋的身子上显得倍分清晰透明。

    墨朗竖直脊背的站着,清风吹过他白若凝脂的面庞,发尾微微飘起,乳白色的浴袍袍角亦随风而微微飘起。

    文昌仙君下意识地错开自己落在墨朗身上的眼神,四周瞄了眼,最后视线依旧落在了墨朗的身体上,不知为何,他的身上就像是有一股热流自脚底传向胯间,继而非冲进脑海里,浮想联翩,兴致蓬勃如火山爆发的火山岩自火山口磅礴喷出。

    墨朗朝文昌扯了扯嘴角后说:“我要换衣服了,要不然你被转过身去。”

    二愣子文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甩手背转过身去。

    手掌不经意大触碰到胯间,我去!硬邦邦的,竟然像是庞然的雄物,好比一只野狼,在正月十五仰头对着一轮圆月嘶声呼嚎~~

    墨朗换上一袭白衣,转身过来,伸手扣在文昌的后肩上,三春花开,碧草吐绿叶般笑着说:“美酒自当有佳肴!”

    随伺在屋外的小四从厨房里端来琼浆玉露,仙桃美果……

    “我去!怎么都是素食……”墨朗伸手抵在圆桌子上,用手掌捂着眼,不忍直视。

    “千生,你一定是在凡间吃多了人间的荤食,才会对仙家之物厌弃了吧。”文昌仙君讪讪地笑着说。

    墨朗扯扯嘴皮子,一脸不屑“怎么仙家的食物都这么难吃。”他撇了撇嘴角,接着说:“说真的,我好事喜欢吃人间的烤全羊,辣鸡翅,麻辣烫,冰棍……”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地咽口水,三千涎液挂在嘴边。

    “我这次回来可是有要事要办的,不能与你痛饮不醉不休,且随意斟酌几下打发下酒兴哈。”墨朗手端起盛满葡萄美酒的月光杯,对文昌仙君笑了笑。

    “你此次回来不是不走了吗?怎么还有要事?!”原本脸上笑开花的文昌仙君顿时拉长这脸,拧紧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高深的问题。

    “我这次回来是要找命控星君那老头,帮我个小忙的。”

    文昌仙君:“命控星君吗?他那怪脾气也就只有你承受得住了!”

    “哎……说着说着,我有挺想念那老头了。”

    墨朗站指着身子,伸手去捋了下身后的墨发,然后怀抱起一坛子文昌仙君给他报过来的酒坛子……

    “文昌,我切不与你闲聊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话语还没有落音,墨朗已经腿上带风抱着酒坛子往命控老爷子哪里赶去了。

    “臭小子……竟然拿我送给你的美酒去奉承那老头子……”

    文昌仙君拧紧眉心,一双深潭玩不到尽头的眸子里泛着柔光,“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总说着同样的话语,可每一次都是我屁颠屁颠的往你这儿赶,啥时候见你也去过我的‘文昌仙君府’啊……”

    千年前的那个午后,斜阳正浓,我乘架着我的白鹤于南天门闲逛,之间一位初初升做小仙的你,白衣飘然,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第一眼从众多飞升的小仙里看见了你,从此我便为你倾情。

    人们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我就是那个一头栽入沼泽深潭的迷路小鹿,千百年的等待等来你不经意的一瞥,你的漫不经心,我的意乱情迷,从此墨郎是我心里唯一的一道亮光。

    帅吗?很帅,又不是最帅的。

    学识渊博吗?于我文昌文学泰斗而言,他充其量只能是一个学前班玩泥沙的小屁孩。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偏偏对这个人神向往……

    理由吗?没有理由。或许那年斜阳微照,他白衣飘然漫不经心的一个回眸已经好过世间万物……

    比之清流潺潺淌过青石蔓草要温柔;比之腊月寒冬,炭火燃烧飞雪米分米分而落要温暖;比之清风黄叶落尽,万山红遍秋枫醉染要浓情;比之三春光辉,小草阴绿要长久……

    再多的比喻,且道不尽着一千年的痴痴守候。

    “情深从来不道缘浅,日月无常,岁月静好即好。”文昌仙君站起身子远远地看着墨朗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假装高冷,再也不能在心里筑起一道道心墙而害怕被伤害了……

    为你我受冷风吹,北风卷地,寒梅腊雪,依然渴望朝朝暮暮,怨长久,恨离别,求不得,放不下……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抵不过你蓦然不经意的回首那么惊艳四方,光芒万丈,柳暗花明。

    墨朗怀抱着一大坛子葡萄美酒,来到了命控仙君的府邸——“命数须”。

    “老头,老头在府里不?”墨朗在门外伸手拿着金漆狮子头嘴上挂着的门环在屋外面大力的扣着。

    “老头,我是小朗啊!你在家不?我抱着你最喜欢的美酒来看你了!”墨朗叫得越发大声了。

    顿时,棕红色的木门黄花敞开,没有看见老头的人影,门倒是打开了。

    “死老头,竟然贼懒,我好心好意抱着美酒来看你,你竟然只是甩手一挥,打开了个破门让我进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墨朗款步走进去,边走边抱怨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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