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火影]我是宇智波斑 作者:隐玉
正文 第19节
[火影]我是宇智波斑 作者:隐玉
第19节
面上的微笑渐渐淡去,柱间和斑交换了眼神。得到斑肯定的回应后他便放下心来,安心载着猫又。
“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不急。”斑摇头,打算在中晓区逗留一会儿。
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在正中偏西处。算算时间如果回西曜区,这一来一回又要浪费许多,于是两人到四周的店铺里吃了素面和甜点填饱肚子,吃完后四处晃悠和当地人聊天套话。看见当地特产的食物、面具和装饰品,斑买了一些扔到蚀空里,说是回去送给弟弟和长老,柱间也兴致勃勃挑了一柄制作精良的太刀带给扉间。忍者很少用长刀,买这柄太刀只是因为看起来很漂亮,权当纪念品。
两人像普通游客一样逛街购物,直到太阳落下地平线。
“时间差不多了。”斑看着远处黑黢黢的树影,微冷的风吹入衣襟,夹杂着早春特有的清寒。
夜色笼罩下的晓之神社,隐约可见上翘的飞檐和淡黄色灯笼的火光。
“你打算夜探神社?”
“是啊。也许能得到很有趣的消息呢,不一起去吗?”斑一边回答一边闪身前行,柱间紧跟而上。
“都这时候了……当然奉陪到底。不过,你要找什么?”
“当然是那位巫女大人。”
之前派出那么暗探都没有线索,其实败就败在一个暗字上。倒不如直接摆出来意询问,说不定能得到消息。比如……苏我亚实。
整个晓之神社加上洒扫侍女、神殿助手、后灶厨子不过二十人,统一住在后院专门的房子里。此刻偌大的神社建筑群冷清得很。
到了神社后院,柱间才想起来:大晚上的查探人家女子的住处似乎有点不妥?然而走到这一步已是晚了。走在前面的斑幽影般无声无息地掠过一所所房间门前,屏息感觉苏我亚实所在。最后突然停下,慢慢朝一所独立的房屋走去。
灯还亮着。
白衣红裙的巫女端坐案前,长发披散,齐齐的刘海垂落至眉线,低头敛手垂目,姿态淑雅端庄。暧昧的灯光下,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沉静。
不,有什么不同了。
斑和柱间几乎第一时间觉察到这点。
如果说上午所见的苏我亚实如溪水,现在的她却是深潭。古井无波,纹丝不动。
“足下深夜造访,实在失礼。”巫女淡淡道。
这点责备对斑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他扫了一眼案上的茶具、式盘和卜筹,微微一笑:“君已待客,不敢不来。”
这个巫女明显知道他们会来,提前做了准备。
巫女沉默。
“你不是苏我亚实。”柱间盯着这个女子,突然间像是确定了什么,“你是谁?”
巫女缓缓抬头回望着他们,不算明亮的灯光下,那双淡金的瞳仁尤为明亮。柱间肩上的猫又尾巴颤了颤,嘶了口冷气,满眼难以置信。
“吾名苏我云晴。”
凡是在汤之国呆过的人,对这个名字绝不陌生。身影徘徊在无数历史传说中的强大巫女,五百年前的神话。
猫又:……这个妞怎么从冥界出来的?
千手柱间:……她活了五百年?
宇智波斑:……被附身了!
——从对突发事件的反应就能看出文化差异。
☆、走向末路的情人·暗潮
自宇智波举族迁移到木叶后,雷之国的气氛躁动了许多。
力量、权势,是如此重要,引人垂涎,乃是因为没有它的人注定任人鱼肉的命运。世道变化太快,强者和弱者相继出现和死去。在不可抵抗的命运与死亡的面前,任是你如何的惊采绝艳,抑或碌碌无为,都无济于事。
在雷之国乡间一隅结庐独居,星野展冷眼看着宇智波留存的势力在国内翻弄不息,看着雷之国那些权贵注视火之国方向时阴鸷的目光,看着木叶的辉煌和这辉煌下的艰难求存,看着仿佛似乎渐渐走入的和平的世界、弱者仍然苟且生存,强者依然肆意妄为,仿佛与乱世没有不同。
杀戮和不平仍在继续,不过换了更隐晦的方式。
山雨欲来风满楼。
看得多了,又放空心思什么也不去谋算,时间一长,他满心的抑郁和愤恨竟然渐渐沉淀。收敛全身的锋锐,静静侍弄花草、读书笺注的青年,仿佛有了兄长生前的影子。风韵气度,恍惚间让人看见当年那个死于木叶建成的前七年的一场忍者混战的星野佑,雷之国最出众的幕僚。
不过他明白,自己与兄长是不同的。
他心里终究染上了仇恨的阴翳。藏住了也驱不散,只能蛰伏着,酝酿着等待一个时机……
“你想对付木叶?”青年摩挲水仙茎叶的手手指一僵,眼帘隐去眸中的晦暗和复杂。抬眼,平静无波的墨绿色的眼眸直直看向来人,“为什么?”
来人是个流浪忍者,简易的深色忍者服灰扑扑的,头发还乱翘着,不知道多少天没好好打理过了。他顶着青年嫌弃的白眼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拎起青瓷茶壶一通水咕嘟嘟地灌下。“呼!好爽!我再也不做风之国的任务了,简直是找罪受啊!”那漫天的沙子……啊呸呸!
“户冶!别岔话!”眼见自家打理的干净的榻榻米被这个野人糟蹋了,青年眉头一皱,深入骨髓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把某人揍一通或者骂一顿的决定,于是干脆回头继续侍弄水仙,算了,眼不见为净。
户冶无所谓地晃了晃茶壶,“也没什么,不顺眼而已……木叶本来就是众矢之的,多我一个不多。大家都多少年的朋友了,阿展,一句话,帮不帮!”
“帮?”青年头也不回,凉凉道,“我既不是强大的忍者,也没有滔天的权势,怎么帮?”
“别人就算了。你的能耐,我还不知道吗?”户冶歪着身子,长长舒了口气,“你也很讨厌‘那边’吧!或者说,是恨……”
“闭嘴。”青年的轻斥打断了他的话,侧首投来的目光无比冰冷。就在户冶以为他生气了不想再说的时候,那边又悠悠飘来言语:“……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你没有耐心,就不要继续问下去。”
户冶大喜:“没事没事,我有这个心里准备。”
青年闻言转身走来,拂了拂衣袖坐到榻榻米小几的另一边。
户冶目光炯炯。自己这个好友智计出众,堪称算无遗策,偏偏又不爱到那些藩主府中充当幕僚。不过也好,倒是便宜自己了,时不时能找他帮忙出出主意。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的。”
“你没有那个高度。”
“我自有我的办法。”户冶胸有成竹。
青年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拂净案几。悠悠道:“木叶之所以强大且稳固,乃得益于三个家族和两个强者。三个家族分别是宇智波、千手和日向;两个强者当然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这些谁都心知肚明。”户冶嘲讽道,对好友文绉绉的调子颇为腻味,“可是又有什么用处呢?难道还有谁能把他们全干掉?”
听得此问,星野展上挑的嘴角带出隐晦的自得之意,似嗤笑,又像慨叹。他的右手覆上棋盘,左手手指夹出几粒冰凉的棋子放置棋盘上。
户冶低头看了看棋子,不明所以,转而用审视的目光看向眼前的人,“什么意思?”
“所以我才说你没有那个高度……哼,你们这些忍者啊,难道以为只有明刀明枪地杀人才能解决对手吗?岂不知世上有‘借刀杀人’之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木叶如此势大,一举一动牵系各方,还想祈望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吗?”
“借刀杀人”一词让户冶心念一动,曾经模糊的想法似乎更清晰了一点,眼瞅着对方镇定自若的表情,他把心中的急切掩饰下来,沉声道:“愿闻其详。”
似乎对他谦虚请教的态度略感满意,星野展点点头,不紧不慢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拨成三方,成对峙之势。“木叶其中,并非没有能与那三族实力相若的家族,我单提出那三家,实力之外,更看重其政治影响。”他将一拨黑子移至棋盘右下方,道,“宇智波长期踞于雷之国,对其国的掌控不可谓不深。”又将一拨白子往棋盘左上一推,“千手与风之国利益相交甚密,今挟火之国之力,力量更甚。”最后,他把一堆黑白混杂的棋子定在黑白棋堆之间,“日向一族惯循中庸之道,行事内敛温和,在各国都有几分情面。他们不轻易站队,反而在无形中平衡了木叶各家族的势力,缓和了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矛盾。木叶平稳至此,日向其功无可替代。”
现在棋盘上,黑色棋堆、白色棋堆和混色棋堆三点成一线,将整张棋盘分割两半。“木叶之所以能建成,不是仰仗了几个忍者家族的合力,也并非仅仅依靠两个顶尖高手的武力,而是裹挟了雷、火、风三大国的威势,以及日向斡旋下一干小国与忍者家族沉默与观望的态度。宇智波掌控下的雷之国、千手影响下的风之国、以及受益者火之国——五大国之三都或自愿或被迫地站在了木叶一方,其他国家自然投鼠忌器,以致延误了最佳时机,让木叶得以顺利站稳脚跟。”
一番通透的解析,听得户冶眼睛越来越亮,复杂的局势仿佛化作眼下简单的三堆棋子,一目了然。“这么说,只要击破日向这根纽带,让宇智波和千手内斗……”这两家族的积世旧怨在整个忍界都不是秘密,反倒是他们先前携手创立木叶的行为让整个大陆的忍者惊掉眼珠子。户冶能想到这一层并不奇怪。
“你想对了,不过说错了。”
“什么意思?”户冶再次问出这句话,脸上显而易见的不解。
“击破木叶的关键的确是从内部,但是日向一族却不是合适的切点。——日向族长对外八面玲珑,滑不留手,兼行事四平八稳,不轻易与人交恶。反而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那么……千手?”户冶皱眉道,“不对,千手兄弟是大麻烦,根本动不了。该是宇智波?”
星野展轻飘飘冒出一句:“对付宇智波?说的容易。你打算做什么来对付这么个势力和武力都强大的百年大族?”
户冶哑然,随即拍桌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的都顶个p用啊!”
星野展颇为心疼地看了一眼开裂的棋盘和碎成粉末的黑白棋子,心里叹息:他的香檀木暗花棋盘啊!他的黑白冰瓷的棋子啊!忍者什么的,真是一帮不懂风情的大老粗……但见户冶难看之极的脸色和身上浓重的杀气,他明智地把到嘴边的呵斥硬生生改成了“稍安勿躁”!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户冶怒哼一声,收敛气势退坐回去,左手抽出腰上的短刀把玩。森冷的光反射到他的瞳子里,星野展眼睛眯起。
“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态度?”
他最讨厌被武力胁迫。
“哼,是你太欠揍了吧!”明知故问很好玩吗?明显在俯视他的智商吧!
话虽这么说,户冶上涌的怒火却消失了。他明白,如果不是已经想好对策,星野展这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对人吐露心中谋略,——那么作为好友,姑且听他把废话说完吧!
“对付木叶,最好的切点是宇智波。”星野展这回没有故弄玄虚,他直截了当道:“世人都说宇智波一族傲慢冷淡,在我看来,除却家学渊源,亦有环境熏陶之故。雷之国内,宇智波家族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加之血统优渥,天才辈出,长此以往,自然养出了目无尘下的架势。这种个性到了木叶,上有村子的集体大义压着,旁有一干不友好的邻族,内外压力之下,宇智波过的自然不如在雷之国好。如此一来,宇智波斑与族人关系恶化,宇智波与木叶关系恶化……呵!看似铁板一块的宇智波家族,其实最脆弱。
除掉宇智波斑,宇智波家就会由盛转衰。相信衰弱的宇智波,一定有很多人想去踩一脚吧!”
“谁能除掉宇智波斑?”
星野展吐出一个名字:“千手柱间。”
“开什么玩笑!”户冶失声道。一手促成木叶建立的两大家族的族长怎么可能反目成仇?那木叶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建了!
“能除掉宇智波斑的自然只有千手柱间。”星野展勾了勾唇角,捏起一枚白棋,“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在一些关键处多加挑拨布置,自然水到渠成。那其中最重要的两处,便是雷之国和漩涡家族。”
这句话需要的思考量略大,哪怕自诩忍者中智商佼佼的户冶都缓不过来了。“……什么意思?”
星野展斜了他一眼,“宇智波靠着在雷之国的积年势力稳定局势,这对木叶而言是一步好棋,但对其自身来说,却是自断羽翼的坏招!还有在木叶和火之国地位都很微妙的漩涡一族……算了,这不是你需要思考的层面,说了也不懂。”
户冶额头默默爆出一个字。
“除掉了宇智波斑,千手柱间也不会有多长时间好活。等到那时,宇智波处于下风,二代火影定然会由千手扉间担任。千手扉间不比其兄豁达乐观,他行事铁血,为人谨慎又多疑猜忌,宇智波和木叶的矛盾定然进一步激化。此时想办法围攻杀掉千手扉间,乘机对木叶发难,即便不能一击得中,也可让它起码三十年无力动弹!”
星野展这番话几乎是对以后木叶命运的谶语!此后的三十多年内,雷之国的动乱、终结之谷一战、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消失、千手扉间就任二代火影以及围攻被杀、第一次忍界大战、涡之国覆灭、千手宇智波日向三族相继衰弱……诸多事件如同被命运安排好一般接连发生,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些似乎是命运的巧合,只有参与一系列暗中挑拨布置的人才清楚。而幕后的人回想起当年这番言谈,除了惊出满身冷汗,随即泛起深深的忌惮之心,即使那时的星野展已经死去。
“忍者的任务很简单,你们只需要交出忠诚和武力。把我说的话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放心,我不在乎他是谁!”户冶脊背一僵,星野展不屑地冷哼:果然如此,多年好友,户冶的来意怎能瞒得住他!“那些小藩能拉拢的就拉拢,能利用的就利用,暂时动不了也没关系。至于其他四大国,土之国是最可靠的盟友;水之国可以合作,但不要轻信;雷之国那里也可以插上一脚,能破坏宇智波经营的势力最好;但是不要沾惹风之国,因为当敌人是火之国或者木叶时,他们永远是最先倒戈的国家!”
户冶记住这段话,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比我还想灭掉木叶啊。”
星野展面色一冷,“忠人之事而已,做不做随你。”
“多谢指教。”目的达到,户冶心情不错,浑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不过……“什么叫‘除掉了宇智波斑,千手柱间也不会有多长时间好活’?”户冶摸了摸下巴,对其中的诡异的因果关系表示费解。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小猜测,最近刚好得到证实。”星野展灿烂的笑容无故给人阴冷的感觉,“虽然以千手柱间责任大于天的个性来讲,这点八卦影响不了多少大局,但是我相信,他的对手和敌人一定对此喜闻乐见吧!”
户冶脑中某根神经忽然跳啊跳,直觉感到自己问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说,‘把最爱的人亲手送到地狱’和‘把人送到地狱后才发现对方是自己最爱的人’两种情况,那一种会让千手柱间更痛不欲生呢?”
这句话在户冶脑海中猛然炸开来!户冶只以为自己幻听了,愣了半晌才舔舔觉得干涩的嘴唇,声音飘渺道:“你是说他们……”
星野展但笑不语。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怎么可能……”户冶努力回想记忆中两人的事迹,根本找不出什么暧昧啊!
“多说无益,你可以走了。”星野展无视他询问的的眼光,干脆利落地端茶送客。
户冶对自家好友的脾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也许还有利用好友后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星野展说一不二,不想说的时候拿刀架他脖子上都不会说。总之他道谢后便离开了,脚步犹自虚浮……
星野展低声冷哼,一拢手掌收起棋子,破碎的宛如冰凝玉质的棋子从他的手缝露出。
简单素雅的室内恢复冷清,说不出的寂寥之气丝丝缕缕渗入心髓。
他紧抿下唇,下垂的墨绿发丝随着不住颤抖的肩背轻轻浮荡。他终于抑制不住仰头狂笑,紧捏破碎瓷棋的指间渗出鲜血,清俊的五官浮现的是近乎扭曲的悲恸和快意。
借刀杀人,哈!他何尝不是也在利用户冶!空有一肚子谋略没有武力的他除了借刀杀人,还有什么办法能复仇!
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哥哥,你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的!”
忍者……宇智波……千手……木叶……呵!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走向末路的情人·死别
“我厌倦了这一切。”断崖边上,黑发男人背对着他说道。
柱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半晌才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明白?”男人转过身,肆意张扬的长发在风中转了个弯,黑色的瞳仁慢慢泛起妖冶的红光,正是让忍者们闻风丧胆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男人的身份不言而明。
他嘴角浮起冷酷的笑:“原因正是你‘不明白’。”
“你到底在想什么……”柱间咬牙低声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宇智波斑轻嗤:“哼,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直都是这样……我不知道你背负了什么,你也从不愿跟我说!”柱间死死盯着他,漆黑的瞳眸满是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先离开!二十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对面的男人淡淡看着他,不说话。
“如果你肯说,我怎么不会跟你一起承担!我们可是——是……朋友啊!”
斑撇过头,“说话不要太武断。我有我的路,你有‘你的’木叶,我们谁也不会为了对方放弃自己坚持的东西。”
“木叶也是你的、是我们大家的!”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斑侧头眺望断崖远处的风景,木叶所在之处,“我与你的所求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对你来说,木叶是一生的心血。但是于我而言,木叶已经变成了绊脚石。”
“太过分了,斑!”柱间忍不住抬高声音,“那我们十几年来为此的努力和战斗算什么!你未免太自私!”
“我,自私?”宇智波斑轻哼,“这是你对我的看法?”
柱间自知失言,低下声道:“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我自私吧。”宇智波斑冷冷打断他的话,“现在的情况,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继续帮一帮妄想对付我的家伙震慑敌人?还是让木叶同仇敌忾地对付我?”
说到这个,柱间的目光迅速晦暗下来。他抿了抿唇,“木叶……建成的时间不长,内部成员之间的龃龉一时难以消除,只要一直努力,一切都会向好的地方发展……”
“算了吧。你我都知道。”宇智波斑脸上褪下嘲讽的笑,“外敌未清先内斗,承认吧,木叶已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了。”
柱间避开这个话题,恳切地看着他的双眸:“创立木叶……这一步步都是我们辛苦走来的,是好是坏我们都负有责任,你怎么能逃避?”
“我可不是逃避。”宇智波斑摩挲颈边缓缓浮现的小型九尾,“还记得当初结盟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柱间身形微微一颤。
——不如来试试吧,千手柱间。如果你成功了,我会是你最得力的同伴;如果你失败了,我会成为你最强大的敌人。
那时,宇智波斑说出这番话的神情是柱间至今未能理解的……赌徒般的决绝。
“现在是验证答案的时刻。”宇智波斑闭上眼,又蓦然睁开,瞳中的团开始旋转。“你的选择呢,千手柱间?”
“我……”
末夏的风乍起,裹挟秋季肃杀的凉意。下半句话在他喉咙处徘徊许久,心痛得像被撕成了两半。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
“……不会让你威胁到木叶的。”
因为我不想与你为敌。
九尾咆哮着迅速变大,木龙从地底钻出,无尽的藤蔓顺势而上。火光骤起,藤蔓枝缠。火属性和木属性两种暴烈的查克拉撕扯着空气。
两道身影凭空交错,除了偶尔闪过的虚影,肉眼完全捕捉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踪迹,只能听见金戈交击的密集声响。
地动山摇,断崖仿佛摇摇欲坠。
二十多年的默契,输赢结果两人都明白。但是必须要打。
杀了他或者自己被杀,都无所谓了——斑想。
三天后,焦枯的或者生机勃勃的枝藤逐渐复叠着覆盖了地面。火光渐熄,千手柱间带着满身伤口半跪在他面前。
宇智波斑躺在地上,扯出一丝无力的笑:“打算杀了我?”“不是……”轻轻呢喃一句,柱间封住他的行动力,伸手,沿着脸廓触碰他的肌肤。斑的眼帘颤了颤,一瞬间不敢对视他认真的神情。
……
“千手柱间你疯了吗!”斑惊怒瞪着眼前平静到异常的人:他究竟值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把晶石给了那小子就算了,现在居然……你不想活了吗!放开我!我不需要!”
“就当我疯了吧。”冰凉的唇轻轻触上他的额头,随着生命力和查克拉的透支流失,他的体温越来越低。“既不伤害你,也不伤害木叶……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苦笑,“也许后人会因为我的私心吃苦,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私心。而且,我也提前为犯下的错付出了代价……”
“千手柱间!”努力撑住不让意识涣散,宇智波斑拼命挤出仅存的力气低吼,“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快给我停止!”
柱间置若罔闻,轻拍他的脸颊,“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你……”
此生不再见了,宇智波斑。我的挚友以及……挚爱。
啪!小臂一凉,初代从梦中惊醒。
窗外的夕阳斜射在办公桌上,刚才碰倒的茶杯慢慢滚到桌沿,他顾不得水渍在衣袖蔓延,赶紧扶正茶杯。
他揉了揉太阳穴,把沾了水渍的文件拿出来抖了抖,放到一边晾干。
火影办公室一如既往静悄悄的,面前的文件尚有一大堆没批。心头略过淡淡的寂寞,初代对着桌子发了会儿呆。又梦到那时候的情景了……做梦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些?不过最近精神越来越差倒是真的。
想到这里,头脑又一阵晕眩,他脸一白。喉咙深处再次涌上一阵粘稠,被他强咽下去,淡淡的血腥气却在嘴里蔓开来。
这堆文件,自己恐怕没精力再看了。心底叹了口气,初代对空气道:“让扉间过来一下。”
“是。”暗忍无声离开。
片刻之后,扉间推开门:“大哥,什么事?”
初代指了指文件堆,扉间立刻了然,“没问题,交给我吧。”然后看着柱间的脸色担忧道:“又不舒服了吗?”
“一点后遗症而已,没关系。”为了不让扉间过于忧心,初代避重就轻,淡淡带过,“倒是你,最近不要频繁做出国的任务,斑……他不在了,你要分担一些事务。”
扉间点头,没多话。关于宇智波斑的话题是木叶禁忌,也是自家大哥的禁忌。事实上他一直对大哥和宇智波斑的关系感到疑惑,外人看来他们二人经常争执,似乎关系不太好,扉间却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互相欣赏,互相帮助,互相交托后背,比一般战友的关系更加紧密。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终结之谷一战?村子里对宇智波斑虽然有些许不满的声音,但是名为宇智波斑的男人又怎么会被这点事情打击到?
扉间越想越不解,问初代也得不到答案,最后只能放下。不过心底却对已经“死去”的宇智波斑起了埋怨。在他看来,自家大哥自然处事稳妥,为人值得信赖,问题绝不是出在自家大哥身上。
时间一天天流去。为了木叶,初代一直对外隐瞒伤势,身体不免渐渐衰弱下来,经常撑着病体一边咳血一边批文件。扉间在初代的可以锻炼下慢慢熟悉了火影的职责,初代相信他会成为一代出色的火影。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生命渐渐消逝的关系,他越来越多地走出办公室和训练场,在平凡的市井民居处散步,或者呆在断崖边上远眺宏丽的风景。前半生的血与火在他的记忆力越来越淡。
——我这辈子做了什么?不过是建了个村子,然后用尽生命爱了一个人。
不过,仅仅是这样,也不后悔啊……千手柱间,从来没有后悔过。
宇智波斑母族的家臣将那个人沉睡不醒的身体送至汤之国的时候,初代见了年幼的孙女千手纲手最后一面,含笑望着她吵吵嚷嚷地撒娇。
为了守住宇智波斑的秘密,那些家臣一路清洗目击者的时候,初代叫来扉间,坚持让他在自己死后隐瞒他死亡的消息,为木叶争取更多的时间。
汤之国巫女对那个人的情况束手无策,只能用阵法暂先把身体封存藏起来的时候,初代撑起身体望着夕阳的眸光慢慢暗淡。
夕阳收敛最后一道余光的时刻,木叶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安详死去。
和他身份极不相符的是极其朴素隐蔽的葬礼,忍界第一人最后被简单葬在了断崖之下——他成就名誉的巅峰和生命休止之渊。
随着两大顶尖忍者的消失,暗潮波澜渐起,黑幕的阴影无声地覆盖。
木叶最困难的时期即将来临。
历史,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第七十一章
斑知道他生活的世界不科学,踏进汤之国后,就更不科学了!
眼看猫又和柱间一副迅速适应状况的淡定模样,斑抚额一叹:这么多年下来,自己居然还在纠结这个世界科不科学的问题,真是愚蠢透顶!不过,如果是苏我云晴,应该比苏我亚实知道的更多吧?
“吾确实知道。”苏我云晴玉手轻抬,示意他们二人坐下,“包括汝想知道的,以及汝需要知道的。”
在对方身份意图都不明确的情况下,不应轻易透露自身的情况。于是斑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难道不是么,御明正的子孙。”苏我云晴缓缓转动案上的式盘,天盘重合地盘,中央北斗七星的勺柄由快到慢,最后停在朱雀轸宿的方向,“汝难道不是为了传承而来?”
“的确如此。”既然对方猜到自己身份,斑不再隐瞒,“还望巫女大人不吝赐教。”
“喵、喵喵!你们等下!”猫又从又一波的震惊中醒来,飞快地窜到案几上,左右上下扫视交锋的二人,“什么叫‘御明正的子孙’!你是御明正典予那老混蛋的后代?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宇智波斑冷冷瞥它一眼。柱间迟疑道:“我记得斑有说过。”
“什么时候!”猫又的眼睛瞪得浑圆。
“斑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提过。”不知想到了什么,柱间的脸微微赧然,很快地恢复正色,“也难怪,当时那只猫又不是你……”
“不,它知道。”斑挑眉盯着猫又,对方娇小的身躯在他的注视下忍不住缩了缩,“世界有无数个,猫又只有一只。”
“影分|身?”
“差不多这个意思。”
柱间看猫又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探究欲,这让它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斑按住柱间蠢蠢欲动的手摇头,“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言下之意想解剖猫又不急于一时,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柱间惋惜的眼神和那个当初想拿猫又做实验未果的宇智波正彦如出一辙。
一瞬间,猫又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黑漆漆的恶意覆盖了。千手柱间!难道你也被宇智波家那帮混蛋们给染黑了吗!
“汝似乎已经知道了很多。”苏我云晴沉默片刻,眼眸转向猫又。
“哼,别看我,我可从来没有越线告诉他们不该知道的事情啊喵~”刚才跟另一个世界自己的灵魂沟通了一下,果然被当时的斑逼问了好多消息。猫又摇摇爪子,重新跃回柱间的肩膀,“不过,另一个世界的‘我’说了什么可不干我的事,这是规则的漏洞。即使冥王陛下知道了也不会归罪我。”
“生死界的规则,哪个世界都一样。”巫女淡淡道,“此番托辞并不能消除汝越界之过。”
“那么你呢?趁着冥界秩序混乱的时机出来、在生界徘徊的你,又有什么理由?”猫又不悦地反问。
巫女眼眸沉了沉,“……吾从未越过阴池,此间乃生死交界之地,死者与生者同样有停留之权利。”
阴池,是汤之国这一带的旧称。
柱间和斑没有打断他们的交谈,而是冷眼旁观,默默分析他们对话中露出的情报。柱间这么做是出于职业习惯,斑则在估量自己接下来能够握有的筹码,以便争取更多的优势。
“那也只是‘停留’,权利里可没有允许死者重新现世这一条。”生死不相通,最多借助梦境可以短暂交汇。像苏我云晴这样在没有冥界许可的情况下强行沟通灵媒出现在生者眼前,明显违反了规则。
“吾有不得不为的理由。”巫女的声音轻柔不掩决然,“若能消解心结,魂飞魄散亦不足惜。”
这种誓言都说出来了,猫又就不再劝阻,闭上眼睛彻底不管这里的事儿。别人要死要活跟它什么关系?哪怕自己曾与对方愉快地相处过一段时间。
它是冥王使者,烂好心和多管闲事只会惹祸上身——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别人。
苏我云晴看向斑,对方回以友好的浅笑,不卑不亢。
巫女见此轻轻颔首:“很优秀的后辈,典予主君冥界有知,必感欣慰。”
“巫女大人过奖。”斑微微欠身,拿出了还没上位时对付老一辈的态度,从言辞到气度无不文雅谦和。“晚出生了五百多年还能目睹云晴大人的风采,在下十分荣幸。”
柱间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典雅迂曲的交谈方式,而且涉及到斑的家事,他呆在这难免尴尬。斑察觉到这点,立马拉住他的手对苏我云晴道:“他是千手柱间,我认定的同伴和未来的家人。”
柱间愣住了,觉得耳尖在发烧。御明正氏的事情,在来汤之国的路上斑跟他说过一些。所以这算……见长辈?
苏我云晴也是一怔,斑这是在表示自己的立场——与在场的另一个人共进退。至于这两人奇妙的关系……巫女大人很淡定,子嗣问题是那帮还活着的家臣们需要烦恼的。于是她对柱间微微点头:“幸会。”
柱间收敛心神,回礼:“幸会。”
“遇到可以交托后背的同伴,实是人生第一幸事。”很明显,苏我云晴忽略了后面半句“未来的家人”,将千手柱间定义在斑同伴的位置上,“千手君非常优秀,是六道的后代——森之千手一族的人吗?”
“是。”想到斑母族对忍者极不友好的态度,柱间的语气很谨慎。
“典予主君的后裔,汝名谓何?”
“宇智波斑。”
“宇智波……忍者家族的姓氏?”
“是。”斑不屑隐瞒,“父族宇智波,母族御明正。我与家弟出生前,家母是御明正最后的血脉。”
“何至凋零至此。”巫女轻轻一叹,“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未曾想主君之姓竟与忍者之族联姻。”
斑同时身为两方的家主和主君,早已习惯了御明正家臣对忍者的态度。听说父母结婚的时候,父族和母族简直相看两厌,直到自己出生情况才有缓和。
柱间则报以沉默的微笑。和斑不同,他对忍者这个职业还是很有归属感的。所以他决定不去深想对方话里对忍者的褒贬。
“如此,吾放心了。”
唉?斑和柱间同时睁大眼睛。
苏我云晴露出浅浅的微笑,恰如古潭泛漾细微的涟漪,顶着苏我亚实十六岁的身躯,硬是撑出了积淀了五百多年的沧桑沉郁。“先代御明正氏对忍者多怀敌意,甚至于因此犯下大过。吾一直忧心汝亦有此心结,不能等同视之。”
斑隐约有种馅饼即将从天而降的预感。
不出他所料,苏我云晴沉吟片刻后道出自己的来意:“吾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告知汝皇陵所在。”
果然好大的馅饼!斑和柱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那种混合着难以置信的喜意。
尤其是柱间,他自认难以猜出那个奇怪的谜题,但是斑不是会做无用之功的人,既然来了,一定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斑不说他也能猜到:所谓最坏的打算,必然代价巨大——大到让斑不得不在最后关头选择孤注一掷。他自然不想让斑冒这个未知的风险。
“在此之前,吾有一个问题。”
斑首先收拾好情绪,“请讲。”
“汝可知,御明正氏及吾等家臣执着上千年的意义何在?”
斜月西沉,驻扎在阳郢郊外的联盟忍军一片寂静。
值守夜班的忍者隐遁在黑暗中戒备,其余忍者都在军营里休憩。最近的小规模的战斗多了许多,空气里弥漫着决战的紧张感。
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表明大战即将来临,但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直觉不是作假的。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抓紧时间养精蓄锐,身为主帅和主战力之一的泉奈也不例外。
一阵细微的风动,和夜风融为一体的身影略过草地,轻捷得甚至没有惊动垂在草叶尖的夜露。最后这道身影在一个主营地前停了下来。
营门前值守的忍者拦住他,比了几个手势让他退下。
来人摇摇头,拿出三封红封急件。
“怎么回事?”营房里的泉奈披了件深蓝的外衣走过来,脸上犹带倦意。
来人恭敬地行了个礼,“泉奈大人。”
泉奈扫了他一眼,转身。“进来说。”
三封红封急件扇形排开,泉奈一封一封拆开看了。巧合的是,三封急件都与风之国有关。
第一封是关于日向宗家越过南盟擅自进入风之国北上的情报,家族情报处请示(代)家主对此的立场,他们好布置下一步行动。
泉奈估计日向家离自相残杀不远了,加之哥哥再次的不告而别弄得他心烦意乱,现在他根本不想多管那家子的事。“日向那边事不是说由二长老的那个孙子负责吗?”宇智波·日理万机·泉奈君把急件丢给一旁的忍者——对方习惯性地隐在了暗处,“以后这类事直接交予二长老处理,把结果报过来即可。”
第二封则是交战线地盘失守的消息。己方忍者死伤不少,不得不向南退守。原因初步侦测是爆炸。
起爆符吗……?泉奈蹙眉,不,如果是起爆符,怎么可能没有忍者察觉查克拉波动?而且,起爆符从引燃到爆炸不超过半分钟,敌人再强也不可能用区区起爆符伤了那么多忍者。
“这封……明天送到南盟军情处。”棘手的事情直接交给南盟好了,泉奈推诿得毫无心理压力:照哥哥的说法,所谓同盟军不就是帮(炮)手(灰)嘛!
第三封的情报让泉奈眼睛一亮,精神抖擞逐字逐句翻看了两遍——
有人目睹斑大人和千手家主在风之国边境出现过,附上坐标一枚。
什么嘛,只是“目睹”出现“过”,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泉奈失望了一下,又打起精神:不管怎么说,有点消息就是好的!现在前线战事紧张,哥哥的行踪又不确定,看来这寻踪的人选要好好圈定一下,既不能打草惊蛇又要有本事找到哥哥。
他的脑海里略过全族精英的名单,很快划定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宇智波炎。
☆、第七十二章
不说兄控之魂熊熊燃烧的泉奈如何连夜将宇智波炎派往风之国,此刻的晓之神社,在苏我云晴话音落下后陷入难言的安静。
御明正执着的目的何在?——斑怎么可能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出生时,宇智波家族尚未统一,先前父亲宇智波慎坚持迎娶“没落贵族小姐”的行为扩大了他与家族老一辈势力的裂痕。其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父亲带着一干追随的家族成员断然离开溪焰山脉一带的族地,西进南下到了雷、水两国交界散珠湖泊群的水榭泊阳居。
水榭泊阳居是御明正的产业(或者说行宫?),因为母亲居于此地,所以许多核心的家臣也移居至此。这样一来,原本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御明正家臣和宇智波族人无奈开始相处在同一屋檐下。此种情形下出生的斑,童年生活与其他忍者家的孩子大不一样:
忍者小孩睡在榻榻米上等待父母归家爱抚的时候,斑躺在美西子怀里一边打瞌睡一边听家臣汇报各国政事;忍者小孩完成帮邻居拔草的d级任务小赚人生第一桶金的时候,斑过着挥金如土却毫不自知的生活;忍者小孩扔着仿制手里剑边玩边训练的时候,斑睁着大眼睛被迫听御明正家臣一天三边地唠叨家族史;忍者小孩背诵忍者守则立志做一个伟大的忍者的时候,斑已经对着新送来的奏报捏笔皱眉考虑这个xxx是灭了呢还是灭了呢还是灭了呢……
若非水榭泊阳居还有宇智波族人进进出出,斑根本不觉得自己出生于忍者家族。他八岁以前所受的教育——除了基础体术——跟忍者这一职业完全不搭边。
正因如此,他对御明正一派的目的倍感疑惑。
世俗所求,不过财富、权势、力量和名望,若是稍作追求,御明正哪样都会不缺,与宇智波的结亲只是看在父母感情的份上,而非仰仗宇智波的武力庇佑。更兼巫元氏、臣氏、平群氏和德泽氏为主的几大世家忠贞不二地追随拥护,心甘情愿忍辱负重埋藏于幕后,富贵不移,威武不屈,怕是斑翻遍前世的二十四史都找不出一掌之数能与比肩的忠臣。更难能可贵的是,忠心度居然没有随时间有所消减——不是十几年也不是一百年,是上千年啊!——这一度颠覆了斑对人性的认知:绝对不科学!
满心疑惑的斑仗着年纪小,直接问家臣忠心于己的目的,只得到一句“我等绝不背叛主君”云云。他当然不满意,于是按下疑惑,只将御明正这边的势力当做一张带有变数的牌。这样的牌要么当做诱饵赶紧打出去,要么当做底牌赌一把。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尤其在他手握权柄后才真正感受到这种忠诚的力量,连质疑都觉得是亵渎。
这绝非单纯的皇权所能控制,只有崇高的东西走的最远,那是人类本能的希冀。所以,这种执著的背后一定有种类似信仰的力量在支撑……
“我不知道。”斑决定实话实说,回给柱间一个眼神示意不用担心。“但是我看得出,母族一系绝非为了私欲而坚持。权势财富力量,若有意愿都唾手可得。若为了复国——”他轻笑一声,“那么水之国几百年前就可以改姓了。”
“汝说得很是。”巫女看着他,淡金的眸子静静的。斑微微一笑,“以上是我的浅见。现在,巫女大人,我可以知道标准答案了吗?”
苏我云晴淡淡看了他一眼,突然岔开了话题。
“皇陵中有何物,吾亦不知。历史上有三位主君打开过皇陵。八百五十年前的御明正典昭,六百年前的御明正典予,四百五十年前的典允。”
“啊,知道。传说每人只能从皇陵中拿出一样东西。典昭祖先拿出了让那些大名得以苟且偷生的术阵。”斑想到那些成为自己绊脚石的守护术阵,笑容转冷,不想再跟她绕弯子,“这些事情家史中有记载。”
“汝所知并非全部。”苏我云晴不以为意,道:“典予主君拿出了极乐之匣。”
柱间忍不住惊异道:“极乐之匣?!”
巫女颔首,“正是。”
极乐之匣是六道仙人时代的终极兵器,传说能够实现任何愿望,在过去曾毁掉许多国家,据说只有六道仙人能够自如操纵它。现在它已不知所踪。
“传闻极乐之匣是六道的遗物,以查克拉为驱动。”斑发现了疑点,“皇陵乃千年前所建,而千年前没有忍者和查克拉这种力量。”
柱间从颠覆性的消息中清醒过来,同样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除了六道仙人,历史上没有其他人使用极乐之匣的记录。那位……六百多年前拿出了极乐之匣,六道仙人的出现也是六百年前,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吗?”
苏我云晴没有立即解答他们的疑问,而是继续道:“御明正典昭心地宽仁善良,自度不是平定乱世之才,故而选择术阵保养民息。各藩国为了得到术阵安分了一段时间,最后,当时的藩主赤羽氏、藤原氏、泽川氏、土远非氏和砂流氏得到了术阵,到如今发展成为五大国。可惜此举治标不治本,不过五十年便再起纷战。”
“典予主君生于六百年前,正值忍者初起、秩序未定之时,依仗力量胡作非为之人不在少数。他因此年少多舛,将忍者视为妖魔,认为其是世间祸乱根源,立誓诛绝忍者。开启皇陵后他以最大的代价取得力量,将当时的忍者杀到几欲断绝,同时殃及的民众不计其数。然而,任何力量的获取都要付出代价,极乐之匣的力量有着极强的侵蚀力。他因此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不得不求助六道将其封印。”
“御明正典允出生之时,藩国、忍界都都处在相对平衡安稳的状态。他带领家臣不动兵戈夺取了半个水之国个政权。”
这位的事迹斑是知道的。“哦?那位化名晓真典允的先祖也开启皇陵了?”
这么一说柱间也有了印象,饶有兴趣道:“晓真典允?水之国历史上权倾一时的幕后君主?斑,你们家名人真多呢!”
历史上晓真典允在水之国的地位,跟现在的斑在雷之国的地位差不多:不仅实际上掌控了一个国家,对外影响力也很大。斑对这位跟自己相似的智慧型祖先挺有好感的。
“他机缘巧合之下开启皇陵,但是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斑嘴角抽了抽:机缘巧合?这要多逆天的机缘才能无·意开启皇陵?
不仅聪明识时务,运气也很逆天……柱间给斑那位强悍的祖先下了定义。想想不知还有多少卓绝一时的人物埋没于历史之中,他既惋惜又向往。待这件事完成,一定要到斑那里翻翻御明正的家族史!
“不,也可能是拿走了某些无形的东西。”斑缓缓说道,“巫女大人,所谓皇陵,其实并不是墓穴,对吧?”
苏我云晴没有答话。
“让我想想……可能是某种以强烈的意愿为媒介,执行‘换取’的……祭台?”斑玩味道,“御明正典昭开启皇陵后只活了四年,他付出的代价应该是生命;御明正典予在获得力量后逐渐丧失自我意识,永困于极乐之匣内,他付出的应该是灵魂;御明正典允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死后,御明正家族乃至水之国在各种巧合下迅速衰弱……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除了‘气运’,我想不出其它东西。”
说到这里,不仅苏我云晴显露出震惊的神色,连猫又都顾不上睡觉,一骨碌爬起来以看妖孽的眼神瞪着微笑的某人。
“联想之前,巫元衍笃定我能开启皇陵并且平安归来,甚至不惜大战之前鼓动我来到这里。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断:当年的御明正典允以气运为代价换取一个加诸后代的祝福,或者更直接一点——这百年消失的气运现在就在我身上?”
“汝未让吾失望。”苏我云晴复杂地看着他,“也许,这一次汝能成功。”
斑眉眼弯出的弧度愈发愉悦,“这下可以说了吗?”
苏我云晴终于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皇陵秘辛,吾亦是死后得知。然,御明正建造皇陵,至其后千年执着所求,乃是为了……赎罪。”
☆、第七十三章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