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火影]我是宇智波斑 作者:隐玉
正文 第21节
[火影]我是宇智波斑 作者:隐玉
第21节
身为忍者,千手柱间的警觉性非同一般,这也意味着他几乎没有过完全放松的睡眠。这次强制性昏迷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一睡,就过了好久。
一个白衣绣金边的青年盘腿坐在旁边,一头长发没有束起来,松松散散地披落在衣上,衬得人越发清绝脱俗。他的衣着并不庄重,这番动作甚至略显粗豪,由他做出来却透着别样典雅的韵味。他撑着脑袋盯住昏迷的柱间,石像一般的一动不动,可见其定力。
不过,再好的耐心也有耗尽的时候。
“好无聊啊,难得有个人来,这么久都没醒。”青年嘟哝着,摸摸下巴自言自语道。“睡得这么香 ,强行把人叫醒是不是有点不厚道?”说着眉毛耷拉下来,捧着脸颇纠结的样子:“不行不行!他不醒的话,谁来陪本殿下玩?等了好长好长时间才等到一个倒霉后辈,怎么可以委屈自己?”说完脸色又是一变,眉尖上扬,每一根眉毛都散发着浓浓的不悦气息:“如果不是你先出手,他不一定会昏迷,说到底是你任性在先。好歹做长辈的,做事多动动脑子!”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一方巨大的宫殿群浮在虚空中。除了这个青年,唯二的人正昏迷着。他这番自言自语着实诡异的很。
说着说着,青年眼珠骨碌一转,得意地晃晃脑袋:“是啦,我是长辈嘛!所以这个小辈就要听我的,哈哈!”他环顾四周,可惜这里除了白阶就是金瓦,干净得很。只得三指成爪扣入地面,从这篇洁白平整且硬度不下于金刚石的白色地面上生生抠下一块,看他脸上嘻嘻哈哈的,似乎很轻松。接着两指成钳,将这块抠下来的石块碾成大小相若的三枚,最后细心地把这三枚小石子的棱角磨平了。
——在这个暗无天日没有任何变化的空间呆了不知多少岁月,他早已深谙没事找事做的精髓!
被抠掉一块的石阶上迅速浮起一层白雾,将凹陷的地面凝实成平整一片。
青年恍若未觉,转着手心三枚石球,目光在柱间身上不住地扫视,思索该打哪里:头?不小心打成智障了怎么办?脸也不行——做人有涵养,打人不打脸,他是一个有格调的长辈!那么胸?不好不好,万一对方是女孩子呢!——什么?你说有喉结?谁告诉你女人不能有喉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要出来秀你的浅薄了好不好!唔……那就腰吧!
思索完毕,他捻起一枚石球发力,带着螺旋劲准确触到柱间的腰部。
饶是沉睡中的某人,也不禁蹙起眉,颇为痛楚的样子。
然后柱间醒了。
被袭击了还不醒,柱间在前二十多年的日子里可以死几十次了。但是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一个捧着脸对自己傻笑就差没流口水的家伙,柱间就不是立刻反击,而是下意识远遁三十里——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尤其对方因为长期不接触阳光,皮肤苍白得跟脚底的地面有的一比,黑幽幽的眸子嵌在当中,看上去非常瘆人。柱间甚至想起坊间艺伎那涂了厚厚脂粉的脸。
现在他只能后退五米,跟眼前的人保持安全距离。
危险当前,青年身后那轩昂壮丽恢弘的宫殿就不在他的关注中了。
“这么快就醒了啊!”青年哈哈笑着,对他的警觉不以为意,反而举起手中剩下的两枚石球,“可我还没用完呢!浪费太可惜了,你继续装睡给我打两下好不好?”
如果说这番话的是其他人,柱间一定认为对方是开玩笑。他审视青年的目光,其中的清澈和诚恳无一不在告诉柱间,对方是认真的。
柱间嘴角抽了抽,不知该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青年就当他默认了。于是下一秒,两枚石球一前一后从左右两方包抄袭来,千手柱间一个旋身堪堪避过,这两枚石球绕至后路打了个旋儿又飞回来,柱间俯身闪过,手肘撑地翻了一圈,速度快得看不清残影。
站定后,左手和右手各夹住一枚石球。
因为用力,他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深陷球中,白色的粉末从指间露出,无声无息地落到地上。
“不错,精彩。”青年起身鼓掌,上一刻还在脸上的笑容迅速隐去变成平静。他对柱间扬了扬下巴,道:“刚才在空间乱流那儿小试了一下你的实力,可圈可点。现在看来,对你的评价似乎还应该再高一些。”
青年疯癫和文雅两种极端迥异的态度让柱间懵了一瞬,然后默默向后又退了一步。
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疯子有实力,更可怕的是面对疯子的自己尚不能发挥十成十的实力。
——没错,眼前这个衣着有些凌乱、状态有些诡异的青年,精神情况绝对有问题。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想了想,柱间觉得最好先弄清情况。
“这里是皇陵啦,死亡的好地方。”青年又变回笑嘻嘻的脸色,指着自己道:“我是谁?你问我是谁?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这种“全世界都应该知道我崇拜我”的口气是怎么回事?柱间木了。他是回答“抱歉我没有常识”还是“我真的不认识你”好一点?
想了想,柱间决定委婉一些,毕竟对方很可能是斑的某位祖先。——“我刚来这里,不熟……”
青年:“真没常识!”
柱间:“……”其实无论他怎么回答都只能得到这个评价对吧!祖先大人!自恋是种病得治啊!
能让千手柱间爆发吐槽之魂,祖先君,你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赢了,真的!
青年摸摸下巴,“算啦,我不跟小辈计较。本殿下是家族宗支第一百四十七代家主,名典允。你是哪一代?”
柱间先是震惊于他的身份,听到后一句又摇摇头:“我不是御明正的血脉。”
“不是?”青年愣住,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唇角慢慢溢出一丝异样的微笑。柱间心里浮出不好的预感。
“不是?哈哈正好!那就先从本殿下手上活下来再谈吧!”
御明正典允扬手抽出一柄青色未开锋的宽剑,朝柱间的左眼直刺而来,脸上是兴奋的笑容。
这一剑来得极快,柱间一惊,他无法用查克拉瞬移或者开防护,在千钧一发之时两指准确夹住剑锋偏移它的轨迹,但是剑带起的气流从他耳边掠过,斩断了一绺发丝。
“眼力很好嘛!”典允赞道,手持柄一转,柱间顺势松开手指——哪怕这剑未开锋,他也不会正面迎其锐。在对方第二剑刺出前,他瞬间悬空后跃 ,稳落在白玉栏杆上。青剑后发先至,电光急速地横扫而来,柱间借势跃至另一栏杆上,同时,数枚手里剑向着出剑方向射出,被对方左躲右闪地避了开来。
典允余光也不留一个给它们,提剑追上。
御明正典允当年号称近战之王,高手对战,粗粗过几招就能探出几分深浅,即使是柱间也不得不承认,不用查克拉,自己跟他近身作战也是稍逊一筹。然而速度方面,还是柱间比较有优势。
几息之间,两人一个用剑一个拳脚加暗器过了几十招。柱间抽隙再次拉开跟他的距离,用手里剑远程对战。只是手里剑终究数量有限,柱间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用手里剑解决对方,而是想办法打落他的剑。
想的容易做的难,打落一个剑客的剑谈何容易!
一白一蓝两道残影在半空中交错分离,时不时有手里剑叮叮铮铮碎了一地。
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喵~”一团暗青色的毛团轻盈地落在洁白的地面上,不是猫又是谁?
此刻,两人招招绝杀打得不可开交,没空注意这个小东西。
猫又郁闷地摸摸鼻子,左右转了转脑袋,没发现自家主人的身影,不由地咦了一声。
宇智波斑不在?怎么会……他不在这里又能去哪儿?左思右想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猫又抬起头冲那两位大喊:“喂喂!疯小鬼别打了!下来下来,猫又大人有事问你们!”
御明正典允正在兴头上,哪会管猫又说什么;柱间有心停手,奈何典允殿下步步紧逼,刀剑无情,他根本分不出一点心思来理会猫又。
姓御明正的混蛋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猫又叹息,一张猫脸下一刻变得狰狞起来:“都给我停手喵呜啊啊——!”
和怒吼一起发出去的还有庞大的灵力,成功让典允的攻势一顿,柱间循隙跳出战圈,准确落到猫又旁边。
“你怎么来了,斑不说让你照顾苏我亚实吗?”
“啊,那个小妞儿死了。”猫又舔舔爪子,漫不经心道。
“死了?”
“强行打开皇陵通道的代价就是生命,不然你以为苏我云晴为什么隐瞒这个方法?”猫又甩甩脑袋,“别问无聊的事了。——斑主人呢?”
柱间对猫又冷漠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这种时候不适合说教。提到斑,他的脸色黯了黯。
从他心里已经读出大致情况,猫又脸色也严肃了起来,翘着尾巴在原地转圈。
“空间裂缝?黑色漩涡?星辰的碎光?你确定看到了这些东西?”
柱间点头。
那边的御明正典允收起青剑,慢慢踱过来。墨色的眸子朝猫又的方向转了转,换上笑眯眯的表情,“哎呀,这不是总追在云晴姑姑身后的小猫咪嘛~”
猫又慢慢眯眼睛,注视他,“小鬼,你又想找茬?别忘了,在这里你赢不了我。”
典允鼓起腮帮子,双眸缓缓浮上一层水雾,看上去可怜极了。“我只想见见云晴姑姑~”
话尾刻意制造出的波浪让猫又一阵恶寒,差点没被这小子的无耻气个倒仰。偏偏尾巴里还传来苏我云晴浅浅的叹息声,“猫又,让我跟阿允说吧。”
猫又再一次郁闷地退让。
有了自家云晴姑姑,典允立刻把某尾兽连同柱间君抛之脑后,跟着苏我云晴欢欢乐乐蹦跶到一边去了。
“御明正典允他——”柱间对典允的精神状态表示担忧。
“毕竟是脆弱的人类啊!”猫又懒懒道,“在这个暗无天日又毫无变化的空间独自呆了四百多年,只是这点程度的疯,精神已经算非常坚韧了。”就这点看,大概连宇智波斑都要甘拜下风。“毕竟,当初的御明正典昭坚持了三百年就魂飞魄散啦。”
柱间手脚冰凉,“斑那里……”
“放心,他不会落到这般境地的。再不济我可以去找他。”猫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真不想回冥界……”
☆、第七十八章
“你的意思是,斑去了冥界?”柱间抿唇,远超出可控范围可不是好事。
“很可能啊。”猫又闷闷道。它对冥界的那位大神讳莫如深,且现世有好吃好玩的又热闹,它着实不想回去,指不定就被留下反省了。想到这里,它打起精神对柱间道:“以小巫女的水平,绝对打不开冥王通道的。”
“……其他人做的?”柱间听出它的言外之意。猫又胡子抖了抖,偏过脑袋嘀咕:“是不是‘人’还难说……”
被冥王召唤,这是最好的情况,也是最坏的情况。“照祸害遗千年的理论,他不会有事的……应该?”
柱间的脸色更难看了。猫又有点心虚,毕竟它对柱间打过包票。
千手柱间有个优点,那就是临逢事变绝不迁怒,情感宣泄和推卸责任都是于事无补的行为,此刻最需要的是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问猫又:“我能做什么?”
“等待。”猫又以壮士断腕的勇气吐出这个词。
柱间:……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不知苏我云晴和御名正典允两人说了什么,不多时,当年水之国隐形国主笑眯眯地走过来,“不用担心,我们御名正一族有着特殊使命,冥王不会轻易动我族之人。——猫又,我那位后辈叫什么名字?”
“宇智波斑。”
典允不解地眨眨眼,柱间了悟,回答:“也叫御名正典心。”
“按家谱排,是第一百七十二任家主咯。”典允点点头,又道:“宇智波?这个姓氏有点耳熟啊。”
猫又吐槽:“你当年三千红颜知己之一。”
典允恍然:“噢,是那个全族都是黑长直美人而且血统自带痴情属性的家族!”
他努力回忆关于宇智波的事。红颜知己太多,他已经记不清那些姑娘的具体名字,姓宇智波的那位红颜能被他记住是因为她们一族出众而特别的容貌。唔,记得宇智波一直是族内通婚,那个姓宇智波的美丽女忍为了自己逃婚,最后似乎是死于……疾病?伏击?还是……
头又疼了起来,典允沉默地恍惚了。岁月太久,寂寞太深,往昔的记忆不是混乱就是模糊。再刻骨铭心的爱恨,面对时间都不堪一击。如此下去,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呆在这儿做什么了。
“阿允。”苏我云晴轻声唤道,眼中有深深的担忧。
典允扯扯嘴角,“再次来到此地,云晴姑姑是不打算回去了吧。即有阵法护持,在现世徘徊太久也会伤到魂体。”
苏我云晴没有接剑。“吾带汝离开。”
典允摇头不语。
“再待下去,汝会魂飞魄散的!”苏我云晴摩挲他冰冷的脸,“阿允,随吾离开。”
“没办法的,一旦离开皇陵,我的身体就会崩溃。”典允闭眼,不忍看她的表情。“御名正身负平衡世界生死能量之责,我们的身体是天然媒介,皇陵是平衡的基点。哪怕我能走出去,我也……”
话音未落,一个人从天而降,直接把典允砸趴下——哀伤的气氛一下砸没了。
苏我云晴猝不及防,一时没反应过来。柱间连忙跑过去扶起他,“斑!”
斑已经彻底陷入昏迷。与此同时,悬浮在这个未知空间上千年屹立不倒的皇陵,开始隐隐震动。
苏我云晴和狼狈爬起来的御名正典允对视一眼,后者趁众人不防,瞬间抽剑挥出一道月牙残光直接斩断空间壁,平衡瞬间被打破,汹涌的力量风暴潮水般裹挟他们脱离了这个空间。苏我云晴来不及惊疑对方为何有如此大的力量,但见典允冲她微微一笑,张口无声说道:不——要——回——来——了——
漩涡连同两人一魂消弭无踪,空间恍若涟漪后恢复死寂的潭水。
御名正典允单手持剑,半跪着稳住身体。被抛下的猫又歪着脑袋打量怅然若失的青年,眨巴眨巴猫眼,露出一丝无奈来。
脱离了那个空间,汹涌的力量慢慢温顺平息。柱间抱着斑,勉力睁开双眸,却见满目深深的幽蓝,一股冰凉又包围渗透了全身。
是水。
柱间立刻屏息,斑眉心紧蹙,口鼻渗出细小的气泡。他低头寻觅对准斑的嘴唇度气,同时运转查克拉加速向上游去。
生死关头,倒无半点旖旎情思。
头顶的幽蓝越来越淡,微漾的波纹晃荡着天空。柱间一边加快速度,一边腾出左手扣住手里剑,锐利的视线紧盯上方水面的某处船底的黑影。
上面有人,不知是敌是友。
哗的一声钻出水面,一道火焰迎面而来,柱间抬手竖起木锭壁,同时将手里剑寻隙刺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劈开火焰。对方低头堪堪避开袭击,却也失去了对敌的先机。
任谁被无缘无故的攻击都不会高兴。前后折腾许久,柱间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心上人身体情况堪忧,他此刻的心情史无前例的差。
手里剑只是打乱对方的战斗节奏兼分散注意力,根据火焰攻击的高度和大小,他一照面就估测出对方的位置和身高,压着对方身高线投出手里剑,逼迫对方低头躲避。柱间趁隙背着斑跃身上船,借助木船掩护潜伏的木藤凝聚庞大的查克拉嗖地缠住他脖子。
火焰散尽,柱间冷冷审视半跪在船尾满身是血的黑发忍者。
对方并不弱,在察觉他意图的瞬间就果断自断一臂脱离木遁攻击,翻滚至船尾跟柱间保持反应距离。只是,还剩一只手臂的他绝不是千手柱间的对手,四周天水茫茫,逃也没处去。
胜负已定。
“你的目的?”
黑发忍者抬头,苍白的脸颊横亘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的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柱间审慎地望着他,只见他漆黑的眸子猛地变成妖异的赤红,三枚黑色的勾玉飞速转动。
写轮眼逆天之处就在于无视敌我双方等级差距,纯以精神力拼比。遇到非精神系能力的忍者,甚至越级杀人不是妄想。因为斑的关系,柱间一时没防备写轮眼,双目茫然了一瞬。然而他毕竟经验丰富,手上一点不慢地结印,尖锐的藤蔓刺穿对方的肩窝,黑发忍者闷哼一声,手中刚要射出去的手里剑颓然散落——另一只手也废了。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从幻境中拉了出来,柱间身体微震,两眼恢复了焦距。
“宇、智、波、炎……”肩头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炙热的气息呼在颈边。
“斑,你醒了!”
下巴硌在他肩头,斑闻言微微颔首,不轻不重的力道让柱间感到肩头微刺的酥麻。斑趴在他背上,他此时无法转头,当然也就看不到那双眸中转动的图案与之前有所不同。
黑发忍者正是受泉奈命令而来的宇智波炎,他看见斑不同以往的写轮眼图案,瞳孔一缩。
柱间没想到对自己动手的居然是一个宇智波——还是宇智波一族里屈指可数的高手,也就是说,对方根本不会错认自己的身份。
“我没事。”斑在他耳边说道,眸中的血色慢慢褪去,恢复如渊之夜色。他看着垂首不语的忍者,淡淡道:“你想做什么?”
宇智波炎撑着残躯站起来,对斑行礼。“家主大人,属下来迟……”
斑低沉放缓的声线打断他的话:“我问你刚才想做什么?”
宇智波炎也不解释,干脆地跪下请罪:“请家主大人责罚。”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斑虚弱至极,情绪稍有起伏都觉得疲惫不堪,看到宇智波炎这么狼狈的样子怒气仍然不可抑制地上涌,“明、知、故、犯,自、不、量、力!”
宇智波炎是家族精英中的精英,因为挑衅而将自己搞得两肢皆废,因公因私都是不明智的行为。斑根本不想问原因,他已经没丝毫力气了。“柱间,事情交给你解决。”
柱间神色柔和了几分,“嗯,你好好休息。”
船上的藤蔓都被柱间收了回去,宇智波炎站起来,沉默地拿回断臂草草做了包扎,然后走到船头控制方向。柱间忽略他冷淡的态度,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南离清海。”
这么说还在汤之国境内……心了有了底,柱间的心神放松下来,背着斑进了船上的房间。
船虽不大,却五内俱全。房间里的地板铺着厚厚的毛毡,柱间把斑轻轻放到床上,并在周围设下保护结界。
盯着斑沉静安宁的睡颜发了会儿呆,帮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天空蔚蓝而高远,时不时有洁白的水鸟掠过。船身破开的浪花在海面上划下一道白色的水线。宇智波炎站在船头目不斜视,没分一点目光给走过来的千手柱间。
他莫名其妙的敌意让柱间不明所以。宇智波炎这个名字柱间是知道的,说是斑的心腹也不为过。在宇智波族内,他的举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代表斑的意志。这个人沉默安静,自律而且冷静,很难想象他居然违背斑的命令对自己出手——自结盟以来,千手和宇智波两族早就明确下达了不得互相残杀的命令。
“你很强。”宇智波炎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柱间疑惑的视线投向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你也不错。”
宇智波炎攥着船舵的手指捏的发白。“给我十年——不,只要五年,我未必不如你。”
柱间:……
某人平均线以下、为数不多的情商第一次运转到了正确频道上。他下意识向船舱看了一眼,无比庆幸斑还在沉睡。
“你知道了?”
宇智波炎投来冷淡的一瞥,“家主大人从不瞒我。”
实力高强,容貌不俗,品行优秀,头脑上佳,还得到了完全的信任,宇智波炎的条件从各方面看来似乎都足够站在宇智波斑身边。——这算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个……情敌?
不不不,宇智波炎对待斑的态度没有一丝旖旎,眼神满是坚定和沉肃。比起暗恋这一说法,倒更像是把全部的人生意义和感情投注了在斑身上——不是温情的依恋,而是朝圣般的寄托。这种感情里也许混合了爱恋,却太沉重、太严肃了。
套用流行的说法,宇智波炎是一个“家主控”。
从小身在上位的千手柱间并不能完全理解他这种偏执的感情,不过不妨碍他猜到他思路。此时柱间心情沉浸在发现真相的微妙中:他大概清楚为什么从不轻易托付信任的斑会说出那句“我信任宇智波炎”。
至于“情敌”的挑衅,他根本没放心上。斑是怎样的人,他再明白不过了。
“即使没有我,你也没这个机会。”
对方的眼神像刀一样扎过来,“千手家主未免太自信。”
柱间微笑地反问道:“你又是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机会?”
宇智波炎沉默了,在柱间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家主大人不屈就于联姻,也不会花精力寻找飘渺的所谓‘爱情’。所以不出意外,能跟着他走到最后的只有我。”
孤老终生然后跟下属过一辈子什么的……以斑眼高于顶、宁缺毋滥的作风,仔细想想倒真有可能。“那就是你想要的?”
宇智波炎平静的说:“我是个忍者。不需要原因,也不在乎过程,我只要结果。”
“所以你讨厌我,因为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没错。”
“但是你什么也改变不了。”对方的面瘫脸不出意外的黑了,柱间倚着栏杆远眺,“知道你为什么没机会吗?在你们面前,斑是‘宇智波家主’;我看见的,才是真正的宇智波斑。”起|点是完全不同的。
柱间一开始就清楚,宇智波斑不是所表现的那么“绝对理智”——虽然这种态度能很大程度上吸引有识之士投靠、让下属信赖有加。在一切自觉或不自觉掩饰下的宇智波斑,是极度危险的任性和自我,对人对己都是如此。他心里自有一套世界观,对待别人完全只按自己的意志和安排来。还好他实力强大,手腕高段,否则宇智波家早晚被他玩得分崩离析。
在斑心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合适的定位。作为主导,斑也给自己划下了严格的行事准则,若非必要他绝不打破这些准则。宇智波炎这个人在他心里一开始就在“值得信赖的族人”、“能干的臣属”这个档位上,虽然离得很近,却再不能更近一步。也就是说,斑对宇智波炎不会像对待柱间一样主动,这种情况下宇智波炎还选择等待,根本就是用错了方法……柱间当然不会提醒他。
“丢掉那些无谓的念头。”柱间直白的言语毫不客气地在他心头补了一刀,“你当务之急是让他恢复对你的信任。”
宇智波炎没吭声,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能做到如今地位的,自然不是那种被情绪冲昏头脑的蠢货。他重新望向前方无尽的清海,心里冷哼:千手……哼,果然还是让人讨厌。
☆、第七十九章
除了苏我亚实的死给人们带来了一些哀伤,汤之国基本恢复了平静。
因为晓之神社的存在,汤之国一代的人对死亡并不过于恐惧和哀恸——死亡是生命必然的轮回。与此同时,才七岁的新任巫女苏我和源换上正式的衣服,肃着肥嫩的脸蛋给前任巫女行了葬仪,正式接任前辈的事业。
苏我亚实死了,猫又失踪了,斑沉睡不醒,现在柱间对汤之国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好在晓之神社算是御名正的产业,在宇智波炎的掩护下,他背着斑住进了神社后院。
宇智波炎自己包扎伤口,固定住手臂在上面拍了一帖药,歪歪扭扭缠着手的纱布一端吊在脖子上。柱间见了,嘴角默默一抽,招手。“过来,我帮你治疗。”
木属性查克拉在治疗肢体残缺方面有逆天的效果,奈何宇智波炎摇头拒绝了。
柱间总觉得自己在对方毫无变化的面瘫脸上读到了“宁死不吃嗟来之食”的意思。
柱间眨眨眼,淡定开口提醒他还欠着一笔账:“你家家主大人不会高兴看到你这幅样子。”
“……”宇智波炎看了他一眼,默默把断手伸了过去。
只能说,攻克下宇智波家族第一boss的千手柱间对付各类属性的宇智波已初显驾轻就熟之势。
千手柱间养精蓄锐寸步不离地看护斑,而宇智波炎才休整半天,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他无权动用御名正的势力,只能昼伏夜出穿梭在汤之国和风之国之间,联系暗线向宇智波那边传递消息。
四天后,斑终于醒来了。
一直守在榻边的柱间满脸惊喜,连忙端了杯温热的营养水。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整杯,眉间稍稍舒展。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柱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还不错,至少捡回一条命。”斑倒是无所谓,苍白的脸上甚至隐隐带了一丝释然,“你呢?没遇到什么刁难吧?”斑从所谓“冥王”那儿知道了不少事情,自然包括皇陵的底细。
“跟你的祖先打了一架。”柱间一边轻描淡写地概括经过,一边把他四散的长发细细理好,聚在一处用缎带扎了,以防待会儿吃东西的时候妨碍。“倒是你——”指腹轻轻按在斑略凹的眼眶边,柱间担忧道,“出了什么事?”
斑垂下的眼帘投出一片阴影,“事实有点复杂,简而言之,一场于我而言不大划算的交易罢了。”
柱间抿唇,等待他的下文。
“不划算……也没太吃亏。”斑揉揉眉心:“所谓交易,就是你情我愿。欲得必有失,我明白这个道理,你不必介怀。”
柱间定定看着他:“你说谎。”
斑轻揉眉心的手指顿了顿,“哦?”
“我相信你的本事。”柱间看着他,“你可以用毫无破绽的理由让我信服,但是比起敷衍,我更希望你什么也不说。”
虽然他在宇智波炎面前勉力保持镇定,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四天紧盯着斑越发微弱的气息时的心情是多么的绝望。
千手柱间不知道那是斑身体自我保护的机制发挥作用,由外息转为内息,减小身体消耗。
斑不自然地侧过脸,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柱间叹气,不再追问。“你刚醒,先吃点流食缓一下吧。”
他拉开门,门外小炉上炖着一个小盅。揭开小盖,淡淡的雾霭混合谷物的香气弥漫开来。斑闻到香气里补药的味道,把小盅推给柱间:“虚不受补,我现在不适合吃这个。”
柱间看了他一眼,默默把东西收拾好放到外面,并嘱咐神社里的人做些白粥送来,然后关上门,顺手下了道屏障。
“你的身体,到底虚弱到什么程度?”
世人都道千手柱间精通治疗,以为他仅是凭仗能修补细胞的木属性查克拉治愈伤患。细胞是生命组织的基本单位,一般而言,能够在细胞层面进行治疗就可以治疗所有伤病。其实事实并不像想象中这么简单。
木属性查克拉只在续断骨、平伤口上有奇效;若涉及到脏腑,就要辅以医药;论及精神方面——比如写轮眼的伤害,也只能束手无策。
简而言之,当得起当世医术顶尖这个评价的千手柱间,除了身具木属性查克拉,还精通医药及人体各个方面的知识。
显然,“虚不受补”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忍者身上——查克拉本就是旺盛的生命力和精神力作用下产生的能量。这种情况,理论上比一个忍者失去查克拉还不可能。
“这些事,我本来就打算告诉你。”斑沉吟片刻,“事关忍界……不,应该是整个世界。”
世界是什么构成的?历经两世教育,在斑前世教育的认知里,世界是由时间、空间、物质组成。但是冥王说,这个世界的构成是时空和时间意志。
——时间和空间是同一种东西的不同表现形态,其余的物质、信息、乃至因果关系,都是世界意志的投射,所谓世界意志,在世上被冠有无数别名,有人称之为历史,有人称之为命运。
问题就出在世界意志的因果关系上。
由因及果是符合规则的顺序,但是孰为“因”孰为“果”又是个需要商榷的问题。打个比方,甲打了乙一拳,乙跌倒了,前一个行动是因,跌倒是果;但是换一个方式理解:因为乙要跌倒,所以甲打了乙一拳,此番跌倒是因,打了一拳变成了果。对于世界意志来说,两者都可以说得通。
如果听到这番解释的是火影本土居民,一定认为荒谬透顶。不过对于接触过现代物理学的人来讲,这并不是太难接受。
——比起爱因斯坦的理论,冥王透露的这点真相too siple。
“为了某个注定的未来,让两千多年的历史和无数人的牺牲做铺垫……”斑古怪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八年,我一定会认为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故事。”
“形成了世界,就不是一个故事。”
斑:……
居然真是一个故事。
人生如戏,这一世本来就是多出来的,斑看得开。不过,自己在故事里……
——绝不会是主角。主角是狂呼爱与正义冲在第一线的代名词,自己更喜欢在幕后布局。
世界大势在他手中变化,他也不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当然更不可能是炮灰了。
所以……留给未来救世主无数遗产势力的前辈?还是深藏幕后等主角推的反派?不管哪一种都让斑有些不爽。
——他都猜对了,原著里的宇智波斑不就是给主角留下木叶、九尾和宇智波佐助(喂!)三笔大遗产的苦逼前辈兼究极大boss么?多么悲伤的故事。
“所谓的宿命啊……”斑的语气说不出是感叹还是嘲讽,“将命运轨迹打破的根源是什么?”
“三个人。”冥王轻声说,“御名正典允、漩涡玖辛奈,你。”
“哦?除了封印式和女人拿得出手的漩涡家族也出了这么能耐的人啊。”斑对这个姓氏习惯性群嘲。凭心而论,漩涡家的女人比男人有见地有品格得多,可惜漩涡家热衷把他们最优秀的女人推出来联姻。至于被联姻是是谁……咳咳,大家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世界法则自我修补中诞生的御名正,是这个世界的支柱之一,代表着‘历史’;漩涡玖辛奈未来会生下原本故事的主角,是世界‘真实’与‘虚幻’的交界点;而你,将横跨真实与虚幻,散尽灵魂与力量结束这段写好的命运,彻底补全世界法则。”暗影慢慢沉落到地面,无尽的黑暗蔓延开来,“本该如此。”
命运本该如此。
在这黑暗之内,斑感觉了几欲穿透自己的灵魂的力量。
说“几欲”,是因为黑暗靠近他的时候,被另一股无形的力量柔和而不容拒绝地荡了开来。
暗色的力量在他周身徘徊不去,冥王的声音如在耳边,“因为某些原因,漩涡玖辛奈死亡后来到过去,改变了历史。未来偏离了预期轨道,无人知晓这个世界将会成熟,还是毁灭。”
御名正是真正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作为世界法则自动补足以稳定世界的一部分,御名正某种程度上能够代表“天意”。可惜做了两千多年平衡阴阳两界的容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最终还是倒在大宇宙的恶意之下。御名正皇朝最后一任帝王因为不明原因精神崩溃,冥界的能量暴溢,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夜颠覆大陆格局,无数人丧生于同一时刻,然后便是尾兽肆虐、阴阳师全灭、诸侯割据征战、忍者出现……残存下的御名正势力为避免各方势力的追杀,开始了长达几百年的蛰伏。
“是她。”斑想到那个女鬼。真看不出来那么阴郁的女人出自个性活泼的漩涡一族,连标志性的红发成了暗红色,如同干涸的鲜血。
“她怀着深深的恨意转世,在最黑暗的年代徘徊了五百多年。世界意志一直想摧毁她、抹消她的影响。然而,无论是亲友惨死、被欺骗、侮辱、追杀、失去记忆、,她都坚持了下来。了不起的女人。”
不在压迫中消亡,就在压迫中变态……斑表示理解。相反,冥王的态度值得玩味——他似乎并不和“世界意志”一路。
“人有求生之本能,世界亦是如此。”冥王解释道,“这个世界非常稚嫩,法则的缺漏甚多,甚至没有发展出自己的生死循环系统,故由我接管。即便如此,它仍然难以承担命运轨迹混乱的影响。”
怪不得不怎么管事,原来是临时工……斑默默腹诽。
“漩涡玖辛奈的影响尚未消去,你又机缘巧合地转世至此,预定的命运已经难以达成。但是,这也不失为一个机遇。”
“一个灵魂就是一个世界,它是创世最耀眼的奇迹。每一个灵魂都含有本世界的法则。你来自一个已经成熟完美的世界,它的法则非常强大,不仅保护你安然来到此世,还让你保有超出此世法则的灵魂之力,干扰了平衡。但是世界意志无法破开原世界赋予你的保护。”
如果将世界比作一个人,那么灵魂就可以看做携带了所有基因信息的细胞。现在这个细胞到了另一个人体。对于外来细胞,人体第一反应是排斥……好吧癌细胞太强大消灭不了,那就融合——火影世界可以借由读取这个细胞的基因信息来完善自己的法则,这是挺好的事儿,天上掉的馅饼,如果搞好了说不定不用继续那狗血的宿命。可是这坑爹的外来细胞不仅混进了神经中枢,还给自己开了防护?丫杵那儿像个碍事的钉子户,叔可忍婶不可忍!如果把世界意志拟人一下说不定眼圈都红了。
“没有你真心的认可,我不能拿走你灵魂的力量。”
“若我不配合,会怎样?”
“你无法攻下火之国,或者,整个世界的时间陷入停滞——除了你的。”
无论哪一种,斑都不愿意看到。
如果他孑然一身,自然不会理会——这个世界干他何事?但他有弟弟、追随的家臣,还有母亲的心愿、柱间的理想……一切都不容许他“不在乎”。
宇智波斑的心很冷,那是因为他把致命的柔软藏在灵魂最深处。
因为最珍视,所以最苛刻。
“那么,如你所愿。”最后,斑轻声道。
说话的同时,斑闭上双眼,整个人陷入浓黑的世界。冥王力量顺利进入他的灵魂,一段誓言浮现在脑海中:
“付出我的一半的灵魂,融合此世法则——”
吾为见证,成立此契约——
“换取自由的未来——”
不干预,不背约——
“契成。”
契成。
天地间突然充满了瑰丽的光芒,大地上的人们心头浮起了奇异的感觉,宛如温暖的阳光照耀,充满了光明与希望。他们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天,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同。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好奇怪!”
“是我的错觉吗……”
……
“不是错觉。”灵魂状态的苏我亚实喃喃自语,一贯平静的脸上满是狂喜,丝毫没有死亡的哀伤。“云晴大人……”她想哭,可是灵魂流不出泪水,“这次是真的……成功了!”
她的魂体慢慢上浮、变淡,“我也该走了……”
☆、第八十章
彻底解放的灵魂力量冲破了斑设在写轮眼上的禁制,万花筒瞬间升级成永恒万花筒,这股磅礴的力量震击心神,渗入四肢五骸盘桓回荡。刹那间,斑只觉得世界在扭曲,身躯在破碎……
饶是他心智远胜常人,也只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心神俱损,后又勉力帮千手柱间破开宇智波炎的幻术,透支了精神力再次重度昏迷,待醒来,已躺在此处。
“这双永恒万花筒……也算因祸得福。”斑垂眸,再睁开,黑色变成了血色,六芒星的图案静静嵌在血玉正中,神秘妖娆。
这眸中流转的瑰丽光华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连柱间也恍惚了一瞬。恍惚过后,他凝神感觉到其中蓄势待发的强大力量。
传说中威力无比的永恒万花筒自然让人想一探究竟,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你用灵魂换取……世界的未来?”
“很荒谬,是不是?”斑微微一笑,“可这是真的。”
“我并非不信……”柱间只觉得喉咙干涩难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世界的真相给他的冲击非常大,斑的牺牲更让他心头一股酸涩痛楚难以言说,但如果让他选择,结果也是同样的。人生最难受的事不是无法为之,而是不得不为之。
这个道理,柱间懂,斑也懂。
于是斑岔开了话题:“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柱间闷闷道。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转生而来的。”
“我认定的只是你,和身份无关。”
斑扶着床榻笑起来,笑着笑着抚上胸口喘几口气方才缓过来,看向柱间的眸子别样的明亮:“我不是说这个啊,笨蛋……算了。”
这声“笨蛋”所含的亲昵让柱间微红了脸。
“一直想这么说了。”斑含笑道。
“喂、我不算太笨吧……”柱间小小反驳。他自认头脑跟眼前的妖孽不能比,起码还在正常水准以上。
“因为莫名其妙的坚持放弃可见的利益,不追逐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还为了虚无缥缈的理想付出生命,不是笨蛋是什么?”斑撑着下巴,唇角晕染着淡淡的笑意,“不过,也只有你这样的笨蛋,才能创造历新的历史啊。”
柱间似觉未觉地看着他,斑微微一笑,并未解释。
未来是那样的,并不奇怪。斑甚至觉得,未来的千手柱间能够建成木叶、稳定大陆的局势、乃至最后赢过那个宇智波斑,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普通人认为好人软弱,君子可欺、理想甚大者不切实际;于是世人多逞凶斗狠、汲汲盈利之徒,目光短浅、寡信背义之辈。他们不仅奉此为生存信条,还嘲笑好人之善、君子之德、信徒之坚守、有志者之希冀。竖起一切防备面对世界,不敢想不敢做,不敢承担不敢失败,拿不起放不下——正因如此,这些人的成就才仅止于此。
这个世界也只有一个千手柱间罢了。
斑微微抬眉望进他的墨色的眸中,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对方身躯轻轻一颤,反手抱住他。
“斑……?”
“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最重要的是当下。”
鼻尖抵在他脸颊缓缓摩挲,说话间呼出的气息从他眼稍滑至唇角。不正经的气氛下,再正经的话也变得别有深意。
两人同时想起了之前未完成……之事。
发源自人类最初的渴望本不需要多想,水到而渠成。斑就着这个贴面的姿势缓缓下移,停留在最致命的颈部。
柱间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喉颈的突起因紧张而上下滑动。斑张开嘴,略尖的犬齿像匕首在磨刀石上打磨那样磨蹭着他的喉结,忽高忽低,时轻时重。
——这低垂着眉眼神情暧昧的美人,这俯□来触手可及的男子,这将锐齿抵在自己致命之处的曾经的对手和敌人,这让无数人或仰望或畏惧的存在,以最脆弱也最危险的姿态躺在自己怀里,他内心的欣悦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禁忌之感之下越发放肆的蔓延。
热度急剧攀升,理智摇摇欲坠。
那双近在咫尺的眸泛起瑰丽的红,血色的潋滟让人沉醉,如艳丽的红蔷薇、妖冶的彼岸花,引得人欲念滋生,恶念滋生。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动作。手指撩拨之处,紧缚腰身的白缣飘然落下;唇齿啮噬之地,纯色交领的上衣敞开美景;散开的长发交缠在一起,稍稍动作便蜻蜓点水般掠过j□j的肌肤,这冰凉贴着灼热,近在眼前又若即若离,搔到了痒处却不予以满足,便是极致的引诱。
总有某一刻,道德的审判和世俗的眼光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这些人类社会构建后才有的东西,在最初的最初,什么都不是。
交|合是兽性的本能,与所爱之人交|合是人性的本能。没有人能拒绝本能,只要他还是个男人。
情|欲在脑中轰然炸开,平日里平静锐利的眼眸晕开了视点,和室墙壁上的同色花纹变得模糊,榻榻米上的提纹晕成一大片色块。炽热,喘息,心跳包围了整个世界,除了所触、所听、所闻的这个人,一切都不真实了。
身体在欲热中融化,意识无限地下坠,灵魂却轻轻地飘起。嘴里无意识呢喃着情人的名字,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凌乱的片段:初见时与自己默契相视的斑、雪之国从容高傲的斑、谈判时杀伐果决的斑、流落到另一个世界时卸下了重担轻松又恶趣味的斑、于不经意处温柔凝视微微一笑的斑……这些片段混杂着辗转糅合,然后砰然炸开,茫茫一片什么都不剩了。
——什么都不要想。
这个人正在身边、正在手中,还要记忆做什么?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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