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江湖探案异闻录 作者:温酒煎雪
正文 第4节
江湖探案异闻录 作者:温酒煎雪
第4节
“张进竟然……!”温酒摇摇头。
林满风说:“先别感叹,我们去那间房间看看。”
说着两人往那边走去,突然几个人过来围着他俩,一个人说:“你俩小子新来的?不知道里面不能进么?”
另外一个人道:“这俩小子新面孔啊,我怎么没见过,诶对下暗号。”
林满风耸耸肩:“对就对。”
“天龙地虎!”
“江鲨海怪!”
“来日无多!”
林满风和温酒都吃了一惊,怎么会还有一个暗号?
“对啊,怎么不对?!”
林满风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几位大爷,我们……忘了。”
那人眼里透出杀意,喊道:“忘了?兄弟们给我打!”
话音刚落,一群壮汉向林满风和温酒齐齐发招,林满风小声对温酒说:“你先莫取面具。”
说罢他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再往人群中一甩,那面具在空中旋转飞起,堪堪打中几个大汉的脸,面具落地,那几个大汉脸上俱有通红印记。
有一个人小声说:“看来此人非比寻常,不如去叫老大出来?”
另一人呵斥道:“这点小杂皮还需要老大动手?兄弟们自己上!”
不想林满风听了这话更加卖力,跳起来躲了攻势,两腿分开踢在对方脸上,直踢得他们倒退几步,将后面的人都压了回去。
而温酒那边也是游刃有余,他扇中剑还未出就已击倒一片。
这些小杂皮实在是伤不了他们二人。
虾米就是虾米,再多的虾米也咬不下蛟龙一块肉来。
那些人见林满风二人太过厉害,一下子跑了一半。
林满风叹了口气,说:“不是说你们黑道的人都不怕死么,怎么全跑完了?”
“我们本来就不怕死!跑了的都不是我们的兄弟!”
突然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只见人群都向两边散开,一个身高近九尺的壮汉走了进来,林满风略微有些失望。此人虽然看起来是头,但是却还差点什么。
壮汉看着他俩,冷笑一声,对他周围的人说:“你们是不是今天没吃饭?连这两个小白脸都打不过?”
旁边一人连忙谄媚地笑道:“头儿,你不知道,这两个人真的很厉害。”
不曾想那壮汉竟伸出一只手给了那人一巴掌,那人被扇得连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林满风更加失望了,他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那壮汉扛起一张桌子,重重向两人砸去,温酒一旋身,堪堪躲过,林满风却没避开,生生受了力,嘴角流出鲜血来。
温酒大惊,他不曾想过他林满风避不开,不过刚刚那个位置确实是只能闪开一人,若自己逃了,受伤的只能是温酒。
他心中懊恼不已,突然从扇中拔出一柄软剑来,手一抖,那软剑便向壮汉刺去,壮汉却伸手一提要去抓温酒的头,温酒闪身一避,又想去刺那大汉的肚子,不想那大汉又是一掌,温酒只好退了回来。
林满风对他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温酒微微点了点头。
那壮汉又扔了一张桌子过来,这次两人都避无可避,桌子将两人压得倒退了几步。
旁边的人见他们显出颓势,都纷纷斗志昂扬地朝他们挥出拳头,温酒在人群中游走刺出一剑又一剑,他衣袂纷飞,游刃有余,倒不像是在杀人,而像是在花丛中追赶飞蝶。
可林满风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生生挨了两道那么重的力,此时他的内力受损,并不能使出全部功力,手上的动作也不知比平时慢了多少。
他一双“翻云覆雨手”用得巧妙,可那壮汉却还是认不出他是谁。
突然那壮汉双掌齐出,堪堪打在两人胸膛上。
好重的一掌!竟连林满风和温酒都无法抵抗!
两人单膝跪地,撑住身体。
林满风笑道:“不想我们竟被这些人弄得如此狼狈!”
温酒也笑了,他边咳血边道:“我……我也算是和你出过生入过死吧……还曾与你推心置腹过一夜,可否算是你既可交心又可交命的朋友……?”
林满风抹去嘴角的血迹,说:“我本就觉得你应该是我既可交心又可交命的知己……”
“应该?”
“现在是肯定了。”
两人在这个关头都还笑得出来,壮汉越看越气,突然集中全部力量给了林满风一掌!
休说是一掌,就算是半掌此时的林满风都是接不住的!
可林满风却还是生生受下这一掌的力来,他,倒地了。
从他嘴角流出的鲜血一直流到了地上。
谁能想到,曾打败过大半武林高手的“袖满风”林满风竟死在了一个小黑道头子的手上?
看来“耗子”真应该去做道士给人算命,算得太准。
这就是林满风死前的唯一想法。?
☆、浮出水面
? 那壮汉得意地大笑起来,说:“哈哈!这般无能!这么快就死了!莫急,我这就让你的朋友来陪你!”
说罢他又是一掌向温酒打去。
温酒应该是接不住这一掌的,毕竟他也已经精疲力尽散了许多功力了。
这一掌肯定就会要了这个小白脸的命的。壮汉胸有成竹。
可没想到,温酒竟然接住了,他不闪不避,就只是轻轻地伸出了手,就接住了那一掌。
那壮汉大吃一惊,又用了三分力,可温酒竟纹丝不动,还是稳稳地接着那一掌。
温酒轻轻一推,那大汉竟然被推的倒退几步。
温酒摘下面具,露出俊美面容来,他冷冷地看着那些人,道:“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看清楚我是谁!我温酒的朋友你们也敢杀?!”
他将折扇在空中轻轻一划,数枚暗器齐齐发出,正正穿过那些人的咽喉。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温酒的,没有一个不知道折梅山庄的厉害的。
就连那壮汉都愣了,脸上流露出惧怕的神情。
壮汉也怕了,他是断不敢得罪折梅山庄的,毕竟他还要在这里混,若是得罪了折梅山庄,他在这条道上的地位也会不保。
他不怕死,却怕失去地位。
于是他跑了,他身为他们的头竟然丢下自己的兄弟跑了。
那些人看到自己的老大都跑了也撒开了两条腿逃了。一时之间竟然全跑光了。
温酒叹了口气,看一眼地上的林满风,走到一旁的黑暗里,看不清楚神情。
良久。
突然来了一个人,还是个高手,因为连温酒也只听得到一点他的脚步声。
来了。
温酒握紧了手中折扇,回头准备给那人致命一击!
可当他回过身时却又急忙收回了力,呆在原地,就连死在地上的林满风也诈尸跳了起来。
是谁?!
“洗尘老道!你来做什么!”林满风大喊道。
那人竟然是洗尘道人,洗尘道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洗尘道人叹了口气,说:“我此次来是来找一个人,这也是我此番出行的真正目的。我刚刚跟着他来到这条小巷,谁知道他竟一下子不见了,我顺着路走到这里,却发现你躺在地上,我便想来看看你怎么了。”
他看了看林满风嘴角的鲜血说:“你怎么流血了?”
林满风擦了擦嘴角,说:“没事,假血而已。”
洗尘道人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林满风正欲说些什么,温酒却先开口了:“我们也是来找人的。”
洗尘道人说:“找什么人?”
温酒笑着说:“一个触犯了庄规的家丁而已。”
洗尘道人点点头,说:“既是折梅山庄内部之事,我便不再问了。”
他看了看林满风二人,见他们颇有些狼狈,便问:“是有谁与你们交过手了吗?有无大碍?”
林满风耸耸肩,说:“就他们还不足以伤到我和温酒。”说着他对着温酒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说:“看,没破。”
温酒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洗尘道人叹了口气,说:“我看啊,像你这样走路只走死路的人,就算今天不破!明天也会破!”
林满风伸手欲去扯洗尘道人的胡须,说:“那我破之前也要先让你的肚皮破了!”
不想洗尘道人往后轻轻一退,便飘到了三丈开外,他轻飘飘地说:“林满风啊林满风,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小心些别把肚皮捅破了。”
说罢足尖一点便飞出了小巷。
洗尘道人走后,林满风才问温酒:“你刚刚怎么不告诉他我们是来查酒的事情的?”
温酒低低地说:“我说不好,只是觉得不能告诉他。”
林满风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不能告诉的,又不可能是洗尘老道偷的,不过你说的我都听。”
温酒斜着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林满风叹了口气说:“唉可惜没把那个人逼出来,谁能想到洗尘老道竟然来了,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温酒点了点头,两人又如上次一样出了这条小巷。
两人回了折梅山庄,却看到一个黑影正从山庄里溜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那黑影轻功不甚好,林满风一路跟得也算是悠闲,三人钻入一个树林,但从树林出来时,温酒却不见了。
林满风倒也不担心温酒,继续跟着黑影。
黑影来到一个山洞前,她往周围望了望,小心地走了进去,那里应该就是她的目的地了。
林满风躲在山洞门口偷偷往里面看。
那人将面纱取下,正是茂姐! 而站在茂姐面前那个人,是今日那个壮汉!
茂姐担心地问:“听说今日小公子来你们那里闹事?你可有伤到哪里?”
她没有问酒的事情,却问那大汉有没有伤到。
壮汉笑着说:“没事没事,倒是跟着温酒来的那个人被我打死了。他们也太弱了。”
茂姐皱着眉,说:“可是一个长着两个酒窝的俊俏公子?”
“正是,不过再俊俏现在也是个死人了。”
“你怎么可能伤得了他!他可是”茂姐小声地说。
“可是什么?”
“没事没事先说要事。他们来可曾有查到什么?”
“没有,他们还没来得及查就被我们的人认出来了。”
茂姐点点头,说:“那你今日找我来作甚?”
壮汉一脸疑惑:“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茂姐愣了,突然她看到山洞深处里好像有个人在冲她招手,她低声吼了一声:“是谁?”和壮汉一起追了上去。 林满风也连忙跟了上去。
可当他跟上去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因为那两人已然消失在黑暗曲折的山洞里。
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他还是走了进去。
山洞窄而无光,林满风只好扶着陡峭的山壁往里面走,祈祷着里面没有蝙蝠毒蛇。
但是渐渐的山洞逐渐宽阔了起来,林满风隐隐觉得前方若有光。
他又走了一会儿,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极宽阔的平地显露出来。 山壁上还插着诸多火把,甚是明亮。
林满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突然几只暗箭射来,他轻轻闪身,躲过了那几只箭。
可当他躲过那几只箭时,他所站的地方又突然塌了下去,露出一个极深的洞来。幸好林满风机敏,才没有掉下去。
此处机关重重,应该是早已安排好的,看来这次林满风没有来错。
林满风大声喊道:“是哪位朋友设计的这些机关如此巧妙,不如出来一见!”
空荡的山洞里回荡着他的喊声,无人应答。
可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他所来的地方突然掉下了一块巨石,将他的来路封死。
“看来真的是要断完我的后路啊。”林满风扬起一侧嘴角,小声地说。
突然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黑衣人,举着剑正欲刺穿林满风后背。
林满风笑了笑,突然足尖轻点,在半空中转了一圈,那人直觉肩上一沉,一看,林满风正立在他的肩膀上。黑衣人想要挣脱,不想林满风力气极大,夹着他的头动弹不得,黑衣人只得拿剑去砍他的脚,林满风又跳了起来避开那一剑。
而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的时间还不足一盏茶。 两人动作都极快。
黑衣人虽然落在下风,但他的剑法也是极其凌厉,倒是林满风没见过的剑法。
可惜他的剑法还是太过稚嫩,林满风一只手对付他刚刚好。
那另一只手干什么呢,当然是去摘他脸上的面纱。
只见林满风手在空中一划,直向黑衣人脸上的面纱伸去。“翻云覆雨手”是他的毕生绝学,他也经常感谢上天赐给他如此神奇的一双手,毕竟他出手后未曾失败过。
这次当然也没有。
可惜面纱摘下来后林满风还是失望了,他不曾见过此人。 此人长得甚是平凡,是那种丢进人群里立马就找不到的人。
可林满风却笑着说:“公子长得好生面熟。”
黑衣人果然一惊,道:“你认得我?” “怎么认不得?”
黑衣人冷笑道:“你莫要骗我,你是绝猜不出我是谁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来面容。”
林满风笑道:“看来我没猜错。”
黑衣人愣了一下,接着说:“哼,无妨,反正你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况且”
他说完这句话便往后连翻了几个跟头,远离了林满风。
他接着阴狠地说:“反正一个死人知道我是谁,也无妨!”
他话音刚落,突然从天下落下一个铁笼来,正正将林满风扣在里面。
林满风摇摇头无奈地说:“唉,这次真的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笼中之兔咯。”
黑衣人冷笑道:“算你识相!”
说罢他又从怀中拿出一颗圆球样的东西来。
“蜀中唐门的霹雳弹!”林满风道。
“不错!马上我就会将这霹雳弹丢到笼子里去,就算你轻功再好,也是飞不出这笼子,躲不开这霹雳弹的!”
林满风竟真的做出一副惧怕的样子,他眉头紧皱,说:“看来这次真的逃不走了。”
黑衣人自满道:“我策划了那么久,准备得那么充足,就是为了引你上钩,为了杀你!本来是想借黑道之手除去你,不曾想你竟然没死,看来也只好我自己动手。”
“照你这么说,贡酒也是你偷的,锦囊也是你故意丢在那里的?就是为了让我来调查此事然后杀我?”
“不错。”
“那茂姐也只不过是你引我来的诱饵他们人呢?”
“早已掉到下面去了。”黑衣人无所谓地说。
林满风叹了口气,说:“可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又何必杀我?!”
“夺妻之仇不算仇么?!”黑衣人恶狠狠地说。
“夺妻?你是于赖?”
“我可不是那个莽汉,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便让你看看我是谁,也让你死个明白!”
说罢黑衣人摘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林满风大吃一惊,原来是他!
?
☆、真相大白
? 那人摘下人/皮/面/具,竟然是洗尘道人的大徒儿,任途远。
林满风叹了口气:“竟然是你,可我们前几日才认识,又何来夺妻之仇?”
任途远咬牙切齿道:“本来我和菱菱早已定下婚约,可是,因为你的出现,菱菱喜欢上了你,她就不愿意和我成亲了!你说这不是夺妻之仇是什么?”
林满风无奈地摇摇头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要喜欢我我也阻止不了啊…你又何必迁怒于我。”
任途远冷笑着说:“你不用狡辩,反正你死了之后菱菱又会重新喜欢上我的!”说罢他便将手中的霹雳弹向林满风甩出。
林满风闭上了眼,深深叹了口气,准备等死。
可令任途远没想到的是,他投出的霹雳弹竟在空中拐了个弯,直直向旁边飞去。“砰!”山壁被炸开极大一个洞来。
一个人站在任途远面前,手中展开一把折扇。如此身姿,如此迅速,不是温酒又是何人?
任途远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止温酒,还有温鲲,温玉,洗尘道人,以及他的未婚妻,方菱菱。
“你…你们怎么会来?”任途远结巴道。
温酒道:“其实我和林满风早知贡酒事件是为了引林满风上钩的诱饵,所以我们便将计就计,想看看这个事件背后是谁在操控这一切。在看到茂姐偷溜出来时林满风便猜测你要在此地设下陷阱,于是叫我回去通知其他人。就算你将路封死又如何,莫忘了既然你可以有通道通往这里,我们便也可以找到这里。”
“可是!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个诱饵?”
林满风问:“你是不是杀了孙甲想栽赃茂姐?”
“是又如何?”
“可惜你杀的却不是真的孙甲,孙甲早就知道你肯定要来杀他,所以将路边一个乞儿乔装打扮成自己的样子等着你来。你还营造出是茂姐杀的人的假象,可惜一个乞儿怎么会认识折梅山庄的管家?这是我开始怀疑的第一步。后来孙甲找了人给我报信,我就有所警惕,知道这件事情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此时又传出有别的酒失踪的消息,我便怀疑是不是茂姐和张进偷的其实并不是贡酒,于是我们到那些黑道上的人聚集的地方去探查,本来我想是假装我死了然后看能不能引你出现,可惜你并没有出现,所以我们才有了这么一招。看来这一招还是奏效了。”
“凯记钱庄那个伙计也是你找的吧,就是为了制造假象,可惜你却忘了一个钱庄的小小伙计又怎么付得起一金这样昂贵的价格来喝一小坛酒呢?”温酒补充道。
任途远听了,愣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说:“没想到,没想到,我自认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还是被你们看穿,哈哈哈,可惜啊可惜,你们还是…”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被一柄剑穿过了身体。
任途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剑的主人,脸上神色复杂,鲜血从伤口涌出,而随之而出的还有他的眼泪。
洗尘道人叹了口气说:“菱菱,你又何必如此。”
刺出那一剑的正是任途远的未婚妻,方菱菱。
此时的她泪流满面,哽咽道:“我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其余诸人也很是吃惊,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下手竟如此之快,狠。
洗尘道人对他们鞠了一个躬,说:“实在是在下对徒弟的教导不够,才让他酿出今日的大祸,望诸位惩罚在下。在下无话可说。”
林满风叹了口气说:“不干你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是我们愿意的,洗尘老道你莫要太自责。”
洗尘道人也深深叹了口气,说:“还请诸位见谅,我想带孽徒尸首回去安葬。”
“请便。”
“那在下先行告退。”说罢,他将正跌坐在地的方菱菱扶了起来,又抱起任途远的尸首,摇摇晃晃地往出口走去。
温酒看着方菱菱离开的背影发了会儿神。
温鲲说:“我和玉儿去看看那丢失的几坛贡酒在不在这里,酒儿你想办法把林满风从笼子里弄出来。”说罢两人就分头去寻找贡酒了。
山洞里只剩了温酒和林满风二人。
温酒慢慢地摇着扇子,悠闲地说:“我不救你,你能出来么?”
林满风一脸可怜神色:“不能。”
温酒将扇子在手心一合,说:“好极了,我这就回庄去了。”说罢就要走。
可当他还没走出去几步,肩膀却被人抓住了,他回头一看,方才还在笼子里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林满风却不知何时从笼子里出了来。
林满风笑着说:“温公子怕是想不到在下会缩骨功吧,这么大的缝隙我还是出得来的。”
温酒摇摇头说:“还真是整不了你。”
林满风看着他,放声大笑起来。
贡酒的事情就算是完满结束,温鲲和温玉也在山洞里找到了丢失的那几坛贡酒,而张进和茂姐合伙偷酒卖给黑道的事情也水落石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皆大欢喜。
可贡酒的事情结束了,也就意味着林满风要走了。
黄昏,林满风饮尽了最后一滴酒。
他向来是一个不畏惧离别的人,他一直觉得离别并不是一件伤感的事情,所以他向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想谁了立马跑去看他就行了。
可此时,他却巴不得这杯中酒永远喝不完,这样他就可以再多看眼前人两眼。
温酒侧着头,望着天边一抹流霞出神。他的侧脸很好看,轮廓柔软却有力。
林满风突然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吃完了。”
“吃完了我便送你离开吧。”温酒站起来。
温鲲说:“林满风,你小子可要记得时常来找我喝酒啊!还有少去掺和点闲事,免得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死了谁还来陪我喝酒啊!”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还带着三四分醉意。
温酒向温玉道:“大哥,你等会儿记得把父亲扶到房里去。”
温鲲瞪了他一眼,说:“我还不需要人扶!”
温酒向林满风笑道:“看吧,我父亲只要一喝酒就变得像个小孩子。”
林满风也不禁笑了笑。
两人走到山庄前,林满风本来想说就送到这里,但他看了看温酒,决定还是继续走自己的路。
两人没骑马,就这样慢慢地走着,林满风甚至有一种错觉,他好像觉得这样走下去,路的尽头是不是天涯海角?
两人沉默着,突然温酒说话破了沉寂。他说:“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谁碰我的床。”
林满风又想起那晚,不禁不好意思起来,他小声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温酒突然学起林满风的样子耸了耸肩说:“不过既然是你的话,那我也就不在乎了。”
林满风心头一动,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些话似乎要脱口而出。
不过温酒继续说:“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幸好我是个男子,若你下次进了人家哪个姑娘的房间,爬了哪个姑娘的房,那可就是极大的罪过了。”
林满风无奈地笑着说:“我会注意的,少喝点。”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比我那个贪玩小表弟说的要好好听夫子教书还要让我不信些。”
“你怎么能拿我和小孩子相提并论”林满风似是很不服气。
温酒将折扇一合,在手心打出清脆一声,他停下了脚步,看着林满风说:“你知不知道你有时还真像个小孩子。”
林满风也停了下来,看着温酒,他正准备说点什么来反驳温酒,可是当他和温酒四目相对时,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此时鸟儿在回它的巢,花儿在静默地开着它的花,夕阳在温柔地拥抱着大地。林满风和温酒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渺小一粒而已。可当他们相遇,相知时,当他们四目相对时,便觉得在对方的眼里自己突然变得十分巨大,因为眼里,只有彼此。
万籁俱静,只听得见好似灵魂相拥的声音。
这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林满风突然醒悟了过来。
他尴尬地咳了几声,然后招招手,不敢再看温酒的眼睛。
温酒笑着说:“走罢。”
走罢,也不过是短短两个字,却让林满风豁然开朗。
两人走到闹市,站在人流外,林满风看着温酒的笑颜,觉得胸中宽阔起来,因为他觉得总会再见的。
他笑着向温酒招了招手,道了声:“我走了。”然后转身走进川流不息的人群里。
温酒顿时只见灯火璀璨再不见那人身影绚烂。他甚至觉得那人好像也变成了一盏灯,一盏放在他心头的灯,可温酒知道,他不是一盏灯而是一颗星辰,灯火尚可被捧在手心,星辰却只可远观难以触碰。
他们的离别如此简单,就好像林满风只是去买瓶酒,过一会儿就要回来一样。
温酒笑了笑,轻声道了句:“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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