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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正文 第19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第19节

    雌兽第一次发情期一般在成年后十天左右,很少有在当天的,通常和他们的阿爹时间一样,当然也有例外。

    “也不一定……唉!我说你快把狄恩给我喊过来!”

    避子汤需要在发情期前两天喝,如果临得太近极伤身体,要是菲林今天就进入发情期,狄恩不能不在。格莱揉了揉额角,若是这样,明天的仪式就得推到几天后了,他当初和博文估摸着厮混了有整整四五日……

    夜风吹在脸上,凉意沁人心脾,骆殊途舒服地喟叹一声,咕噜噜又灌下一竹杯水,压下了体内莫名的燥热。

    这个状况和上次用着金毛身体想喷火时很像,不过似乎有哪里不同,他吸吸鼻子把窗关上了,心静自然凉,他还是想想温严肃冷静冷静。

    才刚转身,就对上了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的洛尔。骆殊途霍地吓了一跳,定神道:“洛尔?”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否则一定打死都不给人看。

    白皙的肌肤透着美丽的红,一双眼睛水光粼粼,说话时张合的嘴唇艳艳,不用再多的挑逗,就让人想象出他动情的样子,柔软的腰肢扭着,纤细的手臂环着,或是十指紧抓兽皮,哭泣着求饶而身体淫荡地做出反应,双腿渴望地缠缚着请求深入,玲珑脚趾因快感蜷缩起来……洛尔呼吸一滞,侵略性的目光游离在他身上,几乎称得上视奸。

    浑身被看得滚烫的骆殊途惊恼地咬住了唇,往窗子上靠去,企图离他远一点。

    再不明白自身异样,他就白穿那么多世界了,这不就是那没节操的发情期吗!

    洛尔缓缓地上前一步,伸手抚摸他的脸,微凉的温度非常吸引正处于火热中的骆殊途,肌肤触碰的感觉简直瞬间就点燃了隐埋的欲望,完全出于本能地,他主动在对方掌心蹭了蹭,眼神迷离,口中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嫩红的舌尖在唇间若隐若现,一寸寸击溃着洛尔清醒的神智。

    老子刚刚干了啥!丢完人就立刻回神的骆殊途看着低头欲吻下来的洛尔,赶紧拖着软绵绵的步子躲开了,呼哧呼哧喘着气,声音黏腻地说了句:“出去……”

    “菲林……”

    空气里充斥着甜美浓郁的香味,每一吐息皆是情色的邀请。

    麻蛋,怎么越来越敏感了!骆殊途欲哭无泪地抓着床沿半坐,每一处肌肤都强烈地叫嚣着想要被触摸,胸口两点被兽皮上衣摩擦着生出快感,能明显地感觉到凸起。

    下面一处微微挺起,他夹着腿遮掩,慢慢就感到身后那处无法控制的湿润,空虚感细微地蔓延开来,他甚至觉得它自己在缓慢地蠕动收缩,像一种极为难捱的幻觉。

    寄托的身体都与攻略对象发生过关系,骆殊途看现场春宫也看得不少,知道过程却不知道感觉,真正体验了一遭比敏感纯零更求而不得的生理饥渴,才明白发情期有多可怕,自己动手?他全身无力得连手指都抬不动,每个细胞都无比期待更强势的占有,想要同样滚烫的肌肤紧紧贴合,想要热烈的亲吻和拥抱,想要……被粗暴地进入。

    冷静,骆殊途想了想温严肃,本意是好的,不过效果反了,他悲剧地发现自己更……

    “出去。”

    和他想说的话一样,但不是自己的声音,骆殊途眼含泪光地望向进来的兽人,毫无反抗地任他抱着,脖颈无力地向后仰,弯成脆弱而美丽的弧。

    天狼雌兽眼里黑沉沉一片。

    “啊……”雄性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包裹了彻底交付自己的菲林,他只能无法自控地呻吟,眼角眉梢一度收敛的媚色到了极致,宛若烈火般盛放的花朵,有毒,却美到窒息。

    狄恩托着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他的唇,舌头顶进去,半眯的眼睛瞥到天狼雌兽离开,继而一个翻身压下,吻得愈发深入,顺着脖子啃咬到胸口,一边用手捻着挺立的一点,按压抚摸,一边含着另一颗柔嫩的小东西吮吸。

    菲林敏感得不行,根本受不了刺激,软软地抱着他,双腿缠在他腰间,迷醉地望着他,意识勉强还留有清醒,羞耻地唤道:“狄恩哥哥……”

    后穴自发流出的水洇湿了小半块兽皮毯,穴口濡湿,一张一合地收缩着,急需东西填满。

    “进来……”

    爱人直白的渴求,就是一剂强效春药,狄恩抬起他的腿架到肩上,慢慢推进,俯身堵住他的嘴巴,将那痛苦欢愉的呻吟一并化解在交缠的唇舌间。

    “啊、啊——”

    埋进身体的物件坚硬灼热,开始温柔地动起来,从慢到快,从克制到狂放,内壁的摩擦带出暧昧的水声。

    那是狄恩的温度,他身体的一部分,菲林被逼得泪光涟涟,应该是感到可怕的侵略,他却无法满足,感情上是,身体上也是,空虚感在狄恩离开身体的时候立刻就会袭来,又在他进入时得到莫大的满足,简直是病态。

    “菲林,”狄恩喘息着低声叫他的名字,把他抱起来,慢慢地动着,“菲林……”

    他亲吻他的耳朵,继续叫:“菲林……”

    眼前的雄兽这样痴迷地呼唤自己的名字,他觉得自己似乎等了太久,有点想哭。

    {叮——男主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5。}

    骆殊途坐在桌子上,默默发呆。

    {骚年,发情期要持续至少四天哦!毛毛在系统空间,你要和它玩吗?不过它还不太能控制喷火,你得小心点。}

    {……}发情期不吃饭真的不会饿死?

    ☆、第68章 第六发嗷呜呜也有春天

    六天后,一对新晋的兽人夫夫终于出关。

    这同时也意味着,整个部落全都知道他和狄恩在屋里干了什么。骆殊途捂脸,他受的是纯正华国传统教育,婚前性行为不要不要的呀……

    结合仪式就走了个形式,来祝贺的翼虎兽人皆对新人报以暧昧的笑容,还有年长的雌兽过来摸摸他的小腹,和蔼地宽慰他养好身体,换句话说,他们对狄恩的某能力相当肯定。

    不过不怪翼虎族人如此热情,每一对新伴侣都会受到最真诚的祝贺,因为他们所孕育的幼崽是翼虎传承延续的根本,而兽人宝宝虽然适应力强大,几乎没有夭折的,但兽人生育率很低,有一部分甚至终生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自然法则的平衡性,决定了越强大的兽人种族,繁衍就越艰难,比如翼虎,这令他们珍视每一个后代,一有新幼崽的诞生必祭祀兽神,以此庆祝。

    经历过云雨的雌兽,如同被滋润过饱满鲜艳的花,方算真正成熟,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骆殊途在溪边照了照,此刻的模样媚得他都不敢看,眉眼完全长开了,极为艳丽,香气馥郁,若非全身上下都布满狄恩霸道的气息,难保有雄兽抵挡不住诱惑。

    雌兽伏低身子,柔软的腰肢弯出一段弧,专心清洗草药,鲜绿的颜色映衬着细白的手指,看着很舒服。

    洛尔安静地站在他背后,等他洗完了,开口唤道:“菲林。”

    结合仪式之前,他尚与菲林同在格莱家中,即便对方再尴尬依然能够见面,然而仪式过后,菲林搬进了狄恩的住处,他们的交集仅仅只有自己刻意制造的偶遇——他从来没想过,以自己的骄傲会甘愿做这样愚蠢的事。

    他做武器的时候,旁边不会再有人笑眯眯地看着,用温柔真挚的语气称赞,就算那其实不利于集中精神,他却逐渐习惯,然后等一切不复时,他开始想念。

    菲林不可能属于自己,这是再清楚不过的结论。放在前生,如果眼前明摆着死路的结局,洛尔绝不会多花一分精力,那对他来说已是无用之物;可是现在,他却清醒着一次次做出了徒劳的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求不得,不甘心。

    “……洛尔。”骆殊途拿着把草药,斟酌了几遍措辞,还是只应道。

    那双浅色的眼眸并没有变化,柔和而美丽,被阳光照着,如同溪水的清澈,瞳孔中映出自己的模样,洛尔想,他竟然是有些悲伤的吗?

    微风徐徐吹过,将他的话带得几不可闻:“我不可以吗。”

    他一直游离在这个世界边缘,理智告诉他必须融入,感情却还停留在过去。引以为傲的资本全然无用,寄托的身体理应雌伏,缺乏归属感的灵魂和这里格格不入,他一度感到迷茫。

    自始至终,接纳了他的,只有菲林。

    忽略可行性,强取豪夺或许能够成功,不过他头次发觉,正因为贪恋那份温暖,自己反而舍不得那么做。

    “……对不起,”骆殊途伸手将吹乱的头发理到耳后,带着歉意的表情注视他,“洛尔没有错,我很高兴洛尔喜欢我……但是,我一直以来都喜欢狄恩哥哥。”

    “我知道躲着你非常不好,可是除了这样我想不出该怎么办,”他说,“洛尔不会开玩笑的,所以我更加……我没有朋友,洛尔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并不想疏远你。”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红,洛尔抬手靠近他的脸,轻轻触碰着,小心翼翼。

    骆殊途没有躲,任他做出和当初沉迷的契机同样的动作。

    “我们还是朋友。”洛尔低声说,放下了手。

    他还需要时间。

    “回去吧?”骆殊途对他展颜一笑,摇了摇手里的草药,“我和你一起回阿爹那儿。”

    “格莱不在……”

    “没关系,我只是去放草药,”骆殊途说,一只手摸了摸肚子,风吹久了感觉凉飕飕的,“今天部落里似乎有客人来,狄恩哥哥一早也出去了。”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洛尔问:“肚子疼吗?”

    要不怎么说心理作用,他这么一问,骆殊途就觉得还真有点,隐隐作痛的,不过想着忍一忍应该没事,便摇了摇头。

    洛尔蹙眉看他,正在思考是不是要把人带去找格莱,身后就刷地飞过来一团巨大的黑影,猛地将他扑倒了,连带着骆殊途也不得不跌撞了几步。

    那黑影像是忽然发现自己形态不对闯了祸,顷刻化为人身,黏在洛尔身上蹭来蹭去:“洛尔!洛尔!我回来找你了!”

    “放开!”洛尔瞥见骆殊途被撞开,冷着脸撕开八爪鱼一样缠人的吞山蟒,快步过去搂住他。

    触手的肌肤温度冰凉,洛尔心里一咯噔,看他脸色苍白,咬着唇无力说话,立刻转向索伦,沉声道,“你做了什么?”

    高大的男人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撅着嘴说:“我没有碰他……好吧碰了一点点啦!可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么凶嘛。”

    “……肚子,”骆殊途抓紧了他的手,浑身冒着冷汗,吃力地说,“肚子痛……格莱……”

    洛尔当即把人半抱起来:“索伦!”

    “我只背你的嘛!还有啊,今天好多部族都来了,洛尔你不要相信他们,都没有我厉害的!”男人嘴上碎碎念着,动作却十分迅速,变为大蟒托起两人,飞快地往部落里游去。

    洛尔扶着骆殊途,面色担忧,不同种族间来往极少,他不清楚索伦和那些部落来访的目的,但菲林在此刻出了状况,这令他感到不安。

    族长的屋子成了临时的治疗所,洛尔绕过被请出来的众位部族代表者,拖上索伦去了僻静处。

    心仪的雌兽如此热情,让索伦受宠若惊,变成人死皮赖脸地缠了上去。

    被蟒蛇缠习惯了,此时换个人用四肢缠着,洛尔竟也不觉难受,坦然地靠着墙,询问他想知道的事:“为什么会来?”

    “我是返祖者嘛!吞山蟒族就让我来了。”索伦讨表扬地说,“我厉害吧?”

    “……别装傻。”

    “我是认真的啊,就算你不想和我结合,我也会追求你的,所以那个臭烘烘的天狼一说要族长找人来这里,我就跑来了。”

    “臭烘烘的天狼?”

    “哼,他一点都不好,打不过我,洛尔你不要再喜欢他了,而且他已经不是处狼了,我还是处蛇呢,洛尔——”

    “好好说话!”面对这条很难形容性格的蛇,洛尔从来就没什么耐心,良好的情绪控制力也几乎不起作用,当下便直接拍了下他的脑袋。

    索伦不动弹了,半晌抬头,黄铜色的竖瞳盯着他,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洛尔,不要管那个翼虎的神子了。”

    洛尔不答,静静地和他对视。

    “……拿你没办法,”刚才还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地撒娇的男人无奈地笑了,“你以前没眼光,看上的天狼上次在这受了伤,想报复回来,说这次提前的兽潮是因为神子降世引来的,联合七大部族逼翼虎交出神子,以祭祀来平息神怒。”

    他一说完,洛尔的脸色就变了。

    “你也这么想?”

    索伦眨眨眼,无辜地说:“我又不傻,我来只是为了找你嘛……”

    你不傻就怪了!洛尔难得腹诽了一句,倒是被他的话弄得气也气不起来,推开他往外走。

    “洛尔!洛尔!”后面的索伦果然追了上来,亲亲热热地挨着他。

    索性是给这蛇弄得没脾气了,洛尔也随他黏糊着,刚到屋外,早就看见两人鬼鬼祟祟的雷蒙便冷笑着迎了过来,讽刺道:“怎么,洛尔你不跟我回去,是因为看上翼虎不算,还勾搭了条蛇啊?”

    “你好烦。”没等洛尔开口,索伦就斜过去一个眼神,懒懒地说,“我饿了。”

    基于道德原则兽人一般不吃兽人,但放在战场上或是私下决斗里,赢家吃输家的情况不是没有,其中以吞山蟒族为典型。

    这一族战斗力强,一口吞山都不在话下,吞只天狼就跟吃果子似的,消化几天就连渣渣都不剩了,因此索伦这话,实际上和威胁“不听话就吃了你”一个意思。

    银狮族的返祖者在旁边哈哈大笑,这个种族和翼虎向来交好,联合这事也只是出于种族安危的考虑,更多是抱着商榷的意思而来。

    他们生性爽朗不拘,有时候很没眼色,不过现在的情况下,他笑的极得索伦心。

    天狼黑着脸,阴森森看了洛尔一眼,终究放弃了正面迎敌的自虐行为,走到一旁不再说话。

    等屋里的族长推门出来,洛尔立即上前,征询地看向他,得到一颔首后忙冲了进去。

    床边站着抹泪的格莱,身旁博文正搂着他安慰。

    床上的骆殊途虚弱地倚靠在狄恩怀里,嘴唇毫无血色,看到他进屋,勉强地笑了下。

    “怎么回事?”洛尔心跳落了一拍,喉咙干涩得厉害。

    狄恩亲吻着骆殊途的头发,低声回答:“菲林怀孕了……”

    “……那……”他一时僵住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们要求血祭。”狄恩说。

    ☆、第69章 第六发嗷呜呜也有春天

    作为兽人古老的祭祀仪式,血祭在七大部族混战的历史中逐渐演变为刑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这都是极为残酷的。

    兽神以血脉为根本赋予兽人力量,为祈求神的宽恕,犯下深重罪孽的兽人必须于满月之夜将神赐归还天地,直到日出之时。倘若能够活下来,就意味着兽神仁慈,那么这个兽人将得到救赎与新生,无人敢再质疑。

    然而,从来没有谁真正在这荒谬的祭祀中取得胜利,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并且因为大伤元气,即使撑过生死关头,最终也坚持不到一月。

    再者,每一个兽人都是种族的延续,轻易不可折损,因此部族战争结束以来,血祭已经被默认摒弃。

    就在它几乎要悄无声息地沉没于时间流逝中时,却被复仇者执意提起,菲林来之前,七大部族争执不下的正是是否应该让他血祭的问题。

    得知神子有孕后,天狼所拉拢的部族代表一致地沉默了,唯有银狮族返祖者瞪起眼睛:“你们都什么意思?同意让一个怀孕的雌兽血祭?!我们银狮族上从来没这么不要脸的,现在也不会有!”

    几个代表没反驳,这行径确实无耻,但就算刚才他们还犹疑自己的立场,此刻也不得不作了决定,翼虎有神子本就是威胁,等诞生继承神子力量的幼崽,七大部族的均势必将被打破,他们不愿冒险。

    银狮返祖者表的态,其实太过天真,换作对方族长站在这里,恐怕会和他们一样默许,所以部族的兽人也不计较他的讽刺,转而把目光聚集到翼虎族长身上,等待他最后的抉择。

    “我带菲林走。”年轻的翼虎返祖者抱着自己的伴侣,坚定地说,“我不会同意血祭的。”

    “脱离翼虎族又如何?过后回不回来不是你一个念头的事?”雷蒙阴冷地看着他怀里的骆殊途,“何况只要他还在,兽神的怒火就不会平息,他怎么能逃过神怒而让无辜的我族人代替?”

    “雷蒙说的没错,提前的兽潮让我族死去了更多的雄兽。”他的话勾起了共鸣,一个部族代表开口道,“如果兽神宽恕神子,神子自然会活下来,你们坚持不肯血祭,难道是承认他有罪吗?”

    “省省吧,我们谁不知道血祭就是让人送死的!”银狮返祖者嘲道。“别忘了你们以前的返祖者也有死在血祭上的,找什么借口!”

    “这是为了七大部族的和平!你回去问问你们族长……”

    部族代表一时争执起来,骆殊途稍微推开些狄恩,对他笑了一笑。

    “菲林……”狄恩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虚弱的声音就在争吵声中响起:“我没有罪,让我血祭吧。”

    屋里霎时安静了。

    格莱泣道:“你疯了!菲林,你还有孩子,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不会有事。”骆殊途安慰地拉住他的手,转头看向狄恩,“我发誓,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狄恩眼色沉沉,无视了雷蒙难掩兴奋的嘴脸,漠然道:“我要陪着他。”

    “血祭没有这个……”一个部族代表质疑道。

    “现在有了。”狄恩面无表情地说。

    旁边另一个部族的拉了下还想反对的兽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种细节权当是对眼前可怜伴侣的施舍,不必太苛刻。

    事情基本定下,狄恩抱起骆殊途,跟着格莱博文往家里去,部族代表们也陆续回了暂时的居所,等着二十天后再一次的满月。

    角落里一直没有动静的洛尔随着雷蒙出来,远远走在他身后,垂眸掩去了眼里的杀意。

    “不要嘛,”有人忽然从后面缠住了他,撒娇地在他耳边说,“这种臭烘烘的,我来就好了,你想要什么时候呢?”

    神子血祭的消息散播开后,翼虎部落对外来者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距离满月夜越近,部落代表们所受的白眼和苛待就越多。

    没办法,不能用强的,只好憋屈地忍着,总归这些不痛不痒的,除了精神上受点侮辱,他们毫无损失,反而是即将到来的血祭,会让翼虎族失去神子和继承者——谁得利的大,根本不用算。

    两方怀着截然相反的心情,等到了血祭的日子。

    兽人怀胎五月,骆殊途肚子里的孩子满打满算也才一月余,并不显怀,只是细看有些微微凸出,用手摸才摸得出异样。

    一想到夜晚来临时,自己的孩子要遭受的酷刑,格莱就忍不住流泪,他已经连接好几天无法入睡了,整个人比骆殊途还憔悴,倒是本应该憔悴的骆殊途丝毫没显露疲态,稳住胎后气色恢复得很好——不过看在旁人眼里,都以为他是故作坚强不愿让人担心。

    虽然事实是,他的确心情十分愉快。

    肚子里的孩子换来了他爸十点好感度,血祭上有着系统兑换的100积分“十全大补丸”,不仅死不了人还能顺理成章脱去神子的身份,让菲林在自己离开后正常生活下去,这一桩桩尽是遂心遂意的好事,他想愁都愁不起来啊。

    “阿爹睡了吗?”

    看到博文过来,骆殊途问。他刚刚给了博文一杯甜梦草煮的水,是为神经高度紧张的格莱准备的,就怕他坚持不住比自己先倒了。

    博文点点头,表情沉重。

    “阿爸不用担心,等阿爹醒了,我就回来了。”骆殊途微笑着安慰他。

    “我会陪着菲林的,阿爸。”狄恩平静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菲林有事。”

    他像是看透了所要面临的现实,早在伴侣说出接受血祭时就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骆殊途猜想,他不是抱着同生共死的念头,就是打算以命换命吧。

    门口的雷蒙催促了一声,骆殊途回头再看了博文一眼,安抚地笑了笑,便和狄恩紧紧十指相扣着走了出去。

    血祭需要做很多繁复的准备,为防翼虎族做手脚,仪式的关键工作都是黑环狐返祖者包办的,由翼虎族在旁协助,互相监督着完成了祭台的最后一步。

    不说要进行怎样的祭祀,光看耗费了许多心力的祭台,唯能用震撼形容,若是不知情的,便是上去躺一躺也觉得光荣。

    古老复杂的兽纹刻印于黑色的石台上,每一处都不允许任何偏差,尚显精致不足的粗糙,却能引起兽人血脉深处的回响,镌刻着原始的不可磨灭的符号,并非传统意义上公认的美,而寄寓着兽人虔诚的信仰之力,流淌在衔接了过去未来的纹路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一缕暗云遮住了几许银辉,同是完满的月盘,气氛却与成年时迥然相异。

    狄恩握着骆殊途的手紧了紧,喉咙里模糊地发出了猛兽般的嘶吼。

    “没事的。”骆殊途轻轻挣开他的手,浅浅一笑,就像他所答应的那样,顺从地躺上了祭台。

    满月安然停泊在云后,淡淡的月光投射到祭台上,黝黑的石头渐渐有了生命力般流动着暗华,无数缠绕的兽纹从一端开始一点点渡上了鲜红的色彩。

    远远地看,那轮圆月似乎正垂在祭台上,大得令人恐惧,照亮了整片祭祀之地。但如果走近了,就会发现可怕的不是月亮,而是诡异的祭台,躺着的兽人指尖并没有伤口,却一滴一滴地流着血,渗进祭台中,过一段时间兽纹的红色便增长一点,速度极快,即使只是微小的失血量,累积起来也十分恐怖。

    祭祀一旦开始,就不可能中止。看到祭台变化的部族代表们相继离去,空旷的祭祀之地只剩下祭台上的兽人,和祭台下化为兽态横卧的翼虎。

    “嗷呜——”无力分担爱人痛苦的翼虎仰天悲啸,一双金色虎目哀伤地凝视着骆殊途,柔软的尾巴伸上祭台,小心翼翼地虚搭在他腿上,不敢轻易触碰。

    霜白的月华铺满一地,狄恩的姿态俨然如守护兽,固执地守卫着他珍爱之物,此幅情景竟是肃然的圣洁。

    {骚年余额590,啧啧,你这增增减减的,想挣个1000分得到嘛时候去?}

    {你又不给我任务提示,积分很难涨好吗=_=。}

    而且他选择的路是出色地完成十个世界,没必要冲着积分去。

    {说的有道理,下个世界我考虑一下,毕竟1000分可以兑个好东西,你绝对不能错过(☆_☆)!}

    {……}怎么想他都觉得没好事!

    用过“十全大补丸”,骆殊途表面上凄凄惨惨,内里是毫发未损的,躺在那儿和狄恩对视着,轻声说:“不痛,我说过没事的,相信我……”

    “呜呼……”狄恩低吼,爪子焦躁地刨着地,想要抚慰他,却又害怕加深了这场磨难,只能牢牢地望着爱人,生怕哪一刻就失去了对方,满眼卑微的祈求——活下来,这就是他全部的渴望。

    他不曾如此想要时间过得快点,再快点,然而寂静的夜漫长得令人崩溃。月色下的翼虎偶尔发出哭泣般的吼声,像是难以忍受这样残酷的折磨,那从未离开过爱人的眼睛布满血丝,美丽的皮毛染上了灰扑扑的颜色,狼狈而憔悴——骆殊途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死去,对方将一头撞在祭台上殉情。

    不知过了多久,森林上方,白蒙蒙的天际露出了一线亮光。

    云层慢慢地晕开浅淡的金色,然后描摹、加深、变色,最后那一瞬间,有个什么猛地跳了出来,一束金色无所畏惧地冲破层层阻滞,直达祭台之下,恍若轰然迸发,耀耀刺目。

    ——是日出。

    骆殊途向狄恩微微抬起手来:“带我们回家……”

    化为人形的翼虎拉住他的手,颤抖着亲吻他不再流血的指尖,眼里落下一滴泪。

    这是新生的一刻。

    翼虎族里没有人能忘记,返祖者抱着他心爱的神子,逆着朝阳大步向他们走来,背后是炫目的万丈光芒。

    这也是泯灭的一刻。

    洛尔站在吞山蟒身边,对着再无反抗之力的天狼露出平静的微笑。他把这一切埋葬在忠实的森林,永远不会告诉那个人,我为你做过一些,我不愿意你知道的事。

    ☆、第70章 第六发嗷呜呜也有春天

    天气好的时候,菲林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血祭后,他的身体以奇迹般的速度复原,只是无法再拥有神子身份,饶是如此,兽人们无不坚信是神迹降临,再没有针对他的言论。

    六大部族的代表悄无声息地回去了,菲林并没看见一心想陷害自己的天狼,稍稍疑惑了会也就抛之脑后,毕竟对方的境遇和自己无关,未来也不太可能有交集。

    “菲林。”篱笆外有人叫道。

    他转头看过去,微笑道:“法兰克,早啊。”

    高大的雄兽红着脸,隔了道篱笆把手里粗陋的陶罐递给他:“我阿爹做的姆姆酱,那个……对孩子好。”

    神子虽不复,族里翼虎对菲林肚子里的孩子依然十分重视,普遍表现在邻居或者邻居的邻居各种爱的关怀,直接导致了他四个月的肚子和五个月一样鼓了。

    不过兽人的胎不大,即使足月看起来也不显得臃肿,行动上几乎没什么障碍。

    “麻烦你特意送过来了,谢谢。”这种时候的客套被兽人视为看轻对方,菲林并没推辞,接过罐子说。

    法兰克挠挠头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即使是现在,他还是没能忘记对菲林的感情,每每看见对方表情温柔地注视着孕育生命的小腹,他的心里除了酸涩之外便是无比的疼惜,只想和菲林相处得更久一点。

    眼前的雄兽曾经向自己求过爱,虽然起初的尴尬早就淡了,但察觉到他不经意间流露的心思,菲林觉得还是避嫌的好,刚打算告别回屋里,肚子忽然一疼。

    手里的罐子没拿稳,险些摔了出去,菲林皱起眉,脸色微白。

    法兰克急忙翻过篱笆上前想扶他:“菲林,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菲林摇摇头,避开了他的搀扶。这段时间胎动频繁,时不时就会被踢一脚,他夜里尚有几次被疼醒的,此刻也不慌张,掌心贴在腹部轻轻抚摸着,等待着疼痛的过去。

    “真的吗?可是我看你脸色很不好……”法兰克担心地说。

    “一会儿就……唔……”前一阵的疼痛还没消退,又是一阵毫无征兆的痛感袭来,菲林紧紧咬住嘴唇,脚下虚软,却是没能自己站稳,被法兰克惊慌失措地抱在怀里,疾速冲向屋子。

    “格莱阿爹!格莱阿爹!”

    装着姆姆酱的罐子四分五裂地碎在院子里,露出晶莹剔透的果酱,阳光下红得有些触目惊心。

    特殊时期特意来照顾菲林的格莱正在准备午饭,闻声跑出来一看,心就沉了沉。

    “把他抱到床上!”

    兽人向来没有早产的,他怀着侥幸的念头检查了一下,最终不得不面对事实——菲林要生产了。

    如果面前不是他自己的孩子,格莱还能保持冷静,可看着疼得满头大汗的菲林,他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说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叫你阿爹来帮忙,快!”

    法兰克瞬间化兽扑了出去,仰天一声虎啸,传递出求助的讯号,顿时整个翼虎部落都被惊动了,远在森林打猎的雄兽们纷纷扔下猎物掉头回家。

    任何一个雄兽都不会轻易低下头颅,去恳求别人的帮助,因此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对方处境极度危险或者遇上了比放弃尊严更不能忍受的事,无论哪种理由,同族的兽人必将义无反顾地站到求助者身边。

    法兰克的行为是一时情急,却极为有效,没多久,狄恩的屋子周围就挤满了兽人,大部分赶过来后发现并无用武之地,但又不愿意离去,一个个睁大眼睛紧张地盯着紧闭的屋门。

    正在此时,一道银白色的影子跃进院子,化为一个高大的男子,疾步上前推开守在门口的法兰克就要进去,反被对方用身体挡住低吼了一声。

    “让开!”

    “狄恩!”不等他对兽态翼虎动手,赶来的博文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听我说,他是对的,别进去,你不能打扰格莱,为了菲林和孩子,冷静点。”

    隔着一层门板,能听见里面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狄恩死死攥着拳,僵直地站在门前,慢慢把额头靠在门上,露出了压抑的表情。

    他不能冷静,那是他心爱的伴侣,却要承受他无法分担的痛苦,他甚至不能陪在他身边……要是菲林撑不下去,他眼里浮现出一抹疯狂的血色,那都是因为孩子!

    没错,这几天菲林一直被孩子折磨,如果没有孩子,他就不需要经受这种威胁性命的事……有那么一刹那,他身上的阴暗似乎实质化了,整个人都笼罩在森冷的气息中,博文在他身后看着,本能地带上了一丝感觉到危险的警惕,忧心忡忡地锁起了眉。

    兽人生产需要时间不长,难产的状况几率很小,然而就和早产一样,这小之又小的概率再次被菲林撞上。

    从上午到日落,屋子里没人出来,屋子外没人离开,唯一的区别只是气氛的转变,若是之前还欢呼着期待新生幼崽,现在也只剩满心沉重,无不祈祷神子的平安。

    抱出一个宝宝的时候,格莱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看着床上尽失血色的菲林,坚持到当下的力气就那样没了,还没开口,旁边年长的雌兽突然惊喜地叫道:“还有一个!菲林,再熬一会!不能睡!”

    谁也没想到,这竟是兽人数十年以来从未诞生过的双生儿,长时间聚精会神的脱力也算不上什么了,好在第二个宝宝胎位很顺,没有多折腾就出来了。

    房间里来帮忙的三个雌兽都是一脸欣喜,留下一个和格莱一起照顾半昏迷的菲林,另两个高高兴兴地清理了宝宝,用最柔软的兽皮将两个巴掌大的小家伙裹起来,推开门向等候一天的族人报告喜讯。

    周围一片欢呼雀跃,两个雌兽形容疲惫,脸上却是笑意满满,转头将宝宝给狄恩看,道:“可爱吗?这是两个雄兽宝宝呢,要是像狄恩你的话,大概用不了几天就能化兽型了。”

    还没睁眼的宝宝五官皱在一起,皮肤是略带透明的红色,博文小心翼翼地接过一个,咧着嘴笑:“哈哈,和菲林刚出生那会真像!唷,叫阿祖!”

    “菲林呢。”狄恩冷漠地看着另一个想把宝宝递给自己的雌兽,声音嘶哑地问。

    “格莱照顾他呢,睡过去了。”雌兽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地就把手臂收回来,却不想狄恩速度比他更快,毫不顾忌地抓过宝宝,像抓着平常的猎物,没有半点怜惜的意思。

    “狄恩,你干什么!”博文直觉不妙,护着怀里的宝宝,喝道。

    “要是没这种东西,菲林就不会痛了。”狄恩平静地说,抓着宝宝晃了晃,“我不要幼崽,以后也不要。”说完,竟是想摔死手里的宝宝。

    “你疯了!菲林为了宝宝吃了那么多苦,你这是想辜负他吗!”博文当即大吼一声,阻止了他的动作,“你想没想过菲林知道会多伤心!”

    “……”狄恩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狂乱,“没关系,他有我就好了!”

    就在他再度行动的那一刻,门内传来一声惊呼:

    “不要——”

    与此同时,如同附和这拯救性命的呼喊一般,狄恩手里的宝宝“哇”一下嚎啕大哭。

    菲林被格莱搀扶着,双眼通红地望着他,旁边是赶去通风报信的雌兽。

    “不要,狄恩哥哥,那是我和你的幼崽,你不是……一直想要的吗?”他发不出和刚才惊惧之下的喊叫相当的音量,一场透支他体力的生产让他看起来虚弱得随时都可能昏倒,“刚知道的时候,你多高兴啊……”

    他摇了摇头,吃力地向对方伸出手:“狄恩哥哥……不要。”

    血缘间奇妙的羁绊让另一个宝宝也开始哭,狄恩抓着宝宝,沉默地凝视着他,并没有拒绝来抱宝宝的雌兽。

    “他们让你很痛。”他说,“没有幼崽的话,你就不用经历这些,我也不用担心你会不会……”他没说下去,眼睛已经红了,狂乱的神色被悲伤取代。

    “我不要幼崽,如果知道会这样,我不要幼崽……”

    菲林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近他,被死死抱紧的时候,轻轻抚摸着对方僵硬的脊背,他猜得到,这个人一定在屋外一动不动地站到了现在……他闭上眼睛,嘴唇碰了下他的心口。

    翼虎族新生的双生儿第二日便化兽,再次惊艳了整个部族,可以说,自从两兄弟出生以来,翼虎族就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平日里族人最值得炫耀的事情不是谁家打了什么猛兽,而是谁今日能见着菲林家的幼崽们。

    菲林的身体还不太好,格莱和博文便暂且住在狄恩屋里照看他和两个化形的宝宝。

    “你看你看,他冲阿爹打哈欠呢。”格莱对两个宝宝爱不释手,博文稍微疏忽点都会被他拧一把,称得上溺爱了,这对奉行严格教育雄兽的兽人来说,可算少见,“没牙的小团团,哈哈。”

    宝宝们几天前就有了名字,是格莱取得,大的是艾斯,小的是艾穆,在古兽语中分别是日月的意思。但嫌叫得太麻烦,菲林又给两个起了小名,团团和圆圆,他是不明白脑子里怎么有的这名字,不过很顺口又极适合被养得肉乎乎的宝宝就对了。

    团团懒洋洋地在格莱怀里伸了下爪子,和他挤做一堆的圆圆无意义地咕噜一声,被感染了似的也打了个哈欠,露出粉嫩的小舌头,模样娇憨。

    “我带他们去晒晒太阳。”格莱笑眯眯地说,起身转向门口,便微微惊讶道,“洛尔来了呀?”

    菲林血祭之后,洛尔就向他们告别,和吞山蟒返祖者出游了,这么快回来想必是听闻了菲林生产的消息。格莱见他点头不语,心里明白他的来意,也就不打扰他们,笑说几句便出去了。

    屋里剩下了两人,菲林坐在桌边,柔声道:“一路上没事吧?我很担心洛尔。”

    “出事的是你,”洛尔抿唇,面色不虞道,“我在黑环狐领地听说的,你早产了。”

    “嗯,不过没事了。”菲林笑道,“刚才阿爹抱的就是,你就叫他们团团、圆圆吧,前几天刚刚化的兽型。”

    “没事么……我看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洛尔蹙眉,“狄恩不在吗?有了团团,”他叫这软绵绵的名字很不习惯,听他念也有些违和,菲林在旁边忍不住微笑,“……圆圆,他应该很高兴。”

    “他和阿爸出去了。”菲林有点无奈地说,“我当时生团团圆圆的时候让他太担心了,狄恩哥哥好像还不怎么接受宝宝,可能因为不喜欢他们那时候折腾我。”

    洛尔:“……”

    事后说起来倒像玩笑话,似乎在抱怨狄恩过分的孩子气,偏偏当时的情景根本和玩笑沾不上边,回想起来菲林都心有余悸,只要差一点,他和狄恩就不可能再如今日般毫无芥蒂。

    两人沉默间,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菲林看了一眼,隐约猜到了什么,弯起眼睛笑道:“不要只说我了,洛尔和索伦相处还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的。”他罕见地呆了片刻,不知是想起什么,眼神柔和了些,“那条蛇……以后看吧。”同样的,罕见地诚实了。

    窗子猛地被撞了一撞,下一瞬一条巨大的黑影就破窗而来,直扑洛尔,尾巴卷了又卷,兴奋地直吐蛇信。

    “索伦!给我放开!”

    “嘶嘶嘶!”不放!

    一人一蛇纠缠成一团。菲林在一旁浅浅地笑了,侧头看向被索伦撞破的窗,有阳光明媚地照进来,远远的是抱着宝宝晒太阳的格莱,正迎向回家的博文和狄恩……

    ☆、第71章 第六发嗷呜呜也有春天

    晌午的森林一片寂静,偶尔有树叶被风吹动的细碎声响,夹杂一两声懒洋洋的鸟鸣。

    这个时刻,除了饿得不行的或者脑子不行的,很少有动物会出来觅食,别说那些惯会享受的大型猛兽,闷热的天气里它们通常选择窝在阴凉的洞穴里,睡睡觉逗逗崽儿。

    洛尔蹲在小湖边,顶着太阳清洗手里的匕首。

    他刚刚杀了一只不长眼的异兽,匕首上沾染了猩红的血液,慢慢晕开在清澈的湖水里,带着诡异的美感。

    日头火辣辣的,他露出的皮肤都被晒得发红,溅在脸上的血和混着汗水往下淌,形容狼狈,一双眼睛却始终亮得惊人。

    这不符合自己的作风,洛尔面无表情地想,他不会在毫无打算的情况下擅自离开,也不会硬碰硬和半路遇见的异兽搏斗,即使他现在毫发未伤,所承担的风险还是一样的。

    当然算他运气好了一回,那异兽还未成年,智力也不高,否则送命的大概要换一换。

    “嘶嘶嘶……”

    匕首还没洗完,洛尔就唰地站了起来,朝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走去。

    人和蛇比速度,结果是注定的。

    蛇信声很快就近了,不过对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厚脸皮地黏上来,反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很有眼色地用尾巴拨开挡路的杂草。

    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洛尔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讨好意图明显的吞山蟒:“别跟着我。”

    巨大的蟒蛇立刻化为人形,凑上前心疼地说:“我很担心你,刚刚太危险了,我差点吓死……”

    “你帮了我?”洛尔敏锐地捕捉到他言语间的信息,烦躁之感更甚。

    “……就那么,一点点嘛,”索伦看他沉下脸,心知人没想象的好哄,赶紧服软道,“我就是怕你受伤啊,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洛尔看了他一眼,那张有几分邪魅的俊脸挂出一副很不相称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比起冷血的爬行类,更像只老实的忠犬。

    “我是天狼。”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感到无奈,烦躁的心情渐渐沉淀下去,自然而然地,把这个事实说了出来。

    索伦愣了愣:“洛尔,你听见他们说你坏话了?”稍微反应了会,他眼睛一亮,伸手拉住洛尔就黏糊起来,“你知道我从来不介意这些,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喜欢!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不是,洛尔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却是垂下眼帘,沉默了。

    他怎么会在意那些吞山蟒的闲言碎语?即使其中之一是这条蛇的仰慕者,他也……洛尔蓦地一惊,眸色深了几许,转而神色复杂地看向索伦,久久不语。

    索伦被他看得脸都红了,黄铜色的竖瞳水亮,充盈着炽热的感情。他激动地趴到了对方身上,一个控制不住就亲了上去:“我就知道,洛尔你一定会喜欢我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洛尔冷着脸推开他——没成功,正心花怒放的吞山蟒喜滋滋地凑在他脖子边还想趁机吃点豆腐,下一秒就被掐着下巴抬起了脑袋。

    虽然被认定的伴侣主动触碰是件好事,但这个姿态似乎哪里不对?没察觉自己扮演了被调戏的角色的索伦只这么粗粗一想,便不再管了,眨着眼睛讨好地对洛尔傻笑。

    “……”皮相好,就是傻笑也勉强能看,洛尔捏捏他的下巴,手指轻轻滑过,顺着线条摸下去,点到喉结的时候,对方的身体就开始绷紧,热烈的目光几乎快把他戳出洞来。

    微微一叹,他的手转到索伦颈后,用力往下一压,吻了上去。

    与其说这是亲吻,不如说是一场激烈的厮杀,两人一个比一个亲得凶狠,不甘示弱地争夺着主动权,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

    “明明上次那么想要……”战斗中场休息,索伦舔去唇边的水渍,哑声说。

    彼此的呼吸缠绕,不分你我,亲密无间,洛尔注视着已经被挑起欲望的吞山蟒,突兀地笑了一笑。

    他的笑容难得一见,这么一笑好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索伦简直就要晕了。

    就在他恍惚的当儿,洛尔一拳打了过去。

    受生理限制,雌兽的一拳不可能轻松打翻雄兽,这残酷的事实洛尔很清楚,但在让伴侣高兴还是维护尊严的选择中,显然智商正常的雄兽都知道怎么做,更别说事实上在兽人中有些异类的索伦了。

    丝毫没犹豫,他一个流畅的后仰就相当配合地倒在了地上,冲洛尔嘿嘿笑。

    洛尔勾了下嘴角,走过去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腰上,情色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声音诱惑:“索伦。”

    伴侣这么热情!这么动人!是雄兽就不能忍!

    索伦咽咽口水,有些蠢蠢欲动,大掌偷偷摸摸握住了他的腰,不等他再进一步,就听身上的人用轻柔的声音说了句:“我要上你。”

    平地一声雷,索伦惊悚地看着伴侣。

    虽说他早知道自家伴侣和别的雌兽不太一样,很多方面都极为自立强势,甚至喜欢过一个翼虎雌兽,但他没想到,在情事上他会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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