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正文 第20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第20节
换作别的雄兽,恐怕就觉得他脑子有问题,雌兽上雄兽,连宽容的兽神都无法认可,这完全违背了天道。
“……为什么嘛,”他沉默了一会,扁扁嘴说,“我让你不舒服?”
洛尔摸着他的脸,没说话。
他和索伦之间……其实不应该进展得这么快,比他预计得早了太多,同样也比想象中沦陷得更容易。
看望了诞下幼崽的菲林后,在前往吞山蟒族的路上,他毫无预兆地进入了发情期。
和之前的骆殊途一样,洛尔没有把雌兽都十分紧张的发情期记在心上,更不记得需要服用避子草,等亲身经历了,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兽类本能,那种难以忍受的空虚感,对他而言不仅是肉体的折磨,也是对自尊的羞辱。
他坚持了一天,引以为傲的意志力便处于崩溃的边缘,只是索伦指尖的触摸,一切就如同燎原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理智在浮沉的欲海里支离破碎,某一刻稍有清醒,但也无法掌控虚软敏感的身体,就那么半逃避半放纵,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五天。
肉体的交合往往能迅速地拉近双方的关系,这种原始的方式虽然野蛮直白,但如果彼此有意,却是最好的催化剂。
事情既然发生,洛尔不屑于否认,就算是渴求索伦的姿态令他感到非常耻辱,他同样承认在本能之外,自己或许抱着一点不可言明的心思。
其实从一开始,被吞山蟒死皮赖脸缠上的时候,索伦在他心里的位置就是特殊的,和菲林的温暖不同,索伦给他的感觉更像一团灼烫的烈火,一旦沾染,就注定了燃烧的结局。猝不及防的发情期固然让他难堪,可也像天意在逼迫他更早地做出决定。
“我要上你。”洛尔重复了一遍,眼神执着。
他知道,这个要求放在兽人大陆,堪称惊世骇俗,但如果不做,他不能安心。
“……”索伦握起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好吧,那你轻点嘛。”
他的回答太过爽快,似乎完全不在意雄兽绝不可动摇的地位,洛尔反而怔了,眼神有些迷茫。
索伦注视着他少有的模样,微微一笑。他从小就独来独往,并不以为强大的力量有多令人骄傲,甚至返祖者的身份都不曾让他停下流浪的脚步。
他不明白其他兽人的想法,其他兽人也不理解他,久而久之,索伦这个名字就成了神秘的代名词,偶尔回族里受到热烈的追捧,只让他感觉愈加乏味,短暂逗留后再度出发,不屈不挠地寻找某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应该是耀眼的,美丽的,谁也不能夺走那份光辉。
然后他找到了,在毫无准备的时刻,他看见了阳光下和异兽搏斗的洛尔,那样坚毅的神情,那样柔弱的身体,惊人的反差,也惊人的美,令他心悸。
什么都无法再阻挡他,和捕猎一样,索伦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对方放松警惕,接着习惯他的存在,一点一点地侵蚀,即使对方反应过来,也已经被牢牢缠缚,来不及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大的蟒蛇心满意足地将他吞下,从头到尾,连皮带骨,贪婪得一根头发都不肯放过。
“来啊……”索伦舔了舔他的手指,眼里含着纵容的笑意,拉着他的手往后面伸,“像我上次那样直接来不行,怎么说我也不是雌兽嘛。”
洛尔呆了一会,猛地拉起他亲了过去,索伦半抬着头,极为配合地迎合这个吻。
雄兽的身体不适合承受,开拓的过程并不舒服,理应欢愉的交合同样没有带来快感,要说感觉,只是些微的疼痛,以及心理上怪异的倒错感。
然而,看到洛尔泛红的脸庞和水汽氤氲的眼睛,索伦自始至终没表现出一丝抗拒或假意的享受,仅仅是安静地包容着他深爱的伴侣,安抚着对方内心的不安。
“……痛吗。”洛尔双手支在他胸膛上,低喘道。
索伦立马说:“好痛啊,你吹吹?”话刚说完就被洛尔瞪了一眼,不过这不妨碍他摸一把小腹上粘稠的液体,顺手沿着对方的大腿往上揉捏,不怀好意地探进因为动情而分泌出些许湿液的股间。
“嗯……”洛尔皱眉,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不行。”
“我要嘛……”索伦一脸“你欺负我”的表情,“我也要上你!”
洛尔不为所动,淡淡道:“叫老公。”
“老公?”这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听人说过,索伦隐约觉得不太符合他的身份,疑惑地反问了一声。
语气的问题显然被洛尔忽略了,索伦一叫出口,他就眯着眼睛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紧接着干净利落地坐了下去,如意料中一样听见了吞山蟒舒服的闷哼。
伴侣如此大胆!如此奔放!是雄兽就不能忍!
索伦差点就学翼虎“嗷呜”一声把人扑倒,好歹憋住了,任由洛尔主导。
“老公。”再有什么疑惑也不管了,反正伴侣很喜欢这个称呼,每叫一次就更热情一点,于是,不知情的索伦就这样被强势的伴侣用言语调戏了一辈子,虽然这是后事。
看着吞山蟒在身下舒服得直哼哼,握在自己腰上的手却紧紧的,好几次险些把他掀翻,明显是在压抑欲望,洛尔轻叹,哄他再叫了次老公后,把人搂起来接吻,自然地改变了姿势。
这是坦诚的邀请,索伦激动地连喊几声老公,红光满面地开干了。
……
树叶的缝隙间落下夕光,昏黄的色彩将草叶上相拥的两人涂抹出柔滑的光泽。
野合,白日宣淫,两样都占全了。洛尔盯着上方的树冠看了会,起身。
“怎么了?”索伦正美滋滋地回味方才的余韵,忽地怀抱一空,忙问,“我在想,我们回去就结合吧?”
洛尔看向他,倒是没拒绝。
“我说过,你肯定会喜欢我的。”索伦对他一笑,“而且菲林他不喜欢你。”
洛尔直接给了他一脚,转头就要走。
“等等嘛!”索伦立马四肢并用地缠住了他,“你问问你自己,你对菲林真的是那种喜欢吗?”
“你这么冷,菲林捂不热你。”索伦把手绕到他胸前,扳过他的脸来吻了他一下,“但我能把你捂热了。”
“……蛇是冷血。”洛尔说。
他的声音很轻,索伦眨眨眼睛:“啊?老公你说什么?”
他想了想,恍然以为自己错失爱语,抱着洛尔就开始撒娇。
洛尔被他吵得头疼,一掌拍开他的脑袋,顾自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任索伦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巴巴地想要一个回答。
蛇是冷血,可是被这条蛇触碰的时候,他的血液沸腾滚烫,如同对方血管里流淌的热度倾泄而出,以最纯粹的方式揭露了他一直忽略的真实。
一条吞山蟒唰地从后面蹿出来,尾巴卷住他的腰,飞快而温柔地将他带到了身上。
“……回去吧。”他闭着眼睛把脸贴在坚硬光滑的鳞片上,说。
———end———
☆、第72章 第七发教主帮帮忙
平心而论,这不是他见过最奢侈讲究的屋子,毕竟做过一世王爷,皇宫都是任我行,骆殊途的眼界再小也得开了。
然而这却是他见过最华丽的屋子,华丽到有那么点超越人类审美,甫一睁眼,闪闪金光就把他给亮瞎了——哦,倒不是金子,只是满屋自带光环的装饰品罢了。
单拿出来,每件都价值连城,哪怕不是极贵的,模样都一等一得好;但全堆在一起,那感觉,就两字儿,魔性。
当然,消化完系统信息后,骆殊途淡定了,魔教不魔性还叫魔教吗?教主不魔性还叫教主吗?
他撸了把光滑柔顺的头发,正要抬腿下床,便傻住了。
不太对劲啊,谁能告诉他从后面缓缓流下的液体是什么?话说就抬个腿怎么也有点费劲?
骆殊途默默低头,看到三层白花花的游泳圈,两条白花花的肥蹄子,蹄子上还有可疑的浊液和青紫的痕迹——搭配凌乱的床铺,昨晚发生过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好吧,除开这些,他深呼吸一口,抖抖肥嘟嘟的两只手,哪个丧心病狂的对他下得了手啊!
本来还想等会过剧情,这情况下哪还等得了?骆殊途乖乖躺倒,开始梳理世界剧情。
即使身为魔教教主,舒望依旧是个炮灰,原剧情里的存在感弱到可以忽略不计。骆殊途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在被忍辱负重甘为男宠的小将军娄琉月骗得渣渣都不剩下后,无法面对现实的原主果断选择了自杀,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炮灰的存在当然只是为了正牌受和攻的相亲相爱。
真是个忧桑的故事,骆殊途悠悠叹气,攻略目标是个拿自己当灭门仇人的床伴,还能再糟心点吗。
偏偏他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做,前教主宠舒望宠得没边,将原主养成了一只空有名号实则纯良无害的乖兔子,虽然继承了魔教,但实际运作都是四大护法操控的,半点污秽都没沾染,称得上不谙世事,恐怕从山下随便抓个孩子过来都比他狡猾。
算来算去,他唯一不太和谐的地方就是喜爱美色,对一切外表美丽的事物都怀抱有强烈的向往,因此搜罗了无数收藏品,其中包括像娄琉月这样被请上山来的少年。但实际上,他单纯喜欢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罢了,如果不是娄琉月主动引导他,甚至他都不了解床第之事——这上面的纯情着实让对方也感到吃惊。
不过,这些都是世人所不知道的,世人知道的是他面目丑恶,满肚肥肠,荒淫无度,男女不忌,行事奢靡……总之,难听的话搁一块就对了。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借由娄琉月煽动的民间流言,舒望这教主当得比他翻手云雨的爹都成功,起码他爹还不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掏人心肺”的形象。
房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骆殊途侧脸望去,思绪还飘荡在剧情中,眼神有些迷茫。
来人一袭勾银锦衣,气质清贵,长相出色,墨色眼眸看过来时有几分真假难辨的深情。
娄琉月把脸盆放到桌上,回头触及骆殊途纯然无辜的表情,心头微微异样,随即愈发嫌恶,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拧了巾帕过去替他擦汗。
“醒了?”
骆殊途很快回过神,握住了他的手,憨憨地笑了笑:“嗯,琉月起的真早。”
天气初热,胖子的体质很容易出汗,娄琉月感到手腕上汗湿的触感,眉头一皱,又迅速松开,不留痕迹地脱开手,道:“教主饿了吧?我去叫人上早膳。”
语气温柔,行为体贴,应该是无可挑剔的情人,就是演技差了点。骆殊途拿着帕子点头,一脸心满意足地目送他出去。
面对恨不得一刀捅死的人,还得一边惦记着心爱的白月光一边与他缠绵欢好,偶尔露出点蛛丝马迹倒也无可厚非。仔细想想,娄琉月在情事上相当强势,像是平时压抑的仇恨在床上能够尽数宣泄一般,以残忍的手段调教毫无经验的舒望,过后却不曾抚慰过对方,便连清洁身体都忽视了。当初的舒望再如何单纯,想必也是有所察觉的,只是陷入爱情的人,哪个不抱着侥幸的心理?
两年时间,就是畜生也养出感情了,何况朝夕相处,舒望从未亏待过谁,可娄琉月要复仇,是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的。骆殊途有些憋闷地想,选择色诱一道的又不是舒望,严格意义上他才是受害者好吧……
毕竟是男主,办事效率高,骆殊途打理完自己出来,外头已经铺开了一桌膳食,花样繁多,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教主,”娄琉月坐到他身边,给他夹了个蟹黄小笼包,“尝尝,我叫人改了馅料,味道可好?”
“……不错。”骆殊途舔舔唇角的汤汁,真心实意地赞美了一句。
他虽胖,但好在白,皮肤养得比女人还要细嫩,这么看竟稍微能够入眼。娄琉月看着他无意识舔嘴的动作,脑海里立刻回想起昨夜的旖旎,目光暗了暗。
他不否认,这废物的身体让他很有感觉,或许什么人就该配什么事,废物的存在注定是让他泄欲的,娄琉月垂眸,掩去眼里的冷意。当然,他不会为了欲望而留下后患,不杀舒望更重要的还是……
“好像吃太多了啊。”骆殊途摸摸软绵绵圆滚滚的肚子,笑得像个弥勒佛。
{成天这么多伺候着不胖才怪了!让老子怎么瘦下来( ̄Д ̄)!}
他平日脾气极好,和下人关系非常融洽,贴身服侍的几个私下经常没规没矩的。此时边上的秋霜便笑道:“教主这顿可吃得不多,往日还得添碗粥呢。”
骆殊途摆摆手:“胖了不好,以后看着我少吃点。”说着拉了下娄琉月的袖子,道,“琉月,我想瘦下来,你看呢?”
娄琉月浅笑道:“嗯。”眼底依稀残留着一抹温柔的颜色,显然是被自己打断了追忆,敷衍地回答罢了,骆殊途看得分明,那真实的情意并不是给他的。
说的再清楚一点,舒望沉溺于娄琉月似真似假的深情里,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双和木清风很像的眼睛。
和魔教舒望不一样,木家堡木清风是正道赫赫有名的少年仁侠,师从苍山道长,兼正义感圣母心于一体,还要脆生生地喊娄琉月一声师兄呢。
舒望和木清风,天壤之别,云泥之分,光摆在一起就是对天上那个的侮辱啊。
“琉月,你不舒服吗?早饭不合你胃口?”骆殊途心里各种计较,面上只露出担忧的神色,关切地问。
他想要给人什么感觉,就能给人什么感觉。对于自己的演技骆殊途是绝对自信的,胖子脸上的关心完全不掺水分,乌黑的小圆眼清澈得叫人一眼能望到底。
娄琉月短暂地怔了下,很快挂起笑容,说:“我有些闷罢了,想下山去走走。”
{叮——,男主好感度+1,初始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21。}
果然爱是做出来的,娄琉月分明十分憎恶舒望,没想到初始值还不算低。
骆殊途念头转了转,咧嘴笑:“那我陪你去!”按以往的方式来,即使好感度涨上去,对方还不一定能醒悟,毕竟爱恨只隔一线,分不清的人太多。既然如此,倒不如顺着剧情来,让人虐痛快了,到时候翻身更痛快!
光想象娄琉月幡然悔悟时狂飚的好感度,他就热血沸腾了。
“教主,玄护法说过您不能随便下山,山下很危险。”春雪轻声提醒道,“要是被玄护法发现了,您得饿上几顿。”
天地玄黄四护法年纪比舒望大些,被前教主留下来扶持儿子,于职责外还有一份如父如兄的情意在,私下管教舒望毫无心理压力。骆殊途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能作主的春雪,软乎乎地说:“春雪姐姐……”
春雪是教主宫里领头的侍女,比舒望大了一轮,从小照顾着他,拿人当弟弟儿子疼的,被这么一喊,登时就心软了。
自老教主去后,这几年小教主都没和她再撒过娇,许是宫里太沉闷,出去逛一逛也好。“冬雨,叫几个好的跟着教主。”想来山下划在魔教的势力范围内,不会有差错罢。
胖子娇憨的模样并不违和,娄琉月目光闪了闪,心头冷笑,他和这婢女的关系不浅呐,还装得人事未通,差点骗过了自己。
派来的侍卫很乖觉地隐匿了身形,娄琉月拉着骆殊途在前面走着,低声哄道:“教主,就我们两个人去,好吗?”
和心上人手拉手是件令人高兴的事,骆殊途弯着眼睛点点头,乖顺得不行。
娄琉月很自然地摸摸他的头发,奖励般地唤他:“兔儿。”
这个称呼是前教主给舒望起的小名,舒望一直都很希望娄琉月这么叫他,不过对方只有在床上尽兴时会叫一叫。当下听闻,骆殊途立刻就红了面皮,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几乎要实质化。
两人正要走,一股香风便悠悠地飘来,随即眉眼艳丽的美貌男子就挡在了路前。
“岚歌?”骆殊途有些惊讶地叫道。
这是个名义上的男宠之一,和其他人的区别就在于他对舒望不但不排斥,还非常亲近,算是难能可贵的朋友。
岚歌看都不看娄琉月,直接搂了他的手臂,神态委屈,语气娇滴滴地说:“教主怎么和他出去啊?说不定他有什么阴谋呢。”
“不会的,琉月对我很好。”骆殊途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哼,谁知道呢。”柔媚的男子斜看一眼娄琉月,面上毫不掩饰厌恶,转头和骆殊途说话,又是粘粘糊糊的,“你要下山,那我也要去。”
他比娄琉月早一年进教,当年正逢家道中落无处归身,将被骗进馆里时遇上了下山的舒望,对岚歌来说,服侍舒望一个,总胜过千人压万人骑。然而和意想中不同,越接触,他就越发现舒望的纯粹,一步一步探索的过程中,沦陷是注定的。
本来他心也不大,能陪着舒望就够了,却没想到来了个霸占了舒望身心的娄琉月。要是对方真心真意,岚歌还能勉强接受,但就他看来,娄琉月的目的并不单纯,恐怕舒望最后是要伤心的。
“琉月……”骆殊途没辙了,向娄琉月征求意见,“要不,我们和岚歌一起吧。”
“教主想这样,那就这样罢。”娄琉月看岚歌搂着骆殊途胳膊就觉碍眼,出口的话不免有些冲。
不过见对方唯恐他生气,忐忑地用手指在他手心挠着,那低眉顺眼的小模样还算熨帖,他的心情好了点。
利用魔教宫外阵法甩开护卫们不难,只要带着人下山,一切都尽在掌握中。留个一无所长的岚歌,就当给舒望个玩伴,免得寻死觅活的来找晦气。
☆、第73章 第七发教主帮帮忙
明面上,青山镇属于朝廷,但其实各方都心知肚明,此镇真正依附于魔教,毕竟天高皇帝远,搁在眼前的威胁还得抓牢了才是。
春雪之所以敢让骆殊途下山透气,正因为青山镇是自家地盘,再怎么也拿捏得住。
当然,她不知道娄琉月潜伏了两年想端了魔教,今日过后,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魔教就将不复存在。
主角光环横扫四方,他穿过来的时机已晚,正赶上娄琉月覆灭魔教之日。骆殊途做人还是很识时务的,一早认清了刀俎鱼肉的情势,并没有做什么徒劳的反抗,就是看见大堆大堆的武林人士也假装不在意,眨巴着眼睛看摊子上栩栩如生的糖人。
他一脸轻松,旁边的岚歌抓着他的手紧了又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趁娄琉月买糖人的功夫悄悄对骆殊途道:“教主,我头疼,咱们回去吧……嗯?”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何况娄小将军这样的高手,骆殊途为岚歌的智商点了个蜡,手上摸摸他的头发,安慰道:“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吧,山下的客栈可有意思了,”没等岚歌反应,他就拉拉娄琉月的衣角说,“琉月,岚歌不舒服……”
旁边几位普通打扮的路人隐晦地形成了包围之势。娄琉月看了岚歌一眼,表情淡淡:“既是这样,不如先找客栈休息一会,要是岚歌有个意外,教主一个人可不好过。”
话说得足够直白,岚歌脸都白了,倒是骆殊途傻乎乎地望着娄琉月,天真地说:“还有琉月呢,琉月在,岚歌你放心吧。”
那满心满眼的信赖和爱慕,一句话就暴露了。娄琉月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嗯,我在。”
不管岚歌看出了什么,猜到了多少,在青山镇大批正道人士与朝廷官兵的包围圈里,他和舒望插翅难逃。
把人安顿在客栈,娄琉月借着找大夫的名头出来,对过道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几人点了点头,背身下楼时不再收敛气势,似出鞘宝剑,锋芒凌厉,压得那几人深深垂首,不敢直面这逼人的威势。
待他跨出客栈,空气中沉重的凝滞感忽地一散,几人暗自松口气,身影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教主……”
骆殊途看看还没镇静下来的岚歌,那小脸儿跟扑了层白粉似的,怪可怜见,他同情地摸摸那只滑腻的小手,吃饱了豆腐才说:“别担心,琉月马上就会带大夫回来。”
“不,不,我们……”岚歌抓紧他的手,身体微微发抖,刚要说出口又生生止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不认为琉月会放他们两人在房间,外面一定有人!
如今该怎么办?教主尚有三脚猫的功夫,而他根本不会武,岚歌头一次痛恨起自己引以为傲的文采才艺,若是他有武艺傍身,也不会山穷水尽至此地步……他思绪混乱地想着,被骆殊途抬起脸的时候惊了一惊,直愣愣地看着面前圆润的脸。
“岚歌。”骆殊途注视着他,声音平静地唤道。
那双眼睛依然是清澈的,但和往常并不一样,他在想什么,他在担心什么,似乎尽数倒映在其中,岚歌呆呆地动了动嘴唇,没能说出话来。
这样的教主,他从没见过,褪去那份稚气的纯净,比过去更加触动人心。他忽然冒出一种念头,这一切,或许教主都是知道的。
赌上魔教,赌上性命,太荒唐,也太可悲。
“我原以为会输,现在看,好像又没有输……”素来含笑的嗓音带上几分苦涩,像飞蛾扑火落下的一声叹息,“岚歌,你应当瞧不起我。”
换世人来评,这是何等自私,然而他丝毫不厌弃这番妄为,只觉得心疼,当下摇头道:“不,岚歌心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瞧不起?”
骆殊途露出个欣慰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发。
……
是夜,青山燃起冲天大火,半边天亮如白昼。
娄琉月立于山顶,白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火光明暗之间,他的神情莫测,唯手中长剑喋血。
旁边本欲上前禀报的暗卫脚下一顿,重新隐于黑暗。
昔日势大的魔教,一夕间沦为修罗场,旭日初升时,只剩下满目疮痍,一片凄凉。
魔教覆灭的消息并没有传到骆殊途耳朵里,他也当做不知道。在苦等娄琉月未果的第二日,他和岚歌就被一行侍卫打扮的人接出了客栈。来人态度十分强硬,大概护送二人是娄琉月亲自派下的任务,所以除了近乎软禁的看管之外,倒是没有苛待他们。
骆殊途起初提出过疑问,得不到解答后便不问了,和岚歌一起坐着马车,不分日夜地赶进了皇城。
护送队伍尽职尽责地把他们安顿在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里,平常走动的只有几个看守的侍卫,很是清静。
骆殊途观察过,这个院子不是独立的,应该是大府邸里某处院落,因为他偶尔能看见一两个匆匆走过的婢女。出于这点,他放下了心,虽然一直见不到娄琉月,但他带自己住进了将军府,就代表总有一天会来光顾。
只是敌不动,骆殊途还是要动的。陷入变相囚禁的舒望再如何单纯,都不可能不怀疑丢下他的娄琉月,被重重思虑忧愁困扰,再加上一路奔波的疲累,让原本心宽体胖的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圈,圆滚滚的脸慢慢显露出轮廓线条来,鼓鼓的肚子也瘪了下去。
即使他仍是微胖界的一员,这种前后对比产生的视觉效果照样很有冲击力。送饭的侍卫怕他再瘦下去主子会追究自己的责任,端上桌的菜色一天比一天丰富,馋得正扮演苦情角色的骆殊途眼睛都绿了。
旁人尚以为他意志消沉,更别说岚歌了,看骆殊途这样,他心酸得发疼,可是在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前,想安慰都没甚么底气。
眨眼间,距离下山那日已有一月余。
“师兄,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俊秀的年轻男子见眼前的人眼神凝聚在虚空的某一点上,莫名有些不快,伸手拉了拉对方的袖子。
“自然是听见了的,清风说的话,师兄怎会错漏呢?”娄琉月反手捏住木清风的手,挑起眉笑道。
他的确不舍得错漏心上人每一句话,但方才他也的确在走神,不知道为什么,和师弟独处的时间越长,他想起舒望的次数就越多。
重回皇城,娄琉月把人安排在府内,吩咐侍卫看好院子后,便一步都不曾踏入。现下算算,可能是快到那个日子了,他才会频频念起舒望,毕竟师弟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好了,不说这个。”娄琉月松开他的手,这段日子来,他对木清风的渴望没有想象中强烈,甚至肌肤接触时还略生出一丝诡异的遗憾,总觉得记忆中还要再细滑些,“清风,你这几天感觉如何?”
木清风微红了脸,这么多年,他再不明白师兄对他种种亲昵所代表的含义,就真成了榆木疙瘩。眼下被调戏一把,他心里其实有些高兴,都不太希望那只手松开了。
“我感觉好很多了,多谢师兄。”他抿嘴笑道,“师兄寻药人一定很辛苦,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呢。”
那两颊泛红的羞涩模样,带出了眉目间含蓄的春意,颇为赏心悦目。娄琉月不是没经历过风月的青涩少年,见他如此,哪里不明白珍藏了二十来年的人同样对自己动了心。
“以身相许,如何?”他搂了人,低头问,声音满含宠溺。
木清风没挣扎,反而抱住他的腰,仰头吻在他唇边,得逞后一溜烟跑了。
这蜻蜓点水的吻对娄琉月而言连开胃菜都算不上,他摸了下唇角,没追上去。
既然日子差不多了,这时候找舒望还方便些,一方面是清风先天不足,虽被调养得有了起色,他也不想冒险,另一方面却是不愿操之过急,吓怕了捧在手心的小师弟。
在原地站了片刻,娄琉月微一抬手,不远处的侍卫立刻跟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等候命令。
“去小院。”
将军府是原大将军的宅邸,娄琉月受封后依旧住着,不知情者绝想不到,这被皇恩眷顾、大小官员竞相拜访的宅子几年前曾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
不过现在,魔教覆灭,将军受封的喜讯已经完全盖过了当年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再提起过去。
跟着娄琉月的侍卫基本都是“老”人,对于主子的风格多少算习惯了,不能问的绝不问,连想都最好别想,故而主子突然要去小院,侍卫也不表示疑惑,从命令封闭小院住人的消息开始,他就明白这属于他们不能随意打探的地方。
“住的人没死吧?”行至半路,娄琉月瞥见远处的院落,淡淡问道。
侍卫一呆,反应过来后回答:“属下只在外面轮班看守,并未进去过。”见主子皱眉,他忙补充道,“不过听送饭的说,里面的……公子吃的很少,好似情绪不佳。”
情绪不佳吗?娄琉月眯起眼睛,莫名有些满足,正如他所想,那废物对他痴恋极深,见不到他茶饭不思很正常。
他不再多问,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将近院子时,却听见里面悠扬舒缓的琴声。
废物不会琴艺,只可能是……娄琉月一个眼神过去,制止了想行礼的看守侍卫,大步跨入院内,行动间全无声响,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骆殊途这几天失眠,大半夜地睡不着觉,眼底发青,吃的更少了,走路来都飘忽。岚歌没辙,只得请侍卫带了把古琴来,每天中午给他弹曲,好让他能睡一会补补精神。
这招挺有效果,岚歌技艺精湛,选的曲子柔和助眠,骆殊途听着听着,就有了困意。他侧身卧在搬出来的小竹榻上,撑手托着脸,此时忍不住地合上了眼,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着想睡过去。
那模样逗人,岚歌按下琴弦,嘴角含了笑意,起身到塌前,半搂过他轻轻放在枕上,动作温柔。骆殊途模糊地知道是他,习惯性地往里挪一挪,很配合他的服侍,并不知两人的默契看在旁人眼里是多么亲密。
娄琉月站在门口,脸色沉得吓人,胸口一团火气烧得他闷疼,情绪不佳?他看这废物过得如鱼得水,恐怕连魔教没了都无所谓!
“将军……”侍卫小心翼翼地开口叫他,没等话落便被一袖子甩开,娄琉月按捺不住怒火,厉声道:“滚!”
听到声音,岚歌惊讶地转过头,只见娄琉月几步上前,一把扔开了他。
被惊醒的骆殊途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意识不清地对上了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浓墨般的色彩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第74章 第七发教主帮帮忙
整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骆殊途根本没时间弄清楚状况,头皮就是一痛。
他脱口轻呼了一声,挣扎着去推对他施暴的人,手堪堪碰到娄琉月的衣角,对方便恶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更加用力地将他从竹榻上拽了下来往屋里拖。
睡意散尽,他本该清醒了,此刻却仍像处于梦境一般,脑子晕乎乎的。午后的太阳灼得他眼底火燎似的难受,不禁条件反射地抵抗起来,双手胡乱扒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反倒呛得自己愈发狼狈。
耳边岚歌的喊声忽近忽远,听不真切,骆殊途觉得头皮疼得厉害,恍惚有种会被扯掉头发的错觉,现在他有点回过神了,这才看清自己被娄琉月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房间。
“琉……”他跌撞着摔到了床边,称呼还没出口,娄琉月一脚就踢在了他肚子上,半点力道都没减,踢得他当即蜷起了身体。
娄琉月不等他反应,下一刻就压了上去,撕扯起他的衣服。
“我这几天没来,你想男人想成这样?!”手下的肌肤和以前一样光滑,压抑的欲望瞬间就和怒火一起迸发,娄琉月冷笑一声,往下摸到他的股间。
“不要……不要!”消瘦了许多的青年因为疼痛而眼泛泪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企图从他身下逃开,惊惶失措的样子重重朝娄琉月心上敲了一记,他忽然觉得某个地方有些堵。
门外传来岚歌焦急的呼喊声,青年听见了,开始拼命往那头爬,嘴里呜咽着说了什么,很像岚歌的名字。娄琉月暴怒,一把将他拖回来,没再管他的挣扎,按着青年便直接进入了。
以往床事同样是两月一回,时间的间隔并无差别,但这次结合却显得格外久违,青年里面热而紧致,前戏不足造成的撕裂流血正好充当了润滑,娄琉月冲撞了几下,略微平静了些。
身下的人不再反抗,偶尔因他的顶弄而不得已地前后摇摆,一丝声息也无。
娄琉月皱起眉,不悦地扳过他的脸,冷冷道:“装什么,以前叫得不是很浪吗?”他看着眼前苍白的脸,恶意地说,“魔教没了,一个活口都没剩,你摆教主架子给谁看?”
青年瞳孔一缩,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臂,又颓然垂下。
“很伤心?魔教灭我娄氏时,没想过会有今天吧!”娄琉月红着眼睛,捏紧了他的下巴,说,“魔教的罪,你不背谁背!废物!”
青年抖得更加凶,无声地流着眼泪,娄琉月粗鲁地吻住他,身下大力冲刺着逼迫他张口,但始终没有成功,无论怎么折磨,青年都紧紧闭著嘴巴不肯让他进去,也不肯发出声音。
这是场凄惨的情事,或者说性事更恰当。
娄琉月没有享受到任何快感,释放的时候亦索然无味。等他退出来,青年已经昏了过去,股间流出红白相杂的一片,双腿还无意识地微微痉挛着。
说不清是怎样的心情,他一面觉得肮脏,一面又无法丢下人不管,矛盾间就这么替人草草地清理了身体。
过去他从来不管事后处理,这是第一次……娄琉月不愿深想,转身出了门,并未察觉床上的人静静睁开了眼睛。
屋外的岚歌早已被强行拉走,骆殊途扶着墙走出来时,只看见几个交班的侍卫。
全府上下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总共也不超过十个数,外面这些个显然不在内,都以为他是将军一时兴起收的男宠,仅供发泄罢了。
看他过来,一个侍卫立刻冷着脸拦在了前面,喝道:“做什么!”
骆殊途慌忙开口:“不不,我就是想问问,刚才那个人……去了哪里?”他的脸色苍白,衣衫凌乱,脖子上印着青紫的吻痕,因为遭受了一番凌虐,站着的时候不免缩起了身子,在风里微微发抖。
这副模样实在叫人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侍卫虽看不起他,但也觉得男人有些可怜,拧眉道:“你好自为之吧,切莫痴心妄想!待将军兴头过去,没准你还能得许多好处。”说着话里还有些叹息的意思。
“将……将军?”骆殊途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你本分些,将军不会为难你,何况木少侠在……”侍卫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多言,立马挥手赶人,“行了,回去回去!”
骆殊途在原地直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慢慢地转身朝院里走去,每一步都迈得很艰难,像是背负着无比沉重的巨石,只要有人再去碰一下,就会颓然倒地。
他只差一个时机,一份决绝,现在……虐点不足。
当然,骆殊途是个有行动力的好男人,找到关键后,马上摸索着挪动到了隐蔽的后院准备翻墙。
原主武功不高,和府里几个大丫鬟比都悬,娄琉月对他的看管实际上并不严密,其中不乏摸清了他痴心一片的缘由,因此使得他现在成功地翻出了院子——虽然过程有挫折,不过前途光明。
将军府的路九曲十八弯,骆殊途看哪个廊都是一毛一样的,好在有个系统作弊器,他边躲人边沿着路线寻向男主所在地,刚想过去破门而入,里面就出来了一个青衣男子。
骆殊途嗖地把脚收了回来,屏住气息藏在假山后,默默地看着紧跟在男子身后出来的第二人——刚刚还和他做着最为亲密之事的娄琉月,眼下已经换了套衣服,拉住了男子的手。
至于那男子,水灵灵的眼睛,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柔和如清风拂面的气质,不是正牌受木清风还能是谁?
“清风,你这几日更需要注意身体,莫与我置气,嗯?”娄琉月说话的尾音延长,既是亲近也似调情,木清风耳根生热,却没有败下阵来,扭头不语。
见他如此,娄琉月略带无奈地道:“那舒望是个不成材的,纵然我留他一命,也出不了意外……何况,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么。”
他的表情温柔,温柔得有些扎眼。和此刻的真实相比,过去对待舒望的那份假意,就愈发显得讽刺。
“师兄!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木清风不愿意当个不仁不义之徒,那人……我虽然不喜那人,但更不想让师兄你委屈自己去替我取药引!”木清风咬唇道,“再有,他又不知这事,我怎么能这么卑鄙……”
“舒望与你生辰八字相同,正适合以身养蛊,此人活着不过一废物,能为你供心头血是他造化!”娄琉月打断他的话,情绪在提起舒望后有些失控。
头一次见到他怒容的木清风一时呆住。
娄琉月平稳了一下呼吸,恢复了温和的笑容,眼中情意不可避免地淡了,搂了人道:“这事已做了两年,清风,对我来说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别再和我闹了。”
语调轻柔,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木清风靠在他怀里,抬头看他,突然感到无端的害怕,本来他坚定不移地相信师兄的感情,可是如今他连师兄在想什么都猜不到,不禁心底一阵发慌。
“师兄……”他微微凑近,双唇轻启,是亲吻的暗示。
娄琉月滞了一滞,回神后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犹豫了,等想起没多久前青年的拒绝,他眸光一暗,俯首亲了下去。
“嗯……唔……”
木清风发出细细的呻吟,骆殊途捂了捂胸口,撇过脸去不看,原主留下的残念翻江倒海地冲撞着他的心脏,锈刀子锯肉般的钝痛。
纠缠的声音刺耳,他抬了另一只手去塞耳朵,没留神衣角擦过了齐腰的灌木,簌簌的响声足以让五感灵敏的两人警觉。
“出来!”娄琉月拥着被亲得眼神迷离的木清风,沉声道,丝毫看不出他刚才还在和人缠绵。
骆殊途不可能逃得了,他也没想逃,垂了手从假山后走出来,目光便无法自控地落在木清风红肿湿润的嘴唇上。
“……”他沉默了一下,说,“我听见了,那些……是真的吗?”
答案其实很明显,他这样问,语气却是肯定的,似乎确定了对方不会再费力欺骗自己,隐隐带着苦涩的自嘲,认命了一般。
娄琉月忽略心里莫名的恼意,冷冷开口:“你倒是长胆子了,怎么,想着逃?”
这是指他之前装昏的事了,青年扶着假山,原本还微有血色的唇变得和脸色一样惨白,几次张口都未能说出话,许久才哑声道:“过去,你和我……是为了能取心头血么?”
他倒是没有期望能有回应,也不答娄琉月的话,自顾自地问着。
“你不杀我,是想养着我,好月月替他调理么?”
“那,你今日怎么不取我心头血?”
他的声音终于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你既然不对我有情,为何要招惹我?”
倘若他不懂情爱滋味,不闻人间烟火,便无须受红尘苦楚——他仍旧是青山上无忧无虑的傻胖子,是魔教上下护着的小教主,与那些小心翼翼,那些揣摩讨好,那些爱恨伤痛皆无相关。
青年的眼里不见一丝光亮,问完,就失却了全部的力气,木木地望着娄琉月。
“你……”娄琉月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就这么听对方问了下来,看着青年消瘦的脸庞,他揽着木清风的手一紧,漠然道,“你以为,我甘愿抱你?你能自己想清楚,很好,但是清风没有完全好之前,你不能死。”
靠在他怀里的木清风才醒过神来似的,忙轻打了他一下,抿嘴道:“师兄,你说的太过分了……”说着,他又朝向假山边的人,竟像毫无芥蒂一样,道,“你也不对,毕竟当年魔教害了师兄的家人,所以、所以……”
所以这条命来养你是应该的吗?青年摇了摇头,忽然又惨淡地笑了笑,缓慢地转身往来路走去,单薄的衣衫下仍嫌稍胖的身体竟有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或许来一阵风,他就会被吹走;或许不需要风,他已经不在了。娄琉月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被木清风扯住袖子,才怔怔止住。
☆、第75章 六一无责任番外(无关主剧情)
某年某月某日,温总裁还不是总裁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一只包子。
天然卷的棕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前,碧汪汪的眼睛又大又水,穿着厚厚的棉服,圆滚滚一团,嗯,可不就是香喷喷的包子?
少年温严肃难得有几分闲情逸致,悠哉悠哉地站在不远处瞧着包子。
包子唇红齿白一副小天使的模样,可招人疼,过路的好心人来了一拨又走一拨,等天色黑下来,花坛边就只剩了个圆不咕咚的球,可怜巴巴地往温严肃那头瞅。
光线不怎么好,不过不妨碍包子发挥天生的演技,那孤零零苦兮兮的小样子别提多揪心了。
但咱们的温严肃能轻易被迷惑了吗?
必须不能啊!
眼看漂亮的小哥哥就要走,包子急了,小短腿跑半天还不如人大长腿走两步快,赶紧一骨碌滚过去,然后爬起来,接着滚一骨碌……
一骨碌、一骨碌,最后一骨碌——包子成功滚到了人脚下,赶紧抱大腿,哦不对,以他的身高只能抱膝盖。
“葛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多蠢的包子仰头对温严肃露出了杀伤力ax的笑容,脆生生地叫道,“要抱抱!”
于是,我们仿佛能看见温姓少年头顶幽幽飘过一排字:战斗力—10000……
温严肃弯腰把包子抱起来,手下东摸摸西捏捏,对其柔软度表示满意,随后问:“名字?”
“我叫骆殊途,骆驼哒骆!殊途同归哒殊途!”包子搂着他脖子,大声回答。
还挺有文化,成语说得蛮溜儿,温严肃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说话不许那么大声。”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包子乖乖地点点头,凑到他耳边软绵绵地说:“我听葛格哒~”呼吸的热气吹到温严肃脸上,稍微有些痒。
长这么大,除开在襁褓里的日子,温严肃就没和谁这么亲密过,一时惹上只包子,他倒真有点不适应。
“嗯,很好。”温严肃思考了片刻,捏着包子的爪子表扬道,“回家吃糖。”
“真哒?!”包子兴奋得两眼发光,小嘴巴在少年脸上啾地亲了一口,“葛格我要回家~”
其实这真不是个事,小孩子啾来啾去的表达下亲近嘛。可换到温严肃这,就不一样了,不说懂事之后,儿时都没人这么腻乎他。
脸上温温软软那么一点,微微湿润,还是奶香味的,少年的战斗力再次—10000。
温宅挺冷清,少年不喜喧闹,且具有相当强烈的领地意识,被允许住着的只有些必要的佣人。当初老爷子不是没叫他过去一块住,奈何独立自主的少年不答应。
所以见着少年抱了个包子回来,旁若无人地亲亲热热,全宅上下都森森地震精了有木有!
管家:不愧是少爷,儿子也比别人生的快!简直棒棒哒!
厨子:艾玛!洋娃子吃奶粉还啥?哪儿去抠点母乳啊!
清洁小妹:异国父子年上养成萌系闪瞎我钛合金狗眼!肿、么、破!
“葛格看~”包子眨着大眼睛,伸出爪子指向默默围观的管家,“老蜀黍~”接着厨子,“变态蜀黍~”然后清洁小妹,“怪阿(第三声)姨~”
“……”为什么前面有个老变态怪?!
温严肃颠颠怀里被养的极好因而体重也不轻的包子,淡淡道:“乖,葛格带你去洗澡。”
“……”少爷说了葛格?说了吧!!!雾草听了要折寿啊!!!
虽然没伺候过人,但温严肃对共浴这件事有着超乎想象的耐心,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一层层把脏了的包子皮剥下来,就新出炉了白嫩嫩滑溜溜的热包子,少年等浴缸水满,便拎着包子坐了进去。
包子特别听话,但到底是个奶娃娃,进了水还是很激动的,背对温严肃坐在他腿间时,爪子哗啦啦地撩着水玩。
温严肃挤了点洗发乳,将那头柔软细幼的卷发搓出一堆泡沫——手感稍微好过头了,他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冲洗时还隐隐遗憾。
洗完头,洁癖间歇性发作的温严肃仔仔细细把包子揉了一遍,收拾停当了,包子全身都透着粉,奶香红豆馅的,温严肃险些下嘴咬一口。
穿衣服的时候,包子朝温严肃腿间瞅了老半天,撅撅嘴说:“葛格长毛毛!真难看!”
年方二八长毛毛的温严肃抬手就弹了下他粉嫩的小雀儿,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难看?你长大也会有的。”
葛格不笑很漂亮,笑起来更漂亮,包子吸溜下口水,不假思索地说:“辣我拔掉!”
可怜的包子并不知道,未来某天被人以情趣为名压着剃【哔——】毛的惨剧,忒么真相是他自个儿要求的啊!
包子换上萌萌哒睡衣,更加萌萌哒,看得管家心痒痒,越瞧越喜欢,瞅那眉眼,那小脸,跟少爷小时候多像!
“少爷,让孩子坐这儿。”管家看归看,手上事情半点不落,马上搬来了儿童座椅,一套安全餐具一字儿铺开,各种果泥小点心唰地摆上,那叫一个周全。
“不用,我抱着。”温严肃皱眉,喂了包子一勺果泥后,眉头又舒展开。
“葛格要那个!”包子也喜欢呆在他怀里,一眼都不看旁边的专属小座,脚丫子踩在他腿上,时不时蹬几下。
温严肃用手罩着他的小肚子,以免包子动作太大摔下去,偶尔摸一摸,确认他吃饱了,便停下喂食。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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