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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穿书]谁敢说师兄的坏话 作者:古玉闻香

    正文 第21节

    [穿书]谁敢说师兄的坏话 作者:古玉闻香

    第21节

    “……是。”文荆低下头默默地喝茶,又忍不住抬头道,“当年的事情似乎不小,不知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路之山半垂着眼睛望着文荆,缓慢地说:“你是我的曾孙,我自然会照顾你。但若你管的事情太多,招惹灾祸,我却难以处置。你明白么?”

    “……是。”

    “你不是要启程去南部,历练一番么?这几日天好,出发吧。”路之山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是。”

    文荆有点明白,为什么君衍之不想让他知道当年的事情了。那一夜这么痛苦,说一次,恐怕便像脱下一层皮。

    他从小没有了家,无处可去,文荆却要赶他离开慧石峰。

    其实,应该离开慧石峰的不是君衍之,而是文荆自己。至少,他得把属于君衍之的东西全都还给他,让他拥有一个好的名声、平静的生活,或者还可以结识一个爱他的好姑娘,甚至有个家庭。

    要做到这些,他必须要把在暗中操控一切的人找出来,否则慧石峰的人还是得死,君衍之还是会发疯,这恐怕比文荆刺他那一剑还要难受。

    他推断,原文中害死慧石峰弟子的人,就是当年引人灭了恒阳宫的人。他之所以要害死柳阡陌等人,可能就是想让君衍之情绪激动之下暴露身份,从而招致杀身之祸。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段轩一定是无辜的。

    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路之山将手中黝黑的牌子还给文荆,和蔼地笑着说:“我让人给你准备一点东西,明天带上。”

    “多谢路长老。”

    “……其实,你可以唤我曾祖。”

    “……”

    路之山低声叹了一口气:“去吧,时常来看看我便是。”

    “多谢路长老。”

    路之山准备的“一点东西”,是一千块下品灵石,五十块中品灵石,一块上品灵石,还有金丹长老炼制的丹药、灵符,危急时可以保住性命。

    文荆不客气地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好,背着大龟离开了古镜派。

    ·

    出山谷没有多久,肩上的蚊子突然有些焦躁不安,摇摇晃晃地向着一个地方飞。

    文荆想把他们捉回来,有两只却还是挣命躁动,嗡嗡作响。文荆心中有些疑虑,将它们放开,让它们在前面好好带路。

    前些日子下了几场大雪,白茫茫地将所有的一切都覆盖,时不时可见雪狼出没。蚊子飞了大约两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冰湖前停了下来,落在积雪之上。

    “怎么了?”

    远处有间猎人筑的小木屋,隐隐似有灵气在空中飘散。文荆心中不安,缓缓飞向小木屋,却见一个年轻的孩子和一个中年人从小屋里走出来,窃窃私语。

    他连忙半蹲下躲起来。

    “爹,那个人冻僵成那副样子,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是醒不了了吧。”小男孩比划了比划,“他腰上插着的剑那么长。”

    “明天再来看看吧,应该是要死了。”

    文荆心惶惶的,等着那两人离去,飞快地奔进小木屋里。轻推开门,却见房间杂乱不堪,简陋的床上侧躺着一个人,全身是血,已结成了寒冰,脸上、身上都满满的是冰封的苍白和雪晶,闭着眼睛似已死去。

    “君师兄……”文荆的心一慌,冲上前去。不是在桡木山庄么?怎么在这里?

    他将君衍之抱住,凝神感知他的元神。

    气息已经几乎没有了,元神微弱!

    文荆将储物袋和大龟放在地上,立刻脱下两人的衣服,将冻僵的身体抱在怀里。

    大龟头也不回地爬了出去。

    “君师兄……”君衍之的脸是淡淡的青色,文荆不知所措地吻上他的唇,冰冷、坚硬,早已失去之前的柔软,“为什么不要给自己疗伤呢?”

    源源不断的暖意涌进冰冷的身体,文荆将温暖的灵气以口送入他的身体之中。

    夜色逐渐降临,杂乱的小屋变得昏暗,文荆一动也不敢动,灵气枯竭,眼前开始发黑。

    他休息一下,等灵气慢慢恢复,又继续向他身体传送着。

    终于,怀里的身体渐渐变软。

    文荆将逐渐回暖的身体抱紧,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里,轻声道:“师兄,我今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夜无眠,到了清晨,怀里的身体终于有点血色了。

    文荆下床取了一枚疗伤的丹药喂他吃了,轻手轻脚地取出他腰上的肃心剑。鲜红的血液奔流而出,君衍之发出一声闷哼。文荆的动作一停,心惊胆战地望着他,生怕他坐起来扇自己一巴掌,那人却终于没有醒来。

    他给君衍之穿好衣服,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长得真是好看啊……

    文荆心痒难耐,低下头覆上他的嘴唇,眼睛却有些湿润润的:“你醒了就不让我亲了,现在我先亲个够。”

    文荆低下头咬着他的耳朵和颈项,轻轻吸吮。

    正在心慌意乱地肆意作案,远处传来男孩的声音:“爹,你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文荆一惊,急忙捡起储物袋跑了出去,一手捡起门外的大龟,溜得不见踪影。

    “爹,刚才有只狐狸从跑出来了!”

    “什么狐狸?不要胡说八道。”

    文荆躲在远处望着,只见那小男孩冲进房间里,不一会儿却惊喊道:“爹,这人怎么没事了啊?你说是不是我昨天摸了摸他的头,他就好了?”

    “……真没事了。去找点东西给他吃。”

    文荆望了木屋一会儿,将大龟背起来,轻手轻脚地飞起来。

    ·

    红枫教地处竹风国南部,附近有个名城,叫做临风城,繁华秀丽,依山傍水,是南部商贾会合的要地。

    这一天,临风城最热闹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位风度雅致、容貌清秀的十七八岁少年,一身华美的白衣,身材修长,怀抱一只黝黑的大龟,坐在一叶白色的轻舟上,在空中缓缓滑过。

    周围的人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这少年是谁?”

    “不知道啊,似乎是世家子。”

    大龟乖乖地趴着,有些不舒服地挪动一下身体,对身上新穿的衣服表示抗议。作为一只龟,它喜欢回归自然,让清风毫无障碍地触摸身体,穿衣服什么的实在是太怪异了。

    文荆淡淡地直视前方,在众人的注视下泰然自若。今晚这身行头花了他十几枚灵石,就是为了结识李清然才打点的。李清然是个浪荡子,花钱如流水,性情也算不上高雅,没点钱肯定搭不上关系。

    他曾想过用灵石去换《雷霆剑法》,但李清然不缺钱,价格太低肯定不卖。若给的价格太高,他又会心生怀疑。而且,这剑法在他家中放了十年,只怕李清然自己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向他买是肯定不行的,不如自己找找看。

    这李清然最近几年修炼到了瓶颈,一筹莫展,想买一颗筑基丹方便筑基。这丹药极其难炼,只有古镜派才有炼丹的天材地宝,却也绝不卖给其他门派,真是天大的机缘。

    轻舟在一家名叫“怡情居”的楼阁面前停下,文荆抱着大龟走下来。

    听这么文雅的名字就能猜到,这是一家赌场。

    门口一个少年问道:“客官想玩什么?”

    文荆连想也不想:“投骰子。”

    “客官随我来。”

    文荆不紧不慢地进了小阁楼,在一扇木门前停下。推门而入,嬉笑议论声突然放大,二三十个男子身边美人环绕,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断,时不时听到呼叫和抱怨。

    文荆从没有赌博,但他今晚的任务不是赢。

    他将大龟搂紧,在一张桌子前停下,不可一世地扔出一枚中品灵石,呼呼飞过每个人的面前,“啪”得一声,正巧落在台桌上大红的“大”字上。

    台桌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出手就是一枚中品灵石,这人谁呀?

    掷骰子的一看来了有钱的,声音都高了一调:“来!”

    两枚骰子在桌子上呼呼转悠,飞旋盘转着勾动人的兴致。这都是被仙家用术法封过的赌具,绝对不可能作弊,身旁的人热血沸腾,全都吆喝起来,喊“大”喊“小”的此起彼伏。

    终于,骰子在桌上静止,一个四点,一个却只有一点。

    众人立刻望向文荆,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露出惋惜,还有的满脸试探,看他如何反应。

    文荆爽朗不在意地一笑,又取出一块中品灵石,气势磅礴地向前一丢,呼呼飞着再次落到“大”字上。筑基修士的灵气压顶,顿时将不轨之徒妄想抢劫的心思也吓没有了。

    邻桌上的几个男子也凑过来,众人小声议论。

    “这人谁呀?”

    “不知道,北边来的吧。”

    “年纪轻轻就筑基,又这么有钱,到底是谁呀。”

    中品灵石非常匮乏,用途又多,是布阵、炼器不可缺少的材料。虽然计算时当作一百块下品灵石,但实际上没人这么换,拍卖起来,有时候两百块下品灵石都换不到一枚。

    有钱能任性,真是爽。

    文荆接连丢了四五块中品灵石,竟然连赢了三次,周围的人欢呼不止。他毫不在意,笑着又丢出几块,却只赢了一次,众人都着急起来,拼命叫板,围在他身边大呼小叫看热闹。

    文荆一看就是云淡风轻的人,输了也气质优雅,微笑着说道:“本来只是想试试手气,算了不玩了。”

    “这就不玩了……”

    “好不容易看到这么肯花钱的。”

    周围的人百无聊赖地散开,却还有几个留在他身边,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聊天似的笑着问道:“在下李清然,这位修士尊姓大名,来自哪里?”

    文荆望了他一眼,心道:小鱼上钩了。

    他报上名讳,又不经意地摸了摸包裹着大龟的衣服,上面隐绣一只踏云仙鹤,与布料同色,不仔细看却看不出来,正是古镜派路家的标志。

    大龟不舒服地蹬了蹬腿。

    那男子眯着眼,目光掠过大龟身上的衣服,笑着说道:“原来是路修士,来临风城办事?”

    “游山玩水,随便逛逛。”

    “这大龟一看就是神兽啊,想必本事不小。叫什么名字?”

    文荆笑着摸了摸龟脑袋:“去年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听说叫什么‘玄冥神龟’,倒也不贵,一二百块中品灵石吧,性格倒挺乖巧,就买下来玩玩。”

    李清然肃然起敬:“本事一定不小,看那双眼睛就知道。”

    “过奖。”

    李清然笑着说:“感觉与路修士很是投缘,不如出去喝几杯?”

    文荆沉思一下道:“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喝吧。”

    李清然怎么肯放他走,好说歹说了一阵,其他几个人也在旁帮衬,文荆才答应了。李清然与他喝了一晚上的酒,文荆醉酒时才说出自己是路长老的曾孙,却从小在清虚剑宗修炼。翌日清晨时,两人已经成为莫逆之交。

    “我虽然是红枫教的弟子,但在这临风城有宅子,侍女家妓一应俱全。路道友也不用去别处住了,就住在我那宅子里,我这几天有空,可以陪着路道友四处逛逛。”

    “这怎么好意思?”文荆有些不安。

    “不必客气。”李清然忙不迭地挽留。

    接下来的事情便十分容易了。文荆在李清然家中住着,抽空便在藏书阁里翻找。这里的书本就不是值钱的东西,市面上都有卖的。他是李清然的贵客,翻书的姿态又优雅,下人们自然不会说什么,还给他备好茶水点心,让他舒舒服服地看书。

    终于,住进李清然家中的第三天下午,文荆在藏书阁的角落里发现了古旧的《雷霆剑法》。

    文荆的心情有点激动,忐忑不安。他小心打开封面,却见书页虽然泛黄,却与平常陈年的纸张无异,字迹清晰,没有丝毫特别。

    就这样?导致红枫教覆灭的功法,就是这么一本东西?

    文荆摸着再普通不过的纸张,有点拿不定主意。

    这应该就是《五行归元剑法》,却不知道是不是恒阳宫的传承。

    要是拿错了,后果不堪设想。这书是用来负荆请罪的,若变成一本市井之物,那场面实在难以想象,简直是惨不忍睹。

    文荆思来想去,觉得大意不得,把这本《雷霆剑法》藏好了,又继续在李清然宅子里寻找了将近半个月。

    却仍旧一无所获。

    李清然是个很不错的主人,不但把文荆服侍得很好,还大方地让家妓侍寝。文荆红着脸推辞了半天,却夜夜有女子在房中等候,最后连房间都不敢回了。

    这天半夜,他站在院中湖边,将令人烦恼的《雷霆剑法》打开,悄悄输入一股灵气。

    月色如水,反射在湖面,在纸页上缓缓流动。

    突然间,文荆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朦胧中,万千奇特的符号涌入脑中,激荡碰撞,却毫无意义。

    文荆心中一喜,立刻将书本一扣,轻声道:“就是这个!”

    大龟警醒地抬了抬头,望着文荆手中的书。

    “糟了……”

    文荆低头慌乱地翻动着书页,却不知怎的少了一大片的字,变得残缺不全。

    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只认恒阳宫的人么?

    既然是传承,那就是说要两厢情愿,怎么连个屁也不放?

    脑子里那些符号,就是《五行归元剑法》?

    这是要把他给害死么?!

    翌日清晨,李清然再来寻找文荆时,却见房间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字条留在桌上:“事情紧急,先走一步,改日一定将筑基丹送上。”

    李清然:“……”

    ·

    在路上飞驰了十数天,文荆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回到清虚剑宗。

    他随便在清泉旁边洗了一个澡,匆匆套好衣服,抬头一望,只见到柳阡陌自空中落了下来,满脸着急。

    “大师兄,你怎么了?”文荆擦擦脸。

    “你到底去哪里了?”声音异常严厉。

    “……”文荆咽了咽口水。

    “师父上次发狂之后就没有好,你出去云游了,贺灵前几日又不见了。你们把我急死了知道吗?”

    “二师兄不见了?”文荆一愣。

    柳阡陌的语气缓和了些:“幸好你君师兄回来了,正在给师父查看。你君师兄平日里最疼你,等下去看看他吧。”

    贺灵失踪,君衍之回来了,师父正在让他治疗……

    文荆来不及高兴,脸色一沉。

    不好!

    第65章 我也不知道,就那么冲进去了。

    最坏的设想,是君衍之先把贺灵抓起来,再假装给段轩疗伤,顺便要他的命。文荆前些日子云游去了,否则君衍之说不定也会把他给抓起来。

    赶紧去看看,千万别酿成大祸!

    文荆向空中一跃。

    柳阡陌愣了一下,在他身后喊道:“你怎么现在就去?你君师兄还在忙!”

    文荆等不及他说完,一溜烟跑了。

    柳阡陌恨恨地追上去,低声道:“不过是一个多月没见,也不用急成这副样子!”

    文荆抹了一下额头,急得浑身起了一层热汗。

    他刚刚沐浴,也没来得及整理湿透的头发,身上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白色亵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文荆平时练剑良多,身材不差,那亵衣有些透亮,一身紧绷匀称的肌肉便明显了。

    文荆心急火燎地站在段轩门外一听,根本什么声音也没有。他等不及了,将门一踢激动道:“师兄且慢!你听我说!”

    房间里,四道目光立即向他射来。

    君衍之像寻常一样,一身朴素的青衣青带,端坐在床边一张木椅上,淡然没有表情。即便文荆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他也没有露出一点情绪,仿佛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冷静地望着他。紧接着,那两道目光若无其事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皱眉移向一旁。

    文荆心中酸甜苦辣一起涌上来,却不敢看他,强行望向床上半坐的段轩,微微张开了嘴。

    段轩不但没事,还清醒了!君衍之没有对他下手……

    段轩的脸色苍白,似乎病得厉害,神色却冷硬阴沉,利剑一样的目光望着他。

    “不敲门就闯进来,有什么事?”

    “我……”

    柳阡陌低着头走进来,小声道:“师父别生气,师弟在外云游一个多月刚回来,兴许是很久没有见……师父和君师弟了,想得厉害,才急了些。”

    文荆不敢想象君衍之在想什么,低头:“……”

    段轩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衍之,我已经没有大碍,你辛苦了两日,先回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

    君衍之也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看文荆,带着一阵清风走出了房门。

    文荆怵在原地,闻着熟悉的、淡淡的草木清香,想追上去又不敢,苦涩地心中哀叹。两个月前把君衍之差点杀了,想出去寻找《五行归元剑法》讨他的好,又不小心把他家传的传承弄成了残缺品,他现在有什么脸见他呀?

    “你去哪里云游了?”段轩缓缓问道。

    文荆低着头道:“去南部红枫教走了一趟。”他见段轩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小心问道:“师父,弟子在路上听说一件事,心里觉得古怪,想问一问师父。”

    “什么事?”

    “师父有没有听说过十几年前,恒阳宫灭门一案?”

    段轩皱眉望着他:“你们一个两个怎么了?怎么都问我恒阳宫的事?”

    文荆一呆:“……谁问了?”刚说完,脑袋却又转过弯来,轻声道:“君师兄刚才也问了?”

    段轩低头出了一会儿神,似乎忆起了不愿回想的往事,良久才道:“恒阳宫的事我不清楚。”

    “恒阳宫出事那段时候,师父听说了些什么?”文荆不甘心地追问。

    段轩的声音严厉起来:“我说过,恒阳宫的事我不清楚,那时候我什么也没听说。”

    文荆心中怪异。恒阳宫那么大的事,将整个竹风国闹得风风雨雨,就算段轩孤陋寡闻,也一定听闻了一些消息,怎么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师父那时候在闭关?”文荆硬着头皮,打破砂锅问到底。

    段轩冷冷地望着他:“你到底问我这些做什么?”

    文荆垂下头,小声道:“弟子出门远行之时,路上听人说当年恒阳宫一案有些蹊跷,便有点……好奇。我想到师父当年应该听说了一些,便想随便问问。”

    “你听说了什么?”柳阡陌在他身后问道。

    “弟子听说,恒阳宫一案不是当年的云少仪做的,是被人陷害。”

    段轩皱了皱眉:“……那又与你何干?”

    文荆哑然,过一会儿才道:“……好奇。”

    段轩冷冰冰地说:“有这些心思多管闲事,为什么不好好练剑?”他望着窗外似乎不想再多说,淡淡道:“你出去吧,别再拿这件事烦我。”

    ·

    段轩的样子不像撒谎,但是又绝对隐瞒着事情,神色非常怪异。文荆思来想去,完全猜不到当年发生了什么,恨不得去同君衍之讨论一下。

    他既然向段轩问起当年恒阳宫的事,说不定也想着手调查一番……

    到底要不要去找君衍之呢?见了面又该说什么?

    如今他正在气头上,肯定不想同自己说话……

    文荆苦恼地想了半天,心道就算主动问候一下伤口,也算不上冒犯他吧,被砍一剑就砍一剑,至少像个男人一样让他出气,总比当个缩头乌龟强。他顺手抱起正在地上啃果子的大龟,“呼”地一下飞了出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远远地传来铿铿锵锵的打斗声,石头崩裂、群鸟乱鸣,还时不时传来闷哼和呼叫。柳阡陌气得声音都破了:“你们两个给我停下来!不许打架!贺灵,君衍之,你们听到没有?!”

    文荆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半,怎么二师兄回来了?

    他现在跟君衍之打架,岂不是要露馅?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贺灵,衍之打不过你!你要把他给杀了!”柳阡陌的声音颤抖,气得脸色苍白,几乎要破口大骂。

    贺灵头发散乱,脸上生出了胡渣,身上白色的衣服有些脏乱不整,脸色铁青地向君衍之发出一阵狂暴的攻击,似乎已经恼恨得发疯:“这小子的修为至少在金丹期,你们别信他!他把我关了好几天!”

    君衍之一言不发,勉力抵抗着,跌跌撞撞地中了几道风刃,浑身是血。

    “贺灵!你住手!”柳阡陌的声音沙哑,拔出长剑,“你们要自相残杀而死么!”

    “二师兄!”

    “别打了!”

    躲在远处的莫少言、古晋平等人也着急地喊起来。

    贺灵的招式丝毫不见减缓,厉声道:“君衍之,使出你的真本事来!”话音未落,他的掌心出现一股巨大的旋风,似乎使出了全身的修为,旁边树木的枝干、地上的乱石全被搅在狂风之中,霎那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不好。”柳阡陌的脸色惨白,发出一声低叫,“真的要出人命了。”

    所有人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狂风迎面扑来,刮得人站也站不稳。他们的脸上被风尾扫到,顿时像刀割一样疼痛,连忙捂住面孔。

    紧接着,狂风中传来两声沉闷的痛哼,漫天血雨顿时落下,一时间血光四溅,周围几乎成了一片红色。

    莫少言惊惶地大叫:“君师兄!”

    柳阡陌抿着唇冲上去:“贺灵,我叫你停下来!”

    狂风终于渐渐变缓,乱石、树枝掉落在地上,周围修剪整齐的树木残缺了一大半,毁得几乎不成人样。

    君衍之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身上被割伤数处,缓缓流血,却似乎没有伤及要害。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文荆,低头温柔地轻叫:“师弟?”

    文荆的头垂着,身上到处都是入骨的伤痕,胸前被风刃横劈了四道,却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柳阡陌咬着嘴唇,声音有点颤抖:“怎么样?有没有事?”

    贺灵的脸色冰冷,攥紧拳头。

    君衍之没有表情地望了贺灵一眼,把文荆打横抱起,低声道:“大师兄,我带他去疗伤”。他也不回自己的房间,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反而向着远方飞走了。

    柳阡陌沉下脸,厉声向贺灵道:“到底怎么回事?要是傻小子出了事,你是不是要偿命?”

    贺灵冷冰冰地望着他:“我怎么知道他要跑进去?”

    “好好好……”柳阡陌气得嘴唇颤抖,“他要是没有冲进去,现在出事的就是君师弟!你是不是想杀了他?你疯了吗你!”

    贺灵冷笑一声:“君衍之死不了。”他寻思一阵却也不再说话,脸上又现出一股强烈的怒意,只字不言地飞走了。

    ·

    这里是慧石峰的峰顶,似乎又同往常不太一样。天边残阳血红,却一点都不美丽,反而狰狞着像要将人吞噬。

    天空是血红的,四周也到处布满鲜血,恐惧攫住了人的心,像枝叶一般蔓延。地上的肢体残骸血肉模糊,似乎被人摆置过,以成奇怪的姿势排列着。

    这景象有点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究竟在哪里见过?

    “滴答”“滴答”,寂静得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似乎能听到鲜血从树叶上掉落的声音。

    人头的模样有些模糊,得仔细地看……

    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是莫少言……这残缺了一半的,是李书……归心壁的眼睛如同死鱼一样……

    “啊啊啊啊啊——!”

    文荆恐惧大叫着醒来,全身出了一阵冷汗。他骤然间回归现实,刚才轻飘飘的身体立刻变得比铅块还要沉重,真实到不行的疼痛涌入意识当中,让他恨不得再一次昏迷过去面对死人头,四肢百骸都像被人揉碎了一样。

    他险些破口大骂,狠狠攥紧拳头:“妈——”

    那一个“蛋”字还未出口,嘴唇已经咬破了。

    “师弟,你醒了。”温和的嗓音响在耳边。

    文荆怔愣。他咬牙望着躺在身旁的人,渐渐有些尴尬不知所措,轻声道:“君师兄……”

    君衍之的手搭在他的腰上,缓缓抚摸:“贺灵的四冥风不好医治,得修养几天才可以。”

    “……是。”

    这是文荆自己的房间,大龟事不关己地趴在地上啃果子,不抬头望他,也没发觉他醒来。

    文荆不敢多说话,轻声道:“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君衍之淡淡地说,“继续睡吧。”

    文荆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有些发抖。刚才梦到的是师兄们死去的那一天?人头都是自己熟悉的人,看到他们的断肢残骸,就好像噩梦变成现实,实在是太恐怖了好么?

    只是那景象实在有些熟悉……

    文荆紧紧皱着眉,在脑海中一遍一遍过滤各种场景。到底在哪里见过呢?衡天门?红枫教?古镜派?清虚剑宗?八风崖……

    想起来了……

    那不就是在八风崖,走出那一条长长的山底隧道之后,见到的水月宫弟子那一幕么!

    “不想睡?”君衍之的声音就在耳边。

    “睡不着。”文荆含糊地应了一句。

    难道这个梦的意思是,做下水月宫那一案的人,就是最终害了师兄们的人?

    八风崖那一案实在不像君衍之作案的风格,而且发生在君衍之获得《百草千魂术》之前,很有可能就是被人陷害的!

    这是上天的提示,还是他潜意识里的侦探终于苏醒,脑子也终于开始灵光点了,才在睡梦中给他昭示答案?

    “师弟……你还生我的气吗?”君衍之轻轻靠着文荆的头。

    文荆懵了一下:“师兄,我……”

    “刚才为什么救我?”

    “……”

    因为从今以后,想好好地保护你。

    文荆望他一眼,心中酸酸楚楚地低下头。这话心里想想还可以,当面说出来却肉麻得不忍直视,他张了张口又闭上,尴尬地移开目光。

    “我也不知道,就那么冲进去了。”

    第66章 文荆:师兄你慢慢玩,我累了先睡会儿。

    君衍之沉默了很久,把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疼吧?”

    “不疼。”手指在发间穿梭,文荆只觉得发根颤动,带动着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轻声道,“师兄,你不恨我么?”

    君衍之垂下头半晌,缓慢地说:“恨不得杀了你。”

    文荆的眼睛湿润:“……我知道了。”

    “你对我没有一点的……”君衍之将他箍紧,咬牙切齿地轻声吐出几个字,又立刻收住收住,抿住嘴唇。

    文荆苦涩地望着他。

    “到底为什么又要救我?”君衍之在他耳边低语,“你不是恨我的么?总以为我要害你的师父、师兄们,恨不得把我杀了?”

    “……我错了,师兄。”新痛旧伤掺合在一起,文荆混乱地忏悔。

    温热的脸缓缓靠近,骤然间,文荆的双唇被人轻轻舔了舔,又迅速攫住,如同电流通过。身体被搂得更紧,伤口扯动得生疼,含糊着发不出声音。

    “贺灵要杀我,你让我死不就好了?”

    “我错了,师兄。”声音略微提高了些,有些激动。

    “伤了我又救我,你心里究竟想的什么?”

    “我——”

    腰间的手摸索着下移,把裤子上紧系的腰带拉了一下,慢慢握住细软毛发中蛰伏的东西。那东西软趴趴的,摸着手感却好,君衍之的呼吸骤然急促,左手拉开文荆的上衣,伏在他的胸前,轻轻含住一颗朱红色的小豆。

    文荆的身上至少被四冥风伤了二十多道深浅不一的伤痕,扯一下都痛楚得要命。他紧紧咬着嘴唇,胯下却被君衍之不轻不重地摸着,烧起一阵猛烈的邪火。他忍不住动了动双腿,伤口摩擦得生疼,那东西上的欲望却越来越炙热,得不到丝毫缓解。

    他难受得咬了咬牙。

    君衍之含着小豆肆虐、蹂躏,手指握成环状,紧紧箍着文荆胯下逐渐半硬的东西。他把下半身覆上去,两人炙热的性器隔着一层薄薄的裤子贴在一起,若有似无地感受到彼此的颤动。

    文荆的睫毛微微一颤,把将要出口的呻吟卡在牙关。

    君衍之的嘴唇已经吻了上来,舌头长驱直入地掠夺侵占,手臂环着他的腰,连性器也紧紧压迫欺凌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宣召着他的主导权。

    文荆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身体也摩擦得疼痛,心道:不是早就让你做上边那个了么?现在又在急什么?

    君衍之的呼吸又急促了些,不甚怜惜地扯落文荆的亵衣,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迅速脱下,欺身压上来,顶开他的双腿。

    “师兄……”文荆难受得说不出是痛多些,还是欲望多些。身体疼得像要裂开,胯下的炙热反应又让他恨不得立刻结合,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一分为二。

    但是这人是君衍之,多痛他都想要。

    两人又紧密地吻在一起,唇舌在彼此口中翻滚,性器摩擦,动作青涩而火热。君衍之将两人坚硬的东西握在一起,提起他的腰,自下而上,一次又一次地撸动。

    文荆背后腰上的伤被摩擦地剧痛,双腿有点微微的麻木,但是却一切都比不上此刻胯下的刺激。他不敢喊,也不敢出声,低着头让君衍之把他带上高峰,眼睛微微湿润。

    两人一起射了一次,将被子里弄得粘腻不堪。君衍之的舌头还在文荆的口里,手臂紧紧环绕,拥抱着他轻轻喘息。

    情欲渐散,疼痛突然变得明显,把身体牢牢掌控。文荆的脸色有点苍白、也有点发青,咬牙抹了一下脸。

    君衍之低下头,不知埋在被子里做些什么,文荆安静地等着。突然间,后庭外一阵清凉的触感,却带了些怪异的酥痒。文荆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根滑溜溜的手指缓缓顶了进去。

    手指上不知涂抹了些什么,半是微凉,半是酥麻,一节一节探入。刚刺进去的时候有些疼痛,渐渐却有了点舒适的感觉,缓缓而动。

    文荆有些不适,有点异物的触感。他明白得很,这根手指是来侵略他的……但这是君衍之的手指,文荆欠他好多,让他侵略一下又怎么样?

    手指在后穴中慢慢抠动,文荆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又连忙忍住。他上辈子从没有研究过男人做爱是什么感觉,这辈子也无从知晓,原来后穴被人这么抠着,竟然有点舒服么?身体好像一点力气也不用使,强烈的触感和欲望源源不断而来,一波又一波。分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抬了头,贪心不足地在君衍之的手中硬挺着,露出一截龟头。

    紧接着,抠动的手指突然抽出来,后穴无法控制似的一阵收缩,空虚感瞬间而来。

    君衍之早已经等不得,再一次含住文荆的舌头,将自己的硬物顶在后穴之口。两人深深亲吻着,君衍之将腰一挺,缓缓而入。

    文荆的脸色一白,又急忙咬牙忍住。真是痛啊,与身上的伤口差不多……

    “师弟……”君衍之狠狠压着他,缓缓挺进。

    那东西实在粗大,许久才一没到底,几乎让人痛得晕过去。文荆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却见君衍之燥热得咬着嘴唇,似乎难受得实在等不了。文荆忙说:“师兄我没事,你开始吧。”

    君衍之低下头吻住他,轻声说: “你问我恨不恨你?”

    “嗯……”

    “我恨得想操死你。” 君衍之闭上眼睛,将文荆紧紧抱着,动了起来。

    两人从来都没有过经验,床上混乱地一塌糊涂。君衍之忍耐了这许多年,今日终于爆发,又正恨得要命,动作当然一点也不怜惜。

    越是进攻,便越是不足,他想听文荆叫、求饶,想听他说甜言蜜语、说喜欢他,想看他控制不住地贴上来索求更多,可他偏偏闭着嘴巴什么也不说!

    君衍之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在文荆身体里又泄了两次,趴在他的身上休息。刚才把情绪发泄出来,现在总算平静些了:“……痛吗?”

    文荆的头有点晕眩,瘫软得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还行。”

    君衍之张了张口。“你喜欢我吗”几个字堵在牙关,却终究没有问出来。

    他半坐起来把文荆压住,恨恨地说:“不要以为就这么算了。之前你伤了我,今天定要你补偿个够。”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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