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HP]斯莱特林阁下的忧郁 作者:彼笙莫安
正文 第2节
[HP]斯莱特林阁下的忧郁 作者:彼笙莫安
第2节
“我只是担心你弄出什么事来，蠢狮子。” 斯莱特林面上有点红，率先迈开步子：“走吧，动作快点，不然时间要来不及了。”
随即他回身，冲萨拉查颔首：“先告辞了，冈特先生，抱歉。”
……
萨拉查觉得自己气血攻心，心里的不爽快要炸上天。这算什么？调情吗？！还当着他的面？！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多一个人，也能快点结束。”
还没回过神呢，话已经出口了，虽然冲动得不合常理，不过说出来以后萨拉查突然觉得很舒服……他一点都不想住嘴，由着性子继续说，眼睛压根没往一边的斯莱特林身上放：“戈德里克，你已经很累了，我想我应该尽量帮忙。”利用身份谁不会！
萨拉查也懒得管了，就算戈德里克在心里把他当莱斯特冈特，交情也还是放在那里。虽然为这个他很不爽，不过管他呢，能达到目的就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小孩子家家莫名其妙吃干醋闹脾气。
不过很显然，他身边的某个人比他更没神经，或者说压根没朝那方向想。
“我很抱歉，莱斯特，但这是霍格沃茨的机密，所以我们不能让你去。”戈德里克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等你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教授，我再带你过去看看，那里的火龙晶你一定会感兴趣；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这个。”
萨拉查云里雾里，火龙晶？他不记得法阵中心有这个东西，难道是近些天刚换上去的？目光下意识在戈德里克身上打转，从带着歉意的脸庞到白皙的脖颈……难道这小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去了龙穴？看上去没什么事，应该没有受伤——游移视线戛然而止，锁骨下方领口微敞，不经意露出一缕痕迹，那点崭新的浅褐色猛地刺在他眼睛里——萨拉查头皮一阵发麻，是伤疤！他受伤了！
心一揪，萨拉查下意识就想伸手，刚一动，猛然醒悟。
戈德里克并不留给他开口的机会，说了句“抱歉，改天再聚”便匆匆随斯莱特林离开。金发巫师并没有回头，倒是斯莱特林回过头来扫了他一眼，嘴角带了点浅浅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
说实话，萨拉查根本捉摸不透这个“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先不说他们的性情间隔了多少条东非大裂谷，同样是换了个身体，那家伙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还当正主当得那么心安理得？——不。萨拉查猛然打住，有一点他已经可以肯定了。他能做的，“斯莱特林”也能做，补全霍格沃茨的防御法阵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因为身体毕竟不是“他”的，掌控不完全，外来灵魂不能承受血脉的力量，所以才要熬制魔药压抑住它。如果灵魂和身体一直不能契合，那么能成功交换回来的几率也会更大，如果从这一点下手，说不定……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他可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被“兽性大发的斯莱特林”或者“默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孵蛋的斯莱特林”给毁掉。何况如果对方的灵魂一直不稳定，难免心里觉得不爽，身边的人也少不了要吃点苦头——萨拉查下意识地望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他当然不是直接受害者，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戈德里克该有多无奈了。
哎，算了，这个办法先放放，他还是回去再查查古籍吧；冈特家族藏书不少，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这样想着，萨拉查迈开步子，想走出校长室，快出门的时候却被一张钉在门上的羊皮纸吸引了注意：霍格沃茨教师名单，略一望过去，还有几个职位空缺。他毫不犹豫地把空缺的职位记下，决定找个时间跟戈德里克说说。先不说他放心不下孩子们，他真的很怀疑那个“斯莱特林”究竟会把他的学院教成什么样子。
唔，还有，好吧，虽然可能性不大，他还是有那么点想看看戈德里克是怎么被“自己”赶出门的，咳。
+++
“哈啾！——”
戈德里克揉了揉鼻子，迷蒙的蓝眼睛眯起来，带了点委屈：“奇怪了……我怎么会突然打喷嚏了，明明没感冒啊？”
“这里是禁林深处，难免会有些凉。”斯莱特林淡淡扫了他一眼：“戈德里克，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秋天了。”
“萨拉查，你还是老样子，对季节变化敏感得要命。”
眯起的双眼弯弯，很是好看，连一向品味挑剔的黑发青年都有些怔愣，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眼中不自然一闪而过，语气依旧淡然，没什么起伏：“是吗？我只是不像某人，夜深了，冷得让人恨不得多加几件皮毛大衣了，还只穿一件单衣在霍格沃茨里晃。”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火龙，留下的伤口当然也带了点那种特质。”戈德里克耸肩：“我热得睡不着，又疼，只能出来找你聊天了。结果没想到你居然把地窖的口令换了，那条蛇死活不让我进去，害得我在外面转了好久。”他继续眯着眼，目光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审视，萨拉查究竟隐瞒了他什么？那个法阵的结果并不能消除他的疑惑：“你以前从来没有拦过我，萨拉查，这段时间你一直很不对劲，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哦？”
斯莱特林挑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你是在怀疑我吗？”
戈德里克直截了当：“这和怀疑没有关系，萨拉查，我很担心你，所以我需要解释。”
“那你以为，萨拉查斯莱特林应该是什么样子？”
斯莱特林冷笑一声，一向淡漠的脸上终于带了点不耐烦：“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了解我，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不要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敷衍我。你不是在担心我，而是在担心你心里的那个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旦我的表现和从前有任何不同，你就会觉得局势失去掌控。你这段时间一直频繁出现在我面前，也是因为这个吧？”
血液又开始鼓噪，疼痛，斯莱特林很难过，很生气，他觉得自己不被信任。
戈德里克震惊地睁大眼。
斯莱特林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但事实上，他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对方一个移形幻影，就把他一个人扔在禁林深处。
良久。
还真是出力不讨好。戈德里克只想苦笑，本就疲累，现在更觉得没力气。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那可是萨拉查。
那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
☆、章六现实
? “抱我。”
“哈？”
“叫你抱你就抱，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
萨拉查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实际上他只是个突然卡带了插|进来的，于是他下意识把目光移开了一下——这一移差点没把他震得灵魂出窍，当然要是真的灵魂出窍了估计他也会谢天谢地了——他躺在床上，货真价实的戈德里克压在他身上，金发在脖颈散了一圈，蓝眼睛正直直地望着他……还没穿衣服。
这里不得不感慨一下斯莱特林巨怪般坚韧的理智和自制力，萨拉查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是个梦，至少他知道戈德里克绝对没有裸睡的习惯（注定孤独一生）。然后他感觉自己的手正好放在对方的腰上，干脆顺势往下一划……一声喘息，湿热触感自手掌传来，浑身上下毫无遮掩的燥热——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又没穿衣服！
突然，歪过去的头被不客气地扳正。
萨拉查立马回神，一看，戈德里克正不满地鼓着脸和他大眼瞪小眼。
两人间的距离是如此近，连灼热的吐息都能刺激得他头皮发麻，肌肤熨帖处传来湿滑感，燥热从四肢百骸袭来——等等，他们两个现在……似乎是什么都没穿？！
萨拉查内心内牛满面，这算哪门子的神发展，这压根就是春梦！难道是因为现实里他的饥渴太明显蛋疼太强烈所以要放到梦里面来舒缓舒缓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梅林，除了他受伤的时候他还没见过戈德里克会这么心甘情愿地蹭到他床上来当抱枕，当然，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至于春梦对象为何是自家挚友……萨拉查懒得管了，反正是金发美人，自己又不吃亏。
“萨尔，你不专心。”
掐着下巴的手用力了一点，语调似乎是漫不经心；凑到他面前的脸没有移开，些许金发垂落下来，落在他的脸颊上，就像是点火，一阵酥|痒。
“我以为你会更温柔一点……毕竟，提出要求的人是你；再不快点的话，我可是会等不及的。”
……
我脑子里的戈德里克，别文艺了，我压根就没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萨拉查内心继续内牛满面，好歹让他先从自己身上下来：“戈迪，你先下来。”
他一开口，立刻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难掩情|欲，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不受他控制。他想喊的是戈德里克的名字，为什么会喊成昵称？
只能说不愧是遵循本人最真实欲望的春梦，萨拉查内心在这边百转千回，他的手却像着了魔一般，不自觉重新放回了青年的腰际；轻轻抚摩，一声压抑不住的轻喘便从青年微张开的双唇中溢出，原来对方的身体已经敏感至此。
思绪被掐断，满脑子都是那声喘息，生生勾起他心底里一撮火苗，痒得要命。
难怪会等不及。
不过萨拉查也有点分不清，等不及的人究竟是戈德里克，还是自己。
这里毕竟还是他的梦境，能反映他最真实的欲望；虽然震惊，但萨拉查知道自己在渴望……他想得到他。
“萨尔？”
戈德里克又唤了他一声，这次，略微沙哑的声音里带了点不高兴：“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分心，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
当然不是！
萨拉查下意识就要反驳，但对方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把所有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戈德里克突然俯下身，吻了他。
虽然是梦境，可感觉真实极了。唇上的柔软触感只持续了很短暂的一瞬间，萨拉查却觉得全身都要随着这个亲吻燃烧起来，连不可告人的欲望都有了隐隐抬头的迹象。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抬起头来，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因情潮蒙上水雾，喘息更急促，冲着他笑容弯弯；轻巧歪头的动作，像极了索吻。
萨拉查下意识就要伸出手去，但身体的反应比思想更为诚实，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早就已经扣在了金发青年的后脑勺上。
似乎是脑后被施加的压力过于急促，有些疼，戈德里克的头又重新低了下来，顺势靠在他颈窝。
一瞬间涌起的微妙满足感很难言喻，萨拉查也找不到多好的词汇来描述这种感觉；另一个人灼热而急促的气息撒在颈边，断断续续难以抑制的喘息磕在他耳膜上，浑身又热又痒。说难受，也不是，就是躁动得要命。
不能思考，越想越痒，一点一点变得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个自己。
而让他浑身燥痒难耐的人就压在他身上。
姿势很不妙，炙热的吐息很不妙，肌肤连接处滑落的汗水更不妙，再这样下去……
“别动。”
熨帖在他颈窝的温度移开，温暖而湿热的感觉移到胸膛，妥妥实实的重量。
鼓噪的心跳放大，耳畔回响到爆炸，自己能听见，也能传到另一个人的心脏里；他们是如此紧密地贴合，没有距离。
他听见戈德里克轻声道：“你是莱斯特冈特，你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声音沙哑而温柔，湿润感从胸口蔓延开来，他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
从浴室出来，冰凉的水打在他身上很久，难以忍受的燥痒才好不容易退下去一些。深秋的夜里很冷，即使壁炉仍亮着火光，脚踩在柔软舒服的地毯上，寒意还是能顺着浴袍的缝隙钻进他的身体里。
可说实话，萨拉查倒觉得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那种感觉仍旧留在他的身体里，比起认清渴望后的释然，似乎是悲哀更多，不然现在的他不会觉得疼痛。
萨拉查知道自己想要戈德里克，多么简单，不只是前些时日隐隐约约的觉察，身体已经以一个无比直接的方式告诉了他；他并不是会逃避自己欲望的人，一旦开始渴望，他就一定会得到他。可前提是，他还是那个冷酷狂傲凌驾巫师界巅峰的萨拉查斯莱特林，而不是现在这个隐忍低调懦弱了二十多年的莱斯特冈特。
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渴望？
萨拉查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头疼。他想和戈德里克在一起，他想亲近他；可他所做的一切在对方眼里都会是“莱斯特冈特”为他做的，而原本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只会和戈德里克渐行渐远。可要是什么都不做，如果戈德里克心里也和他怀有同样的情感，毕竟他们曾经一同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连生死都能交付，这很有可能发生；那么能迎接戈德里克热烈情感的那个人，只能是斯莱特林，而不是他“莱斯特冈特”。一想到戈德里克很可能扑进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怀里，和那家伙发生点什么……萨拉查就觉得自己要去再洗一个冷水澡，免得自己会一个忍不住气血攻心直接杀进霍格沃茨地窖——开玩笑，好歹那个壳子还是自己的，揍坏了那自己往哪里装去？
哎，这都什么破事。
萨拉查一阵烦躁，也不管头发还湿着，干脆把自己扔回了床上。
仰头看着天花板，戈德里克漂亮的蓝眼睛弯弯，漂亮得紧。
原来还不觉得，这段时间一堆事一挤，再加上刚才那个梦，萨拉查立刻觉得自己简直是存心不让自己睡个好觉。指尖一划，数了数日子，离他被换壳居然也快一个月了；除了那个失败的检查，根本一点进展都没有，看来他应该再找个时间问候一下冈特家老不死们的十八代祖宗。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明天还要去霍格沃茨呢。萨拉查又叹了口气，把头偏开，埋在柔软的鹅毛枕头里，努力想着明天见到戈德里克该怎么开口。直接说自己应聘魔药课教授？不对，魔药一直是他来上课，那个斯莱特林既然能修补他负责的那块防御法阵，应该也能教魔药。那……古代魔文？黑魔法？
……
乱七八糟地想着，困意也渐渐席卷而来。
在沉入睡眠之前，萨拉查决定明天早点儿起床，省得家养小精灵又把他喜欢的黑色长袍换成浅褐色的。实话，他真的对这种干涸的泥土块色没一丁点兴趣。
+++
“早上好，莱斯特。”
萨拉查把视线从办公桌上的羊皮纸移开，一回头，就看到金发巫师的大大笑脸。虽然带着点疲倦，但精神还不错，扫一眼过去，都会觉得自己也精神了不少：“早上好，戈德里克。”
“虽然我知道你今天上午要来，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戈德里克耸肩：“现在才早上七点半，有些想偷懒的孩子还在被窝里打滚呢。”
萨拉查挑眉：“这只能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霍格沃茨的一员了。”他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羊皮纸，笃定：“我想，应该还有适合我的职位？”
戈德里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起来：“你眼睛可真尖，莱斯特，我们的确需要一位博学多才的炼金术教授。而我记得，你一向擅长这个。”
萨拉查对炼金术确实颇有研究，但若说首屈一指的，还是黑魔法和魔药。不过现在毕竟占了人家的壳，还是顺着戈德里克的话头来比较好：“听起来不错，谢谢你，我的朋友。”
“别这么古板，莱斯特！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戈德里克有点不满地抱怨起来，眉头也有点拧在一块，显然萨拉查的表现让他很不爽：“虽然你以前也很客套，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时间开始变本加厉了？别这样对我说话，我会感觉自己被你疏远了……梅林在上，我可不想再来一次那感觉。”
萨拉查点头，他求之不得，这样和戈德里克说话他也不习惯，总感觉两个人之间隔了什么似的——但他立刻郁闷了，对的，他现在是莱斯特冈特，真不知现在他该觉得高兴还是不爽。
“炼金术这门课程是新增加的，所以我们需要先看一下孩子们的接受度如何。”戈德里克继续拉开话题：“我们决定从下个星期开始，先试着教授高年级的学生。莱斯特，具体的教学内容要交给你安排，一个星期后，务必将计划交给我。”
“嗯，好。”萨拉查爽快应下，一个星期，用来准备教给孩子们的知识已经绰绰有余。
“你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莱斯特。”
金发巫师小小出了口气，露出一个微笑：“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我们先去见两位女士吧。她们为这个已经头疼了很久，要是知道你愿意来帮忙，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
其实从刚才萨拉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说实话，戈德里克那句“感觉自己被疏远”让他挺在意的。对方也只说了去见两位女士，并没说去见斯莱特林，难道在他这星期被冈特家烦得团团转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戈德里克，斯莱特林现在不方便打扰吗？”
……
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一双蓝眸瞬间呆滞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采。
“事实上，我好像惹他生气了。”戈德里克有些无奈地偏头，露出一个苦笑：“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去完善那个法阵的时候吗？当我们忙完，打算从禁林出来的时候，我就顺口问了一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他最近的表现一直很不正常，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受伤了。但……他很生气，认为我不相信他，然后就自己移形幻影走掉了，到现在也一直对我不理不睬。”
萨拉查有那么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表情，但他很清楚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因为戈德里克似乎是被他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来拍他的肩膀：“放心，莱斯特，我没事，我只是……有点难过，因为他误会了我的话，认为我之所以会关心他只是因为……害怕他脱离掌控。”
……
萨拉查听见自己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沉稳，有力：“他对你说什么了？”
“他对我说，我关心的只是自己心里的那个萨拉查斯莱特林，而我根本不了解真正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只是在害怕局势失去控制——”戈德里克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语速也越来越快：“莱斯特，你能明白吗？我是真的很担心他，他从来都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只会自己一个人扛，他那个性子根本不会轻易向别人示弱——要是他受伤了怎么办？他那么反常，那么反常！他从来不会那样对我说话，不会把我赶出门外，更不会怀疑我接近他是不是为了利用他！他根本不知道，我其实——”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拔高的声音骤然降下来，从头凉到脚底：“梅林，我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他明白？他已经误会我了，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片沉寂。
沙漏细细碎碎地响，校长室里的陈设仍旧是他熟悉的模样，简单，朴素，就像此刻他看得清楚明白的情意。
萨拉查心里忽然油然而生一点小小的，甜丝丝的感觉，似乎是做蛋糕时偷舔了一块美味的奶油，连全身心都能浸泡在美味而甜蜜的香气里。可几乎是同时，浓厚的烦躁感和勃然大怒立刻淹没了他——他依旧清醒地记得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他痛恨极了这样的清醒，可他没有办法，因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更痛恨此时此刻占据了自己身体的斯莱特林，那个让戈德里克痛苦至此的罪魁祸首，可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现在的状况放在这里。
很讽刺不是吗？但这就是事实。
所以他连一句责备都说不出口，那双蓝眼睛依旧注视着他，萨拉查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能为力过。他只能机械地开口，试图说出一两句听起来就觉得干涩的安慰：“我想也许是因为他太累了，戈德里克，难免会有些冲动，你不需要太在意。”
“谢谢你，我的朋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他看着戈德里克露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和轻描淡写：“我只是有点想发发牢骚，莱斯特，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然后青年伸出手，指尖一划，一串漂亮的金色数字浮现在空气中：“上课时间快到了，我们要快点过去，再晚些，两位女士就要被孩子们缠住了。”
?
☆、章七应聘
? 其实说是去见女士们，也就是到图书馆去。罗伊娜拉文克劳这位睿智的女士作息非常规律，在她开始一天的教学前，一定会先到图书馆一处安静的角落阅读半小时；而赫尔加赫奇帕奇，她的挚友，一般都会陪在她身边，提一个轻便的大篮子，做一些简单的草药处理。
看戈德里克出门脚下的方向，萨拉查就知道，八|九成是要去图书馆了。
其实会去那里的不止是罗伊娜，戈德里克有早起的习惯，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去黑湖边的草地上坐上一会儿；天气不好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和罗伊娜一块儿扔在图书馆，每每这时萨拉查去喊他，见到的不外乎都是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模样。
虽然很多时候萨拉查也考虑过，自己要不要早点起来，和戈德里克一块去。不过说实话，也许是血脉的影响，他的体温一直偏低，比起一大早的凉飕飕的草地，他还是更喜欢温暖舒适的床褥一些。有时候要不是戈德里克来叫他，他甚至根本不想起床，要硬喊，他还会闹起床气。虽然挚友并没有向自己抱怨过这个，不过依照他每次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时房里浓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魔压……想来对方也没少吃苦头。
戈德里克应该对自己这个刺头颇感无奈。萨拉查在心里耸肩，跟在金发青年身后穿过一道道回廊，思绪继续铺陈开来。但他还是喜欢来喊自己，说喊，并不确切，有时候萨拉查已经起身了，但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对方的呼唤。而每每这个时候，戈德里克就会打个响指，让房间里亮堂起来，自己就安静地坐在床边；或看看床头放着的书，或看看手里的一摞文件，等他终于完全清醒，再凑到自己面前，扬起一个好看的笑脸，轻快地说一句早安。
事实上，萨拉查喜欢这样，这总能让他想起从前两个人一起冒险的时候。他们经常露宿在外，到了夜晚，两人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倚靠在一起谈天说地，聊聊这一天发生过的事情，亦或是讨论一下明天该去哪里。谈话常常因困倦结束在漫天星光下，而下一个黎明他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一定是金发少年笑得灿烂的模样。
时间流逝，他和戈德里克都在改变，甚至有些改变是相当巨大的。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力量，他们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两个人也不再像当初那样毫无间隙，萨拉查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正在出现距离。特别是霍格沃茨建立后，因各自理念和坚持不同，他们常在一些决策上出现分歧。现在，这些分歧暂时是无关紧要的，往往会以其中某一方做出让步结束，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局面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虽然萨拉查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他不能否认它。
可就算两个人改变得再多，有些东西仍旧和当初一模一样；就像一如既往地陪伴自己的戈德里克，就像他对自己露出的那个微笑。时间拉长，当初阳光活泼的少年已经变成如今温柔洒脱的青年，那个纯粹灿烂的微笑里也多了更多的东西；从前的萨拉查并没有察觉到这样微妙的改变，不，抑或说是刻意忽略了那个微笑里参杂着的其他感情。但现在，他变成了“莱斯特冈特”，一向触手可及的距离突然被迫无限拉长，现实逼迫他回忆，逼迫他思考，逼迫他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他不得不看清那个微笑下掩埋住的日益浓厚的苦涩与无奈，但同时他也看清了，这么多年来，那个微笑的弧度一直未曾有过变化。
他们相识十二年。
萨拉查忽然觉得喉头有点哽。他自觉并不是情绪有多外露的人，但唯一可以看到他现在模样的人正走在他前方，步履轻快，半长金发松松散散。
他记得自己曾对戈德里克提过，他这样好看。
很久以前他对那个臭小子说过，他可以试着把头发留起来，臭小子就真的没再剪短过。
他们相识十二年。
这时戈德里克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到了，莱斯特。”
图书馆就在眼前，大清早学生不多，没有人进出，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个笑容同样很舒爽，很柔和，但就是和他熟知的不一样，萨拉查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相识十二年。
而他现在是莱斯特冈特，他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
行了行了，不想了，越想越忧郁。
萨拉查在内心不雅地翻个白眼，再这样下去他真要变成玻璃心斯莱特林了，他还不觉得自己有这么脆弱，何况他自认这世界上还没有他萨拉查斯莱特林得不到的东西。就算他换了个壳，对戈德里克，他也志在必得，冒牌货永远抵不了正主。
当然，戈德里克还是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朋友正在脑内唧唧歪歪些什么乱（ji）七（qg）八（an）糟（an）的东西。他只是无奈地扫了对方一眼，心想莱斯特这小子又不知道发什么愣，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他心里都要发毛了，然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莱斯特？”
“嗯？”
萨拉查下意识应了一声，比起最初的不适应，现在他几乎要习惯了。
“别再看我了，里面两位漂亮的女士可比我好看得多。”戈德里克歪头：“再不进去，她们就要去上课了。”
“好。”
其实萨拉查还是蛮想继续看戈德里克的，实话，就算里面的两位女性友人的确美丽动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也没办法。何况两位女巫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心上人，两个月前，赫尔加还对他们说过，要抽时间去看看他——莱德，一位强大，果敢，身形健硕的出色男巫，手握巫师界一股不小的地下势力。萨拉查和对方见过数面，性格倒是和戈德里克有几分相似，只是狂放不羁更多几分，恰和赫尔加的温柔动人相得益彰。
而罗伊娜则是倾心于一位麻瓜皇室贵族，虽然萨拉查对麻瓜并不怎么待见，但他尊重友人的选择。何况能让一向聪明睿智的罗伊娜心心念念，想必对方人品一定不错。至少戈德里克由于身份原因和对方打交道得多，几次回来，说了不少好话；不得不说这小子泡妹子手段一流，一顿瞎扯淡，都快把罗伊娜哄得快忘了自己还要去教书。
+++
走进图书馆，一股特有的陈旧气息就扑面而来。这里放着的大多是他们从家族带来的藏书，数目虽然不多，但都价值不菲。
两个孩子在一边的角落里，都是他熟悉的面孔：莉亚洛夫古德，茉莉隆巴顿，而罗伊娜拉文克劳就坐在她们对面，蓝色长发盘成一个漂亮的发髻，一手拿着一本打开的，砖块一样厚的书，另一只手挥舞着魔杖，看起来似乎是正在给女孩子们演示一个书里的魔法。
“早上好，罗伊娜。”
戈德里克率先出声，步履轻快地走过去，顺带冲两个女孩子眨眨眼：“早上好，孩子们，前几天你们发现的那个问题解决了吗？”
“早上好，格兰芬多教授。”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茉莉耸肩，她和韦斯莱家的臭小子经常一块儿，格兰芬多教授她更熟：“事实上，我们刚才正在和院长讨论正三重体系的作用，希望能用在法阵的稳定中，以达到基于最大熵值的维度平衡。”
……
萨拉查内心默默捂脸，真不愧是拉文克劳教出来的学生。
“……听起来问题已经解决了不少，”戈德里克笑容不变（虽然他内心也在捂脸），转向罗伊娜：“你没去大厅？”
罗伊娜晃晃手中的书：“这个，”再晃晃手中的魔杖：“还有这个，我直接被这两个孩子堵在了公共休息室门口，还没有过去。”
“难怪。”戈德里克耸肩：“去办公室之前我遇到赫尔加了，她让我转告你，今天她要去一趟禁林，上午都不在霍格沃茨。想吃她做的奶油饼干，就去厨房，她昨晚做了一些放在那里。”
“嗯，等解决完这个问题，我就带她们去一趟厨房。梅林在上，我还什么都没吃。”
罗伊娜状似不满地扫了两个女孩子一眼，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她喜欢教授学生知识，这让她觉得快乐：“戈德里克，炼金术教授的人选确定了吗？我记得你说，你的朋友今天要过来应聘。”
戈德里克耸肩：“事实上，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情。”
向后一个眼神，一直安静倾听的萨拉查会意，快步上前，行礼简洁优雅：“莱斯特冈特，很高兴见到你，拉文克劳女士。”
“很高兴见到你，冈特先生。”
罗伊娜同样行了一个优雅简洁的见面礼，女孩子们也逐一问候，因为是格兰芬多的朋友，也倒不必太过拘束：“我们一直在为人选头疼，您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萨拉查颔首致意，得体而委婉地表示自己应当为朋友分忧解难。
“不过就算是这样，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罗伊娜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书，紫色眼眸平稳一扫，停留在面前的褐发青年身上：“冈特先生，听说您对炼金术颇有研究，我想我有必要和您探讨一下。”
……
他怎么就忘了这死女人的性子！！
萨拉查内心万马奔腾，只可惜，面上他还是必须一脸淡定地装逼，颔首，然后傲然而优雅地回应：“当然，请多指教。”
?
☆、章八福利
? “这就是这段咒语的作用。”磁性声线回响在教室门口，平稳，有力。虽然听起来还有些疲软，但依旧能抓去听者的所有注意力：“课下多花时间研究，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再来找我。记住，你们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哪些问题值得被问出口，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围在身边的学生纷纷点头，致意，拎着收拾好的东西出门，他们下一节还有斯莱特林教授的课。
等到学生们都走光了，萨拉查才靠在讲桌旁长出一口气。也不是他不喜欢拉文克劳的孩子们，他想，事实上，只要渴求力量，无论是哪方面他都乐意给予帮助。不过这排山倒海般的问题一轮轮连番轰炸下来，绕是他也会觉得吃不消，也只有罗伊娜那个大半辈子扎根在书堆里的女人才能应付他们——何况，要是她被问得烦了，她可以用一个比这个问题难上二十倍的问题回敬过去。说实话，萨拉查一直觉得这一点相当丧心病狂。
并不是长吁短叹，只是有点乏力。
先不说自己现在这个壳的身体状况还是不怎么样，毕竟一个多月时间他也改变不了什么；绕是一向活力满满的戈德里克过来，萨拉查都觉得对方会被整趴下。当然事实上臭小子也的确被整趴下过，这算是任何一个拉文克劳进院后学会干的第一件事情——如何难（tiao）倒（xi）伟大的格兰芬多校长。每个学期的第一节课都要来上一回，一点面子都不给。可怜一直高高在上霸气侧漏的白巫师之王每到这时都没少跑到他办公室来种蘑菇，要不是他总看不过眼安慰几句，估计光卖蘑菇他们都能建十个金碧辉煌的霍格沃茨，由此也可见拉文克劳学院是个多么卧（sang）虎（x）藏（bg）龙（kuang）的地方。
想着想着……突然有点饿。
也许是用脑过度了，早上出来的时候他应该多吃一点，现在去厨房，应该有不少吃的。还好没什么不方便，毕竟明面上他已经在霍格沃茨教了一星期书，跑去厨房啃几块块美味的奶油小饼干，自然没什么问题。虽然进来教书的过程……有那么点痛苦——罗伊娜拉文克劳，不认真的时候是个高贵完美的淑女，认真起来和个女疯子没任何区别，或许唯一值得夸赞的，就是这女人搜刮起问题来面上比他还会装逼，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萨拉查觉得这一段时间都会见一次烦一次。
……
依他那点快忘光了的炼金术知识，居然能忽悠住那个可怕的女人，说实话，萨拉查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啧，作为一个伟大的斯莱特林，这点手腕还是要有的，不然怎么泡戈迪。
脑子里自动滚屏播放前段时间那个梦，手中的柔软触感，燥热悸动依旧清晰，靠在耳边时喘息或轻或重，漂亮的肩胛骨下裎露出的白皙肌肤……不知是自己的渴望加以美化，还是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眸被情潮逼迫出迷茫和渴求时，本来就很美？
萨拉查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
有点不妙，他打住，决定换个方向神游。再这样想下去，他不保准自己深更半夜冲那么多冷水澡会不会感冒发烧。现在这个壳子可不比以前，虽然更痛苦，比起卧床不起，他更宁愿精神上受点煎熬。
话题还是回到他有点饿这件事上吧，萨拉查觉得自己有点想去厨房，但下一节是斯莱特林的魔药课，平心而论，他更想去看看。戈德里克没提及这方面，显然是没出什么错漏，这更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胃突然不合时宜地猛一收缩，这让萨拉查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个羸弱的身体，动不动就这里疼一下那里纠一下，片刻不让人安生。
不过，怨念总归被吞在心底，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会才是当务之急，只要等劲缓过去就好——萨拉查手一扶，干脆挨着讲桌坐了下来，背靠在结实的楠木上——反正从前受了伤，不也是这样挺过去的？只不过要是臭小子在身边，免不了被他一顿唠叨，他总见不得自己受伤的样子。
“你又瞒着我了，难道这样做就能让你舒服点了吗？”
是的，就是这样，又生气又责备，声音比往常朝气蓬勃的样子低的多，连这双带了点怒火的蓝眼睛也一模一样……等等，蓝眼睛？
萨拉查眨眼，戈德里克的脸不知怎么就已经凑在了他面前，还是放大版的。
距离很近，呼出来的气息温暖，浮过面颊。
即使岁月留下痕迹，金发青年的脸依旧好看，比青涩的少年眉眼更化开；不过现在这张好看的脸上脸色可不太好，一副我现在很不爽不要来惹我的样子：“我记得你向我保证过，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说实话，莱斯特，我最讨厌别人隐瞒我。”
要不是这个壳子现在的状况不好，估摸着臭小子应该已经扑上来揍人了。萨拉查在心里耸肩，原来他就是这么干的，脑子打个转，突然有点想笑。
唔，他得忍忍，可不能真的笑出声，不然戈德里克肯定要和他急。这个时候自己一般会怎么回答呢？对了，应该是这样，头再抬起一些，连声音都控制得平静淡然：“我并非有意隐瞒。”
戈德里克挑眉，像是怒而不发，但萨拉查知道他吃这一套。果不其然，金发巫师很快就迅速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也沉静下来许多：“就算另有隐情，也别学萨拉查那个混蛋说话。”
……
什么叫学他，我本来就是他！
一秒钟死气氛就是这样了，萨拉查内心内牛满面，但戈德里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说不出口，真他妈的蛋疼。
戈德里克绕有兴味地注视着友人，虽然人家面上没啥表情，但他就能看出来对方在蛋疼。最近他算是发现了，一提到萨拉查这小子就会变成这样；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不过毕竟太过疯狂，他也不好确定究竟是不是，毕竟检查的结果摆在那里，而想要再抽时间准备一次更为彻底的，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
好吧，不找借口了。戈德里克在心里默默耸肩，其实说白了，最近他就是想看看莱斯特内心抓狂咆哮表面还要被迫装逼的样子，事实上，这总让他觉得像是萨拉查在他面前蛋疼。
……
萨拉查自然不知道戈德里克的弯弯肠子，但他突然觉得有点冷。生生忍住一个哆嗦，胃的抽搐轻了不少，但还是在疼，这让他的眉头下意识皱得紧了点。
戈德里克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先别说这个了，莱斯特，你现在还好吗？要不要去我那里休息一下？”
“嗯，麻烦你了。”
萨拉查冲对方笑了一下，借着对方伸出来的手支起身子。事实上，虽然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对他而言一度很新奇，因为他从来不会动不动就胃疼；而也由于换了个壳，他也意识到按时吃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别笑他，从前他为了研究黑魔法日夜颠倒茶饭不思，戈德里克说他的时候也从来不当回事。但现在，身体不好，处处都要遭罪，他也算是知道了当初戈德里克为什么一看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就要冲他抱怨两句，估计也有这个对比在里面。
那……这是不是也代表，戈德里克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这个莱斯特冈特？
萨拉查不知道。
事实上，这是他没有参与过的过去，虽然不至于让他不安，但认清渴望以后，这样的事实也变得有些令人难以忍受。
可这样的不舒服比不得胃疼，他不能说出口。
“我想，还是去我的卧室好了，正好这个教室有一扇门通向塔楼。”戈德里克顺势扶住他，手掌带着象徵治愈的白光，小心熨帖在他的胃，隔着衣物传来温暖的感觉：“你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一会没有课吧？”
萨拉查点头，下一次课在明天。
“那正好，一会我也没有课，可以陪你坐一会儿。”
另一个人轻快地笑笑，温暖的温度仍没有停下，不一会就升腾出一股热流，钻进他的四肢百骸。
萨拉查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下一节，我记得是斯莱特林的课。你要过去吗？”
“虽然我想去，但我更担心你，我的朋友。”金发青年冲他眨眨眼，手上的力度调皮地加重一点儿：“何况，要是我再敢打扰他，估摸着要被他地窖门口的蛇雕咬死了，我可不想这样。”
“他今天又把你赶出来了？”
“嗯，对啊，还没消气。”戈德里克鼓脸颊，扶着友人迈开步子：“什么蠢狮子啊，你再来吵我我就割了你的尾巴当头绳啊……明明他是短发根本就扎不起头发嘛，我听着都觉得他有点烧坏脑子。”
……
萨拉查忽觉一阵喜感，又觉得有股子忧郁冲脑门。但作为一个伟大的斯莱特林注定不能轻易表露情绪，所以他只是干咳了一声，决定恰到好处地机智一下：“要是他下次再赶你出来，你可以来找我。”
“啊？”戈德里克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你也要我早上去喊你？可你不是不喜欢住在城堡吗，还说住在这自己浑身不舒服？”
“那只是在地窖附近，何况一个星期下来，我还是觉得两头来去不方便。”萨拉查面不红心不跳：“换个地方住就行，高塔就挺好的。”
戈德里克还是很疑惑：“你不是一向起得挺早的，怎么还要我去叫你？”
萨拉查继续面不改色：“冬天快到了，我怕冷，容易睡过头。”
……
戈德里克有点儿发愣，他可不记得莱斯特什么时候爱睡懒觉了来着。不过对方身体一直不算特别好，冬天会怕冷也很正常，肯定也会起得晚一些；再说自己本来就起得早，再多喊一个人也没什么，想到这里，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好，那我以后每天早上都去喊你。”不过条件还是要讲的，也不是他玻璃心，每天早上都来两次他可受不了：“那你可不能把我赶出去。”
“嗯，没问题。”
萨拉查应得极其爽快，他疯了才会把戈德里克往外赶。
“不许对我撒起床气。”
萨拉查继续来者不拒：“嗯。”
“不许扯着我的衣角死都不放手，我想去扯回来还把我一把按在床里。”
“嗯。”……等等这个套路好像有点不对！
戈德里克还在不自觉地继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切换成了对萨拉查起床气的怨念模式：“不许把我按在床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用白魔法都推不开，不许偷偷拿掉我口袋里放着的魔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醒着的，不许把头埋在我身边的枕头里偷笑！”
……
萨拉查忽觉当时的自己太大意了，埋在枕头里笑根本瞒不住伟大的白巫师之王。还有这种莫名被揭老底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除了后面三项其它的他都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嘛？！
但为了今后的各种交（fu）流（li），萨拉查还是决定不吐槽：“嗯，我答应你。”
戈德里克心满意足，继续向前走：“感觉好点了吗？我们很快就要到了。”
“嗯，好多了。”
萨拉查在心里翻个白眼，继续顺着密道往前走。别吐槽了，还是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好了，戈德里克说的那些事他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感慨一下斯莱特林毫不逊色的记忆力，他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一个不拉地全部试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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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冲击
? 密道尽头就是高塔，虽然跨越好几个梯度，但由于密道本身被施加了魔法，行走也变得迅速而平稳。
就在萨拉查数过第二十块用来照明的月光石时，出口已经到了。在回廊上转了个弯，再多走几步，卧室门就呈现在了两人眼前——简洁大方，画着一些漂亮的法阵图案，门把手上的狮子雕像正在懒洋洋地打哈欠——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不久前，他还曾经来过这里。
戈德里克一边扶着他，一边冲着狮子雕像点点头，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迅速而自觉地打开来，倒是方便疼得仍有些脚软的萨拉查早点坐下。
不是说戈德里克的治疗魔法没用，而是这身体太脆弱，像这样的陈年旧疾，魔法起不了太大作用，只有忍忍才能过得去。
“我去给你拿一点止痛的魔药，莱斯特，即使没什么大用，缓解一下也好。”
金发巫师显然深知这一点，小心把他扶到床上躺着，就径直直起了身：“你先躺着休息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好。”
萨拉查应了一声，稍微坐起来了一点，注视着金发巫师消失在门口。虽然对方没明说，不过应该是去密室，那里经常被用作杂物间，想必也有不少魔药放在里面。
屋子里现在就剩他一个人，却不算很安静。窗子半开着，有一些凉风灌进来，今天没有阳光，只有被窝和咒语给予他暖意。窗外传来孩子们片片断断的细碎言语，想来是正在上户外的课，兴奋的声音都传到了塔楼这里。
哎，虽然平时也不怎么去户外凑热闹，但现在突然去不了了，心里居然就和猫抓似的一样，痒痒。
萨拉查叹了口气，往下躺了点，他是想着更亲近戈德里克一点，但他并不想用这种方式，虽然某种意义上达到了效果，也实在是太受罪。
把被子往上拉，盖到胸口，再把两只手伸出来，萨拉查就这样躺着，然后望着天花板。这里是戈德里克的卧室，天花板上当然也是对方喜欢的图案，依旧是帕米尔森林的中心湖，只不过从白天变成了晚上；他仔仔细细看了一会，风景很漂亮，连天空上点缀的星星都让他觉得怀念。他知道戈德里克不会忘记。
挺好的，他想，回去以后也可以把自己的换了，省得望着天花板就失眠。
人一放松下来，周围一暖和，就开始犯困。何况萨拉查是晚睡加早起，又被拉文克劳的孩子们缠了一节课，很快他就开始觉得眼皮打架。
他喜欢这个房间，装潢是他熟悉的风格，温暖，舒服；淡淡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味散在房间，让萨拉查觉得莫名地安心，窗外吹拂过来的凉风，又恰到好处地舒缓了咒语带来的热度，难得的休憩，用来睡觉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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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萨拉查回地窖了？”
戈德里克皱起眉，望向面前的女孩：“他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就在上课后几分钟，教授。”茉莉隆巴顿的脸色也不太好，毕竟斯莱特林教授看起来状态非常糟糕：“他的脸色很差，简单对我们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出去。狮子雕像告诉我们您在这里，而您今天上午刚好没有课。”
“我知道了，我会立刻过去。”
戈德里克抿唇，目光从难掩焦躁神色的女孩上移开，落在她手里的草药上：“茉莉，你们这节课的内容是什么？”
“龙舌草的识别，药效和处理方法，书本上的，为了准备调制瞌睡药剂。”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拉文克劳院长曾经单独给我上过课，不算复杂。”
“好。”戈德里克点点头：“你有把握吗？”
茉莉略一思忖：“可我并没有处理过根部，也许需要您的帮助。”
“类似于荨麻草，刀柄碾压，保持手腕竖直，三分钟。”金发巫师言简意赅：“再有问题，让他们课下单独来找我。”
“好的，教授。”
茉莉应声，心下松了口气，有格兰芬多教授在，斯莱特林教授应该会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嗯，麻烦你了，茉莉。”
手在女孩肩膀轻快地拍了拍，漂亮的蓝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相信我，萨拉查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嗯。”茉莉好看的脸蛋有点儿发红，不过很快就调整了回来，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教授，要是他们问我这方面的问题，我答不上来的话，可要全部推给您了。”
戈德里克继续笑眯眯：“没问题，让他们尽管来找我。”
——反正到时候要答不出来了全扔给萨拉查就行！
……
萨拉查换了个壳灵魂还是正主的莫名其妙就躺枪了的斯莱特林突然默默打了个喷嚏。
女孩的背影急匆匆消失在眼前，戈德里克的目光下意识随过去，然后叹了口气。先是莱斯特，然后是萨拉查，他都快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商量好了，一起给自个儿的身体整出点乱子来。
思绪及此，他挥了挥手，带着纯净而强大的白魔力，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几乎是一瞬间，一团火焰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落羽纷飞，熊熊燃烧，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鸣叫，美丽的火凤凰在他手中伸展双翅，冲着他点了点头。
“把这个带给莱斯特，告诉他我等会再过去。”
戈德里克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让自家凤凰啄住小圆环把手：“看着他喝完，他要是赶嫌口味不好——”笑容变得很是意味深长：“就烧了他的裤子，别跟他客气。”
……
凤凰一脸愉悦地点头，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
它很理解，要是它会扒裤子，自家主人一定要自己扒了那小子的裤子。
……
萨拉查换了个壳的这次没有莫名其妙躺枪的但还是很可能被黑了的斯莱特林再次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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