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HP]斯莱特林阁下的忧郁 作者:彼笙莫安
正文 第9节
[HP]斯莱特林阁下的忧郁 作者:彼笙莫安
第9节
萨拉查摇了摇头。准确说，几乎毫无头绪。
“我给你们做过检查，当时的结果……没有问题。”戈德里克思索，“这就说明，想要解除魔咒，需要满足特殊条件。”
问题就在于那个特殊条件是什么。想到这他也有点无奈：“好吧，往好处想，至少现在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它。”总比一个人默默蛋疼好得多。
“我想让你查查格兰芬多家族的藏书，说不定能有关于灵魂方面的古籍。”
“我会留心的。”
戈德里克皱着眉点头，思考了一下：“等我们回霍格沃茨以后，还可以去找罗伊娜她们。”
“嗯。斯莱特林那里也需要留心。”萨拉查沉吟，“戈迪。这些日子你和他相处多，感觉如何？”
……
戈德里克的脸黑了。他飞快地总结了一下，然后蛋疼地发现他的所有经历都能用呵呵两字带过：“和你这混蛋完全是两个人。”
……
萨拉查的脸也黑了。他飞快地回想了一下，然后悲哀地发现他满脑子都是斯莱特林那张淡漠到让他蛋疼的脸。如果哪一天他能听到什么“斯莱特林就像一个精致易碎的玻璃娃娃”“斯莱特林教授小天使”“斯莱特林那双纯净剔透的黑曜石眼眸如同甘美漩涡让人沉醉其间”……之类的熊孩子言论，他根本不会觉得自己打开方式有什么不对，这都是被逼出来的血泪史。
“……总而言之。”戈德里克轻咳一声，“等涅莉涅槃以后，我们就去一趟人马的领地。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人马的领地。
萨拉查偏着头想了想，那应该能见那位人马长老。他虽然不与人马亲近，但那位长老的智慧令人敬仰，或许真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
戈德里克听见他作答，鼓鼓脸颊，长呼一口气。
“还好。”他的语气变得轻松了点，“你还在，萨拉查。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话说到这里，其实还没说完。但就算有千言万语，戈德里克也不想再开口了。还有什么能比知道萨拉查不是刻意冷落自己这件事更为开心呢？
他怕继续说下去，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停在这就很好。你还在就很好。
萨拉查当然知道面前人在想什么，他们默契至此。便就着抓住戈德里克拳头的姿势一扯，把金发巫师拉进怀里，拍拍他后背。轻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这么久。”
自己不是故意的。萨拉查想，他知道戈德里克能明白。
怀里的身体温暖，微微颤抖。衣襟被狠狠扯住，攒紧，牵到他身上也带着紧。
肯定是臭小子在忍。不管在忍什么，肯定是忍。
萨拉查能体会这种感觉，事实上，他的内心同样百感交集。但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心头柔软得一塌糊涂，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遵循直觉，搂着人，抚摸柔软的金发，轻拍对方剧烈起伏的背脊：“戈迪。”他呼唤，一声接一声，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柔和，“戈迪。”我在，他想，你也在。这一定是我所经历过的最难忘的事情。
肌肤熨帖，呼吸可闻。怀抱柔情蜜意。
心潮澎湃，又平静。错落交集。
不可思议……是的，不可思议。
只是因为你。我想。我正在一点一点，变得不像原来那个自己。
萨拉查不知道自己抱了多久。他只是想把心情传达过去，于是一边动作，一边说话，丝毫不觉疲倦。
突然他感觉被扯着的衣襟松开来，一只手掐了掐他的腰。
……好吧，有那么点痒。这一痒嘴上就卡壳了。萨拉查停下来，拍拍戈德里克的背：“怎么了？”
金发巫师的头还埋在人怀里，不过这时候他估计也抬不起来：“……你这昵称，喊得很顺口嘛，嗯？”
萨拉查一下没跟上：啊？昵称？
……
对哦，昵称！
……
萨拉查突然一阵头皮发麻，被刺激的。然后脸上也开始发麻，又热又酥。糟了……他在心里默默念叨，昵称喊得太顺口了……他他他他他他他他还没和臭小子挑明什么关系呢连嫁妆都没考虑好呢他他他他他他怎么就这么顺口搂上了喊上了就差——
唇上一处柔软。
大脑一片空白。
他听见戈德里克对自己说：“我给你一个理由。”
然后金发巫师抬起头来，离开他的唇，冲他扬起一个小小的笑容。漂亮的蓝眼睛熠熠生辉，漫天光芒掩映其中，谁也挡不住的温柔。
他听见他说：“萨尔。”
喃喃低语，层层叠叠。如同两心交叠一处。
于是他也微笑。觉得这一刻胜过千言万语。永远不会忘。
+++
……
“那……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
萨拉查想了想，把手里的魔杖点亮一点，答道：“臭小子，你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我应该不会把你揍得太惨。”
“我要是不收了你这混蛋，难道还留着你出去祸害别人么。”戈德里克斜他一眼，“就冲你这张嘴，谁看得上你。”
……萨拉查一个没忍住：“你。”
正好走到一个岔路口。“这边右转。”戈德里克翻白眼，“是你自己先来招惹我的好吗，斯莱特林阁下。”不要颠倒是非黑白好不好，明明他才是被迫害的那个！
“唔，这么说也是。”
萨拉查从善如流，牵着戈德里克往前走。臭小子脚步有些虚浮，可能还是在疼，这里的魔力毕竟乱七八糟：“话说，戈迪。”
“嗯？”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醒着？”
“那天晚上？”
……
戈德里克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开始有点发烧：“……哦，是啊。我醒着。”
唔。那这么说：“那，那天你是刻意让蛇怪去找我的？”
“嗯。”
当时想法也很简单。只是想赌一把，不然咽不下那口气。
“我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臭小子。”萨拉查哼了一声，“下不为例。”
过了的事就不计较了，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要算算：“对了。你醒着，那你知道我喊你臭小子了？”
……说到这个戈德里克就郁闷：“我说多少次了，不要喊我臭小子。”
“那你也知道……”萨拉查停顿一下，“我亲你了？”
“自己弄那么大动静，指望谁不知道？”
戈德里克嘟嘟囔囔，率先转过一个拐角，示意萨拉查跟上。
“唔，”萨拉查思索一下，还是决定问问，“那，感觉如何？”
“哈？”
什么感觉如何？
“就是感觉。”萨拉查耐心解释，虽然脸上也开始慢慢发红。他控制自己平稳地把话说完，这个问题其实挺严肃的，要好好研究，“你觉得我亲的力度大不大？舒不舒服？你喜欢这个角度，还是喜欢另一个角度？要不要把舌头伸——”“——停停停停停停停！”戈德里克受不了啦，这都是啥东西！有这么直接问当事人的吗？！他猛地停下脚步，怒瞪萨拉查，只见对方一脸正（zhuang）直（bi），似乎真是在探讨什么严肃的学术问题。不禁心下一阵无力：“你这个……算了。”他哀嚎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你喜欢怎样都好。”
“原来是这样。”萨拉查点点头，“我懂了。”
……
你懂什么了？
戈德里克刚想发问，却被猛地压在墙上。黑发男人吻得温柔又霸道，强夺豪取，攻城略地。
很快他就被吻得迷迷糊糊，飘飘然。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张开唇舌下意识回应。
?
☆、章二十三龙穴
? 晕晕乎乎，天南地北。总之被放开的时候，戈德里克一阵恍惚，只顾得上大口大口喘气。
身体的疲软更加强烈，冲刷上来。好在头仍旧一阵阵隐痛，不至于神智迷糊。
始作俑者见他喘得厉害，手帮他拍着背顺气，殊不知这动作在金发巫师眼里简直各种欠揍。喘了半晌，缓过气，为对方的游刃有余不爽到极点：“……喂，混蛋。”
“嗯？”
“你到底找过多少个情人。”戈德里克眯眼。技术这么熟练，肯定不算少。
“哦，没多少。”
萨拉查漫不经心，继续帮他顺气，“戈迪，你感觉好点没？”
“嗯，好点了。”但这不是重点，“别拉开话题，我在问你话。”
“……”
萨拉查认真思索了一下，心道不说实话臭小子不会善罢甘休。便老老实实回忆道：“确实不多，都是床伴。”谈不上什么感情不感情。家族惯例而已。
“哼。”
金发巫师神色梢霁，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他抬眼，端详了一下面前的青年，看着对方在荧光下闪动的琥珀色眼眸，和一张与萨拉查斯莱特林截然不同的面容，觉出一丝恍惚：“……萨尔。”
“嗯？”
“你……”他不确定地开口，“是萨拉查。”
顿了顿，补充道：“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你该叫我萨尔，戈迪。”萨拉查揉揉他的头，“或者你更喜欢我叫你臭小子？”
戈德里克感受到发顶上的手，忽然又有了真实感。
“……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臭小子。”
眼一抬，嘴一撇，嘴角却悄悄勾起。看得萨拉查心都要化。
等两个人又这么酱酱酿酿了一会，才觉得不能这么拖下去。毕竟还有正事要做。
“我们走吧，戈迪。”萨拉查率先开口，“这里的魔力对你影响比较大，早点解决，早点出去。”
“嗯。”
+++
树的躯干本身粗壮，但也不至于走上如此之久。之所以时间无限拉长，是因为魔力交织涌动，导致空间重叠，所以才会多出似乎盘旋不到尽头的路途。
但即使如此，两位巫师的力量强大，出众，心怀对魔法的敬畏与敏锐感知。这让他们每一次前进和曲折，都离目的地更加接近。他们是被承认的访客。
走得越深入，弯弯道道就越少，到后面几乎都是笔直的道路，也越来越宽敞。
戈德里克边走，边打量周身。若说他们先前走过的地方是狭窄的巷道，那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宽阔的殿堂：“萨尔。”
“嗯？”
“你觉不觉得……我们已经离开森林中心了？”
唔。萨拉查停下脚步，闭上眼感知了一下，魔力仍旧杂乱无章，他摸不到什么头绪。
“我感知不到。”他坦诚作答，“这不是我的长处。”
“我还以为，换了个身体，能力也会跟着变一变。”戈德里克耸肩，“莱斯特在这方面就比你强多啦。”
萨拉查不置可否，压下心里那点不爽：“似乎和灵魂有关，所以身体能力受到限制。虽然可以动用血缘的力量，但很勉强。”特别这个身体还是个病秧子。
“嗯。”
戈德里克点点头，叹道：“萨尔。我很担心他。”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莱斯特。
萨拉查注视着那双有些黯淡的蓝眼睛，又不忍心看着戈德里克难过。斟酌了一下言词：“戈迪，我只是没有感觉到他的灵魂。他并不一定死了。”
虽然存活的可能性也不大，好歹留个念想。
“也是。”戈德里克小小呼口气，“说不定和你一样，也换了个身体。”
也不是没有可能。萨拉查想，不过应该不是自己壳子里的那个。
不管他们行进的轨道是不是已经离开森林中心很远，他们离目的地已经非常接近，这是不争的事实。就在戈德里克说完话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却柔和。又像是催促，又像是邀请。这棵树本身具有魔力，这棵树内部的秘密也具有魔力。它们在选择、分辨和召唤。希望它们所认定的巫师能尽快发现被苦心掩藏的一切。
“萨尔。”
“嗯。”
两人对视一眼，急匆匆前进。
好在接下来的路一马平川，没有岔路口。越往前走，通道越亮堂，就自然而然把荧光闪烁停了下来。走着走着，金发巫师低呼一声：“萨尔。”
“怎么了？”
“你看。”
他把手举起来，凑到萨拉查面前，让他看清自己手上的东西。
是一枚金币。
“这里的？”
“这里的。”戈德里克点头，“你再看那边的地面。”
萨拉查的目光随着向前延伸，前方的路面上零零散散，有什么在发光。
他快步走过去，拾起最近的一看，是一颗红宝石。前面还有不少亮晶晶的东西，想来也都是。
“红宝石。”戈德里克跟在他身后一看，皱了皱眉，“纯度很好。”
可这里怎么会有金币和宝石？
“先走。”萨拉查迈开步子，“看看它想让我们知道什么。”
戈德里克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红宝石，小心放在原处。
走着走着，金币和宝石越来越多。五颜六色，颗颗价值□□。走到后面，甚至有不少武器，首饰和雕塑。都是纯金。开始两人还能走在路面，现在已经走在金币堆上，每走一步都有金币顺着他们脚踝流淌而过。好在原本的道路两边都有器物，唯独路上只有金币，再加上两人卓群的能力，不至于迷失方向。
戈德里克边走边感慨：“这里简直像一座地下金库。”
“也许是哪个家族的私人财产。”萨拉查思索，“或是个人的也说不定。”家族一般有固定的藏宝点，很少会堂而皇之放在森林。
他们带着疑惑继续前进，不过很快，两个人就找到了答案。
走进一处骤然收缩的窄道，一穿过，视野豁然开朗。
就像是一座殿堂，走到最正中的大殿。富丽堂皇，金碧辉煌。
金币宝石堆积如山，还有各种大小玩物，不断滑落。势如雪崩。两人不得不用魔法维持身形。
在这些金山宝石山的中心，一只高举的骨爪耸立。伤痕累累，庞大无比。
“梅林。”萨拉查听见戈德里克在自己耳边低呼，“是龙爪。”
是龙爪。伤口甚至还没完全结痂，应当是最近才死去的。
“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他开口，“这里确实有巨龙的踪迹。有人发现了它，并和它展开战斗。”那些伤痕就是证明，“然后力竭逃到了这里。”
“隐藏的龙穴。”
戈德里克皱眉：“但从前我们并没有发现它。”
“或许只是它放置财宝的地方。”萨拉查的目光游移到龙爪上，微微合拢，似乎在保护什么东西，“或许，是它为另一条龙准备的龙穴。”
语毕，他走近那只巨爪。将爪子里的东西小心悬浮，展示给金发巫师看。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戈德里克轻声道，“幼龙是以金币和宝石为食的。”
这也是这棵树，这整个森林想要掩藏的秘密。
萨拉查托着那颗龙蛋，来到戈德里克面前：“你说，攻击旅店的会是谁？”
也许是人，也许是魔法生物。不过魔法生物的几率应该更大一些。
戈德里克说的和他想的一样。说完后，又思索了一下：“这颗龙蛋，不能继续放在这里。”
不安全。这里的巫师越聚越多，迟早会出事。
“通知罗伊娜，让她过来一趟就行。她擅长空间魔法。”
“嗯。那就先把这里保护起来。”
两人敲定主意，开始施放魔法。
设下重重保护咒，再来几个大范围攻击魔法。戈德里克巧妙地利用了这里强大又混杂无章的魔力，让攻击魔法的魔力来源变得强大和不稳定，让人难以应对。
饶是树本身保护的力量就非常强大，两个人忙完以后，还是累得气喘吁吁。毕竟龙蛋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等罗伊娜来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戈德里克靠在龙尾巴上，长出一口气。
原本那条巨龙被攻击后受了重伤，只来得及飞到这里。身体摔在金币上掀起洪流，用最后一丝力气抓起龙蛋，举在空中，使它不至被金币淹没。
实在的，他有点累得不想说话。
“嗯。”
萨拉查也累得不想回话，哼个气以示回应。
“感知魔法。”放了没有？这样有其他人闯入，他们能立刻得到消息。
“啊。”放了。
“通道封闭？”怕别人找到这儿。
“不。”这个森林自己会藏。
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要问的了。
“晚上吃啥？”说实话，他肚子一下变得好饿……
“你。”你看着办。
萨拉查本意是这个，不过听的人似乎想岔了。嘛，也没事。萨拉查说完以后自己也想岔了，只不过懒得改而已。
“……喂！”
“臭小子别闹，”他挪过身，掐了一把戈德里克的脸，毫不客气枕在人大腿上，“我好困。”
“……你困不困关我什么事。”戈德里克嘟嘟囔囔，还是顺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也靠得舒服点。说实话，他也累得有点想睡觉。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一小会以后，都开始昏昏欲睡。
“对了。”
萨拉查忽然想起一件事，强打精神：“臭小子，你是不是喜欢龙？”
“算不上喜欢……还……好吧……骑着龙……应该也挺帅气的。”
戈德里克困得迷迷糊糊。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骑着龙勇斗萨拉查大魔王。
“唔，这样。”思索一番，“那你可以把龙养在你庄园里。”
“我……啊哈……庄园里……”戈德里克打了个大哈欠，“我庄园里……还不如养在霍格沃茨……”他蹭了蹭龙尾巴，露出一个带着点憧憬的表情，“让那帮臭小子……看……看自己院长究……竟有多帅！”
……
养龙不是为了耍帅的。签立契约以后，等幼龙破壳长大，臭小子一个人在外他也放心得多。
不过算了，他喜欢就好。养在霍格沃茨，今后也可以保护孩子们。
萨拉查这样想着，然后应了一声，说你喜欢就好。从眼角看到戈德里克露出一个满足的大大笑容，一下子就和喝了一大口福灵剂一样。幸福得……只想睡觉。
?
☆、章二十四酒馆
? 【
“戈德里克，我爱你。”
“如果是一千年前，我愿用我的一辈子去换这句话。”
他说出这句话，他就没有打算收回去。只是一颗心捧在胸膛上，挖出来给他看，带着鲜血淋漓的印记，又被穿堂之风扎得透凉。他们站在塔楼顶端。城墙外，火烧云中绵延不绝的光。
烫得他双目酸胀。
他似乎在后悔，他似乎又没有后悔。他似乎被失落笼罩，他恐慌，他绝望。但他似乎并没有这些情绪。心如止水一般死，毫无波澜，他想这世界上再无能让他更为疼痛的理由。
他要疯了。
他何曾受过这般苦。他开不了口。所以死一般沉默，是不是希冀也跟着死了。
金发巫师没有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在更远的方向，望着火烧火燎的一片天。不曾诗情画意很久了，当初是什么心情，过了这么多年，也早该忘却了。纵然当初爱得死去活来，也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
谁离了谁不能活，他累了，有什么放不下的。
坚持到现在是因为爱情，还是为了一口气。已经分不清了。
如果是为了那一口气，放过自己吧。都追着到了这里，心已经死了，有什么放不下的。
“你要血脉安稳，我给你。你要学院辉煌，我给你。你要贵族兴旺，我给你。你不要我的道歉，我的愧疚，我把心挖出来放在你面前。”他笑了笑，“我从没想过以此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它们也不会随着时间抹去。既然你不愿意听我解释，那隔阂也会一直存在。”
只是从没想过，这样的隔阂，再如何也填不满罢了。
“只是很多时候我都会思考，究竟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萨拉查？”
语调平静，很平静。甚至内心也毫无波澜。那种澎湃的感觉，已经死了，没有了。
这是件好事。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或许永远不会，就像我面对你时你那厌恶到极点的表情。或许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像现在，你说你爱我。”
“可我的心已经死了，萨拉查。”他轻声道。
“所以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的，没有意义了。
满腔热情早就被磨光了。说忠贞不渝的爱情，他放弃尊严，放弃骄傲，他从未如此低声下气，从未如此将心挖开给人看。只是这又如何，另一个人不屑一顾，他就不能活。他就活不了了。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辈子疯狂这么一次也就够了。可以放手了。
死缠烂打，死皮赖脸，连自己都恶心。想着去讨谁喜爱呢？
“该还的，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
为他煎熬一千零多少年，为他担忧，为他心疼，为他焦灼日日夜夜。不屑流泪的性子，所以不曾表现。不代表他不痛苦，不会疲倦。
现在他累了。放过他吧。
“萨拉查斯莱特林。我们两不相欠了。”
心甘情愿是一回事。心死了，也就不必纠缠了。
再说爱又有什么意义。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不会死缠烂打，不会百般纠缠。放手，就要放得干脆彻底。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不爱了而已。
金发巫师又笑了一笑，泪水从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滚落下来。淌在肌肤，泅进衣领。
而后他转身，走到塔楼边，一声唿哨。金色卷发洒在夕阳里。
“萨拉查斯莱特林，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
巨龙浅吟，由远及近。他从塔楼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龙脊背，一并踏风远去。
】
……
萨拉查整个人都不好了。
做梦自然是人人会有的经历，一个令人觉得糟糕透顶的梦，其感觉自然……不用多说。
身上传来重量。他歪过头，一脸阴郁地瞄了眼身边，戈德里克睡得正香，只是又窝到他怀里来了，手还按在他胸口上。难怪会做噩梦。
只是这个噩梦，又不怎么像噩梦。
梦里他是以旁观者的看着两个人，好好观赏了一出狗血戏码。怎么说呢……好蛋疼。总结了一下，似乎是因为……算了他懒得总结。要是他和臭小子发展成这样，他还不如直接两个阿瓦达了结。
虽然这么想，但萨拉查脑子里还是忍不住过了过剧情。似乎是因为臭小子和“自己”有什么误会，然后发生了什么伤到自己的事情，以至于臭小子各种弥补，只可惜“自己”不肯领情。以至于臭小子心灰意冷，决定干脆放手……他不知道梦里的戈德里克和自己认识的这个是不是一样，反正自己认识的这个，说喜欢一个人，一定是要把心都掏出来一样对人好。无论多么艰难，如果喜欢，也一定会坚持和那个人在一起。
所以他不能理解。能让臭小子都觉得心灰意冷，那……是要让他难过到什么地步？
哎。萨拉查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梦。
他看了看戈德里克毫无知觉的睡颜，伸手拍了拍那颗埋在身边的脑袋，真心希望自己没什么做预知梦的基因。
金发巫师倒是睡得放松，丝毫不知萨拉查正在为他们今后的终身大事头疼。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人碰了，手下抓紧萨拉查胸前的衣服扯了几下。
……
臭小子。
萨拉查又叹了口气。不过这次他心里就好受多了。他仍旧是那个冷傲狂狷的黑巫师之王，这一点并不会有所改变；所以他没有允许自己继续叹气下去，而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戈德里克靠得更舒服一些。
该给罗伊娜送封信了。他想。
抬手划拉了一下时间，两个人睡了半天。这时候动身回城镇，还能赶上晚饭的时候。
他倒是很想去镇上的酒馆看看。关于那条死去的龙，和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
思绪到这儿，萨拉查干脆坐直了身。小心翼翼把戈德里克挪到一边，顺便帮他抚开落到颊边的几缕金发，点了点身边的金币堆，让它们在空中排出一串字符。
大概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以罗伊娜的速度，应该会在两三天以后到达。
+++
……
“哈——哈啊……”
戈德里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跟在萨拉查身后，拽了拽他袖子：“萨尔，还没到吗？”
“就快了。”萨拉查放软声音，“你不如想想，自己想吃些什么。”
“肉！”
“什么肉？”
“什么肉都好！”说完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你的阿尼玛格斯不是蛇吗，萨尔？你变一个出来给我啃几口好不好？”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变。”萨拉查思索一下，然后道，“不过就算变出来了，我也不会给你啃。”
“……喂！爱情呢！”
两个人拌嘴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们确实走入了城镇，零星可见街道两边的点点灯火。越朝向目的地，灯火越密集。
还好，时间并不算特别晚，旅店的小厨房并没到打烊的时候。食物摆上餐桌以后，两个人都顾不上说话，大嚼特嚼。等酒饱饭足再从旅店出来，已是月上枝头。
接下来，他们打算去镇上的酒馆看看。
“你听到什么了吗，戈迪？”
萨拉查把酒杯端到唇边，抿了一口：“我感觉得到，这里静音咒不算少。”
他们的位置偏中间，但因为人多眼杂，除了刚进来一会，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注意。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戈德里克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旅馆被袭击，打草惊蛇。有价值的信息不多。”他皱着眉，“只是，有一部分人已经进了森林。”
“给他们机会，他们也找不到。”萨拉查冷笑一声，“等到罗伊娜一来，把东西转移走，他们一无所获，自然会打道回府。”
那些大小家族，流传至今，哪个不是人精。
戈德里克点头：“等罗伊娜来，我们再出发。”这两天就先在镇子上暂留。如果有意外，也好及时处理，“龙穴里的财富，是难以估量的。很难有人不为此眼红。要转移，那些东西也要跟着转移。”
“直接扔到霍格沃茨地下去吧，本来就是它留给幼龙的东西。”
“嗯。”
戈德里克应了一声，喝干杯子里的酒，咂咂嘴：“味道不错。”
萨拉查白他一眼：“你可别多喝，臭小子。小心撒酒疯。”就那点酒量，到时候他还要背人回去。
“说得好像我让你照顾了似的。”
戈德里克撇嘴，又要了一杯，看得萨拉查一阵头疼：“你还要喝？”
“心情好嘛，你就别拦着我啦。”金发巫师拎着杯子耸肩，“我到时候自己移形幻影回去，不让你背，总没问题吧？”
“我已经好久没和你喝酒了，萨尔。”那双蓝眼睛笑得眯起，温暖得紧，“你就陪我喝一次吧，好不好？”
+++
萨拉查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这样的戈德里克，所以他没有阻拦。
印象里他从来没见过戈德里克喝这么多酒，不过这也和他们心照不宣的刻意放纵有关。他们一直喝酒，一杯接一杯，相互倾诉，就连酒量很好的萨拉查都觉得自己昏昏沉沉。
等到他觉得实在不能继续下去，才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有些好笑地看着几乎要趴在桌子上的金发青年，对方还抱着一堆酒瓶子嘟嘟囔囔，很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不过倒不像一般的醉鬼会给人添麻烦。
是，他习惯了。
从前的戈德里克喝醉了也是这样，安安静静，撒酒疯，都是假的。
周围人依旧很多，都是深夜来客，似乎要谈天说地到天明。
他没有逗留，留下酒钱，直接带着人移形幻影到旅店。
店主已经睡下了，留一盏闪着微光的灯火点缀昏暗。
从楼下把戈德里克搀上房间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对萨拉查来说实在不简单。
青年非常安分，两只手会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还会在萨拉查发力的时候安静地靠在他的颈窝——但就是这样才让他觉得……这根本是对自己甜蜜而痛苦的折磨。
他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才迫使自己不要去亲吻那张凑在自己耳边轻喘的嘴唇，咬着牙不去看此时靠在自己怀里的金发青年面色酡红的模样。直到走上楼梯，打开房门，走到两人的床前，他才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将戈德里克小心地放在床上，尽量忽略心里因这动作一瞬间叫嚣着的空虚感。
戈德里克大概是很热，被放在床上后双手一直不安分。酒精迫使他混沌的脑袋指使双手去解衣领的扣子，而这一切动作被萨拉查尽收眼底。
一颗，两颗，扣子被缓慢而吃力地解下，由于醉意和恍惚的神智，连带着衣衫也跟着凌乱。
金发散开，蓝眸半敛。迷茫，渴求，有些湿润。
领口大开，锁骨微现。愈往下，愈阴暗，私密处点点滴滴，若隐若现若浅。
似乎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都尽收眼底。萨拉查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迫使自己冷静。
若说之前在龙穴，在旅店，在酒馆毫无所觉。那他现在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什么是距离。
就算表明了心意，肖想了这么久的人。就因为身体不是自己的，不得不做柳下惠，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只可惜他还不得不忍。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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