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HP]斯莱特林阁下的忧郁 作者:彼笙莫安
正文 第20节
[HP]斯莱特林阁下的忧郁 作者:彼笙莫安
第20节
而现在他所要做的,只是将这个名字说出来。骄傲地,自豪地,坚定地……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不必再像那恼人的身份一般遮遮掩掩,也是他所拥有的,为数不多能在霍格沃茨明媚阳光下大声吼出来的东西之一:
“我,是格兰芬多。”
这句话几乎用尽卢平所有力气。
他将这句话颤抖着说出口。在格兰芬多面前……尤其在格兰芬多面前,想被承认,想被宽恕。不想再如同阿兹卡班的囚徒,整日整夜,深陷泥潭之中。
那双蓝眼睛依旧注视着自己。没有谴责,没有厌恶。平静且沉稳,波澜不惊。
而后那俊美的面庞上,再次露出一个微笑。
仅仅是这样一个温和的微笑,卢平几乎是立刻难以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然而戈德里克并没有再看向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一边的邓不利多身上:“阿不思。在这个时代,狼人对巫师而言很危险,是吗?”
“从很久以前,狼人与巫师们的相处便一直不是很友好。尤其是几十年前,巫师界被黑魔王的阴影所笼罩——稍后我会为您解释——为实现他统治巫师界的野心,拉拢了许多喜好杀戮的狼人,这让他们和巫师的关系急剧恶化,连带那些可怜的,被狼人咬过的受害者们也饱受歧视。”
邓不利多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但,格兰芬多阁下。我向您保证。莱姆斯是一位好教授,也是一个合格的格兰芬多。”
戈德里克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随即,他转向卢平——男巫已经竭力平复情绪,然而些许颤抖依旧难以抑制。
“我不会因为你是狼人,就因此蒙蔽我自己的双眼,莱姆斯。”他这样说,声音沉稳和有力地,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既然你现在能站在这里,作为一名格兰芬多和教授,被霍格沃茨所承认和接受,那么任何人都没有理由拒绝你,否认你,或是命令你离开这里。”
“即使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不能。”
他继续说。他知道面前的男人不需要同情和安慰。
“阿不思,莱姆斯,我需要事实。”
“无论是你口中的黑魔王,还是你——”格兰芬多身体前倾,伸出手搭在男巫瘦削的肩膀上,“被否认,被排斥。你所经历过的,你所付出的努力,和你可能被排斥的事实。原原本本。”他一字一顿,“我全部,都要知道。”
+++
……
从开始谈话,到基本了解完情况。只有短短二十几分钟,但这段时间对戈德里克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首先他根本忍不住想把萨拉查那个槽心的兔崽子后裔拉出去甩上几个耳光的欲望,其次他根本忍不住想把斯莱特林这个蛇精病拉出去回炉重造的欲望……尤其是当他听到这里的时候。先不说那个该死的放出狼人咬人的小兔崽子,让他觉得尤其不可理喻的是——
“你是在开玩笑吗?!”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是说,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意思?不去想办法援助一位被狼人咬过,不得不艰难谋生的教授。而是——因为这位教授是个狼人,可能会伤害学生,就要因此将他从霍格沃茨驱除出去?!”
邓不利多点了点头:“这的确是萨莱斯特林——或者说,是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的提议。”
“这不可能。”戈德里克皱紧眉,“先不说其他,孩子们怎么会愿意失去这样一位负责的好教授?”
“这项提议获得了所有斯莱特林的支持,并且以斯特林家族的名义,校董会也向学校施加了压力。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吼叫信从四面八方飞来,那些家长们不放心孩子们的安全,甚至连预言家日报也刊登了斯特林家主的专访——要将莱姆斯卢平赶出霍格沃茨。”邓不利多说到这,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下去,如果莱姆斯不离开学校,霍格沃茨的正常教学都会受到影响。”
“……”
戈德里克简直无话可说。
难道莱姆斯卢平是自愿变成狼人的吗?
难道他不是一位好学生,一位好教授,一位合格的格兰芬多吗?
无论是在学生时期,还是在离开霍格沃茨后至今,他都从未想过伤害别人,甚至在那段最黑暗的年代里勇敢地和黑魔王斗争,挽救了许许多多普通巫师的性命——而战后这个年轻人甚至因为自己的狼人身份,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只能在邓不利多的帮助下出任霍格沃茨教授。作为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难道就这样对此置之不理,甚至对这位可怜的狼人教授包含唾弃,要把他从霍格沃茨赶出去吗?!
离开霍格沃茨以后……连霍格沃茨都不接纳这位可怜的狼人,这之后的莱姆斯卢平该如何生活?
——这个斯莱特林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算是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难道那里没有霍格沃茨的存在,难道这个斯莱特林的名字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不是斯莱特林院长,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吗?
既然能在霍格沃茨行使权力,以自己的身份控制舆论,既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选择帮助自己的学生?难道——戈德里克几乎不能再想下去——就因为这个学生是狼人……或者说,就因为这个学生,是他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吗?!
愈是想,手愈是紧握成拳。
胸腔里燃烧着难以抑制的怒火,越来越旺,几乎是一并要将自己燃烧——戈德里克猛地放开怀里的分院帽,用力握住自己掌控着剑柄的手——忍耐!他深吸一口气,憋在胸中——克制!这里还有别人,他必须控制住自己!
然而这股力量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爆炸开来,强大的白魔力顿时一阵阵冲刷房间——沉重,压抑,让人喘不过气的绝对压制。房间里的装饰顿时七零八落,画像们东倒西歪,发出一片片惊呼,还夹杂着波特的怒吼。福克斯从栖架上飞起,格兰芬多宝剑微微颤动——眼看房间里的另外两人已经变了脸色,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绝对会承受不住;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萨拉查终于开口:【分院帽,带他们去戈迪在塔楼的密室。】
分院帽得令,急忙跳到邓不利多头上:“你们快跟我走!”
两人赶忙起身,还不忘向格兰芬多鞠了一躬。
戈德里克无暇回话,他的所有注意都在四处逸散的魔力上,只微微点了点头。
福克斯鸣叫一声,跟在两人身后,一同飞出了校长室。
就在所有人离开后的下一秒,大蛇立刻恢复原本的体形,将金发巫师围在中间。低声道:【戈迪,我给你的挂坠盒还在身上吗?】
戈德里克咬着牙,摇了摇头。感受魔力正如脱缰野马,冲向四面八方,几乎快要就这样爆炸。
【如果是这样。】嘶嘶声在他耳畔响起。无奈,宠溺,愉悦,不得已,【只有一个办法了。】
——而后一阵强大的黑魔力猛地炸裂开来。
蛇形瞬间消散。在戈德里克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黑发青年扶住对方持剑的双手,揽过那柔软而富有韧性的腰身,给了他一个深吻,势要将口腔内所有空气掠夺殆尽。
在两人上方,两股性质相反的魔力激烈摩擦,碰撞,带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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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八寻回(补完)
? 戈德里克知道如何抑制魔力暴动,但……他从未想过是以这种方式——相反性质的魔力剧烈碰撞,引起一串连锁反应,竟然直接激活了霍格沃茨独属校长室内的防御法阵。在霍格沃茨和萨拉查的双重压制下,四散暴|乱的魔力被禁锢和限制,最终犹如炸开的气团被重新压缩,这些躁动的白魔力终于偃旗息鼓,逐渐回到他身体中来。
一开始他不得不用尽全力控制自己的力量,到后来,力量回笼时浑身松懈,再撑不住剑。几乎就要这样软倒在地,腰却被一只手牢牢扣住,顺带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另一个人身上——直到这时,戈德里克几乎一片空白的脑袋才反应过来:萨拉查还在吻他!
此时的吻早已不像方才那样富有侵略性,而是在唇舌间温柔地逡巡。但——戈德里克几乎是立刻回想起刚才那个饱含占有意味的吻,青年一边释放魔力与他对峙,一边强横地按着他攻城略地,夺去他的喘息和呼吸——脸顿时烧了起来。但下一秒思绪立刻打了个转:等等!为什么萨拉查能够变成人形了?明明今早还告诉自己需要好几天不是吗?!
顾不得两人之间暧昧到极点的气氛,他顶着酸软的身体,硬是将吻着自己的人推开一点:“萨尔!”见对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作势又要吻上来。戈德里克急忙努力抬起手隔开,“别这样……梅林——听我说!”
——在这片刻的空隙中猛地喘了口气,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你……怎么能变回来了?”
萨拉查的脸贴着温暖的掌心,神色有些不太好看——任谁好事被打乱脸色都不会好看的。然而他已经对戈德里克的不解风情习以为常,心脏很好,因而只是在心底叹了口气,为这已经完全死绝的调情气氛。然后懒懒地说:“魔力对抗。”
见戈德里克仍有些疑惑,他再次解释道,耐心地:“应该是在你魔力暴动时,我的身体下意识调动了大量魔力进行对抗。”目光越过金发巫师,朝向他们周身环绕着的金银交织的纹路,“然后,由于防御法阵的激活,我的魔力也同时得到补充。因此解除了阿尼玛格斯的状态。”
他这么一说戈德里克才发现,不知何时,校长室里的法阵已经被启动了。方才太过集中于收回魔力,他甚至没注意到法阵与萨拉查和他之间的魔力流动。
但……这就意味着——
戈德里克挥手,隐去那些漂亮的纹路,朝墙上看去——果然,那群画像已经疯了。一脸惊……等等……为什么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刚吃完一大盆狐媚子屎?!
……还有之前叫得最欢的克瑞格波特又去了哪里?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戈德里克被自己的念头震得一愣,急忙开始搜寻自家学生。他火急火燎地扫过一堆看上去世界观都坍塌了的画像,而后几乎是立刻发现了那个乱糟糟的鸟窝头——此刻鸟窝头已经趴在了画框边缘,一汪水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汇集在他身下,看上去……已经哭晕在画像里了。
戈德里克:“……”
卧槽不就是魔力暴动了一下这小兔崽子至于吗?!
然而不等他一句话训出口,波特已然从画框里蹦了起来(差点滑倒在自己的眼泪里),急切得恨不得把自己贴在画框边:“院长男神!”他大吼道,声音里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有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你!!”
戈德里克被他吓得差一点就要甩一句爱过,但他硬是忍住了——这小子肯定不是为了问他有没有爱过自己——看对方反应这么激烈,甚至他的表情也开始有些凝重:“克瑞格,怎么了?”
克瑞格梗着脖子,脸都憋得通红:“院长男神——你……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斯莱特林教授的?”
他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那些追求的话语也不过是玩笑罢了。可从前的他再怎么好奇地追问自己的院长,关于这份喜欢,格兰芬多总是笑而不谈。而斯莱特林更不会回答他。
现在想来,难道就正是为了等待千年后的这一刻吗?
为这个问题,戈德里克微微一愣。
他下意识地看向搂着自己的萨拉查,黑发青年也正回望着他。虽然面上不显,神色平静,但似乎……同样在等待。
好奇地,期待地,甚至——渴望地。寻求开始,寻求一个答案。
但……对他而言,这份喜欢是如何开始的?在心中生根,发酵,愈演愈烈——回过神来的时候,心中已满满都是另一个人。如果要说具体的时间,是森林深处的树干中,莹白色的荧光里;还是溪流边,夕阳下?甚至……时间再向前,向前。是某个夜晚里猝不及防的,温柔缱绻的亲吻,还是更早之前,在地窖里魔力暴动的那个瞬间,他怀疑斯莱特林变了个人的那个瞬间——意识到萨拉查不在自己身边,那一刹那恐慌将世界都淹没,惊惧蒙蔽双眼,身体千疮百孔,心更支离破碎?
不,他向来不爱用如此脆弱的形容,也不会愿意爱情将他变成一个无比脆弱的人。他的心不是玻璃,不会因爱一个人而摧折,不会因失去一个人彻底破碎。然而他的心更不是冰,更不是一团火,只是一颗简简单单的心脏罢了。因为有人疼爱,被人宠爱,被人捧在手心中,跳动时也会牵动另一个人的心脏——只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便会觉得如同小猫挠痒痒似的,心里那微妙得难以言喻的幸福和酥|痒……都要满溢而出。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那的确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已经记不清是哪一个瞬间,只是回过神来,心里已满满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同样,因为另一个人喜欢自己,他信任对方,因此何时开始早已变得无关紧要,不会让他刻意记住。
但如果不给一个回答,萨拉查会失望吗?他不知道。他并不会去揣测。整日整夜揣度对方是何种心思,又与在谈判桌上与人周旋有何区别。他还不至于卑微到此种程度,就连谈情说爱,都要靠着另一个人的心情变化艰难度日。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萨拉查的。”最终,戈德里克这样说。
迎着两人的目光,他笑了笑,继续道:“但我空闲的时候会经常想到他,现在我希望他陪在我身边,我的心里满满都是他,装不下另一个人——无论怎样说都好,现在我爱他,而我知道他也爱我。这样能不能弥补一下……我忘记这件事给你们带来的遗憾?”语毕,他靠在萨拉查身上,冲自己学生挑了挑眉,满意地看见一群画像以克瑞格为首,愣了几秒钟又开始鬼哭狼嚎。
萨拉查揽着他的腰,握住对方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手,将人更带进怀里。低声说:“你喜欢就好。”
他心里从未有过遗憾。他心里怎么可能会有遗憾?戈德里克爱自己,他明白,他喜悦,他庆幸,那执着于这爱情开始的时间长短毫无意义。无论过去他们经历过什么,又错过过什么,现在这个人已经完全地属于自己,以顺从而亲昵的姿态被自己揽在怀中——还有什么能比他们此刻相爱更令人满足?
这一定是不存在的。萨拉查这样想着,微微一笑,低头亲吻那触手可及的柔软金发。尤其是这一刻,心情更难以抑制。无论如何,都想将爱说给你听。
他这么想,便这么做了。索性人在自己怀中,怎样诉说都不为过:“我爱——”“——呜呜呜哇哇校长男神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克瑞格一阵创出新高的鬼哭狼嚎毫不留情插进来,“男神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岂止是遗憾我都想哭了啊嘤嘤嘤……”说着他真趴在画框上开始继续哭,一大男人毫无形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深深地爱着你……你却爱着斯莱特林教授,斯莱特林教授他——你还……”
他从胳膊间的缝隙里抬起一点脸,还沾着眼泪,做了个口型:他是傻逼!
萨拉查:“……”他是不是该撕了这幅画像?
画像们:“……”(吓得连鬼哭狼嚎都忘了)
戈德里克:“……”为什么他觉得破特说得好对他竟无言以对……
青年还在自己怀中,那璀璨的金发仍旧熨帖双唇,萨拉查却觉得半点旖旎心思都没有了。真不愧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学生!他几乎要气得笑出声来,冷冷扫视一圈周围的画像们——他们全部都死死闭着嘴,大气不敢喘一下。黑发青年的目光实在太过危险,他们丝毫不怀疑谁敢出声就会被撕成碎片——顿时整个房间里只回荡着克瑞格嘹亮的哭嚎。
克瑞格哭着哭着,忽然发现周围没声音了,抬头一看:斯莱特林院长正冷冰冰地望着他。神情很阴森,表情很恐怖……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毫不怀疑自己已经被撕成碎片。
但这个时候闭嘴,哪能算一个合格的格兰芬多!
如果就这样软下去,以后还怎么愉快地勾搭院长男神!
抱着这样糟糕的想法,克瑞格硬是没有闭嘴。顶着萨拉查几乎具现化的目光和已经扑到画像身边打转的恐怖黑魔力,对着戈德里克哭唧唧地亮出牙齿,恶人先告状:“院长男神!斯莱特林教授欺负我!”
戈德里克:“……”
望着自己强行作死的学生,戈德里克虽然很想很想点个赞,但如果他再不做些什么,他学生肯定连块画布渣都不会剩下。想到这他急忙推开自己依靠着的温暖怀抱,看向萨拉查的脸——已经乌云密布到一定程度,甚至开始露出一个危险到极点的笑容:“萨尔!”他急忙说。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先别管这小兔崽子——你让分院帽把阿不思他们带去了哪里?”
萨拉查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继续冷冷瞪着画像,没有半点想让这事就这么算了的意思。黑魔力在画像前凝聚,强大,极度危险,看起来像是迫切地想要给这小子一点教训——戈德里克顿时更用力地握住那只手,微微皱眉:“别这样,萨尔!你想毁了这里吗?”
余光瞥见自己趴在画框边的学生,想到周身一干画像,他更沉下声:“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头了,克瑞格挠了挠头,急忙转身吼着一帮画像和自己赶快走。一阵窸窸窣窣后,偌大的校长室里便只剩站立着的两个人。
在戈德里克说话时,萨拉查并没有出声阻止。然而在画像们通通离开视线后,那盘旋着的浓厚黑魔力并未消失,仍旧在校长室嚣张跋扈地肆虐横行。戈德里克见状,叹了口气,松开握着对方手腕的手,低声说:“你不该这样,萨尔。”他站在对方身边,毫不阻拦,看着黑色的魔力漩涡将墙上的装饰扫得七零八落,办公桌因魔力激荡乱成一团,“现在的我……并没有能力阻止你。”
刚经历过魔力暴动,他无力劝阻,也不想劝阻——为自己的学生这次有些过分的玩笑,更为萨拉查心中一直深埋着的某些情绪。与其一直这样埋藏心中,还不如像这样寻找一个发泄的渠道。虽然……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在迁怒。
“……你不需要阻止我。”
片刻后,在喧嚣的魔力中萨拉查这样说。
随着他的话语,房间里不详的黑色逐渐褪去,浮现它本该有的颜色:“你不需要阻止我。”他再次说,闭上眼,“在你面前,戈迪。如果是你所想的,我都会为你做到。”
在声音落下后,他感觉自己的脖颈被环住。而后,一个吻熨帖在面颊上,力度轻柔:“萨尔……”耳边嗓音和吻一样轻,“你不需要迁就我。”
“这不是迁就。”
他顺势扶上对方的后脑,在那张有些微红的脸上同样印下一个吻,低声说:“这不是迁就,戈迪。是因为我爱你。”
“我一直是我,一直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而——萨拉查斯莱特林爱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爱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放弃生命……”他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报复性地扯了扯巫师的脸颊,“何况是他学生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说到最后一字一顿,显然记恨得深,依旧一副要把对方烧得干干净净的熊样。
“……”
戈德里克才被这句话说得满面潮红,顿时一阵无语。这小肚鸡肠的男人!他在内心抱怨一句,推开对方就往外走,连头都懒得回:“你让分院帽把他们送到哪了?是我塔楼第一间密室,还是第二间?要知道它们里面都——”“——不……戈迪,等会再去。”
黑发巫师低声地打断他,手绕在戈德里克腰上,整个身子从后紧贴着对方,吻落在青年裸露的脖颈和金发上:“别去。”萨拉查再次说。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得令人心悸的欲望。在青年的吻和动作中,一来一去,被瞬间点燃。
那柔软的身体猛地一僵,而后几乎是立刻——透过衣物传来滚烫的温度,像是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一样。不等这烫人的热源说些什么,萨拉查已经更紧地搂着对方,吻和抚摸一路向下:“告诉我——”他在吻和喘息的间隙中喃喃,“你现在不需要他们,你只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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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九特权(补完)
? 湛蓝的双眼因惊讶猛地放大,而后,渐渐回到原先的模样。
那几乎是刹那间的事——黑发青年贴在他身后,低低喘息,随着那双手的动作,他感觉浑身上下再一次涌起新一轮滚烫的热度。可事实是……他们并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即使心里同样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在这里发生什么,显然不是明智之选。
因而戈德里克抓住那在自己锁骨上流连的手,低声说:“萨尔,别这样。”
吻一直落在后颈和肩,这让他不得不控制住话里细微的颤抖,声音大了些:“他们还在密室里……你知道的,里面有些东西——还有他们说的那些——我总不能就这样把他们扔在那。”
“哼。”
萨拉查轻哼一声,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吻却还在继续:“不要管他们。”他强横地宣告,并在话语后将金发巫师揽得更紧,“不管是你的学生,你的学校,或是那个该死的斯莱特林——你现在不需要想他们,你只能想着我。”语气和话语一样霸道,惹得青年有些无奈地微微摇头。
不是不想和萨拉查单独相处。从他们确立关系以来,这样彼此身体紧贴和拥抱还是第一次。从前隔着莱斯特的身体,连亲吻都要觉得顾虑。克瑞格那些话,也让他更明确自己心意,他需要萨拉查,萨拉查会想要他——这样的渴望变得更清晰,那么接下来很多事也会发生得顺理成章。
可……那不该是现在。在听了阿不思和卢平那些话以后,他们应该立刻着手解决这些事情——看在那不可理喻的斯莱特林份上,每多过一天,他都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怎样——就算刚才的他魔力暴动过,就算他的学生进来打岔,询问在他心中爱情的模样,都不该成为他此刻前行的阻碍,和萨拉查拦住他的理由。为此戈德里克手下用力了些,微微皱着眉继续说:“萨尔,我不能——”
“——你太心急了,戈迪。”
萨拉查扣着对方的腰,沉声说。不容置喙地:“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不,萨尔——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必须立刻去见他们,我必须知道斯莱特林现在在哪里!”戈德里克一边有些焦急地说,一边试图调动魔力,挣开桎梏——脚下一个踉跄,他几乎是整个人摔在黑发巫师怀里。对方立刻小心地托住他,稳稳发力,才不至于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以你现在的状态,能做什么?是启动你的密室为莱姆斯卢平提供庇护,还是动用霍格沃茨的防御法阵将斯莱特林驱逐?如果最糟糕的——要和斯莱特林对上,你又有几分胜算?”
萨拉查就着搀住对方的姿势低下头,唇贴在冰凉的金发上,声音依旧低沉平稳。
“你不能,戈迪。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
“……”金发巫师没有回应,在这个怀抱里咬紧下唇。
“我理解你的心情,戈迪。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为你的学生,为你的学校,甚至为那该死的斯莱特林。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我是不可能让这样的你去见他们的。”
说到这他的声音放柔,为怀中人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和视线所及处对方又开始渗血的肩头:“戈迪,你的伤还没好。不要急着去找他们,现在的你根本经不起第二次魔力冲击。”
“……”
戈德里克依旧没有回话。
彼此沉默。
萨拉查知道怀里的人已然妥协,只是还有些不甘心气不过,便由着他平复心情,自己不疾不徐地环着温暖的身躯,偶尔吻吻贴在唇上的金发。
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一小段时间后,萨拉查手上忽然轻了些。青年就着被对方搀扶的力,撑起仍有些发软的身体转过身,放肆地将所有重量压到黑发巫师身上:“我还是会去找他们的。”他鼓起脸,状似有些气闷,“萨尔,你拦不住我。”
萨拉查顺势稳稳搂着他,听了这句话后低笑:“我的确拦不住你。”他一边说,一边将金发巫师朝门口带,戈德里克也顺从地任由他动作,将身体交给对方,“所以一开始,我就打算等你走出房间后击晕你,把你带到床上,干得你三天下不了地。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安分地待在我身边。”语毕,紧了紧青年的腰肢,示意对方要想跑已经晚了。
“……”
既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戈德里克决定垂死挣扎一下:“如果我选择不去?”话音刚落他就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不会不去的……”
他不可能让那两个格兰芬多就这样待在自己的密室里,当然……这一点萨拉查也很清楚。之所以对方会纵容,完全是因为自己已经清楚现状,不会随意使用魔力。
“没错,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
两人走到门边,萨拉查一边将门打开,一边说:“去你的密室,然后再去我的。”语气强硬地,“我不可能让你再去别的地方。”
……似乎又开始烧起来了。
戈德里克伸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这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将火烧得更旺。
他倒是很希望自己会错意。在走向塔楼的密道里,靠在另一个人身上时他不止一次这样想到。可事实却是在那盘旋着的密道里,散发着荧光的月光石下,萨拉查刻意贴在他耳边,压低着声音对自己说:“我说过的,戈迪。总有一天,我会全部讨回来。”
“而现在……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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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莱,原来你在这!”
听见身后的呼唤,少年转过身来,神色淡漠地看向朝自己匆匆跑来的铂金男孩。
午后的阳光和阴影,纷纷点缀着他白皙的脸和脖颈,黑檀木一般柔顺的漂亮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精致面庞上,一双如水绿眸沉静,浅色唇轻抿不语。直到男孩匆匆跑到到面前,这一汪碧潭才微微泛起波澜:“怎么了,德拉科?”
看向有些凌乱的铂金发丝,和对方因奔跑而喘息,甚至让衣服起了皱褶的模样,一双黛眉微挑:“你的礼仪呢,德拉科?难道在长廊上不顾形象地奔跑,是一个合格的贵族该做的吗?”
“好吧,好吧,我道歉。”小马尔福摇了摇头,见对方似乎还想说什么,急忙道,“梅林在上——萨莱,拜托,别让我抄那些斯莱特林守则!”
“……”
少年不说话了,神色稍霁:“传承自斯莱特林家族,流传千年的行事守则,你竟然不愿铭记它吗?”
知道自己触到对方的逆鳞,德拉科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萨莱……斯莱特林守则很好。只是你假期前让布雷斯抄一百次,他写不完作业,就推了一半到我这里……”
看着对方愈发阴沉的脸色,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心里默默为布雷斯祈祷——虽然这位斯莱特林首席(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斯莱特林学院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首席制度)是个各种意义上的美人,可美人却是冰山,虽冷艳动人,一点都不好惹。
“看来我需要和布雷斯谈谈。”
美人最终这么说,面色不虞:“但——德拉科。”他以优雅的咏叹调说出这些话,伴着淡淡的冷清嗓音,像是在歌唱,“你这样急匆匆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这么久,德拉科也开始逐渐习惯这抑扬顿挫的腔调。以对罚抄斯莱特林守则的强烈恶心感,他再一次选择了模仿——这也几乎是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都在被迫努力的事,看在那该死的斯莱特林贵族式的优雅上:“那个密室——我是说,那个斯莱特林遗留下的密室被关上了,萨莱。我们进不去。”
那个曾在去年笼罩着蛇怪阴影的密室,现在已成为他们斯莱特林单独授课和练习的场地。即使反感那似要培养出圣人的斯莱特林守则,反感这慢悠悠捏着腔调说话的做派,德拉科依旧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冷美人作为首席,为他们带来了不少特权,让斯莱特林学院足以远远抛开其他学院。
萨莱斯特林,只是个一年级的学生,却有难以想象的惊人实力。在他到来之后,斯莱特林完全变了个模样。
因为他,首席制度开始出现,宿舍和公共休息室开始变得豪华和气派,甚至学生们——这位年轻的小巫师总爱用小蛇称呼他们——也开始变得像那些只会在魔法史里出现的贵族们一样,走着奇怪的步伐,拖着懒洋洋的腔调。第二年学院杯到手的前一刻,他们还在被提醒不能做出不符合所谓贵族礼仪的行为,比如欢呼或是对其他学院炫耀;宣布结果之后,与其他学院的喧闹相对比,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一片死寂着实让他清晰地感觉到尴尬。
取而代之的,却是学院内部一系列以庆祝为名的盛宴与愈发花样繁多的聚会,食味方丈、纸醉金迷,极尽奢华,格调尽显……天知道一场好好的狂欢为何会变成这种拿捏着腔调和地位的社交宴会?那些绣在挂毯上的矜持高贵,又为何消磨在这种过家家般的斤斤计较之中?梅林在上,虽然他可以再次重申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口吻与行为,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想过像那些不知何时在他们口中变得粗鲁无礼的格兰芬多们一样:为胜利肆意狂欢,毫无顾忌地放着烟火,把长袍扔在公共休息室的地板上。
斯莱特林,已经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学院大不相同。
首席制度及随之而来的实力镇压——无论来自力量或是家族,都让萨莱斯特林拥有绝对话语权。而后,一系列“维护斯莱特林荣耀的必要举措”接踵而来。
所有人都被要求时刻注意礼仪,不能像一个无礼而粗鲁的野蛮人一样——尤其是那些爱大声说笑,四处打闹的愚蠢的格兰芬多们。这位首席这样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和轻蔑。
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蛋浮现这种神情时,甚至连德拉科都觉得有些心寒。
再者除去正常授课,他们需要额外开设课程,以密室为场地进行学习和交流。这本来只是小型的,类似于茶话会一般的交流和探讨,以萨莱斯特林为首,面对那些他中意的学生;却在密室事件后迅速席卷整个学院。
——“我真不敢想象!”在公共休息室,从二年级开始延续至今,例行的学院首席会议上,黑发少年沉下清秀的眉目,看上去恼怒不堪。
“我真不敢想象——你们竟会如此无能!”他再次高声说。拿捏着一贯抑扬顿挫的,咏叹般的腔调,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在这么明显的阴谋和圈套下,你们不去想着揭发阿不思邓不利多令人作呕的作派,而是为那无谓的‘斯莱特林传人’的流言,畏惧!恐慌!”那向来波澜不惊的翠绿双眸翻涌着愤怒,让他的声音甚至变得有些尖锐,“你们怎么敢忘记斯莱特林守则——尊严,力量,智谋和学识!挖掘本质,不让愚昧蒙蔽你们的双眼——你们究竟做到了哪一点?!”
——啊哈,斯莱特林守则。
回忆到这,德拉科不禁抽了抽嘴角。那圣人般的一百条准则,也是被这位首席推崇备至的,流传自千年前斯莱特林家族的高贵守则——既然这些守则这么正确,这么完美,那斯莱特林家族怎么没征服世界?萨拉查斯莱特林在这位首席嘴里还落得个受尽冷落被逼出走的下场?
借着对方垂眸沉思的间隙,他继续回忆着接下来的事情:整个休息室被这位少年巫师训斥得鸦雀无声——当然,即使有反对意见,在首席身份的威慑力下,也没有人能够站出来反驳。
“显然,你们并不算是合格的斯莱特林。”少年冰冷地说,那张精致的脸早已寒霜密布,“斯莱特林不会拘泥于过去,当然,感谢高贵的斯莱特林守则,让你们不至于在这里颜面尽失!但——这种现状必须要改变了。直到你们拥有强大得令我满意的实力,看清阿不思邓不利多那张苍老的脸和胡须后隐藏着的肮脏阴谋!”
他气得不轻,以至于浑身发抖。可没人有心思欣赏那如天鹅般白皙的脖颈扬起的瞬间,和少年起身时流曳在肩头的乌黑长发。直到他起身,从座位上拂袖而去,留下悬浮在空气中命令他们如何锤炼自我的刻薄语句时,沉默才从这间休息室中消散,开始有点点絮语萦绕。
有人无谓,有人恼怒,有人不满。
德拉科有些憋闷,为这段话里对他们显而易见的嘲讽:他们不算是合格的斯莱特林!
即使萨莱斯特林是首席,说出这种话未免也太过狂妄。他们被拥有四巨头思想的分院帽分进斯莱特林,或多或少崇拜着萨拉查斯莱特林,血液里流淌着对力量的野心和渴望——即便有缺点,难道就不该是斯莱特林的一员吗?
再想想他从前看到的那些,这位首席对斯莱特林的要求,便是将人往最完美的模具中按。达得到标准,他并不觉得会得到赞扬,若是达不到,便是无休止尽的批评和嘲讽,还有随之而来的强制改变——梅林在上,萨莱斯特林真把自己当做圣人,也务必要求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变成圣人?
还有邓不利多——他快速地想着,向面前的黑发少年瞥去一睹:对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让他松了口气,再次扯了扯发僵的嘴角——他对这位老校长的印象,只停留在那大把的白胡须,品味奇特的长袍,和镜片后那笑得眯出皱纹的脸。和对方没有过多接触,他并不清楚阿不思邓不利多究竟是怎样的人;当然,对他们这些小巫师而言,他永远是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他们的校长——哦,当然有些偏向格兰芬多,可格兰芬多总是喜欢格兰芬多。如果是斯内普当上校长,他几乎可以想象格兰芬多是一副怎样悲惨的景象,特别是哈利波特在的时候。
至于邓不利多的阴谋……谋他们钱?他不觉得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会缺钱。害他们命?德拉科毫不怀疑自己没有什么被他看得上的地方,就算是哈利波特也没有。排挤斯莱特林?那在神秘人最猖獗的日子里斯莱特林早该被赶出学校,甚至取消学院;然而他现在依旧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还要忍受来自首席的压力——梅林在上,要是邓不利多真那么权欲熏心,怎么会允许一个时刻挑战他权威,肆意调整斯莱特林学院的首席?
就算先前那些只是他一己之见。单只拿密室来说,难道不是以斯特林家族为首的校董会和舆论向邓不利多施压,要求他离开学校出席会议,才会导致那个韦斯莱家的小姑娘被拖进密室时,邓不利多不在场吗?
还好福克斯被留了下来,带来了分院帽里的格兰芬多宝剑,不然事情还不知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当他和这位斯莱特林首席赶到现场,正看到哈利波特与蛇怪激烈交战,格兰芬多宝剑在男孩手中熠熠生辉——他发现斯特林在看见那柄剑的瞬间,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当然,无论斯特林怎么想,他心里满是庆幸。为男孩还算安然无恙。
但无论他觉得邓不利多如何,斯莱特林又该如何,萨莱斯特林的意愿是明确的:让斯莱特林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完美,更加高贵优雅,符合他心目中斯莱特林该有的形象。
方式不予置评,但结果是斯莱特林的确变得和从前不同——无论是课业,谈吐,还是生活条件,在他和哈利的交谈中,他发现尤其是和格兰芬多相比,已远远拉开其他三个学院一大截。
条件变得更好,他们变得更不一样,或是说更优秀,这是件好事。
可走在长廊上,走向操场和休息室时,德拉科已开始隐隐听见来自其他学院的不满声音。
虽然首席制度和斯莱特林守则让他们更加完美,却也让他们与同龄人有了隔阂。从前的相对平等被打破,变得斯莱特林一家独秀——课堂上的加分总是给斯莱特林,魁地奇上也只有哈利波特所在的格兰芬多球队能与他们一战,他们的长桌总是装饰得华贵亮丽,头发和长袍打理得一丝不苟,像即将出席宴会的先生和小姐们。他们无疑变得更加优秀,完美无缺,可这让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学生和孩子,更像是政客和贵族。
为某项活动其他三个长桌欢腾如春,他们却死寂如冰。为即将到来的假期兴奋雀跃,他们却沉默如泥潭。学院杯捧在手中,他们因所谓的贵族风范,抿着唇偷偷微笑,却要保持着端庄的坐姿不发一语,引得所有教授和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侧目而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众目睽睽之下,德拉科只觉得难以忍受,恨不得撕碎这层所谓贵族的面具钻到地下去。
而回过头后,不能大声欢呼,不能放起烟火快乐庆祝,却要像个政客和贵族一样,开起晚宴,跳着矜持高雅的交际舞,套上虚与委蛇的面具与他人周旋——为他们所坚守的斯莱特林守则,为他们所该奉行的贵族风范。可德拉科更宁愿做一个学生,一个男孩,一个平民,跳进他们逐渐由首席带头所不齿的鲁莽无礼的格兰芬多们中,和其他三个学院打成一片尽情欢呼。
——可想得再多,他依旧是斯莱特林。
为自我利益,终究隐隐不愿反抗。为斯莱特林除却这些令他们变得不似同龄人的规章制度,还是让他们有所成长。
这样想的并不止他一个人。因而无论情愿或是不情愿,斯莱特林依旧在向萨莱斯特林所乐意看到的方向发展。虽然这很可能是不正确的,却没有人想要阻止他——当然,无论从力量还是势力,反抗都不会有结果。
德拉科在心里摇了摇头,收回思绪。看向黑发少年:少年正重新抬起头,用那双潋滟如水的翠绿双眸淡淡看着他——从这个角度看,光线折射在纤长的睫毛上,像是划开晶莹的碎片,让美人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微启唇,淡色唇瓣轻轻开阖:“你先回去,德拉科。”
“让他们耐心等待,我去一趟密室。”
少年留下这句话,重新迈开步伐。德拉科看着那如檀木般的黑色发丝流泻开光影,甩出一个平整而漂亮的弧度。随即人转身走远,淡香萦绕,清冷声线回荡在长廊。
这很美,他能理解为何会有那么多人为萨莱斯特林疯狂。无论是斯莱特林,还是其他学院,这位首席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即使美人冷艳高贵,骄傲不可侵犯……面具之所以存在,不就是为了撕碎它,破开那柔软敏感的心脏吗?
可德拉科无心欣赏,为还有人在等待他。因而他只是看着对方远去,而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
☆、章五十对策(补完)
? 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德拉科该感谢的:在成为首席后,萨莱斯特林要求他与哈利波特更频繁地接触——虽然那一阵他更多时候活像只斗败的公鸡,可不得不说,因为这强迫式的命令,他更多地了解到了那可笑的黑色镜框下隐藏着的美好东西。而现在他正走在赴约的路上,长袍在空气中呼呼作响,衬着他此刻有些急迫的心情。
刚经历过一段假期,德拉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和对方分享自己的经历。不过他并没有忘记先去一趟公共休息室,在向众人交代完斯特林的指令后,他正准备从那装饰得像宫殿一样金碧辉煌的地方离开,就被人从身后喊住:“嘿!德拉科——等等!”听声音就知道是布雷斯。
出于交情,德拉科停下脚步,回过头:“怎么了?”视线在布雷斯身上一扫,看见对方凌乱的头发和长袍,皱了皱眉,“梅林在上!看看你的样子,布雷斯,你是忘了你还没抄完的一百遍守则?”
看在自己快抄断了的手上,他真不想再来五十次。谁知道斯特林会什么时候进来?
“哦……见鬼——”布雷斯扯了扯肩部皱起的长袍布料,烦躁地捋着头发,“那该死的斯莱特林守则,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睡——”
他猛地掐住话头,迅速环顾四周——很好,冷美人没有突然出现,于是他继续快速地低声道:“一会那个内部授课,我就不去了……看在那一大堆羊皮纸的份上——德拉科,他问起来,你就说我得了重感冒,需要到医疗翼去躺一会——”“——你自己去和他解释吧。”德拉科翻他一个白眼,抬脚就打算走,布雷斯顿时急得一跺脚绕到他前面:“拜托——哥们!别见死不救——”
“……”
看对方脸色急得发白,眼底下浓重的黑眼圈,德拉科最终还是没有甩开他,而是说:“他们试了各种方法,甚至用上了那个挂坠盒,都打不开密室。首席已经过去了,但我估计不会那么快有结果。”说到这他拍了拍布雷斯的肩膀,示意对方让开,“与其拦着我,你不如赶快趁此机会补补作业?”毕竟在美人面前坑了布雷斯一把,还是别那么刻薄好了。
“梅林在上!——”
布雷斯明显松了口气,歪歪扭扭地挪到一边,看上去就像是要立刻摔在房间里华贵的羊毛地毯上。
说不定真摔下去,还能睡个好觉。德拉科这样想着,耸了耸肩。而后就看到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摊开:“那个,德拉科……你的魔药作业能借我一下?”
他挑了挑眉,为对方再次拦下他的举动有点不耐。手的主人见状,立马补了一句:“条件你开,什么都行!”该死的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无论是首席还是教授,他可都没法惹。
抓住机会,利用起来毫不手软……这时候,德拉科觉得斯莱特林守则说得还是很正确的:“那就先欠着吧。”他一边说,一边指向自己的座位,“你欠我两个人情了,布雷斯。”
布雷斯点头如捣蒜,哪里顾得上平日里那些贵族作派,转身就向那些豪华软椅飞奔而去——这真是有些好笑。德拉科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扯了扯嘴角:这些繁琐的,他从未听过的贵族礼节,布雷斯是那些最推崇它们的人之中的一个。而现在——就因为这偶然失仪招致的严厉惩罚,估计这小子已经变成了最痛恨它们的人之一。
不过他现在不需要想这些。他该去赴约了。
+++
戈德里克睁开眼后,花了一些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身体……很是酸软无力,非常累——疲劳感冲刷着他的大脑,让他打了好几个哈欠,半睁的蓝眼睛蒙上一层雾。
喉咙在吸入空气后火辣辣地疼,疼痛和哈欠,终于让他清醒了些,开始转动脑袋,打量起四周来:层层叠叠银绿色和黑色的床幔,几乎遮挡了所有视线。而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则是床头亮着的昏暗灯光,正透过床幔给予他似乎已到深夜的讯息。
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没有窗。柔软的床和厚实的被褥,让他即使浑身赤|裸也不会觉得冷。
他应该起床,拨开这些帐幔,去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在这绵延的一千年中,不断有斯莱特林们发现和找到这个密室,在打开密室时被迫为它注入魔力,因而还算好用——确认一下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但……他不想动。浑身都软。
肚子好饿……浑身都软。
想叫家养小精灵……懒得动,好累。
喉咙好疼……不想动,感觉全身上下被碾过似的。再说这火烧火燎的感觉哪有昨天那么可怖?又不会烧掉神智,烧得他什么都不记得,烧到脑海里只能装下一双盛满情欲的黑色眼眸。
……其实埋在被褥里的身体也有些疼,但戈德里克并不是很愿意去想——梅林在上,他真的不想再回忆自己在床上被操过多少个来回,反正最后他累得睡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偏过头埋进枕头和被褥里,他闭上眼,懒懒地蹭了蹭。还想再睡一会。
不过这时密室门外忽然有了动静,然后随着机关动作,门被打开——哦,是的。戈德里克转动有些昏沉的脑子想,醒来时萨拉查不在身边,那应该是他。
如果不是?没关系,随便看,反正他不介意,懒得动。跳脚也是萨拉查的事。
然后他感觉对方走向自己的位置,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人也到了床边。拂开那些厚重的帐幔,朝向自己低声道:“……戈迪,你醒了吗?”
戈德里克懒得搭话,嗓子还在疼,于是把头歪了歪,继续闭着眼。
黑发巫师见状耸了耸肩,径直坐到床边,将手放在青年裸露的肩头上:“醒了就起来喝点魔药,戈迪。”他几乎是劝哄着低声说,“喝完了再睡,不然你会不舒服。”
……我不舒服都是因为谁?
戈德里克听见这话,忽然就不想睡了。睁开眼一看:果然是萨拉查那张放大的俊脸。而对方见他睁开眼睛,还笑了笑,径直将另只手放在他的腰上,想要将他扶起来——脑海里瞬间滚动过一些糟糕的画面,让他几乎是立刻想给对方一个巴掌……但,他并没有。因为累。
萨拉查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将美人扶起揽进怀里,便顺势贴着对方的脸,交颈相拥,戏谑道:“如果你不想睡……我们可以再玩一会。你一定会叫得比之前更好听——”“——啪!”他猛地抽出手,挡住对方有些绵软无力的巴掌,顺势抓住那只胳膊,在淤痕尚未散去的手腕上吻了吻,继续说:“起来吧。”
金发巫师看起来已经彻底清醒,用力挣扎了一下。萨拉查好脾气地将他的胳膊放开,却换来对方一个怒气冲冲的瞪视——好吧,他能理解。毕竟之前干得确实有些过火,到最后戈德里克甚至哭不出声音,只能容纳着自己的身体被自己抱在怀里哽咽着啜泣。但……这并不能怪他,首先他忍了这么久,第二你永远不能期待一个斯莱特林在床上的自制力。
不过美人还在气头上,萨拉查也不打算再说些什么,而是从长袍口袋中拿出几瓶魔药。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即使在千年后,巫师们也不可能放弃魔药学。在霍格沃茨,地窖作为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课教授的办公室,里面堆着大量种类繁多的、新鲜的魔药和材料;他毫不费力就找到了这些,正好他们两人都能用得上。
至于补偿?尽管找他萨拉查斯莱特林来要就是。
戈德里克从他手里接过瓶子,看都不看径直喝了下去。随着冰凉液体滑过喉咙,火辣辣的感觉瞬间消去大半,浑身上下也有了不少力气,让他能撑着身体坐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毫不意外自己声音变得沙哑,他继续说,“如果时间还够,我想先洗个澡,再去找阿不思他们。”
之前身体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只是在萨拉查的搀扶下走到自己的密室,关上那些蓄势待发的防御魔法,就耗费了他的大量精神。余力只来得及将卢平安顿在密室,吩咐阿不思暂时稳定局势,等他恢复一些力量再继续。
“不算晚。”
萨拉查伸出手,带着他的目光看向墙上的挂钟:“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而后怀中一松,青年撑着他的肩头起身,拎起枕头旁的白色衬衫披在身上。萨拉查看着对方动作,然后绕过自己侧坐着的身体走下床,些许金发塞在衣服里,而后被撩开——在那一瞬间,还能看见那白皙脖颈上的斑点痕迹。
他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满足感,不过戈德里克并不给他回味的时间,而是挪动仍有些虚软的脚步走进浴室。密室一应俱全就这点不好,萨拉查有些遗憾地想,而现在他也不能进去,不然以金发美人的脾性,他应该会半身不保。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吩咐城堡让家养小精灵拿些干净的衣服过来。
而这段时间,他便坐在一边的软椅上,翻看一本他在地窖的办公桌上发现的魔药笔记;里面有些观点还算新颖,可以姑且用来打发时间。
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几乎是在家养小精灵送来衣物后,戈德里克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湿漉漉的金发泛着雾气,有几缕贴在脸上,水珠顺着侧脸滑落到脖颈,被柔软干燥的毛巾吸收;结实的身躯因热水微微泛红,吻|痕遍布全身,顺着赤|裸的漂亮腰线和大腿同时蔓延,延伸到唯一遮挡住身躯的毛巾里。很显然,当时的自己有些失去控制。
光是这样看着——萨拉查不得不移开视线,让浑身重新开始涌上的燥热感消退一些——光是这样看着,他就会想起之前那些疯狂而连续的片段。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暗暗掐了掐手心,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然后把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
戈德里克从他手中扯过衣服,瞪了他一眼,而后大大方方地换了起来——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换完之后,他勾住萨拉查的脖子,摇了一摇:“再给我一瓶魔药,萨尔,我还是觉得腿有些发软。”
萨拉查顺势揽住他,抓过他臂弯里的毛巾,开始擦拭起那些湿漉漉的金发:“适合你的只有几瓶,要重新做一些。”略一沉吟,提议道,“不如你先休息会?我再让家养小精灵过来一趟,你可能需要吃点东西。”
不说还好,给他这么一提,戈德里克立刻觉得肚子开始饿了;也难怪,从中午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想到这他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话,然后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揉了揉:“先去坐着吧,戈迪。”
擦拭金发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移开,而后他感受到了一阵魔力的流动——随着这阵魔力,黑发巫师在他头顶上平稳地开口,下达命令。在最后一个词语落下后,毛巾停止移动,手顺势滑下,拂开那些细碎的金发——面颊上被落下一个吻:“它们很快就到。”
他们靠得太近了,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何况另一个人的头颅就在脖颈边,唇能吻到干燥的黑发,似乎连体温也随着呼吸一同传了过来,烧在脖颈和脸颊上。就像之前他们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但这不足以让他浑身僵硬。事实上……他喜欢这种感觉。无论是性|爱还是温存,他都接收和享受它。因而戈德里克偏过头,在那张放大的俊脸上吻了吻,然后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转身向床边走去:“你在哪拿的魔药?”他边走边问,让对方的关注点从自己发红的脸上移开,“你密室里那些应该都不能用了。”
萨拉查跟在他身后:“我去了一趟地窖,那里现在是魔药课教授的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也在那。”看着金发巫师在床边坐下,他补充道。
原来如此。戈德里克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有些头疼:“你拿了多少?”看自己先前喝的那好几瓶,再看现在萨拉查状态还不错,肯定不算少。何况萨拉查怎么可能只拿魔药?
“大概四分之一?”
萨拉查偏着头想了下,有些不确定地说。当时顾着戈德里克的情况,也没细数究竟拿了多少,只要能用得上他就全拿了。见戈德里克一副头疼的表情,他又说:“都是些常见的材料,戈迪。不会影响正常教学的。”
“……”
虽说不会影响教学,但戈德里克还没厚脸皮到一声不吭就理所当然地把后辈的东西拿来用:“你告诉他了吗?我是说,地窖现在的主人?”
“我去的时候地窖没人,不过我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个——”萨拉查招了招手,将先前那本魔药笔记握在手里,“你可以看看,戈迪,有些配方还算有意思。”
……不仅搜刮了一大堆魔药材料,还拿了人家的笔记。戈德里克的头又开始疼了,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地窖现在的主人满世界咆哮的模样……难道斯莱特林都爱坑斯莱特林?
金发巫师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被萨拉查看在眼里:“我会还回去的,戈迪。”他不以为然道,“这只是一件小事,你不需要为这个操心,那些魔药材料我也会补齐——如果他急需的话,尽管来找我要好了。”
“……”戈德里克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谁知道你是谁?”
“我可以告诉他我是谁。”萨拉查耸了耸肩,觉得臭小子问这么明显的问题简直拉低他智商。
……戈德里克简直想糊他一巴掌:“他知道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敢找你要?”
萨拉查皱着眉偏头看向巫师:“他为什么不敢?难道我——”“——啪!”
门正好被敲响了,戈德里克猛地站起身就朝门走,一点都不想理身后坐着的家伙。
“……”萨拉查捂着有些火辣辣的脸颊,一脸莫名其妙——臭小子突然这么生气干什么?
+++
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内,萨莱斯特林坐在柔软华贵的扶手椅中,看着手里的挂坠盒,神色随着摇曳的火光阴晴不定。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这样想着,洁白的贝齿微微用力,咬着淡色下唇,几乎要在上面留下血印——这不是第一次了,霍格沃茨拒绝他,所有密室都不愿为他开放,只有去年蛇怪出现时他能用蛇语和挂坠盒打开那间密室。而现在,就连挂坠盒也突然失去了它的作用。
——为什么?
为什么拒绝我,霍格沃茨?
是因为我终究是流落千年的旅人,你并不知道我现在的名字;还是因为我曾离开过你,没能守护你,曾背弃过你和你的家人——只因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浮现,徜徉在咽喉,只是让贝齿将娇嫩唇瓣咬得更紧。
即使千年后他依旧无法摆脱这个名字。曾让他心碎,心死和绝望;曾利用他,又抛却他,为那可笑的友情说着莫名其妙的宣言和情话;曾对他举起魔杖,驱逐他;曾让他从城堡中离开,迷失在魔力碰撞造成的漩涡和风暴中……无论如何,无论怎样,无论胸腔中激荡着的感情有多么激烈和复杂——他都不愿再回想起哪怕一个瞬间。他萨拉查斯莱特林,从不记得自己认识过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可他却仍记得某个瞬间,金发巫师向自己伸来的一只手。
从风暴中拯救他,在黑暗中抱紧他,在深渊中出现,向他伸来——刻在心上的是这些,美好也只是一瞬,而后便是无穷无尽的伤害。背叛,不信任,冷眼相对……他的心又何曾承受得住。
一年前在此处醒来,他发现自己在千年后。大梦千年,物是人非,他觉得喜悦,却又惆怅。
为摆脱了格兰芬多,又为摆脱了格兰芬多。他该欣喜,这欣喜理所当然……心已经在格兰芬多举起魔杖对准他的那一刻伤透了,从此格兰芬多只会出现在冰冷的史书中,这有什么不好?可他却又觉得心脏上缺了一块,隐隐喘不过气——他终究,终究忘不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而后他隐姓埋名,重新进入霍格沃茨。
巫师界的现状令他不喜,斯莱特林的后裔令他不喜,霍格沃茨更令他不喜——斯莱特林守则被遗忘,巫师界固步自封,斯莱特林后裔竟然玷污了他的姓氏,愚蠢地自取灭亡……而他的学院——他几乎是一眼看出了邓不利多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那颗肮脏的心,就和当初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模一样。而他的学院——可怜的斯莱特林学院,只能天天低着头做人,用毒液伪装着脆弱的内心,用冷酷和毫不在乎的面具抵挡着其他三个学院的嘲笑和攻击。面对这些小蛇们他就像看到了当初不被世界理解的自己,因而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取得了斯莱特林内部的掌控权,开始有目的和计划地帮助他的学院重拾荣耀,同时重新培养起他的后裔。
每天忙碌和充实,他几乎要忘了格兰芬多。
但当他站在紧密的密室门口,感受到霍格沃茨拒绝他的呼唤时,他又重新想起了这个名字。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他在心中冷笑,攒紧拳。血从如玉般的手中滴落,一滴滴落在光滑的地砖上。
他早该想到格兰芬多不会轻易放过他,即使是千年后,他也逃不出格兰芬多充满掌控欲的手。或者说,他可以做得绝,格兰芬多比他更绝,逼走了他,还能直接注销他在霍格沃茨的一切权限,让他连自己的密室都打不开。
?
☆、章五十一掌控(补完)
? 他抚摸着冰冷的挂坠盒,正如此刻冰冷的心脏。
摇曳的炉火不能温暖他,只能让他在黑暗和寒冷中陷得更深。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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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