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重生之渣受归来 作者:涩涩儿
正文 第20节
重生之渣受归来 作者:涩涩儿
第20节
秦牧铮猛地回身,就见乔洛还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服,拿着勺子站在他身后,直愣愣的盯着他。
“快说,是谁死了?不是温凉的,对不对?”
秦牧铮喉头一阵干涩,竟然突然说不出话来。温凉对于乔洛的意义,远远超过好朋友的界定,是仿若亲人的存在,他竟是不敢说出真相。
乔洛的声音很大,潘夫人也听到了,于是她同样大声的回道:“就是他,就是温凉!那个神经病,已经死了,死了!他再也不会耽搁我们家东子了!”
乔洛面色惨白,踉跄着就跑了出去,脚上还穿着拖鞋。
“阿乔!”秦牧铮一时情急,竟又叫出了这个名字,他抿了抿唇,挂断了电话,立刻就追了出去。
“秦甲,快去叫醒东子,把事情,慢慢的说清楚。”
留下吩咐,他就和乔洛一起奔赴温凉和潘远东的公寓了。
而秦甲,则去叫了潘远东。可是秦甲怎么叫他都叫不醒,潘远东一直以为他还在做梦,他说什么,潘远东也当他是在说、梦、话!
秦甲立刻联系了秦牧铮,秦牧铮正头疼着,立刻恶狠狠地道:“给我把他按到水池里让他清醒!再不肯醒,就给我绑过来!”
秦甲傻了眼,刚要说是,又听秦牧铮道:“告诉他,要是晚来一会,估计温凉的尸体都见不到了。”
乔翼从九岁就跟着温凉了,和温凉相依为命四年后,才跟在了乔教授夫妻身边,乔翼依然跟着温凉学画。两人之间,既是师生,更是父子。秦牧铮能感觉得到,乔翼甚至比温凉更恨潘远东!
方才潘夫人说乔翼要烧了温凉的尸体和遗书……秦牧铮完全相信,这件事,正处于青春期、性子极不稳的乔翼,绝对是做得出来这件事的。
秦牧铮握着乔洛冰凉的双手,使劲搓着,“阿洛,阿洛,你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
乔洛抬头看他:“你之前……是不是早就知道,温凉可能会自杀了?是不是?”他还记得秦牧铮之前有意无意的暗示,还有不愿意自己和温凉走得太近。
秦牧铮顿了顿,道:“他有抑郁症,心态又过于悲观。纵然你喜欢他,我也不愿意你太接近他,受他的影响。”
乔洛这才不说话了,同时也将自己的手从秦牧铮手里拽了出来,不肯靠近他。
而潘远东,在听到秦甲说,乔翼要烧了温凉的尸体和遗书时才彻底清醒了。
他抓着秦甲的领子大声喝道:“你说尸体?你说谁的尸体?温凉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他明明昨天还打电话关心他,他怎么可能会死?”
乔洛很快到了两人的公寓,公寓里只有潘夫人和她的保镖。
乔洛看了潘夫人一眼,就冲了进去,浴池里真的一片血红,却没有人。
乔洛只觉浑身冰凉,他冲回客厅,看着潘夫人道:“温凉呢?乔翼呢?他们人呢?”
潘夫人也是怕的。可她依旧挺直着背脊,立在那里,一副不屑与乔洛说话的模样。乔洛还想逼问,潘远东和秦甲也过来了。
潘远东重复着乔洛方才的动作,先进浴室,他看着那一池血水的时候,险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他努力着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让它们还能保持站立。
“妈,温凉,他在哪?”
潘夫人心疼的看着儿子,对温凉的厌恶更深了:“我哪儿知道他在哪儿啊。昨天我打电话给他,让他放过你,让你好好地走回正常人的路,结婚生子,他也说好,就和我约了今早在你们公寓见。结果,哪知道,我一来,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遗书,然后那个乔翼就冲了进来,我们就看到了温凉躺在浴池里……东子,温凉死了啊,他死了就死了,他是自己死的,和咱们没关系,你、你就忘了他罢。”
潘远东对潘夫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肯信,他执着的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妈,你告诉我,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我不信他会因为你要我结婚而死!”温凉根本不爱他,又怎么可能在意他结不结婚?
潘夫人正踌躇着,腕上的包包突然映入潘远东的眼底,他一把夺过了潘夫人的包包,里面竟有一张被捏的皱皱巴巴的温扬帆的旧作!
而这张旧作,过去是一直被潘远东收在自己那里的。
几乎是刹那间,潘远东就明白了温凉为何会死。
他是那么的弱小,弱小的无法和强权对抗,无法保护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东西。除了死,温凉大概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只有他死了,潘远东才会拼死保住他曾经那么在意的东西。
“东子,东子!妈不是故意的啊,妈只是想,吓一吓他,就吓唬他一下,等他不缠着你了,这画肯定是要还给他的,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潘夫人一直掩饰着的恐惧和愧疚终于也让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潘远东却顾不上她,他抓着乔洛的手腕:“找乔翼,是乔翼带走温凉的!”
乔洛慌忙联系上了乔翼,乔翼也不避讳说出他们在哪,可是当乔洛和潘远东赶到的时候,他们见到的,却只有火光,隐约能看到里面躺着一具尸体,看体型,大致便是温凉。
潘远东大叫着要冲进去!
可是大火已经烧了起来,没有人肯让潘远东进去的。除了乔翼。
乔翼指着潘远东就开骂了:“你要进去?你想要和爸爸一起死,想要追着他上奈何桥?你做梦吧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得上爸爸吗?你对他做过那么多恶心肮脏的事情,你以为他会等你么?他不会的!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乔翼一面笑着,眼泪一面流了出来,“哦,我忘了啊,我把爸爸的东西全都烧了,他生前穿过的衣服鞋袜,相片,电脑,手机,用过的被子、毛巾,床被,作画惯用的画笔,还有那些草图,我统统都给烧了!”
这样说着,他还扬了扬手里仅剩的一双家务手套,一挥手就丢进了火海里,他冲着潘远东就开始笑:“爸爸说,他不喜欢你,他不希望他用过的东西被你弄脏了,才让我把东西都烧了的。你不是威胁我,要我听我爸爸的话么?我现在好好地听了,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呢?”
潘远东跪坐在了地上,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淌着。他不是不想止住,而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在哭。
“对了,你知道他的遗书里,只有一句话,只有那么一句,是跟你说的!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潘远东声音沙哑的道:“是什么?”
“他说,他想让你活着,长命百岁,孤独终老,永失所爱。潘远东,你,做得到么?”
潘远东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火海,却在最后停下了,然后乔翼听到了他的回答。
“做得到。你要我活着痛苦,那我便如你所愿。”
我爱你,温凉。
☆、70 消失
温凉死了。
潘远东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为温凉办一个盛世丧礼么?他会喜欢么?而他又该以什么身份来办?
挚友?恋人?还是一味单相思的暗恋者?
潘远东不知道。
每一晚,他都抱着温凉的骨灰盒,安静的坐在他们两人自己的公寓里,摩挲着那些温凉画过的画。乔翼已经把温凉用过的所有东西都烧的一干二净了,他如今所有的,只有温凉的骨灰盒,还有他生前画的画了。
白天的时候,他就会正常的工作,应酬,仿佛温凉依旧在的时候的样子。笑着,说着,正常的像是温凉还活着。
潘母见状,这才放心:“我就知道你能走出来,那个温凉算什么?一个小白脸而已,你要喜欢,妈能给你找出百八十个来,喜欢哪个不成?哪里又非得是他了?你看你现在,多好啊。等过段时间,再去相亲,找个媳妇儿,生个孩子,这辈子妈也就没心思了。”
潘远东低头笑着,过了一会才抬头道:“妈,我小时候一直不喜欢我那两个哥,总觉得他们会分了你和爸的宠爱,现在……我突然觉得,有他们真好。”至少,他不用担心他父母的养老问题了。
潘母没听懂潘远东的潜在的意思,却也和他一起乐呵呵的笑着。她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放下了。
温凉因为她那日的威胁而死……潘母心中,不是没有愧疚的。只是她愧疚是真的,恨也是真的。如果不是温凉,她的儿子能三十好几了还不结婚?要是东子肯游戏人间也就罢了,他们这样的家庭,她也由着他多玩几年,可是温凉这个贱人,竟然能让东子碰都不碰女人一下,只枯守他一人,而温凉,却一丁点都不在乎东子,甚至还中途逃离了三四年的时间,潘母如何能不恨温凉?
要不是温凉,东子又怎么会走上这条异常艰难的道路?要不是温凉,她现在连孙子都抱上了!
潘母在心中将责任都推卸给了温凉,果然觉得舒服了许多,天气都越发明朗了。
见潘母终于反悔帝都了,潘远东也开始了他自己的计划。温凉走了,他也不会待在这里了。
温凉要惩罚他,他就应该让温凉惩罚的。不然温凉不高兴了,下辈子都不肯见他了,那怎么办?
他和他的家人对不起温凉的,都由他来还。还不起的,那就让他一个人承担罢。
潘远东呆坐在办公桌前,好半晌,才想起来他要跟乔洛打电话。电话响了许久,那边才有人接。
“乔洛,我想,给温凉办一个画展——他自己的画展。”潘远东直接点明自己的意图,“他不喜欢葬礼什么的,我想,就给他办一个离别的画展。”
“给爸爸办画展?你以什么身份办?潘远东,要不是你们一家人,我爸爸现在还活的好好地!你们潘家害死了他,现在居然还有脸给他办画展?潘远东,你是不是要把他气得从地底下跳出来才甘心?”接电话的不是乔洛,却是乔翼。
潘远东只喃喃道:“他的大部分画,都在我这里,你不让我给他办,谁给他办?你放心,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只会以朋友的身份办画展,不会再惹他生气的。”
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这天晚上,他开始一点一点整理温凉的那些画。一些画是温扬帆的,潘远东看了看,就打发人把这些画送去乔洛那里了。现在他也信不了别人了,乔洛对温凉的好,他也看在眼里,这些画,或许只有交给乔洛处理才是最好的。
至于温凉的画,也只有他之前送到别处的才留下来了,其他的都被乔洛拿走,或是让乔翼给烧了。
潘远东一张一张抚摸着温凉的画,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温凉,温凉……”
温凉,他的温凉,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不管不顾,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在他的眼前,毫不犹豫的死了。
他以后再也看不到他,再也无法,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亲吻他,偷偷告诉他他是多么的爱他,多么的希望他能快乐;他再也无法,想尽千方百计的哄骗他上床,抚摸着他的身体,狠狠地进入他,欺骗自己,他们是最亲密的情人,任何人都比不上他们;他再也无法,特意灌醉了自己,对着他耍无赖,借酒装疯的大声说爱他,毫不顾忌的占有他,看着他无奈又略带纵容的表情……
他再也无法,再也无法,等到他接受他了。
“笨蛋,笨蛋,为什么要自杀,你恨我,就杀了我,为什么要自杀?杀了我,乔洛绝对会保住你的,为什么要自杀,杀了我多好,你还能去自由自在的去生活,去娶妻生子,那该多好?为什么……要杀你自己啊。”
潘远东嚎啕大哭。
“笨蛋,笨蛋,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狠心……我还是爱着你,我爱你啊。”
……
温凉的画展办得格外顺利。
乔翼和乔洛最终还是同意让潘远东来主持画展了,只是潘远东要付出的代价,却是画展之后,温凉在潘远东那里的所有的画,都要交给乔洛来处理。
潘远东眼睛都不眨的答应了。
秦牧铮觉得不对劲,他让人特意看着潘远东。
乔洛见了,也没吱声。前世也是如此,潘远东在温凉死后,正常的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可是等到温凉的画展结束,潘远东将温凉的画全都送给画馆,或是他之后,潘远东就消失了。
秦牧铮和潘家人发动了所有力量都没有找到他。
直到几年后,才有人说见到了潘远东,只是他已经疯了,穿着破破烂烂的游走在大街小巷,口中只念叨着温凉的名字。除了这两个字,他已经什么都不会说了。
潘家将他接了回来,天南海北的找医生给他医治,却被告知,潘远东头部受过重创,如今能记得一个人的姓名,已经是奇迹了。而且,照伤口的痕迹看,很可能是潘远东自己撞得自己。他想要忘记。
潘家人追悔莫及,他们也未曾想到,他们会把一个有大好前途的亲人,逼迫成如此。
从此,潘远东锦衣玉食依旧,却呆傻如痴儿,忘记了所有,只记得一个叫做温凉的人。
乔洛也不知前世潘远东的结局是不是好,又或者说是不是不好。他知道潘远东的结局时,只能说终于放下了。他的温凉哥死了,潘远东也生不如死,这就够了。
或许还有不甘,可是仔细去想,温凉死了,他的那些画都还留着,他可以从此留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位画家,他还活在人们的心底。
可是潘远东呢?他这一辈子,都只记得一个叫做温凉的人了,可是却一辈子都见不到他,这未尝不是一种惩罚。
即使痴傻,也要记得。
潘远东作为画展的主持人和主办人,发言道:“温凉,他很认真,很优秀,天赋超然。我……作为他的好友,更加钦佩的,却是他的努力和勤奋。……他死了,却留下了这些画,让我们永远记着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永远,爱着他。……”
潘远东那天洋洋洒洒说了很多话,乔洛却只记得这几句。
潘远东说了爱,却没有占有情人的位置。他是作为朋友发言的。
这个社会还不是那么的宽容,一个普普通通、正常的温凉,才是社会更愿意欣然接受的。
乔洛听到那里,见潘远东不会故意坏了温凉的名声,才终于松了口气。
秦牧铮就站在乔洛身边,他看着乔洛的释然和放松,目光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月后,潘远东辞了市长的职位,将温凉的骨灰放在了温扬帆身边,然后将家产变卖,送到了潘母名下,再然后,他就消失了。
潘远东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封信。
他只给秦牧铮发了一条短讯,然后就把手机丢了。
短讯上只有三个字,放手吧。
你还来得及,所以,放手吧。
☆、71 鹿肉
记得有句话说,这个地球上少了谁,都能照样转。
谁都没那么重要。
温凉不在了,潘远东消失了,可是秦牧铮和乔洛的生活还在继续。
纪风然最近太忙,乔洛也觉得让纪风然一个人两处奔波,自己独享其成有些不妥,于是几番挣扎之下,他还是乖乖去纪氏上班了。
乔洛的日子逐渐忙碌充实了起来,他甚至已经很少去想念温凉了,只是偶尔清闲下来的时候,他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们,或是笑容满面,或是一脸苦相,又或是踌躇满志,积极向上……
乔洛忍不住的想到,温凉至少还留下了那些画,那些看到他的画的人,喜欢他的画的人,或许隔上那么几年,就会想起温凉,或是叹气,或是唏嘘。
可是他呢?
乔洛心道,他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的一生,也没有任何值得人们怀念的,或许他死了,也就是死了罢。
除了他的养父母,乔翼,纪老爷子和纪风然,还有……秦牧铮,大约也就没什么人会记得他了罢。
他死了,他们不会高兴,也不会哀伤,只是会小小声的道一句,这年纪轻轻的,啧啧,可惜了。
可惜了,可也就只有这一句。
乔洛忽然笑了。
是了,谁都没有他自己设想的那么重要。
温凉不重要,他也不重要。
他若死了,也就死了,谁都能好好地活下去的。潘远东可以,秦牧铮也不会为了他的死而做傻事的。
乔洛心中一动,忽然有些想知道,前世他死了以后,秦牧铮会是什么反应。
若是真像秦牧铮所说的,他才是秦牧铮的那个“阿乔”,那么对亲手将他送上天台,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十二层的高楼上跳下去的乔钰,秦牧铮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他会杀了乔钰么?
乔洛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无论秦牧铮是如何在他面前和乔钰撇清关系,至少在乔洛眼里,秦牧铮对乔钰,远比他说得要好得多。
他不会杀乔钰的。
毕竟,他们才是一道青梅竹马的长大的。
乔洛按了按额角,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竟然还是害怕死的。又或者说,他不是怕死,而是怕没有人记得他了。
可是谁又能时时刻刻记得一个已经逝去的人一辈子呢?
没有人的。除非他的病能治好,除非能好好地活下去,他就能自己时刻记着自己,否则的话,谁也不会像他自己那样在乎自己。
乔洛想到这里又笑了,前世秦牧铮特意找了最好的骨髓移植医生,用了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来给他做了骨髓移植手术,结果不还是失败了么?
他还能妄想什么?
这一世手术能突然成功么?
不可能的。
他现在也开始关注医学界了,至今为止,最优秀的骨髓移植医生,还是前世给他做手术的那一位。这一世他生病后,秦牧铮依然会为他寻最好的医生。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他也会像前世那样,手术失败而死。
乔洛心中刚刚燃起的求生欲望,刹那间就熄灭了。
秦牧铮再次将潘母送到秦家老宅的大门外。
潘母抓着秦牧铮的手道:“阿牧,阿牧,你一定要把东子给我找回来啊!他、他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就跑了呢。就为了一个男人,他就能抛弃老父老母离家出走!我、我……”
潘母依然是一副贵妇的模样,可是两只眼睛都哭肿了,她几乎泣不成声:“阿牧,你帮我找到他,他要是不肯回来,就是打,你也要把他给我打回来!”
秦牧铮却只道:“我会尽全力找到他。”至于潘远东回不回来,秦牧铮却不愿意像潘母说的那样去做。
他要去找潘远东,为的只是确定潘远东的安全和心意。如果待在外面流浪是潘远东最愿意做的事情,那么他秦牧铮也不会强迫潘远东回来。
他们是朋友,是兄弟,却不是敌人。他不会强迫潘远东的。
潘母戴上宽大的墨镜,离开了。
她离开的路上,正巧和乔洛擦肩而过。
潘母顿了顿,她突然回头,看着乔洛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上车离开了。
秦牧铮远远地看着乔洛过来了,也就没有再走,就这么站在那里,等着乔洛走向他。
他的乔洛已经二十三岁了。
已经不再是少年时的模样,他已经长开了,眉目清朗,原本那个漂亮的小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俊朗的青年了。
他还是那么的好看,好看的让他移不开目光。
“嘿,想什么呢?”
乔洛已经走到了秦牧铮面前。他看着秦牧铮盯着自己不放,就奇怪的拿着手在秦牧铮眼前摇了摇。
秦牧铮一下子就捉住了乔洛的手,反手握在掌心,轻声道:“我在想,我的阿洛,小时候是个可爱的小男孩,长大了是个漂亮的少年,现在又成了她们口中的高富帅了,待阿洛老了,也一定会是个漂亮的老头儿。就是老了,也一定比别人都好看。”
乔洛身子一僵,随即就笑道:“不会的,我才不会变老。”
秦牧铮却笑道:“老了也没关系啊,我陪你一起老。到时候,我们两个老头儿,就一起像现在这样牵着手上街。我想,待我们老了,也就没人会笑话我们了。”
说不得国内的制度就放开了,他和阿洛还能再去领个证,再办一次婚礼呢。
秦牧铮畅想的格外美好,乔洛却认真道:“我真的不会变老的,我会一直一直的帅下去的。”
秦牧铮觉得好笑,将乔洛抱在怀里笑道:“好,我的阿洛不老,我的阿洛永远都是最帅,最好看的那一个。”
这个晚上的乔洛格外的热情,他甚至主动勾引了秦牧铮。
沐浴完后,乔洛想了想,就光着身子走进了更衣室,然后翻翻拣拣,找出了一件秦牧铮的白色衬衫,松松垮垮的穿在了身上。然后系上三个扣子,就走向了小客厅。
秦牧铮和乔洛的卧室,其实是一个套间,小客厅、浴室、更衣室都有,此刻秦牧铮就坐在小客厅里翻看一本包了书皮的书。
“你在看什么书?看得这么入迷?”
秦牧铮立刻合上了书,随手塞到了茶几下面,然后才抬头看向突然出声的乔洛,随即就愣住了。
青年的身体越发挺拔。
柔软的短发上还有几滴未擦干的水珠。青年白皙的肉体外,就着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秦牧铮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正在包裹着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一想到这里,秦牧铮心头就一阵火热。
乔洛仿佛也感受到了秦牧铮的情绪,故意坐到了秦牧铮的腿上,扯了扯原本就宽松的领子,露出精致而诱惑的锁骨,歪了歪头,特意问他:“好看么?”
秦牧铮和乔洛在一起了足足有五年的时间,从来都是他主动求欢,哪里见过乔洛主动来向他索求?他的喉结重重的滚动了一下,然后他听到自己用仅存的自制力说道:“好看,不过,我更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那样更诱人。
乔洛一愣,就听“嘎嘣”几声,这个男人已经野蛮的直接用双手去撕扯衬衫了,扣子全都崩掉。
待乔洛还想说什么,就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被男人横抱起来,丢在了他们柔软的床上。
秦牧铮体内的欲/火已然被勾起,他极其霸道的将乔洛摆成趴跪着的姿势,一手扣着青年的腰身,一手则探入那处秘谷,试探性的捅进去一根中指。
然后他赧然发现,青年的那处,早就被不知何时分泌出的肠/液弄得潮湿顺滑了,他就是现在直接让自己的分/身进去,也只会让青年难受一会,就能全部接受了。
“啪!”
秦牧铮不轻不重的打了乔洛的臀部一巴掌,然后将手伸到乔洛前面,掂着那根瘫软的粉红道:“你是不是自己弄过一次了?后面怎么这么湿?你弄得前面还是后面?”
说起来,乔洛的体质特殊,后面甚至能在情动时自动分泌肠/液,是以两人之间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除非乔洛长久没有情动,他们是不需要润/滑/剂这种东西的。
这原本是好事,甚至是幸事。只是这样一来,乔洛若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情动了……却能自己解决了,压根不需要他。
秦牧铮一想到这个,就有些恼火,他和乔洛已经是合法夫夫了,乔洛若是有需要,找他就好了,何必自/渎?
“说,你方才在浴室里,弄得前面,还是后面?”
乔洛脸颊微红,却也气得不轻,他蓦地翻身将秦牧铮压倒了,然后骑坐在男人身上,恶狠狠地道:“要不是你最近每天都让我吃那什么鹿肉,我至于这样么?你还怪我?你竟然还敢怪我?”他也不愿意自/渎啊,可是这鹿肉吃的他每天身体里都火热火热的,他有什么法子?
秦牧铮一听,就低低的笑了起来。
可是他还是在继续追问:“那你方才弄得是前面,还是后面?嗯?你要不说,咱们今晚就直接睡了好了。”
那鹿肉他只让乔洛吃了,他可是半点没碰。
乔洛气得耳朵尖都红了,大声道:“前面,前面!”
秦牧铮这才放过乔洛,胳膊肘一用力,又反过来将乔洛压在身下,两个人面对着面,秦牧铮将乔洛的两条腿折了起来,让乔洛自己抱着自己的腿,然后抚摸亲吻了乔洛一会,就一手扣着青年柔软挺/翘的臀/部,一手抚/慰着那根粉红,腰身一挺,进入了青年的身体,用力的撞击了起来。
一面撞击,他还一面问乔洛:“我弄得你舒服么?嗯?我弄得你舒服,还是你自己弄得自己舒服?嗯?阿洛,告诉哥哥?”
乔洛不肯说话,唇边溢出的满足的呻/吟/声,却仿佛代替了一切回答。
自那日以后,夫夫二人餐桌上的鹿肉的出现频率逐渐减少,不再每天都有,只隔三差五的出现,可乔洛却越发的主动了起来。
秦牧铮一面欣喜于乔洛的改变,一面又忍不住的问乔洛为何这么主动。
乔洛却是笑的跟半仙似的,道:“自然是为了让你以后记着我多一些啊。”
他舍不得养父母那样记挂着他,却也不愿意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所以,就只能让秦牧铮多多记着他了。虽然有些对他不起,可是秦牧铮也对不起他过不是?比起秦牧铮做的,他做的这些,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他一点也不愧疚。
秦牧铮摸着乔洛冰冷的手脚,却是在想,那鹿肉也不是那么的管用。
☆、72 前世番外(正文未完结)伪更对不起
乔洛跳下楼的时候,是背对着楼下,正面对着天空的。
秦牧铮赶到的时候,乔洛的眼睛里都带着释然和轻松的笑容。他看到他来了,可是他还是一头栽了下去。
从十二层的高楼上,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不!——”
秦牧铮发了疯的想往前冲,在那一刻,他是想和乔洛一起死的。就算他知道乔洛根本不需要,也不喜欢他陪着他一道死。
他知道乔洛不爱他,可是那又如何呢?他只要乔洛在他身边就够了。他要的从来都不多。可就是这样,乔洛也不肯给他了。
“秦哥,他死了,死了啊!”
“秦少,秦少,乔少在楼下,您不想去看看他么?”
“秦少,乔少已经……走了,这一片没有树木或者其他的缓冲物,乔少,他已经走了。”
……
好几个声音在他耳边响着。刺耳,烦躁。
秦牧铮推开那些试图搀扶他的人,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十二楼的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了下去。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里是有电梯的,乘坐电梯的话,他可以更快的见到他的阿乔。
可是不行的。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去走向电梯。
他一定要这样一步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真真实实的走向他的阿乔。
高楼脚下,躺着他的阿乔。
他的阿乔头顶光秃秃的,因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皮肤也因为严重贫血而变得惨白。他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上,大大的眼睛还睁着。秦牧铮甚至能从那里看到他的阿乔的高兴。
秦牧铮跪坐在了地上,将他的阿乔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抱过他的阿乔了。骨髓移植之前,病患需要做化疗杀死体内的白细胞,那个时候病患最怕的就是病毒感染。秦牧铮和他的阿乔见面都是要在隔离病房里面,穿着隔离病服,戴着口罩,两人就这么冷冰冰的说着话。秦牧铮想要拥抱一下他的阿乔都很难。
再接着,手术失败。
这个时候的乔洛就更需要防止感染病毒了。
秦牧铮更不敢和乔洛做过多的肢体接触了。即便是真的想的很了,也只是戴着口罩和手套的触碰而已。他舍不得拿他的阿乔去赌。
他总是想着,不就是一次手术失败么?这其实很正常的。失败了,重来就好了。西医不成,总还有中医。中医不好,不还有偏方么?他一定能救得活他的阿乔的。
他是那么的爱着他的阿乔,用尽了各种卑鄙下流甚至连他自己都鄙视的手段,竭尽全力的将阿乔留在了他的身边。他怎么能让他的阿乔就这么走了?
秦牧铮抱着乔洛的身体,贴着乔洛的脸颊,一声一声的叫着“阿乔”的名字。他知道乔洛已经忘记了他们幼年相处的事情,他也知道乔洛不喜欢这个称呼,可是对他而言,只有这个称呼才能显示他们最最亲密的关系。
可是阿乔不喜欢啊!
秦牧铮告诉自己,阿乔不喜欢的,他怎么能做呢?
他怎么可以那么坏,明明知道阿乔和他不一样,阿乔那时年纪还小,还没定性,他就那么借着乔家的手,对阿乔做了那种事呢?
他怎么可以,明明看着阿乔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他的身边,一口一个的恨他,还能狠得下心,为了留住阿乔,为了让阿乔乖乖的待在他的身边,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腿呢?他怎么狠的下心啊!
那可是他的阿乔。他很小的时候就保证过,要将他放在心尖上宠着护着的阿乔呵。
他又怎么可以,亲眼看着他的阿乔生病,身体一点一点的恶化,明明就将要上手术台了,他依旧吝啬那一句——你病好了,我就放你离开呢?
他明明知道,他的阿乔最需要的就是这句话了。只要有了他的这个承诺,无论是多么痛苦的化疗,无论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疾病,他的阿乔,都能坚强的忍受下来的。
他明明知道的。
可是他还是没有给阿乔他想要的。
他总是以为,他们还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一辈子啊,那是七八十年的时间,从他们的年少,到两人垂垂老矣,都走不动路了的时候,他们都会在一起。
他们将会有那么长久的依恋和相处,之前他做过的那些错事,总归有可以让他弥补的时间和机会。
他一直这样以为的。
所以即使乔洛上了手术台,即使乔洛即将面对死神的眷顾,他依旧不肯、不敢,去对乔洛说,只要你做到了,病好了,你喜欢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离开我,也无妨。
他不敢的。
他其实是个十足十的胆小鬼。不管面上如何,他心里一定是很清楚,只要他说了那句话,做出了那个承诺,乔洛一定会活下来的,而乔洛活下来,病好了以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绝对就是要他兑现承诺,放他离开。
所以他不敢。
所以,他活该要面对一个事实——他和他的阿乔的一辈子,只有短短的二十七年。他们没有长久的相处,他也没有时间,更没有机会去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误去弥补,他有的,只是在有生之前,去悔恨的时间。
仅此而已。
秦牧铮眼睛潮湿,贴着乔洛的脸上,一声声的叫着他的名字,乔洛,乔洛,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你回来,回来,好么?
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小雨。
滴答,滴答。
打湿了乔洛脸颊的,不知是清澈的雨水,还是咸涩的泪珠。
秦甲等人在一旁不停地劝着,乔钰立在一旁,看着他造成的后果,手里紧紧捏着那张所谓的“结婚证”,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少,您看雨越下越大,弄湿了乔少,乔少生病了可不就不好了?我们带乔少回去好么?”
“是啊秦少,您忘了么?乔少现在免疫力低,不能淋雨的。”
秦牧铮这才将乔少打横抱了起来。好轻,他的乔洛自从生病后,越来越瘦了。
“没关系,哥哥给你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哥哥都听你的,你说什么都好。”秦牧铮低声喃喃着。
秦甲等人不敢说话。
他们不敢,乔钰却是敢的。
他抹了一把脸,将那个所谓的结婚证一把扔在了秦牧铮的身上:“秦牧铮,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谁的男人了?我们结婚了,结婚了!”
秦牧铮却理都不理乔钰,直接从乔钰身边,小心翼翼的抱着乔洛走过,口中还在喃喃低语。
乔钰想要冲上去——不可否认的,他对秦牧铮的心意里是带了几分势力,他看重秦牧铮的人,也看重秦牧铮的家世和权力,可是这些年来,他对秦牧铮的付出,有哪一样是假的?
十年前为秦牧铮挡枪,因此而陷入重度昏迷,直接成了植物人,待几年后醒来时,就发现秦牧铮口中的“阿乔”已然换了人,乔钰心底对秦牧铮待他的感情其实是有数的,他知道秦牧铮对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他年幼时总算帮过秦牧铮一次,这一次又替秦牧铮挡枪而变成植物人,一睡几年才醒,他总是想着,他为秦牧铮付出了那么多,秦牧铮也该回报他一二了。
可是,结果呢?
他刚刚醒来,秦牧铮就来见他,不是来宽慰他的,而是来用乔家威胁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只能在私下里为他做事。若是不愿意,也可以,隐姓埋名出国去,再也别回来。
这就是秦牧铮当时给他的两个选择。
乔钰想也不想的选了前者。让他放弃国内的一切出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他在国内的任务,就是在有人动了乔洛的念头时,站出来,当替身。
这一当,就是四年的时间。秦牧铮全心全意的护着乔洛,任由他这个“替身”来替乔洛挡下外面那些危险。
乔钰不甘心。
他不甘心的借着原先的朋友之手站了出来,光明正大,用自己的名字站了出来,用舆论逼迫乔洛下台,试图让所有人都误会,乔洛才是那个可怜的替身,不是他,可是即便如此,秦牧铮也没有多看他一眼,直到乔洛得了急性白血病。
秦牧铮原本可以强制他捐献骨髓给乔洛,可是为乔洛做手术的那个国医生,却是出了名的固执严谨,他一定要看到他是心甘情愿捐献骨髓的才可以。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做这个手术。
乔钰又怎么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几乎是立刻,他就找到了秦牧铮,结婚,然后他捐献骨髓。
秦牧铮到底答应了。
乔钰站在雨中,看着远远走去的秦牧铮和乔洛,忽然就大声喊了起来:“秦牧铮,你不是说你最爱乔洛吗?可是他的墓碑上你打算怎么写?情人乔洛吗?哈,他做了我一辈子的替身,到死了也只能做一个小三,一个第三者!秦牧铮,乔洛若是有下辈子,他一定会恨死你的!小三,小三,乔洛啊乔洛,你真是可怜,倒不如我当年心狠一点……”
那个远去的背影僵硬了一瞬,就继续往前走了。
乔钰还在叫骂,秦甲却突然立在了他的眼前,面无表情的捡起了那张被浸湿的“结婚证”,“刺啦”一声,就将这个证件撕成了两半。
乔钰嘲笑道:“撕了又有什么用?撕了我和秦牧铮也是合法伴侣,乔洛也是名符其实的小三,难道你撕了这个,乔洛就不是小三了吗?”
秦甲狰狞着一张脸,学着乔钰反过来嘲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有假证这种东西的存在么?国内有,国外就没有了?”见乔钰一脸惨白,他继续火上浇油道,“还有,自从你自作主张替秦少挡枪,秦少已经吩咐下面把你的户口都给销户了,莫非你一直不知道么?一个连身份户口都没有的人……你想结婚,你结得了么你?”
乔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竟不知道,他唯一能赢过乔洛的地方,竟然都是假的。
就像他故意捏造的谎言一样,全都是假的。
秦甲已经拿出了一把枪,枪口正对着乔钰。
乔钰一脸呆滞的望着秦甲:“为什么,他不亲自来?”乔洛是在他手上死掉的,乔钰很清楚,秦牧铮不会放过他的。只是为何,他不亲自来结束他的生命。
秦甲依旧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你、配、么?”
“砰”的一声枪响,乔钰在同一天,和乔洛一起死亡。尸体下落不明,乔家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乔老爷子很快病逝,温雅柔独自一人寻找着乔钰的尸体,孤独终老。
同样孤独终老的人还有秦牧铮。
他已经老了,头发也全白了,不过他的心情却越来越好了。
他能感觉的到,他快要死了。死了啊,这真是一件好事。他已经有六十年没有见过他的乔洛了,若是他死了,他是不是能有幸远远的看一眼乔洛呢?
仿佛是惩罚他那些对不起乔洛的事情似的,他竟然活了九十多岁,眼睁睁的看着乔洛去世,看着他的那些朋友去世,手下去世,最后的最后,这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就这么孤独的思念着乔洛,那个他发誓要放在心尖子上疼的人。
“呵。”秦牧铮戴着老花镜,抱着乔洛的相册,认真而愉快的翻看着。
他的乔洛还是那么的年轻,一如既往的漂亮好看,或许到了地府里面,他根本不用躲着乔洛,乔洛大概是不会认出来他这副垂垂老矣的模样罢。
这样也好。乔洛那么不喜欢他,认不出来他,说不定还会高兴呢。
乔洛高兴就好。
他慢慢将那张乔洛笑得最灿烂的照片举了起来,轻轻地吻了吻——那么好看的乔洛,他果然已经配不上他了么?
死亡来的很突然,可是秦牧铮还是挺兴奋的。毕竟,自从乔洛死后,他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六十年,思念了六十年的乔洛,终于有可能重新见到他了,他当然是高兴的。
“秦叔,您还有什么愿望么?您死后,是不是要把家安置在爸的身边?”问秦牧铮话的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他是秦牧铮为乔洛找的养子,继承了乔洛的姓氏。
他总是想着,他活着,他可以一直一直的记着乔洛,怀念着乔洛,可他若死了,这个继承了乔洛姓氏,一直叫着乔洛父亲的孩子,也会一直一直的记着乔洛。
一想到有人能在他死了以后还记着乔洛,秦牧铮就放心了。
他微微一笑,原本浑浊的双目里此刻却是神采奕奕,一如他风姿昂然的年轻时代:“安置在他背后好了。他大概不喜欢看到我,所以,把他安置在他的背后,他看不到我,就会很快乐,然后……我能看到他的背影,也知足了。”
中年人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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