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以爱为名 作者:吐维素熙阿素Tsuhimetoweimy
正文 第57节
以爱为名 作者:吐维素熙阿素Tsuhimetoweimy
第57节
“但我现在想清楚了,这都只是借口罢了。你说我的告白是开玩笑的当下我确实很难过,但我向来不是个认真的人,那些事过了十年、二十年,早就被我忘得差不多了。我也交了不少男朋友,遇见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一些真的对我很好的,好到足以治愈我在你那受的伤的。”
“我本来可以接受他们,也应该接受他们,我是有机会可以爱的。但我自己太过胆怯,我总是害怕受伤,本来感情就是一连串受伤的过程,我却连大姆指被戳个洞都感到害怕,不是我不能爱人,是我自己不许我自己去爱人。”
聿律垂下了首,“拜此之赐,我也伤害了不少人,比起你来不遑多让。”
“davis……”
聿律忽然搓了搓自己一头乱发,“啊——说到底还是你害的啦!你虽然不是肇事主因,至少是个催化剂,你让我太早尝到情伤的滋味,哪个十二岁的孩子受得了这种打击啊?因为根没有札好,害我之后二十年的人生都长歪了,所以说到底还是你的错啦!”
sa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继子微红的眼眶。他伸出了手,发现聿律这次没有躲,他便揽住了他的后脑杓,把他押在自己的肩头。
“对不起。”
sa忖度半晌,慎重地出口。
“对不起,小律……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只因为你是个孩子,就如此轻忽你的心意,把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感情当成一场玩笑。”
聿律全身颤了一下。大概是这个道歉来得太迟,却又太过诚恳,sa感觉这个孩子仿佛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受般,在登机门前站立良久,才缓缓地、好像搁下什么重负般地,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嗯。”他听见他的继子闷闷的嗓音,“……我原谅你。”
聿律吸了下鼻子,仰起头来又说:
“其实说喜欢你,那也只是过去的事了。我的确曾经非常喜欢你,喜欢到无法眼睁睁看著母亲夺走我最爱的男人。”
聿律长长一叹。
“但现在我问过自己,你对我来讲,已经像是个过去的烙印,就像是小时候很喜欢吃的东西,长大就算有钱买再多回来,都不会有当时那种垂涎的兴奋感了。要我再对你产生恋爱的情绪,再和你上床什么的,现在的我已经办不到了。”
他耸耸肩,“对现在的我而言,有的是比你更重要的人,也有比你更值得我去珍惜的东西。”
sa忍不住苦笑,“你的意思是,现在不在喜欢我了吗?”
聿律抬起头来,sa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一直以来存在,他摸不透又击不碎的东西,从他们之间缓缓地碎裂了。
“啊啊,是啊!我最讨厌你了,你这个迟钝又不解风情的男人,真亏得我老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还得忍受你一辈子,我真同情她,还好我及早摆脱你了。”
聿律说著,唇角却缓缓扬起了,“所以再见了,sa。”
聿律一路送著sa到登机门前,sa把太阳眼镜脱下来插在衬衫领口里,看著眼眶仍旧微微发红的聿律,忍不住笑了声,“不过,说到迟钝不解风情,小律也差不多啊,从小就是个呆头鹅,也不能怪我没发现你的性向。”
聿律怔了一下,“从小?”
sa绽开了笑,把行李背上了肩。
“是啊,小时候你不是在城西的eleantary念书吗?我记得是你五年级时候的事吧?那时候我和你妈刚开始交往,我常往你家里跑,你们班不是有个挺漂亮的小女生,叫anna还是anne什么的,你说全班男生都很喜欢她,让你很受不了,有这回事吧?”
聿律恍然,那个小女生就是当初掉手帕的那个校花,也是让聿律忍受了好几年被霸凌生涯的元凶。
“有这回事,怎么了?”聿律问。
“那个小女生有一次打电话来你们家,刚好onnica和你都不在,电话是我接的。”
sa津津乐道著。
“她一接起电话来就哭著跟你道歉,我问她怎么了,她就跟我说她对不起你,她因为暗恋你很久了,但无论怎么样想办法接近你,你都对他冷冷的。后来他就想了一个方法,就是把自己的手帕藏起来,再诬赖说是你偷的,这样你就会注意到她了。”
sa笑起来,“不过她说后来事情好像闹很大,因为你一直不承认有偷,班上男生因此把你打了一顿,你还不得不生出一条手帕来还给她。当时她说无论如何都想向你道歉,当著面却又说不出口,只好打电话来。”
“不过后来事情一忙,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想,我们的小律真受欢迎呢,可惜是个呆头鹅一只。”
聿律怔怔地听著,半晌喃喃出口:“原来……是这样啊……”
sa看聿律忽然笑起来,先是吃吃笑著,半晌竟用手臂抵著额头,靠在登机门旁的柱子上闷笑著。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所以说,还是有所谓的‘真相’吗?不只是答案,真相还是可能的吗……?”
sa不明白聿律笑的原因,聿律一直笑到眼角沁泪,才终于停下来。他站在登机门前,目送著sa走进通道时,看见sa最后一次为他回首。
“davis!”他叫道,遥遥朝他挥著手。“你还会继续当律师吧?”
聿律看著sa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那个二十年前西装笔挺,站在他的身前、用高大的阴影护著他,为他挺身发言的背影,此刻看起来却有什么不同了。
聿律很快发现,不同的不是sa,而是自己。他长高了,变得能够直视那个背影,能够和那个高大的背影并肩而立。
“嗯,我会的。”
聿律站直了身体,枉顾来往旅客的侧目,挥手回应著他的继父、同时也是他此生唯一的恩人:
“我会一直拄著拐杖站在那里,站在那个辩护席上!而且保证站得比你还久!”
送走了sa,聿律拄著拐杖,一拐一拐地回到了属于他的小公寓。
他走过家附近的公园,关于叶常案件的一切几乎都已落幕,新闻没有报导,被害者协会的人也不再到他家附近徘徊。公园里只有几个老人,还有母亲带著孩子在游乐区里嘻戏,冬季的残叶在枝头摇曳,被风卷著散逸往天际线的另一头。
那个曾经轰轰烈烈的案件,在这个变迁快速、资讯爆炸的世界里,竟像是一滴油滴进了汪洋里,半点痕迹也不留了。
他在夕照下从公园这一头走到另一头,享受一时片刻的宁静。拐杖插入泥地的声音在这种安静的傍晚显得格外响亮,惊起他楼下一株大树上的飞鸟。
几只不知什么名字的鸟振翅往高空飞去。聿律却发现,那棵树下不知何时站著一个人影,从影子看上去身形十分娇小。
他背对著他,直到听见拐杖接近的声音,才蓦然回首。
“啊……”
少年一和聿律照面就叫出声来。他一瞬间似乎转身想跑,但最终还是僵直著身躯,惶恐地停下脚步来。
“小律……”少年喃喃地出口。
聿律看著眼前的ricky,脸上的惊惶丝毫不亚于对方。
“是、是纪大哥打电话给我,他说有重要的事要找我谈,是、是关于陆行的事情,他说有问题非现在当面问我不可,问我可不可以跟他见个面。他还说他家现在不方便,就约我在这个公园的大树下碰面……是、是真的!我是说真的!”
大概是聿律的表情太过呆滞,ricky忙不迭地解释著。他的脸涨得通红,越说头越低下去。
“我不知道会在这里碰见你,他说你要跟你继父到美国去,早就不住在这个地方了,我才放心过来这一带的……”
少年的脸色苍白,嗓音带著嘶哑。
“对不起,我不知道纪大哥会做这种事,我、我马上就回家……”
ricky的声音刹那间停了,原因是聿律忽然抛下拐杖,逃他扑过来,两手拥住了ricky的背,无法靠自己站稳的双膝滑落到地上,支撑在这个惊慌失措的少年胸口。
“……嗯,我们回家。”
聿律搂著他的背脊,紧紧地、紧到不能再紧。
“回我们的家,ricky。”
他没有听见ricky的回应。只感觉有只手迟疑地回应了他的拥抱,然后是迟来的、仿佛从出生以来隐忍到现在的,属于少年嚎啕大哭的声音。
—以爱为名 全文完—
以爱为名番外 八年 上
以爱为名 番外
“神龙无敌帅律师:炮?”
“↗煞气ㄟ美穴↘:诺。”
聿律擦乾刚洗好还湿著的头发,在平板电脑前坐了下来。一年前平版电脑忽然大行利事,几乎人手一台,聿律也在事务所美眉们的采购计画下被迫合买了一台。
聿律用手写笔在平板电脑上熟练地写著中文字。
‘神龙无敌帅律师:0?1?’
‘↗煞气ㄟ美穴↘:看哥哥的屌ㄌ’
‘神龙无敌帅律师:包君满意,可以验货。’
‘↗煞气ㄟ美穴↘:那0可’
‘神龙无敌帅律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的聊天室碰过面……?’
‘↗煞气ㄟ美穴↘:我也这么觉得ㄟ 不重要啦’
聿律在电脑前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腾腾的美容瘦身茶,他瞥了一眼时钟,现在是晚上八点钟,酒足饭饱,出去打野食正好,他用热毛巾抹了下脸,敷在额头上,据说晚上用毛巾热敷有助于防止肌肤老化。
‘神龙无敌帅律师:你几岁?’
‘↗煞气ㄟ美穴↘:18。’
‘神龙无敌帅律师:少骗。’
‘↗煞气ㄟ美穴↘:好ㄅ 20 你几岁??’
‘神龙无敌帅律师:差不多25吧,约在哪里?’
‘↗煞气ㄟ美穴↘:x路上小七知道ㄇ?’
‘神龙无敌帅律师:小七是吧?你等著,我开车过去。’
‘↗煞气ㄟ美穴↘:有车 酷ㄛ 不会放我鸽子爸?很多年前有一个id跟你恨像的,他明明跟我约好了 但是等很久都木有来 哭哭’
‘神龙无敌帅律师:这次绝对不会,乖乖洗干净屁股等哥哥过来。’
聿律放下平板电脑,冲到卧房,匆匆套上牛仔裤,把很久没穿的休闲衫从衣柜里拿出来,凑近鼻尖闻了一下味道,再小心翼翼地套在身上。
说起来这是他睽违五年的打野食,之前虽然也是欲火难忍,但总是到以前惯常去的夜店晃晃,和几个熟面孔交流交流心灵,有时醉了就顺手交流到床上去。第二天就背对著各自穿上衣服,有时连昨晚上床的人脸是圆的和方的都搞不清。
聿律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修行成柳下惠,但终究他骨子里还是西门庆。
他拿了皮夹就打算出门,想了一下,又冲回来用手沾了一下发油,站到镜前打算settle一下他的头发。
镜子里映出一张中年男子轮廓分明又略显仓桑的脸,聿律一瞬间有些发慑,但他很快地把发油抹好,把鬓边的头发捞到耳后。
唉,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四十五岁的大叔,聿律发觉自己最近越来越有照镜子恐惧症,心境上聿律自诩还是三十五岁,但一到照妖镜前难免打回原形。
应该不至于被退货吧!要是连这种坚若磐石的网路品质都嫌弃他的话,聿律不晓得自己下半辈子的下半身还能倚靠谁,右手相处久了也是会空虚的。
聿律缓慢地走到门边,拿了他十年如一日的拐杖,最近只要逢阴雨天,聿律就觉得自己少一截的左脚痛痛的,有时候痛到连食欲都会降低。但他每次想到要不要去看个医生,在骨科诊所前面徘徊著两圈就又回家了。
总觉得医生会说什么:“你这个年纪这样很正常,给你开两帖药回家热敷按摩一下就好了。”
他走到门边,又发现钱包忘记带,忙折回去卧房拿,抬头一看竟然已经八点半了。聿律发现自己最近好像经常这样,说要出门结果东摸西摸,不知不觉半小时就过了。
好在他现在也算是老油条了,合署的事务所走了一个合伙人,老板看在聿律多年来劳苦功高的份上邀他入伙,他现在也算是半个老板,手底下还有一个行政秘书、两个小实习律师,可惜都是年轻女孩子就是了,就算开会迟个几分钟也不会有人敢吭声。
聿律走进卧房时,看了一眼搁在床头柜上的照片。照片里那个少年还留在八年前,一点都没有老化或迟缓的症状,看起来也没有风湿痛。
“别怪我啊。”
他拿了钱包,站在照片前端详良久,忍不住缓缓开口,虽然他三年前就发誓不再对这张照片讲话了:“是你叫我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的,我很努力地这么做了,虽然做得不怎么好就是了。”
他笑笑,又说:“运气好的话,这次搞不好真能如你所愿找到替代你的人,到时候你可不要吃他的醋啊。”
聿律把皮夹放进口袋,又随手摸了把黑伞,记得昨天气象预报好像说会下雨,现在他淋不得雨,一淋就偏头痛。
好不容易走到玄关,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聿律怔了下,响的是私人用手机。他现在手机分私人用和公事用,公事用的那支晚上八点就关了,私人用的手机现在除了逢年过节他母亲那边的亲戚会打电话来,几乎没响过几次。朋友不是没有,只是没联络的习惯。
他把拐杖放到一边,慢慢地伸到裤袋后,抽出那只私人用手机。视线接触到通话人栏时,聿律的瞳孔急速地缩了一下,跟著是扩散到全身的紧张感。
他几乎忘记自己私人手机联络簿里有这个人,那名字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是啊,毕竟他们都已经快五年没联络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少年的葬礼上,他也只是以公司的名义,远远撑著伞,远远站在他兄长的身后,远远地对著他致意,仿佛他和他的距离本来就应该是这么遥远。
聿律盯著响个不停的手机至少有三十秒钟,才缓缓按下了接通键。
“纪岚。”聿律发现自己的嗓音,竟比想像中平静,完全符合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稳重,“纪先……生?”
手机那头一时没有声音,让聿律几乎要以为刚才三十秒钟只是自己的错觉。
“前辈……?”那头传来的嗓音带著迟疑,但却没有聿律意料中的生疏,只是谨慎而礼貌地确认著。
那语气让聿律一瞬间仿佛跌落到八年前,那个他们曾经亲密到袒裎相见的日子。
“是聿律律师没有错吧?刚才一直都没人接,我还担心前辈会不会是换手机了。”
聿律用了十秒钟梳理自己的情绪。“打来这支手机的,通常不会称呼我为律师。”他忖度著用词,希望自己听起来够轻松诙谐。
“啊,真抱歉,因为我只有前辈这支手机,前辈有公事用的手机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改打那支号码。”电话那头的人说。
聿律想著,八年前那场案子发生时,这个男人是二十九岁,还是个青涩得可以挤出汁来的青年,那么现在就该是三十六岁了。三十六,多么美好的年纪,聿律在那个年纪时总觉得自己老了,现在他肯用一张头彩彩券换取回到那个年纪一天。
“不必了,公事电话我晚上八点就关机了,太晚谈公事我会睡不著。你知道,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聿律吐了口气,“有什么事,纪律……纪秘书?”
对方并没有更正他的称呼,只是嗓音变得严肃。
“是这样的,聿前辈,我有案子想委任前辈您。”那个人说。
“是公司的案子?我很少接企业间的诉讼案,我们事务所规模不大、人手不足,我们老板的方针还是以接中小型的私人案件为主。”
聿律一手夹著话筒,在那个用了八年的小羊皮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
“而且怎么会是你委任?你手底下应该有不少行政秘书才对,叫她们打来我事务所指名委任我不就得了,纪秘书也真劳动大驾。”
“不,不是公司的案子。”那个人截断了聿律公式化的说明,“是我私人想委任前辈的案子,是医疗诉讼。”
聿律这回著实怔了下,但他不在语气里显露出来。
“医疗诉讼?你和哪间医院有了纠纷?”他问,这倒真难以想像,以他对纪家的认识,这些贵公子无论到哪一间医院应该都是备受关照,院长没有出来跪迎就不错了。
“不是我,是我的弟弟。很久以前你也见过他几次面,就是纪化。”
聿律怔了一下,许久未听闻的名字窜进脑海,让他恍然间更有实感,他正在和一个曾经如此熟悉的故人谈话著。
说起那个叫纪化的男人……聿律还记得他那个水蛇似的腰,还有那张俊俏得近乎妖气的脸。那件案子发生之后,纪化似乎还有主动联络他几次,但当时的他实在没有心神再理那些有的没的。
“你四弟吗……?他怎么了?”聿律问。
“他卷入了一场医疗纠纷,他现在是g大附设教学医院放射科的主治,之前因为院内感染的问题被免职了,现在对方告他过失致死,外加大笔的赔偿金。”
聿律愣了愣,这新闻前阵子他貌似也有在电视上看过,记得闹得还挺大,又是抬棺抗议又是到立法院陈情什么的。但没想到事主竟会是他认识的人,聿律得承认一但事不关己,他对新闻的记忆力就和大多数t市人一样,只有三天左右的保存期限。
“赔偿方面事小,我和纪泽多少会帮他想办法。但现在家属非常强硬,毕竟死了四个人,现在纪化的医院那边又把责任全推在他头上,我担心这样下去不妙。”
纪岚用忧心忡忡的语气说明著。这场景恍然又让聿律回到八年前,那个他们为了那个令人悲伤的案子焦头烂额的日子里,纪岚也会用这样的语气,透过电话,用最殷切的嗓音问他:‘前辈,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没有办法用钱私了吗?”聿律从私人情绪中醒觉,强迫自己专注在工作上。
他听见纪岚轻笑了声,“能的话早就解决了,这几天我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每个家属都打电话问过了,有些认为金额够大的话可以接受,但还是有两、三个无论如何坚持要提告的。再说过失致死一但告诉,也是无法撤回的。”
“或许他们还在气头上,你拖些时日,等家属气消了再去谈,会好谈得多。”
聿律经验老道地说,纪岚似乎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了,那些家属的态度也没有软化。再说地检署那边已经起诉了,纪化和当日值班的医师都是被告,但值班医师上周在家里自杀了。”
聿律的心口揪了揪,他果然有点创伤压力症候群的倾向,听见“自杀”这两个字还是会心惊肉跳个两下。
“但是纪秘书,你是要我替医生辩护吗……?”聿律拿著手机苦笑。
手机那端传来纪岚充满歉意的嗓音。
“抱歉,我知道前辈一向都是站在病患那方。我也想过找其他人,但做医疗纠纷的律师本来就不多,他们都说没有把握,我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了,聿律。”
对方叫了名字,聿律觉得脚下踏的地板越发不实,整个人都随著澎湃而来的思绪随波逐流起来。
“我也不见得就有把握。一般来讲要是爆发院内感染,主管阶层都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所以才希望能委任前辈。”纪岚像以往一样,咬住什么便丝毫不放松,聿律忍不住隐隐感到怀念,怀念中却又带著一丝刺骨的疼,“就算没有办法完全脱罪,至少能够往缓刑的方向辩护,这件事只有前辈办得到,我信任前辈。”
聿律忍不住悠悠叹了口气,仰头把身体沉进沙发里。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无能为力,我并没有为医师辩护的经验。”他说著,有些事情果然就算事过境迁,该疼的地方还是会疼的。
“检方那边考虑收押纪化。”
纪岚似乎没察觉聿律的异样,他加重了语气,“承办这件案子的检察官知道我们家的背景,他认为保释金定得再多,对纪家而言也不痛不痒。而且先前g大又有凐灭病历的纪录,上周他们已经提出羁押声请,三天后开羁押庭。”
他的嗓音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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