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综武侠]大师兄系统 作者:夺命蛊
正文 第10节
[综武侠]大师兄系统 作者:夺命蛊
第10节
他激动地驱使胯下小马迈着小蹄跑过去,刚探身拿回布包便感到一阵强劲气息袭来。
“危险!”段无量提剑大吼,飞身一把将许持拖下马背,反手一剑挡住来人,兵器交接剧烈的声响震耳发聩,许持抱着布包在段无量怀里滚了好几个来回,整个人都懵了。
“你是何人!”沈禄大吃一惊,立刻跃下马拔剑挡到他师兄前面,他此前都没感觉到还有人,这人难道一直埋伏在这里!?
“魔教狗!”来人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长的眉清目秀十分好看,一双大眼我见犹怜,就是状似发癫,提着剑鬼吼鬼叫,奈何武功实在不怎么样,被沈禄几招就拿下了。
许持被这一声魔教狗叫笑了,他和段无量走过来,颇感新鲜:“你在叫谁魔教狗?”
青年双目微红怒瞪许持:“谁拿了这布包谁就是魔教狗!这是姬羽留给你的东西,他是魔教之人,难道你不是吗!”
许持突然不知道怀里的布包能不能打开了,万一真是个栽赃陷害,里面有个什么通敌卖国的伪证,持哥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沈禄沉着脸更加用力地把人按在地上,就差没把人塞进草地里:“说话放尊重点。”
“何必让我放尊重,我没能杀你那就是我无能,有本事杀了我啊!魔教狗!”青年目眦欲裂地挣扎,结果吼了几句开始撕心裂肺地蜷缩咳喘起来。
许持再看这青年表情认真不似演戏,难道自己真摊上事儿了?他捏了捏下巴,还是决定抖开布包仔细查看,药草和银两什么的都在一样未缺,不是一般小偷小摸送还的手段,难道一个月前自己在林中遇袭,姬羽真的在附近,然后顺势扣下了自己的马?
“可有缺漏?”段无量站在他身后低声问。
许持看向青年的目光透着一股疑惑,摇摇头:“什么都没缺。”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缺才更诡异,连龙心草都没有缺失分毫,仿佛盗窃银行的人闯进金库却不拿黄金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这时那青年才注意到刚刚挡了他一剑的段无量,失声喊道:“无量佛?”
不怪一眼能看破,毕竟长得这么好看穿的这么精致玉树临风还是个光头,除了无量佛也没别人了。
段无量脸色未有多好,他少有面露阴霾的定定看向青年,原本以为看到救星的青年冷不丁打了个冷颤,仿若身堕冰窖。
☆、第40章 禁忌
刚离开唐门就遇到眼前这青年,许持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命犯太岁处处都是劫。他把布包放在马背上摊开,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
“许大仙,咱们祁门见。”
许持差点没手抖把纸条扔天上。
段无量拿过纸条,漆黑的双瞳骤然紧缩随即自然放缓,沈禄把青年反手缚住,眯起眼问道:“佛爷,你知道这是谁的笔迹?”
“马是我看着姬羽派人送来的,不是姬羽还能是谁?”青年气喘吁吁地弯着腰,似乎有些不敢直面段无量,可语气依旧十分倔强。
“是玉关临的字迹。”段无量把纸条紧紧攥住,低声打脸。
青年一副卧槽的表情,满脸难以置信。
许持立刻想起玉关临,是他和段无量一起击退的魔教人,也是当年血洗段家、魔教孔雀翎的领军人物,他忙不迭按住段无量的手拿过纸条,不可思议地说道:“他喊我许大仙,你们看见了吗,大仙!”
那个青年脸色剧变。
沈禄眼底寒意难抑:“他是在向大师兄挑衅还是作何?”
段无量语气凝重:“信中提及祁门,可能有示威之意。”
“可我们本来就是要去祁门的,他示不示威都改不了。”沈禄说话这话突然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一些别的事,很快神游了出去。
许持攥着纸条,觉得背后有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梁弯曲游上不寒而栗:“他就是在那候着我,喊我大仙肯定也是得知我抓住了蓝笃,等着我去将我们一网打尽。”
段无量侧目:“玉关临是雀翎的副首领,但我们同他交过手,武功并不高深,不大可能单枪匹马孤身挑事。”
好吧,臭不要脸的果然带了手下的拆迁队,他们下一个目标看来真是祁门了,许持暗暗在心里抹了把脸,说松口气有点不道德,好像在幸灾乐祸,可持哥的确有点这个意思,好吧他思想觉悟不够,他忏悔。
为了弥补,许持果断拍手:“一刻都不要耽误,继续赶路,一定要在魔教下手之前赶到。”
段无量眼神中隐隐泛出笑意:“不错,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我们就不光要过去,还得让这些魔教之人铩羽而归。出发前我已传书给了少林的无果方丈,他应该就在这几天会带弟子出发,一同抵御魔教守护祁门。”
青年被沈禄按住双手负在身后,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他们:“你,你是许大仙?”
许持:“……”
他很想知道许大仙和黄半仙这种名号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沈禄面色一冷,手更用力:“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痛的闷哼一声,汗水顺着瘦削的脸颊缓缓流下,乍看还真有点……可怜。
“我,我是青城派弟子,我听见姬羽让人把马送到这里还给你,就以为你也是魔教之人。”
段无量面无表情道:“我们早上刚同刘掌门告别,你若是青城弟子不可能不认识我们。”
青年仰头绝望地看着他:“佛爷,不,不是……我犯了错,不敢同师傅一道,此前都是一人躲在暗处,未曾见过许少侠你们!”
许持心道,这位少侠,你人都没弄清就开始花样作死,真是好大的心!幸亏持哥是个打不死的,心胸豁达,不然早在你身上戳好几个剑窟窿了。
想法很邪恶,但持哥待人处事还是非常温和的,比如现在,他就不计前嫌大人不记小人过地挥了挥手:“阿禄,先放开他。”
在场三个人里面自己武功最弱,但是持哥强力buff加身死不了,所以他为表尊重缓缓道:“这位,敢问尊姓大名?”
青年他没想到自己无理在先,对方轻易就放过自己了,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叫秦瑾。”
……
……
……
沈禄还在神游没回来,许持尴尬地咳嗽几声,再次和段无量对视心照不宣。
这他妈的……什么事儿,一个月内连续遇见武林名人啊,少侠,你姘头池辛炀前段时间刚坑过持哥你知道吗?
段无量表情平静,一双桃花眼毫无波澜地打量了秦瑾许久才缓缓道:“这位……秦少侠,既然你是青城派弟子,眼下刘掌门也已回青城山,你要……?”
干嘛?嗯?
秦瑾目露悲怆:“我回不去青城了,所以我宁愿和魔教妖人同归于尽!”
许持默默猜测,恐怕还是和池辛炀那头白眼狼脱不了干系,他偷盗蜀山秘籍又伙同魔教差点坑持哥一把,虽然自己没打小报告,但陆清陵估计也知道了一些,他早已被蜀中的门派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陆清陵再宽宏大量也受不了这样的背叛,连带着秦瑾也遭了秧。
“所以你连人都没弄清就想和我同归于尽。”许持扶额,心好累,哪来这么大的仇恨值。
这一对两个人就没一个正常的,持哥算个脾气好的,你姘头那么对持哥,持哥居然还能忍住不把你当人质给撕票。
秦瑾涨红了脸,看了看他,又看向段无量,然后他再次从段无量眼里感觉到了寒意,颤颤巍巍几番,终是朝许持哭诉道:“是我太冲动了,恳请许大仙原谅!”
许持心里其实根本没责怪他,毕竟犯错的是池辛炀,若论诛连也不该追责秦瑾,可他一叫许大仙,许持心里总有点膈应,觉得这些人把自己当成天桥底下算命的了,于是他无奈道:“我们年岁相仿不用这么叫我,你既已经知错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况且你身中剧毒最好别乱运功以免毒气扩散,趁早找间医馆看看吧。”
他现在只想离这些自带惹事buff的人远点。
秦瑾双目一红,噗通一声跪下:“我已经没几天活路了,魔教之人害我……还用我威胁……威胁……”
“池辛炀。”许持叹息着替他说完。
果不其然秦瑾两眼更红,看许持的目光也更虔诚,语气更壮烈:“对……你什么都知道,所以,恳请你们带上我,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我也可以和魔教之人玉石俱焚!”
青年眼中熊熊的恨意惊到了许持,段无量也紧紧皱起眉头,许持觉得他在思考带着秦瑾一同上路的可行性。
许持总觉得有些不妥,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问道:“你可知池辛炀现在人在何处?”
一提到池辛炀,秦瑾脸色倏地变了好几轮,最终他咬着嘴唇轻声道:“辛炀为了去魔教帮我拿解药,已经失踪一月多了……”
算算时间,正好和他们被坑差不多是一个时候,而他也说了自己中了毒,应当就是秦瑾本人。
许持微微侧脸看向沈禄,还是征求一下师弟意见比较好:“阿禄,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沈禄却在神游!还在神游!
被许持一喊呛呛反应过来瞪大双眼,许持觉得奇怪:“发什么呆呢,问你觉得可不可以带上秦瑾。”
沈禄心中所想的只是祁门安危,虽然祁门少主……人品堪忧,但祁门终归是武林大家,祁欢喜也十分支八卦门与祁门的药材交易,此时看这些魔教妖人的动向,几乎可以肯定魔教下一个目标就是祁门。所以他刚刚一直在思考应当如何才能让祁门避过此次灾祸,于是此刻想也不想便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是诛灭魔教,一起上路也无妨。”
也是,道了歉,又说明了自己此举的缘由是为了抗击魔教,声泪俱下连玉石俱焚都用上了,的确也不该再为难了,不然别人得说持哥欺负孩子。
持哥代表的是一个老门主形同虚设的八卦门,对方只是青城派的小弟子。
这么想想的许持也不由叹了口气,真是谁都不容易。
段无量似乎也是想到这些,他本来就比较宽容,此刻更加不会灭人生路,低声道:“秦少侠若是能撑得住赶路,一起上路也无妨。”
秦瑾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一双大眼盈满泪光。
许持看了半晌,心里再次一叹,基佬也是要看脸的,这样的小伙子根本没办法指责啊,池辛炀是个王八蛋没错,可这人也是个可怜人,被魔教逼得走投无路,他不能因为他男人不是个东西就迁怒于对方。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秦瑾中了毒,又因为刚刚埋伏偷袭许持的时候用尽了全身力气,此时不能一人骑马,提到谁捎上他的时候他本能朝段无量看去,谁知道一贯心平气和的段无量笑而不语,笑容里充满了“不约”的意味,所以秦瑾不得不跟沈禄一道。
说和持哥同骑的站出来,持哥为了维持男人的尊严独骑一匹已经自身难保了!
反观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仍然把马驾驭的好好的师弟,许持莫名感到一阵宽慰,看,持哥虽然不行,但持哥教出来的师弟行。
沿途许持有些难以启齿地询问了秦瑾,问他是否在姬羽身边看到一个同他身形差不多,不过一身唐门弟子装的人,秦瑾摇摇头道只有姬羽一人,手下也都是黑衣的魔教弟子。
许持难掩失望,沉默地点点头。
段无量闻言却暗了暗双眸,终是没再说什么。
几人一路朝徽州进发,许持得到了系统奖励的试毒手后还是第一次使用来给秦瑾治疗,试毒手,顾名思义,能试出毒药也能解毒,只需以手搭脉心中默念口诀便能感受到是何种毒性,其转化出的内力可化解百毒。
他表面做做样子给秦瑾把脉,心中已大约知道了是何种毒,之后给他服了几颗解毒丸,算着剂量大概到徽州也毒解的差不多,再用试毒手最后给他治好,不算太奇怪。
谁知道秦瑾对许持赐药的反应特别大,声泪俱下地差点被抱着持哥大腿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自从池辛炀失踪之后就再没人关心他了,持哥整个人都怂了。
每当这时沈禄就会冷着脸把秦瑾拎走,眼里净是刀子,段无量依旧是笑而不语和和睦睦,只是看向秦瑾的眼神里偶尔会露出一抹不被人发现的怪异。
☆、第41章 毒
几人一连赶了十几天的路,虽说秦瑾得了许持的解毒丸,但这么日夜奔波终是吃不消,段无量提议先休息一晚,找间客栈大家都好好调整一下,不然就算到了徽州也早已被累垮。
这个提议得到秦瑾的赞同,这两个最苦大仇深的都同意了,许持也没道理坚持赶路,只是他心里微微不安——
停下来找客栈投宿什么的,总觉得又有事儿要发生。
这所县城还算繁华,夜色将尽仍有无数店铺行人,他们找了间看起来十分靠谱的全国连锁客栈,也仅仅是看起来——悦来客栈。
这客栈的名字就是灾难现场的标志。
沈禄得到大师兄命令,一路上尽可能要照顾好秦瑾,于是他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要按照大师兄说的做,反观段无量则有充分的自由可以和大师兄谈天说地,这让原本就心有怨愤的沈禄更加阴沉。进客栈的时候秦瑾刚要转身问沈禄需不需要自己帮忙提点行李,便看到对方眼中的寒意,那股寒意直指段无量,毫不掩饰其中厌恶之情。
秦瑾眸色流转,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意。
跑堂的立刻出来迎接,招呼下手把马匹送至后院,反身殷勤对许持几人招呼道:“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许持默默把段无量当成金主,看向他示意凡事都听这位爷,段无量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气势凌人:“先来一桌酒菜,再准备……四间上房。”
“佛爷,我,我不用了……”秦瑾拘谨地看向他,这一路他发现段无量这人和善是和善,可和善内里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总是在暗暗地警告着自己,所以此刻他连忙懂事拒绝了。
许持倒是没在意,在他看来这孩子性格比较单纯,觉得给他们添麻烦才拒绝,段无量微微迟疑:“你身体还未痊愈。”
“我,我打个地铺就行了……被师兄们围追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秦瑾畏畏缩缩地低下头,一双大眼十分委屈地扑闪扑闪,许持心里一软,顿时想到了自家小师弟生病时候的样子,秦瑾貌似也是青城派最小的一个,要不是所爱非人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
许持心里想了这么多,最终叹了口气道:“今晚让秦瑾和我睡吧,我也好照顾一下他。”
沈禄立刻接过话:“大师兄你骑马劳累许久,还是让我来照顾吧。”
许持奇怪地看向沈禄,眼神里写满了卧槽你转性了?
沈禄也发觉不妥,自己一向习惯一个人,十二岁之后跟师兄弟们都不睡一间屋,怪不得大师兄会露出奇怪的表情。
“我……是希望大师兄能好好休息。”他僵立住。
“没关系,又不是多大事儿,我们快进去吧,”许持不在意地笑了笑,拍拍沈禄的肩膀道,“等以后师兄老了,肯定有你们照顾的时候。”
秦瑾看着许持和沈禄的互动,眼中情绪纷杂,一时无言。
几人在大厅坐下等待上菜,其间听到隔壁桌的人议论武当张真人这几日正带领了武当弟子们下山。
“佛爷,张真人也是你传信告知的?”许持小声询问,在他看来,这种大门派的掌门一举一动都特别有范儿,除了段无量这种资格,别人请不动。
段无量摇摇头:“我只传书给了无果方丈,张真人的话……恐怕有他自己的打算。”
许持心想你怎么厚此薄彼呢,段无量似乎知晓他心中所想,淡淡笑道:“不是我不传信于他,只是近日张真人在武当恐怕会忙的自己焦头烂额,他门下弟子正在进行五年一次的比试,胜者将被选为下届武当掌门的候选者。”
许持吃惊地张大嘴:“这么挑选的?”
秦瑾垂着头低声道:“师傅也是这么做的,本来今年若不是出了事……我也会参加青城的比试……”
老神棍和这些人比起来,简直是太不专业了。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看的许持都不忍心了:“只要误会解除令师一定不会再做追究,所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斩断魔教触手,歼灭魔教!”
秦瑾勉强地扯扯嘴角似是认同,低声道:“我……出去透会儿气,马上就回来。”许持点点头,让他多多注意安全。
一看就是个小受,内心脆弱的很,持哥叹了口气表示可以理解。
“许少侠倒是很有善心。”段无量一直在看他,他脸上的每个表情,哀怜、同情、放纵都被尽收眼底,此刻见秦瑾离开段无量轻轻说道。
许持咧咧嘴:“这算什么善心,他不过所爱非人,本无可厚非,老一辈的人不能理解所以排斥他们,加上魔教利用了他们不被世俗接受的弱点加以威胁,我要是再不理解理解,这人还不知道会不会真就毁了呢。”
持哥一点都不歧视,真的,他是个现代人,经历的远比这些思想保守的古人多,而又因为自己长得清秀俊朗,没少被男性朋友表白过,虽然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真没往厌恶和恶心那方面想,毕竟人家喜欢你对你表白了就证明人家欣赏你尊重你,持哥享受了这份尊重和欣赏,没道理反过来再抨击对方,不接受是一回事,但是持哥能理解。
他觉得自己一直是个,怎么说呢,能体谅别人的人。
沈禄静静听着不置可否,眼神却渐渐温和。
“也是,这样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在他们绝望的时候扶一把,”段无量看着许持,眼中波光顾盼流转,若有所思,“若是再推他一把……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看他似乎单纯懵懂,对池辛炀所做之事毫不知情,所以能帮就帮一把吧。”许持未觉他话中意味深长,微微转过头看向客栈外,天已经全黑,来来往往的路人络绎不绝,彰显这座小县城比他呆了七年的龙门镇要热闹的多。
“怪不得老门主会对许少侠青睐有加,这份心胸气度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段无量微微一笑,眉目温柔。
许持尴尬地咧咧嘴移开目光,老神棍对他青睐有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毛,但可能不是因为这个。
不一会儿小二便端菜过来,这几天几人一直风餐露宿的,好不容易吃顿好的许持眼睛都快绿了,段无量出手阔气尽显金主风范——清蒸武昌鱼,红烩脆皮笋尖,八宝鸡,酱焖大虾,熏獐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几乎全了,且品相精美,令长期吃着黑暗料的许持食指大动!
“跟着佛爷简直是享受。”许持爽快地笑道。
沈禄心里却酸溜溜地想,看起来像个和尚,其实是个酒肉和尚吧。
许持刚准备伸筷心头却猛然一悸,冥冥之中仿佛被一只枯骨之爪握住心脏,惊惶涌上心头。
“别动!”他低声闷吼。
沈禄和段无量皆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
许持脸色难看地放下筷子,缓缓伸出手,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捻起一块笋片,通过试毒手,清晰的感觉到有不对劲的成分:“有毒……”
他话音刚落沈禄便一掌捏碎了水杯,幸好客栈人多嘈杂无人注意到他们这一隅,许持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阿禄冷静,都别吃。”
沈禄脸色十分难看地帮许持拿过布擦手:“难道魔教的人一路追踪我们至此?”
“不知道,但是此毒毒性不算特别剧烈,恐怕不是为了取我们性命。”许持诚实地说。
段无量目光微变:“白孔雀一直想捉住我,又曾指派手下之人掠夺别派秘籍,我猜测他是为了窥窃他人武学,这次有了你们,恐怕也不例外。”
许持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赶紧压低声音问道:“他一个魔教教主,为什么非要霸占别家的武功?”
段无量桃花眼微垂,沉吟道:“白孔雀憎恶自己白发蓝瞳天生异象,所以一边不断寻找药物来改变外观,一边通过各派武学摸索其它途径。”
沈禄冷冷看着他:“你又是如何得知?”
段无量目光平静:“我同白孔雀明争暗斗互相想杀死对方已有七年,若不能知己知彼,哪天死在他手上都不会瞑目。”
沈禄眼神复杂,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着这满满一桌菜,许持什么好心情都被搅和没了,都是美味啊……都是佳肴啊……白孔雀你得夭寿啊……!!!
……
……
……
秦瑾回来之后见到满满一桌菜,他眼中闪过惊讶,段无量突然笑吟吟地抬头看向他,引得他不好意思道:“我,我流落在外太久,很久没看到这么多菜了……”
“快坐下来吧,赶紧吃了之后就去休息,明天一早赶路。”许持无奈笑笑,俊朗面容尽是温和,似乎在对着自家小师弟教导,沈禄也和往常无异,四人在这人多眼杂的客栈中边吃边聊些无关紧要的,慢悠悠直到天黑才结束上楼。
“若夜间有事直接进门便可,我睡得一直很浅。”段无量进房之前突然转身对许持轻轻说道,几人都愣了会,随即许持茫然点点头:“好的。”
他决定等缓下来之后给无量佛开点药调理调理,睡眠不好是体虚的重要构成原因之一。
沈禄默默把一切看在眼中,淡淡一句:“大师兄晚安。”随即转身关门。
“晚安?”秦瑾不解地重复,许持一本正经:“这是八卦门特有的问候方式。”
段无量和秦瑾纷纷表示受教,互相喊了句晚安回去睡觉。
☆、第42章 狼崽
夜里开始下起暴雨,如同许持第一次带着昏迷的段无量去客栈投宿那般,雨声响亮,混杂着轰隆的雷声让人心头压抑。
许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在黑暗中紧紧皱着眉头。
秦瑾在许持床边打了个地铺,客栈硬件条件非常好,或者说段无量出手非常阔绰,连地铺的被褥都是上等货,秦瑾像小猫安静地蜷缩在被子里,一点声响都不发出,尽可能地不打扰许持。
而他一双眸子却在黑暗中亮的吓人,毫无睡意,眼神中露出无比的挣扎和绝望。
不一会儿,楼下传出细微动静,不仔细听会以为是老鼠在窸窣作响,秦瑾眸光闪烁,随即缓缓闭上,当做自己从未听见。
有个不长眼的撞上枪口,一声短促的闷叫转瞬即逝,接着脚步声传来,如同风雨前夕山楼前的戏场鼓点密集。
许持仍旧皱眉沉睡,他觉得自己不该睡得这么沉,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压制着他的精神,让他自从躺下来就难以再睁眼,如同被梦魇魇住了一般。
“许大仙!许大仙!”秦瑾终于按捺不住,在门外传来剧烈地打斗声后从被中钻出来,跑过去狠狠摇晃许持。
许持被他晃的清醒过来,只觉大脑依旧昏昏沉沉,耳边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嘈杂声。
他微微发怔,还没意识到眼下什么情况:“就叫我许持别喊大仙了,这是怎么了……”
“有人捣乱,可能是魔教!“秦瑾警惕地望了眼门外,握紧了手中之剑。
许持一听,眼神立刻清明许多。
只要是晚上发生什么响动,他就容易被吓到。
“阴魂不散!”他痛苦地走下床拿起剑。
说不烦是不可能的,毕竟从下山以来几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魔教从来就没消停过,秦瑾微微瞥过脸打量许持,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许持没有一点惊慌诧异。
两人小心警惕地摸到房门边,打斗声越来越近,下一秒房门猛地被踢开,许持面色一凛一剑朝对方劈过去!
门外的走廊上满满都是黑衣服的杀手,已经有一大半被沈禄和段无量放倒,剩下的一小部分被逼到中间才无可奈何退到许持屋前,不料背后受敌,许持挽着剑花煞气腾腾地杀了出来!
段无量和沈禄则在人后方夹击,这两个人跟半夜被叫醒的持哥明显不同,他们精神奕奕愈战愈勇,状态极佳,许持甚至在段无量转身时看到对方嘴角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杀手很快就溃不成军,这令一旁的秦瑾惶然大惊,他看向镇定自若的段无量等人,直觉有些不对劲,可为了不露出马脚只得一同奋力制服魔教刺客。
客栈里其他人纷纷闭紧房门瑟瑟发抖,许持几人也顾不上去安慰一下群众的受伤心灵,直接把人都给绑回了房间。
十几名杀手瞬间就把客房塞了个满满当当,自从认识了段无量,许持就能越来越坦然地面对一众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而临危不乱。
他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又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地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沈禄把他的倦态看在眼里,默默递了一杯热茶过去。
十几个人无一吭声,连眼神都是直直的毫无交流,好在许持已经给他们一人嘴里咬了个木棍,想自杀的门都没有,段无量坐在许持身边关切道:“哪里不适?”
许持摇摇头:“无碍,先问清楚再说。”
段无量不再纠结,看向那群杀手低声问道:“姬羽派你们来的?”
沈禄又经不住看向他,段无量感受到他的目光,解释道:“玉关临和姬羽都是白孔雀的左右手,此前许少侠布包里的纸条是玉关临所写,那人估计该是在徽州等我们,所以我猜测这些该是姬羽的人。”
秦瑾皱眉道:“佛爷说的有道理,半月前我就是见过姬羽将马归还才误会了你们,他极有可能一路尾随我们伺机下手。”
段无量突然看向他,似笑非笑道:“秦少侠,我一直很想问你,你是如何知晓对方的身份是魔教姬羽的?”
秦瑾愣住,底下一众魔教弟子均抬头看他,目光复杂,而这些都被段无量斜光尽收眼中。
“银钗盗神姬羽,官府放过榜,我应该不会认错的……”秦瑾咽了口口水,低声回答,眼中惊惶一闪而过。
沈禄轻瞥他一眼不置可否,转头问道:“大师兄,你的药还有吗?”
秦瑾和那群杀手同时心中一凛,只见许持慢悠悠地打了个张口,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都在这儿,省着点用。”
沈禄接过纸包轻轻在人群中抖开,白色的米分末飘忽至刺客们的身上,附在皮肉上的米分末不消一会儿便被吸收:“既然嘴硬,那就把你们先放倒,再交给官府严刑逼供好了。”
“这是什么?”秦瑾强压心头震惊,装作好奇地问道。
段无量轻声道:“许少侠特制的药,这些刺客之所以战斗力大减是因为我们已经在客栈中布下了这样的药米分。”
秦瑾大吃一惊:“那我们为何好好的?”
许持嘴角一勾邪魅一笑:“因为我把解药早就下在我们的晚饭里了。”
不然你以为持哥为何如此临危不惧?
突然要感谢系统给了他这种逆天的制药才能好吗,还要感谢姬羽不偷他布包里的药草才能让他这么牛逼一把。
秦瑾被震惊的久久不能言语,他看了看刺客们再看向许持,嘴比脑快直接问道:“饭菜里的毒也是被你解掉的?”
段无量轻轻看向他:“哦?不知秦少侠是如何得知我们的饭菜中有毒的呢?”
说漏嘴了!?
秦瑾两眼蓦然瞪大,太阳穴突突跳动,随即一扫此前柔弱无力之态,狠厉朝着挡在窗前的段无量出剑,试图解决掉他再从窗户逃脱。
谁料段无量早有准备,迅速一个转身,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他的背上,引得秦瑾痛苦哀嚎起来。
两个时辰前——
“许少侠,不知你是如何得知菜品中有毒的?”段无量突然侧目轻声询问,语气非常平淡,只是有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许持本耷拉着脑袋没有精神,被这么一问才顿觉失策,对啊,他怎么直接摸摸菜就说有毒了呢?起码也要拿根银针做做样子啊。
眼见许持脸色僵硬,沈禄直接回道:“大师兄自然有他的办法,佛爷也该知道八卦门的玄妙。”对于许持自带的这些秘密他从来都是誓死捍卫的,眼下段无量似有怀疑,他一定不能让大师兄陷入危险。
段无量眯起眼,许持抬头正好与他对视,只觉对方已然看透了一切却没有惊讶,一双桃花眼里尽是坦然和信任。
这样……真的让持哥非常为难啊,许持心虚地垂下眸,双手不安地交叉相握住。
系统的金手指是绝对不能告诉他们的,古人的情商从对待秦瑾的态度就能看出,很少有人能有接受新奇事物的能力和气魄,万一被知道了持哥身体里有个强力系统一直在帮自己开挂,还不像对待白孔雀一样把他列为武林重点监管对象?
再一看阿禄给自己找的借口,合情合理,于是许持故作镇定道:“阿禄说的没错,佛爷若是不信大可以用银针一试。”
段无量却不假思索道:“我信。”
许持心里卧勒个大槽,你信还问个蛋蛋?
对方却继续说道:“只是我很好奇许少侠是如何不用银针便能看出菜中有毒,不过既然令师弟说了是八卦门的玄妙我也不再问,只是不知,许少侠可有方法解掉菜中之毒?”
许持不动声色地等待段无量说出下文。
“我猜测下药之人一定就在附近等着我们中招,不如将计就计,请许少侠解掉菜中之毒,等他们以为我等毫无防备之后自己送上门来,再把他们一举抓获。”段无量低声自信道,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等待许持的反应。
许持脸色变了好几下,最终点头沉声道:“佛爷高明。”
此时——
三人在狭窄空间内一致朝秦瑾出手,原本唯唯诺诺十分虚弱的秦瑾此刻生龙活虎招招狠厉,若不是段无量一早猜测此人有问题,恐怕他们还都当这是只无害的小绵羊呢。
感情是一只藏着利爪的大灰狼。
那群中了毒又被绑起来的杀手纷纷不安地攒动起来,但是作为魔教的一份子,他们的专业素养在内心拒绝承认是因为怕这几人一个误伤就打到自己。
秦瑾很快不支,他咬牙后退,身后是冷脸挡在窗前的沈禄,若是自己现在不能逃脱,会有怎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他眼中怒意翻涌到最鼎盛。
若自己被抓住,那他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索性拼他一拼!
翻身破罐破摔,似乎忆起了他当初寻求帮助时所说的玉石俱焚,奈何他的剑却对错了人。
沈禄举起剑生生拦下,不料对方突然从剑下送出左掌,许持目眦欲裂!
“小心!”段无量一凛,连忙喊道,许持就差没骂秦瑾姥姥了,冲过去恨不得以自己的身体替沈禄挡下这一击,奈何那两人离的特别近,沈禄刚意识到危险便感觉到一股阴寒之力撞击上自己的胸膛,特别阴寒……
阴寒到,他似乎都没有察觉到痛苦?
三人皆顿了一顿,继而许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惨白着脸捂胸后退数尺。
“大师兄!”沈禄疯了般地大吼,松开秦瑾就要朝许持扑过去。
没了钳制的秦瑾愣在当场,他手腕保持刚刚的动作,脑海中不断回忆刚刚的情况,他想杀的明明是沈禄,为何沈禄没事,受伤的反而是许持……
未等他想明白,对面的段无量已朝他冲过来,他险险避开对方一剑,脸上惊异未定,段无量面上隐约透出一股愤怒。
秦瑾心道不妙,无量佛武功高深莫测,自己害的许持受伤吐血,会不会已然激怒了他?
不曾料到,对方眼中愤怒转瞬即逝,随即轻轻张嘴吐做出一个口型——
跑。
☆、第43章 福缘佩
客栈里乱作一团,许持出其不意吐了一大口血,无人知道他到底为何受的伤,秦瑾趁乱逃脱,段无量追出去许久,最终一无所获的回到客栈。
那群杀手风甚严,段无量回来之后各种询问都没有得到一点可靠消息,一怒之下叫来官府,原本县老爷满腹埋怨,心想不是江湖事江湖了吗,刚踏进客栈就被一身气度不凡的段无量震慑了两三秒,随后才了解,此人竟是南疆王段氏遗孤……
“小王爷!”县老爷颤颤巍巍在客栈大门前跪下大喊,段无量无奈将人扶起,轻声道:“段氏已殁,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小王爷了。”
段无量这是谦虚,可混迹官场多年的县老爷哪能真不识时务地拍拍对方肩膀喊一声小伙子?只要皇上一天没撤了他们段家的爵位,别人看见他们段家人一天就得恭恭敬敬弯腰请安。
这便是段无量的厉害之处,武林中人见到他会恭恭敬敬道一声佛爷,而朝廷中人则会是畏畏缩缩喊一声小王爷。
于是县老爷立刻派他那套行政班子高效运作起来,有条不紊地派人把屋内的杀手押送至衙门大牢内。
段无量沉吟之后低声道:“还请大人明日一早修书送至武当,请他们尽快将这些武林毒瘤收押处理。”
县老爷愣了愣:“小王爷……不准备把这些人交给小人?”
段无量苦笑摇头:“若是把他们看押在衙门,可能会引来更多魔教妖人,朝廷不该涉入武林恩怨,所以江湖事还是江湖了吧。”
县老爷都要哭了好吗,小王爷如此体虚民情知道咱们小门小户打不过魔教,简直太令人感动了!
于是他也就真的抱着段无量的衣袖嚎啕大哭了起来。
段无量像一尊慈悲的佛似的送走了一大群人,天色都快亮了,他略显疲倦,脸色似乎比平日里更白了些,瘦削的侧面在转身间隐隐透着一股薄凉之意。
“许少侠醒了吗?”他走进屋内,沈禄正在给许持换完衣服,段无量一问,仿佛做了亏心事的沈禄双手微颤,极不自然地理了理许持的衣襟道:“还在昏迷。”
段无量眯了眯眼,看沈禄故作镇定地拧着毛巾,轻轻点头:“县令已经把那些杀手带走了,不出几日武当的人就会来处理,从今日看,魔教还是没有放过对我们的追杀,所以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
“知道了。”沈禄垂着头淡淡道,目光却一直放在许持身上。
段无量坐下来轻轻摩挲着剑柄,目光复杂地看向许持:“沈少侠,大夫说许少侠是受了内伤,可刚刚无人在攻击他,你可知究竟为何?”
沈禄皱起眉头,这个问题他也想不通,按说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应该是自己,可大师兄却反而像是替自己受过似的代替承伤有木有?
大师兄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甚至怀疑,这些神通真的是因为他是八卦门的大弟子,师傅私相传授而来?
“我也不知究竟为何,还是要等大师兄醒过来问问他。”思考再三,沈禄还是选择沉默。
他定定地看向许持,无论大师兄怎样他都会无条件的信任他。
“看来只能这样了,对了,你替许少侠收拾衣服的时候可曾看到青色布囊,里面有一颗药丸是灭绝师太所赠,对他的伤应该很有用。”段无量似乎不再纠结于许持的伤势如何而来,他这么一说立刻让沈禄提起精神不疑有他,此前大夫来过正回去抓药了,现在早点治疗自然更好。
于是沈禄匆忙把许持的衣服搬出来试图寻找不知夹在哪儿的布囊,走动间一块通体剔透莹白的玉珏掉到了地上,在安静的房间里清脆作响。
“万宝阁的福缘佩?”段无量面作惊异,在沈禄还没捡起来之前先认出了玉珏,“你同欢喜是什么关系?”
一听“欢喜”这名字沈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飞快捡起玉珏放回许持身边随意敷衍几句:“曾与他做过几桩买卖。”
不情不愿回答过这个之后他终于在许持的衣服里发现了那个小布囊。
“直接喂下去?”沈禄询问,捻起那颗看起来跟麦丽素差不多的小丹药,寻思会不会噎死他昏迷的大师兄。
段无量点点头,对于把珍贵伤药喂给许持毫无心疼之意,眼神却更加微妙:“我与欢喜相识有十年之久,从不曾见他把万宝阁的福缘佩卖出。”
沈禄并不是很想和段无量交流,更别说是谈祁欢喜这个他不大喜欢的人,但段无量明显话中有话,他顿了顿,转身冷冷看着他:“什么意思?”
段无量微微侧目,起身走到床边从他手中拿过丹药,以内力震碎混入热水杯中摇匀:“福缘佩所用的玉是我段家踏天池独有的,当年欢喜看中了这种玉,为了取得开采权利同我爹商议许久,最终以每年三千万两的价钱成交。”
沈禄被这巨大的数字给震惊了,一时忽略了对方扶起自家师兄缓缓喂药的举动:“三千万两?每年?”
“踏天池曾是先祖悟禅之处,是为福地,每年用作维护的费用十分昂贵,他若是要开采玉石那必然会破坏踏天池原本的模样,所以这个数目实则并不算多。”段无量缓缓说道,目光凝视着许持昏迷中还在微微颤动的双眸,感觉到怀中之人并未醒过来,但那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却在昭示他虽身受重伤却并无大碍,似乎眼一睁醒过来就能下床打一套太极拳。
这实在是……很有趣。
如果持哥现在醒着,一定会哭天喊地地怒骂这些不懂民生疾苦的大爷们,他哪用得着吃药,他身体强壮着呢,一口气上五楼都不会喘,要不是没尝试过承伤盾的力度经验不足,他绝对不会在早就给了阿禄承伤盾、自己又毫无防备之下被秦瑾一拳轰晕。
平常轰晕别人不都是持哥做的事儿吗?!
还吃这么贵重的药,这可是佛爷亲爹的小姘头拿来讨好干儿子的药啊,吃了这玩意儿,他能还得起龙心草,他还得起人情债吗!
“那……这些玉,他每年会开采多少?”沈禄脸色有些难看,握着玉珏拿不准地问段无量。
段无量转过头看向他,轻轻笑了笑:“一块,大小也只够做一块福缘佩。”
沈禄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手心抓着的玉珏滚烫的快把他灼伤,他胡乱把它放在桌上然后随口编了个理由夺门而出,直接忽略掉段无量在他背后那充满深意的眼神。
在他走后,段无量轻轻把许持放下,动作虽然温柔,眼中却没有平日的和善慈悲。
他本身长得极为俊美,眉眼风流,一身精致的玄色长袍绣着银白的云纹,要不是剃了个和尚头那绝对外形满分,外貌界基本就没楚留香什么事儿了,此刻他投在阴影中的面目竟恍惚生出一丝阴暗和残酷。
“抓住了吗?”他蓦然开口,屋内除了昏迷的许持之外并无他人,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结果窗外紧接传来一声轻微的敲击声,只响了一下,似乎在作什么特殊的暗示。
“可是蓝笃的徒弟?”他眉头微挑问道,语气略有不屑。
窗外又是一声敲击声,他笑了笑,充满讽刺。
他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许持的心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恣意勾起唇角,眼底的暴虐一闪而过:“把他送到徽州,好好监视动向,若是发现了他和玉关临有接触就向我报告,不要打草惊蛇。”
窗外继续传来一声敲击,随即归为宁静。
段无量慢慢踱步行至桌前,目光落在那块价值连城的玉珏上,他似笑非笑地拿起观看,眼中露出少有的戏谑之色。
“祁欢喜。”
然而这一切,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持哥,他都……
不知道。
他现在正气急败坏地在系统空间里抓头发,都快把自己给抓秃了,小七闪闪烁烁地安慰着:“主人,系统再过一会会就能修复好您的身体,您节哀啊。”
“我还没死节什么哀,大姐,你这样不厚道,你都不给我好好解释承伤盾要怎么用!”许持那叫一个心中后怕,原来承伤盾技如其名,完全承伤啊有木有!
他原本还以为所有伤害到自己身上会打个折扣,谁料到那痛苦结结实实一分没少,虽然持哥是个不死之身,可他也会痛,贸然一拳差点没把他的五脏六腑重新排列组合一次。
“就是,所有身体上的伤害、刺激都会由对方身上转嫁到主人您的身上,所以承伤盾一定要小心使用啊!”小七捂脸,语气微妙。
许持脸色变变:“连刺激都会?”
屏幕闪了闪:“没错,因为毒药之类的可能会造成不适,这种不适不是一次性伤害,例如持续掉血buff。”
持续掉血他是不怕的,毕竟持哥是个逆天的大挂比,他怕的是,阿禄也是个成年人了,万一那啥……快感全嫁接到持哥身上可怎么办?
小七作为一个纯情的小系统自然没有直接领悟直男许持心中的波涛汹涌,只当他在担心伤害程度:“主人,不用怕,虽然痛感和刺激感转嫁过来,但是你是不死之身,不会有关系的!”
许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屏幕,随即悲哀地发现,他保护师弟似乎有些保护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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