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综武侠]大师兄系统 作者:夺命蛊
正文 第12节
[综武侠]大师兄系统 作者:夺命蛊
第12节
许持最近几晚做梦一直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梦里一株闪闪发亮的草,他刚过去一碰,那草立刻就融进了他的身体里,还有梦里能看到一团光芒闪闪的玩意儿,他刚靠近,光芒也都消失。
白天他一直在尽心尽力给祁门主医治,说白了就是悄悄用龙心草为其续命,但似乎也就起了个续命之效,不让毒性蔓延,若说根治似乎有些力所难及,因为他的病拖得太久,且来源诡异,纵使龙心草在传说中能起死回生也未有多少效果,更别说许持还不敢一次投入大剂量。
同时他又抽空找了时间为段无量调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仔细一诊查,发现这人的内里几乎一团糟了,功能性器官呈现隐隐衰竭之势,全靠着十年一日的药性或者说毒性在牵着他运作。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巨大的疤痕蔓延到手腕,诡异吓人。
接连好几天白天夜晚都劳累过度,许持恹恹的进入了系统空间,扭扭腰问道:“小七,我最近总觉得特别累,睡觉睡不好,有药吗?”
屏幕闪闪:“主人,您有药,为什么不给自己治治?”
许持叹了口气:“我是心累,我想让你给我找点心药,实在没有来点心灵鸡汤也行。”
小七有点不确定地问:“主人,您真的……心累?”
“我还能假心累?我又不是小姑娘。”许持莫名其妙地反问小七,最近事儿这么多,一桩压着一桩,他心累也是很正常的吧。
小七幽幽哦了一声:“主人……您知不知道,您可能点亮了一个吊炸天的技能?”
许持惊悚地看他一眼,连忙摸了摸自己下半身,幸好还在:“什么技能?”
“由于你最近的想法一直徘徊在救人附近,所以……”
许持毛骨悚然:“该不会让我死一次去地府当阎王吧……”
小七连忙:“呸呸呸!主人您不可以说这种话,系统的第四个奖励之前一直没定下来,可是最近隐隐透出貌似要奖励你一个新技能的意思。”
“什么新技能?”一听没事许持松了口气,接着兴趣盎然地问道。
“回春指,”小七乐滋滋地说道,“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吗……
为什么听起来有点y荡呢?
眼见许持的表情越来越诡异,小七连连咳嗽:“主人,新技能的用法可能与你今日迫切想要救人的心情有关,并且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
这下倒是让许持吃惊了:“我第四个任务不是还没完成吗,奖励已经给了?”
“回春指意味妙手回春,医死人肉白骨,其作用会伴随着主人您任务的完成度提高而加强,等到您彻底完成,随随便便救人便不在话下了!”小七得意洋洋的说,语气特别自豪,我是不是特别能干啊,快夸我快夸我。
许持震惊半晌,这种逆天本领……
完全不是他想要的啊!
“可是,我想要的是绝世武功行走江湖无人能敌!”持哥崩溃了,给他一个救人技能是什么鬼,他还想一剑荡平孔雀教换江湖百年安宁呢嘤嘤嘤我不要这个我要换一个!!!
小七大概心中以“→_→”这个眼神扫了一眼许持,语重心长道:“主人,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这段时间以来想要救人的迫切希望盖过了其他一切,回春指也很厉害的,你想行侠仗义,靠着这个完全够了!!!想想看,你就未来的欧阳少恭啊!!!男神!!!”
许持眼角三道黑线:“……”
他系统的男神不是楚留香吗?
可经过一段长时间的冷静和洗脑,许持终于意识到系统的奖励一经发放就无法收回并且修改的事实,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思许持几乎是哭着从系统里出来的。
他想想,算了吧,有这个特长他也能省点心,以后师弟们若是哪里不舒服连大夫都不用请,给他们用回春指点一下就好,平常无事多点点。
大不了再下面一个任务触发的时候他天天脑子里幻想杀人,那样他大概就能变成绝世高手了。
于是他便趁着刚拿到技能的热乎劲儿往段无量房中赶去,祁门主估计在午休,他只能先去给无量佛看看能不能医治点效果出来。
刚走进院子许持便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悸,仿佛本能地察觉到了有什么异样和危险,他脚步一顿,立刻更快地朝屋子走去,然他还未至屋前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
“佛爷!”许持一惊,立刻破门而入,却见段无量浑身赤裸着趴在地上,浴桶四散炸裂,溅的水花到处都是。
段无量似乎对许持的突然到来十分吃惊,可他诧异的表情只露出几秒便直接晕了过去,许持慌忙把人抱起来,俯身一瞬浓烈的药草味冲进鼻腔,他微微愣了一会儿,发觉段无量刚刚似乎是在用火焰花浸泡药浴。
段无量还是有想要自救的心的。
这是第三次,许持内心崩溃地把段无量搬上床,眼睛扫到这具精瘦结实的身体不觉晃了个神,顺势摸了一把,啧啧啧,这小肌肉,持哥啥时候才能练成啊。
而他扫了一眼之后心情也不自觉低沉了下去,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傻,王府虽然被捣毁,但段家家大业大,他放着荣华富贵不去利用,反倒逼自己走上绝路,居然还会心甘情愿吃十年一日那种必死无疑的药。
轴,真轴,还是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呢?
许持叹了口气,心想大兄弟,咱们相识一场,你对我多加照顾,连咱五姑娘刚学会的回春指第一次都不得不送你。
他将段无量放平在床上,伸出手缓缓放在对方的胸腔前,只觉浑浊的内力堵塞了段无量原本就脆弱的筋脉,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施以回春指,一边将其心脉疏导开来,一边以自身内力输入进去,配合回春指化解堵塞的气血……
连呼吸都极其小心,唯恐打乱了内力运输的节奏,可许持却茫然于段无量体内除了十年一日外似乎还有另一种毒,一种……隐藏得非常巧妙、且潜伏时间和十年一日相差不多、一般人决计察觉不到的毒,于是他咬咬牙,打算再接再厉,一鼓作气都给连根拔掉。
……
当段无量醒来时,他感受到自己胸膛上横着一支温热的手臂,这种多年未曾有过的亲密接触令他蓦地绷紧全身肌肉,然而当他仰起脖子看到是许持之后暗自松了口气。许持坐在床边精疲力尽地昏睡过去,手臂还搭在段无量的胸膛上。
段无量扫视了一下房间,只见浴桶炸裂的残骸还未处理,沉吟片刻想起是许持及时赶到救了自己,脸上并未浮现多少感动,反而有些复杂地看向许持,似乎含情脉脉中又夹杂了些许咬牙切齿,并且……他瞳孔骤缩,一把抚上自己胸口!
许持被他突然一个动作给惊醒,茫然抬头一瞬瞥见段无量已经醒来,自己还扑在对方赤裸的身体上,顿时尴尬地移开目光坐起身道:“佛爷你醒了?”
段无量显出一抹带着难以抑制的惊喜,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上,一贯隐忍的俊美面容更赋艳丽:“许少侠,可是你……替我治疗了?”
许持一听立刻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严肃地问道:“感觉如何,和之前比较有没有好一点?”
“何止好一点,这些年我一直拜托欢喜也通知段家商铺为我购得火焰花调理,今日原本未加注意有些岔了气,多亏许少侠出手相救,并且许少侠只治疗了一次便比我这些年的调理要好很多。”段无量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话语中的感激不减反增,仿佛恨不得把肠子都掏出来献给许持,持哥哎嘿嘿傻笑,心里涌现出无比的自豪。
回春指还未练到顶级便有这么强大的效果,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玩意儿,系统诚不欺我也。
“如此大恩,无量无以为报。”段无量由衷叹道,随即才发现自己一直光裸着身子十分不礼貌,可大神就是大神,就算自己裸奔了也仿若无事一般只默默地拿起衣服披上。
他动作微微停顿半晌,从衣襟中拿出一块清脆碧绿的腰牌对许持道:“此块腰牌乃我段家嫡系子孙持有,此前也曾说过若是你有不便可在大启任何有段家商会的地方如回己家,有了这块腰牌便可更加名正言顺了。”
许持蹭的一下站起来,这么贵重的信物委实吓坏持哥了:“不用不用,佛爷你还需要静养,况且你身体里的毒还未根除,筋脉也没打通,还远着呢!”
段无量却坚持:“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我。”
这丫的……持哥就哎哟喂了,感谢你对持哥的信任,可这么想赶着送钱还是怎么着,他就无奈地笑道:“佛爷,我身上还有师弟送的玉珏呢,即便送我腰饰我也没地方挂不是?”
段无量动作一滞,看向他腰间那块清莹剔透的玉珏,略带诧异地问:“这福缘佩……竟是令师弟所赠?”
福缘佩?
眼见许持一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的蠢萌表情,段无量渐渐严肃起来:“福缘佩是欢喜以重金为代价,从我段家玉田中开采出的玉石所制,一年三千万两,只够制得一块,我断不会认错。”
许持手一抖,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师弟说这是他一百两买来的!”许持喉咙都快冒烟了,一边着急地给段无量解释,一边心想卧槽我得阿禄这小子叫过来好好问问,怪不得前几天表情那么诡异地盯着玉珏看,感情里面大有文章。
段无量看他表情的确像是刚刚才知,不觉轻轻笑道:“不过也没什么大关系,欢喜为人爽快,若说是送与阿禄的也不无可能。”
“祁少主送东西给阿禄无可厚非,可借花献佛这种事儿不可取,我的错,没教好他。”许持摇摇头,坚定地说,要说几百两几千两,师兄咬咬牙认了,回头送个等价的就还了情,这不仅仅沾了个千,千后面连了个万,就算不说还给祁欢喜本人,他也不能拿着,别人送给阿禄的东西他一定得找个机会问清楚再还给阿禄,是留是还,阿禄作为一个成年人也该有计较。
“那许少侠可否拿着我的玉呢?”段无量看他这么一副绝不受恩惠的样子有点犹豫,可还是含笑问道,语气不经意露出一股许持未察觉的暧昧。
许持连连摇头:“佛爷,我替你治病这也不光光是为了你,你为江湖武林都被白孔雀逼迫至此了,说句不好听的……我替你治病也是造福武林。”说到后来他不经意抬头看看对方,生怕自己说的太直接。
段无量一个没忍住大笑起来,两眼微眯明艳不可方物,最终他放下玉牌轻轻拍了拍许持的肩膀道:“既然你不肯收下玉佩,那便是真心在为我考虑,能得许少侠如此倾心对待,实在是万世有幸,若不嫌弃,你我以后便兄弟相称如何?”
许持吓得一傻,脑海中不禁yy起段无量喊他“许持弟弟”、他喊段无量“无量哥哥”的画面,冷不丁一个寒颤,唐远腾的阴影还在心中未平息,这一个个大人物都赶着跟自己结拜的感觉真是万千复杂。
“不不不,佛爷,兄弟相称什么的我不大习惯……”许持赶紧拒绝,“你的好意许持心领,你以后喊我阿持就好!咱们不兴明面上那一套,你把我当朋友就好!”
对方曾亲口说过不曾想要结交朋友,这种孤独的环境对他的心理也有影响,许持既然要替他医治调理,自然要从里到外一并实施。
段无量定定看了他许久,似乎要把对方脸上不似作伪的真诚表情深深刻进心里,看到许持都有点觉得尴尬,最终对方微微笑了笑:“阿持。”
而许持还未从这抹微笑中回过神,外面传来一声下人们惊喜的声音:“听说了吗,峨眉派的周女侠来咱们祁门了!”
☆、第49章 倚天
傍晚的天色已然阴沉,冬天总是天黑的特别快,许持穿着一件轻巧的浅绿长袍随众人一起走到大厅前。
厅中没有很多人,只有一袭白衣手执纸扇的祁欢喜,锦袍袈裟手握权杖的无果方丈,还有一位气质脱俗蓝衣女子,其余的弟子都不出现,恐怕也是表示随意,唯一的下人便是祁家端茶递水的奴仆们,走来走去,面色温和。
无果方丈这些日子愈发觉得老友祁门主的身体有所好转,这一切多亏了这位武林新秀许持,眼见许持走近,他缓缓起身,虽年纪最大却不气势凌人,胡须皆白,满是慈祥,他以出家人的方式微微行了个礼:“许少侠。”
许持赶紧抱拳回敬:“无果方丈!”
这可是武林元老级人物,每次见面都得好好打关系。
祁欢喜站在一边淡淡笑了笑,这几日他心情似乎不佳,脸上挂着的都是淡漠的笑容,此刻他朝无果方丈、段无量还有许持师兄弟介绍道:“这位是峨眉灭绝师太派遣过来助我祁家度过难关的周姑娘,这几位想必我也不用一一介绍了吧。”
许持一愣,只见对面一个穿着蓝色锦袄的女子起身淡淡一笑,出尘如仙:“无果方丈,段佛爷,还有八卦门的许少侠沈少侠,芷若均早有耳闻,在此对诸位侠士有礼了。”
不说她如何明眸皓齿美艳动人,但说这气度清雅,脱尘绝俗,举止之间自有一股峨嵋山水中的秀丽之气,带有淡淡水雾之韵1,只叫在场的所有男子都为之动容,露出微笑,只有两人除外——
一人是六根清净的无果大师,他面色平静略带安详,仿佛看见的不是什么红颜美人,只是一堆祸水白骨。
另一人则是被无形闪电劈中雷得外焦里嫩的许持,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日了狗”和“九阴白骨掌”,根本来不及做出其它表情。
于是其他人便看到许持同无果方丈这个道行高深的老和尚一样,不仅面无表情,更加透露出一股看破了红尘的超脱。
无果方丈随即充满赞赏地点点头:“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许持:“……”他想静静。
这丫看起来跟朵白水仙花似的高贵冷艳,可许持作为一个点满了所有剧透能力的现代人明明白白的知道,千万不能让这丫的谈恋爱!!!
跟张无忌谈恋爱结果成了个醋坛子,逮着疑似小三的姑娘就痛下杀手,跟宋青书搞暧昧那叫一个黑心白莲花,宋青书更不是什么善茬儿,几乎搅得江湖不得安宁。
这丫的,真人居然就在眼前,持哥全靠意志力才没噗通跪下,他嘴角抽搐着微微挣扎出一个笑:“大师过奖。”
心中想的却是,一定要离这丫远点。
周芷若却不多在意这群爷们儿的互动,她目光扫过许持,朝祁欢喜轻声道:“诸位,芷若途径祁门外围时偶然遇见了几个行踪鬼祟之人,已差遣师妹压至前院,可否需要前去询问一番?”
无果方丈是收到段无量的书信来此一同抵御魔教的,此刻他稍作思考,缓缓道:“莫非是孔雀教之人?”
祁欢喜自然不希望是这些人,若是那就代表祁门真的被魔教瞄住了,他思忖片刻后道:“周姑娘一路赶来恐怕也已劳累,不如现行歇息,我与诸位一同去看看如何?”
许持巴不得,他恨不得把这姑娘一辈子隔离起来,没有恋爱就没有伤害。
结果人家却却微微一笑:“芷若并非寻常娇弱的姑娘家,还请祁少主不用多为芷若在意。”
祁欢喜点点头,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也只能随意,几人一同走到祁门大门前,只见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峨眉弟子们巾帼不让须眉看守着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剑架脖子气势绝傲。
无果方丈上了岁数后就极少下少林,此番见到这些人不禁疑惑:“这些难道都是魔教弟子?”
言下之意,魔教太不挑了吧……
许持也有点摸不准,这几人姿势扭捏双腿打颤,心理素质明显不如此前来行次的一批批杀手:“我觉得有点不对……”
周芷若走到那群人旁边,朝他们说道:“这几人一直徘徊在附近,我捉拿他们的时候也未反抗,但打扮成这样肯定是有问题的。”
许持皱了皱眉,这种打扮的如此特别,还赶上门送过来的……
“不知诸位乃何方英雄,来我祁门所为何事?”祁欢喜脸色平静地走上前几步,低声询问,那几人见到从祁门中走出这么多人,情绪更加激动,奈何被用剑架着脖子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段无量见状皱了皱眉:“周姑娘,他们从一开始便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周芷若一滞,不确定地嗯了一声,另外几名峨眉女弟子回到道:“从刚刚到现在这些人均未说过话。”
“欢喜,有蹊跷。”段无量开口道,祁欢喜眉头紧皱,他也觉得有蹊跷,可形迹可疑的人在祁门附近徘徊,他作为祁门如今的当家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他缓缓走下台阶,对几位峨眉弟子道:“众位姑娘,还请你们放下手中剑,让欢喜来问一问。”
祁欢喜是个风流的公子模样,讲话又温温柔柔,立刻引来这群女弟子们脸上红霞飞扑,连师姐都未发话便松开了手,周芷若瞳孔骤缩:“小心!”
结果并没有什么卵事儿。
祁欢喜阴着脸扯下他们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张平淡无奇的脸,但关键的是这些人的嘴里都被塞了布,血肉模糊。
被人割掉了舌头。
无果方丈第一时间哀叹一声:“阿弥陀佛。”
段无量走过去陪同好友一起把他们嘴里的布条扯出来,这些人脖子旁边没了剑,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痛哭流涕,却奈何没了舌头的他们只能发出类似于狼喘的嘶吼,听起来无比可怜,身旁的女弟子们纷纷脸色大变地移开视线,哪怕是自诩坚强的周芷若都不忍地闭上眼。
祁欢喜看着走过来的段无量,眼中闪过一丝愤恨:“这些都是魔教所为?”
段无量面色阴沉,这些人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此残忍手段令他忍无可忍:“除了他们我想不到还会有谁这么残忍。”
许持看不下去,站在台阶上朝他们喊道:“把人带回来,让我给治治再说,再拖下去恐怕他们都得死掉。”
那群人一听立刻更加悲恸的呜咽起来,段无量看了看祁欢喜,对方一双比沈禄更浅的双瞳中净是怨愤,最终祁欢喜咬牙点头,许持看他的背影和紧握的拳头,感觉这小伙子是彻底恨上魔教了。
也是,魔教的人不曾正面来下达战书,反而这样残害普通人送到祁门来,祁欢喜作为祁门的少主自然不能忍,他叹了口气,叫几个祁门的奴仆来把这些人架回祁门。
他中途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人脉搏,经脉极细,确不是练武之人。
这样一来,许持的任务又加重了许多,不仅每日要掐着节奏帮祁门主恢复身体,还要同时照顾这些伤者,看来段无量的身体也得先放一放了。回春指不曾有使用限制,但用多许持自身会受不了,于是他想着,是时候掐准一个时机帮祁门主彻底恢复身体了,否则这样耗下去虽然他的神通不会被人发现,但自己累垮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人被架回大厅,许持立刻伸手给他们探听心脉各种,周芷若站在一边仔细打量起许持,只觉这青年手法诡异,不似她所见过的任何大夫,段无量见她面露怀疑便解释道:“阿持乃是八卦门的大弟子,师承鬼谷门主,所用武功及医术都不同于一般人。”
本是一句普通的解释,沈禄所站一边的花瓶乍然被他推倒在地,碎裂声惊呆了整个大厅。
许持一个激灵直起身往回看去,只见沈禄面色铁青地盯着段无量,见他目光看过来,同样回应以狰狞的表情。
“阿禄?”许持微微皱眉。
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这阵子阿禄的情绪明明好了些,结果最近又怎么……然而沈禄却不为所动,喉头哽咽许久,目光复杂至极地看向许持,声音沙哑道:“无事。”
大厅中的几人都看着他,沈禄觉得自己的情绪就要遮掩不住,于是立刻胡乱敷衍几句便拔腿奔跑出去,许持心里卧槽一下,青春期犯二综合征又来了,可他还没迈步便听祁欢喜沉声道:“许少侠,你且专心医治这些人,我去看看阿禄。”
许持斜眼看向祁欢喜,不说他还没想起来,此前在房中段无量告知了自己那块福缘佩居然保底价值三千万两,他此刻看向祁欢喜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他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可是脑筋还转不过来,究竟是哪里?
“欢喜,你先去吧,这里有我们几个替你看着。”段无量出面,似乎看许持脑筋转不过来替他说了。
祁欢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许持一眼转身走开,无果方丈坐在椅子上旁观这一切,摇摇头叹道:“后生还需磨砺,心性不够。”
许持一梗,心里禁不住想回他一句你是中国好声音请来点评的吗?
可他却只能硬邦邦回道:“阿禄还年轻,诸位还请别放在心上。”
他的师弟纵然有错有缺点,可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会教他知错认错,但不希望别人对阿禄有偏见,憋着一肚子火,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找阿禄好好谈一谈了。
许持护的十分直接,无果方丈轻轻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周芷若却对这师兄弟二人的好奇更深,她把情绪很好的掩饰在清雅的姿态之下,走上前温柔地帮许持照顾伤患。
段无量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淡笑着摇摇头,目光幽深。
☆、第50章 虫蛊
沈禄心中一团火气难以消下,他觉得自己最近越发控制不住心底炽热的感情了,天越冷,他却越难抑制自己的情绪。
“沈禄!”身后传来祁欢喜的叫喊,他脸色一僵,冷着脸回过头:“干嘛?”
祁欢喜披着一件纯色的银狐大氅从院外快步走进,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长发上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冷酷:“无量不过是喊得亲近了些你就有如此大的反应,还想说你和你大师兄之间没什么?”
沈禄两眼几欲喷火,他转过身走过去,狠狠攥住对方衣领道:“不要装作什么都懂!”
“你大师兄把你教的和他一样诚实,几乎藏不住事儿你知道吗?”祁欢喜轻轻问道,伸手按住沈禄滚烫的手指,而在双手相碰时他却微微变了脸色:“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沈禄以为他在岔开话题,十分不耐烦地试图甩开对方,不料祁欢喜反手一划扣住了他的手腕,探出手指紧紧按住他的脉搏。
“放手!”自觉收到羞辱的沈禄怒吼,祁欢喜却脸色难看地继续扣着,抬眼问道:“你中蛊了你知道吗?”
沈禄一愣,半晌未反应过来,祁欢喜却把他衣袖抹上去,修长手指细细按压他手臂上的每寸筋脉,越压脸色越差,最终低声骂了一句听不清的话,眼神狠厉。
“你什么意思,我中蛊了?”沈禄傻傻地看着他,一双浅褐色的双瞳泛着茫然的水光,祁欢喜目光一沉,不自觉放柔了语调:“别怕。”
沈禄有点懵,他刚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怕,而是想到……大师兄可中蛊了?但他看着祁欢喜紧抿的双唇,竟鬼使神差地决定不要在他面前问起,以免再被这人羞辱,他顿了半晌,沉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中蛊了,是什么时候中的?”
祁欢喜看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的双眼看进他的心里。
他自然知道,在这里,除了另一个人,大概就属他最了解蛊毒,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禄居然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染上蛊虫之祸。
“我不知道,我绝对不会骗你。”祁欢喜哑声道,同时握紧了他的手,力道之中几欲想把对方揉碎。
沈禄咬牙不吭,沉默地与其对视,在皎皎明月之下恍惚生出一丝霸道而禁忌的美感。
……
这边许持废了天大的劲儿才在众人面前稳住了这些普通人的伤势,魔教实在太过凶残,直接扯断了普通人的舌头再给灌进一嘴的金疮药止血,同时点上穴道不让他们张口,导致许持刚给他们解开穴道,鲜血喷涌而出,场面一度失控。
“阿弥陀佛,造孽,造孽啊!”无果方丈紧闭双眼握紧佛珠,字字掷地有声,许持强忍心头不适给这些人按住血脉不让他们失血更多,同时有条不紊地安排下人递过清水毛巾和药米分,按这个出血量来来看,魔教是掐准了时间让这些人被抓到祁门的,否则再多一会儿他们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
峨眉的女弟子皆白着脸不大敢碰触这些人,许持好几次因为力气过重引起对方嘶吼痉挛,十分骇人,周芷若虽然好一些,可终究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递给许持毛巾的时候双手都在不自觉颤抖。
“让我来吧。”段无量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温声解围,周芷若面上一红,点头低声道:“有劳佛爷。”
段无量目光充满深意:“应该。”
许持接过毛巾,手压在伤者的脉搏上暗中施以试毒手,结果对方的体内并无毒素,这下他倒有些摸不清门路了,魔教究竟有何目的才送来这些人的呢?
“可有什么问题?”段无量贴近他而站,低声询问。
许持摇头:“没什么,我开始以为魔教会在他们身上夹带毒药送过来,可似乎并没有。”别怪持哥多疑,毕竟非常时刻得非常对待。
段无量沉吟片刻:“那还是让他们休息一阵,等伤势好些再做询问。”
“只能这样了。”许持看着这些可怜的人,心里一时乱了套。
这些日子他们过得是比较闲适,闲适到让他都忽略了暗地里还有一只毒蜘蛛在窥探着一切,如今这些人的惨状提醒了他,若不能尽早铲除魔教,还会有更多的无辜人受到牵连。
几日后,金陵皇城的使节来到祁门,再次对祁欢喜提及了年末的武林盟大会之事,许持恰好听到,心里如同被车轮碾过一般纠结。
这日许持正要去厨房,打算给祁门主看看药有没有煎好,结果刚踏进去便看到沈禄端着一碗药。他眨眨眼,心想阿禄怎么在这里,于是站在沈禄背后喊道:“阿禄?”
沈禄双手一颤,差点打翻药碗!幸好许持眼疾手快直接把药端了过来,皱眉道:“太冒失了,熬了半天,再熬就耽搁祁门主服药时间了。”
沈禄一愣,目光落在许持手中的药碗上:“大师兄,你说这是祁门主的药?”
“对啊,”许持点点头,可又怕自己弄错,于是低头闻了闻药味儿,“这是解毒药。”他还有一句没说,那就是祁门主每天要喝两服药,另一服则是要他亲自煎熬的养身汤,里面偷偷加入了龙心草。
许持觉得不能再拖了,于是加大了龙心草的剂量,而又担心被其他人看出药的不对劲,所以干脆承担了煎药的工作。
沈禄双瞳骤缩,藏在袖中的双拳紧紧握住:“祁门主体内的毒可还有事儿?”
眼见沈禄最近神经病脾气下去了,许持也乐得,毕竟阿禄是他养了七年的孩子,有事儿他还是愿意同阿禄说。
他摇摇头,看向四周,见无人才低声对沈禄说道:“其实我发现,祁门主体内的毒之所以不容易被别人发现,是因为他中了蛊毒。蛊虫在体内潜伏,在他的血脉中融合,故诊脉查不出,可我从来没见到过这种东西,所以还不敢轻易断定。”
沈禄声音更寒:“此药能去毒,可否能杀死蛊虫?”
许持想了想,不大确定地点了点头:“应该可以,我用的药都比较有效,虽然不大清楚是什么蛊虫,但大体都能杀灭。”老神棍的医书配上他惊天地泣鬼神的种草技能,解毒驱虫应是不在话下的。
沈禄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脸色惨白道:“那大师兄你快去吧。”
许持点点头,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转身对他说道:“这几日大师兄太忙了,都没空跟你聊聊,今晚有空我们师兄弟谈谈话吧,大师兄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这要搁在平常,沈禄必定会欣喜地答应,可如今他却摇摇头,目光涣散地垂下眼皮:“大师兄,最近我都很累,睡得早,等我好些了我去找你吧。”
许持皱皱眉:“可要我给你煎几服药?”
“不用,你快去给祁门主送药吧。”沈禄抬起头微微一笑,清澈地让人觉得这孩子心底没有藏任何事,许持慢慢点了点头,略带着奇怪地转身离开。
许持走后,沈禄浑身僵硬地站在厨房中,目光盯着不远处一壶还在煎的药,耳畔不断回响大师兄刚刚所说的话……祁门主是中蛊了,这药是解毒驱虫的药,而他……
“阿禄,药好了吗?”祁欢喜从外面走进来,风姿摇曳,一束晨光辉映在他比沈禄还要浅的双瞳中,心情又莫名的好,大约是因为最近沈禄愿意和他说话。
沈禄站在原地慢慢地抬起双眼看他:“好了。”
后者扫视了一圈,最终朝之前沈禄盯着的那个药壶看走去,抿嘴笑道:“我就不该让你看着,都快焦掉了。”
祁欢喜慢慢倒出药汁,浓郁的药香同此前许持端走的那晚药汁散发出的一模一样。
沈禄浅褐色的瞳孔几欲缩成一个点。
“这味道……可否有些不对?”沈禄强迫自己镇定,淡淡地看向把药向自己端来的青年。
祁欢喜脚步一顿,皱眉闻了闻,随即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没有不对的,药材均是我亲自挑选,既然能与你做药草生意,我自然不会辨错。”
那碗药汁泛着深褐,热气袅绕,沈禄端着药碗只觉手里千斤重。
这药,从他被祁欢喜发现中了蛊毒后就一直被迫日日进服,本一直是祁欢喜亲手熬药的,只是今天对方中途恰好有事出去了一会,沈禄才会自己来看着,结果大师兄过来却端错了碗,拿走了他看着祁欢喜熬的药。
他现在手中所捧的其实是大师兄为祁门主配的药。
两人都说药没错,而这两人对药理方面的知识沈禄也从不质疑。
“你怎么了?”祁欢喜挑挑眉,看沈禄在发呆不悦的发问。
沈禄呼吸一滞,缓缓摇摇头:“没事,我只是在想,你既然如此通晓医理,为何不早点去照顾你爹。”
祁欢喜一愣,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不过祁大公子的反应能力和他钱袋一样不可轻视,他笑了笑摇头道:“我爹已经病倒很多年了,就算如今知道是中了毒,以我这种小伎俩充其量也就辨辨药、做买卖的时候故意让点利给你,真的要医治,还需真正懂得医术的人,”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要讨好一下沈禄,于是加了一句,“比如许少侠这般青年才俊。”
沈禄静静地听着,最终一言不发地将药一口闷下,仿佛在喝着什么高度的烈酒,不顾祁欢喜叫嚷着小心烫,他只觉得自己仿若坠入冰窖,寒不可言。
☆、第51章 迷踪
年关将至,徽州显得越来越冷,这日一早许持刚出门便看到天上飘飘扬扬洒落下雪花,已然步入了深冬。
院落中的桃树凋敝了枝桠,树干上湿漉漉的一片,不知是早晨的雪花融化,还是一夜的露水未干,湿气混杂着冰寒吸入鼻腔,不一会儿便觉得干涩发麻。
许持运转了下身体中的内力,坚持以心脏为中心以四肢为辅助缓缓开启自身开始发热功能,暖洋洋的堪比中央空调,搁在现代绝壁是个人见人爱的暖男,而他心情好不过三秒,正准备踏出院子看看厨房门开了没有,猛然看到人影晃动在院外,一闪而过,他如遭晴天霹雳。
“别走……”他话还没喊完,那身影已经蹿出老远,许持几欲忘记呼吸,朝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呆滞半晌!
老神棍!!!你把持哥丢在山上七年,持哥化成灰都不会忘记你的!!!
他足下如风起,怒吼一声拔腿飞奔,心中已经列好了“锤炼”师傅的九百种方法,这个时候就别提尊老爱幼了,捉到先吊起来打一顿才是王道才能解气不是吗?
老神棍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追来,放松步伐让许持与他保持到了较近距离之后又猛然提速,像吃了盖中盖一样生猛。
许持:“……”
这种忽快忽慢的速度,仿佛刻意引导他去往某处的意图……竟让他蓦然想到了此前在唐家堡外的黑衣人,那夜也是有人将他引到了唐家堡,也正是那个黑衣人的有意指引他才遇到了段无量和别人打斗,并间接发现了唐门密室。
难道那晚的人也是老神棍!?
这么一想,许持突然浑身一震,速度更快,势要追上去好好问个清楚,再实施“锤炼”师傅的九百种方法。
一追一赶,他竟不自觉地靠人力跋涉了数里之远,直接赶上了大清早离祁门最近的一座镇上的早集。
“看!大侠!”
“天啊好快!大侠在追人!”
“哎哟老伴儿来看大侠了!是祁门那边来的!”
许持愣是没刹住脚步,耳畔人声皆随风而逝,他眼睁睁看着老神棍身姿矫健地拐过了九溪十八弯,又拐进了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弄,就是不肯停下脚步好好跟他好好说一句:徒弟,这七年你辛苦啦。
人都有个雏鸟情节,许持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看重感情的人更是,他在这个世界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老神棍,不说老神棍对他的种种奇怪态度,也没尽到什么实际的照顾责任,但说老神棍把江湖上所有珍惜的资源都留给了自己,作为一个师傅也算是仁至义尽,可是他想不透,为什么大家不能像普通师门一样好好生活一块,每天早午晚吃个饭,唠唠嗑,再请教请教武学?为什么非要东躲西藏的呢?
越想越生气,许持速度更快,眼见老神棍窜进一间宅子,他想也不想跟着猛翻墙闯入,结果落地时未见到老神棍,却见到了另外一个老朋友。
一个,他非常想挫骨扬灰的老朋友。
只见浑身是血的池辛炀被五花大绑捆在院中的树干上,一夜过来的露水湿气使他脸色苍白,原本俊朗的面容死气沉沉。
许持的神经瞬间紧绷,老神棍的去向被强行忽略,他此刻只能小心翼翼地看向院落四周,防止暗处有人突然偷袭。
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院子,一株青松,一块石桌,一汪结了薄冰的小水潭。
前面不知是何人的居所,木门紧闭从外面不能打开,猛踹就另当别论,不过许持也不想贸然出手,他被老神棍有意引过来孤身一人,若是里面人数众多,纵然自己天赋异禀不会死,可也架不住精疲力尽时被抓住一人砍一刀。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池辛炀的鼻息,发现还有一丝气儿,当机立断解开绳子,扛起人就跑!
回到祁门的时候他的脚步还是有些发虚的。
他放下池辛炀二话没说先一脚踹过去解了大气,随即撸撸袖子准备再接再厉,把这儿子踢醒,奈何对方刚受他一脚就咳个不停,喷出一口乌黑的毒血,挣扎着蜷起身睁开了眼。
许持掳袖子的姿势僵在原地,心道日了狗,还没怎么动手反而把这人胸腔毒血给迫了出来,救人一命……
随即管家匆匆叫来了祁欢喜和祁念仙,两人一见这场面纷纷怔忪地盯住许持。
“许少侠……是你,是你救了我,还替我打通了心脉吗?”池辛炀嘴角挂着黑血,茫然抬头,祁念仙一愣,看向许持的眼神中充满疑惑。
许持深深地看着伏在地上的池辛炀,心想小王八犊子,看来你不是白眼狼,你是眼瞎。
他一肚子怒火道:“先别说这个,你为何会在这里?”
池辛炀喉头微动,两眼无神气若游丝:“我不知道,我被人抓住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谁抓的你?”许持冷声问,他得谢谢那人,把这王八犊子打成这样真给他出恶气。
池辛炀回忆片刻回答道:“武当弟子……宋青书。”
“……”许持深吸一口气,脚步几乎不稳,决定收回刚刚的想法。
“许少侠,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了一知半解的祁欢喜脸上惊疑不定,不说别的,一大早自家院中有个伤患趴地上吐血,这场景任谁看到都不大能接受。
许持脸色铁青,舌头僵了半天才道:“他是蜀山弟子,具体还是要好好问清楚。”
关于宋青书,他不弄清楚根本不放心出门了好吗,在那种瑕疵必报的人手上把人劫回来多拉仇恨啊,不如让池辛炀这崽子死了算了。
祁念仙不忍地看向地上青年,却没有由于姑娘家的心软而干涉大局:“如此,还请诸位移步大厅吧,过一会儿下人就要出门了,挡在院中被人看到实在不妥。”
直到中午几人才安置好池辛炀,其实按照许持心里想的,他根本不想救这人回来,更不想一脚踢好他,奈何他还需要问清池辛炀和孔雀教之间那点破事儿,顺便问问池辛炀的小姘头和魔教之间那点破事儿,所以不得不施以援手把人的命救回来。
不救不知道,这人身上不下百处伤口,均为剑伤,有几处深可见骨几欲取他性命,可多亏他福大命大居然能活下来,许持一边看伤一边心里骂该,顺便给他下最辣的药,痛死丫的。
“池辛炀,幸好我师弟后来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否则我现在绝不可能救你。”许持配完药,转身对躺在床上的池辛炀认真说道。
祁欢喜两眼微眯:“哦?还有这等事?”
几番说下来,大家自然知晓了当日情形,祁念仙双目微动,看向许持道:“想不到许少侠竟能如此侠肝义胆,以德报怨。”
池辛炀面色如灰,痛的双唇颤抖道:“辛炀自知做错了事,如今许少侠还能施以援手实在是大恩没齿难忘。”
“别,这恩我受不起,你恩将仇报的前科还没抹掉。”许持轻嗤一下,找了个板凳坐下给自己倒杯水,眼中尽是冰冷,他会说他根本没想救人吗?
他下山干的第一件好事儿就是救了这狼崽子,结果人家反咬一口,伤口到现在还痛着。
池辛炀垂下眼,喉头哽咽许久,最终轻声道:“上次的事,辛炀罪该万死,可是阿瑾被玉关临下了毒,如果我不听他们的话,阿瑾就要死了。”
祁欢喜闻言两眼眯得更细,活像一只要伺机暴走的狐狸。
不提秦瑾还好,一提秦瑾许持更怒:“别提你那什么阿瑾,那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早就跟魔教混到一起了!”
池辛炀显然不知情,他等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不可能,阿瑾明明被玉关临害的好惨,他不可能跟魔教同流合污。”
许持咧咧嘴,恨不得把这不成器的王八羔子宰宰炖了:“你是不是傻?你最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不可能,阿瑾不可能骗我,他的确是中了毒,玉关临下的毒,我亲自找的大夫说此毒难解!”池辛炀奋力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和许持争辩,奈何又是一痛,呜咽着倒下去。
“你都和魔教同流合污了,他怎么可能不会?”许持冷眼看他,嘲讽道,“你现在就跟我好好说说,你把阿禄带走后去了哪里,之后怎么又放了他,还有你怎么遇上武当的宋青书,还有我师父是怎么发现你的?”
而池辛炀还未回答,祁欢喜首先坐不住了,他执扇之手停顿半秒,低声问道:“鬼谷门主现身了?”
许持一顿:“我刚说了吗?”
祁欢喜盯着他:“你说了是鬼谷门主发现了他。”
许持觉得祁欢喜这人有点打蛇随杆上,并且不看人脸色,祁念仙顺带着也对她哥露出了尴尬神色。
老神棍行踪神秘是全武林的人都知道的事儿,据说他极少在人前露面,但持哥作为他的亲传大弟子也不知道师傅的踪迹,这是在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事,可此刻说漏了嘴,许持也治好和盘托出:“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师傅的踪影,似乎是特意指引我过去找他的,等我发现了池辛炀师傅就不见了。”
祁欢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口不对心地附和道:“鬼谷门主果然生性豁达……”
许持头疼地看向池辛炀:“所以你给我解释清楚。”
池辛炀双眼微动,艰难道:“那日蓝笃命我带走沈少侠,我其实是非常抗拒的。”
“……说正事儿!”许持怒拍桌子。
“我的确在说,蓝笃心狠手辣,本来只是让我偷带蜀山秘籍就给我阿瑾的解药,可从没说过让我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我带走沈少侠之后犹豫了很久,但是我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把沈少年带过去,就被人打晕了,醒来之后沈少侠就不在身边了。”池辛炀回忆当时,自己也无限迷茫。
许持神经一抽:“然后你就被宋青书抓住了?”
池辛炀轻轻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打晕我的人一身黑衣,我是后面才被宋青书抓住的。”
又是黑衣人?
许持皮笑肉不笑道:“黑衣人真忙啊,哪儿都有他。”
池辛炀连忙解释:“我是真的没看到脸,但他一身黑衣,我觉得不像宋青书。”
祁欢喜思忖半晌:“会不会是魔教之人?”
许持想也不想立刻摇头:“不可能吧,若是魔教的人,他们打晕池辛炀不可能放我师弟安然回来,”他顿了半晌,回望池辛炀,“擎云剑法你还带在身上吗?”
池辛炀脸色一红:“不,不在了……醒过来之后就没了。”
许持觉得陆清陵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这辈子算是坑在这徒弟身上了。
☆、第52章 青书
最终许持又是绞尽脑汁逼问了一番,随后发觉这些事儿里的谜团太多,以他的智商居然不能理顺。
首先说秦瑾,他到底和魔教是什么关系?按池辛炀这种愿为他去死的精神来看,秦瑾背着池辛炀暗自勾结魔教,还给持哥几人下毒,显然更不是东西。
而那个打晕了池辛炀的黑衣人又是谁?拿走了秘籍,却也放走了沈禄,可能是蜀山之人,也可能是武林白道其他人,最有话本悬念精神的就是魔教自己窝里反,这也是持哥心里最期待的一种。
最后,老神棍!这丫的说是一直呆在武当,可许持坚定的认为早上引他去找池辛炀和在唐门引他去找密室的黑衣人是一人,不然持哥想不出是谁这么有情调玩这种徒弟弟你快跟师父父来查案的游戏了。
许持觉得好醉,老神棍这么曲线救国,意欲何为呢?
然他还未理顺,外面下人便来通报——武当弟子宋青书求见。
许持抓着茶杯的手一抖,热水溅了满手。
武当少林这种武林大派在白道武林的地位可谓是美国英国之于全世界,许持深谙他们不好惹,少林的无果方丈因为感谢自己医治祁门主而特别好说话,但武当就说不定了,更别说还是个心思缜密自尊心脆弱的宋青书。
许持站在院中等候的时候四下环视,发现沈禄今天依旧没有出门,心中不禁疑惑升起。
段无量似是知道他的担心,走过来低声道:“欢喜说阿禄最近有些水土不服,所以一直在房中休息。”
许持皱眉,觉得有点莫名:“祁少主到底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师弟?”
“这还是得去问问阿禄了。”段无量淡淡一笑,眼中现出一抹深意,而深意之中又蕴含了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另许持心尖微颤,不习惯地移开目光。
接着,祁欢喜从门外引入一位青衣白袍的青年,那青年书生打扮眉目俊秀一表人才,手中一柄长剑更添侠气,同祁欢喜两人一同出现真是一道足以引起万千少女尖叫的迷人风景。
那青年进门之后见到许持和段无量,从容一笑,拱手道:“段佛爷,许少侠。”
段无量回以微笑:“宋少侠。”
许持嘴角僵硬,同武侠名人进行了一次皮笑肉不笑地亲切会晤,对方居然认得自己,真是好荣幸。
宋青书再一抬头,猛地发现无果方丈居然也在这里,顿时有些惊喜地喊道:“晚辈见过无果方丈!”
方丈慢悠悠看了他一眼,浅笑着点点头,他一贯和善,身边也未曾跟着弟子服侍,更显平易近人。
许持不禁想到段无量也被人喊作佛,看来跟佛沾边的脾气都好。
宋青书人如其名,青秀儒雅知书达理,在大厅中和祁欢喜侃侃而谈不下数十步书文传记,两人眉来眼去你进我退相爱相杀,祁欢喜这只黄鼠狼的段位还是略高一筹,把对方逼得险些狗急跳墙,呸,挽袖争执,幸好宋青书最后脸色一凛及时收敛,抱拳道:“祁少主知识渊博,青书佩服。”
祁欢喜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哪里哪里,宋少侠谦虚了,这些不过是欢喜平日里闲来无事钻研的,哪比得上宋少侠忙于正事?”
许持面上淡笑,可一直在紧盯宋青书的表情不放松,生怕这丫自尊心又脆弱一次,把祁欢喜当做了假想敌,毕竟他们这次来祁门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祁门,任何危险都要列入注意范围。
这么想想,有张无忌吗来分担仇恨吗……
“正事不敢说,只是最近奉家师之命赶赴金陵,路中偶然撞见一两桩怪事,才在徽州落脚,更因今早看管绑压的人逃脱,所以不得不来祁门寻求祁少主帮助。”宋青书面上略带羞赧,乍一看倒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家大弟子。
许持和祁欢喜两人面上皆露出一抹复杂,段无量不明真相地问道:“不知宋少侠遇上何事?逃脱的又是何人?”
“青书本来一路向南,结果途中遇上了蜀山弟子池辛炀与魔教之人关系甚密,于是青书便趁对方不注意时将人打晕带走,本打算将人一同带往金陵,等年末的武林盟大会各方势力齐聚时交予他师傅,不料今早出门发现他已经逃脱。”宋青书缓缓说道,目光在对面许持几人身上来回移动。
许持心中一动想到不妙,他早上风骚掠过镇上群众的时候可是一大帮人见着他从祁门那边来的,怪不得宋青书能立刻锁定目标追到这边,当下轻咳一声微笑道:“原来如此,今早我出门散步,不小心撞见了蜀山弟子浑身是伤的被人绑在院中,这天寒地冻又是清早,我便自作主张把人带了回来,想不到居然是宋少侠抓捕之人。”
宋青书此刻才把目光定在许持身上:“许少侠你散步会翻墙?”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