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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调香圣手 作者:十日十月

    正文 第16节

    调香圣手 作者:十日十月

    第16节

    解试考三天,大名府离他们这又不远,白家人估摸着这几天就回来了,日日求神保佑,活都干不下去了,就守着门口。

    十六这日,一辆小驴车停在了白家门口,风尘仆仆俩人自车上下来,三叔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而二郎此时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白家人都迎了出来,一看他们这表情,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屏息望着。

    三叔大叫一声,手舞足蹈,“咱们二郎中了解士!”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提到的月份都是阴历的

    我觉得一直让二郎不中有点没意思了

    就该给他们希望,再让他们狠狠失望

    白家作为全文最大的炮灰,我怕白鑫以后离开村子后,他们没有出场机会了╮(╯▽╰)╭

    ☆、43白沙蜜

    这中了解士第一大好处,就是地里的税免了,村里人见状,恨不得自家也出个读书人,都道白家苦日子要熬出来了,这几日白家可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上门说亲的,有套近乎的,还有就为了和白二郎说说话,问问考试究竟怎么个情况。

    白二郎本就瞧不起村里人,这会更恨不得用鼻子看他们,仰着下巴摇头晃脑,偏偏他还爱跟别人说考试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天大的困难一样。

    “二郎,你跟咱们说说,都考的啥啊?是都是背书吗?我儿记性不错,回来让他也读书去。”

    二郎眼中闪过不屑,拿腔拿调道:“你以为这么简单?若光是背书,那是个人都行……我们第一场考试是大经义三道,《论语》、《孟子》义各一道,第二场是诗、赋各一首,第三场是子史论一首,时务策一道。”

    众人听他说的,都跟听天书似的,压根没懂,晕晕乎乎一脸茫然,二郎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更是得意。

    白家之前找人借了不少钱,为让二郎赶考,三叔又从他主家那里借了些,可谓债台高筑,但自从二郎中了解士,也没人催他们家还了,反而为了套近乎,隔三差五还送来些东西,米面也有,蛋肉也有,热情得仿佛是一家人,白家因此可算富裕了点,也吃了几天好的,三叔更是往镇上买了鞭炮,噼里啪啦放了几挂。

    “我的乖孙,多吃点,这是老赵家送来的鸡。”白奶奶边说,边往二郎碗里夹了块鸡腿。

    白家平时生活困难,就是萝卜咸菜度日,按理说二郎早该胡吃海塞一顿,但他偏偏表现得十分不屑,慢条斯理咬了口鸡肉,末了,还撇撇嘴道:“这鸡也忒瘦,统共也没二两肉。”

    白家其他人跟着沾了光,总算尝到点油腥,一个个都跟着附和,三叔最近也经常待在家,是他带着二郎去的大名府赶考,自认为是最大功臣,兴致勃勃地说着大名府的见闻,“来赶考的学子,可谓河里泥沙一样多,数都数不过来,偏偏咱们二郎最为突出,往那一站,气势就不同,还没考呢,我就说这次二郎一定能考中!”

    徐氏听了,比夸她自个还高兴,都快飘到了天上去。

    自二郎中了解士后,白奶奶和徐氏之前在白鑫那受的委屈彻底爆发,俩人现在闲时就爱往白鑫家门口堵着,扯着嗓门一顿指桑骂槐连带着炫耀,轮番交替,乐此不疲。

    “当时那算命的就说我们二郎是文曲星下凡,你看怎么着?果然应了验。”

    “你说这也奇了怪了,他们家一走,我们家就顺风顺水的,二郎又考中了解士,以后我们只剩下享福喽!”

    “到底是我的儿子争气,有的人啊一辈子烂泥扶不上墙,认识点有钱人,就以为攀上高枝了,狗眼看人低,一辈子给人当狗吧。”

    诸如此类,不厌其烦。

    曹氏往外瞅了眼,连忙将门阖上,总算将那些声音阻挡住一部分在外面,她愁眉苦脸,坐在凳上唉声叹气。

    大娘早就坐不住了,气得发抖,咬牙切齿道:“不就中个解士,有什么了不得?未来怎么样还未可知呢!”

    若搁以往,曹氏听女儿这么说,早吓得捂住她的嘴了,但这会曹氏竟破天荒道:“算了,反正已经分家了,以后他们是好是坏,跟咱们也没有关系。”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整天堵门口骂算什么东西?”然后大娘才意识到自己娘说了什么,惊喜地看着她,连忙附和,“恩,以后他就是当了宰相,咱也不眼热。”

    曹氏叹了口气,点了下头。

    二郎考中了解士,白鑫真没放在心上,每日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想着赶紧赚够了钱搬走,或许在镇上支个小摊,像现在这样光靠卖头油和松脂,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日,白鑫又去了镇上,其实他大可以隔个三五天再去,但他就是闲不住的性子,没事时也要往镇上走一趟,看看哪条街人多,什么样的胭脂水粉好卖。

    逛了一圈,他正要往回走,一个和卖菜的婶子挤在一起的壮汉吸引了他,那汉子神色焦急,眼前形单影只摆着一个大罐子,不少人走过去询问,汉子一脸热切比划起来,也不知双方说了什么,买家摇了摇头走了,汉子垮下肩膀,失落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白鑫就这么和那人对上视线,只不过汉子没将一个半大孩子放在眼中,视线从他身上划过,又望向了其他人,这汉子虽生的五大三粗,但这会可怜兮兮像是只找不到回家路的大狗。

    白鑫好奇地走过去,也瞧不出那罐子里卖的什么,于是问,“你这卖的什么?”

    那汉子见他年龄不大,也没抱太大期待,还是比划了几下。

    白鑫不解其意,这会旁边卖菜的大婶插话,“他是个哑巴,罐子里装的是蜂蜜。”

    白鑫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有蜂蜜这种东西,他下意识弯腰,掀开盖子,“我看看。”

    汉子没说什么了,那大婶先抱不平,喃喃道:“你又不卖,瞎看什么?”

    白鑫不理,仍旧掀开,只见里面装了八分满,蜂蜜陈白凝结成沙状,他吃了一惊,又有些惊喜,“竟是白沙蜜?”

    那汉子听不懂白鑫的话,露出狐疑表情。

    白鑫站直了身体,指着问:“你这蜜不是今年采的吧?放了有阵子了吧?”

    汉子以为白鑫在嫌弃,急得额头上起了一层汗,双手频频比划,也不知要表达什么。

    旁边的大婶再次看不过去了,“你也别挖苦他了,他老娘病了,急着用钱,你若不卖,一边呆着去,陈蜜怎么了?照样香甜。”

    白鑫摇头,心想这白沙蜜炼制后无论是做香粉还是合香,都十分好用,他笑道:“你这蜜怎么卖?”

    汉子和大婶同时露出狐疑的表情,愣了一下,前者忙伸出食指比了比,后者解释,“这一罐子蜜一百文。”

    白鑫没立刻说话,汉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罐子蜜百文钱不算贵,但也不算便宜,若是有心人想吃蜜,定能找到比汉子便宜的,白鑫家里也不富裕,一文钱一文钱抠缩着过,他有心想说说价,可看着汉子那期待的眼神,白鑫觉得这人跟大哥有些相像,到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干脆一咬牙,道:“好吧,我买了。”

    汉子和大婶显然没想到白鑫会这么痛快,刚刚就是一些大人都说了半天价,最后无疾而终,汉子想起出门时还从罐子里倒出了一小碗,顿时有些脸红,伸手又比划了几下。

    白鑫没看懂,大婶翻了个眼睛,偷偷捅鼓了汉子一下,然后道:“小哥,你不是说着玩吧?这可以一百文,你有这么多钱?”眼睛一个劲地往白鑫背篓里瞅,企图看出里面装了什么。

    白鑫见这大婶这样,有些不悦,什么都没说,从怀里掏出钱袋,一股脑倒出来,里面正正好好是一串钱,他递了过去,“我只有这么多,你数数。”

    大婶想起自己刚刚瞧不起人的说辞,不免有些不自在,可又忍不住眼睛紧紧盯着那些钱,一脸羡慕。

    汉子眼神热切,动作却有些迟疑,大婶推了推他,汉子这才接过来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然后不太好意思地咧了咧嘴,自己也知道这蜜卖的不算便宜,但若不是老娘缺钱看病,也不会要这个价钱。

    卖完了钱,汉子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家,但他还是帮白鑫将罐子装进背篓里,这罐子重,白鑫怕把买来的盒子压坏了,于是重新将里面的东西拾出来,罐子搁在最底下,上面码放盒子和药。

    大婶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白鑫背篓里的东西,其实她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好奇。

    等都弄好后,汉子比白鑫都快一步跑走了。

    大婶望着隐入人群中的宽厚背影,叹了口气,“他也不容易,家里没田没地,还有个重病的老母,又是个哑巴,平时也只能靠打猎过日。”

    白鑫听见了,却没往心里去,他背着竹篓溜溜达达往回走,心里还为冲动下连价钱都没讲而隐隐作痛,不过很快就抛在了脑后,而是开始盘算将白沙蜜炼了后合什么香,能赚回来更多的钱。

    白鑫回了家,娘或大姐总是下意识替他接过背篓,大姐见背篓比平时重了许多,忍不住好奇,喃喃一句,“买的什么?这么重?”

    她本就是自言自语,也没想着白鑫回答,等说完后,又道:“三哥,今天程少爷来找你了,娘说你去镇上了,他说他明天还来,你明天就在家待一天吧。”

    大娘在说到“程少爷”三个字时,呼吸不由得急促一下,等她说完,白鑫发现她脸红扑扑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解试”并不是错别字,因我这文一开始是想着宋代背景,所以科举制度也是拟着宋朝左右来

    那会科举分为解试、省试、殿试。明清后改成,乡试、会试、殿试。

    解试在各州府举行,通过了来年开春进京省试,然后秋季殿试。

    解试属于最初级的考试,省试才难,因为省试后肯定就会被任命官职了,解试说白了就是考取参加省试的机会。

    至于解元,是说在解试考第一的才能称为解元,一般考中解试的称为解士,考中省试的称为进士,那时还没有秀才一说。

    另唐宋的举人和明清的举人意思不一样,唐宋时有的不必参加解试,有高官或地方州府推荐什么的也可以直接入京参加考试,这样的人称为(应)举人。明清是指考中乡试的人。

    另一点关于蜜的,古代的粉很干,要自己调,口脂也是,为了能沾在脸上或唇上,会在脸上擦层蜜…………

    光想象就觉得超级难受啊╮(╯▽╰)╭

    ☆、44告别

    白鑫上辈子跟父亲经商,又走南闯北,惯会识人脸色,大姐单单一句话,他就能听出里面一股含羞带怯的劲儿,心中不觉咯噔一声,张了张嘴,有心想劝几句,那程家少爷什么出身?一般的小娘子岂会放在眼里?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终究是男子,这种事情不好开口,若是当面戳穿了大姐那点小心思,未免闹得都没脸。

    白鑫虽会识人脸色,但上辈子死的时候到底也年龄不大,还不了解女子的心,大娘正值碧玉年华,身边出现这么一个潇洒俊俏的少年郎,又风度翩翩,为人慷慨,动心难免,却未生情,饶是大娘有自知之明,也忍不住在闲时偷偷想念一番。

    大娘像往常一样将背篓拿到厨房,曹氏正在做饭,顺势看了眼,见里面鼓囊囊的,随口道:“今天又买了什么?”

    “我买了点蜜。”白鑫有点无奈,这个家他虽表现强硬,可娘毕竟是长辈,总恨不得管一管,念一念。

    “买了什么?”耳边是翻动炒勺的霍霍声,曹氏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清。

    “买了罐蜂蜜。”

    “你买蜂蜜干什么?”曹氏的声音猛地拔高,“家里不是还有糖了吗?”

    “我有用,娘就别操心了。”白鑫声音有些不耐烦,他恨不得一晃三年,自己成年,撑起了家里顶梁柱,娘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我能不操心吗?你说你买蜜能有什么用?家里总是刚有点进账,就让你花了,这样下去哪还存得住钱?那程少爷的钱什么时候能还上?他今天可来咱家了,虽没说什么事,可说不准是催钱来的。”

    白鑫和曹氏到底不是真正的母子,他又有点不满分家之前曹氏的无作为,只会哭的懦弱性子,俩人之间好似有层隔膜,白鑫这会不觉生出些许烦闷,怪曹氏头发长见识短。

    “娘,你就别管了。”

    曹氏见自己儿子态度强硬,不免悲从中来,眼圈一红,哽咽道:“我能不管吗?你也不说有什么用,我不是不舍得让你们吃好的,咱家不是还欠着人钱了吗?大娘的嫁妆还没着落,你也老大不小了,过两年该给你说亲了,可家里一文钱都没有,我怎么能不着急?”

    大娘见说到自己身上,不免想起上次说亲被拒的事,脸上火辣辣的,也跟着抽泣起来。

    白鑫见俩人哭了起来,头都疼了,少不得放柔了声音,道:“娘,我也不是那贪吃的人,买蜜并非为了吃,实在是我拿来有用,之后定会将买蜜的钱赚回来。”

    曹氏见他这么说,心中总算好过点,于是将压抑心中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娘也不求你能赚多少钱,你每日说你卖了几百文几百文,娘心中反而不踏实,提心吊胆,也不知怕着什么,我宁愿你只卖点子松脂,够吃够喝,每日攒个数十文钱,就很知足了。”

    白鑫听了后颇感概,只能说娘是穷惯了,胆子又小,乍听赚了钱后,并非一味高兴,难免因不真实而担惊受怕,甚至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怕什么。

    “娘,我知道了,你就别操心钱的事了,我干的都是正当买卖,虽平时买的东西不少,其实还攒了些钱,差不多能还上程少爷的。”

    曹氏听说能还上钱了,心病就去了大半,喘气都好似痛快了,她边抹眼泪,边点头,“能还上钱就好,就好啊!”

    她这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就重新炒起了菜。

    大姐却似乎被刚刚娘的话刺激到了,之后有些蔫蔫的,也不怎么说话了,吃完饭倒是像往常一样钻进了厨房,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帮忙盯着灶上的锅。

    她见白鑫忙和过一阵,问道:“三哥,你买蜜究竟有什么用?”

    白鑫擦了擦头上的汗,也坐下歇会,“这蜜炼制后,可以合香,还可以调粉,服服帖帖粘在脸上。”

    大娘闻言下意识摸摸脸,她还没见过擦脸的香粉是什么样的呢,以前偶尔见过家里买的面粉,她忍不住像若抹在脸上是不是就白白的,人也变好看了,她此时异想天开道:“三哥,你说若是将蜜和面粉搅拌,是不是就能抹脸上了?”

    白鑫噗地笑了一声,“哪能这么容易?面粉干巴巴的,蜂蜜又黏糊糊,搅合在一起都粘成团了,若是想擦脸,这蜂蜜也要调在水里化开,粉也不是面粉,里面还要加别的东西了。”

    大娘听了,忍不住心生渴望,想了想,忙问:“三哥,你知道这么多,你说咱们能不能自己做擦脸的香粉?”

    “能倒是能,只是需要好些东西了……”

    大娘听出了他没说完的话,失落地垂下肩膀。

    白鑫见她这样,心中不忍,安慰道:“等赚钱多了,我给你做香粉,保证擦上后如玉一般。”

    大娘只当他在安慰,勉强一笑。

    白鑫今个只买了蜂蜜,炼蜜的东西却没买,只得先将罐子搁在一边,等着东西备齐后再炼制。

    转日,白鑫想着等程少爷,就打算今个在家里老实待上一天。

    刚刚吃完早饭,就听见外面传来些动静,隐隐听见了程少爷清脆的声音,刚要迎出去,另一个熟悉的,叫白鑫听一句就倒足胃口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徐氏和白奶奶自打二郎中了解士后,就爱堵在白鑫家门口,连带着指桑骂槐,连带着炫耀,只不过白鑫七天中有五天不在家,那俩人便觉得一口气只出了一半,另一半憋在胸口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今个徐氏特意又绕到了白鑫家附近,特意听了会,听里面“三郎”、“三哥”的叫唤,就知他在,卯足劲准备开始,词都想好,一张嘴,还没来得及飘出一个音,就见打那头远远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自上面下来个黛色衣裳的俊俏公子,不是程少爷是谁?

    徐氏立刻乐开了花,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于是也不骂了,忙颠颠跑过去,热情地叉手拜了一拜,“程少爷万福。”

    程少爷见这妇人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究竟是谁,因上次的事牵扯到自己姐姐,心中不悦,不冷不热恩了一声。

    徐氏见他这样,心生不满,又想自己儿子考中了解士,以后当官,不比你强百倍?

    二郎一直瞧不起商人,反复说着经商的都是下贱行当,不比那奴籍好多少,但徐氏并不这么认为,她光看见程家腰缠万贯了,还一心想着自己女儿嫁进去,又以为儿子考中了解士,为女儿增加了砝码,还怕对方不知道,忙说:“程少爷,我家二郎考中的解士!”

    程少爷听了,确实有些吃惊,他恨白家的源头主要就在白二郎身上,那时匆匆一瞥,只觉得是个异常高傲的人,不悌兄弟,轻脱无礼,又因白二郎竟想打自己姐姐主意,而最最看不上他,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能通过解试。

    不过单单这样,程少爷也没放在眼里,别人当他家只经商,这一两年,皇上对商户放宽了政策,解了“商人不得为官”的禁令,他哥哥第一时间进纳个不大不小的官,另一个姐夫也在朝为官,虽然当初是“榜下捉婿”,说出去不太好听,但到底有了照应。

    程家的具体情况,这乡村僻壤的人自然不清,徐氏还为二郎考中解士沾沾自喜。

    但无论怎么说,程少爷的外面还是有的,他不咸不淡道了喜,说了些好话,捧得徐氏都快上天了,更以为自己女儿的事有戏。

    徐氏旁敲侧击地感叹,“算命的曾说我们二郎是文曲星下凡,以后少不得有大造化,你瞧,现在往我们家说亲的人简直络绎不绝,就为了日后能攀上个当官的,捞点好处。”

    程少爷听出了她话中意思,却误会了,以为她还在打自己姐姐主意,根本没想到二郎现在根本瞧不上商人之女,也没往自己身上想,早将白家二娘丢到脑后了。

    他板起脸,声音不觉带了厌恶,“这种事父母媒妁之言,你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徐氏语塞,面露微窘。

    程少爷趁机道:“告辞,我还有要事要办。”

    说完,越过她走了。

    徐氏见他去了大房家,恼羞成怒,眼中冒出了火星子,站在原地小声骂了几句,“也不知这人是傻的还是怎地,巴巴上赶着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可捞?”

    又看了会,跺跺脚走了。

    白鑫早知道程少爷来了,只是刚刚不好出去,这会见他总算摆脱了徐氏,将他迎了进来,叉手作揖,道:“我听说你昨天来找我,我去了镇上,错开了。”

    程少爷看了他,好似将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可一想到来的目的,又有些不舍。

    白鑫见他不语,微微挑起眉毛,投过去疑惑的眼神。

    程少爷下颚动了下,缓慢道:“我要走了,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父兄催我赶快回家。”

    ☆、45快过年了

    白鑫知道程少爷将自己当成朋友,也十分敬佩他的为人,将他的好铭记于心,但白鑫现在光忙着赚钱,俩人平时也少有交际,如今听他说回京,实际上离别之情并不浓重,但淡薄归淡薄,白鑫还是下意识问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是啊,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要提前动身往回赶。”程少爷忍不住叹口气,像俩人认识时间明明不多,他却感觉格外投缘。

    “那你……多保重。”白鑫干巴巴地说,心底生出一股离“不舍”还差一点的情绪,他忍不住感慨,程少爷这一走,俩人日后多半没机会再遇上了,对方如今也不过十五六,怕是再过一两年,就会将村里的人和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也是。”

    阳光穿过门缝,照在身上,投出一个落寞剪影,让人生出形单影只的错觉。

    空气有瞬间凝结,程少爷呼出一小口气,“三天后我就动身,明年我还来找你玩。”

    白鑫敏感地察觉到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众所周知程少爷是和他姐姐一起来的,但看那意思,回去的只有一个人,本来这个时间来乡下就有点奇怪,又不是避暑,穷乡僻壤也没有好景色,不过白鑫装作不知情,点了点头,“行!”

    分离总是让人感伤,纵使俩人的感情不深,但到底相交一场,让人好像心头落了一粒灰尘,多少有些在意。

    俩人的话并不多,程少爷又随便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三日后,几辆马车驶离村子,众人这才知道程少爷走了,徐氏一边大呼后悔,没有让女儿在他眼中留下更多印象,一边又幸灾乐祸,等着看大房一家没有程少爷接济如何过活,她迫不及待赌在白鑫家门口冷嘲热讽一通。

    白二娘为此还偷偷大哭一场,心中怨愤奶奶早早将大房赶走,若三郎还在家中,定会给她牵线搭桥,真要赶人,程少爷走以后再敢不也不迟吗?

    村子里不少人抱着和徐氏同样的想法,眼热白鑫,等着看他失去靠山的可怜样。

    曹氏对于程少爷的走却松了口气,她本能畏惧那个未成年的少年,如今见他一走,也信了三郎将钱还上了,心中大石落了地。

    城东虞家

    虞夫人王氏将自己小儿子偷偷摸摸往外走,一嗓子给他叫住了,“小宝,你去哪?”

    虞小宝眼神闪躲,小大人似的抱着双臂,“我出去玩玩。”

    “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去?这天都快黑了,马上吃饭了。”

    虞小宝支吾几声,咬定了是出去玩。

    王氏面露狐疑,上上下下将他姿势打量一遍人,然后把脸一沉,“你怀里揣的是什么?”

    虞小宝吓了一跳,肩膀猛地一抖,嘴里一个劲地说着没什么,却磕磕巴巴。

    王氏哪会看不出自己儿子在说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猛地拉开他的手,虞小宝猝不及防,双手没抱住,只见从袖子里滚出几个白花花的东西,摔在地上,啪叽一声,黄黄白白的黏稠沾了一地。

    母子俩一低头,虞小宝吓得面色发白,下意识往后退,王氏气得脸色发黑,两条眉毛竖了起来,“你拿鸡蛋干什么?你若想吃就说啊?我还会不让你吃?”

    虞小宝摇了摇头,喏喏地说:“不是我要吃。”

    王氏也不傻,这会也猜到了八/九分,手上用了些力气,声音更冷,“你拿出去是给谁?”

    虞小宝一被吓唬,直接说了,“我想拿给白三郎。”

    王氏气得,指着儿子一顿咆哮,“他让你给他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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