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古穿今]升棺发财 作者:王老吉
正文 第9节
[古穿今]升棺发财 作者:王老吉
第9节
他们混娱乐圈儿的一般对圈里比较有名的金主少爷大概都能混个脸儿熟,纨贝勒本身又是帝都旧家子里面生得非常出挑的子弟,一打眼儿就认出来了,好像是前段时间和金文玲一起从酒店出来的那个玉家小少爷。
王导是个老江湖,见这俩人大半夜还腻在一间房里,又不是公众场合,开个玩笑飘扬飘扬纨贝勒,对自个儿没坏处。
“哟,这是家属来探班啊?”
单凭这一句话,纨贝勒对这只西施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十分乖巧地上前来与他亲切地握手。
“王导,多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们家文玲,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吻戏床戏可是不能拍的哦。”
说到这里,纨贝勒紧皱眉头,拍着胸脯,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
“总菊曾在文件中明确地做出过批示,我们新社会的娱乐产业一定要弘扬正能量,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决抵制低俗、庸俗、媚俗的文艺作品,经过我们工作室连续几个晚上的挑灯夜读、组织讨论,得出的结论就是——您看脖子以下的戏份就免了吧。”
说着,还装腔作势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不存在的老花镜,一副退休老干部的冬烘姿态,把王导整的一愣一愣的,心说不愧是金影帝的cp,真是一时瑜亮。
支支吾吾答应了几句,忽然一拍脑门儿。
“你说说,我还不服老呢,只顾着跟你们叙旧闲聊,把正事儿给忘了……”
说到这儿,王导脸上显现出难以启齿的神色。
金文玲忽然想起前几天小金子提过的事情,点了点头道:“哦,那件事啊,我都知道了,既然这一回剧组的同仁都笃信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好坏了规矩,你安排师傅过来,我见见。”
这话锋这做派,虽然王导和他打交道的日子也不短了,还是强忍住了说一句“喳”的冲动,喜笑颜开道:“这就好,这就好,你不知道,别人倒也没什么的,就是跟你对戏的那一位太难伺候,也难怪她有点儿攀比心,你们两个可是当年一起封帝封后的。”
寒暄了几句,王导走了,纨贝勒前脚送走了他,后脚又把小金子拎出了门外,自己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坐就鼓起了腮帮子。
“哟,这一回还是老相好啊?是哪位小主也敢自称影后,赶明儿叫出来给哀家瞧瞧。”
金文玲瞧着他酸溜溜的做派,倒真有几分后宫争宠的架势,只不过还是还珠格格版本的。
“这一次女主请的是李嫣然,我的同期,不过我们私底下没什么交情,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说她最近几年信得挺杂,家里供着不少各路神仙,古今中外都占全了,女演员到了这个年纪,也是难免的。”
金文玲事不关己地解释了几句,正因为心里在乎他,好像自己也变得话多了些。
纨贝勒听出了他言下之意里面浓浓的优越感,金文玲的身体是不会衰老的,就在与他同期的演员们都在费尽心思注射拉皮埋蛋白线的时候,金文玲却有资本可以完全不必保养自己的脸和身体,这副上帝的杰作再也不会衰老了,永远都是一副二十岁青年的模样。
纨贝勒盯着他的俏脸看了一会儿,忽然爆发出一声哀嚎,二话不说推开门就往外跑。
金文玲也不知道这只二哈怎么忽然就犯了狂犬病,大半夜的也懒得出去找他,就自顾自地洗澡换衣服,刚刚收拾妥当,正在吹干头发,就瞧见玉良纨顶着面膜大喇喇地混了进来。
见他梳洗整齐了,急得直跺脚:“都是那个小金子,给我做个面膜需要这么久吗?竟然错过了服侍蜜蜜沐浴更衣,要不,咱再洗一个?”
金文玲见他伸手扯住了自己的眉梢眼角,非常艰难地说话,那做派还真像是个时刻担心自己青春褪色的女演员,叹了口气放下吹风机,走到他面前一把将面膜揭了下来。
“闹够了没有?”
“啊啊啊啊啊!”纨贝勒哀嚎了一声,眼泪汪汪地看着已经被金文玲丢在垃圾桶里的面膜。
“这可是半瓶神仙水啊,就这么扔了,我的脸,呜……”
纨贝勒一面哭诉,一面非常自觉地拿起了电吹风,把金文玲按在椅子上替他吹干头发。
“因为蜜蜜都不会变老的,我过了年就满二十了,咱俩物理年龄一样啦,以后我是大叔的时候,你还是正太,我是大爷的时候,你还是正太,我是爷爷的时候,你还是……”
话没说完,叫金文玲一摆手打断了他。
“你连我是男人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这个?”
纨贝勒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觉得很有道理。
“对啊,我干嘛要纠结,那会儿别人只会说我人生赢家,一树梨花压海棠,咩哈哈。”
他十分温柔仔细地摆弄着金文玲的头发。
“对了蜜蜜,你是不是自从过来之后就没有剪过头发啊,我记得你们那边好像是有什么讲究,叫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金文玲眯起眼睛,非常乖巧地任凭他摆弄自己。
“那倒不是,这也不是我自己的身子,倒没有这个忌讳,只是……”
他深深地看了看镜子里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这是属于流光的东西,我不想改变他……”
纨贝勒知道自己又触动了他的伤心事,其实按理来说这事儿一点儿也不怪他,反倒是澹台流光应该感激金文玲穿越了过来,虽然换了芯子,起码还是能时不时地见到自己心上人的皮囊,不过显然他不愿意多说,自己也就连忙岔开了话头儿。
“这样也好啦,反正你都是只拍古装戏的,造型起来就方便多咯。”
说话间吹干了头发,纨贝勒还是没有摸够,他关上了吹风机,继续抚弄着金文玲细软的青丝。
金文玲拍开他的手,用手上的皮筋随意扎起马尾,指了指另外一边的床,纨贝勒鼓起了包子脸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有点儿像哄着小孩子的语气说道:“明天请师傅来看过之后,后天就要开工了,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儿,看看剧本儿。”
纨贝勒瞪大了眼睛,有点儿诧异地看着他。
金文玲竟然开始用商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解释在里面,他开始重视自己的感受,就好像一对恋人在最初确定关系的时候,那种略带正式感的亲密,一下子让纨贝勒的心都暖了起来。
他笑着接过了金文玲手里的剧本:“我看过小金子帮你对戏,自己又做过演员,让我帮你呗,自己背多没意思啊。”
金文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这家伙分明是拿对戏做借口,要检查自己和女主的对手戏是不是有亲热的成份,他竟然还有点儿期待,想知道他看过之后的表情。
不动声色地把剧本的副本丢给他,随手拿起了桌上摆放整齐的一次性吸管,自己拿了一支,又丢给纨贝勒一支。
伸手举起了吸管,好似拔剑的模样。纨贝勒见了也有样学样地举起了手中的吸管,还试探着说了句:“除你武器?”
金文玲白了他一眼,也不拿剧本,看样子已经背熟了台词,十分成竹在胸。
“把剑放下,做朕的皇后。”
纨贝勒只觉得自己的少年之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想都没想就把吸管丢在了床上,十分乖巧地说道:“好哒!”
第47章 尾房
金文玲歪着头,秀眉一挑,泠然地看着他。
纨贝勒吐了吐舌头,伸手捡了起床上的吸管,嬉皮笑脸地说道:“ng,从头再来。”
金文玲不再念台词,他凌空一跃,轻轻巧巧地从床的那一头纵了过来,凭空挽个剑花儿,朝着纨贝勒的胸膛刺了过去。
玉良纨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他一面好整以暇地侧过身子避开了剑锋,右手攥住了金文玲握剑的那只手,左手成拳直取面门。
金文玲的身子忽然软了起来,那是一种非常精妙的软功,玉良纨根本捉不住他,他从他的臂弯里滑了出去,再一回头,伸手按在了纨贝勒的檀中大穴上面。
那是他们第一次交手时的套路,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记得如此清晰。
金文玲点住了他,变得非常放松,因为没有外人在场,他的脸上甚至有一点儿淘气的神色,他缓行几步,绕到了纨贝勒的身后,伸出双手环在他的腰间。
与女演员纤细柔软的柳腰完全不同的,男人的腰线粗犷结实,稍微向下一摸就能碰在让人神魂颠倒的人鱼线上。
剧本中他应该把下颌支在女主的头顶,可是两人的身形相差不多,金文玲只好把下巴轻轻地搁在纨贝勒的肩膀上。
这一次他没有自称“朕”,继续说出了剧本上的台词。
“把剑放下,做我的妻子。”
纨贝勒丢开手上的吸管,很快地转过身面对着他,金文玲还来不及诧异,就被他的蛮力推着向后退了好几步,他把他按在墙上,脸上却依旧是很清纯的表情。
“这可是你说的。”
“你什么时候解开了穴道?”
纨贝勒有些淘气地轻咬了一口金文玲的脸颊。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大概因为本体是石头,所以没办法被点住了吧?”
金文玲不动声色,心里却大吃一惊,看来鬼玺完璧的威力原比自己想象之中要来的强大许多,一面伸手推拒着纨贝勒的胳膊。
谁知少年并没有就这么结束的意思,他撑起了双臂,将金文玲的身子圈在自己与墙壁之间这个狭小的空间内。
与往常的攻势不同,他并不急着吻他,只是身体纠缠了上来,几乎与金文玲的身子贴在一起。
同样的生理构造使他非常明白他现在的状态,他有点儿心虚,纤细的腰身已经紧紧地贴在了墙壁上,真恨不得自己可以就这么嵌入墙里去。
上一次同房是在雪山脚下的基地宿舍里,他拒绝他的原因是因为小张尸骨未寒,这一次如果他再有要求,好像也不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自己又该怎么拒绝。
金文玲莫名其妙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因为害怕留下子嗣,庶母在这方面把他保护得非常好,到了十三四岁还处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上。可是少年不断发育的身心让他有时候会觉得莫名其妙的焦虑,有一次睡到半夜爬起来,不想惊动任何人,施展轻功从寝宫的高墙之内一跃而出,在御花园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看到一对男女在相爱,看服色可能是一个羽林郎和一位宫廷女官,虽然那时候的服色繁复,隔着很远的距离并不能看到什么细节,可是金文玲却至今仍然能够十分清晰地记起他们的动作。
他们以一种令人羞耻的姿态紧紧地挨在一起,鲜活的身体十分灵动地跳跃着,他不能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相爱是这么肮脏不堪的,那些诗词歌赋里描绘的美好,已经被眼前丑陋的现实所替代。
他没有上前阻止,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回到寝宫,避开守夜人的耳目,躲进了重重帘幕之中,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侮辱了,那种让人羞耻的行为,简直模糊了人和动物之间的区别。
然而现在,他被玉良纨困在怀中,被类似地对待着,他并不觉得他是在羞辱他,每一次摩擦都带来一种深刻的快感,让他的心也跟着紧缩了起来,他情不自禁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金文玲知道纨贝勒在这方面的强势,完璧的那一天他表现得比现在还要失控,但是今天他的意识完全不受影响,相爱的细节里带着青少年特有的独占欲、好奇和任性的成份在里面。
金文玲压抑得太久,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年轻过,此时此刻被这个男人的青春活力所蛊惑,让他意识到自己也在同样的花季,他虽然对这种事非常不习惯,却并不害怕,也不觉得羞涩,他甚至比他还要感到好奇和迫切。
他挣脱了禁锢,反身把纨贝勒压在了墙上,他的动作有些急迫,以至于让纨贝勒的后脑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金文玲有点儿使性子地放开了他,纨贝勒忍住了笑,伸手捉了他的手肘,把他带回怀里,亲了亲他的后颈,正要继续纠缠,就听见酒店的长廊尽头传来了一声十分尖锐的女人的惨叫声。
纨贝勒心中熊熊燃烧的欲火都转化为满腔的愤怒,自己简直就是名侦探狄仁杰体质,走到哪儿哪儿就会出事。果然没过几秒钟,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纨贝勒垂头丧气地去应门,谁知走了一步就被金文玲捉住了手腕,他一回头,他的唇就吻了上来,非常轻巧的一个吻,紧接着人就被推了出去。
小金子裹着宽大的睡衣站在门口,满以为这么晚了打扰人家鸳鸳相抱,肯定要吃纨贝勒一个榧子,没想到一开门就瞧见他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如果眯起眼睛简直可以看到他头顶上不断冒出的粉红色恋爱气泡。
这是上垒了的节奏?小金子心里默默吐了个槽,一面关切地问道:“你们俩没事儿吧?尾房好像是出事啦,我来看看。”
纨贝勒摇了摇头,一面从门口探头出去,远远的瞧见走廊的尽头处灯火通明,隔壁老王似乎也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还带着睡帽,来不及梳起小辫子,只好不断地把花白的刘海儿往耳后别过去,远远看着还真的很像一只西施。
朝着那边努了努嘴儿:“怎么个排面儿?”
“好像是李嫣然的房间出事了,刚刚捉住了一个剧务,听说她闹了半天,打死都不住尾房,可是因为耍大牌嘛,来报到的时间太晚,其他的房间都已经安排出去了,总不能大半夜的挨个儿敲起来换房间吧?所以只好委屈她住一夜,明天看看能不能调换,谁知道就出了这种事,我看没准儿是她借机会撒娇。”
“那也未必。”
金文玲从房间里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也探头看了看走廊尽头的房间,这会儿楼下的大堂经理都现身了,只怕这事儿闹得挺大。
“不住头房尾房,在圈子里也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她又挺信这个的,就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去,倒也不新鲜,李嫣然这个人,不闹到她心满意足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应了金文玲的话,过了一会儿走廊里熄了灯,围观群众逐渐散去,小金子跑到电梯间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李嫣然硬逼着隔壁老王把她暂时安排在了女配的房间里住下,才算是平息了风波。
“只怕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俗话说得好,两个女人等于五千只鸭子,等着瞧吧,这几天只怕这酒店的房顶都要被吵穿了,唉……”小金子默默地叹了口气,关上门跪安了。
纨贝勒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一回头就瞧见金文玲已经躺在床上,被子都盖得严严实实的,闭上了眼睛,脸色带着一点儿倦意。他犹豫了一下,楚楚可怜地蹭到了他的床前。
金文玲没有睁开眼睛,却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子,掀开自己身后的棉被。
纨贝勒欢呼一声,好像被主人允许上床睡觉的大狗一样跳了上去,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半晌不见怀里的心上人有什么反应,忍不住往前顶了顶:“蜜蜜,这样不难受吗?”
“难受又怎么样?给她这样一闹,现在已经三点多了,明天一早剧组请的师傅还要过来,老实睡你的吧。”
纨贝勒还是不怎么死心,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没有自己做过坏事,嗯?”
“滚。”
……
第二天一早,整个剧组的主要演员都被叫到了隔壁老王的房间集合,让那个从香港请来的风水大师看看面相是否带煞,合不合适拍摄古装片。
因为古装片说穿了都是在拍死人的故事,所以一般的剧组大多都会在开机仪式的时候顺便做做法事,也有的会请师傅来给演员们看一看面相和命格,金文玲自然是懒得参加这些活动,可是这一次因为李嫣然的坚持,也只好卖隔壁老王一个面子。
几个大牌都已经到了,反倒是那个师傅姗姗来迟,身边还跟着两个黑衣小弟,很有些黑涩会的风范。
一进门瞧见了这几个主要演员,脸上显现出了非常夸张的表情。
“有没有搞错啊?王导,你请的这几位老板怎么都是印堂发黑的啦?是不是在搞我啊?”
隔壁老王很不好意思地拨开自己眼前的刘海儿,打着哈哈儿笑道:“师傅,您别见怪,昨儿夜里我们嫣然出了点小事儿,大家都没有睡好。”
那个大师脸上带了点尴尬的表情,咧着嘴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的大金牙:“哦,我懂我懂,熊猫眼的啦,毛毛雨啦!”
他转着有些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几个大牌,很快眼睛就停在了金文玲的身上,双膝一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了地上。
第48章 相面
王导给这大师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挽住他扶了起来说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
那个港灿已经没有了刚来时候的趾高气昂,还是十分敬畏地瞧着金文玲,喃喃自语道:“龙准凤目,禹背汤肩,不会错、不会错的啦……”
隔壁老王拉开了自己的刘海儿,好像围观怪物一样地打量着风水师傅,呵呵了一下:“那当然了,我们文玲是出了名的古装小王子,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的皇帝基本上让他演了个遍,气儿很足的。”
金文玲倒没想到这个大金牙有点儿本事,倒会看人的命格,慢条斯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他握了握手:“师傅,我戏路比较窄,可能是有点儿入戏太深了,你别见怪。”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甚是亲近,甚至带着一点儿偶像派男演员特有的轻浮,一下子掩盖了身上的贵气,看得那个大师眼睛都直了,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站在助理席上的纨贝勒额头上青筋直冒,虽然知道是金文玲在用演技掩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紫气命格,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拳打进那张流着哈喇子的大嘴的冲动。
眼见着那个所谓的大师捉了金文玲的手捧在手里摸摸索索的就是不放,纨贝勒也是忍无可忍,小金子一把没捉住他,已经一个箭步从助理席上跳了出来,一把拉过了金文玲护在身后,挺身上前指着大师说道:“你摸够了没有!”
那个大金牙眯缝着浑浊的双眼,仔细辨认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忽然大叫了一声:“鬼……!”好像还没说完,双眼一翻,整个儿人就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
隔壁老王和几个工作人员赶忙上前施救,扶着大师到别的房间休息。金文玲从身后恨恨地戳了一下纨贝勒的腰眼儿。
“谁叫你替我出头的。”
纨贝勒觉得很委屈,刚刚那个色狼分明就是借着握手的机会吃豆腐嘛,耷拉着脑袋转过脸来,楚楚可怜地瞧着金文玲。
后者叹了口气,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身上带着鬼玺煞气,谁知道那人的阴阳眼瞧见了什么……”
两个人正在咬耳朵,就看见隔壁老王推门进来,眉头紧皱,摇了摇头道:“人是救醒了,可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在酒店多待,不肯给咱们看,说话间就要启程回香港去。”
纨贝勒冷笑了一声:“算他识相。”
别人倒也没怎么样,就只有在座的李嫣然发出了一声非常柔弱的低吟。
“只怕……只怕他也瞧见了,这地方不干净!”
自从昨天的尾房事件之后,李嫣然的状态一直不太对劲,金文玲是她的同期,两人又是一起封帝封后的,虽然私底下不常来往,对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若说自己的成功是凭借着漂亮的外表和聪明的心思,这个女人的上位就显得相当不容易了。
这俗话说手上不沾点儿血,心里不蒙点儿油,在这个圈子里可是站不住的,男演员的路子还要多一些,毕竟花名在外的女导演和敢于出柜的男导演不多,拼颜值拼实力,总还是会有出头之日的,相比之下女演员的处境可就没有那么阳关大道了,要想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儿混出点儿名头,总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登顶之前,也只好“屈居人下”才是正理。
李嫣然对别人下手狠,对自个儿下手更狠,有着什么样的风光,就会有什么样的伤,这些年陪酒陪睡的底子未必干净,就连金文玲这种和她不怎么亲近的同期都多少知道一点儿。
越是靠着卑贱手段上位的女演员,功成名就了之后就越会耍大牌,因为这一切都靠着出卖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得来的,为什么不能肆无忌惮的享受?
李嫣然也是一样,自从封后以来,大牌程度愈演愈烈,甚至有了赶超金文玲的姿态,只是前者的资历和演技都是她望尘莫及的,人家金大牌撒娇使性子,大部分导演还是会非常怜香惜玉的买账,轮到她李嫣然的时候就未必肯次次迁就,所以在圈子里风评也是每况愈下。
可是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金文玲瞧着李嫣然,又好像几年前刚出道的时候见过的那样,娇娇怯怯,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儿自信,缩在助理身后显得越发畏畏缩缩的。她在抗衰老方面向来肯一掷千金,如今看上去还算是面嫩,加上这种神态,活像个被吓坏了的女大学生一样,丝毫看不出一点儿影后的神采。
王导也觉得挺奇怪的,原本李嫣然风评不好,这一次剧组没有把她列为女主的第一人选,但是一来影帝影后之间的合作可以炒绯闻话题,增加收视率,二来这部剧的女主是个比较强势的女人,新晋的几个花旦都走甜美路线,与角色不符,倒还真得请出这位影后压一压台面儿。
可没想到进剧组的第一天就出事了,这让王导十分为难。也不知道她这一回吓得魂不附体,到底是真的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在刻意刁难自己以求换个舒适点儿的房间。
王导一时摸不着头脑,那个港灿师傅又不肯再来相面,只好宣布解散,吃过午饭之后下午开拍第一场戏,也就是金文玲和纨贝勒昨天夜里排练过的那一场武戏加一点儿感情戏。
剧组正要往金文玲的房间送饭,就看见小金子从楼下三蹿两纵跑了上来,见了他们笑道:“我们文玲不在这儿吃饭,各位也辛苦啦,楼下大厅我们玉助理给大家开了自助餐,是从鸿宾楼包场请来的大师傅主理的,各位随便用。”
听到有这个福利,一层楼的大咖小咖场务剧务正副导演,稍微大牌一点的还知道端着架子,没什么名气的也管不了许多,排上倒海一般冲下楼去抢大餐吃。
这厢小金子提着食盒送进了金文玲的房间,由着玉良纨帮忙摆饭,四凉四热四干四鲜四蜜饯四点心,金碟玉碗码了一桌子。
纨贝勒末了还贼心不死地从食盒里掏出一个保温壶,倒了一小杯香气微妙的汁子,献宝似的捧在金文玲眼前。
“蜜蜜,要不再尝尝豆汁儿?”
金文玲根本不搭茬儿,指了指看重的几样小菜,小金子赶忙十分狗腿地盛在碗里送到跟前,一面对纨贝勒说道:“我说都敏俊xi,你这炫富的也太过了吧?以前在那个剧组也是天天请这帮人吃自助,真是中国好助理,估摸着以后小制作就冲着这几顿饭也愿意找你去拍戏。”
玉良纨一副你还是图样图森破的表情摆了摆手:“你懂什么,我们文玲耍大牌习惯了,难免遭人嫉恨,用他的名义多请几次客又不值什么,再说都轰到楼下去吃饭,也让蜜蜜清静清静嘛。”
小金子捧心凝眉地望着纨贝勒,一瞬间有种想要为了他弯了的冲动,这是情根深种的节奏啊,下次一起唱k一定要为他献唱一首《绝世小攻》。
金文玲略吃了几口就丢开了,让小金子不用在这儿照顾自己,也抓紧时间下楼吃饭,一面回过头来看了看纨贝勒。
“小金子都有点儿看不过去了,你对我的好,我总是受用得理所当然。”
玉良纨见他不吃了,接过了金文玲吃剩下的饭碗,很没节操地把各种饭菜拌在一起吃起来,一面鼓着腮帮子说道:“这有什么,你也很疼我嘛,文玲,你让我对你好,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好了。”
金文玲呷了一口桃汤,抿了抿唇,托着腮看他,纨贝勒的吃相非常香甜,一看就很有福气的样子,他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几个菜,添在他的碗里。
这下子纨贝勒吃得更香了,吧唧吧唧的一点儿瞧不出世家公子的做派,一面还不死心地指了指保温杯里的豆汁儿。
“做帝都的媳妇儿,不会吃豆汁儿,老家儿不喜欢的。”
金文玲强忍住一巴掌糊在这个攻癌脸上的冲动,看他吃得那么香甜,又有些舍不得拂了他的意,只好勉为其难地端起杯子,蹙着眉头呷了一口,含在唇舌之间,却是如鲠在喉,死活咽不下去。
纨贝勒见了,赶忙丢下饭碗漱了口,往前一倾身就含住了他的唇,他们离得很近,睫毛都很长,碰在了一起,纨贝勒淘气地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让金文玲把豆汁儿吐给他,别浪费。
金文玲对这种亲密感到很新奇,他生在一个自己不必为任何事感到抱歉和尴尬的环境里,此时此刻却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可是口中微妙的香味和少年的唇舌却蛊惑着他,使他伸出手臂环抱住他的脖子,微微抬高了身体,自上而下将口中的津液吐在玉良纨的口中。
他甘之如饴地喝了下去,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在不停地滑动,他显然不满足于吃下一口豆汁,继续舔吻着香气的来源,舌头像伊甸园中的毒蛇,诱惑着金文玲的舌尖与他纠缠在一起。
他的身子在他的手臂之间颤栗起来,纨贝勒立刻伸手托住了他身上唯一称得上是丰满的地方,把那里往自己的身上按,使他们的身体更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第49章 夜戏
“小主!”
小金子一推门,就看见了一副号称如胶似漆难解难分的画面。
自己君临天下的小主竟然跨坐在纨贝勒身上,自上而下地吻着他,看样子完全不是玉良纨单方面在耍流氓啊,倒像是这俩人勾搭成奸,额不对,情不自禁……
金文玲在被看到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平息了一下自己紊乱的呼吸,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了?”
“哦,哦,西施……啊不对,王导在下面发脾气啦,好像是李嫣然的独角戏那一场怎么拍都不对,让咱们赶紧上妆,先拍对手戏。”
金文玲点了点头,让小金子通知化妆师造型师去化妆间准备,小金子刚刚关上门,纨贝勒就从身后纠缠了上来。
“文玲,你学得挺快的。”
少年的音色尚在淳厚,表明他内心的情欲依然喧嚣。
金文玲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过身来光明正大地面对着他,一旦直视了这种事,好像也并没有那么让人尴尬。
“别调戏我,玉良纨,我不是女人,不会害羞的。”
他带着一丝挑衅和玩味的神情瞧着面前对他有点儿刮目相看的少年。
“我的情绪一向被控制得很好,如果让我太激动的话,也许会伤到你也说不定。”
他微微扯起了嘴角,对他点了点头。
“没事儿,我不怕疼。”少年很不正经地对他飞了个眼风,他们之间已经开始了气场的较量,金文玲甚至有点儿害怕自己会输,失去了阶级的庇护,他和他之间到底谁才能掌控全局,这是个未知数。
……
金文玲扮上了戏,由着自己的团队众星捧月一般送到了片场,就瞧见李嫣然的妆都哭花了,畏畏缩缩的坐在长椅上,叫自己的化妆师补妆。
那小姑娘好像比她更害怕,平日里总是对自己颐指气使的东家,这会儿弄得跟个犯了错的小媳妇儿一样,我见犹怜的,倒比往常更叫人拿不准她的脾气。
金文玲对她点头示意,一面就看见隔壁老王对自己招手。
“文玲啊,嫣然的独角戏已经ng十几条了,这样下去第一天就白搭了,赶着叫你来救场真对不住。”
“没事,可能是她上一部刚刚拍过时装戏,一时难以入戏也是有的。导演你别着急,女演员本来就娇贵些,你别说得太过分,她是优秀的演员,可以自己调整好的。”
王导叹了口气,拿剧本儿拍着大腿。
“唉,怎么你们都这么冤枉我,我哪儿敢得罪这位娘娘啊,不过就是ng了几次,给她说说戏,谁知道人家给我来了个梨花一枝春带雨,这要是让狗仔拍到了片场图,我这张老脸还真不知道日后怎么混。”
金文玲眯起了桃花眼,心里觉得很奇怪。
记得刚刚出道的时候,自己因为穿越的关系,在宫廷戏中有着号称天才的演技,把原本气场不足的同仁们衬托得更加不堪,那个时候李嫣然还没有封后,是个只拍过几部时装戏的小角色,好像还演过自己身边的宫娥彩女。
恍惚记得是哪个布菜的手势不太对,金文玲指摘了一句,那女孩子一下子就哭了,当时金文玲对她的印象还挺深的,如果是在过去的时空,在皇帝用膳的时候落泪,是要被处死的,金文玲还记得自己当年曾经天马行空地想过这个问题,觉得这女孩子脸皮儿太薄,并不适合演戏。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嫣然的戏路越来越宽,演技也算是进步得很快,对于女演员来说最重要的颜值也是一路high破了天际。
这在圈子里倒也没什么,别说女演员了,就是多半的男星也会选择微创整容来使自己的五官更加立体,像金文玲这样完全天然的颜值在娱乐圈简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弥足珍贵。
李嫣然自从身陷整容传闻之后,整个人都自信了许多,封后之后,渐渐的有了点儿母仪天下的贵气,可是今天的拍摄现场气氛却如此诡异,竟然让金文玲想起了几年之前的李嫣然,那个没什么自信,卑微怯懦的小女子,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种状态呢?
这会儿李嫣然已经补好了妆,一袭江湖侠女的劲装勾勒出她原本玲珑有致的身材,只是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上带着与现在的年纪不太相称的局促和羞怯。
这一场戏是女主刺杀男主,进而产生感情纠葛的戏码,非常狗血,相对的也就不太需要演技,说穿了新人都能胜任,请了影帝影后,也不过就是为了依靠各自粉丝的力量刷刷收视率而已。
金文玲是很有经验的演员,他故意飚了一下演技,为的是调动起李嫣然骨子里的灵气儿。
“把剑放下,做朕的皇后。”
他君临天下地念出了自己的台词。
李嫣然手上持剑,与他对峙,这时候应该是很不服气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柔媚又未驯的女性那种含混的气质。
可是这会儿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僵硬,甚至好像做不出什么表情,就那么怔怔地看着金文玲,好像被他的气势压制得说不出话来。
“卡!”
隔壁老王实在是忍无可忍,李嫣然不会是睡了一觉就把演技给睡没了吧?怎么会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活像个乡下柴火妞儿,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
王导这个人,也算是导演圈儿里比较温和的派系了,不然也不可能邀请到金文玲这么多次,他耍大牌的技能一流,稍微有点儿挑刺儿的导演合作过一次就不肯再续前缘,相比之下王导算是合作过多次的老相识了。
就是这个和软的人都让李嫣然折腾的快要爆粗,可见她今天是多么不在状态上。王导实在是没辙,只好让其他演员先拍,由于今天安排的几场都没有拍好,很多演员还记不住台词,最后还是金文玲演了几出独角戏,因为只有他是出了名的一目十行,早在开机之前所有的台词就已经倒背如流。
拍完了最后一条夜戏已经快要半夜了,纨贝勒从晚上十点开始,基本上每隔半小时都要骚扰王导一次,到了最后根本就是直接叫嚣:“隔壁老王,你再不放人,别怪小爷分分钟让你从西施变成沙皮了啊!”
王导今天也算是赚足了本钱,金文玲的单独戏份基本上全都拍完了,全是一条过,稍微弥补了李嫣然不能出场的损失,他心情大好,对纨贝勒的叫嚣也不肯放在心上,打着哈哈儿道:“这就放人,这就放人,文玲也快回房间吧,家属都等了半天了。”
整个剧组也被今天下午的拍摄进程所鼓舞,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这会儿收了工心情愉悦,也跟着起哄架秧子,金文玲表现得非常自然,摆了摆手吩咐人不用跟着:“我自己卸妆就行了。”一面直接跟着纨贝勒回了房间。
用橄榄油轻轻按摩了一下脸部,脸上厚重的粉底就浮现出来,用化妆棉蘸去之后,显得非常清爽。
纨贝勒趴在床上托腮看着他,卸妆之后的金文玲甚至更漂亮了,这张脸简直是魔性,如果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清纯里带着一点儿妖娆的神采,会是怎么样的绝色呢?王师出征之前,皇帝会在城楼上面看着他们远去,那些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争先恐后地为了这样的美人,换上带有家徽的铠甲,战死在沙场之上。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纨贝勒没由来想起这句话,一面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
没想到触手之际才发现金文玲的脸上非常冰冷,手背滑向他的脖子,裸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非常冰冷的。
纨贝勒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从身后抱住了他。
“文玲,你拍夜戏冻坏了吧,怎么不早说?”
“嗯,没事,我体温回升得很慢,但是也不会生病,可能是代谢的问题吧,毕竟……”金文玲没再说下去,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一再提及的事情。
纨贝勒抱着他去洗澡,全程就好像父母在照顾孩子那么自然,让金文玲都有点儿刮目相看了。
他动作轻柔地扶着他的头,让他靠在浴缸的边缘,自己非常仔细地用洗发露揉搓着他细软的头发。
金文玲眯起眼睛把身子浸入水中,有一搭没一搭与他闲聊。
“你最近好像不那么着急了。”
“……”
“你是不是不想?”
纨贝勒没说话,扭开了喷头帮他把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转过脸来瞧着自己。
金文玲坐在浴缸里,扭过头去刚好可以瞧见他的下半身,因为已经换了宽松的衣裤,那里的反应非常明显,隐约可以看见少年形状完美的小帐篷。
“文玲,你知道狗都会护食的吗?不过它觉得很安心,没人来抢,食物也不会自己的跑掉的时候,就会非常安分的。”
金文玲在宽大的浴缸里面翻了个身,整个人侧卧在充满泡沫的水平面下,双手撑在浴缸沿儿上,歪着头瞧着他。
“谁说我不会跑掉?”
纨贝勒觉得他谈恋爱的时候才会稍微有点儿孩子气,简直称得上是天真可爱,他叹了口气,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
“是是是,你不是不想跑,是懒得跑。”
金文玲显然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他又扭动了一下身子,恢复了仰卧的状态,把头向后仰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伸出手臂来够到了纨贝勒的脖子,他摸着他的脸,试探着把他的头压得很低,吻在了他的唇上。
第50章 镜中花
纨贝勒吻着金文玲,又害怕他会被水呛到,他一手拖着他的后脑,有点儿难耐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不大,试探性的敲门声。
“我操。”
纨贝勒放开了金文玲,简直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实际上刚刚气氛非常暧昧的时候,他一面沉醉在心上人主动的惊喜之中,脑海里竟然还闪过了一个诡异的念头,估计今儿还是不能上垒。
正想着就听见了敲门声也是醉了。
金文玲倒是没什么,他推开了他转过身来,还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样子。纨贝勒替他穿好了浴衣,让他自己在浴室吹干了头发再出来,自己带着一脸我neng死你丫的表情,凶神恶煞一般去开了门。
很奇怪门外没人,再一探头,楼道里倒是丫丫叉叉站了一堆,可能刚刚是剧务挨家挨户敲开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宣布,这会儿都过了十二点,有些不用拍夜戏的小咖已经睡起了美容觉,脸上还带着各色面膜、瘦脸带、提拉产品,看上去好似群魔乱舞一般。
小金子也被人叫了出来,他住的四人间,和金文玲团队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在一起,化妆师小董跟着他,俩人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着,都困得不行了。
见了纨贝勒,这两只挤了过来,揉着眼睛问道:“还没睡啊?”纨贝勒摇了摇头,一面看着小董脸上带着一个类似金属面罩的东西,皱了皱眉一把扯了下来。
“我说不懂老师,你这又是啥幺蛾子啊?”
“是董老师啦!讨厌。”
小董是个娘炮小零儿,已经公开出柜的,圈子里这事儿也不新鲜,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真性情,见了纨贝勒这个大帅哥,必然要撒个娇卖个萌。
“这是我朋友从日本代购的,红外面膜哦,晚上带着睡觉可以抗衰老的,你要不要试试啊?”
纨贝勒一副阳光少年眼神忧郁的表情,正要摆摆手表示自己青春无敌不需要,忽然想起转年自己就比金文玲老了一岁的事实,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连忙点了点头:“要要要,这个我收了啊,你叫你朋友再给你带,回头请你吃饭。”
几个人正闲聊,就听见前面剧务拍了拍手,抓抓大家的注意力。
“各位同仁,这么晚了把大家叫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剧组又来了几位新同事,所以房间住不开,我们希望能够通过抓阄的方式重新安排一下。”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纨贝勒心里倒也猜出了几分,只怕是没人愿意住尾房才闹得这么大,连气场那么足的李嫣然都中招了,各路小咖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事业运势开玩笑吧。
正想着,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个泠然的声音。
“不用了,我住那一间。”
一回头,就看见他家蜜蜜已经吹干了头发,穿戴整齐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剧组一干人等内心流下了感动的泪水,真不愧是金影帝,这么关爱后辈,配上这样的貌美如花简直就是一只小天使,好像眯起眼睛就能看见那双隐形的翅膀似的。
纨贝勒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他现在是鬼玺加身,别说一般的孤魂野鬼了,这会儿就是他家蜜蜜想去美国买不到飞机票,他一拳头都能把地球凿个窟窿,直接带着媳妇儿从地心穿过去,这还不算什么,路过十八层地狱的时候估摸着阎王爷还能供顿饭啥的。
听见金文玲这么说了,大手一挥,小金子苦哈哈地进屋给两人收拾东西,剩下的无关人等都散去,走廊里就剩下金文玲和纨贝勒两个。
“你要是害怕,就跟小金子他们挤一挤,不用陪我的。”金文玲说出这句话来,连自己都笑了起来。
纨贝勒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怕?我一个阴间城管怕几个小鬼儿怎的。”
……
两人搬进尾房差不多也折腾到两三点钟了,纨贝勒给金文玲掖好了被子,在床边拖着腮帮子瞧着他。
金文玲扯了扯被角,意思是问他要不要进来,纨贝勒的神情很像被父母允许出去玩儿的小孩子,出门之前还要故作老成地拒绝一下,表示自己想留在房间里写作业一样。
金文玲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的前期戏份差不多已经过了,这几天导演说不用刻意留在剧组,想回城里也行,在景区转转也好。”
言下之意是,他明天不用早起。
纨贝勒欢呼了一声就爬到了男票的床上。
“蜜蜜,把裤子脱了吧?”
金文玲对这个少年的直率简直毫无办法,原本已经有了点儿笑意的脸又开始紧绷了起来。
“不是不是。”
纨贝勒赶紧摆了摆手:“我觉得你的身子还是有点儿凉,给你暖暖啊,上身就别脱了,头发好像还没干呢。”
他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那样的语气和动作,简直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一百年,亲密无间,变成了彼此的一部分。
金文玲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被这个少年非常强势却又不动声色地介入了,他的自来熟好像是一种非常狡猾的病毒,轻易地躲开了自己免疫系统的防线,等到回过神儿来,已经成了自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推了推他。
“嗯,你等着我,我再去吹吹头发。”
刚才在浴室里好像听见外面嘁嘁喳喳说着什么,金文玲的头发吹得半干就出去看情况了,这会儿头发还有一点儿潮湿,让他有些不舒服。
进了浴室关起门来,扭开了电吹风,有点儿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头发,他与他只隔着一扇门,却情不自禁地想念起这个人来,原来恋爱竟然这么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金文玲看着镜子里的脸,眼睛里竟然多了一点儿稚气的笑意。
忽然他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有些陌生了似的,明明的相同的脸,却好像没有了往日的沉稳气质,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悲悯的情绪,眉梢眼角没有了君主的贵气,反而圆润光滑了不少,有些甜美乖巧的感觉。
金文玲觉得很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镜子里的脸,只觉得一股子寒意顺着镜面传入自己的指尖,瞬间蔓延在四肢百骸之中,他触电一般的缩回手,忽然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人!
金文玲没回头,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就是一个倒踢紫金冠,若身后真的有人,这会儿只怕头盖骨也要给他踢碎了,可是那人却恍惚一闪就不见了,紧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纨贝勒满脸戒备神色地看着他。
金文玲看了看他的手,原本凤印融合的部分,那一行“莫非王臣”的小篆字竟然若隐若现。
“这房间只怕不干净,刚才你看见什么了?”
金文玲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下过的斗不少,什么硬茬子没见过?刚刚那个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也是人畜无害的样子,没必要大惊小怪地对他说。
纨贝勒看了看浴室里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想要上前拉住金文玲的手把他带出来,可是摸上去的时候,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金文玲躲开他的同时,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要躲开他呢?他心里是愿意的,可是身体却明显地排斥了起来。
他躺回自己的床上,看着纨贝勒的背影收拾好了浴室,关上了房间里的几盏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夜灯之后来到自己的面前。
他并没有碰他,反而往后退了几步,坐在自己铺位上,一件一件地脱下了家居服。
失去了宽大衣服的遮掩,少年精壮的身材在昏暗的夜灯下面泛起蜜色的光泽,结实的肌肉紧绷着,不断起伏的胸膛、上下滑动着的喉结,对床上的人形成一种视觉上的蛊惑。
金文玲有点儿难耐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在圈子里什么样的小鲜肉没见过?却唯独对面前的这个人产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羞涩和一探究竟的欲望。
纨贝勒脱下了衣服,缓缓地来到他的床前,动作轻柔地掀开了他的被子,以一种捕猎者的姿态爬上了他的床。
金文玲不自觉地抓住了残存的被子掩在胸口,就像是初次约会的少女,出于一种说不清的心态,通过肢体语言像心上人展示着自己的贞操。
纨贝勒看着他的动作,果然激动了起来,他用手臂撑着床铺,把他困在自己的怀抱之中,抬起手背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颊,感受他柔软而冰冷的肌肤,他用整个身体罩住了他,感觉到金文玲的身子在他怀中难耐地扭动着,莫名其妙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农夫未必不知道蛇是有毒的,蛇也未必就没有怀着感恩的心态,只是他们的立场不同罢了。
这具美艳而冷清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不断地喘息和扭动着,他不会让他有那种有口难言的痛楚,他会永远珍惜他,做他的臣子,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玉良纨的手一路向下摩挲着,忽然滑进了一处白腻而带着湿润的地方,他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金文玲因为方才的戏言在被子悄悄地脱下了下裳,他有着如此纯洁的外表,却做着这般大胆的言行,让纨贝勒脑海之中的最后一根弦都绷断了,他非常迅速地覆在金文玲的身上,全身都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一手撕扯着自己的裤子,一手托住了他的后脑,有些猴急地亲吻着他的脸。
第51章 替罪羊
人类的肌肤相亲,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分明是一样的身体结构,却因为内中承载着不同的灵魂,而显得陌生却又鲜活。紧贴在一起的皮肤由于相互摩擦产生出令人战栗的快感,少年结实紧绷的古铜色肌肤不断地覆在金文玲白腻冰冷的肌肤之上,传达着焦灼的爱意,好像一方玉玺在最上等的丝绸圣谕之上按下的烙印。
金文玲不断地喘息着,依然无法调整自己已经凌乱的气息,他手足无措地攀上了纨贝勒宽厚的肩膀,寻求他的救助。他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身心,还是应该放任这具美艳的身体去本能地追求者快意。
纨贝勒拉高了他的胳膊,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搂住我的脖子。”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再也没有了调笑的意味,竟然也有些紧张和谨慎,生怕自己在紧要关头出了什么岔子似的。
金文玲忽然很想问他以前有没有过,毕竟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基本上都见过猪跑了,可这事儿轮到自己身上,开始的几次总会有点儿手足无措的尴尬,金文玲一点儿也不想让他记住自己仓惶的神态,他甚至希望他能引导自己,可是想到这种熟练的来源,心中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排斥。
“玉良纨……”
金文玲刚刚开腔,就被少年伸手捂在了嘴上。
“嘘,别吵,让我想想。”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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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