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桃花小妹]当起点BOSS成为陈余一 作者:callme受
正文 第12节
[桃花小妹]当起点BOSS成为陈余一 作者:callme受
第12节
法官看向陈合:“请被告人做最终陈述。”
陈合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不是我!我没有偷东西!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是他——全部是陈余一陷害的!”
虽然开庭前他就已经被通知了按照流程在最终决议之前会有被告人陈述环节,但是那时候陈合已经得到了陈转和陈承的明示,他们信誓旦旦告诉他,这次要进监狱的是厉晨,让他不用担心。
——陈合出于对自己两个哥哥全心全意的信任,加上他觉得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压根就没有准备什么狗屁陈述。到了现在,他被之前的反转弄得满脑子都是空白,哪里还顾得上想什么陈述,翻来覆去就是那句“不是我”。
被告人的态度这样不合作,三位法官心中也都有数了,先是示意他冷静,而后开始评议案子的最终结果。
主审法官跟另外两名同事轻声讨论着,陈家聘请的律师趁机对着陈起说道:“这次的事情你们做的真是大错特错了,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们了。”
不说别的,陈起拿着一份被剪辑过的录音叫嚣要反控告厉晨,而他是被告律师,这事儿要传出去,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完了。
虽然事情确实是陈起没有事先跟他商量引起的,但是同行却不一定会听这个解释,人家只会说他职业道德和职业修养不过关,这么一个法律常识都不懂,坑害了委托人。
“什么意思?我只是把我手头掌握的证据放上来,怎么就大错特错了?”昨天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录音完全没有派上用场,陈起本来已经心情够糟糕的了,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气上加气,说话口气格外的冲。
律师很无奈,陈起觉得冤枉,他还觉得冤枉呢:“这次涉案金额比较大,但是仍然是一桩盗窃案,属于普通窃盗罪、窃占罪,算不上加重窃盗罪罪名——但是窃盗罪和窃盗罪不同,审判结果截然不一样。”
42失去理智
律师说完见陈起茫茫然明显没有听明白,只能进一步解释道:“本来金额巨大还牵扯到美国总统照片,判刑就会往重里判,加上你们还涉嫌伪造录音证据,这表示嫌犯的认罪态度极端恶劣,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法官是会轻判还是会重判?”
他这样一说,陈起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颤声问道:“那我们岂不是害了合?”他说完见律师一脸沉重地点头,忍不住追问道,“那、那到底最多判多重呢?”
律师叹息道:“《刑法》第三百二十条普通窃盗罪、窃占罪规定,意图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而窃取他人之动产者,为窃盗罪,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百元以下罚金——也就是说你弟弟最长要坐五年牢。”
陈起面色惨白,侧脸看向不远处被告席坐着的陈合——后者也听到了律师的话,吓得头脑一片空白,两股战战,跌坐在座位上,整个人都瘫软了。
不一会儿三位法官商议达成了一致意见,而后宣读裁判书,被告陈合犯窃盗罪,处三年有期徒刑,罚款伍佰元。
陈合挣扎着被带走了,厉晨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怒视自己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的陈起耸了耸肩:“这是一个小教训,以后我们最好互不干涉——别来惹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死得比他还难看。”
“你还有没有人性,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合是你的亲哥哥,你就这样诬赖他坐牢?!”陈起嘶吼着想要冲上来,被律师眼明手快给摁住了。
——乖乖,这里可是法庭,你要敢真冲上去打人,这是找死呢!
厉夕俊脸一沉,阴的能滴出水来:“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要是只会喷粪,倒不如直接割了舌头下来。”
厉晨好整以暇地拦住他,自己掏了掏耳朵:“我不过是举证了他偷人钱包,他可是一口咬定我想蓄意谋杀呢,他是我亲哥哥,难道我就不是他亲弟弟?”
别说,双方还真不是啥亲生兄弟,不过就是被厉晨随口拿出来一说。不说别的,法官可没有走远呢,要是真周旋得当,自己第三张禁止令就能到手了。
陈起怒道:“合他只是太担心桃花了才随口说的,再说你又没有真的被诬赖上,你怎么就能狠下心肠来害他呢?!”
“这倒是奇怪了,不是他不想害我,而是他太蠢了,没能害成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自卫反击有什么不对?”厉晨一边说一边拉起厉夕的手来,“他担心陈桃花,我也担心我自己的朋友呢,不行吗?”
说罢,他不等陈起回话,懒洋洋再次开口:“狼易其衣,不改其性。一条狗扑过来想咬你,被躲开了,总不能再给它第二次咬你的机会。好脾气的找根链子把它拴住了,不好脾气的——比如说我——拿根棍子直接抡死就完了,省了多少事情呢。”
厉夕一被他牵着,也顾不上去气陈起说话难听了,笑眯眯道:“您说得真是太对了。谁想让您死,我们就让他不得好死。”
看来看去还是自家副手最乖了,厉晨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
厉夕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压低声音道:“【先生,我早就知道陈家人会闹事儿,您放心就是,他们掀不起风浪来。】”
他一边说,一边隐蔽地指了指出口处,跟厉晨进一步解释道:“【我从黑水安保公司要来的人,两个都是好手,一个是三年前从海豹突击队退役的,另一个是半年前才在三角洲突击队退下来,品质有保证。】”
“【再有保证也不能从这里打人,出去再说。】”厉晨解下了西装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台湾是禁枪的,别让他们闹出事儿来。】”
“【您放心就是,真有了事儿他们自己就能解决。】”厉夕说到这里别有深意地补充,“【我暂时弄不懂您的意思,才让他们在外面候着。】”
厉晨明白他说这话是想表明什么,微微一点头:“【做得很好。】”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门口走,厉晨往外面一探头,不远处电话亭旁边的小长椅上坐着两个戴墨镜的黑衣大汉。
陈起此时挣脱了律师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陈余一,这件事儿我们跟你没完,你等着吧,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厉夕在隐蔽处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两个保镖不要过来,自己横插在陈起和厉晨中间,冷冷道:“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你嘴里不干不净骂的那些话,我可是一字不差都记下来了。”
不止陈起生气,厉夕心头火也烧得很旺盛,幸亏他家先生用拉小手的方式安抚了他,不然刚刚在法庭里面他就能把两个花大价钱请来的召唤兽给叫过来了。
陈起听了这话气上加气,下意识抬起手来想打他,厉晨面无表情道:“打吧,这一拳下去,正好证明你跟陈合是同党——对了,还可以顺便加陈承陈转。”
陈起没有弄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倒是跟着冲出来的律师听得真切,连忙把人摁住了,有点生气地抬高了声音:“我提醒你一句,在法庭门口打架事情可大可小——你弟弟陈合被以普通窃盗罪入狱,而不是加重窃盗罪,就是因为他暂时还不符合加重窃盗罪的几条规定——你这一拳打下去,万一人家以此判定你们和陈合是一伙的,那就满足了‘结伙三人以上而犯’的情形,那可就是加重窃盗罪,小心刑罚还要再涨。”
这一通话把陈起弄得瞬间没了脾气,他和陈转拿着一份录音就觉得胜券在握的自大行为间接害了陈合,三年的牢狱够不幸的了,而要是因为自己再做点错事儿把刑期延长,那自己以后有什么脸面面对弟弟们?
他忍得心肝脾肺疼,咬牙咬得眼眶都充血泛红了,最终只能跺了跺脚,大吼一声,疯狗一般跑走了。
厉晨微微一笑,侧眼看到陈家请来的律师一个劲儿地发愁叹气,因道:“下次接单子前擦亮眼睛,也不先摸摸人家的底,长点教训吧。”
律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继续叹气——他哪里想到一个普通盗窃官司能最后闹成这样呢?要不是陈起冷不丁把录像拿出来,弄得法官怀疑嫌疑人认罪态度不好,刑罚顶了天不会超过两年。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是律师,又不是救人的菩萨,没有逆天改命的无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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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起发疯一般从法院一路跑回陈家,他想要借此抒发心中的愤懑和痛苦,然而熊熊燃烧的怒火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消散的,等他喘着粗气推开家门,看到陈转和陈承热切地守在沙发上等着自己,一时间心中百感陈杂,张张嘴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本来今天陈转和陈承也应该跟着一块去法庭的,但是陈桃花被那天的事情给吓到了,进医院休养了几天。
想着有了录音一切就都顺理成章地能够解决,有陈起一个人去法庭就够了,他们两个就去为妹妹陪床了。
陈起刚进来时,陈转就觉得他的脸色不对,仔细一看,见他脸颊涨红,额头青筋暴起,心头一沉,知道这是出了岔子了,连忙站起来问道:“起哥,合没有跟你一块回来吗?”
“合……合他……”陈起气咻咻地站在门口,头上都快冒出热起来了,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他被判了三年刑期……”
陈转和陈承都立刻变了脸色,连声追问道:“这怎么可能?!”在他们原先的构想中,最差的结果也是双方私了,厉晨亲自上门低声下气道歉。
“你们问我我去问谁?!我也想问一句,这怎么可能?!”陈起一把把外套扯了下来往沙发上一摔,暴跳如雷吼道,“杀了他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起哥,你先冷静一下,再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陈转心头发慌,有点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从桌子上端起茶杯来递了过去。
陈起看都不看直接就一把挥开了,赤红着眼睛嘶吼道:“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我要活活弄死他!”
陈承一开始是被弟弟坐牢的消息给弄懵了,此时回过神来,见陈起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试探性问道:“起哥,我在大学倒是认识一帮朋友——合他也是,他在高中时有一大帮好朋友……”
陈转听得越发心慌意乱,打断道:“一群大学生能够干什么呢,承哥你别胡说了!”
陈起本来气得一点理智都没有了,听了陈承的话,却感觉到自己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回身先关了门,低声道:“你说,我们能不能跟竹联帮联系?”
43邪恶想法
竹联帮是台湾最大的外省挂帮派,与四海帮、天道盟并成为台湾三大帮派——这是一个他们万万不能招惹的庞然大物。
陈起的话一说出来,陈转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冷气,吓得脸色都有些青白:“起哥,你疯了?他们、他们可是黑社会……”
“我是疯了,要是换了你听了那小子在法庭上说的那些话,颠三倒四、空口白话、倒打一耙,你也得疯!”陈起眉头轻轻跳动着,恨恨道,“尤其是到了最后,合都被判了刑了,他还非要给自己诬赖的行为找理由,落井下石一通——我听了他的那些屁话,怎么可能不疯?”
“那你也不能……我们家可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陈转不敢贸然同意,这可不是小事儿,万一真惹上了人家,想再脱身了可就不容易了。
陈承听着他们的讨论,突然间心头一动,嘴唇微勾,眼中闪过冷厉的光芒,提议道:“竹联帮高层我们当然不能去招惹——不过手底下那些小混混,倒也不是不能够利用!还别说,我倒真认识几个小混混!”
陈转一向是四个人之中最有脑子的,但是论到整人,还是从小是校园一霸的陈承知道得多。陈起登时眼睛一亮,拉着他的手追问道:“承,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
怎么想这条主意都大有可为,陈承先是转了转眼珠,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晰了,而后才出声道:“这次陈余一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把合陷害到监狱中去了,他甚至还有可能收买了法官联手弄出了这个冤假错案!”
他说这些话是为了铺垫气氛,放在这个档口就显得多余了。陈转有点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催促道:“承哥,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也都非常生气,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我的意思是说,他毁了合一辈子!一个有入狱记录的人,合这辈子都不能摆脱阴影了。”陈承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在看到陈起和陈转脸上都浮现出浓重的愤恨之色后,才压低声音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既然他毁了合,我们也要毁了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要找竹联帮往死里揍他一顿!”陈起咬牙切齿,“不说把人弄死,最起码打他个半身不遂还是完全有可能的——反正那些古惑仔小混混一天就有几场斗殴,出个什么小意外,也赖不到我们头上。”
陈承眼睛闪烁了一下,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来:“光打一顿,不仅容易把事情闹大,他还很容易就把身体养好——要我说,倒不如干脆从根上毁掉他……”
“你想干什么?”陈承迫不及待追问道。
陈承难掩得意地笑了一下:“我常听人说,毒品就是跗骨之蛆,一旦沾染上了,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你们觉得,这个毁人的法子好不好,是不是能够立刻见效?”
陈起虽然气得几近失去理智了,但是好歹还残留些许人性,听了他的话觉得不太妥当,下意识皱了一下眉:“这……这不太好吧……”
陈转也道:“是啊,万一他真的染上了毒瘾,花光了自己的钱,跑来找我们要,那可怎么办?”
谁都知道家里有个吸毒的人是个无底洞,这笔负担他们可承担不起——再说了,厉晨这样他认定的唯一对手要是变成一个瘾君子,那也未免太可惜了一点。
“他跑来找我们要,难道我们就一定要给?看着他跪在我们脚底下求天告地,最后我们还要告诉他一毛钱都不会给,你说他得是什么样的表情?”陈承一边说,一边连连点头,仿若已经看到了厉晨痛哭流涕对着自己磕头的样子,兴奋得两眼发光,“想一想,我们可以那么轻易地就击垮他,还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那该是一件多么快意的事情!”
陈转本来对这个主意压根就不赞同,听他这么一说,却不由得心头一动,整个人的心思瞬间就活泛了。
陈承说得很对,这是最轻而易举的一个法子来毁掉一个人,而那个人如果是厉晨,那更是十分快意。一个计划迅速在心头成形,陈转笑道:“承哥说得不错,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方法呢!”
之所以会这样说,其实因为他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一个人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心防最为牢固,而等到他落魄失意时就最容易被人打动。
陈转看得出来厉晨对他充满了戒备和鄙夷,要想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来扭转对方的态度,趁着他在毒瘾发作时伸出援助有爱的手,自己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虽然毒品毕竟不是儿戏,但是陈转相信,有自己在身边陪伴和支持鼓励,要想让厉晨戒掉毒瘾,并不会费太大的功夫。
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只捡着陈起和陈承爱听的话说了,跟陈承一块劝了陈起好久,见陈起被说得多少都有些意动,加把劲儿诱惑道:“只要我们在他喝的饮料里面加上一粒药,就能报仇了——而且也不容易留下痕迹,不会被人发现的。”
陈起终究被他们说得动心了,缓缓点头:“对……对——其实,我们还可以做得更绝一点,在他喝了饮料之后,我们就报警说有人嗑药,警察来了一查,哈哈,所谓的天才竟然有吸毒的习惯——说不定能上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呢!”
陈承几乎要为自己想出来的这个绝好的主意激动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别——起哥,我们不能这么着急,必须得沉得住气——要是警察当天就发现了不对把他抓起来关进戒毒所,想必他没几天就能戒了毒瘾,我们得再等等,等到他彻底染上毒瘾之后,再通知警察这桩丑事!”
三个人相视一笑,陈起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来了一通最后的总结陈词:“他害得合坐三年牢,我们就要让他一辈子都跟臭虫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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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要让他一辈子都跟臭虫一样活着!”从小型播放器中传来陈起的声音,厉夕面上一丝血色也无,他喘了一口气,扭头见厉晨正好洗完澡从浴室中出来,站起身抖着手给他递过去一条毛巾。
厉晨把手中半湿的一条丢到浴盆里,接过新的这条,擦了擦头发,定定看了厉夕一眼:“【别怕。】”
厉夕只感觉他这一眼有着奇妙的安抚人心的作用,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算是微微止住了不自觉的颤抖:“【您……您都听见了?】”
“【淋浴声音不是很大,我听到了几句。】”厉晨从桌子上摆着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来,见厉夕已经举起了火机想替自己点烟,禁不住笑了一下,“【我自己来吧,你手抖成这样,不小心烧到我可怎么办?】”
厉夕上辈子家庭成分非常复杂,他的家族不接手毒品生意,但是毒品和暴力都是从小到大司空见惯的,现在听了“毒品”两个字,却给吓成这样。
厉晨开个小玩笑想安抚他,没想到厉夕听完后把火机一收,一低头直接就哭了:“【先生……我好怕……】”
“【怕什么,难道还怕我真的被他们给算计了?就他们那些伎俩,根本就不够看。】”厉晨被他哭得有些莫名其妙。
厉夕可不是这种胆子小得一吓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两人上辈子第一次见面是在洛杉矶,当时正赶上美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种族暴乱,大批暴徒在街头焚烧汽车轮胎,洗劫市场和超市。
——十岁出头的厉夕跟着他走在混乱的街道上,用小男孩儿炫耀玩具的口气跟他吹嘘新弄到手的伯莱塔92f式手枪——他为了证明手枪的威力,还顺手把街边两个意图强奸平民女士的不法之徒爆了头。
当时在杀了人之后还兴奋喊着“【双杀】”的厉夕现在哭得差一点抽抽过去,连腰都直不起来,最后干脆往地上一蹲,捂着脸抽噎道:“【我……我光是……想……就好怕……】”
他见过太多染上毒品就面目全非、毫无人性的生动例子了,正是因为厉夕深刻知道染了毒瘾的人有多么痛苦,一想到厉晨以后有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变成这样,他整个人都有点崩溃。
这准确说应该是一种应激性心理障碍,厉夕一碰上跟他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格外敏感,且很容易反应过度,不过不是碰上特定的事情刺激是不会发病的,厉夕绝大多数时间还是非常正常地,所以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厉晨配合地跟着他一块蹲下来,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光是想我染上毒瘾的样子,就给哭成这样了?】”
厉夕生怕他看到自己满脸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的模样,连忙用手死死捂住了:“【别……您别看……太丑了……】”
厉晨伸手把厉夕的手拉了下来,见对方哭得眼睛鼻子通红,鼻涕都快流到嘴唇上了,模样是真的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格外温柔,顺手把毛巾递了过去:“【擦擦吧,我好得很,别自己吓自己。】”
厉夕深深觉得自己的反应太丢人了,接过毛巾来捂住脸,却还是止不住泪,颤声道:“【您……您先去吹头发吧……别……别着凉了……我马……马上就好……】”
傻孩子哭得快喘不上气来了还担心他别着凉呢,厉晨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就给吓成这样了——起来吧,我给你冲杯热巧克力定定神。】”
他不是很能理解厉夕的脑回路,不过傻子也看得出厉夕这是太在意他了,光是想象他染毒瘾就能哭得泣不成声。
厉晨颇有几分触动,从茶几上拿了巧克力粉,正想着去饮水机边上接热水,就看到厉夕一下子站了起来,带着几分哭腔伸手从他手里想把杯子取走:“【我来吧,先生,您去吹头发。】”
大夏天的耽搁一会儿不吹头发又不会死人,厉晨多看了他一眼:“【我一向不碰暴力和毒品,不过既然有人想拿这个害我,我也不介意用他做的套子把他装进去。】”
厉夕一边擦眼泪一边接热水冲巧克力粉,带着点小激动问道:“【他们三个都用这种方法吗?】”
“【世上要彻底毁掉一个人的法子那么多,为什么要用一种方法?】”厉晨微微一笑,眼底深处露出点点寒光,“【以前我是不想跟这群臭虫浪费时间,现在,倒是不介意陪他们玩一玩。】”
厉夕吸了吸鼻子,带着点哭腔附和道:“【先生肯屈尊跟他们玩,是他们几辈子的荣幸!】”
44陈桃花声泪控诉
陈起陈承和陈转三个人都坚定万分地相信自己这次是想出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方法——为了不像前几次一样因为轻敌而把好好的一把牌给出臭,他们为此做了周密的准备。
首先,由在高中和大学中都是校园风云人物的陈承出面,跟班里的小混混打好关系,借由他们介绍,跟竹联帮最底层的小弟们搭上了线。
小弟一听,在收下了陈承的见面礼之后,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问题,见陈承一再强调敌人有多么狡诈,言辞中似乎颇有不信任自己的味道,于是又领着陈承见了当地的一个小头目。
小头目狠狠敲了陈承一笔,友情赞助了他一个简易窃听器,而后又听完陈承说得整个计划,觉得他们计划得已经非常周详了,一口应了下来。
第二天厉夕去教课了,厉晨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正跟r联络,听到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这不是厉夕一贯的敲门方式,厉晨在一瞬间明白来的不是厉夕,先把笔记本电脑合上,而后扭头看了过去。
站在外面敲门的人是陈桃花,这个不速之客人选让厉晨多少感到有些意外,轻轻一挑眉梢:“你来干什么?”
其实是陈起和陈转商量后觉得他们连带陈承都已经引起了厉晨的敌意,如果是他们过去找人,很难保厉晨不会心生戒备,到时候动点手脚很容易就被人发觉了。
比较一下,倒是让陈桃花来更好一些——看到这样柔弱善良的桃花,天底下心肠最硬的人肯定都不舍得拒绝她。
一开始陈转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陈起觉得不保险,是想要当场拒绝的——在他们心中,厉晨就是一个嫉妒陈桃花受父母喜爱而心理扭曲的变态,让桃花来单独找他,那不是羊入虎口?
不过在陈转的一再劝说下,他还是最终改变了主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厉晨羡慕嫉妒恨桃花,正好拿桃花当诱饵引他出来。
于是陈桃花就来了,她其实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临走前几个哥哥的千叮万嘱,感到非常紧张,下意识地揪着衣服下摆:“余一,起哥说合哥被人诬赖进了监狱,是不是你干的?”
“判他有罪入狱坐牢的是法官,你们要是不服一审判决,那就继续上告,来找我干什么?”厉晨略带着点不耐烦开口道,“少一口一个‘诬赖’,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闭嘴。”
陈桃花被他说话的口气给吓住了,愣了愣才继续说道:“你就说是不是把钱包放到合哥的口袋里去的?当时我也在场,除了你那位朋友,就只有你最靠近合哥了……”
厉晨轻轻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往我头上泼脏水,最靠近他的人明明是你——陈合一看到你被车撞,可不就扑上去紧挨着你看看你受没受伤了吗?”
“你……你是说是我把钱包放到合哥口袋里的?”陈桃花眼眶一红,单薄瘦弱的肩头剧烈颤动着,给人以弱不禁风之感,“余一,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在你心目中难道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这家人的逻辑一个比一个神奇,厉晨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能因为我跟陈合站得近就觉得我诬赖他,那我为什么不能因为你和陈合站得最近而觉得是你动的手脚?”
稍稍一停顿,他带着几许轻蔑补充道:“怎么,只许你们几个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一个两个组团轮番来烦我,我就不能说你一句重话了?只许你们怀疑我就不许我怀疑你了?我是不相信你,你们也不相信我,我跟你们是‘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别装得自己有多纯洁无邪了。”
厉晨当然不是好人,他也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好人自居,他崇尚的就是痛痛快快当一个真小人,最受不了听那些“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的控诉对峙了。
陈桃花从他开始说起就不停地在流泪,听他说完后就再也忍不住了,泪汪汪地控诉道:“余一,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肯为了我留级的余一去哪里了?”
不好意思,以前那个被起承转合四个人逼得只能逆来顺受的陈余一早就被你在小学一年级的生物课上给一刀捅死了。厉晨抬眼看向她:“慢走不送。”
陈桃花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厉晨淡淡说了声“【进来】”。
她扭头看过去,见穿着一身修身西装的厉夕站在门口,对着厉晨说了一句她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厉夕说的是拉丁语,询问他是否需要自己叫楼下的保安把人给赶走。厉晨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厉夕得到了自家先生的最高指示,掏出手机来正想叫人,却见陈桃花看着自己低头轻声道:“那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手帕我已经清洗干净了,下次见面时还给你……”
这次见面就已经足够了,还有啥狗屁下次见面。厉夕听了她的话颇感尴尬,觉得有必要跟她拉开距离划清界限:“我朋友不是很喜欢见到你,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对着一个女孩子他其实不想说这样的重话,不过厉夕自从听了陈起陈转等人的谋划之后,对陈家的观感恶劣到了极点,再见今天陈桃花又找来了,厉夕也顾不得啥啥绅士风度了。
他说完后见陈桃花震惊至极地睁圆了眼睛看着自己,半天等不到回答,有点不耐烦道:“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叫保安来撵人了。”
陈桃花只感觉心被人用手攥住了一样疼痛,她被打击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哀痛欲绝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厉夕,通红着眼睛朝着门口跑。
她因为过大的痛苦而导致步伐不稳,跑过厉夕身边时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洗衣粉味道,更是脚底打颤,一时间没有站稳,朝着厉夕的方向倒过去。
厉夕想着自己上次好心给她递手绢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已经错了一次了当然不至于再错,在一瞬间就很有决断力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开了倒过来的陈桃花。
两人错身的一刹那,他的手顺势在陈桃花上衣口袋边缘擦过,厉夕眼睛一闪,不动声色把手抄进裤兜。
陈桃花没有人扶,伸手想拉住厉夕也被他躲过去了,整个人重重跌倒在地上,痛得惊呼一声,眼泪流个不停。
厉夕权当没有看见,给保安打通了电话,通知他们上来把人带走。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在一楼门口看大门的保安很快就冲了上来,一进门就发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整个人趴在地上哭泣,先是禁不住愣了一下。
厉夕带着点不耐烦道:“麻烦你们把人带走——以后请看清楚了,不要让她再来打扰我们了。”
他先前已经把陈起陈承和陈合的照片给过保安,叮嘱他这些人都不要让他们上来,不过厉夕漏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陈桃花,正好今天一块补上。
保安回过神来,连忙把陈桃花扶了起来:“小姐,麻烦您跟我到下面做个登记。”他说话时还不忘注意着陈桃花的神色,见这小姑娘哭着还不忘一个劲儿往史教授那边看,自动在脑海中勾勒出一曲始乱终弃的恶俗偶像剧。
厉夕见他神色暧昧,就知道他想歪了,不过也不想浪费口舌解释了,只是催促道:“麻烦你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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