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掌温 作者:锦风
正文 第16节
掌温 作者:锦风
第16节
? 轻轻拉上被褥,叶萧然给她做了物理降温,量了体温之后,请来自己的专用医师,给她挂上点滴。她时不时用手探上她的脑门,随时注意她的体温,感觉到她隐隐出汗,她用湿巾给她擦拭,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她可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她手里。叶萧然一直这样提醒着自己,她公然把她带出医院,恐怕现在严家已经开始疯找她,但凡严文钦出半点差池,她都会惹祸上身,但在她去找严文钦时,就做好了所有打算。
她坐在床边,眼神一动不动的落在她的脸上,她时而眉头紧蹙,时而表情放松,叶萧然伸出手,轻轻拨开她的深锁的眉心,她终于渐渐的放松下来,却隐隐听到她嘴里轻唤:“萧然,萧然”叶萧然微微抬起头,心中说不出的沉闷,她站起身,背过脸,深深的叹口气。
她走出卧室,坐在客厅中,仰起头,她不止一次的分析过现在所有的事情,太多的巧合和太完美的事情,总让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严文钦的种种表现,她根本看不出她的无情和冷漠,尤其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眼中的深情,睡梦中的呼唤,她无法把现在的她与种种事情联系起来。
每当痛苦和挣扎在她心里剧烈的碰撞,她的理智都会跟感性打架,她太想相信严文钦了,可她每每去证实的事情都让她失望甚至绝望,让她几乎想要放弃。可她现在身体这般,她到底图什么?她真的只是劳累而已么?夏晔直至今日都没有拿到严文钦真正的病历单。越是想隐藏,越是让人觉得欲盖弥彰,严家在掩饰什么,严文钦究竟瞒着什么?如果搞不清这些,她就不能完全展开手脚做别的,越接近真相,越扑朔迷离。
正想着,门铃响起,叶萧然看看时间,跟自己计算的没什么差。她打开门,严文卉就急切的冲进来,问道:“我姐呢?”
“她没事。”叶萧然说着眼神落在跟着严文卉一起出现的李涛身上,李涛看了她一眼,随着严文卉进了卧室。
“李涛,你来看看。”严文卉俯身撑着床,关切的望着严文钦。
李涛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扒开她眼睛观察了一番,又看了一眼正在挂的点滴,说:“有点发烧,没什么事。”
“带她回医院。”
李涛点点头,拔开她手腕上的点滴,正欲把她抱起来,叶萧然递过来一个毛毯,说:“外面凉。”李涛看了一眼叶萧然,这个被外面盛传的冷漠狠毒的夜枭原来并不是人们所想的那样。
他把毯子盖在严文钦身上,把她抱起来,向门外走去。李涛先出了门,严文卉停下脚步,望着叶萧然,说:“不管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你都不可以伤害她。”
“我伤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叶萧然反问,继而抬眼望着严文卉,略带笑意的说:“你应该了解了解你究竟嫁了一个什么人。”
“什么意思?”
“李涛的学生夏冰,其实只是她单方面喜欢李涛而已,李涛故作姿态,看来早有安排。”
严文卉却丝毫不意外,可她心底竟希望李涛真的跟夏冰在一起,也许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也许是她自私的希望自己少受点道德的谴责,他几次与夏冰一起原来是故意如此。
见严文卉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现,叶萧然笑了笑说:“看来你还是挺了解你先生的,不过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见见那个夏冰了解一切,我可以安排。”
“不用了。”说话间,严文卉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干呕了几声,叶萧然即刻明白了所有,轻拍她的肩膀,说:“注意身体。”
“嗯。”严文卉回应一声就走了出去。
也许是爱屋及乌,也许本就欣赏她,严文卉身上多少有点严文钦的感觉,两姐妹看似大相近庭,却其实都有严家女子该有的气度,曾经她真的以为严家是真正的豪门,在老太公的正派之风引领之下,一门都是国家栋梁,却没想到,比起苏家,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严公老来糊涂,为了所谓的孙女和家族名声,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苏家与严家,一个真小人,一个伪君子,简直可笑之至!
看了看时间,叶萧然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变得柔软,又是可以见到女儿的时间,她拿上外套就出了门。
她从不去苏家,哪怕每次接苏梓菱都是跟苏弘约好一个地点,他把女儿带过来,她没忘记上次苏梓菱说想来游乐场,这个孩子太懂事,每次都必须要爹地妈咪同时在罢休。也许是缺乏这份完整的爱太久了,她回来之后就不愿再出国,就连苏敬都拿她没有办法。
远远看到她带着一个可爱的毛线帽,梳着两个辫子顺着肩头落下,白皙的笑脸上两个可爱的酒窝甜甜的惹人怜惜。苏弘牵着她的手,脸上也挂着笑意,远远看到叶萧然站在风里,挺拔修长的身材,加上她那张几乎看不出变化的美丽脸庞,让他越发的想要亲近,他当初怎么就能那么糊涂,可以对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妈咪~”苏梓菱拉着苏弘的手跑了起来,苏弘只得跟着她脚步上前,只有面对她,叶萧然脸上才会容光焕发的笑的明媚,她笑意浓浓伸出手,苏梓菱紧紧扣住她,左手拉着苏弘,右手牵着叶萧然,向游乐园走去。
白天阳光明媚,地上还留着之前大雨冲刷过的印记,乐园里时不时传来苏梓菱的欢乐笑声,两人站在旋转木马旁看着苏梓菱玩的不亦乐乎。
“你把那两人怎么样了?”苏弘脸上挂着笑意,趁机问道。
“杀了。”叶萧然很从容的说出这两个字,脸上却挂着笑意跟苏梓菱挥手。
苏弘倒吸一口凉气,虽猜到半分,但着实没想到叶萧然会为了齐扉出手这么狠,他几乎能够想到她会用什么手段对那两人,说起来那两个手下也真无辜,都是听命于自己做事,虽然自己也受命于先生,但他确实努力的想要保住齐扉的命,最后还是无能为力。
也许正是因为他现在这个特殊的角色跟位置才没让叶萧然动自己,那些替罪羊,只能成为叶萧然泄愤的出口。
“让梓菱多陪你几天吧。”
“老头子允许?”叶萧然瞟了他一眼故意问道。
“梓菱是我女儿,我说了算,老头子算什么?”苏弘提到苏敬的语气明显疏离甚至带着很大的不满,叶萧然微微扬起嘴角,也许爆发的口子很快就会打开。
寒冬的黑夜来的很快,夜晚的气温急骤下降,已经在赌场附近蹲点好几天的人,拉了拉衣襟,有些冷意,其中一人忍不住点起一支烟,却被柳莳一把拿过扔在地上。
“忍一忍。”柳莳说道,男子只好点点头。
赌场门口已经进进出出很多人,就是没有等到他们要等的那个人,柳莳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还早,或许他们又要白等,但是只有这样守株待兔才可能等到人。
“柳姐,你看那人。”
柳莳抬起头,拿着一个夜间专用的望远镜放大看了看,确定是大山无误,只见他一脸惆怅,又很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像是怕有人发现自己一般,出了赌场门口就带上了帽子和口罩。
“难怪没有看到他进去。”柳莳轻声说,挥挥手,几人立刻变得机警起来,脚步轻盈的跟了上去。
以大山这样的身手,在先生身边多年,各方面的能力必定不一般,如果跟踪必然会被发现,但柳莳采取的策略就是要让他发现,这样他为了出手,才会把他们带到无人的死角,他们才有机会抓他。
跟着柳莳一起的都是散打出身,以前在不同地方,有的执教,有的做保安,都被她找了回来,待在叶萧然身边,几个人都身手不凡,但要捉拿大山,不知道他究竟身手怎样,几人并没有十足把握。
果然不出所想,刚走没几步,大山就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他的身份特殊,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出入这种场合,如果被先生知道了,恐怕地位都会受到威胁。先生的位置,不容许他任何环节出错,但他却嗜毒成瘾,只要跟先生去到一个地方,总忍不住的玩两把。至于他的行踪,别人不知,严文钦却早就清楚,也只有严家那种训练有素的跟踪高手,才可能把握大山的踪影而不被发现。
“活腻了,敢跟踪我。”大山转过头,看着柳莳几人。
此时几人已经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小路,这是一片待拆迁的废旧小区,白天都没有人,晚上只有月影风荷的斑驳。
“大山”柳莳愤愤叫出口。
“既然知道我名字,那我更不能留你们了。”大山说完发出一阵嗜血的阴笑,脚步向前走去,挥拳而来。
大山身形高大,不但力量惊人,动作也十分敏捷,柳莳几人身形瘦小,靠速度和敏捷竟也占不了上风。
在大山被纠缠之际,柳莳一记重拳打在他的腹部,竟没有伤他半分,他腹部的肌肉强硬的犹如铁板,柳莳的进攻对他没有一点威胁,大山冷笑一声,一记重拳就要砸向柳莳的手臂,速度飞快,柳莳往下闪躲,还是受到了重创,一阵疼痛加酥麻感,她的手臂几乎快动弹不得,她捂着手臂,忍着剧痛,从腰间拿出装着□□的枪,想要瞄准大山。
黑夜晚的黑暗没有办法让她瞄准大山,而大山发现柳莳拔出枪时,手上动作更加快,纠缠着他的几人也拔出了刀之类的器具,却伤不了他半分,反而被他一个接一个的打倒,一个师兄被刀割伤倒地,令一个又腿部受到重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师兄!”柳莳有些担忧的叫道,一个走神大山已经快速移动到她眼前,一个巧妙的转身打落了柳莳手中的枪,枪还未掉落地上,被他用脚稳稳踢了上来,用手接住了枪,对准了柳莳。
被打伤的几人想要站起身救柳莳却是无能为力,他们没有想到大山的身手竟如此好,这几人平时都能够以一挡三甚至五,到他跟前带着武器都毫无还击之力。
“呵呵呵~~我来瞧瞧这把枪究竟有没有子弹。”大山眼中放着凶光,握着枪的手,食指渐渐移到扳机处。
“师姐”被踢伤的肋骨站不起身的一个男子担忧的叫着,他被刀割伤的手臂血流不止却站不起身,柳莳却丝毫不惊恐,只是捂着受伤的手臂,瞪着大山。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脚步声,那是个高跟鞋打破沉静的声音,所有人都转过头,就连大山也觉察到有人接近,转过头。
月光只照射出她下半身,大山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红色的点,他感觉到点从自己的脑袋移动到心脏位置,又慢慢移动到腿上,他抬起头,面露杀意,正将枪口掉转之际,只听一阵沉闷的声音,他手面中枪,枪掉在了地上,顷刻间血从伤口流了出来,疼痛让他手臂颤抖着,他咬咬牙忍住剧痛抬起眼,望着那个人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露出大半边身子,但她的脸依然没有出现在月光之下,继而第二枪又打在了他的腿上,他忍不住的跪了下来,额头渗出了冷汗,却忽然感觉到全身一阵酥麻,紧接着头晕眩着倒在了地上。
见大山已经倒下,柳莳艰难的站起身,刚想上前,黑暗中那个身影已经转身离开,到底是谁?又救了自己一命,但她却无力追赶,扶起受伤的几人,发现大山中枪的地方虽然流血,却不是真正的子弹,而是经过特质的□□改造的空心弹头,打在身上很痛会有伤口,但更多的是麻痹人的全身。
那女人会是谁?柳莳忍不住的往黑暗的方向看去
画室里,安静的只听到调色板里笔蘸颜料的声音,小小的身影在灯光下,专注着给自己的画作上线条,叶萧然安静的待在旁边欣赏着女儿这天赋异禀的才能,心中涌起阵阵幸福感,能够这样陪伴她成长的机会太少太少。
“妈咪,这里颜色浅一点会不会好一点。”苏梓菱歪着脑袋笑着问,只见她伸出手摸摸鼻尖,绿色的颜料挂在鼻尖,让叶萧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伸出手点了点她鼻尖,说:“看你,快成大花脸了。”
言语间充满宠溺,她拿起一只笔,在画上添加了几笔,苏梓菱眼睛放光的笑道:“这几笔真好,哎,姜还的是老的辣。”
“你这是嫌弃妈咪老了?”叶萧然假意嗔怒,苏梓菱放下画笔,连连摇头,说:“没,没有,妈咪年轻貌美,像25呢。”叶萧然笑着摇摇头,却见苏梓菱有些好奇的站起身,走向放在地上的几幅画作边。
她拨开挡在前面的几幅画,直接拿出藏在角落被蒙上白布的画,叶萧然脸上渐渐褪去笑意,苏梓菱掀开白布,一张貌美的女人画像出现在自己眼前。
“好漂亮,妈咪画的?”苏梓菱转头问,叶萧然点点头。
“要是依依知道你把她姨画这么美,肯定开心。”
叶萧然诧异苏梓菱竟一眼认出了那是严文钦,当她忍不住画下她美好神韵后又后悔想要撕毁却怎么都下不去手,只得蒙上,眼不见为净。正想着,手机的信息进来,“大丰收。”叶萧然脸上表情微变,收起手机,抬头发现苏梓菱正望着自己。
“妈咪是不是有事要去办?”苏梓菱何其聪明,只抓捕叶萧然瞬间表情的变化,便有种隐隐的直觉,对她来说,这几天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可贵,她已经特别知足幸福。
“你送我回爹地那。”她又说了一句。
“没什么事情比妈咪的小公主重要。”叶萧然身手抚摸着她的头说道,苏梓菱趁机依偎在她的怀里,说:“没有什么比妈咪开心重要。”苏梓菱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她的心里,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让她心里对她的内疚感更加强烈,在能够陪伴她的时候,她都不愿意被任何事打扰。
“你就听我的吧,我把这幅画带给爹地看,省的她总说我不如妈咪,哼!”苏梓菱说完撅起嘴来。
“宝贝,你早就青出于蓝了。”叶萧然满是母亲的慈祥。
最后她还是依了她的请求,收拾好,讲画卷好让她带回家,送她到了苏家大宅门口,苏梓菱在叶萧然的脸上亲了一口,乐呵呵的往家里走去。叶萧然收回自己的视线,脸上挂上一丝冷漠,驾车驶离。?
☆、人命关天
? 苏家大宅灯火通明,前院看守,后院有保镖,书房里面亮着明灯,苏敬正端详着一本书,他带着老花眼镜,边角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他却依然野心勃勃,并不满足于现在的拥有。
他总觉得,人必须遵循自己的内心,将贪的本心发挥到最大化,才能够做得成大事,先有野心,才能成事,所以当初他曾经欣赏过齐扉,某些方面来说他也曾觉得叶萧然是完美媳妇,若不是当年发生的那些系列事,苏叶两家联姻,哪里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只能怪叶远山脑子太呆板,读了一辈子书,却是糊涂了一辈子,最后只能被这个社会淘汰,甚至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看书之间手机响了起来,他笑了笑接起,完全投入了与二儿子苏世杰嘘长问暖的聊天中,他慈父的样子早已远去多年,这些年苏弘几乎没有看到他这样慈祥的对待过自己,只有梓菱在的时候,那种祖孙之间情怀,他尚且能够感觉到他长辈的和蔼模样,对自己,只有严苛和不满。
或许他根本就是心虚,面对自己就会想起他亲手害死的母亲,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自己?为什么他不去陪他母亲?
“爸这边事情太多,你忙完自己事尽快来a市一趟,pe的事情,你是时候熟悉熟悉了。”苏敬的这句话像一记重拳打在了苏弘心头,他站在书房外听到这些话时,那种似乎要被取代的威胁似乎越来越明显,难道老头子真的想让弟弟来取代自己?
“你哥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好了,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苏弘没有听完,倒了一杯茶,再次回到书房门口,苏敬已经挂了电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爸,喝点茶。”苏弘勉强挤出笑意的说,苏敬抬了抬眼没有搭理他,只是拿起桌上的书翻看着。
苏弘放下茶并没有打算离开,苏敬抬起头发现他表情有些不对,扔下手中的书,看了看桌上那杯茶,说道:“你以为放杯茶,我就不会叫你弟弟回来了么?”
“我从没这么想过,您这么仰仗他的外公,怎么可以不让他继承家业?”苏弘的语气略带讽刺的说。
苏敬一把扔下书,瞪着他说:“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注意什么,您是我父亲,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怎么样,身上不都是流着您的血么?”
“苏弘!”苏敬摘掉眼镜扔到桌子,大吼一声,苏弘却丝毫没有停住的打算。
他忽然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上前一步伸手搂住苏敬的肩膀,苏敬明显感觉到苏弘不对劲的样子,浑身不自在的想要挣扎开来。
“别动,这个你一定有兴趣看。”苏弘阴笑着打开视频播放器,苏敬望着里面的内容瞳孔睁大,多年前他害人的手段和过程都被人留存,他伸出手想要夺他的手机,却被苏弘闪躲开来。
苏敬做梦也没想到有天这种证据会落在自己儿子手上,更是尴尬的是,他害的那个人正是这个儿子的亲生母亲,这是怎样一种无言以对的境地,他却不知道苏弘想干什么。他关上书房的门,问道:“你哪来的这个?”
苏弘笑着把手机放进口袋,一脸轻松,说:“现在想想看来是齐扉想故意离间我们父子二人,可笑的是,好像成功了耶,你连我母亲都下得了手,苏敬,你还口口声声说虎毒不食子,哈哈哈,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阿弘,你”苏敬被气的忽然感觉到胸口疼,捂着心脏处,伸出另一只手,说:“给我,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弟弟威胁到你,你是长子,将来苏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苏弘摇摇头,拿出手机使劲的摔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脚,苏敬睁大眼睛望着他,他却大笑起来道:“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你以为我面对你能够当做当年的事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毁了这个,我还有无数的备份,哈哈哈哈。”
“你”苏敬一时之间感觉到气血上涌,心脏痛头痛忽然一起袭来,他喘着气有些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身体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向桌角的抽屉爬去,嘴里叫道:“药,药”苏弘漠然的走到他跟前,苏敬趴在地上抓住他的裤脚,痛苦的叫道:“阿弘,药,药”苏弘只是缓缓的弯下腰,望着他的双眼,有些心痛,有些不舍,他嘴角挤出笑意道:“我想您再也不需要药了。”
“你”苏敬瞳孔散大,不可思议的瞪着苏弘,捂着自己的心脏昂起头,挣扎着四肢,很快就没有了动静。苏弘眼眶微红,摇着他身子唤道:“爸,爸”他深深的闭上双眼,两行眼泪流到了脸颊,他瘫坐在了地上,心有余悸的全身颤抖着。
书房不知何时被打开一条缝隙,苏梓菱回到家中,佣人说爷爷和爹地都在书房,她蹑手蹑脚的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打开缝隙听到争吵声,她停下了手,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当她看到爷爷已经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时,她惊恐的捂上了自己的嘴,轻轻的关上门,快速的跑到楼下想要逃离眼前的一切。
“大小姐,没有找到大少爷和老爷吗?”佣人看到苏梓菱还在楼下问。
“我刚刚拉肚,去厕所了,还没上去。”苏梓菱故作镇定的回答,小心脏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知道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异常。
“来人,快叫救护车!”紧接着楼上传来苏弘的叫喊声,所有的佣人忽然都跑了出来,苏弘从书房跑出,很慌乱的叫道:“老爷晕倒了,快叫救护车!”管家最先跑上去,其他佣人电话立刻打了出去。
“梓菱?”苏弘很诧异的苏梓菱竟会在家,苏梓菱望着他,拔腿跑上楼,眼泪顿时就出来了,她跑到书房门口,哭着叫道:“爷爷怎么了?”
“爷爷没事,晕倒了,我们现在要送他去医院。”苏弘拦下了她,但她心里却十分清楚,面对苏弘她心生恐惧,所有人都以为她此刻的眼泪是因为担心爷爷,却不知她更多是因为看到了父亲那可怕的一面。
“你怎么回来了呢?不是在妈咪那里吗?”苏弘为她边擦拭泪水边问,苏梓菱努力忍住泪水,有些抽噎的回答:“妈咪有事情,我刚回来,爷爷就”说着她眼泪又流了出来,她红着眼睛的样子让苏弘心疼,他轻轻揽住她的小身子,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她,但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她靠在苏弘怀里,咬着自己的食指闷声的啜泣着。
苏敬在家中突发脑溢血死亡,震惊了所有,原本正准备打算离开的a市的梁天得知这个消息惊诧不已,消息不但突然,还因为他发现身边的大山也失去了踪影。大山知道的事情太多,他只得先行留下,让苏弘顶替苏敬的位置,暂时替他处理一些事,毕竟h市的大项目启动在即,这个项目绝对不可出任何差池,成功的话,他们国外的很多项目会跟着起来,到时候实现pe笼络全球财富的目标就指日可待。
大山离奇失踪只能暗暗寻找,只能动用严家人,梁天猜到可能是叶萧然所为,但又觉得她没有那个胆子和那个能力动自己身边的近卫,便招来严文钦,把寻找大山的任务交给了她。
今天是苏敬出殡的日子,苏家大宅白布高挂,花圈无数,因他在a市离世,很多人从b市赶过来吊唁,包括他现任妻子刘芳,弟弟苏世杰,丈人退休高官刘政业。苏弘一脸哀伤的接待每一位来宾,就连先生和严家人都到场。
李依依为了看望苏梓菱特别要求严文钦带着自己一起来,她到处没有看到苏梓菱的身影,直到在后院的花园里,她发现苏梓菱正蹲在那里给花儿浇花。
“梓菱。”李依依上前,苏梓菱全身穿着白色孝服,转头看到李依依,站起了身,她眼睛有些红肿,没有一点精神。
“你还好吗?”李依依有些担忧的问,苏梓菱只是摇摇头,转头看着那些曾经爷爷跟自己一起种植的花,如今却渐渐的枯萎。
“你要节哀,你还有爹地妈咪和我呢。”李依依把手放在她肩膀说道,苏梓菱勉强支起一个微笑,拉住李依依的手说:“谢谢你依依,我没事儿。”
李依依点点头,却听见有人轻唤自己的名字,苏梓菱抬起头,发现来人是严文钦,严文钦一眼认得出她,她的长相简直就是小夜枭,神韵容貌都跟她那么的像,或许叶萧然小时候也如她这般。
“阿姨”苏梓菱依旧保持自己的礼貌,严文钦忍不住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见她哭肿的小眼,心疼不已。
“你妈妈没来吗?”严文钦不禁奇怪,虽说跟苏家有仇,但总会担心女儿吧,竟也连个影子都没有,苏梓菱摇摇头,自从那晚之后,她也没再见过叶萧然,可她现在根本不敢跟自己父亲待在一起。
“姨,我陪会梓菱,你去忙吧。”李依依懂事的说道,严文钦笑了笑,说:“回头你跟爷爷回去,姨还有事要办,要先走。”李依依连连点头。
如今的严文钦需要每天服用药物才能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不希望叶萧然做的事情涉险,如果是平日里大山的失踪也许没有这么敏感,但苏敬忽然离世,大山又失踪,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何况苏敬死之前苏弘在身边,虽诊断结果是没有任何可疑,可究竟怎么样,谁都不敢猜测。
叶萧然当真被齐扉的死蒙蔽了双眼吗,对苏敬的死竟然无动于衷,难道只顾着虐打大山了?苏弘的两个手下如今动向不明,难道叶萧然真的开始动了杀念,视人命如草芥?她不信,虽然她走在法律边缘,却没真正害过人命,如果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报仇,她大可直接用这样的手段杀了苏家人,甚至自己,她太清楚,对于一个人的折磨并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大山的行踪是严文钦透露给叶萧然,她当然清楚人在叶萧然那里,只是她不知道现在的叶萧然还会把人带去哪里,会怎么处置大山?如果不是大山,当初严文钦倒真的不会再补那一枪所以大山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只有一个地方,齐扉在那里遇害,她惩罚那些人只可能在那里,想到此,严文钦即刻往她所猜测的那个地方赶去。
大山的意志超出了叶萧然的想象,严刑拷打之下都问不出关于先生的任何,更加没有求饶的意思。叶萧然望着他手脚那两个伤口,想起柳莳给自己的描述,神秘人再次出现,救了她,难道齐扉真的没死,可是可能性太小,何况齐扉不可能会用枪,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她被严文钦打中,她想不出她生还的可能性在哪里,哪怕是丝丝的可能性,她都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存活。
这时夏晔,抱着双拳,骨头间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那天她受的两巴掌今天她要亲自讨回来。
“你还记得我不?”夏晔问,大山瞟了他一眼,连正眼都没有瞧,反而眼神更加轻蔑不屑,夏晔一阵怒火上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大山几乎是昂着头受下得这巴掌,夏晔又反手甩了他一掌,他就像不惧疼痛般,裂开嘴笑了起来,夏晔感觉到自己手都打疼了,直接握起拳头向他脸打去,把他鼻子打的出了血,总算有些解恨,再看自己手,已经红了一大块。
“叶萧然,要么你杀了老子,别叫老子活着出去,不然今天谁都别想活命。”他面目狰狞着,被绑着在身后的手,始终在磨绳子,他身上到处藏着刀片,在被绑时候就把刀片藏在了两指之间,他一直都趁其不备,一点一点的割着绳子。
“想死,我会成全你,但不是现在。”叶萧然冷笑道,忽然屋子的门被打开,手下进来通报,“枭姐,严文钦来了。”刚说完严文钦就直接冲了进来。
大山看到严文钦到来眼睛似乎看到了丝丝希望,他知道一定是先生发现自己不见派严文钦来寻自己,顿时觉得求生有望,但叶萧然人多势众,他依然还要伺机逃脱。
严文钦进屋之时只是瞟了一眼大山,叶萧然也丝毫不奇怪她的出现,她知道她一定会想到这个地方并且找过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正好在苏敬出殡的当天,她以为会出席那个重要的场合,至少严家人应该到场的葬礼。
“苏敬的死你似乎并补开心。”严文钦说道。
“只是觉得便宜他了,真可惜。”叶萧然得知这个消息丝毫不意外,她也知道这件事跟苏弘脱不开关系,但没想到他是直接丢了性命,最直接的仇人死了,她没有一点兴奋,他做了太多的坏事,就这样离开,是对他最轻的惩罚。
“先生在找大山,你不能杀他,谁都会猜到是你做的,把人交给我吧。”严文钦看了一眼大山,大山面露笑意,甚至有些得意的望着叶萧然。
叶萧然却呵呵笑了起来,她拿起桌上的一把刀,大山原本笑着的嘴角渐渐收起,毕竟是凡胎肉体,谁想忍受那些身体上的巨痛,只见叶萧然拿着刀一把刺进大山的腹部。
“啊~~”大山惨叫一声,刀并没有完全捅进去,只是进去约三厘米,但足以穿透皮肤表层,流出血来,疼痛感更加不用说。
“你告诉我人的行踪,又叫我放人,你到底安什么心?”叶萧然冷笑故意说道,大山忍受疼痛的同时,听到叶萧然的话睁大了眼睛,瞪着严文钦,叫道:“原来是你,严文钦!你到底是啊~~”话还没说话,只感觉叶萧然握着的刀似乎又进了半分,大山全身青筋暴露,疼痛袭遍他的全身。
面对这样血淋淋的场面严文钦竟是面不改色,叶萧然故意折磨大山的行为她知道是做给自己看,自己越是向她要人,她更加不会放人,所以她此次来,根本不是为了救大山。
严文钦,我这样暴露你出卖先生,我倒要看看你还会救下这个人么?叶萧然在心里想到,握住的刀没有丝毫减轻手上的力度。忽然只见大山怒吼一声,使出浑身的力量,忽然挣脱了被绑着的手臂,手中握着的两个刀片向叶萧然割去,严文钦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叶萧然,飞起脚踢开了大山的进攻。
大山正欲往前,无奈腰上和脚上的绳子还绑着不能灵活动弹,他却忽然把缠绕手中的绳挥向叶萧然,绳子勒住了叶萧然,还没等边上人反映过来,他已经把叶萧然拉回自己身边,而正欲抓住叶萧然的严文钦的手,却从她的衣角滑落下来。叶萧然抬起手中的刀反向刺向大山,大山灵敏躲过,夺下了叶萧然的刀对着她的脖子,瞬间谁都不敢动。
谁都没想到已经受伤这么重的大山竟还能做这般挣扎,大山死死扣住叶萧然,额头青筋暴露,他舔了舔唇边的血渍,笑着:“哈哈哈哈,今天就算是死,我也得拉上垫背的,不想她有事,给我把枪都放下。”
“你们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枭姐有危险吗,还不赶紧放下枪。”夏晔急切的叫道。
握着枪的手下相互看了看,只得慢慢放下枪,就在枪口慢慢往下放的瞬间,严文钦忽然抬起脚踢飞了枪,所有人都吓傻了,就连大山的注意力都被严文钦吸引了过去。她动作太快,从她踢飞枪到拿枪的过程只有几秒钟,而当她握住枪,讲枪口对准大山的脑袋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会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叶萧然只感觉到耳朵被枪声震慑,紧接着感觉到脸上被一股热流喷出,大山头部后仰,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瞪大的双眼咽了气。
所有人都傻了,当外面人冲进来看到的只是严文钦握着枪口对准大山的姿势,而叶萧然也顺利脱险,她满脸鲜血,望着死去的大山,再看看镇定自如的严文钦,她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知道严文钦杀起人来竟然这般利索,弹无虚发,只有她有这个胆子在这种情况下开枪。她握着枪时的眼神透着冰冷,没有一丝情感,没有半点犹豫,从枪到手上,到开枪速度快的让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只听到巨响和大山被爆头的情景。
“大小姐。”小唐冲到她身边,严文钦漠然的看了一眼手中枪,扔回给刚刚那个人,那个人双手捧着枪,愣愣的望着严文钦。她只是淡然的对小唐说:“处理掉尸体。”小唐点点头,把大山的尸体从地上扛起,却被叶萧然手下拦下,严文钦看着叶萧然,只见她挥挥手示意手下。
她擦着脸上的血渍,严文钦身子有些晃悠的转身,说道:“记住,大山是我严文钦杀的。”说完就抬脚向前走去。
反正,她命不久矣,如果要杀人偿命,就冲她好了,只是希望叶萧然在未来,当这一切都真相大白,公布天下的时候,她能够不涉嫌任何犯罪行为,重新来过。她还有女儿,还有大好的人生,而她已经生无可恋,这条命,她早已不在意,违背原则又如何,手段残忍又怎样,待她死后,不过都化为尘土。
她知道,这一枪下去,她再也回不了头。
大山本就该死,他害死了太多人,这些人如果不是先生掩盖他的罪行,他就算死十次都不够偿还他所犯下的罪,刚刚那一枪她如果不打,叶萧然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如果大山活着离开这里,叶萧然这帮人以后都将后患无穷,没人知道她就是来灭大山口的!
这一枪犹如一记重锤砸了叶萧然的胸口,她竟亲眼目睹严文钦杀人,是为了救自己么?还是为了灭口,她这样怎么跟先生交代?看到她这么决然的开枪,就像看到了她也这么对齐扉一样,叶萧然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而她的身体明显支撑不了现在做的事,她跌跌撞撞的步伐,好像随时会倒下一般,叶萧然忽然一阵莫名的心疼和担忧,严文钦到底在做什么?
她到底要怎样?到底为了什么?严文钦,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杀你做不到,看你虚弱心生怜惜,你今天这枪究竟是因为我危险吗?还是因为我暴露了你想要灭口?为什么看不清你?为什么只有你,我看不清。无数的疑问在叶萧然心中响起?
☆、人间蒸发
? 放在地上的担架上蒙着一层白布,先生正襟危坐在中间,边上站着两个保镖,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站起身,围着担架绕了一圈,蹲下。
他掀开白布,看到大山双眼瞪着满目伤痕已经坚硬时,他歪着头拧着眉梢,他深深闭了闭眼,放下白布,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又走回桌边看到那一张一张赌场的欠条。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梁天怒斥了一声后忙忙摆手,不想再看到眼前令他恶心的东西,手下忙将担架抬走。
梁天嗅了嗅鼻子,端起茶壶润了润喉咙,问道:“敢动我的人,这个赌场还能留吗?”他深知大山的脾气,也一直知道他好赌,只是这次赌大了不敢问自己拿钱,借钱之后闯祸,反抗之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莽夫,梁天想想都觉得他不争气,同样也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哪怕是不知者无罪,哪怕真的是大山理亏在先,他的人,也不是任何人想杀就杀。严文钦何其聪明,先生的脾气她清楚的很,安排好了一切才出现在这里。
“已经被法院查封了。”严文钦早就料到梁天会这样问。
听到这样的回答,梁天给严文钦竖起了大拇指,毕竟先于自己能够想到处理这些细节的,在某些时候来说,这样的人,不会让他操心。但同样,这样的人也是可怕的,如果什么心思都被她猜到,他作为boss,没有控制人,反而被别人掌控好自己,那这人也是留不得的。但严文钦却恰到好处的拿捏分寸,所做的每件事都深得先生的意。
“文钦啊,你身体最近好点了吗?”梁天忽然问起她的身体,严文钦有意的笑了笑,说:“先生费心了,只是有点累而已,身体没有大碍,不会影响工作。”
她是料到先生意有所指的问,也知道先生真正关心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能不能把这个项目进行下去,如果不行他一定会另派人去执行,那样的话,她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呵呵,你总是深知我心。做两件事。第一,去h市与你父亲一同将五亿巨款进行引资,把合同签了;第二,将中亚投资的账目做好,pe的账目我会让苏弘来做。”梁天将任务分配下去,每一步都做了缜密的安排。
真的是一只老狐狸,所有的事情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永远在指挥,即使出了事,他都可以轻松脱身,就像当年那笔巨大的贪污汇款,最终他放在了苏敬那里成就了苏式集团。如今h市的大项目,中央拨款加上政府投资金额达到五亿之多,但通过引资,汇集几个大财团将项目扩成十五亿,等到项目建成,投资财团将根据投资金额回收大笔利益。而他们要付出的,就是进行整条产线的政府官员贿赂,给h市项目只是一个空头投资,但只要搞定整条线的审核人员,就可以人不知鬼不觉的掌握整个项目的利益。
一直以来,pe集团都通过这样的手段不断笼络各大财团,项目投资已经蔓延到国外,pe大量的资金也已经转移到国外不同的银行,毕竟那样的巨额资金会引起人的怀疑,既要低调,又要大项目投资,就必须要能够只手遮天的政界高官和叱咤风云商界的中亚集团。
齐扉牺牲性命拿到的pe这些套路,叶萧然十分清楚,她将最后的赌注也押在了h市这个项目上面,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她与周晖形成合作,让周晖随时准备好反贪局、重案组相关部门的人。只要时机成熟,她要几管齐下,同时出招,只有用周晖派系的人,才有可能一次铲除这些人。否则以先生的影响力,这些敏感的执行部门不可能不安插自己的人,那所有的计划她又将无法开展,这才是她与周晖真正的合作目的。
带着pe和中亚集团的两份合同,严文钦又来到了h市,手上的合同和后面的假账将会成为有力的犯罪证据,而签在这个合同上的名字,自己的父亲,也不例外。
车子停在了父亲居住的公寓门口,她坐在车里,握着两份合同久久没有动弹,小唐从后车镜看到她挣扎的表情,没有说话。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做了选择了不是吗?严文钦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或许是她太自私了,她所做的事情伤害了所有人,她擅自做主的酝酿着自己的缜密的计划,她从未去想自己会如何?只是觉得对不起的人太多,此生她已经无力偿还,如果有来世,她愿意向所有人赎罪。
她走到门口,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想抬手敲门,门却开了,迎面而来竟是自己母亲。
“妈,你怎么在这?”严文钦很是意外,母亲是大学教授,平日里学校不忙她会到h市与父亲在一起,因为严文钦过于独立,她也相信自己女儿,也极少去严文钦那里照顾她。
对于他们来说,给严文钦足够的空间和支持她每一个决定,便是给她最大的爱,只要她平安就好,哪怕她此生不嫁,膝下无子,他们也从没说过什么。
“听你爸说你今天要来,我特地赶过来,还没吃饭吧,就等你呢。”严母很慈祥的拉过严文钦的手,一种温暖的感动涌上心头。
一桌子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母亲的慈祥,父亲的亲和,这样的天伦之乐忽然让严文钦的鼻子酸涩起来,但她却用满脸的笑意遮掩了她心中痛苦的挣扎。
“女儿啊,忙归忙,要注意身体,之前听说你晕倒吓死妈了,幸好涛儿说你只是累到,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劝你辞去法官工作,都没现在这么辛苦的。”严母心疼的摸了摸严文钦的头。
“你就是妇人之仁,我们文钦就是做大事的,不出来帮国梁,文卉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严国栋接话,转念又说:“但你妈说的极是,如果身体负荷不了,跟爸说,爸给你安排,不让你做那么多。”
“我没事,爸妈,你们放心吧。”
他话中有话,严母听不出来,严文钦却知道的真切,她始终保持着脸上的笑意,发现父母不知何时鬓角已经多出了很多白发,原来他们真的老了。
这些年,她始终是一个人,一个人的生活会逼得人越发的坚强,越发的独立,也越发的孤寂。严文钦几乎是高处不胜寒,没有人能够走近她,走入她的心里,她从没想过此生还会有什么境遇,生命还会有什么精彩,直到遇到了叶萧然。
尽管那些美好是基于利用之上,但她依然感激叶萧然重新点燃了她的生命,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温暖她的心,却不想只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现在的她,对自己除了恨还是恨吧。
所以,她不会后悔,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后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原则性的事情不可触及,哪怕这个家最后真的散了,那也是严家自己作孽,不过是走了一遍叶萧然的曾经而已,当初谁又曾心疼过叶家无辜的三口。
她望着严国栋在那两份合同上签字说不出的感受,他盖上自己的印章,作为项目最高领导人,也是最后一道签字关卡,其它相关官员早就打理妥当。
“这个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先生,不要备份。”严国栋递过合同过来的同时望着严文钦,严文钦与他对视,严国栋望着她此刻清澈的眼神,又笑了笑,说:“你是我女儿,我相信你不会。”说完把合同交到她手里。
“我一定会亲手交给先生。”严文钦把合同放进公文包里,转身就要出去。
“今晚留这陪你妈吧,我去客房睡。”严国栋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严文钦停住脚步,咬紧自己嘴唇,忍着身体的不适,视线一阵模糊一阵清晰,努力的保持常态,抬头笑着说:“我得赶回a市,集团有些急事等着我去处理。”
“好吧。”严国栋只得点点头,送她到门口,严母忽然跑出来,拿着一大包东西。
“文钦啊,你平时太劳累,这些是我找医学院的一些中医教授配的中药材,你坚持每天喝一幅,会缓解疲惫,对身体好。”
说完就把那包药材塞进严文钦手里,严文钦抬眼望着二人都关切的望着自己,她伸出手臂抱着母亲,紧紧抱着她,心里的不舍和感动让她痛苦,她每看到母亲脸上的皱纹和白发,她都恨不得时间不要走的那么快,不要让母亲老,不要让她倒下,那一天不要来的太快,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傻孩子,怎么眼眶都红了。”严母有些心疼抚摸着严文钦的眼角。
“爸,妈,对不起,女儿不孝,不能在你们身边一直尽孝。”严文钦十分沉痛的说出这三个字,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三个字,也许做父女母女的缘分今生就要结束,她想把此刻所有的温暖都刻在心底。
“孩子,我们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快乐就好了,我们可以照顾自己的。”
严文钦不能再让自己陷入到这样的气氛中,迅速转身离开了二老的视线,坐上车之后,她从车镜中看到严母追出了门口,父亲也站在她身边望着她的车渐渐离开,她深深闭上眼,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包药材和合同包,双手紧紧攥着,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合同顺利签好,两家投资集团的账目也开始了,这空手套白狼的大笔资金需要通过其他项目大量的资金填补,所以做假账在投资集团里面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次金额庞大,做账需要很长时间,必须缜密无误。pe集团由苏弘亲自察看,中亚集团严文钦和严国梁亲自把控。
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她一直处于一种晕眩的状态,出了电梯还没有到家门口,她视线就开始慢慢变黑,她本能的扶着墙,从包里找出钥匙,想要去打开门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孔。
她撑着门身体软软的就要倒下,忽然感觉到一个有力的手臂接住了自己,她极力的睁开眼,看到一个隐隐的身影,喃喃道:“是你”说完就失去了知觉。
当严文钦醒来时候全身都通上了仪器,甚至心电图,躺在一间病房里,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她鼻孔插着氧气,勉强能够看到窗前站着几个人。
“就这么安排,两个小时以后手术。”是李涛的声音,他用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跟边上的人说着。
“手术有多少风险?”严文卉的声音响起,她担忧的问李涛,他面露为难,刚想开口,严文卉却拦住了他,说:“你别说,你别说,你们尽力就好。”
严文卉几乎不敢听到李涛给出自己的答案,当她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得知这个地址时,小唐就候着自己和李涛。这个小小的医院就像临时搭建的,有最先进的设备,最好的仪器和药物,里面有几个医生和几个护士,来到这里,发现严文钦刚刚抢救完,生命岌岌可危。
为了瞒住所有人,李涛只得把国外脑科专家医生请到这里,会诊完毕,决定立即给她手术,她已经如此严重,下次再晕倒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此时情况危急的容不得严文卉半点犹豫,能够替严文钦做手术决定的只有严文卉,她望着已经在死神边缘徘徊的严文钦,终于忍痛点头同意。
安排好严文钦的手术时间,严文卉将严文钦病情加重需要休养必要时必须手术的事告知了严国梁,她必须先抽离所有的工作,严国梁担心她的身体很利索的答应,并且答应瞒住先生和家里其他人,直到严文钦康复回来。
没有人知道严文钦被秘密送到哪里进行手术,没有人知道她是因为肿瘤开始恶化被抢救,忽然之间,她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迹。
叶萧然始终关注h市项目启动,公开引资已经成功,那么pe集团和中亚集团两个公司马上就会有动作,只待所有的账目做好,她只要拿到这两本巨额假账,加之先前她手上的证据,铲除苏严两家,就是瞬间的事。
只是现在苏家旁边无人,苏弘即使再想讨好她,也不可能断送整个苏家,拿到苏家的账目成了最大的障碍,中亚集团尚欠有严文卉也许能够达到,pe的账目该怎么入手呢?抓贼就要抓正着,才会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连根拔起,容不得半点差池。
她必须先见严文卉一趟,商量如何双管齐下,她从中亚着手,叶萧然从pe集团入手。其实严文卉早就发现中亚账目的不对,加上严文钦行事神秘,她早就查到pe跟中亚投资有着一些勾结,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牵扯这么大,她一直怀疑严文钦是为了深入虎穴,才为先生所用,她想暗中帮助姐姐完成这些,她与严文钦一样,没有片刻的考虑是否威胁到家族利益,是否对自己父亲不利,只知道她的底线里面,也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她答应与叶萧然合作,一方面担心叶萧然真的仇视严文钦对她不利,另一方面,她可以得知更多pe集团的信息,加上小唐因为贝儿告知她的一些,严文卉多少猜到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把这些串联在一起,不难想到,h市这个项目将会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
让她奇怪的是,忽然联系不上严文卉,通过打听才知道,不但是严文卉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在公司,严文钦也是不见了踪影,中亚集团上下一致口径说严文钦与严文卉因为项目暂时在外地办公,这种官方理由为了稳定人心,瞒不住叶萧然。
她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出神之际,拿着酒杯的手撞到了书柜,“砰~”杯子掉在了地上,红色洒满了地面,她的心猛然的跳动起来,一阵心慌感涌上心头。
就在此时,夏晔敲门入内,发现地上碎落的酒杯,叶萧然想弯腰去捡碎片,夏晔忙扔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拦阻,说:“你别动,我来。”她说着把碎片一点一点的捡起扔进垃圾桶,又拿着拖把将地面拖干净,回头才发现叶萧然拿着她放在桌上的诊断报告。
“脑瘤,脑部肿瘤,正在恶化,须尽快手术。”看着诊断报告结果,叶萧然的手几乎颤抖了,再看时间落款已经是她出事入狱前的几个月。
她真的得病了?她所有的不适感都是因为这个病,须尽快手术,她没有就医,撑了两年。为什么?为什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竟然还那样折磨她,这两年她忍受病痛折磨,独自承受,瞒着自己的病,去做那么多事,有什么意义?
一切都是假象,严文钦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她不需要名利,她更加不稀罕,她身体这般得到哪些又有什么意义?只有一种可能性,叶萧然顿时一阵疼痛感袭上心头,看到这份报告仿佛她所有的疑惑都明朗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亲自打入先生集团内部,才可能得到最高机密的东西,她高调出席各种场合,成为商场风云杰出是为了向先生和集团证明自己的能力,只有超于常人的才干,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入集团内部,得到赏识。
可她一个外人,如何顺利得到赏识?先生那么狡猾,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一个曾经从事执法工作的严家人入内?她用了商场特殊手段铲除了异己,还不够,所以她揭发了齐扉,亲手处决了她,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手段和魄力。
“有人花了重金买下这份报告,我花了两倍价钱才拿到,那个医生还挺贪心,竟然留了备份,我软硬兼施,用他家人威胁才拿到。”夏晔见叶萧然有些沉重的表情解释起来。
“严文钦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病是人之常情,毕竟是集团ceo,影响太大。”叶萧然按着自己额头,有些无力的说道。
“虽然后面严文钦晕倒是严家人向医院施压,但买下这份最早报告的人不是严家人,而是齐扉。”
“什么?”叶萧然猛然抬头,惊讶于夏晔说的这个重要信息。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好像很合理,却着实让叶萧然吃惊,齐扉竟然还做着她不知道的事,她为什么要买下严文钦的病历报告?
就当叶萧然把所有的事情就快串成一线,柳莳忽然有些急迫的跑来,她顿了顿,说:“枭姐,严文钦不见了。”
“什么叫严文钦不见了?”叶萧然站起身厉声问,柳莳缓了缓,说:“我查过,她从h市回来之后,回过一次家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几天之后严文卉也不见了,小唐也找不到人影,我怀疑”
“找!”叶萧然摔下手中的报告叫道。
“是,枭姐。”
“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疯狂寻找
? 出入境记录没有!
各个医院入院记录没有!
甚至用公安系统录入身份证号都没有最近的活动迹象!
一个大活人就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叶萧然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力去寻找,就是没有寻得下落。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她所猜想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她要严文钦亲口告诉她,她从没背叛过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叶萧然。
可她又怕知道这个答案,她怕她这么久的恨成了浮云,无法面对她。可是齐扉的死怎么解释,如果严文钦从没变过,她不可能为了整个计划去牺牲一条人命,难道齐扉真的没死?两次出手救柳莳的人,就是齐扉或者是严文钦暗中派的帮手。
所有的解释都合理,唯独在齐扉这件事上,叶萧然难以明白。如此想来,从叶萧然被陷害开始,应该追溯到更早以前,或许从她们反目开始,严文钦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这戏演的太逼真,而自己只是一直配合她加重真实性的一个角色,她就像全剧的导演,每一步都在她精心策划之中,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智商,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文钦,原来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叶萧然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抬眼望着前方看不到的尽头的路,心中顿起凉意,周边来来去去的车辆,偶经有些喧嚣的人群,这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无聊。心,好像忽然没有了重心一般,所有的喧哗都与她没有关系,所有的美好与不美好,都不再重要,整个城市就如冬日的树,枯萎了枝头,看不到一点春色和希望。
原来失去她的城市,变得这般萧条。就连吹到身上的风都格外的刺骨,摊开掌心,连最后那点余热都再也感觉不到,那久远的温暖,已离她远去。她又变得一无所有,能够给与她点点温暖的人,能够走近她心里的人,都一个接一个的离她而去。
忽然她觉得活着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忽然没有了严文钦的自己为何变得这般颓废?女儿呢?复仇大计呢?身边那一个个为自己出生的人呢?原来都及不上一个严文钦。叶萧然就像丢失灵魂的人,飘忽着不知落向哪里。
没有遇到她之前,她靠仇恨活着,遇到她之后她有了喜怒哀乐,哪怕在监狱里,每次得知她的消息,她都靠怨、恨,更加想念的那种情愫环绕着她,她从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
她给了她世界彩绘,却又重新把那些变成了素描。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叶萧然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她家门口,她从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走,脑海中满是第一次送她回家时候的记忆。也许那次她的身体不适就已经是脑瘤压迫到神经所致,怎么那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呢?叶萧然拖着沉重的步伐,每行走一步,她的心就沉沦了一分。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爱竟然这么深了?曾经只知道动心动情,因爱生恨,太多的不舍和纠缠,如今真正失去她消息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再也逃不开爱情,不管多么不想面对,她也无法再欺骗自己,严文钦已经与她的生命捆绑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十几层的楼好像没有一点高度,她站在她家门口,抬起手按响了门铃。没有回应,楼梯里只听到门铃的回声,叶萧然拧着眉梢连续按了好几下,她终于恼的用拳头砸向了门,头无力的靠在了墙边。
她嘲讽的笑着自己,她在做什么?明知道这里没有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可这份煎熬她该如何释怀,她心头压抑的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却只能随着自己做着这些荒唐的举动。
她有些鬼使神差的又伸出手,转动门把,发现门竟然没有锁,她忽然一阵欣喜,夺门而入,叫道:“文钦!”
走了进去,才发现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回应,她就像情景再现一般,发现她家中无人,紧张的叫唤后却发现她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着声称自己只是出去扔垃圾而已。想到此,她猛然回头,没有人,没有严文钦。
尘封的记忆,蔓延开来,厨房里有严文钦做饭的样子,餐桌上有她们的谈笑风生,卧室里有她们的无限缠绵。叶萧然不知知道,在她入狱的那段日子,严文钦也是这般思念着她,触及每个角落都疼痛和思念,如今严文钦也不会知道叶萧然也是这般煎熬着每分钟,寻找她的下落,等待她的消息。
书房里,挂着在田野间叶萧然为她画的那幅画,她真的好美,那些景色因为她而出彩,她柔和的笑意温暖的让人贪恋。画被相框錶着,十分珍视的安放着,也许无数个日夜,她都要靠这样的美好回忆支撑她。
叶萧然移开自己的视线,从书房走进卧室,房间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叶萧然坐在床上,好像有某种魔力的驱使一般,她伸出手拉开了床头的抽屉。她怔住了,半晌才缓缓的伸出手,拿出里面那个熟悉的手镯,她仔细翻看着手镯,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顿时,她眼眶湿润了,她紧紧握着那只手镯放在胸口,原来当年买走另一只手镯的人竟然就是她,她们的缘分早在多年以前就写下了,只是不断的交错又相遇,相遇之后却又历经坎坷,可是严文钦早已知道了一切,却什么都藏在心里。
“文钦,你为什么那么傻?什么都不告诉我?”叶萧然心痛的自语,发现手镯下面还垫着一张纸,她翻开一看,是她当初留给她的画。
你去过了,你拿到了这幅画,你是什么心情?叶萧然在心里问道,她觉得自己太残忍了,或许给自己判刑的那一刻,严文钦比任何人都痛苦,可她还那么自私的想要去折磨她。可谁又知道就是因为严文钦越显得冷情,叶萧然就心有不甘的想要试探她是否真的一点情份也不在了。
就在此时,叶萧然电话忽然响起,一看是柳莳,她忙接起,还没等柳莳汇报,她就急切的问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没有,但我们发现了小唐踪影,正在监视他。”
“在哪里?”
“贝儿家附近。”
“好。”叶萧然挂了电话,匆匆起身,向门外冲去。
他们最开始的搜寻都过于盲目,也许是这种慌乱之际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严文卉跟小唐是严文钦最亲近的人,只有可能是他们把严文钦藏了起来,但是于贝儿因为身体不适在家休养,只有叶萧然知道,她是被人害的毒瘾再犯,不能正常上班,在家进行药物治疗。
严文卉怎么可能放心于贝儿一个人在家里几天不出现?于是在于贝儿家中附近蹲点,就像当初守大山那般,柳莳跟秦歆带着几个人终于发现一辆车疾驰而过,柳莳差点没有认出那就是小唐,他直接行使进入。
这个小区安保严格,也是为了最大化保护于贝儿,严文卉才选择了这里,小唐好像有通行证一般顺利进入小区之内,但是柳莳等人不能直接公然闯入。
“幸好带着你,一会靠你了,车神。”柳莳在车里打趣秦歆说道。
“交给我吧,别让我盯着,否则就别想甩开我。”秦歆自信满满,柳莳眯着眼睛微微笑着,继续盯梢着门口。
“扉姐会不会真的没死?”秦歆满怀期盼的眼神望着柳莳问,柳莳回头望着她,秦歆避开她的眼神,有些黯然的望向窗外。
“相信吉人天相。”柳莳把手放在秦歆肩膀宽慰道,秦歆嘴角带着笑意的点点头,却听到柳莳转身之际那声轻叹声。
直接驱车到于贝儿家楼下,小唐压低了自己鸭舌帽,快速小跑到于贝儿家门口,按响门铃。于贝儿透过猫眼看是小唐,欣喜的打开门,小唐几乎是闪躲进来,摘下帽子,把药交到于贝儿手里,说:“二小姐说你的药可能吃完了,让我给你送来。”
“文卉人呢?好多天没有看到她?”于贝儿一边接过药的同时问道。
“最近有事,她不方便出面,办完事就回来,你放心吧。”小唐一脸轻松的笑意宽慰她。
看到小唐有些神色匆匆的,很久不出门的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握着药,望着小唐,故意问:“文钦姐最近还好吧?”
提到严文钦时,小唐有些闪烁其词,吞吞吐吐的说:“她,没事,跟二小姐一样都很忙。”小唐是军人出生,撒谎从来不是他的强项,虽然很多时候他能够很好的伪装自己的情绪,但是面对的是于贝儿,他没有办法很自然的说出那些话。
越是想掩盖,就越有些慌乱,越是想解释,却越显得欲盖弥彰。见小唐面露为难,于贝儿也不再追问,笑着说:“只要她们好好的就行,不用为难了,你先回去忙吧,谢谢你。”于贝儿扬了扬手中的药,小唐抬头有些愣愣的望着她。
这么善解人意的一个好姑娘,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之后,她依然可以这么乐观积极的面对自己的生活,怎能不叫人心疼。而她对严家两个小姐来说又那么重要,小唐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忠心,心底都很想保护这个女孩,所以哪怕是瞒着严文钦,她也要去查害她的人,而他地位限制,能力有限,只能把这一切都告诉严文卉,至于日后如果大小姐要惩罚他,他也毫无怨言。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小唐又把帽子戴起,将帽檐压的很低,离开了。
他不能让自己行踪泄露,所以行事要万分小心,但是他没有想到就这最容易疏漏的地方还是被人盯上了,刚出了于贝儿的小区他就发现有一辆车跟着自己,他加大油门,开始了车辆拉距战。
两辆车从人潮拥挤的市区穿梭,又开到有些宽绰的大路,小唐始终想甩掉后面的车,却没想到反而被跟着更紧,最后绕了太多圈,竟把自己驶进了一个死胡同。小唐当机立断立刻从车里跑了出来,爬上车顶,越过围墙就要逃走,柳莳等人下车,“你去那边,你去这边。”柳莳亦是下令包抄,自己一个健步爬上小唐的车顶,翻墙越过。
小唐的速度十分迅速,而柳莳丝毫也不拉下,追了几条巷子,就在都体力不支的时候,小唐正准备动手,却忽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发软,却见自己膝盖被一个针管扎着,他半跪在了地上。
“我可不想与你动手。”柳莳扬了扬手中麻醉枪,笑着望着他就这样倒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到一阵清凉扑面而来,小唐一个激灵恢复了知觉,满脸沾着凉水,夏晔放下手中的盆中,探出脑袋说道:“电视上的招式,真的管用。”
“醒了?”柳莳站直身子走上去打量了一番。
小唐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待到完全清醒,睁开眼,才发现叶萧然正坐在自己眼前。只见她漠然的望着她,眼中透着一股生冷的寒意,他知道最近叶萧然疯狂的寻找严文钦的踪影,几乎将整个a市翻了个底朝天,但他和严文卉都放心不下于贝儿,只得冒险乔装出现,没想到小唐独自一人,就这么轻易的被叶萧然的人缠上,还被抓了回来。
“严文钦在哪?”叶萧然很平静的问出这句话,小唐不语。叶萧然抬头看了一眼年少阳,他飞起一脚,将小唐踢倒,指着他说:“我们不想伤你,说出严文钦下落,立刻放你走。”
小唐咬着牙,又坐直身子,手脚被绑着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还是不说话。
“混蛋,你故意让枭姐着急是不是?”年少阳又一拳将他的嘴角打出了血,小唐却吐了一口吐沫,笑着说:“叶萧然,你后悔了吧?哈哈哈,我不会告诉你的,让你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中。”
话还没说完,感觉到脑袋被什么顶着,年少阳的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枪口,直接对着他,“再问你一遍,严文钦在哪?”这些天他们几人看够了叶萧然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像失去了翅膀的枭,没有了任何飞翔之力,他们生怕严文钦的突然消失会影响她即将进行的计划,那这么多年的布局都会付之东流,这个后果,不堪设想。
“枭姐,何必这么费劲。”夏晔走到小唐跟前打量了一番,笑着说:“严文卉除了她姐姐最在意谁呢?”
“我去抓于贝儿。”柳莳最先会意,十分默契的接住夏晔的话,扬起嘴角假意正想往外面走去。
“别!”小唐忽然慌乱起来。
人,果然都有软肋,再强硬的汉子,也有柔软的时候。
“看来贝儿不是严文卉最重要的人,而是你啊。”夏晔弯腰拍了拍小唐的肩膀。
“是好汉就冲我,别伤害到贝儿,她是无辜的。”
“谁是好汉,我又不是爷们,啊,你也忽略不计。”夏晔笑着望了望年少阳,年少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这个时候,叶萧然忽然站起身,从年少阳手中拿过枪,扣住扳机,对着小唐,厉声说道: “我没那么多的耐心,如果严文钦有什么事,我不在乎都几条命去陪她。”
“说,她,在,哪?!”她把枪口直抵着小唐的头。
从没见叶萧然如此这样,年少阳拿出枪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小唐,从他们跟着叶萧然至今,叶萧然没伤过任何一条人命,哪怕是给一些教训也是点到为止。他们配枪是为了自保,私藏枪支是违法的,只有在特定情况下,他们才会用得上,谁都知道一旦杀人,就回不了头了,但此刻的叶萧然他们真的不敢保证,她是不是真的会,就这样下杀手。
小唐闭上眼睛,一副准备壮烈牺牲的状,他的命是严家的,就算生死关头,他都不会出卖严文钦,她的踪迹,他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你找死!”叶萧然手臂一个用力,手指就快抠响扳机之时,地下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住手,萧然!”一个熟悉的响起,急促的脚步伴随着声音传了进来。
夏晔瞪大眼珠,连忙捂住张的很大的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柳莳望着站在她身边的秦歆,脸上满心的欢喜,只有小唐没有一点意外和惊诧。
就连叶萧然也愣住了,始终背对着她。她缓缓走上前,手覆上叶萧然拿着枪的手缓缓放下,从她手中拿下枪,脸上挂着笑意。
叶萧然转头,望着她良久才叫出“齐扉”?
☆、历经艰险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