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霹雳]龙佛时刻 作者:凤蛮娘
正文 第14节
[霹雳]龙佛时刻 作者:凤蛮娘
第14节
其实不用深想也能猜到,一定是某位世外书生又动了过二人世界的小心思,趁着这几日有空闲,便打了个什么名义好让佛剑跟他去度假。等到了那边,山高路远,想要找个理由要佛剑多陪他几天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于是,当剑子再次看向前方那位替身演员时,只能默默咽下满肚子的腹诽,留待两位好友归来之后,再一一诉说了。
且说慕少艾口中圣尊者的素食馆,位于镇子的中心地带,用的是万圣岩圣尊者一步莲华的名号,就叫“莲华素食馆”。这里多释门中人,道门子弟也是茹素居多,开这样一间素食馆根本不愁没有食客上门。
至于掌勺大师的手艺如何,且看圣尊者与即导师的容光便能略窥一二了。
龙宿与佛剑不在的这几天,剑子带圆儿去过好几次。鉴于圆儿的两个爹都翘班了,照顾圆儿的责任便落到他和默言歆穆仙凤的肩上。
在剑子眼中,言歆仙凤还是小辈,所以这责任嘛,怎么说都应该是他来多担一些,而他也乐意和圆儿相处多些时候,没准相处久了,还能叫圆儿给他当徒弟也说不定呢!
龙宿若在,想必一定会用同样华丽的辞藻来吐槽他,话里话外无外乎肖想凤儿还不够,现在又来‘诱拐’他的圆儿,果真满腹黑水!
想到这里,剑子不由慨然一叹。
这日剑子和圆儿坐在素食馆里头,一边等着上菜,一边在心里头思念两位好友,几日未见,他又积攒好些冷笑话,就等着与人分享一二。只可惜对面坐着的是圆儿,倘若他当着圆儿的面开讲,日后被某人知道了,没准会指责他祸害苦境未来的花朵。
既然如此,那他还是等着那人回来亲身体验一下好了。
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鞭炮声,噼噼啪啪响了很久,原来对面新开了一间饭馆,叫异度私房菜,虽然挂了一个私房菜的名号,但主营的却是火锅和烧烤。
圆儿不吃荤,剑子对异度魔界出来的饭食也是兴致阑珊,于是一大一小仍继续坐着,等着他们点的素面上来。
却不知,对面饭馆也有不少热闹可瞧。
这饭馆的掌柜是袭灭天来,据传开馆子的主意也是他向九祸女后提的,不用谁来说,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要跟他的半身打擂台。
荤与素的对决,就在这对门的两间饭馆之间。
但问题是,袭灭天来不止是长相随了一步莲华,连肠胃也随了一步莲华,而常年茹素的人,一但沾上荤腥,极易引发不适,上吐下泻是常有的事。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拉过断层的身体也禁不住这么折腾,所以魔尊者要么自己支个小锅涮点青菜豆腐,要么老老实实叫人去对门素食馆帮他打包一份素菜出来。
有道是不蒸馒头争口气,袭灭天来怎会轻易向半身低头,这天开业之后,他出来招呼一阵,便关起门来一个人吃斋火锅去了,留在前头招呼客人的是他的两个徒弟。
赦生童子跟着吞佛童子忙进忙出,为此螣邪郎意见很大,凭什么死污点能够得到小弟这样的追随?而他呢,亲爱的小弟连一句兄长都还没有喊过!
啊啊啊啊啊!可恼啊!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抱怨出来,一把扯着赦生来到门口,遥遥一指,指向了对面素食馆正同皇甫霜刃一起出来的皇甫笑禅:“你看看别人家的弟弟!”
赦生童子默声想了想,拉着螣邪郎来到某个包厢的门前,指着里面正一口一个“小龙龙”、“小魃魃”的狂龙,极难得地开了口:“这个,也是别人家的弟弟。”
螣邪郎愣了好久才回过味来,看着赦生童子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又被小弟冷落了,不由哼了一声,动用心机可不是心机魔一人的专利。
于是倒提着倒乂邪剃,转身就去了片场,唆使导演调动次日的拍摄场次。
第二天赦生童子踩着钟点来到片场,便被告知他今天必须抱着他哥,一路从外面进入魔界,而且还必须是公主抱。
赦生童子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狼兽,让狼兽驮着不行吗?
螣邪郎冷哼道:“小鬼,手臂没力气就直接说!”
“激将无用。”
说是这么说,赦生童子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把螣邪郎抱起来,顶着一干同僚火辣热切的目光,一步一步朝异度魔界的大门口走去。
半路上不知哪位围观群众突然赞道:“想当初我嫁给我家死鬼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抱着我出花轿的……”
不等他说完,旁边早有人麻溜地将他拖回去了。
赦生童子心中默念:“这是拍戏这是拍戏我要淡定淡定淡定……”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把怀里的兄长扔出去的冲动。
进了魔界之后,因空间有限,这一路上都清场了,少了围观的人,赦生童子总算是暗松一口气,连抱在手里的人也不觉得那么沉了。
不想,螣邪郎又开始闹腾,在他的怀里好一阵乱摸,从肱二头肌一直摸到胸肌,满意极了,在赦生童子的耳边低声道:“哈!本大爷的小弟总算长成一个可靠的男子汉了!”
赦生童子耳尖一红,手一撒,把螣邪郎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了。
“小鬼!回来!”螣邪郎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从地上起来,扬声喝道,“居然胆敢谋害亲兄,简直就是缺乏管教!”
他也不管这戏还在拍呢,直接纵身追去,方才走了十几步,巨大的狼兽迎面扑来,险些把螣邪郎撞下断层。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盘腿坐着石柱上当人肉背景的袭灭天来一铁索给抽回去了。
“……魔者你!”
“不用谢吾,应该的。”
“……”
鉴于上一次佛剑替身事件被剑子吐槽了好久,等到慕少艾也需要化妆易容的时候,他软硬兼施,硬是让朱痕拿出十成十的本事帮他易容。
按理说,这场戏叫羽人自己出马也是可以的。
但慕少艾偏偏不想这么干,朱痕拿他没办法,只好从命。
好一番收拾之后,慕少艾摇身一变,白衣墨发,眉心深锁,俨然就是羽人非獍本尊。但他似乎还不是很满意,对着镜子照了照,扯出一个楚楚动人的笑容来。
朱痕就站在他的身后,忍不住出声指点几句:“含蓄一点,别露牙根!”
“我知道!呼呼,原来这张脸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朱痕,你觉得再弄个梨涡怎么样?像龙校长那样的就很可爱!”
“冷静啊慕姑娘!”朱痕压低声音道,又往旁边指了指,“羽人还在呢!”
慕少艾扭头一看,羽人抱着他的小胡琴坐在化妆间的一角,仅用眼角的余光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只一眼,眉间的川字已刻满了哀愁。
“少年人怎么老是愁眉不展啊?”慕少艾喃喃自语道,也没有去开导他,而是掏出了手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开始自拍,然后发上微博,配上文字“你的微笑,是照进我心中的阳光。”底下还圈了一大堆人,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
他这边刚发出去,羽人非獍就看到了,对着“自己”的那张笑脸,顿时觉得更哀愁了。
任是谁看到自己笑得那么蠢都会觉得人世沧桑的。
偏偏某位恶劣的老人家还要跑过来问他:“羽仔啊,我刚才发的那张照片你看到没有?”
羽人一抬头,便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眉宇间盛开着他不可能会有的微笑,端得是人畜无害,花见花开。
羽人非獍不着痕迹后退半步,道:“慕少艾,别逼我,我不想破坏朱痕的工作成果。”
“难道你想扯掉我的伪装?不可啊!朱痕和阿九都在,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收起你的冲动,藏起你的直接,有些事情不能当着人前……”
“慕少艾!”
羽人险些就被气到拂袖而去,恰好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几人闻声看去,孤独缺风风火火大步冲了进来,手里居然还拎着一只还没有卤好的鹅,张口便问:“那张照片是什么情况?”
方一照面,却看到了两个徒弟,孤独缺揉揉眼睛,瞅多几眼便明白过来了:“慕药师?我就说嘛,我那个傻徒儿怎么可能笑得那么二!别说,还挺可爱的!”
假羽人真慕少艾用手肘撞了真羽人一下:“你看,连你师父都肯定了!”见羽人不搭理他,又去问孤独缺:“我和羽仔并排站一起,你分得出来吗?
“当然,他可是我带大的!再说了,你连翅膀都没有,装什么白文鸟?”
“谁说我没有翅膀?”
语罢一招手,阿九立刻从里屋抬出几扇白色的大翅膀:“这是朱痕叔叔前两天刚做的,可惜只有四扇。”
孤独缺兴致勃勃地跑过去研究:“能动吗?”
慕少艾摇头:“唉!毕竟不是真的翅膀。”
“装个发动机怎么样,就在背后这里?”
“这主意不错!”
“我的主意当然够赞!”
……
三言两语之间,话题就已经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了。
羽人不由开始思考,为什么如此文艺忧伤的他,遇到的朋友却多是慕少艾这一款的?
此时守在落下孤灯的鬼梁天下心情有些糟糕。天空飘着小雪,山间吹着小风,害得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又等了一会儿,实在等得辛苦,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便拨通电话,朝那边发出一声悲凉的嘶吼:“慕少艾这戏你到底还拍不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大概再写个一两章就完结。
☆、如是观(九)
由于鬼梁府主的一声悲吼,慕少艾不得不暂时放弃他的“百分百s羽仔计划”,带着朱痕连忙赶去落下孤灯。
工作人员早已就位,只等他一个了!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新手,轻轻松松拍了一条直接过。桐文剑儒——这位目前还在兼任导演——刚喊停,朱痕就拎着化妆箱上前,先帮慕少艾卸了妆。
“朱先生,麻烦给他化个受伤妆。”桐文道。
“没问题!”朱痕拿起粉刷开始干活,把慕少艾的脸色化得苍白些,然后抄起一盆兑了蜂蜜的红酒,气吞山河般泼了过去。
看着眼前刚出炉的葡萄美酒慕少艾,朱痕忍不住又多瞅了几眼,啧啧叹道:“怪不得上次看龙首泼得挺开心的,感觉果然不差。”
慕少艾没有接话,擦去沿着下巴滴下的红色酒水,又拿了个木勺,从橡木酒桶里舀了一小勺尝了尝,通常这种代替血浆的东西除了会加蜂蜜之外,一般还会加些红糖进去。
慕少艾只浅浅尝了一口便再也咽不下去:“太甜!谁没事拿他当饮料解渴的都是真的勇士!”
想到过一阵鬼梁天下还得背着他进行马拉松长跑,慕少艾便朝他招手:“鬼梁府主,你要不要喝一口,补充能量的好物啊?”
鬼梁天下十分感动,然而还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各方面准备就绪,桐文导演一声令下,鬼梁天下一把捞起慕少艾甩到背上,运起轻功抬脚便跑,端得是疾如旋风,快如闪电,摄影机大哥都险些要追不上他们了。
将将要到水晶湖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丝,水晶湖畔长有不少青苔,因此道路有些湿滑。
鬼梁天下原本就染了些风寒,加上年纪也不小了,又是背着慕少艾一路从落下孤灯跑过来,快到湖边的时候,一时没注意,脚底一个打滑,慕少艾就从他的背上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鹅黄色弧线……
然后,准确地落在了羽人非獍的怀里。
慕少艾乐呵呵地扒下羽人非獍身上的无迹天衣,对着那张因忍耐而愈发愁眉深锁的脸狡黠一笑:“呼呼!羽仔,不枉我特意往你这边飞啊!”
“……”羽人一气之下直接松开了手。
失去支撑的慕少艾毫无悬念地掉进了水里,手脚胡乱扑腾,好像还呛了好几口水。
站在岸边的皇甫笑禅有些疑惑:“按说水晶湖水深只到胸口,总不至于会……”
羽人非獍的手在半空一滞,最终还是照着原来的轨迹扶住了身畔之人,四目相对,满天抛洒的人工雨也停住了,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看着湖中的两人,纯洁的眼睛里染上一抹不解的神色,他悄悄拉了拉朱痕的衣角:“朱叔叔,他们在干什么?”不等朱痕回答,阿九自己就悟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鸳鸯戏水?”
朱痕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正发着愣的时候,阿九就已经嚷嚷着“非礼勿视呀少儿不宜”,捂着眼睛飞快地跑了。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在场的又有谁是耳力差的,加上他这么大的动静,想不注意到他都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岸上的人如此,湖里的两个人亦是如此,即便是慕少艾,此时此刻,也难免觉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桐文连忙喊停,让湖里的两个人出来,重新准备好了,各就各位再来一遍。
拍完这个,慕少艾也差不多该收工了,而羽人还得转移阵地继续往下拍。羽人前脚刚走,朱痕便指着他的背影对慕少艾说:“我的慕姑娘,你是不是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了?”
这一次慕少艾没有吐槽他的称呼,只沉吟道:“眼下这个时机?”
朱痕听了便长叹一声:“当日羽人难得主动一次,说随时愿意牵着你的手,大好机会,你却临阵退缩。唉!那天你要是应下了,继而更进一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慕少艾摆手道:“昨日不能重现,往事也不可追寻,过去的便让它过去,重要的还是当下。”
朱痕嗯了一声:“这倒也是。”
慕少艾又道:“所以啊,好友,给我支支招呗!”
“我哪有招支给你?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玩你猜我我猜你那一套,直接找他说清楚,干脆利落这才痛快!”
慕少艾仍有些犹豫,他一向最是风趣幽默,漂亮话动听的话乃至于甜言蜜语,基本可以说是张口就来,可事到如今这临门一脚,他倒有些手足无措,患得患失了。
然而除了朱痕,一时间他也想不出认识的人里头还有谁可以问上一问,哪怕是辩才无双的龙校长,估计也只会给他支个损招。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朱痕言之有理。
罢了,直说又有何妨?
反正这些年他试探的次数还少吗?想必羽人也是心知肚明的,但到底是年轻人,面嫩脸皮薄,这层窗户纸还得等他亲自来戳穿。嘿嘿呼呼!开门见山直抒胸臆,这又有什么难的呢?
于是慕少艾重新换了衣装,挽了头发,这便昂首阔步地动身了。
阿九也没跑远,这会儿见药师离开,又踮着脚跑回来:“朱痕叔叔,羽人叔叔那边孤独老爷子估计也在,少艾过去,合适吗?”
“这等直接面见家长的节奏……”朱痕哈哈笑道,拍了拍阿九的肩头,“放一万个心啦,相信少艾的勇气和决心!”
阿九挠了挠头,他虽然是聪明机智的阿九少爷,但面对这种事他也是毫无经验的,想帮忙也不知道该从何帮起。“要不我们也跟过去看看?”他又建议道。
“少年人,想围观等喝喜酒那天也来得及。”
阿九点点头,尽管他也不知道这顿喜酒什么时候才能喝上。
这天风和日丽,于剑子而言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因为他那两位兜自跑出去玩的好友总算是要回来了。
两人一回来就直奔片场,因为圆儿昨天进入剧组,估计现在已经开始拍戏了。
化妆师特意把圆儿打扮成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猴子,化好妆之后,圆儿对着镜子扮鬼脸,突然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直接一个筋斗翻了过去,扭来扭去地卖卖萌:“爹亲!阿爹!看,我和阿九哥哥一样有尾巴了!”
好些天没有见到他的两个爹,圆儿心里高兴,一手拉着一个,要让他们也进摄影棚看他的表演。
拍摄开始,只见圆儿一会儿手搭凉棚上蹦下跳,一会儿又抓着藤条在林间飞来荡去,很是投入,就差拍着小胸脯假扮山地大猩猩。
在场的人都被他逗乐了,佛剑也是含笑莞尔的模样,然而等他看完剧组编剧给圆儿写的剧本之后,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了。
导演一喊停,圆儿就嘻嘻哈哈地朝他们这边跑来,求抚摸求表扬。抬眼见佛剑脸色不大对,又看到他手里头拿着的剧本,圆儿一下子便明白了,连忙安慰道:“爹亲,没关系的,反正又不是真的,而且编剧叔叔也说了这样会很感人。”
佛剑并非是那种控制欲极强的家长,既然是圆儿自己做的选择,他便没有多说什么。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圆儿适应得很好,拍摄过程也一直挺顺利的,几段需要情绪大爆发的戏,圆儿的表演可圈可点,佛剑也渐渐安下心来。
一天晚上,父子三人从片场回转疏楼西风,九点多的时候,圆儿去洗漱准备睡觉,龙宿便问他今晚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睡,圆儿拍着小胸膛说:“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睡觉。”
于是龙宿送他回房,帮他盖好被子然后熄了灯,然后和佛剑也回房去。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聊天,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佛剑掀被起身开门一看,只见圆儿抱着他的小熊公仔站在门口,脸上泪痕未干。
“……爹亲。”
“怎么了?”佛剑抱他进去,让他坐在床榻中间。
圆儿见到龙宿,想到睡觉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已经长大了,如今又哭着鼻子跑过来敲门,不由扭捏起来,小小声地说:“阿爹,我只是想你们了嘛,才不是……”
龙宿揽过他小小的身体,一指点着他的鼻尖:“做噩梦了?”再聪慧再早熟,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啊!
圆儿点点头,梦中所见又在脑海中重演,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他的爹亲为了他一路受刑,浑身浴血。想起这一幕幕,圆儿忍不住又红了眼睛,啜泣几声,翻身一头扎进佛剑的怀里,要佛剑抱抱。
龙宿隐约猜到圆儿梦见了什么,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傻孩子,梦境只是虚幻,不会成真的。”
“圆儿知道,但是……”圆儿又抽了抽鼻子,把头埋得更深,俨然是还没有从梦中走出来。
龙宿又叹道:“圆儿只想要你爹亲抱,不要你阿爹了吗?唉,那吾离开便是。”
“才没有!”圆儿连忙去拉龙宿,抬眼触及龙宿的目光,瞬间明白他阿爹是故意这么说的,顿时破涕为笑,转身又扑向龙宿那边,“阿爹抱抱!”
这一晚,圆儿在龙宿和佛剑的佛剑里睡下了。第二天醒来时,昨晚的噩梦已经忘记大半,用过早餐之后,圆儿就拿着一个剑子送他的美猴王大风筝,出门找阿九耍去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佛剑的最后一幕戏,拍摄地是远在北方的大雪原,漫天飞雪中,佛剑散着白发,背着佛牒,一步一个脚印往雪原深处走去。
摄像大哥脚步蹒跚一路跟拍,终于等到导演喊停,这才吐出一口白气,卸下肩头的摄像机,正想说大师辛苦了,今晚还有个庆功宴巴拉巴拉,龙宿早他一步直接把人带回家了。
此后的日子又倒退回原先的模样,龙宿带着佛剑又换了个地方住,每日烹茶莳花耳鬓厮磨。
隐约听说剑子在片场的时候招惹到一朵桃花,如今那朵桃花正占着豁然之境守株待剑。剑子为此有家不敢回,好在他朋友足够多,总能找到临时住处的。
趁着空闲的时候,龙宿在三分春/色前又布下了几道迷宫,等了些日子,始终无人造访,龙宿有些失望:“这个地方也不算太偏僻,为何剑子迟迟没有找上门来?”
佛剑没有回答他,只默默将目光投向旁边的一块石碑。
左等右等,仍不见人,龙宿也就不管了,一门心思和佛剑继续培养感情。
这天饭后,仙凤照例送了一大盘切好的水果过去,圆儿和阿九玩疯了,从大早上就不见人影,估计得玩等到傍晚才会回来。
龙宿和佛剑坐在沙发里看录像带,剧情正好播到龙宿把佛剑抓进纳云塔还试图咬他那一幕。龙宿叉了一片水蜜桃送到佛剑的唇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吃下去,叹道:“圆儿大了,就不喜欢吾喂他了。”
佛剑道:“孩子总会长大,学会自己吃饭不过是独立之前的一小步。”
“那汝呢?”
佛剑一愣,不大明白龙宿为何有此一问,又想了想,若是旁人,或许会觉得难为情,但他少有这种情绪,只要龙宿喜欢,他依着他、配合着就是了,便道:“吾无妨。”
龙宿唇角一弯,又喂了他一片菠萝,最后一整盘水果大多都进了佛剑的肚子里。佛剑吃多了有些撑,见龙宿仍有些意犹未尽,干脆将人一把扯过扛上肩头,大步朝门口走去。
这一会轮到龙宿愣了:“佛剑,汝这是做什么?”
“我们出去散散步。”
“扛着吾散步?”
佛剑瞪他一眼,道:“你不也这样扛过?”
眼看着即将走出大门,龙宿翻身下来,将佛剑压在墙上,困于两臂之间:“汝若是有意重温一遍,背或者抱,吾都是很乐意的。”
佛剑还没回答,突然一声“咔嚓”,是快门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剑子手里拿着个相机,对着他们又拍了一张,笑道:“回头等我洗出来就给你们送来,不用谢了。”
嘿嘿!要是他放大百倍再洗出来,阿龙你敢挂起来吗?
以龙鳞的厚度,没准就堂而皇之地挂出来了!
等了这么久,剑子终于找到这里,龙宿本该是很高兴的,然而这人一出现就拿着相机对着他和佛剑一通乱拍,心里头的喜悦难免打了个小折扣:“许久不见,难道汝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当然不是,我今天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剑子从背后拿出一叠a4纸大小的东西,递了过去,“两位好友,有兴趣加入围炉便当大帝的超级战队吗?”
“……”
于是,平静美好的生活又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是观完
☆、如是观番外脱稿演出
1
据苦境最新小道消息,圣行者佛剑分说的元灵是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土豆。
原本龙宿是不信的,但是当他拿到那颗土豆的时候,他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想不到相识多年,原来佛剑汝的真身竟是这般模样!”
他沉浸在自己漫无边际的思绪里,连导演喊停,佛剑走到他跟前都不知道。
“这并无特别之处。”佛剑伸手夺过他手里的土豆,想不明白这么一个普通的道具到底哪里值得龙宿一直盯着它一看再看的?
“佛剑?”听到佛剑的声音,龙宿的视线终于转到他的身上,“今晚我们把它吃了吧?”
“不行!”佛剑果断制止了他,然后指给他看,“这里发芽了,有毒,不能吃。”
道具师:“……”
2
“龙首,麻烦让一下!”缯鸣夏提着水桶过来,拿着一只葫芦瓢给刚种下的土豆浇水。
“书上说,保持适当的水分和光照,土豆苗才能长好。只是,我忘了什么时候施肥才比较合适。”
龙宿听了,便问:“鸣夏姑娘,汝可知为何要选择此地作为佛剑元灵的蕴生之处?”
缯鸣夏蹙起了眉,沉思道:“仿佛听谁说过,净从秽生,明从暗出?”
“错了!准确来说,是此地的腐殖层足够深厚,富含各种有机质和矿物元素,能为植株的生长提供足够的营养成分。”
“原来如此!”缯鸣夏击掌叹道,又问,“龙首过去种过土豆吗?”
“那倒不曾,吾只种过昙花。”
“那佛剑大师呢?”
“不解岩常年寸草不生,吾曾送过不少花草给他,让他装点庭院之用。佛剑倒是高兴地收下了,然而……”
“然而如何?”
“没过多久,那些花草就被佛剑一时失手抛出的焚风火莲给烧没了。”
“……”
3
“我尊重皇妹的选择!”
从冰楼公主那里出来,冰王玄冥氏转身回到大殿,朝天骄和百里冰泓见他脸色不对,纷纷迎上前来。
朝天骄问道:“情况如何?”
百里冰泓也问道:“难道被镂冰氏说中了,皇姐仰慕的是佛剑大师?因为无法在大师和龙首之间做出抉择,这才把大师雕成龙首的模样?”
“……”
“同为女子,我不至于会猜错公主的想法,”朝天骄认真道,“我认为公主心里的人有且只有儒门龙首一个。心中是他,眼中便全是他。”
百里冰泓却表示不同意:“若是真心恋慕,怎会在这种事情和龙宿开玩笑?但镂冰氏所言,我也不大认同,因为皇姐不是那样的人。”
“那三弟你的观点是?”玄冥氏好奇问道。
“真相只有一个,那便是,这一切都是龙首自己的要求!”
“……”
众人一时争持不下。
等到佛剑现身时,他们这才发现,此时的佛剑大师唇边一抹嘲讽笑意似有还无,与其说他长得像龙宿,不如说更像是海蟾尊。
冰楼上下全都震惊了:
“皇妹/皇姐/公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公主的心悦之人是海蟾尊才对?
那他们是怎么冲破种族和档期的界限有过接触的?
霜旒玥珂揉了揉手腕:“唉!冰了太久,手艺都生疏了,得多活动活动筋骨才行啊!”
4
由于某种未明的原因,化妆师给佛剑上妆的时候,龙宿恰好不在。
等到开拍的时候,佛剑已经化好妆,各方面也准备就绪。
只见导演一声令下,佛剑一掌劈开冰层,华丽无双的龙宿脸就这么迎面闯进龙宿的世界。
如果我们有幸一窥龙宿先生此时此刻的内心世界,想必他的心境一定是这般崩溃的:
诸般色相,不过一副皮囊。
若爱他的灵魂,请连龙宿脸也一起爱。
空空空空空空……
……
龙宿略是一怔,回头看向场外众人:“谁来告诉吾,前面那位看起来有些面善的仁兄是谁?”
穆仙凤奇道:“前面是佛剑大师啊主人!”
只见佛剑伸出一手曲起,五指虚抚额头,脸部微微侧向摄像机,摆了个poss,与此同时,背后有无数鲜花灯火升起。
龙宿金眸一瞪,讶然叹道:“居然真的是佛剑!……佛剑,难道汝不觉得摆出这样的姿势,很没有气质很丢脸吗?”
“呃……主人,大师应当不会这样觉得的。”
“嗯?为何?”
“因为大师现在丢的是主人你的脸!”
“……”
5
这天龙宿找到佛剑,准备跟他探讨一下该怎么唤醒他的佛心这段剧情。
“或许吾应该飞奔过去,像无数前例一样,给汝一个爱的呼唤和深吻?……仔细想想,这种剧情固然幼稚了些,但佛剑汝要是不介意的话,偶尔一次,也不失为情趣。”龙宿微笑道,眼中的亮光昭示了他雀跃不已的内心。
“我介意。”佛剑说道。
“那便换下一个方案。”
“嗯?”
龙宿拿着扇子敲了他一下:“b计划,敲脑瓜。”
佛剑摸着被龙宿敲中的地方:“你打算敲晕我?”
“别用这样无辜的眼神看着吾,看得吾都不忍心了……罢了,还是来个爱之呼唤好了!”
“……”
6
佛剑被迷达洗脑洗成了黑修罗,为了唤醒佛剑,龙宿决定去找佛牒帮忙。当他找到佛牒的时候,佛牒剑灵正坐在蒲团上,对着自己的本体发呆。
听到他的脚步声,佛牒回头问道:“找吾何事?”
“喊佛剑回家。”
“可以。但是……”
“嗯?”
“把你手里头那件看起来很蠢实际上也很蠢的珍珠衫放下,吾就是断成两截也不会穿这种东西的,汝可死心了吧!”
“好吧!”龙宿有些失望地收起珍珠剑囊,又道,“只是这种如立死亡旗帜的句子就别再说了。而且,佛牒小友,注意修口啊!”
7
林间小路上,龙宿背着佛牒赶路,佛牒剑灵也一同趴在他的背上。
龙宿含笑道:“小剑灵,汝应当觉得庆幸才是,除了过去的紫龙,吾可从未背过第二把剑。”
佛牒一愣:“佛剑呢?”
“唉!难道汝也被剑子那个冷笑话之王影响了吗?”
“你好像从来没有背过佛剑。”
龙宿想起当年的末世录,答道:“抗过!”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后来就都用抱的了!
“这种事情不必特意讲出来。”
8
任谁也没有想到,当龙宿遭遇黑修罗的时候,他口口声声的爱之呼唤居然是一句“斩无私”。
佛牒剑灵一个劲儿地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跟佛剑打架:“斩什么无私,咱们说好的流程可不是这样的,龙宿你给我住手!”
“小剑灵,汝拦着吾做什么?……居然还用佛气伤吾!”龙宿看着自己被佛气灼伤的手,有些恼火。
佛牒却仍是不依不饶:“吾伤的就是你!谁让你当年将吾扔下火山口的,佛牒报仇,十年不晚!”
佛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一旁的忘尘缘险些哭了:“拜托能不能认真一点,这边等着领便当回家吃饭呢!”
9
剑子换了件带有青色花纹的白色道袍出门,心下窃喜,总算能在不借助道具的情况下清清爽爽地拍一张彩色单人照了!
也不知道两位好友能否一眼就看出这点不同?
听说龙宿额间换了个“s”纹,不知这点改变又代表着什么,小一号的龙宿,还是抖s的龙宿?
正想着,迎面遇见六弦之首,剑子欣然上前跟他打了个招呼,又道:“苍,你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苍颔首叹道:“听说编剧打算让赭杉当着我的面假扮赤云染,乍闻此事,一时心绪有些波动。”
剑子听了,也是感慨万千:“我那两位好友,如今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了!龙宿念着佛经喊着‘斩无私’的口号现身江湖,而佛剑好友居然顶着龙宿的脸出场,也不知道是龙宿在假扮佛剑,还是佛剑在s龙宿……”
苍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不过,这个还不是最糟糕的!”剑子又道,“我听说,龙宿暗戳戳养了只黑色大蝙蝠,我本想感叹一下龙宿总算有当嗜血者的觉悟了。可一转眼,就听说他晋升宿皇,还开创了‘咬人即救人’的全新理念……我现在就指望着佛剑的反对意见和爱的教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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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好日子,龙宿却将下巴抵在佛剑的肩头,自背后半拥着他,无来由地叹了口气。
佛剑很是不解:“为何叹气?”
“吾在想,好在佛剑汝并非真的是冰雕成的。”
“嗯?”
“不然的话,吾是嗜血者,平常体温就比常人冷,汝若是冰雕雪砌的,剑子再来讲几个冷笑话,往后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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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潇韩是剑子新近认识的朋友,只是他出现在龙宿面前的时机有些不对,惹得龙宿当场多看了几眼。
过后剑子问起,龙宿这才答道:“那位道长好像绑着双马尾,以吾看来,莫非是在假扮谈无欲?唉!如今那位粉红师太长得越来越像是和谈无欲失散多年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
“……龙宿你果真很有潜质!”
“挖掘真相的潜质?”
“不,是讲冷笑话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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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佛铸将断裂的佛牒送至五封莲,却被结界拦了下来。
佛铸候了半晌,天之佛这才现身,散发倒履,似乎刚刚才睡醒。
“佛铸可知此地是何处?”他问。
“五封莲。”
“原来佛铸竟是知道的!那佛铸可否知道,今天是周末,而且天还没亮?”退休老人也有基本人权的啊!
“看在老同事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忙吧!”佛铸取出佛牒,一直递到天之佛的面前。
天之佛不由眼睛一亮,真的是佛牒,久远之前从天而降的那口神兵!
他早就想借过来供奉几天了,怎奈天佛尊一直不肯松口,后来佛牒传到他徒弟的手里,他也不好跟佛剑开这个口,只得作罢。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天之佛高兴都来不及,但是……
天之佛拧起眉头:“怎么就断成两截了?”
“应有此劫。”佛铸答道。
“修复并不容易。”
“我知道,此事还得麻烦你了!”
“嗯!”天之佛顾着赏鉴这口神兵,只随口答了一声,待回过神来,佛铸已经转身走了,天之佛这才发觉有哪里不对,“且等一下,我什么时候点亮过铸剑技能?……喂!裳璎珞你给我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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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闲暇时,佛剑也会去五封莲看望佛牒。
菩提树下,左右摆放两只蒲团,佛剑与佛牒剑灵相对而坐,各自捧着一杯清茶。
“近来如何?”佛剑徐声问道。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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