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gl]七年之痒 作者:南门冬瓜
正文 第11节
[gl]七年之痒 作者:南门冬瓜
第11节
卫冬艺敲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女人,不,准确地讲,是一个小女孩和两个女人,小女孩的皮肤很白,身上没有半点黄种人的基因存在,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倒是个地地道道的亚洲人,女人脸上戴了一副眼镜,她的年龄应该跟雍清凡相似,身上的气势却不像雍清凡身上所有的那种傲慢,她应该是个很冷傲的女性,但并不傲慢。
傲慢的雍清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卫冬艺“我们的小雷锋回来了?”
“姨姨。”那个欧洲血统的小姑娘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张嘴就问雍清凡“姨姨,她是你的爱人吗?”
雍清凡的脸上露出来了一种卫冬艺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过的柔情“小七觉得呢?”
那个被叫做小七的小女孩鼓着张小脸望着卫冬艺,然后把脸转向了她隔壁的那个女人“妈妈,她是姨姨的爱人吗?”
那女人摸摸她的脑袋,扬起脸,朝卫冬艺的方向点点头“你好,我是齐符妍。”
“您好,我是卫冬艺。”
雍清凡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很晚了,小七想不想睡觉,这里不是美国哦,这个时候应该睡觉了,跟妈妈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这个看上去不过三岁左右的小姑娘一口回绝了雍清凡的提议,她显然不知道这个雍阿姨平常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但即使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雍清凡眼里对她的疼爱是真的,又怎么会轻易伤害她“姨姨,小七刚下飞机,小七不想睡觉,姨姨想睡觉吗?”
“姨姨不睡觉,姨姨陪你。“雍清凡笑眯眯地哄着她,一转过头,马上换了另一种表情,用冷脸面对着卫冬艺“过来坐。”
卫冬艺在她的身边端端正正地坐下,一句话都没有讲,雍清凡也没有再理她,她把目光投在了齐符妍的身上,问她“你这次回来,有没有打算回一趟齐家?”
齐符妍表情温和地反问她“你觉得有必要吗?”
确实没必要,她离开中国这么多年,跟齐家的人从来没有联系过,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雍清凡望着专心玩小黄人玩具的小七,又加问了一句“林思白不打算回来看看吗?”
“她在医院很忙。”
“这次可能需要你在中国多待几天。”雍清凡浅饮了一口桌子上的咖啡,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过几天我有些私事要忙,北京这边的会议你来负责,前两天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资料我让人发到了你的邮箱里,有事你找老周帮忙,不用找我。”
她那桌子上的咖啡应该放了很久,卫冬艺离的那么近都没有闻到那咖啡散发出来的香味,她不想掺和雍清凡工作上的事情,便站起来,借口出去泡咖啡这个烂理由跑了出去。
那个小七无聊的很,看着卫冬艺要走,也跟了过去,她在门口抱住了卫冬艺的小腿,抬起头,两眼汪汪地看着卫冬艺“姨姨,我想喝牛奶。”
谁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漂亮的小天使吧,卫冬艺认命地把她抱起来,抱着她走了几分钟,凭着记忆力找到了刚刚她进屋时路过的客厅,客厅里的灯很亮,空间很大,但是没有人在,整个客厅里都感觉冷飕飕的,让人骨子里觉得寒冷。
卫冬艺把冰箱打开,取出来了一罐满当当的牛奶,她研究了一下牛奶的生产日期,把牛奶加热后,才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小七的面前“有点烫,慢点喝。”
小家伙把舌头伸进杯子里面舔了一小口,她嘴里砸吧了两下,人小鬼大地点点头“味道好极了。”
就像个专业的美食家一样。
卫冬艺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咖啡的痕迹,她又不想回房里,便坐到嘴角处一片白花花的小七旁边,跟她聊天“你叫小七对不对?”
小七一边喝着奶,一边不失地点头“我叫林小七,我有两个妈妈。”
卫冬艺帮她把嘴上的牛奶擦掉,摸了摸她肥嘟嘟的手臂“两个妈妈吗?”
“恩。”可能是卫冬艺的加热牛奶和她手上温柔的动作,让小七心里面生出来了许多想亲近她的念头,她手里捧着牛奶杯,一下子蹭进了卫冬艺的怀里,牛奶杯里的牛奶因为她的动作上下摇晃了几下,泼出去了几滴牛奶,滴到了卫冬艺胸口的位置上“我,我有两个妈妈,我大妈妈叫齐符妍,她是个ceo,特,特别有钱,我小妈妈叫林思白,她是个医生,特别凶,她每天都逼我喝好难喝的水,姨姨,小七不喜欢喝水,小七喜欢喝牛奶。”
“喝完就去睡觉。”陌生女人的声音在她们的身后响起,小七眼睛一亮,手里的牛奶杯也不要了,直接在卫冬艺的身上跳了下去,直奔身后女人的怀里“妈妈。”
卫冬艺被牛奶杯袭中,大腿上一片湿漉漉的牛奶,齐符妍赶紧走过来道歉“卫小姐你没事吧?真不好意思,我帮你擦一下吧。”
“不用。”卫冬艺后退一步,摇摇头“没关系,我等一下去换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带小妍妍出来飘~
会变脸的雍总也是够了
接下来是雍总主场。。。
☆、宠物
回到房里的时候,雍清凡还没有躺下,她换了一件黑色丝绸睡衣坐在床上看书,卫冬艺站到床的对面,紧皱眉头看着她“雍清凡,我不是雷锋,是你的人动手打了人家。”
雍清凡轻轻地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有抬,便回答着卫冬艺“他自己会解决。”
卫冬艺反问她“你们的解决方法就是钱吗?”
“不然呢?”雍清凡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再次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回着“有比给钱更好的方法吗?”
“他应该道歉。”
“宝贝,道歉很廉价,我们需要的不是道歉。”雍清凡把手中的书放下,拿起旁边的枕头,垫在了她的后背下“很晚了,你该睡了。”
她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卫冬艺站着没有动,双目冷冰冰地看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我不喜欢带刺的花。”雍清凡把她那边的床头灯关掉,慢慢地躺了下去“你睡我隔壁的房间,希望明天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情绪会好一点。”
房里的床头灯关掉了,但外面的灯还是亮着的,雍清凡的脑袋枕的很高,卫冬艺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任何小细节,明明是一个快要奔四的女人,皮肤却好的出其,她闭着眼睛,显得她的眼睫毛很长,睡觉的模样也很端详,不像个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的恶人。
“你在厦门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吗?”
一句极为突凸的声音在房里响起,雍清凡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站立在床脚边的女人“宝贝,马上停止你的挑衅。”
“停止什么?”卫冬艺一步一步地靠过去,停在了雍清凡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女人“雍清凡,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别人的性命对于你来讲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雍清凡扶着床头柜坐了起来,伸手扭开了床头灯的按钮“卫冬艺,闭嘴。”
卫冬艺的左脸被打,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疼,她转过头,看到了雍清凡极为阴沉的脸蛋“我说对了吗?雍清凡,我说对了,所以你在恼羞成怒。”
“我没有恼羞成怒。”雍清凡沉沉地舒了口气,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她脸上阴沉的神色已经消逝,又露出来了一种让卫冬艺看不懂的表情“你不应该站在别人的角度来质问我,宝贝,你是我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跟我在同一个战线,你可以心怀天下,但我必须是你的那个天下,我做的事情不管对不对,你都不应该对我有情绪,因为你是我的人,你必须懂的什么叫做听话。”
“雍清凡,我不是你的小宠物。”卫冬艺心里面的愤怒发泄出来了,身体里只剩下了一阵阵的疲惫,她垂下双眼,无力地抗拒着雍清凡的话“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跟认知,你不能强迫我。”
雍清凡直盯盯地看了她几秒,然后再次伸手把灯关掉,躺回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卫冬艺“出去。”
卫冬艺在床头再站了几分钟后,才转身离开,用力地帮雍清凡把门带上了。
妥协这件事情,说出来简单,做出来难,卫冬艺想了很久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她连雍清凡的目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更别谈和她对抗,她思考了一晚上,正要睡着,谁知道门外面砰地一声,她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年龄很大的阿姨走了进来,把她屋里的灯全部打开,冷冰冰地通知着卫冬艺“小姐,雍总让我通知您,让您六点之前起床,等一下会有司机过来接您。”
卫冬艺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她“去哪里?”
那阿姨摇摇头“这个雍总没说。”
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中,雍清凡可谓是其中的佼佼者,卫冬艺洗刷完毕后,后知后觉地发现雍清凡已经不在屋里了,雍清凡昨晚两点多才上床,六点之前就离开了,可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卫冬艺若有所思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潜意识地觉得她对雍清凡格外的刻薄,所以雍清凡是不是意识到了她的这点,昨晚才那样的生气?
没有人喜欢刻薄的人,卫冬艺自己也不喜欢,她坐在车子里面,闭上眼睛默数着自己心里面的不满,那不满的火球却越来越大,炙烧了她身体里的所有细胞。
汽车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卫冬艺睁开眼,强忍着心里面的不舒服,问前面那个陌生的司机“我们去哪里?”
“马上到了,小姐。”
十分钟过后,他们的车子停到了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前面那司机转过头对卫冬艺温和一笑,嘴里说着“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您上去吧。”
“上去?”卫冬艺疑惑地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空地上,竟意外地看到了一架中型的直升机,那直升机的驾驶员位置上有两个人,正朝卫冬艺的方向挥着手。
难道雍清凡在里面吗?卫冬艺把心里面的疑问问了出来,那司机却不再开口,只是摇头。
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卫冬艺显然是没有第二种选择的余地了,她站到直升机的门口往里一望,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正觉得不太对劲,身后却突然多了一双强劲的手,直接把卫冬艺推了进去,边推边说“放心吧,小姐,我们是专业的驾驶员。”
那双手的主人跟着卫冬艺坐进去,他刚把门关上,飞机就起飞了,起飞的速度不快,但是时间久了,下面的景色就看的不太清晰了。
一直坐在卫冬艺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时间,在位置下翻出来了一个包,他把包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了卫冬艺的大腿上“可以了,你可以下去了。”
“什么?”
那男人黝黑的脸上透着红光“五分钟之后我把你扔下去,你想不想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论得罪鬼畜媳妇的后果。。。
☆、无辜
被人从三千多米的高空中扔下去,是种什么样的感受?这是世界上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体验,卫冬艺一动不动地躺在泥土上,脸色苍白地望着远处天空的小黑点
那个小黑点可能是只小鸟,可能是架高空中飞行的飞机,也有可能是一个在半空中被人莫名其妙扔下来的无辜者,就像卫冬艺一样。
卫冬艺已经降落了一个多小时,她身体里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掉,降落伞打开以后,她降落的很快,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很大,底下的景色渐渐清晰明朗化,在被那男人提着背包扔出去的那一瞬间,卫冬艺是麻木的,但是当那些景色慢慢地出现在她的眼中时,那些黄色的泥土,清澈的河水,枯黄的草地,都仿佛成为了一种最特殊的存在。
三千多米的距离并不短,跳下来,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平常人的几十秒可以做什么?可以喝一罐300毫升的可乐,可以打一通短时间的电话,可以吃完你手边剩余的圣女果,可以做很多很多无聊或有趣的事情,但很少会有人在半空中湿润了眼瞳,很少有人会在几十秒时间之内,把麻木、悲哀、痛苦、怀念与绝望之情全部混合在了一起,然后统统摸索了一遍。
卫冬艺慢慢地坐了起来,望着不远处的一辆越野车,半天都没有动静。
再过了一会,从那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身正气,两只眼睛如老鹰般地紧盯着卫冬艺的脸蛋。
“你比我想的要好一些。”那男人站在卫冬艺的前面不远处,不急不慢地开口着“我以为你会哭,你看上去就像一只爱哭的小女孩。”
男人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脸上没有以往见到卫冬艺时露出来的嫌弃感,他可能是嫌弃卫冬艺坐着的地方太脏,双眼在四周转了一圈后,才慢吞吞地走到卫冬艺的右边,在灰尘泥土看上去少一点的草地上盘腿坐了下去。
“我姓韩,是雍总的朋友。”这个原本被卫冬艺误会成雍清凡跟班的男人,开始做着自我介绍“我跟雍总认识的时候很早,那时候我还在当兵,只是部队里的一个小班长,黄正清那年还是我的兵。”他转头看了一眼卫冬艺,见她一脸无动于衷,想了想,解释着“黄正清就是你所认识的那个黄司机。”
卫冬艺的耳朵动了动,像是对他说的话有了点反应,但依然没有开口。
“他是个好兵,家里条件不好,哦,忘了告诉你,他跟你是老乡,也是厦门人。”男人在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里,他边咬着没有点燃的香烟边回忆着“他家境不好,又是长子,当兵以后家里的重担全部放到了他妹妹的身上,在他当兵的第三年,他请了几天假回家,后来就再也没有回过部队了,杀人被抓这件事情很严重,他被开除了军、籍,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部队里都说他是个很正义的人,做不出来杀人这件事,我后来才知道,他的妹妹被地痞强、奸了,他杀了那个地痞,被判了死刑。”男人把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才继续说着“这个社会有社会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我找到了雍总,求她帮忙,求下我那兄弟,雍总花了很多钱和人情才偷偷地把他弄了出来,他后来就一直跟着雍总,性情变了很多,这些年他在外面一直是个死人身份,不能回家,不能招摇,我有时候会在想,我当时做的到底对不对,但是看着他以别的身份给他妹妹汇钱的时候,我又觉得我做的没错。”
“这次回厦门,对于他来讲是一个测试,这是我的意思。”男人的目光幽深,他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想把隐藏许久的秘密说出来,他也不管卫冬艺是什么想法,便一股脑地把秘密全倒了出来“有心魔的人不能留,跟你一起回厦门的不只有他,还有雍总派的其他人,他去了他自己的家,也去了那个地痞的家,冤有头债有主,他不应该再有报复的念头,他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差点把我和雍总连累进去,十年前他就应该死了,我给了他十年的寿命,不是让他来恩将仇报。”
“所以你杀了他?”卫冬艺打断了他话里的指责,只问了一句“你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她好不容易开口,就问的如此直接,男人转过脸,反问她“对于一个你控制不了的杀人犯,你能做什么?他已经死了,法律管不了他,但是法律可以顺藤摸瓜地查到他背后的我,卫经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真正的大公无私,也不是所有的法律都可以做到真正的公正,我过去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后悔,救他害他,都是我做的,我问心无愧,雍总是我的恩人,她十年前那么艰难的时候帮过我,十年后,我也不应该给她添麻烦。”
他提到雍清凡,卫冬艺就想到了一件事“为什么他会死在我的楼下?”
听到她问的这句,那男人笑了“其实你心里面很明白不是吗?”
卫冬艺摇头否认“我的明白,可能跟你们想让我明白的事情不一样。”
男人笑笑,把香烟掐掉,站了起来“你不应该跟她怄气,她现在喜欢你在乎你,是你的荣幸,那个人的死跟她没有关系,其他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卫冬艺跟着他站起来,伸手掸了掸了自己衣服上的泥土“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们任何人都不无辜,你说那个人的死跟她没有关系,但她默许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默许吗?”男人转过头看着卫冬艺,他脸上的笑容很意味深长“因为她想让你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假日
雍总用心良苦
☆、温泉
那场与韩局长的谈话,最终以卫冬艺的沉默而结束。
她沉默着坐上了韩局长的越野车,沉默着再一次上了那架把她丢下去的飞机,所幸那个把她推下去的男人没有再跟她挤在一起,卫冬艺头疼的厉害,一路上晕晕沉沉地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那绿茵茵的草地,清澈的泉水,还有在桑树下穿梭而过的小鸟,都让卫冬艺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不远处有群老人在打太极,她们穿着统一的白色唐装,看上去很有精神。
卫冬艺恍惚了半天,那个把她扔下飞机的男人突然冒了出来“你沿着这条路往前面走,就可以到了。”
他所指的那条路,就是卫冬艺脚下的这条,卫冬艺沿着小路往前走,一路上碰到了不少跟她打招呼的老人,她们精神抖擞,个个笑容满面,在路的右边,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再过去一点若隐若现地好像可以看到些建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卫冬艺在心里面琢磨着,难道是养老院吗?什么样的养老院会投资这么多钱,建在环境这么好的地方?
再走了几十分钟,那个神秘的养老院不见了,前面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身后也是一片黑暗,卫冬艺一个人孤单地站在这片树林当中,她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在等她,也不知道身后有没有东西在跟着她。
她一步一步地快步往前走着,地上枯黄的树叶被她踩的吱呀吱呀地在怪叫,那叫声伴随着这阴沉的天气,让卫冬艺的心慢慢地提了起来。
她终于忍不住开始跑了,一步,两步,三步……终于,她看到了最前面露出来的微光,扒开微光,凸露在阳光下的是一栋很漂亮的小木屋,小木屋的前面摆放了一只摇椅,摇椅上躺着一个闭目养神的女人,女人美丽的脸卫冬艺很熟悉,但当她的目光放在那个女人脸上的那一刻,她感觉到的,只有陌生。
“雍清凡。”
女人没有动,卫冬艺慢慢地靠近她,在离女人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了下去。
蹲下去没几秒,她的身体忽地跌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抱着她的那个人身上很香,声音也很温柔“我家宝贝终于来了。”
卫冬艺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她今天的心情起起落落,什么样的感觉都有过,但是此刻,她心里面只有悲哀。
悲哀什么?是在见到雍清凡的时候,突然觉得安心了?还是为昨晚那样对雍清凡的态度而感觉歉疚?不管是哪个理由,卫冬艺都不应该有,她是雍清凡,她是一次次伤害自己的雍清凡,她不应该对她歉疚,不应该对她产生别的感情。
雍清凡抹去卫冬艺脸上的汗渍,抱着她坐回到了摇椅里“喜欢这里吗?我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在这里静养一阵子,你陪我好吗?”
卫冬艺能说不吗?摇椅的空间很大,并没有卫冬艺原以为的那么挤,她抓住雍清凡搂住她腰肢的手,正想把它拉开,雍清凡幽怨地说了一句“宝贝,你对她们也这样吗?”
对谁?卫冬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雍清凡轻哼了一声,把脑袋埋到了卫冬艺的胸口“你特别不老实,老让我抓到把柄。”
卫冬艺摇摇头“是你自己想太多了,你让开,我饿了。”
“那你做饭给我吃,我也饿了。”雍清凡放开她,不忘松手前摸了一下卫冬艺的胸部“菜都在屋里。”
卫冬艺有问题要问“你这里没人做饭吗?”
“以前有。”雍清凡的回答很理所当然“现在你跟着我,就不需要别人了。”
卫冬艺半天没讲话。
屋里的蔬菜很新鲜,不像是放了很久的样子,外面的那个女人完全没有想帮忙的自觉性,她继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嘴里面哼着某个不知名的外国歌曲。
小木屋并不是真正的小木屋,外表看上去好像是拿木头砌成的,实际上里面别有洞天,不亚于雍清凡郊外的那栋别墅。
厨房用品很齐全,卫冬艺的饭熟的很快,雍清凡不愿意挪步,卫冬艺只好找了一个小桌子,把饭菜端到了雍清凡的面前。
雍清凡吃饭的时候很认真,吃完以后才把筷子一收,嘴里说着“我来洗碗。“
卫冬艺还没吃完,顺口接了一句“不用,等下我来。”
“好。”雍清凡放下碗筷的动作特别快,她眼睛一眯,又躺了下去“洗好以后帮我泡茶,谢谢宝贝。”
这样子哪里像要帮忙洗碗的人?卫冬艺摇摇头,瞬间觉得自己太过天真了,雍清凡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怎么会帮忙做家务?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地方只有她们两个人,所以雍清凡的态度好了很多,她身上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也少了平常让人觉得畏惧的气场,让卫冬艺跟她待在一块的时候平静了许多。
又或者是因为那场跳伞?又或或者是因为和韩局长的谈话?卫冬艺不知道,她只知道雍清凡对自己用了什么莫名的魔法,让她在面对她的时候,可以学着放松下来。
但她对她始终是畏惧的,即使雍清凡此刻像个温顺的猫咪,卫冬艺都把她视为了猛虎一般,不敢轻易松懈。
两人一下午没话,等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雍清凡才飘回到了屋里“小宝贝,你陪我去泡温泉吧。”
卫冬艺手上切菜的动作一停,抬起头“我不想去。”
“医生说我身体虚,需要经常泡温泉,但一个人泡会有危险,要人看着。”
卫冬艺将信将疑“这是什么病?”
“体寒病。”
“什么是体寒病?”
“体寒病就是指体内寒气重的人,这种病女人容易染上,如果有贴心的爱人可以每晚抱着取暖,会好的快,但是爱人不贴心,只好多泡点温泉了。”
卫冬艺摇摇头“我没听说过这种病。”
作者有话要说: 雍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击中
雍清凡也不勉强,转身就往她口中所说的温泉走去,卫冬艺这才知道所谓的温泉竟然就在木屋里面,她在这边做饭,雍清凡在那边泡澡,两人相隔不到十米,怪不得那女人临走前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在这边洗菜,可以很清楚地听到雍清凡下水的声音,还有一声听上去很满足的叹息,一层薄薄的木板隔开了两个房间,也隔开了她们两个人。
木板砰砰地响了两下,雍清凡慵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仿佛带来了一丝雾气“宝贝,我们聊天吧。”
卫冬艺跟她没有什么好聊的,便回答说“我要做饭。”
“你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养老院吗?”雍清凡好像没有听到卫冬艺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里面其中有一个老人是我的妈妈,我爸爸去世以后,她患上了老年痴呆,谁都不认识了。”
卫冬艺在外面听过雍清凡的很多故事,听说她当年发家的时候,身家不干净,听说她因为手段过于毒辣,被家里人赶了出来,听说她面相不好,虽然有钱,但是注定一生孤苦无依,关于雍清凡,卫冬艺什么奇奇怪怪的传言都听过,但是从来没有听雍清凡自己提起过,现在雍清凡主动提起,她突然有点不适应,心里面觉得很奇怪,就像那个女人并不像外人想的那么狠,也没有自己了解的那么差。
“我有一个姐姐,家里人都很喜欢她,我小时候很妒忌,想用特别的方式吸引父母的注意,我离家出走,跟黑白两、道的人混在了一起,结果他们还是不怎么管我,我想拿出最好的成绩给他们看,最后成功了,他们却把我赶了出来,理由是伤风败俗,几年前,我姐姐的家里出了一点事,他们来北京找我,想让我帮忙,那一年我爸爸去世了,妈妈不记得我了,在他们准备重新接纳我的时候,我又再一次失去了他们,而且今生都不会再有机会。”
卫冬艺听的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雍清凡那边也安静了下来,卫冬艺想了想,说了一句“我想那不算失去,他们一直活在你的心里。”
她等了几分钟,雍清凡那边一直没有回应,卫冬艺想到了雍清凡刚刚说的身体虚,她赶紧跑过去,拉开门,在雾茫茫的温泉边上,看到了闭着眼睛的雍清凡。
“雍清凡。”卫冬艺叫了一声雍清凡的名字,伸手想把她在温泉里捞起来,谁知道那个她以为已经昏迷过去的女人手臂一用力,反而把她拉进了温泉中。
“咳,咳,咳。”卫冬艺跌落的措手不及,被温泉里的水猛呛了几口,她眼睛都来不及睁开,身体就被人扯了过去,紧紧地贴在了一个柔软女人的身体上。
“雍清凡!”卫冬艺被骗,有点怒了,雍清凡在这个时候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喃喃了一声“别动,宝贝,让我抱一下。”
她并没有对卫冬艺动手动脚,只是静静地抱着卫冬艺,像个寻求安慰的小女孩一样,卫冬艺原本想推开雍清凡的手,在她的肩膀上静止了几分钟,然后虚脱地落了下去,最后抬起来,迟疑地抱住了雍清凡光、裸的后背。
也不知道雍清凡在她的怀抱里待了多久,卫冬艺在她的后背上摸到了一些冷汗,她有些无奈地抱起雍清凡,拿毛巾擦干了她的身子,帮她把衣服穿好后,才慢慢地抱上了二楼的房间里。
整个过程中,雍清凡都没有睁开眼,卧室在二楼,可能跟一楼的温泉有关系,卫冬艺把她抱上床,她仰卧在床上,睁开眼睛嘉赏般地摸了一下卫冬艺的脑袋“累吗?”
卫冬艺站直“我下去做饭。”说完,转身就走。
“卫冬艺。”雍清凡在她身后叫住她,情真意切地说着“不要再离开我。”
这是第一次她跟卫冬艺说这些,她以往对卫冬艺说的话基本都带着威胁的意味,这种话卫冬艺听的不习惯,也不接受“我跟您之间不会有爱情,雍总,您明白的。”
“那你为什么回来?”雍清凡问她“卫冬艺,你为什么会妥协?”
“为什么?”卫冬艺转过身,斩钉截铁地反问着雍清凡“你说为什么?”
她今天对雍清凡的称呼变了几次,雍清凡岂能看不出来她心里面对自己的矛盾之处,这个时候不应该再跟她起冲突,应该让她出去,冷静下来再谈。
但雍清凡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她即刻下床,走到卫冬艺的身前,一只手伸出,拉住了卫冬艺的衣领,把她往旁边一带,死死地按在了床上。
她出手太快,卫冬艺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雍清凡就开始在脱她的上衣了。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卫冬艺双手被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她刚刚把雍清凡抱上楼,花了不少的力气,刚开始又在温泉里泡了一会,现在全身虚脱,根本没力气推开身上的女人。
“我不能怎么样?”雍清凡冷笑着擒住她的小腿,狠狠地往外面一拉,让她呈大字型面对着自己“宝贝,你不能爱我,就好好的伺候我。”
“雍清凡,不要让我真的恨你。”卫冬艺畏惧的声音一喊出,雍清凡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了下文。
在她停顿的当口,卫冬艺慢慢地把自己的手臂从身下抽了出来,她伸出手臂想把雍清凡推开,手一伸过去,手背就被打湿了。
是眼泪,是雍清凡的眼泪,几滴眼泪在她的眼角快速划过,若不是卫冬艺的手背还有那滴晶莹的泪珠,她一定以为自己眼花了,雍清凡哭了,这个如神话一样的女人她哭了,卫冬艺愣了几秒,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只一动不动地看着雍清凡。
“怎么了?我长的比你那柳安楠还好看吗?”沉默了几秒,雍清凡先开口了,那不过几秒钟,她又恢复到了卫冬艺所熟悉的那种傲慢感“宝贝,你不要恨我,我只有你了。”
卫冬艺的心脏被她的最后一句话击中,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雍清凡亲了亲她的脸蛋,在她的身上翻了下去,笑着说“走吧,我下去帮你做饭。”
作者有话要说: 雍总简直扮猪吃老虎。。
啊不对。。。扮猪吃猪
☆、宝贝
能把个人的情绪收放自如,还能带动别人的思路,古往今来,卫冬艺只认识雍清凡这样一个奇人。
比如她刚刚还一副快没气的模样,现在却在卫冬艺的身边活蹦乱跳的,笑眯眯地让卫冬艺教她做菜,卫冬艺见她拿锅铲的架势特别熟练,正以为她深藏不露的时候,雍清凡把锅里的荷包蛋煎成了煤炭。
所以这种女人到底是怎么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卫冬艺很无奈,她盯着锅里的那块黑色无语了好几秒,问站在旁边袖手旁观的雍清凡“你不想再拯救一下吗?”
雍清凡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我特意做给你吃的。”
特意?卫冬艺不明所以的摇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雍清凡说“我这里不需要帮忙了。”
雍清凡压根就没有打算帮忙,她一步一回头,目光在卫冬艺的脸上和锅里的黑炭上来回摇摆着“宝贝,你不许偷吃它。”
卫冬艺很想问她,谁会偷吃这个鬼?她目送着雍清凡离开厨房,转过身来把锅里的那坨不知道什么玩意移到了碗里面,也不知道是要夸雍清凡手艺高超,蛋烧成这样,锅竟然毫发无损,还是要狠批雍清凡一顿,明明厨艺高明的卫师父就站在她的身边一步一步地教着她,她还可以把蛋炒成这幅鬼样子。
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卫冬艺倚靠在餐桌上,望着手中满格电的手机发呆,电磁炉上的冬瓜汤已经炖了好一会,厨房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汤香味,厨房外面很安静,在这栋连呼吸声都听的格外清楚的木屋里,外面的女人没有发出半点响声,不知道是又坐回到了她的摇椅上安眠,还是在暗暗地监视着卫冬艺?
监视这件事,似乎成为了卫冬艺跟她之间的一个横沟,她们俩之间的事情,成也它,败也它,卫冬艺无法释怀它带给她的阴影,也无法释怀雍清凡渗人的手段。
手机里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柳安楠的,这个一向言简意赅的女人打了一大段的文字发给了卫冬艺,卫冬艺读完她的短信后,心里面一阵恍惚,脑子里面一大堆的东西飞翔而过,却一个都看不清。
在这个深秋的夜晚,卫冬艺静静地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跟一个美丽却又可怕的女人相处一室,在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她的妈妈,想到了赵佳飞,想到了周茜白,她的思念如潮水一般,一股脑地全跑了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会是柳安楠,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这么了解她,还会愿意对她说我爱你。
她想到了肯德基里面的那个玉米,想到了柳安楠那一路都没有放开的手,她正想的入神,电磁炉上面的汤开始沸腾,打断了卫冬艺的思路,卫冬艺把手机收起来,关掉电磁炉,走出了厨房。
“在外面吃吗?”卫冬艺问坐在门口的女人“外面风比较大,对身体不好。”
“今晚月亮真圆。”雍清凡慢慢地站了起来,背对着卫冬艺,答非所问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是一个人吗?”雍清凡转过身,她身后皎洁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把那张面对着卫冬艺的脸映射的异常的美丽“很无趣,一切都很无趣,我拥有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也失去了平常人家该有的幸福,我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真心,但我姐姐相信,所以她后来拥有了爱情,也拥有了真心,尽管那些都是蒙着外套的□□,我却一直没有得到过,我在你这种年龄的时候,喜欢追逐新鲜与刺激,凡是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我都愿意去尝试,尝试的结果当然有好有坏,这些我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接受背叛与抛弃,任何人都不可以,宝贝,你明白了吗?”
卫冬艺摇摇头,反问她“为什么是我?”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雍清凡靠过去,走到卫冬艺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既然是你,你只能认命。”
“你爱我吗?”卫冬艺话锋一转,继续问她“雍清凡,你爱我吗?”
没想到这个问题把雍清凡逗笑了,她轻笑两声,回答说“宝贝,我跟你一样,都只爱自己。”
这个回答,让卫冬艺立马又联想到了柳安楠的那条短信内容,她不自然地绕过雍清凡,转身往厨房走去“吃饭吧。”
雍清凡紧跟着她走进厨房,她坐到餐桌前,等卫冬艺帮她盛好饭,她把筷子往卫冬艺的手中一塞,指了指碗里的杰作“你的。”
卫冬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我的?”
“你吃。”雍清凡自己动手,把那块黑炭夹进了卫冬艺的碗里“我的爱心荷包蛋。”
谁的爱心会是黑的?卫冬艺无力吐槽她,她拿筷子戳了戳那鸡蛋的里面,手开始颤抖了“我不吃。”
烧成这样,里面的盐巴竟然还没散,雍总你的手艺真的不要太好哦,问题是这鬼东西能吃吗?能吃吗?能吃吗!
雍清凡也不再强迫她,一副随便你怎么办的表情开始优哉游哉地喝汤,等卫冬艺真的把鸡蛋挑到一边的时候,她细眉一挑,一个斜眼过去“恩?”
卫冬艺低头吃饭,不理她。
雍清凡继续不依不饶的盯着她,从嘴里飘出来了一句“原来是我的鸡蛋不吸引你,所以才跑去跟别人吃肯德基吗?”
这是什么鬼的逻辑?卫冬艺抬起头,表情有点无奈“我不喜欢吃鸡蛋。”
“但是它是我做的。”雍清凡皱眉,她脸上固执的表情像个在商店里面闹着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它跟别的鸡蛋不一样,你看,我的手还被油溅到了。”
当时明明是卫冬艺放的油,雍清凡现在这一脸委屈的模样是闹哪样?卫冬艺沉默了几秒,十分纠结地叹了口气,闭上眼咽下了那块黑炭。
雍清凡笑眯眯地给她舀了一碗汤,摸了摸她的脸蛋“我家宝贝真乖。”
作者有话要说: 雍阿姨嘴硬,小卫卫心软,可怜了我的柳副总。。。
副总不哭。。。亲妈作者君爱你、、、
☆、信任
吃太多盐的直接后果就是口渴,卫冬艺站在二楼的客厅里,满脸郁结地喝着杯子里面的冰水。
她今晚已经起床五次了,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打扰枕边人的睡眠情况,整个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山上的夜晚又冷的可以,卫冬艺赶鸭子上架,只能跟雍清凡睡在一起。
雍清凡睡的早,一躺上床就睡着了,卫冬艺洗澡回来后,见她闭着眼睡觉,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的,她把灯关掉,几分钟没过,嗓子里面就开始冒烟了。
从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卫冬艺站在冰箱前的时间比在卧室里的时间还长,要不是客厅里太冷,她真的很想搬椅子到这里来睡。
她喝完冰箱里的最后一杯水,看了几眼里面的果汁,摇摇头,紧了紧上衣,转身就回了房。
雍清凡还在睡,卫冬艺在床沿口躺下,背对着雍清凡开始睡觉,她还没躺下几秒,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一刹那就贴上了她的背后。
“雍清凡。”卫冬艺的嗓子完全哑了,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一点无力“我很累。”
她话刚说完,下巴就被人抬起,一团柔软的东西覆盖了她的脸蛋,她的嘴唇被含住,嘴巴还没张开,湿湿的凉意在她的嘴唇上快速刷过,一起涌进了她的嘴里。
冰冷甘甜的冷水瞬间慰藉了她嗓子里的不适,她连雍清凡给她喂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便迫不及待地把它们全数吞了下去。
“唔…”得到解放后的卫冬艺放松了下来,伸手推开了身前的女人“雍清凡,很晚了,睡觉吧。”
雍清凡抚了几下卫冬艺嘴角处的银丝,缩回自己沾满银丝的手指,放到嘴里吸允着,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都听我家宝贝的。”
卫冬艺被她这种极为羞耻的动作惊呆了几秒,她反应过来雍清凡说的话后,在心里面微微松了口气,她依然保持着刚开始的姿势,慢慢地躺了下去,雍清凡也躺了下去,像是如卫冬艺所言,真的是准备睡觉,不再有别的念头。
十几分钟过后,卫冬艺又开始不舒服了,这次不是嗓子,而是从身体里面发出来的热,热,特别热,房间里并没有开暖气,她们只盖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卫冬艺把被子掀开,那热浪却并没有减少半点,起初的那几秒,她还以为是发烧的预兆,但她很快发现这种热跟发烧的那种热截然不同。
她在床上坐起来,借着外头明亮的月光看到了雍清凡赤、裸在外的手臂,那只手臂好像很冰凉,可以缓解她身上的热浪?
卫冬艺极为理智地掐断了自己的这个念头,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她的手比她的脑子要快的多,在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雍清凡的手臂已经被她拉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只手臂可能是因为在外面的空气中暴露了太久,冰凉的皮肤一接触到卫冬艺的脖子,让卫冬艺舒服的简直想高呼出声。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主人不可能没有反应,但是雍清凡偏偏就没反应,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像是已经沉睡了过去。
她不可能睡着,卫冬艺心里面很清楚,她肯定知道卫冬艺的身体不舒服,也许还知道怎么缓解卫冬艺的不舒服,但是她就是不行动,她在等待,等待卫冬艺向她求救,她在折磨她,以非常冷静的方式。
那只冰冷的手臂划过了卫冬艺的脖子和脸蛋,缓解了卫冬艺身上的炙热,却并没有带走它们,手臂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冰凉,卫冬艺的心里的邪火越烧越旺,连呼吸都感觉带了一股热气。
卫冬艺爬起来,衣衫不整地往客厅走去,冰箱里的饮料还在,卫冬艺把它们喝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冰箱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楼下的冰箱里只有酒和水果,卫冬艺颓废地在沙发上坐下,抱着脑袋,努力地强压着自己身体里的那股不适。
被整了,她又被整了,雍清凡这个女人果然做什么都是有目的性的,卫冬艺猛地一下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拉开门,站在床前冷冰冰地看着床上的女人“雍清凡,你满意了?”
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满脸睡意的睁开眼睛“天亮了吗?小宝贝刚刚才说要睡觉,怎么就起床了?”
还在装!卫冬艺怒了,几下冲过去,一把掐住了雍清凡的手腕“雍清凡。”
她的脸蛋红的吓人,雍清凡顺着她睡衣的空隙往下望,看到了卫冬艺胸前一片潮红的肌肤,雍清凡一脸兴味的抬起眉,摸了摸卫冬艺的脸蛋“宝贝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帮忙?”
卫冬艺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你想要什么?”
雍清凡侧身从她那边的床头柜拿出来了一小瓶水,她把水递给卫冬艺,很正经地说着“宝贝,你需要什么,你都可以直接来问我,我是个商人,但我也是个好爱人,我对你,不是时时刻刻都希望得到回报,你需要信任我,不需要害怕。”
信任这种东西,岂是说有就有的,雍清凡思考了几秒,把那瓶水拿了回来,拧开盖子,当着卫冬艺的面喝了几口“可以吗?”
不可以也得可以了,卫冬艺没有的别的路可选,她把那瓶子里的水一口闷下,走下床,背对着雍清凡“这并不代表你可信。”
雍清凡重新躺下,把她刚刚扭开的灯关掉了“睡觉吧,小宝贝,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敢问肉在何方。。。。
☆、穿上
折腾到大半夜,两人后半夜基本都软了下来,天刚蒙蒙亮,楼下突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那铃声连续响了几分钟,断断续续的也不停,像是存心不想让楼上的二人再睡。
卫冬艺迷迷糊糊中忽地打了一个激灵,楼下传来的不正是她的来电铃声吗?但她明明记得这山上没有信号的啊,怎么会有电话进来。
雍清凡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眉毛皱成一团,似乎非常不爽被人打扰到她的好眠。
卫冬艺披了一件昨晚起床喝水准备好的外衣,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她在楼下的沙发上拿起手机,正想翻看是谁的来电记录,手机屏幕霎时一亮,又有电话打进来了。
才几日不见,柳菲浅电话里的声音都变的有些陌生了。
“小卫卫,你在哪里啊,电话怎么老打不通?”
卫冬艺压低声音,走到了门口“你找我有事吗?”
“你知道我妹妹准备离职的事情吗?”可能是信号不太好,柳菲浅的声音断断续续,让卫冬艺听的不是很清楚“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她在这个上面花了很多年的心血,我劝不了她,而且我认为这件事与你有关,我想也许你比我更清楚。”
卫冬艺并不清楚柳安楠为什么要辞职,但是她不否认这件事情跟她有关“她还好吗?”
“很好。”柳菲浅把正事说完了,又恢复到了以往那种嬉皮笑脸的腔调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第一次被人甩。”
这女人不知道是心真大,还是故意想呛卫冬艺,补充了一句“这一点可比你前任好多了,啊,不对,你前任是柳安楠,周茜白是你的前前任,你前前任去上海了,她把房子卖了,给了一笔钱柳安楠,让她转交给你。”
“恩,我知道了。”
柳菲浅啧啧两声,又说“小卫卫,看不出来你挺有钱的。”
卫冬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她跟周茜白在一起的时候,大额开销都是她出,房贷也是她还,现在分手了,周茜白还了她一笔钱,听柳菲浅的意思,金额应该还不小,能一次性拿出来那么多钱,周茜白的压力肯定很大,她的家庭不富裕,平常吃喝都比较省,卫冬艺的心里面堵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讲什么才好。
“小卫卫你还在吗?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柳菲浅打了一个很明显的哈欠,像是梦游般地跟卫冬艺聊着天“小太阳最近有没有找你啊?这女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
卫冬艺避重就轻地回答她“柳小姐,你的中国话说的越来越好了。”
“哈哈哈。”柳菲浅大笑了几声,毫不谦虚地承认了“因为我准备在中国落地生根啊,我最近学了很多成语,还准备移民到中国,但是中国的国籍太麻烦了。”
电话里传来兹拉兹拉的几声,卫冬艺只听到什么中国成语等字,其他一句都没听清,手机完全没信号了,卫冬艺在脑海中把柳菲浅最后的那句话连接了一下,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后,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手机一收起来,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打完了?”
卫冬艺回过身,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喝红酒的雍清凡,一大早就喝红酒,这女人是疯了吗?
确实是疯了,这早上接近于零度的气温,雍清凡只穿了一件丝绸睡衣坐在沙发上,她的睡衣不长,把她那双白壁般的腿露了出来,卫冬艺看着都冷,她在温泉房里面取出来了一套厚厚的浴袍,盖在了雍清凡的身上。
雍清凡的头发完全披了下来,没有盘起,她那凌乱的长发配上迷离的双眼,再加上一双不安分的双脚,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色、情的味道,卫冬艺一脸正经把她贴在自己腿上的脚移了下去,说“我去做早餐。”
雍清凡把空酒杯举到她的面前,面带妩媚地看着卫冬艺“给我添酒。”
在许久许久之前,卫冬艺去过一次夜店,那次是她跟赵佳飞第一次夜不归宿,如果说卫冬艺的气质跟夜店极为不搭,那赵佳飞整个人就仿佛是为夜店而生的。
她找人拼酒,玩飞镖,一点都看不出是第一次去夜店的样子,赵佳飞形象好,长的清纯,许是夜店很少有过她这种的类型,一大堆的雄性动物荷尔蒙作祟,死命地想把她和卫冬艺灌醉,喝到最后,赵佳飞被卫冬艺搀扶着去开房,她依靠在卫冬艺的肩膀上,酒气熏天的扯着卫冬艺要亲亲,还一直囔囔着让卫冬艺帮她添酒。
时光飞逝,已是物是人非,卫冬艺眼前一片恍惚,耳边依稀还能听到那人在耳边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嘭”空酒杯在木板上翻了个身,并没有破碎,只是惊扰到了卫冬艺早已远飞的灵魂,她回过神,低下头捡起了地上的酒杯“你想要喝哪瓶?”
雍清凡并没有回话,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卫冬艺,脸上妩媚的姿容因为她的表情,少了一份性感,多了几份冷然“你陪我一起。”
卫冬艺拒绝“会伤胃。”
雍清凡嘴角处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是吗?”
卫冬艺把酒杯放到桌上,看了一眼时间“我去做饭,你要喝自己倒吧。”
雍清凡站起来,把她身上的浴袍踢到一边,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站到卫冬艺的面前“我也去做饭。”
卫冬艺摇头“你穿的太少了。”
“哦?”雍清凡手指一拨,把身上仅剩的睡衣也脱了下来“你终于有时间来关心我了?”
卫冬艺蹲下去帮她把滑落在地的睡衣捡起来,神色如常地还到了雍清凡的面前“你还是穿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预警明天局部地区会被上锁。。。。。。。。。。。
☆、要
任性的女人常见,一大把年龄还任性的女老板真不常见,卫冬艺看着那银发的老奶奶给雍清凡打了一针后,送老奶奶到门口,目送着老奶奶健步如飞的背影, 把那些担心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
雍清凡换了一套厚一点的睡衣坐在床上玩游戏,兴致勃勃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感冒了,这女人实在太百变了,卫冬艺压根不知道她打算在什么时候出什么样的牌,她跟雍清凡之间,一直处于被动,就像今天早上,那女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脱、光之后猛打了几个喷嚏,然后以感冒的名义,开始指挥着卫冬艺。
卫冬艺歪靠在床头柜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雍清凡平板上面的黄萝卜“雍清凡。”
“恩?”回答的很漫不经心。
“我睡一下,你躺过去。”
雍清凡抬起头“你起床不到四小时宝贝。”
话刚落,平板里面立即发出了一阵吱呀吱呀咬东西的声音,卫冬艺原先看见的那只大黄萝卜被连咬了几口,惨兮兮的模样很是可怜,雍清凡低下头看了几眼,一脸淡然的把平板往床脚一扔,搂起卫冬艺的肩膀,把她往床上带“上来。”
她的手一接触到卫冬艺的肩膀,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卫冬艺浑身发软,脖子上一层虚汗,看样子是真生病了。
雍清凡帮她把被子盖上,拿干净的衣物擦掉了她身上的细汗“先吃药,把刚刚屠医生开的药吃掉,再好好睡一下。”
卫冬艺全身无力地任她摆布着,先是嘴里被猛灌了几口热水,然后衣服被脱光,软绵绵地趴在了雍清凡的怀里,尔后就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冬艺被热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天色很暗,猜测着可能到了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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