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小公主不好当/独宠小公举 作者:天鲸空想
正文 第5节
小公主不好当/独宠小公举 作者:天鲸空想
第5节
萧昱冷笑：“最好没有。”
——不然的话，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都绝不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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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刘未说了一会儿话感觉有些疲惫，说想睡觉。于是萧昱就把他抱到卧室去休息了。
卧室空间较大，前几天又没住人，故而虽然点了几个炉子却还是有些冷意。
刘未身上盖了两个厚被，整个脸几乎都埋进棉被里了。
萧昱把被子往刘未下巴下面压了压：“别憋坏了。”
“冷。”哪知下个时刻，刘未又把脸缩进被子里去了。
萧昱无奈地看着厚厚被子上鼓起的人形。
又过了一会儿，刘未睡着了，萧昱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其从被子里捞出来，平躺好，又重新仔细地盖上两床棉被。
这时候外面有人报皇帝身边的安公公来了。
萧昱走到正厅，看见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白胖的太监站在那里。
安荣看见萧昱出来，连忙迎上去道：“给凉王殿下请安，陛下让奴婢来给凉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捎个信儿。原本今天是设了宴的，可如今出了这事……唉，陛下说今天的宴席取消了，一切等大理寺出了结果再说。陛下让二位殿下先安心住在望仙宫，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等调查结果出来了，陛下会传唤二位殿下。待会御膳房会把午膳送过来。”
萧昱道：“本王知道了，劳烦这位公公。”说着上前，给安荣手里塞了一块小金锭。
安荣摸着手心里那块成色十足的小金锭，笑道：“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奴婢只是给陛下办事而已。唉，凉王殿下一表人才，又如此护着公主殿下，是公主殿下的福气。这位公主殿下可是从小吃过苦的，唉，能遇到凉王殿下也算有了好归宿。”
萧昱眯起眼睛：“公公大老远跑来一趟累了吧？现在这里喝杯热茶，然后给本王讲讲公主以前的事……如何？”
安荣面露犹豫神色，却从善如流：“……那，奴婢恭敬不如从命了。”
永宁殿中，皇室宗亲们都已经离去，空旷的大殿里，皇帝面色铁青地听着大理寺卿汇报。
“那手炉里有一个暗格，里面藏了用蜡包着的火药，刚换新炭的时候炉内温度由低变高，等到那层蜡融化掉，火药遇到高温就炸开了——”
等到大理寺卿离开，皇帝转头看着坐在一边的皇后，皇后脸色惨白，双眼通红：“这……不是臣妾做的……陛下，请您相信臣妾！臣妾怎么会害嫣儿！就算臣妾有……但当着那么多宗亲的面，臣妾又怎么会用自己的手炉装了那东西给嫣儿！”
“手炉是皇后的，端来手炉的宫女是皇后的人，装炭的太监也是皇后的人……如今皇后却说没有做。难道大理寺查的证据都是假的吗？！”皇帝生气地喘息着，连带的又是一串咳嗽。
“臣妾是冤枉的……”
“哦对了，嫣儿身后跟的那两个宫女也是你赐的吧？你故意让宫女不给嫣儿拿手炉，然后你才好把那害人的东西给嫣儿！皇后，朕把后宫交给你，难道你就连一个小女孩都容不下吗？！她如今都嫁人了，你还处心积虑要害她！好在凉王是个有情义的，把嫣儿救了下来，不然恐怕就要遂了你的意！”
杨皇后怔怔地望着皇帝，她也知道皇帝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事实上，帝后离心并不是一天两天，但皇后安处后宫，皇帝偏居一殿，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相安无事。杨皇后在后宫一手遮天，手段不会不多，这些皇帝都知道，但是由于没有侵犯到皇帝的安危，皇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皇帝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眼。
——如今当着皇帝的面发生这么可怕的事，对皇帝来说，皇后似乎并不是那个只要放着不管就行的人了。今日可以当着自己的面害公主，不知哪天就要害到自己头上！
“父皇，”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进来，“请您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母后把自己的手炉给大皇姐，是出于好心，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一旦出事大家肯定都认为是母后做的，这分明是有人陷害母后！想把谋害大皇姐的罪名强加于母后头上！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蓦地睁眼，看见大殿门口站着一个身着蟒纹锦袍的少年。他望着那少年的略显熟悉的眉眼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大儿子，太子刘佑。
皇帝不理朝政也有五六年了，刘佑由于是自己唯一的一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又是皇后所出，故而理所当然地被封了太子。皇帝表面上厌倦了朝政，躲在涟漪宫不见朝臣，连带着对自己的孩子也不太上心，尤其这个太子，他本是不满意的，但自己的另两个儿子都还太小，尚看不出什么出息，他又实在懒得管，所以也就一直这样了。
皇帝默不作声地看了刘佑半晌，缓缓道：“佑儿说的有理。但是证据确凿，并不是朕难为你母后。”
刘佑上前一步，眼中带了些许恨意：“父皇有没有想过，这事有可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场局，目的就是为了让父皇与母后心生间隙。”
皇帝笑了一下，道：“谁会这样做？”
刘佑叹气道：“儿臣先前在自己的宫里养病，也曾听闻了一些事。母后的确对大皇姐有些偏见，对她并不上心，让大皇姐心生怨愤也是有可能的。如今大皇姐嫁给了凉王，凉王又似乎十分钟情于大皇姐，大皇姐假借凉王之手设了这场局……他们夫妻俩都没受到什么大的损伤，却让父皇疑了母后。父皇！母后兢兢业业为您管理六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却要担上谋害女儿的莫须有罪名，这实在不应该啊！”
皇帝沉吟片刻：“佑儿你先别急，这事，朕会叫人好好查明真相的，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大殿外，一身铁甲装扮的何绍懒洋洋站在窗边，嘴里嚼着不知哪找来的枯叶。殿中几人的对话尽数进到自己耳中，他脸上笑意更深。
——查吧，可惜你们想知道的真相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了。
太子刘佑辞别了皇帝皇后，回到自己的东宫。
偏殿中已经有人在等候。
“皇兄，”刘媖急匆匆迎上来，“母后那边如何？”
刘佑望着自己的亲妹妹：“放心吧，父皇不是冥顽不化之人，他也明白这里面有问题，已经答应派人调查了。”
刘媖松了一口气，一脸愤愤地坐回椅子上。她刚被解了禁闭，又听说大皇姐要回门，她并没有赶着去永宁殿见刘嫣，而是称病躲在太子宫里。她本意是想等刘嫣离开皇宫后再出来见人，却不曾想永宁殿中竟发生这种事。——虽然当她得知刘嫣并没受伤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小惋惜，但自己母后竟然被冤枉谋害公主，好在父皇深明大义，并没有轻信谗言，她不由得放下心来。
回想起刘嫣没出嫁之前的作为，刘媖确信，今日之事一定是刘嫣的报复。
想到这里，刘媖不由得咬牙切齿道：“皇兄，调查这件事不能光靠父皇，因为父皇一直偏心刘嫣。咱们要赶在刘嫣销毁证据之前，把真相找出来！”
刘佑点头道：“二皇妹说的有道理，我这就派人去查。”
中午的时候，宫人送了午膳过来。似乎是考虑到公主身体不好，所以菜品大多偏清淡。
萧昱好不容易把刘未从床上折腾起来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些面食。刘未被折腾得歪歪倒倒，凉王殿下亲自抱着他，哄了半天，又给灌下去一碗药。
刘未嘴里含着萧昱塞给他的蜂蜜糖，抬眼看着萧昱：“怎么感觉你像长荣似的。”
萧昱脸一沉：“你说什么？”
刘未连忙道：“没什么。”
萧昱气道：“本王亲自服侍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偏总拿本王跟一个小太监作比较！”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把刘未抱得更紧。之前听安荣讲有关刘未的过往之事，萧昱只觉得自己心都被揪紧了，他本就对皇宫无好感，如今更是感觉四处潜藏危机，恨不得马上带着刘未离开这吃人的地方。
刘未撇撇嘴，心道：你自己愿意做这服侍人的事，到头来还赖我把你跟太监作比较，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都是你瞎猜的！
他抬头，看着萧昱那认真而又带了些许小埋怨的别扭样子，心里莫名的涌上又暖又安心的感觉。心里的疑惑似乎有了答案，却一直没得到确认，此时一个声音在脑中催促着——
刘未深吸一口气，道：“你为什么来京城？”
萧昱皱了皱眉：“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里是陷阱，你来了，就走不掉。不仅是我父皇，何绍，还有其他大臣，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萧昱，你并不是这么轻率的人，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因为你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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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午后的阳光照在年轻凉王的脸上，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萧昱道：“你在这里等我，所以我就来了！”
刘未呆呆地看了片刻，才缓缓道：“……哪怕赔上整个凉国吗？你是不是傻？”
“对，”萧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未，“我是傻，我放不下你！”
“……”刘未心中一跳，只怔怔看着萧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昱却弯起唇角：“你敢说，你不是在等我吗？”
“……是。”刘未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对于四年前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对于约定，对于后来的变故，对于自己的失约，内疚和悔恨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深深印刻在心里最隐秘的地方，有时候夜深人静回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会感觉心像被针扎般疼痛。
萧昱舒出一口气，重新将刘未揽入怀里，“如今我在这里，我们这回要走的话就一起走。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刘未紧紧地抓着那人的袖子：“一定要离开这里。”
“好……”
萧昱望着刘未的脸，那人细如柳叶的眉毛微微蹙起，与脸色同样苍白的唇紧紧抿着，一如以往般心事重重，眉宇间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欣然神色。他的心砰砰跳动，情不自禁地低头，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了碰那人的嘴唇。没有回应，也没有躲闪。对方似乎理所当然般接受了他的非分举动，这让萧昱在心里也有了一丝小小的欢呼雀跃。
之后的两天过得风平浪静。
刘未和萧昱在望仙宫里住着，每天吃吃喝喝，也不见外人，日子过得特别逍遥。
第三日清晨，刘未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命宫女打开窗子，却看见窗外站着一只浑身雪白羽毛，喙带钩的大鸟。
见到屋内的刘未，那鸟儿似乎有灵性般，扑闪着翅膀飞了进来，径直落在刘未的肩头。
刘未在那鸟儿雪白的肚子下面摸到一个小小的纸卷。
这时候帘子掀起，刚晨练完毕的凉王萧昱大步走了进来。白色的大鸟张开翅膀，像箭般窜了出去，很快消失在晨曦中。
“怎么回事？”萧昱一脸疑惑地走到刘未身边，随手揽住刘未的肩膀。两人并肩站着，面朝窗外，似乎都在看窗外的风景。
刘未见附近没人，便把纸条交到萧昱手上。
萧昱展开纸条，只见上面用俊秀的字体写着：“今晚有好戏看。另外，你写字难看，不用回信。”
“何绍吗？”萧昱把纸条揉成纸团，收进袖子里。
刘未点点头，对于何绍的各种奇葩传信方式，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每次都会写几个字给何绍作回信，表明自己已经看过，并且不能苟同何绍的一些做法，但是何绍从来不给自己回信。没想到今天何绍竟然说自己写字难看！
刘未收回思绪，将心里涌上的一丝小小的愤意压回去，“他今晚有行动，那就是说上次的事已经了结了吗？”
萧昱道：“我已经派人跟何绍那边接触了，他说的确是已经了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窗边冷，我们进去说。”萧昱抱起刘未，转身绕过屏风，将刘未放在卧榻上。
就在这时，外面侍女禀，早膳送来了。
萧昱道：“送进来吧，公主说不舒服，想在屋里吃。”
刘未瞪了一眼萧昱，却没说话。
软榻边很近的地方点着暖炉，穿着夹袄的刘未脸蛋微红，似乎是热的，大大的眼睛漫着氤氲的水汽，看起来像迷雾般，带了一丝妩媚。萧昱忍不住亲了亲刘未长长的睫毛。
刘未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身体一颤，连忙闭上眼睛，脸颊也由原本白玉般的颜色变得有些粉红。
萧昱看着，心里带了些许欣慰，却不敢做进一步动作了。因为很快早膳端了上来，黄橙橙的熬得粘稠的小米粥和各色小巧玲珑的面食，几小碟精致的菜肴。
两人面对面在榻上坐下，中间的小几上摆着早膳。
萧昱给刘未盛了一碗粥，递过去，刘未伸手接了。萧昱却并不给自己盛，而是屏退了侍者们，说道：“那天皇上在永宁殿，让大理寺的人当场调查，后来查出的结果无一不是跟皇后有关。你快点吃啊！”
刘未想听下文，于是只得乖乖地持勺喝粥。
萧昱给刘未夹了一个小汤包，继续道：“皇后自然是不承认，后来太子也来了，也全力为皇后洗脱，皇帝没办法，只能答应一定仔细调查，不会冤枉好人。”
刘未嘴里嚼着包子，并不说话。
萧昱又给他夹了一个水晶虾饺在碟子里，“但是太子是什么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向来多疑，巧的是大理寺里没有他一派的人，所以他自然是不信大理寺的调查。”
刘未点点头，喝了一口粥：“我记得大理寺卿是武安侯韩勋的世子，韩勋是镇北将军，手握兵权，他的儿子却并没有走军功，而是出仕做了文官。这武安侯韩家是可是比杨家更有威望的世家，并且韩家一直秉承忠君中庸之道，并不依附任何一方，虽然如今势力不如以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不能小觑。不得不所父皇虽然不上朝，但是在选人任人上还是蛮花心思的。”
萧昱看着刘未把虾饺吃掉了，他又夹了一个莲蓉包过去：“你倒是对这些事挺清楚。”
刘未见萧昱光顾着他，不顾自己，无奈，只好亲手给盛了一碗粥递过去：“凉王殿下，别光顾着说话，快吃饭啊！一会儿凉了！唉……我也是没办法，你说我以前足不出户的，天天没什么意思，也只能找点八卦来打发一下闲暇时间了。你快说，后来怎样了？”
萧昱喜滋滋地喝着刘未盛的粥，道：“与那件事有关的人几乎全部都被关进大理寺的牢里了，太子派了自己的亲信去审问，结果……太子的亲信走后，当天夜里，那个端手炉上来的宫女就吊死了，给皇后进贡手炉的匠人撞墙死了，还有负责给皇后宫中送炭的小太监咬舌，不过后来被救回来了，可惜变成了哑巴。”
刘未咬了一口莲蓉包，太甜了，又放了回去：“哎呀，这下子关键人物死的死，残的残，他们想查也查不出来了。”
萧昱把刘未咬了一口的莲蓉包夹起来吃掉，“何绍的目的就达到了。这下子皇帝不仅疑心了皇后，更会以为皇后和太子是串通好的，这个太子……恐怕……”
刘未吃得有点饱，于是喝了一口茶，“今天的好戏，恐怕就是出自太子了。”
萧昱见刘未不吃了，这才把其他食物一口一口都吃掉。
刘未却皱紧了眉头：“今天我们都不要出去。”
“怎么？”
“太子受到牵连，第一个想到的人并不是何绍，而是你我。你忘了当年你在雍监的时候，他是怎么欺负你的了？那时候他才多大岁数，就敢引那么多人围着你，差点把你挤死！你死了，人家就说是玩闹事故，谁挑错也挑不到太子头上！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况且，何绍这人也是渣的很，谁都敢利用，我可不想去做靶子！”刘未说着，视线落在萧昱更然有些红肿的手背上。
萧昱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笑道：“你关心我？”
刘未道：“是啊，你死了谁带我去凉国。”
萧昱笑着，双手撑在小几上，探身过来亲刘未。刘未没躲，萧昱却变本加厉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一股莲蓉的甜味儿，刘未皱了皱眉，用力推开萧昱。
萧昱退回去的时候手臂不小心刮掉了几个碟子，顿时响声一片。
屏风另一边几个宫女急匆匆赶过来，得到刘未的许可后，才上前来收拾碗碟。
萧昱起身，把刘未抱到外厅。
坐在大厅角落里的人看见萧昱和刘未，连忙起身行礼。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安荣。
刘未努努嘴，示意萧昱把自己放下来。萧昱只好把刘未放在椅子上。
萧昱道：“安公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人禀报一声？”
安荣乐呵呵道：“回凉王殿下，奴婢是前来给二位殿下捎陛下的口信的，并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刚才来的时候听说二位殿下正在内里用膳，奴婢怕打扰到二位殿下，故而就没请人禀报，而是在外面等着了。”
安荣看了看神采奕奕的凉王，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公主，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公主殿下果然嫁了好人，这才成亲没几天，就看起来十分恩爱，公主殿下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还仿佛胖了一点……静贤皇后在天有灵定然会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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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安荣先是给萧昱和刘未说了一下上次事件的调查情况，大体上跟萧昱讲的差不多。
“可惜那几个太监宫女有的死了，有的伤了，线索就这么断了。陛下说了，这件事虽然不确定是谁做的，但皇后娘娘肯定要负担一部分看关不严的责任，陛下已经命皇后娘娘在鸾鸣宫反省。陛下还说，为了补偿二位殿下，今晚在凤华宫中设了宴，请二位殿下过去，陛下说请的都是皇子公主及其他宗族的王爷王妃们，二位殿下是一家人，都请不必拘谨。”
刘未看着萧昱，萧昱也看着刘未，两人心道：果然来了。
刘未咳嗽了一声，朝萧昱小幅度地摇头，示意他不要答应。
萧昱挑眉，转向安荣，道：“公主殿下最近身体不适，不能参加，本王代他过去就好。”
安荣道：“也好，那奴婢这就回去禀告陛下。还请公主殿下要保重身体。奴婢告辞了。”
萧昱笑眯眯地道：“安公公慢走。”
等到安荣离开，刘未一脸不乐意：“你要干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能去吗？！何绍都说了他今天要行动，你过去，肯定要给他做靶子！”
萧昱摸着下巴道：“既然何绍说有好戏看，那就是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应该用不上我吧？我就想看看何绍要怎么做……再说，皇上让我们去，咱们也不好一个人都不去吧？你就算了，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让我去会会他们就好。”
“你、你……”刘未瞪着他，半晌之后泄气道，“随你……”萧昱说得有道理，皇上赐的宴，自己身为公主可以称病不去，可萧昱是新晋的女婿，不去的话实在不给皇帝面子……
刘未从深思中回过神，小声道：“那你……小心点……别喝太多酒。”
萧昱笑着，伸手摸了摸刘未的头发。
就在这时，宫女端来了新煎好的药。萧昱亲自用手端了来，送到刘未跟前：“来来来，本王服侍公主殿下喝药了！”
刘未一脸不情愿，却也还是乖乖喝了。
鸾鸣宫中，太子刘佑听心腹太监传来的消息，冷笑道：“只有萧昱一个人去吗？也好，反正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杨皇后坐在上首，叹气道：“佑儿，这事可行吗……唉，你是太子，我这个皇后，竟然沦落到要让太子来替我解围……真是……”
刘佑笑着呷了一口茶，缓缓道：“母后不必自责，都是萧昱的错。如果不是他嫁祸母后，母后又怎么会被父皇猜忌，甚至被罚禁足。儿臣一定要狠狠教训他！”
杨皇后尽管妆容精致，却难掩眼角的几丝皱纹，明明才两天的功夫，竟像苍老了许多似的。
“本宫已经偷偷送信给你舅舅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说，他会帮你的。你切记不要让你父皇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
刘佑道：“母后放心，儿臣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事还不至于让舅舅出手。”
杨皇后望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他聪明伶俐，又姿容不凡，明明怎么看都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却偏偏……得了那种怪病……尽管如今太子的头衔是他的，除了自老祖宗起就有的皇储特权，皇帝并没有给刘佑其他实质的权利，这让杨皇后总是感觉心里没底。
回想起当年她暗中叫杨家人带领百官求封太子的事，那时候皇帝卧病在床，明明不愿意，却由于文武百官在大殿外跪了三天三夜不肯离去，不得已才下了立嫡长子刘佑为太子的诏书。后来皇帝病愈，一直对病重被威胁立太子的事耿耿于怀，于是又封了大公主刘嫣金城公主的封号，这事才算结束。
想到这里，杨皇后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皇上还是忘不了静贤皇后，虽然表面上对所有子嗣都不太上心，但在对待刘嫣的时候，却明显跟对待其他儿女不同。
杨皇后不由得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刚得知冷宫里还有个公主的时候就赶紧除掉，如今恐怕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母后？您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杨皇后回过神，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的刘佑，笑道：“佑儿不必担心本宫。对了，你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刘未在吃过午饭之后就有些低烧，把萧昱急坏了，又是叫太医又是吃药折腾了好久，后来还非要看着刘未睡下才肯离开。
等到刘未喝了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萧昱这才想起来晚上还要赴宴，而此时已经快到晚宴开始的时辰了。萧昱这才急匆匆地带人朝凤华宫赶去。
等到萧昱离开，原本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的刘未猛地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完全不像睡着又醒过来的样子。
床上挂着层层帷幔，此时天色渐暗，床帏外是一片昏暗，房间里似乎没人。
刘未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发烧了，只是还有些虚弱。刚坐起身的时候先是感到一阵晕眩，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凭着记忆，掀开被褥，刘未找到了藏在床板下面的东西。
一套又脏又旧的太监衣服，一张易容用的人面皮，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药膏。
四年前太后尚在人世的时候，他曾经常假扮成小太监在宫里“闲逛”，用的就是这套行头。衣服是跟望仙宫里的小太监要的，易容的工具则是跟太后身边的一个老太监求来的，太后去世，那老太监也跟着陪葬去了，刘未再也没机会问老太监易容物品的来由，只能小心翼翼地保管着这些东西，希望以后能派上用场。
——比如现在。
换上太监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刘未走到梳妆台前，往脸上一阵涂抹……
很快镜子里出现一个眼睛大大的，皮肤略黑，五官平平的小男孩的脸。小男孩的脖子和脸是一个肤色，却由于肤色过深的缘故，显得越发瘦弱，刘未甚至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手和手臂也涂了颜色，整个人看上去像个营养不良的“小萝卜头”。
刘未反复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发现了什么，连忙从那一堆小瓶小罐里翻出一个青瓷的小罐子，打开来，将里面的肉色膏药挖出一块来，细细地将自己耳朵上的耳洞填满……只要他做公主一天，耳朵上的耳洞就不能不要。
——曾经以为摆脱这个鸡肋的身份只是奢望，而如今……老天爷让他又见到了希望。
镜中的小男孩眉宇间带着坚定的神色。
萧昱走得匆忙，只来得及带上陆长生和刘未的两个小太监。
好在走到凤华宫的时候，宴会还没开始，几个陌生的亲王正聚在一起闲聊，见到萧昱来了连忙打招呼，凤华宫正殿的大门敞开着，殿内摆满案几，却没有一个人。皇帝还没来，他们也不好进去。
于是萧昱松了一口气，找了个角落站着。
由于走得急，此时萧昱只觉额间微微冒了汗珠。正当他想转身管身后侍者要手帕的时候，一个帕子却已经递了上来。
萧昱连忙接过帕子擦汗，然后才开始好奇如此伶俐的侍者到底是谁。陆长生虽然办事周全，但并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肯定不是……而小未子这人做事谨慎，他的人也各个都是伶俐的，那肯定是小未子的那两个小太监了……
萧昱这样想着，转头，却看到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皮肤黑黑的，眼睛大大，个子却小小的小太监。
此时此刻，那小太监正咧着一口大白牙，朝自己笑着。
萧昱先是惊讶，很快又变成惊喜，但没过多久就完全变成惊恐了。他紧张地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将其拖到自己面前，小声道：“小未子，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来吗？！快点回去快点回去！”说着又把小太监往外推。
刘未紧紧抱着萧昱的胳膊：“不行！我不走！万一事情有变，我在这里还有个照应！”
萧昱叹气，把刘未塞到陆长生处：“长生，把他带回去！”
陆长生也不知道这个小太监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主子有令，他也连忙帮自家主子把这个小太监往下扒，可是小太监死死抱着萧昱的胳膊不放，萧昱把小太监往那边推，陆长生把小太监往自己身边拽，两人又推又拽了好久，某人却依旧挂在萧昱的胳膊上纹丝不动，表情却有些痛苦。
萧昱道：“行了行了，长生你松手吧……”
陆长生道：“哦……”
刘未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两个人，差点害我把易容给弄掉了！
萧昱见此时还没人来，于是把刘未抱到廊下的小凳子上，伸手探了探额头，却由于隔着一层皮，完全试探不出温度。
刘未道：“别摸了，我已经好了。”
萧昱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太监，心情十分复杂：“你不必来的，你是担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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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萧昱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刘未转转眼珠：“我怕你吃亏，多一个人多个照应。”
萧昱感觉心里甜滋滋的。他看到凤华宫大殿外一片肃杀的深秋景象，又见刘未身子单薄，却只穿了件夹袄，于是解下自己的斗篷给刘未披上。
刘未惊讶地瞪着眼睛：“你疯了！哪有主子给奴才披衣服的？！你看那边有人在看你呢！赶紧拿回去拿回去！”
萧昱道：“天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谁让你穿这么点就出来的！赶紧披上！”
刘未偏不要，使劲往后躲，把斗篷往萧昱手里推，萧昱竖着眉，执意要给刘未披上，两人又推了半天。
陆长生站在边上，捅了捅旁边一起出来的公主身边的小太监：“喂，小兄弟，那个小子是谁？”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对陆长生道：“陆大人，奴婢们也是头一次见到。”
太子刘佑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刘未和萧昱为了一件斗篷而“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刘佑眯着眼，定睛望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小太监，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还如同四年前那般，小动物似的闪着楚楚可怜的光亮，他心里冷笑：果然是他。
他走过去，故意拖长了声音叫道：“哎呀——这不是凉王殿下吗？或者现在应该叫……姐夫？”
萧昱和刘未齐齐转头，看见太子带着浩浩荡荡的人朝他们走过来。两人连忙停下动作，萧昱趁机把斗篷扣在刘未的脑袋上。
刘未只觉眼前蓦地一黑，他知道是萧昱把斗篷蒙在自己头上了，胡乱挣扎了一下却找不到边缘。
这时候萧昱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听说您最近身体情况不佳，本王看您最好还是回去好好休养，可千万别累到……犯了病。”
刘佑道：“托凉王殿下的福，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如此重要的场合，孤是不会犯病的……哦对了，孤得知凉王殿下跟大皇姐成亲，特地寻来一样稀罕物，送给凉王殿下，希望凉王殿下能喜欢。”
萧昱道：“太子殿下有心了。”
刘未掀开斗篷，顿时光明充满视野，他定了定神，看见太子身后的太监提着一个用黑色罩子罩住的大东西走上前，看那东西的形状，以及太监提着的样子，似乎是个很轻的东西。
刘佑跟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把罩子打开，却是一个很大的鸟笼子，里面一只黑色的大鸟正在笼子里面上蹿下跳。
那大鸟通体黑色，头顶有一簇黑毛枝楞着，黄色的豆大般的眼睛，看起来呆呆的。
刘佑笑着解释道：“这是柳修容养了好几年的八哥，通人性，会说话。孤见了十分喜欢，故而特地从柳修容哪里花重金买了来，送给凉王殿下。”
萧昱面色不改，缓缓道：“不知太子殿下送本王这鸟儿是为什么？”
刘佑笑了笑：“凉王殿下听见它说话，定然会喜欢。”他说着，从身后侍者手里捏了一小撮谷米，小心翼翼地伸到笼子里。笼子里的黑鸟很快就把刘佑手里的谷子啄了个精光，之后欢快地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小卫子——小卫子——小卫子——！”
萧昱和刘未脸色俱是一变，刘佑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表面上依旧笑盈盈的。
“听柳修容说，小卫子是柳修容宫中专门伺候这鸟儿的太监，跟小卫子最是亲近，故而每次喂食它都会这么叫。话说回来，柳修容一开始还不想把这鸟儿卖给孤，是孤跟她提起要送给凉王殿下做新婚贺礼，柳修容才同意的……”
刘佑说着，亲自提了鸟笼到萧昱面前一送：“怎么样？凉王殿下是否喜欢？”
萧昱沉着脸接过，扯了扯嘴角道：“谢太子殿下，本王很喜欢。”
刘佑笑道：“凉王殿下喜欢就好，也就不枉孤和柳修容的一片苦心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宣“皇上驾到——”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皇帝的步辇就停在院中。
皇帝在进院子的时候就听见太子和萧昱交谈的声音，听内容似乎是太子送了凉王一只会说话的鸟儿。等到那鸟儿开口叫“小卫子”的时候他也惊奇了一下，心道自己竟不知道柳修容会养这种鸟儿……很快他转念想到自己都懒得去后宫，更别提看妃嫔养的宠物了……他望见萧昱接过鸟笼时的表情，似乎不那么乐意，心里有些疑惑，但疑惑很快就随着步辇的落下而烟消云散。
——他对太子和凉王的小恩怨没有半分兴趣。
反倒是跟在皇帝后面的何绍，在看见萧昱身边的鸟笼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
皇帝来了，晚宴也很快开始。
皇帝坐在中间，太子坐在皇帝右手边的位置，萧昱坐在皇帝左手边位置。太子由于上次那件不了了之的事，而在皇帝心里印象极不好，皇帝根本懒得理他，反倒跟萧昱聊得火热。
刘佑心里憋屈，却也无可奈何，况且诸位皇亲都在场，他作为地位仅次于皇帝的人，不得不陪笑着跟众人推杯换盏。
几巡酒后，大厅里大家的座位也有些变化。皇帝也不跟萧昱聊了，而是叫了王贤妃和七岁的五皇子刘仪上来说话。
刘佑冷眼看着，平日里对子女不闻不问的皇帝突然换上一副慈父般的笑脸，甚至将七岁的刘仪抱到自己腿上，让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亲爹的刘仪受宠若惊。刘佑明白，父皇是对他失去了信心，想重新培养继承人了。
他仰头喝了一杯酒，将心里的苦涩咽了下去，随后换上一副笑脸，走到萧昱的案几前。
萧昱正跟他身后站着的小太监说些什么，刘佑看得真切，萧昱每次面对那个小太监的时候，神色都会带上几分温柔，他回想起四年前萧昱还是世子的时候，就曾经与这个小太监形影不离，甚至同食同寝……当年萧昱离开皇宫，刘佑曾经派人在宫里寻找这个被称为“小未子”的太监，可小未子却像消失了似的，从那之后就在皇宫销声匿迹了。如今萧昱重回京城，小未子竟然又跟着出现……一切迹象都表明，萧昱跟这个小太监关系非同一般。
刘佑摸着下巴，暗自道：既然如此，那今晚的主角就换成小未子好了……
萧昱和刘未看见刘佑来了，连忙停下谈话，萧昱转头看着刘佑的时候，全然没了之前那温柔的样子，反倒变得有些冷漠。小未子却是一如既往淡淡的神色，仿佛不曾被太子的到来而影响到情绪。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萧昱皱眉道。打扰我跟小未子培养感情的人真可恨！
刘佑抱着酒杯，侍者在萧昱的桌子边添了椅子，他坐了下来。
萧昱道：“啊……我今晚喝得太多了，有点醉了，恐怕不能陪太子殿下喝……”
刘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凉王殿下难道还对以前的事介怀吗？那时候是孤年轻不懂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说着自顾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萧昱冷冷看着，并不举杯。
刘佑笑道：“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姐夫也不肯跟小舅子喝一杯吗？”
萧昱道：“不想。”
刘未捅了捅萧昱，萧昱瞪了刘未一眼，刘未叹气，凑到萧昱耳边小声道：“你怎么回事？！别任性，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想让别人认为你跟太子关系不好吗？！”
萧昱沉默片刻，道：“好吧……”
刘佑笑着：“太好了，孤就知道凉王殿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萧昱的杯子本是空的，后面有专门倒酒的侍者上前，却被刘佑阻拦。
刘佑看着刘未，道：“你是凉王的人，怎么让别人倒酒，自己却站着？”
刘未没想到刘佑会说自己，没办法，只好接过侍者的酒壶，小心翼翼地跟萧昱倒了一杯。
萧昱眯着眼，凑到刘未耳边道：“这杯酒我怎么也要喝了。”
刘未放下酒壶，小声哼了一下，随即恭敬道：“凉王殿下请吧！”
萧昱面对着太子，似乎是回敬，仰头把酒喝了个精光。让刘未看得有些傻眼。
之后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刘佑和萧昱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主动说话。刘未却观察到刘佑的表情……似乎有些怪异。
而萧昱这边……仿佛是在回应着刘佑的怪异表情，原本白皙的脸上慢慢爬满粉红色，“本王……有点热……有点晕……”
刘佑笑容扩大：“凉王殿下果然不胜酒力，你……快点把你家主子扶下去休息啊！”
萧昱转向刘未，刘未看得真切，萧昱的眼睛有些发红。
“扶本王回去吧……”
刘未愣了一下，连忙应道：“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555555为啥就没有留言捏……对手指……求留言求收藏……
☆、第二十三章
刘未扶着走路都有些不稳的萧昱等出了大殿，绕过回廊，见四下无人，这才松开手。
“酒里有药，你干嘛要喝？”
萧昱扶着柱子在栏杆边坐下，气息起伏：“因为是你倒的。”
刘未扶额：“你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琼瑶附体了……”
萧昱歪头道：“琼瑶是谁？”
刘未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夜色已深，长廊的屋檐下每隔数步就挂着一盏宫灯，萧昱坐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那张脸似乎颜色变深，唯有一双眼睛还晶亮晶亮的。
“你……还能走吗？坚持一下，我们快点回去……”刘未看得心惊，连忙走过去想要扶。
下个时刻，萧昱却猛地抓住刘未的手腕，将其带进自己怀里。
“难得太子殿下一片苦心，咱们不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不是？”萧昱抱着刘未起身，转身朝不远处的偏殿走去。
凤华宫正殿，刘佑的心腹太监急匆匆走入，本想把他之前看到的情况跟太子说一下：凉王萧昱并未出凤华宫，而是走到半路就坚持不住，带着人找了一处房间解决去了。
然而他找了一圈，并未在宴席中发现自家主子的身影。
陆长生带着人急匆匆赶来，却看到自家主子抱着人进了一扇门。
“王爷，您怎么——”
陆长生连忙追上去，正好赶上萧昱大步迈入。萧昱猛地转身，望着陆长生的眼神里有些凶狠的光芒，陆长生吓了一跳，连忙噤声。
“你，在这儿守着，谁都不让进！”
“哦，遵命。”陆长生讷讷应了，目送着萧昱抱着人进入黑暗。
他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门关拢，然后找了一处台阶抱着手臂坐下。
起初他还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心里涌上一股愤愤：王爷怎么能这样！放着那么漂亮的公主不亲近，反倒找上一个奇怪的小太监！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呜呜呜……等我娶了娘子一定会对娘子一个人好的！
与此同时，让陆长生失望的凉王殿下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将刘未放在床上。
刘未自始至终都没反抗，而是平静地看着萧昱眼中蒙上一层古怪的近乎狰狞的神色，像看猎物般贪婪地审视着自己。
萧昱翻身上床，将刘未压在下面，开始奋力撕扯刘未的衣服。
刘未皱了皱眉，仍然没有动作。
萧昱低头，在刘未的脖颈上用力一吮，刘未浑身一颤，一股酥麻蔓延全身。他生气地照着萧昱的脸狠狠揍了一拳——
刘未力道并不大，却足以将陷入疯魔的萧昱拉回现实。
萧昱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把刘未按在床上，他感觉到自己周身有一股奇怪的热流涌动，脑中似乎有个声音叫嚣着要吃掉眼前的少年，而自己的小萧昱早就斗志昂扬地仰着头……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抱歉……”萧昱吃力地爬起来，仅这一个动作，却是违背了身体的本能，让他身体不住的颤抖，浑身已然汗涔涔。他是想过要对小未子做些什么，毕竟那人经常会出现在自己的春梦里。但……那也不是现在……
尽管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却仍然看得明白，那人是不愿意的……就算小未子愿意，但他那身体，也根本经受不住一次正常的欢愉，更何况自己此时是被下了药……萧昱懂的细水长流的道理，并且人都已经在自己身边，除了跟自己走，那人根本没有别的出路，他才不会急于一时而让对方对自己印象打折扣。
萧昱抵着床头坐着，他感觉到身边的刘未也爬了起来，却没看到刘未脸上的异样。
“太子好打算，竟然给你下药……”刘未摸了摸脸颊，有些发热。他心里有些奇怪：本来这身体尚未发育，根本不谙人事，按理说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反应才对……可为什么，仅仅是简单的肌肤接触，自己竟然会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刘未摇摇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继续道：“他一定是想让你睡了我，然后再带人来捉“奸”。啧啧啧……一肚子坏水儿。”
“小未子……”萧昱却像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恍惚道，“你先出去吧……”
“唉？！”
“快点……出去吧……”萧昱吃力地说道，“你在这里，我有点……”把持不住！
刘未道：“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来来我帮你……赶紧解决了咱们赶紧回去啊！小心一会儿捉奸的人来了！”说着就要去扯萧昱的裤子。
萧昱看着眼前人影晃动，都快哭了：“小未子！快出去！”
刘未收手，叹气道：“谁让你乱喝酒的，活该！”
萧昱两眼通红：“我错了还不行吗？公主殿下求您了赶紧出去吧……我快忍不住了……”
刘未犹豫片刻，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萧昱，“那……你快点啊！”
萧昱伸到半空的手停住，声音带着哭腔：“好……”
刘未摇摇头，不再看房间里狼狈的某人，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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