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小公主不好当/独宠小公举 作者:天鲸空想
正文 第6节
小公主不好当/独宠小公举 作者:天鲸空想
第6节
卧房连着大厅,刘未一出门,就看见大厅门口站着一个人。光线昏暗,那人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清,却仍然能看出风姿卓绝。
刘未上前道:“何绍,你怎么在这里?”
何绍一身暗红色的朝服,衬得身形挺拔好看。他笑着迈步而入,先是上下打量着易容的刘未,又看了看刘未身后紧闭的房门。
“刚才看到凉王殿下喝了那酒,我还有些惊讶,本想派人把这里保护起来,千万别打扰到凉王殿下的‘雅兴’,却没想到……”何绍笑眯眯地走到刘未身边,“他竟然没睡你。”
刘未恶狠狠瞪着他,心道:睡你妹!
刘未哼哼道:“只是个小意外。再说了萧昱不是那种人,抱歉让你失望了啊!”
何绍笑意更浓:“啧啧,这才成亲几天啊,就帮人家说话了。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真是十分欣慰啊!”
“……”刘未抽抽嘴角,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凉王一时半会儿估计出不来了,反正闲来无事……”何绍突然想到了什么,拍手道,“走,正好你这副打扮,也不怕被人认出来,我带你去看好戏!”
刘未道:“什么好戏?我不爱看戏啊!”
何绍却熟络地抓起刘未的手腕:“走吧,你肯定爱看!”
刘未心里一惊,只感觉到那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沁凉,却力道十足,根本挣脱不开,无法,只好跟着他走了。
出门的时候,他看见萧昱带来的那几个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何绍像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似的,笑道:“放心吧,只是让他们小晕一下而已……毕竟我到这里来,不能让太多人发现么你说是不是……”
“哦……”刘未心里叹气,跟着何绍走了。
这里是凤华宫的另一处偏殿,此时殿外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刘未跟在何绍身后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皇帝的步辇从正殿方向朝这边过来。
刘未连忙混到太监堆里,跟大家一起跪地行礼。
皇帝下了步辇,神情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
何绍迎上去道:“陛下,出大事了。”
皇帝一脸疑惑:“什么大事?!”
何绍身边的一个管事太监出列,战战兢兢道:“陛下,奴婢是凤华宫管事太监张顺,刚才奉太子殿下命令,引太子殿下到此处休息。太子殿下说喝多了,让奴婢拿些醒酒的东西来,奴婢便出去叫人去御膳房拿了些蜂蜜过来。可是奴婢端着东西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张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却抖个不停。
安荣上前,神色有些严肃:“陛下,奴婢和何大人刚才奉陛下的命令出去办事,经过这里的时候刚好碰见张顺,张顺跟我们说了里面的事……奴婢和何大人都觉得有些不妥,便请陛下过来……”
皇帝越来越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都不说?!太子在里面?他闯什么祸了?”说着快步上前,亲自推开了大殿的门。
室内一片黑暗,安荣提着灯笼为皇帝引路,侍者们都小心翼翼地跟着皇帝进了殿中。
殿内安静极了,除了皇帝大步走路发出的声音和众人衣服摩擦的声音,完全没有其他声响。但很快,皇帝就捕捉到黑暗某处传来的奇怪声音。
皇帝循声走过去,来到一扇门前,安荣壮着胆子推开门,众人随着皇帝鱼贯而入,却发现满室旖旎,大床上一男一女似乎在黑暗中翻云覆雨。安荣的灯笼照上去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上面赤、裸着身体的少年仰着头,一脸饷足的样子。
刘未在看见那人面孔的时候惊得说不出话,同样震惊是包括皇帝在内的屋中所有人。
皇帝呼吸有些急促,险些栽倒,他脚下一软,下个时刻被何绍稳稳地扶住。皇帝低头看着何绍那张精致秀美的面孔,不由得感觉有些安心。
皇帝定了定神,“太子,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都憋说话,吻我!o(╯3╰)o
☆、第二十四章
床上某人这才如梦初醒,原本漫着情欲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等到看见满屋子的人,在看到自己的处境的时候,吓得浑身发抖。
皇帝问道:“太子,你在干什么?!”
跟着皇帝进来的侍者们一共有六七个,此时众人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躲在暗处做背景。
太子连忙爬到地上,随手抓了地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私密处,道:“父皇,儿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儿臣只记得宴会中途出去了一下,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佑说的实话。事实上,他之前中途离席,是为了布置接下来要做的事,接过刚出门,还没等见到碰头的人,自己却失去了意识。等到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不知什么地方,身下还压着一个女人。至于那个女人……刘佑被皇帝的声音吓得不轻,根本没敢仔细去看。他心道,本来自己已经被父皇看扁,此时无外乎是自己不小心睡了一个宫女,自己是太子,睡个宫女没什么大不了的,让父皇好好发一通火,自己回头把这宫女处置掉就好,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松开何绍扶着的手,上前狠狠踹了刘佑一脚。
刘佑被踢倒在地,他身体本就不够精壮,又常年吃药养病,身材是有些瘦弱的,此时被皇帝发狠的一脚,直接踢倒在地,胸口传来一阵闷闷的疼痛。
刘佑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秀气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皇帝也气极,随手抄起旁边的小凳要打刘佑。
何绍和安荣连忙上来劝阻,皇帝重重喘息着,竟一时气滞,整个人直直地翻倒了过去。
“陛下——”众人这才手忙脚乱地过来抢救。
皇帝很快悠悠转醒,阻止了想要去叫太医的侍者,有人给皇帝搬来椅子,皇帝在椅子上坐下,喘着粗气,转头指着一脸发懵的刘佑道:“孽障!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刘佑之前吓得不轻,此时也平复下来,正色道:“父皇,儿臣只是不小心睡了一个宫女,况且这事本就不是儿臣做的,是有人暗算儿臣!”
“宫女?”皇帝怒极反笑,“朕的好儿子,你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宫女!”
刘佑转身望去,当他看到床上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浑身赤、裸的女子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
——竟然是卖给自己八哥的那个柳修容!
皇帝缓缓道:“之前朕还在好奇为什么柳修容的八哥偏偏给了你,原来……你们这对狗男女,早就有私情!朕的好儿子,竟然把主意都打到朕的妃子头上了!”
刘佑当即就哭了,“父皇,父皇您冷静一下啊父皇!儿臣并没有做啊!这是有人……有人陷害儿臣!请父皇明察!”
皇帝身后的何绍一反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严肃道:“太子殿下说得对。的确,仅凭太子殿下一己之言还不能判定实情。陛下还是问问柳修容是怎么回事的好。”
几近崩溃的皇帝悠悠点头,“柳修容……你怎么说?”
众人的视线落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
“陛下……臣妾……对不起您,臣妾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女子哭泣着说完,一张嘴,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瞬间满嘴鲜红,竟是咬舌自尽了。
太子刘佑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神直勾勾的,一动不动了。
“陛下,柳修容咬舌自尽,要不要请太医来救一下?”何绍问道。
皇帝默不作声地望着那从嘴中溢出鲜血的女子,半晌后摇摇头道:“不必管她。是她背叛朕,罪有应得。”
刘未回到萧昱所在的房间,一进门,萧昱就急匆匆地迎上来,用力将他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刚才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你,你去哪里了?!”萧昱上下打量着刘未,却见刘未神情恍惚,步子虚浮,不由得有些担忧。
刘未愣愣地望着萧昱,开口:“啊……我去看了一场好戏。话说你解决了吗?”
萧昱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嗯……抱歉。”
“不必说什么了,”刘未叹气,他感觉浑身疲惫极了,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回望仙宫。”
两人回到望仙宫,刘未先卸了伪装,又洗了个澡,换上亵衣,上了床。他走了很多路,浑身疲惫,却毫无睡意,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太子那绝望的神情和何绍义正言辞说话的样子。
萧昱沐浴完毕走进卧室,绕过屏风看见床上躺着的小小的身影。
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把刘未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抱在怀里,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有些发热。
“都说了不让你去,”萧昱叹气道,“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又严重了。”
刘未缓缓睁眼,原本明亮的眼睛里此时却布满血丝,看起来红红的:“还不是因为你要去。不然我去干什么?!”
萧昱回想起凤华宫发生的事,也有些后悔,“这次是我不对,连累了你。”
刘未突然伸手紧紧抓着萧昱的袖子,“下次何绍说什么都不许去了,何绍……”刘未想起那人,突然浑身发抖。
萧昱连忙哄道:“是是是,全听你的。”说着低头轻轻亲了亲刘未的鼻尖。
过了一会儿,侍者端来了药,萧昱哄着刘未把药喝了。
夜色已深,萧昱脱了鞋上床。刘未由于低烧而有些昏昏沉沉,完全没理某大大方方钻进自己被窝的某人。萧昱舒出一口气,将刘未在怀里搂了,身体贴着身体,隔着衣服,似乎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温度。下巴抵在少年略显瘦弱的肩膀上,他深吸一口气,扑鼻而来香喷喷的。他不敢告诉对方自己刚才解决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对方的影子,他只紧紧地抱着那人,回想起之前自己幻想的旖旎,他感觉心里有些酸疼,还空落落的。
萧昱低头,情不自禁地用唇在刘未嘴唇上蹭了蹭。
刘未皱了皱眉,伸手拍在萧昱脸上:“别闹。”
萧昱却变本加厉地凑过去,轻轻啄着那人轮廓好看的唇,之后又转向鼻子,脸颊,眼睫……
刘未被亲得浑身发痒,连忙推了推萧昱,道:“王爷,你别这样……我……还小呢……”
萧昱被逗乐了:“啊……好的。本王等你长大。”说着便不再乱动,而是抱着刘未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未突然道:“我想尽快离开皇宫……”
萧昱抱着刘未不动,闷声道:“明天我去求皇上让我们出宫。放心吧……早点休息。”
“但是……我想离开京城……”
“你愿意跟我走的话最好不过,”萧昱亲了亲刘未的额角,“别担心,等出宫以后我就着手去办。”
“嗯……”刘未的头贴在萧昱胸膛,能听见那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只是,何绍不会让我们走……你多小心他。”
“他想利用我的势力,目前还不敢跟我撕破脸,我的要求他又怎么会反对呢……”
“但是,”刘未有些惊恐地摇摇头,“他之前说要帮我恢复身份……甚至继承大统……虽然那时候我同意了他的要求,但那只是我为了争取他帮助的权宜之计罢了,他恐怕不会放我离开……”
萧昱低头望着刘未:“你想做皇帝吗?”
刘未道:“不想。”
“那就没问题了,有我在呢,他不会把你怎样的。”
刘未抓着萧昱的领子,点点头。
萧昱眨了眨眼:“对了,你之前说去看戏了,难道是看到何绍有什么行动了吗?”
刘未就把皇帝抓到太子跟柳修容私通的事说了。
萧昱听得目瞪口呆,感叹道:“不愧是何绍,这么狠的招数都想得出来。如果只是睡了一个小宫女,都不算什么丑事……估计大家也就一笑置之……但是睡了皇上的女人就……皇上怎么说?”
“柳修容死了,父皇发了一通火,毕竟父皇已经好久不去后宫了,死一个修容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只是,那柳修容怎么说都是父皇的女人……父皇表面上没说什么,还把太子放回去了,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怨恨呢!在场的人,除了父皇的心腹,全都……”刘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未心里还有些后怕,还好自己是何绍带去的,所以在处理在场人的时候,何绍偷偷把自己给放了。
萧昱沉吟片刻:“这是丑事,涉及到皇上的脸面问题,皇上也不好公诸于众。只是太子这回……完全失了圣心,皇上肯定会找些其他的错处把他废了。”何绍的目的就这么达到了……等等——
“如果刘佑和皇后不甘心失去太子之位呢?!杨家在朝中势力这么大,杨家好几个亲戚都手握兵权……”
“何绍这是要把杨家赶尽杀绝啊……”刘未总结道。
“但是,杨丞相是三朝老臣了,肯定不会如此糊涂吧?”萧昱道。
“杨丞相是不糊涂,但是他有猪队友。”
“什么是‘猪队友’?”
刘未叹气,翻身将后背对着萧昱:“等着吧,京城很快会有一场大变。如果能将杨家顺利铲除,那么我的身份就可以恢复了……我们得尽快离开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花萨童鞋的地雷qaq好感动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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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然而第二天刘未病情加重了。从早上起就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这可急坏了萧昱。
情况紧急,他直接叫人备了马车,想把刘未直接送出宫去,自己则去涟漪宫找皇帝辞行。
皇帝在子女用度方面从不克扣,金城公主的车驾外面看只是一个普通的青色马车,进入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不仅有可供一人躺卧的软榻,上面铺着几只厚厚的靠垫,还有供摆放物品的小几,中间还放着的小炉子里点着熏香,内里摆设无一不是极精致奢华的,一如内便感觉扑面的暖意,还有香气袅袅。
萧昱抱着刘未进入马车内,包裹在斗篷里的刘未睡得昏昏沉沉,安静地如同初生的小猫儿。萧昱把人放在软榻上,又盖上被子。昏睡中的刘未似乎感觉不舒服,却依旧浑身软绵绵的,只从鼻子里发出细微的哼声。
萧昱坐在边上,望着沉睡的刘未。那人埋在一片柔软之中,身形瘦弱,像随时都会消失似的。萧昱回过神,握着刘未冰冷的手,低头,轻轻在刘未滚烫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等我。”萧昱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道。
像是回应了萧昱,昏睡的刘未突然不舒服地皱起眉毛,脸侧到另一边去了。
萧昱愣了一下,不由得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他离开马车,看到陆长生带着众人在一旁等候。
萧昱走过去,塞给陆长生两块令牌:“待会到宫门的时候,先给他们看公主的牌子,如果他们不肯放人的话,就用我的。”
陆长生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没问题,交给我吧!一定把公主安全送回王府!”
萧昱叹气,拍了拍陆长生的肩膀,带着两个侍从离开了。
另一边,萧昱离开车厢之后,突然从软榻下面钻出一个人来。
那人先是茫然地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躺在软榻上昏迷不醒的某人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那人只呆呆地看着榻上某人精致的面孔,随后,那人在旁边蹲了下来,两手搭在榻边,开始专注地望着刘未。
这时候,马车晃动了一下,开始缓缓前行。
守门的侍卫看见公主的令牌之后就很干脆的放行,他们很顺利就出了宫门。凉王府离皇宫不远,故而很快他们就回到王府。
马车在主院的后门前停下,门口早就有侍者候着。为首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身形瘦高,容貌俊美中带了些许阴柔,正是公主的近侍长荣。
陆长生跟长荣做短暂的交接之后,长荣就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哪知一入内里,却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自家主子躺在里面昏迷不醒,边上却趴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容貌不凡,穿着华贵,却是像个小狗似的趴在榻边睡着,嘴巴微张,口水把软榻弄湿了一大片。
陆长生原本在外面等着,他知道萧昱把公主看护得紧,故而一定要看着公主平安入内才肯离开。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公主的近侍把公主抱出来,心里有些疑惑。他走到车门前探头进去,小心翼翼问道:“长荣公公,怎么了?”
然后陆长生也愣住了。
萧昱直到午后才急匆匆赶回凉王府。他去潋滟宫的时候,听说皇帝病了,故而在殿门外等了好久才等到皇帝召他入内说话。萧昱跟皇帝说了刘未的情况,意外的,皇帝并没有难为他,而是同意他们离开,甚至赐了很多药品让萧昱带回来。
萧昱踏进正厅的时候,还在回想着之前见到的皇帝的样子。仅仅过了一夜,皇帝却苍老了许多,脸颊瘦削,眼窝深陷,没说两句话就一阵喘,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样子了。他心里狐疑地想着,难道昨夜太子之事对皇帝打击如此大?抬头,却对上侍卫何绍颇有深意的一双凤眸。
他正想着,突然被陆长生的声音打断思绪。
“王爷——大事不好了!!!”
萧昱回过神,首先想到的是难道小未子有什么不好了?顿时心里一紧。
陆长生一脸哭相地迎上来,“王爷,不好了!”
萧昱全然不理会陆长生,快步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当他看到刘未在床上安稳地睡着,额头也恢复正常温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萧昱看向站在一旁,垂着眸的长荣。
长荣恭敬道:“殿下刚才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萧昱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却不得不承认长荣的确比自己会照顾人,也的确把小未子照顾的很好。但是……萧昱眼中划过一丝阴翳,这个长荣,暂时用着可行,将来却不得不除掉。
陆长生还在屋外坚持不懈地叫着:“王爷,王爷!”
萧昱皱着眉,转身出了卧房。
陆长生凑过来,神情慌乱:“不好了王爷!”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往下说啊!”小未子没事,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陆长生引着萧昱来到暖阁,萧昱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跳。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以十分不自然的姿势蹲在榻上,原本总充满算计的眸子里,此时却清澈一片,当看见萧昱的时候,还漫上一丝疏离般的恐惧。
“太子——怎么会在这里?!”萧昱喃喃说着,朝后退了一步。
陆长生说话声音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啊,王爷!我们进了王府以后才发现他藏在公主的车里!好在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我和长荣知道他的身份以外,其他人都不认识他!虽然他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保险起见,我们就把他关在这里了,想等王爷回来再做决定。”
萧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长生,你做得很好。把见过他的人都严加看管起来,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另外派人去皇宫那边打听下,看宫里有没有传出什么跟太子有关的消息。”
陆长生道:“遵命。话说王爷……那个真的是太子吗?”
萧昱叹气:“如假包换的太子殿下。”
“但是……我刚才问他了,他根本不理我!就像个傻子似的!”
萧昱安抚地拍了拍陆长生的肩膀:“以后我会跟你明说的,你先去做事吧……”
“哦……”陆长生眼中好奇的光芒闪了闪,黯淡下来,“那我先走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萧昱和刘佑两人,萧昱才缓步朝刘佑走过去。
小未子说过,太子刘佑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癔症,起初萧昱是不信的,直到有一次在雍监里太子犯了病,被人抬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来骚扰过他。
这事在皇宫里也是个秘密,甚至皇帝也一直蒙在鼓里。毕竟这病是治不好的,每年总有一段时间会犯病变得痴傻,这样的人生在皇家,根本没有当太子的机会,却不知怎的,被皇后瞒了下来,刘佑也顺利被封为太子。小未子说他自己也是偶然撞见的,告诉给萧昱也是因为这是个绝好的把柄,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
想到小未子,萧昱不禁心里一暖。
——那人跟自己向来推心置腹,几乎什么秘密都跟自己说,如此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护着……
他这次刚来京城的时候,也曾惊讶于刘佑竟然仍然安稳地坐着太子的位置,甚至跟正常人一样。此时见到刘佑这个样子,萧昱才释怀,不管皇后把刘佑的病隐藏得多么深,一旦发病,这秘密就像埋在地下却被点燃□□的炸药般,终将现于人前,藏也藏不住。
萧昱看着刘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刘佑用一双纯洁清澈的眸子望着他,半晌道:“汪!”
萧昱挑眉,心道这是把自己当狗了吗?!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刘佑的脑袋,刘佑似乎很舒服,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萧昱点头道:“……果然病的不轻。”回想起昨夜小未子跟自己说的话,恐怕刘佑是因为昨天被人暗算而受了刺激,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至于为什么会偷偷溜进公主的马车里出宫……萧昱首先想到的是有人借题发挥,如果让有心人发现太子被金城公主带出皇宫,藏于凉王府,并且变得痴傻,恐怕又是一场大乱……但是转念一想,刘佑是杨皇后唯一的儿子,杨皇后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而其他人,恐怕根本没有那个本事把手伸到自己身上……
——难道是何绍?!
萧昱在心里摇摇头。看何绍的样子……仿佛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因为如果何绍早就知道太子有病,那么他应该设计太子在众人面前犯病,这样一来皇帝也不得不掳夺刘佑的太子之位,根本不必千方百计算计刘佑跟皇帝的妃子上床,之后还要找别的法子逼皇帝废掉太子……
但是,如果不是何绍做的……那么这件事,或许会是一个转机……?萧昱这样想着,心里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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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杨皇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帕子的手略微发白。
——她被皇帝禁了足,消息却仍然灵通。
昨天夜里她本来就没敢睡觉,而是等着太子的消息,结果传来的竟然是太子惹恼了皇帝,被皇帝痛骂一顿的消息。只可惜这件事包括太子在内所有在场的人都守口如瓶,皇后派去的人并没有打听到太子因为何事惹恼了皇帝,并且皇帝并没有重罚太子,皇后以为只是小事,便没放在心上,只派了人过去好好安抚了太子一番。
结果第二天太子宫中有人来传话,太子失踪了。
皇后得到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也顾不得自己正被皇帝禁足反省中,急匆匆带着人来到东宫。
跪在皇后面前的中年太监名叫李德,原本是皇后身边的宫人,被皇后派去照顾太子,如今已然是东宫总管太监。
杨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小李子,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怎么会失踪?!”
李德扑到地上颤抖着道:“回禀皇后娘娘,昨天晚上的确发生了大事……是太子殿下不让奴婢告诉皇后娘娘的……奴婢不敢违背太子殿下的旨意……却没想到太子竟然……”说话声越来越小,变得细不可闻。
杨皇后咬牙道:“快说!”
李德突然大哭起来:“昨天晚上,太子殿下在凤华宫惹了皇上不快,皇上对殿下大发了一通火……是因为……太子殿下在凤华宫偏殿跟……柳修容在一起……”
“柳修容?!跟太子?!”杨皇后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柳修容年轻貌美,才二十五岁的年纪,比太子大五六岁,太子从来没有跟柳家人有过多接触……柳修容的娘家跟杨家颇有交往,柳修容自入宫时起便是站在自己这边,近些年皇帝不在后宫走动,柳修容对自己这后宫之主也并无不恭敬,她又怎么会跟太子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呢?!这其中……肯定是有人捣鬼!
她想到昨天刘佑曾来到自己宫中,说起要惩治凉王的事……不由得心中一沉。
难道是凉王做的?!
她恍惚地回过神,听见李德还在战战兢兢地继续说着:“……奴婢当时并不在场,是太子殿下回来之后才跟奴婢说的,那时候奴婢就觉得太子殿下有些不对劲,似乎是……要发癔症的前兆……奴婢有些担心,想去叫太医,却被太子殿下拦住了,太子殿下说这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也不能传太医……呜呜呜……奴婢不放心啊,亲自在寝殿外守了一夜,太子殿下一整夜都没有动静……奴婢以为太子殿下没事……结果早上过去一看,竟然还是出事了……太子殿下根本不在床上,而是跳窗户跑了,不知所踪!”
杨皇后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们这帮奴才,连主子都看不住,留你们何用?!”
满屋宫女太监跪倒一片。
皇后的心腹嬷嬷上前道:“皇后娘娘,事到如今,先找到太子殿下才好!如果太子跑到别处去了,被人发现……可就糟了!!!”
“你说的没错……”皇后颤抖着点点头,“快叫人去找!但是别声张!至于东宫这里,你们只当太子还在,只是受了风寒在寝殿养病,千万别让人知道太子不见了!”
“奴婢遵旨。”李德道。
凉王府中,刘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当发现自己身处并非皇宫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殿下,您醒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刘未鼻子一酸,“长荣!”
很快,视野里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俊秀面孔。几天不见,长荣似乎是清瘦了不少,尽管仍然是恭敬地态度,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带着暖意,刘未望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再也忍不住,哭道:“长荣,你怎么样了?”
长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他就垂下眼,用帕子轻轻抹去刘未脸颊的泪水。
“奴婢好好的在这里呢,殿下,您这又是做什么……”
刘未吸吸鼻子:“想你了……我进宫好几天,本来想带你一起去的……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长荣道:“奴婢已经好了,倒是殿下这个样子……奴婢……很是心疼……”
刘未道:“扶我起来。”
长荣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刘未扶起来,刘未一头扎进长荣的怀里,蹭了蹭,闻着长荣怀里熟悉的香味,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竟是没有长荣陪在自己身边,不由得又有些难过。刘未仍然有些低烧,病中心情本就比平常脆弱,他此时触景生情,又默默地开始流眼泪。长荣起初只是双手扶着刘未的肩膀,此时不得不将手伸到刘未后背,将人整个揽入怀中。怀中的人的身体瘦削,像个小动物似的蜷缩在他怀里微微颤抖,脆弱地似乎一用力就会捏碎,长荣小心翼翼地抱着,轻轻哄着,一如他们曾经度过的许多个日夜。
突然,长荣身体一震,猛地抬头望去,看见萧昱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周身似乎散发着略显诡异的黑色气息。
长荣默不作声地看着,随即低头,平静道:“殿下,凉王殿下来了。”
怀里的刘未一动不动,仍然把脸埋在长荣的怀里:“不用管他。”
“小未子!”萧昱咬牙切齿的声音。
“殿下……”长荣的声音带了些许迟疑。
刘未在心里叹息,他默默地擦掉脸上的泪水,离开长荣的怀抱,重新躺回去。
萧昱走了过来,长荣站起身,垂着眼退到一边。
萧昱看着长荣,道:“你先出去吧……”
长荣低头退了出去。
萧昱走到床边,把刘未从被子里捞出来,抱在怀里。
刘未哭得两眼通红,又发着低烧,脸颊也染着不健康的红晕,苍白的嘴唇随着有气无力的喘息而微微开合,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萧昱看着刘未的样子,刚才的气也消了,只剩下心疼。
“药还在温着,醒了就赶紧喝药吧……”
刘未点点头,萧昱连忙将放在床边小炉子上温着的药碗端出来,小心翼翼地喂刘未喝了,刘未嫌苦,萧昱又给他嘴里塞了个蜜枣。
两人相顾无言。
刘未含着蜜枣,皱着眉道:“太甜了。”
萧昱抱怨道:“刚才说苦,这会儿又嫌甜……”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拿了小痰盂来让刘未把蜜枣吐了。
“我去叫人给你做些不太甜的东西吃吧?你睡了一天,不吃点东西肯定不行。”
“我……不饿……让我再躺一会儿吧……”刘未恹恹地摇头,一副不想跟他多说的样子。
萧昱回想起之前刘未趴在长荣怀里像个小孩子般哭泣的样子,又想到自己亲自尽心竭力地照顾着,却收不到对方的一丝好脸,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愤意,他将刘未塞进被子里,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要怎么做殿下才能满意啊?!”语气有些忿忿不平。
刘未听出了萧昱话语中的怒意,可他并不想理,只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萧昱气道:“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长荣做什么都是对的?”
刘未一阵心烦意乱,只觉得萧昱这火发得有些无理取闹,哑着声音道:“对,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不走!”
“……”萧昱瞪着眼看了刘未趴在被子里的身影半晌,转身出去了。
刘未松了一口气,翻身望向门口的方向怔怔出神,哪知没过多久,萧昱又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四目相对,刘未一脸错愕,萧昱却是笑意盈盈。
萧昱全然不顾刘未惊讶的表情,笑着走过来坐在床沿:“来来,我叫厨房煮的粥,不是甜的。公主殿下赏脸喝点吧?”
刘未没回答,萧昱把刘未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端着手碗,一手举着盛了粥的勺子送到刘未嘴边:“有点烫,慢点喝。”
刘未道:“你怎么回事?”
萧昱道:“什么怎么回事?”
刘未抬头,有些迟疑地盯着萧昱那张带着笑意的面孔。萧昱趁刘未愣神,连忙给他塞了一勺粥进嘴里。
“好吃吗?”
刘未砸吧砸吧嘴,“不知道……”
“那再尝尝……”萧昱又塞了一勺。
刘未吞掉粥,泄气般道:“王爷——”
萧昱叹气,放下勺子,伸手揉了揉刘未消瘦的脸蛋:“好吧,我嫉妒他……”
“……”
“我看到你们那么亲近,心里不好受……小未子,你从来都没在我怀里哭过……你有什么难受的事跟我说不行吗?”
“……”
“你都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把心也交给我呢?你到底喜欢长荣,还是喜欢我?”
刘未看了看萧昱,转着眼珠道:“啊……我觉得我喜欢长荣。”
下个时刻,萧昱低头狠狠吻住刘未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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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尽管是浅尝辄止的一吻,却不忘在最后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一下那人的嘴唇。
萧昱松开刘未的时候,看见刘未表情呆呆的,一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萧昱的手指划过刘未染上一丝粉红的嘴唇,道:“不准你喜欢长荣,知道吗?”
刘未回过神,心道,真是被这人平时的好脾气样子给骗了,明明就是霸道蛮横无赖!
他病中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么被折腾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气愤,他推了萧昱一把,生气道:“有你这样的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说着说着又感觉有些委屈,眼睛也变得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往下落。
萧昱也慌了神,见那人哭得伤心,满脸泪水,本来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显得更加孱弱不堪,只觉心都被揪紧了,连忙把人搂在怀里,“别哭了别哭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走开……”
刘未只来得及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了萧昱一下,下个时刻,意识变成一片空白。
“小未子!”
感觉到怀中人突然变得软绵绵,萧昱心里一惊,低头看去,却发现那人昏了过去,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竟是气若游离,似乎奄奄一息了。
萧昱慌了神,脑中一片空白,只怔怔地抓着那人冰凉的手,整个人僵在原地。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他就回过神,起身去喊人。
没过一会儿,傅重九踩着步子走进来,看见萧昱面色凄惨,颓然地坐着,屋里的仆人跪了一地。
“小雨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小公主怎么了?”傅重九语气轻快,却是快步走到床边。
床上那个漂亮的少年无声无息地躺着,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傅重九看着心惊,又暗暗感叹那人哪怕是没了生命就这么躺着,竟也美得像一幅画儿似的,难怪让萧昱倾心至此。他先是伸手探了探气息,发现仍然有气之后不由得微微放下心来,又摸了摸脉象,太过糟糕却也不至于更糟……
“放心,”傅重九道,“他还活着。”
萧昱这才像活过来似的,两眼闪过一丝亮光:“傅重九,你快救救他!”
傅重九轻笑着,将一颗红色药丸塞进少年嘴里,又捏着下巴强迫其吞下去,道:“这药丸是保命用的。我也没什么办法,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他快死了。反正你多陪陪他,别让他操劳动怒就行了。”
“傅重九!”萧昱眼前发黑,泄了气般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傅重九慢悠悠转身走到椅子边坐下,低头扫了一眼满地的人,道:“哎呀,看你把他们吓的……都跪着干什么,下去吧……没你们什么事了啊!”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般退了出去。
傅重九一派悠然地喝着茶,“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千里迢迢来找他,结果人却是这个样子……但是,你也别太任性,这里不是凉国,你又是王爷,难道要放着偌大的凉国不管?”
萧昱皱着眉,若有所思道:“我会走的,但是要带他一起走。”
傅重九不置可否,挑眉道:“对了,傅浅的儿子找到了。”
“嗯……”
傅重九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那人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地昏睡着。萧昱抓着那人的手,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似的,一脸悲戚,似乎根本没听进去傅重九的话。
傅重九心里叹息,起身道:“他暂时无事,你也别太过担心了。”
萧昱点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刘未的手,又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被子里,这才站起身,有些茫然道:“你刚才说什么?傅先生的儿子找到了?!这么快?!”
傅重九苦笑着:“情况有点复杂,我们换个地方说。”
“好。”
萧昱坐在椅子上。
傅重九也坐下来,道:“那个人名叫程破雁,今年十九岁,是京城一个戏班的当家花旦。说来也奇怪,我们的人顺着人贩子的线索很快找到了程破雁,而程破雁竟然也是几年前起就在寻找自己的生身父母。我的人跟他接触过,他身上的各种证据都证明他就是当年从澜城歹人抱走的婴儿。不过我们还没跟他明说,程破雁并不知道我们在找他。”
萧昱认真听着,此时眉头紧皱道:“子衍,你是谨慎之人,但这件事未免做得太过武断。这才找了多久,你怎么就一口认定那人就是傅先生的儿子?”
“他是一岁的时候被卖到戏班的,戏班班主还留着当年放在程破雁襁褓中的物品,那是当年傅浅给孩子的镶玉的长命锁,长命锁里有孩子的生辰八字……跟傅浅儿子的生辰是一样的。”
“物品可以造假。”萧昱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傅重九说道,“但是胎记总做不了假吧?傅浅他儿子刚出生的时候我是抱过的,那孩子腰上有一块很小的枫叶形的胎记。那时候我年少好奇,抱着小孩看了半天,还被傅浅好一顿打……唉……这个就不说了。程破雁腰上也有一块很小的浅棕色枫叶形状的胎记。再说了,他是京城的名角儿,身价也很高,虽说从小吃过苦,但我看他现在是锦衣玉食过得不错的,那种人假扮傅浅的儿子意图引我们接近也没有必要啊……我们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凉国那地方,可比不上京城繁华……”
萧昱沉吟着:“戏子可是下九流,澜城傅家虽然不算权贵,但也是世家大族,保不准人家是想借用这个机会摆脱下层身份呢……”
傅重九道:“这个我也想过。但是……他身上的所有证据,都显示他是傅浅的儿子!我也不得不相信!哇哈哈傅浅的儿子变成了戏子,我心甚慰啊哈哈哈!”
萧昱一脸“你有毛病啊”的表情盯着傅重九,傅重九咳嗽了一声,敛了幸灾乐祸的奸笑,又变回原来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模样,严肃道:“他毕竟年纪尚轻,应该不碍事的……”
——傅浅的儿子名叫傅臻。萧昱隐约想起傅臻快要出生的时候自己还跟着父王去凑热闹,记忆中傅臻是个皱皱巴巴像个小猴子的婴孩儿,长得其丑无比。他那时候也才三四岁,却能轻松地抱起那个“小猴子”,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可他一直清楚地记得傅臻的样子,因为实在是太丑了,当他看见襁褓里的那个小孩的时候,吓得大哭起来,差点失手摔了小婴儿。
萧昱从沉思中回过神,对傅重九道:“我知晓了,改天我也找个机会去见他一面,至于程破雁到底是不是臻哥儿,我们再慢慢调查。”
傅重九笑了一下,“其实……有些事,并不需要太追根问底……如今傅浅不愿意来京城,如果我们告诉他,他儿子找到了,但还不确定,他兴许会过来。”
“你真这么想?!”萧昱惊讶地看着傅重九,心里涌上一丝感激。如今小未子病重,根本无法承受长途跋涉的赶路,如果身为“神医”的傅先生能前来京城……或许小未子就有救了……
傅重九点头道:“其实我特别想看他看到自己儿子是戏子时候的表情!”
萧昱:“……”
送走了傅重九,萧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事情。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萧昱皱了皱眉:“谁在那里?!”
很快,一个身着青灰色棉袍的太监从门外走进来,垂着眼,一脸恭顺。
萧昱冷冷地看着那人:“长荣,你在外面偷听吗?”
长荣脸上毫无波澜,依旧是清冷恭敬的样子,低着头并不看萧昱:“回王爷,奴婢一直在外面候着,见傅大人离开了,才想过来看看殿下的情况。”
萧昱想起之前小未子说的话,此时见了长荣只觉厌恶。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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