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6节

      综穿之无尽 作者:不洗脸也帅

    正文 第16节

    综穿之无尽 作者:不洗脸也帅

    第16节

    自从三年前酒吧里原有的调酒师阿利离开之后,崔钟哲便接替了阿利的位置。他在酒吧里帮忙很久,阿利总会耐心地教他一些调酒的东西,接替并没有问题。而阿利离开的原因也很简单,和那个男人之间磨了三年,最终修成正果,去荷兰结婚之后便一心一意地做那个男人的贤内助去了。

    他收了思绪,目光很淡“人和酒并不适合拿来比较。”

    “呀。”女人掩唇轻笑,眼里并不见多少失望“被拒绝了呢。只是很少见到穿酒保服可以穿得这样好看的人,所以有些感兴趣。帅哥若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我也就不强求了。”

    崔钟哲点了点头,给新来的客人调酒。新来的客人染着金发,五官立体分明,异常英俊,他半搂着长发淡妆的漂亮女人,笑容亮眼。“给我一杯bartender,给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一杯贝利尼就好。”

    “泰锡哥,你不是刚从美国回来么,在美国的时候你天天都干些什么啊。”

    女人甜的发腻的声音中的‘美国’两字让崔钟哲的动作僵了一瞬,然后迅速掩去。他把调好的酒放到两个人面前,不动声色注意两人的谈话内容,虽然知道这种方式得到那个人的信息微乎其微,他还是忍不住会去关注。自那个人离开,已经足足六年。

    他的生活平庸动荡着,在和另一个人天各一方的日子里不停地沉堕。

    “就是随便混混呗,虽然学的是美术,但是没有要做艺术家的打算。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啊。”韩泰锡抿了一口酒,笑容里有着不羁的浪当劲,使得他身边的女人脸红心跳。“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不如想想今晚怎么玩。”

    两个人又低声说了两句便牵着手到中央的舞池里去了。崔钟哲收回眼神,掏出口袋里的烟支,想了想又放下,他扫了一眼吧台,那个刚才同他搭讪的女人正在和另一个男人聊天,眼睛里是方才出现过的引诱。

    两天之后崔钟哲在下班的途中见到了韩泰锡,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倚靠在价值不菲的跑车上,染成金色的头发在夜色中异常显眼。他挑眉看着身前的几个混混,用毫不在意的语气道“要多少钱?”

    找茬的混混们一时愣住,在对方毫不在意地扔下大把钞票之后面面相觑。为首的混混青筋跳起“你把我们这些兄弟们当成什么了,我们今天来是想警告你别瞎动不该动的人,有些女人是不能泡的,懂?”

    “啊,懂。”韩泰锡一脸赞同地点头“那些丑女我知道不能泡,也没泡过。”

    “靠!装什么傻!”几个小混混拿着棍子将人围住“今天就打到让你知道什么是‘不能泡’为止!”

    韩泰锡依旧笑,顺手躲过攻击,一把夺过最近的混混手里的棍子开始挥舞“不好意思,虽然我看起来是个花天酒地的二世祖,但是我可是跆拳道黑段哦。”

    把一群小混混打趴下前后用时不到五分钟,韩泰锡扔下手里的木棍“那些钱就给你们当医药费吧。不用谢。”他歪了歪头“那边的,看戏看够了么?”

    “打得不错。”崔钟哲挑眉,走到韩泰锡身边。这个男人在打架时眼神空洞,对自身的毫不在意以及狠厉和他当年没遇到那个人之前如出一撤,他想了想道“遇到厉害一些的你会很吃亏。”

    “无所谓啦。”韩泰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

    “小心!”崔钟哲注意到那个从韩泰锡身后突然站起来拿着刀片袭来的混混出声提醒已来不及,他迅速伸手拉过韩泰锡,却没想到混混半道突然刀锋急转,电光火石之间刀片已经扎进他的胳膊,没入肌理少说有两三公分。“操!”崔钟哲皱起眉,眼神阴鸷,一脚把还在愣神的混混踹到了墙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顺手拔下还插在胳膊上的刀片,崔钟哲捂住潺潺往外溢血的胳膊“不想死现在都给我滚!”

    混混们认出崔钟哲昔日这张打起架来不要命的脸,吓得脸色发白,临行还不忘捡钱,捡完钱之后才连滚带爬地架起在墙角里捂住肚子的同伴迅速逃走。

    韩泰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谢谢。你看起来伤得不轻,快坐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是自愿为你挡刀,所以不用了。”

    “喂!我都说谢谢了,调酒师你手受伤了该怎么调酒啊,耽误你的医药费误工费还有什么精神损失费的我都包了,我有钱啊!”韩泰锡拉开车门,毫不担心外溢的鲜血会弄脏他昂贵的跑车“我叫韩泰锡,你呢?”

    “崔钟哲。”

    他们去了当地最好的医院,那些快要被韩泰锡用钱砸晕的专家们细心地为崔钟哲处理好伤口之后还顺便给他做了全身的检查,得出除了失血过多本身其实状如牛的结论之后韩泰锡才露出笑容,顺带给他办理了为期一周的住院手续。

    翌日崔恩熙拎着亲手做的便当前来探望他,轻声细语地同他谈论家里的近况,在看向崔钟哲胳膊上包裹着的厚实纱布流露出明显的担忧。

    对于这个妹妹崔钟哲对她极好,换季的时候会买漂亮的衣裙送给她,在看到她说谢谢时温柔欣喜的眼神会心生怜惜。以尹恩熙的身份作为那个人疼惜了十四年的妹妹,他不忍心让她受到委屈。

    崔钟哲看到韩泰锡推开病房门时看到崔恩熙时怔住的眼神。韩泰锡愣了好久才关上房门做了自我介绍,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眼睛里亮起夺目的光彩。直接由一个浪荡人间的花花公子变成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出现在韩泰锡脸上那种略带着青涩的温柔笑容,他非常熟悉。在过往的生命中最为透明纯粹的那年,他望向尹俊熙时总会忍不住露出这种笑容。

    他着看着韩泰锡拘谨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缓缓笑开。

    在灼热明亮的夏日里,他蓦然间想起六年前和那人牵手走过的那个沉静的微凉黄昏和广阔田野。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下一个其实想写银魂啦,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啊

    可供攻略对象如下:银时,土方,神威,高杉,桂,总悟……

    个人还是觉得银时和土方从身高到口味都各种般配啦。不过还是请告诉我你们理想的攻略对象

    ☆、蓝色生死恋八

    醒来的时候接近五点,盛夏的天亮地格外早,天空半笼着夜色的深沉,半透着晨曦的微明。

    兴许是身处医院的原因,他梦到了当年他被打得头破血流被那个人送往医院救治的情景。他坐在医院长廊里的座椅上,不发一言地看着那个人走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身影在刺眼的灯光里缓缓消失。他焦急地站了起来,医院不见半个人影,他一个人咬着牙焦灼无助地寻找,唯一可供他前行的走廊却突然消失。然后被瞬间惊醒。

    在名为尹俊熙的人离去之后的六年,两千多个日夜里,崔钟哲梦见到他很多次。梦里的男生总是穿着白衬衫,却出现在不同的地点,即便他们对面站着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医院里禁烟,崔钟哲心里烦闷便下床打开窗户吹风。他打开手机,熟练地按下几个数字,倏尔苦笑起来。那是那人临行前写给他的电话号码,还没有拥有手机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跑到电话亭里拨号,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并不按拨通键,有了手机之后也会时不时地按下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不敢拨通。他总想着,那人去了美国便会换了号码,拨打也无意义。

    六点十分的时候倦意袭来,他关上窗户拉好窗帘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崔钟哲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已经褪去少年的青涩,眉眼疏朗,俊秀无比。他怔怔地看了许久“这还是我第一次梦见你长大的样子呢。”

    “不是梦。”林悟俯下身,往崔钟哲额头上印下一吻,又道“我回来了。”

    崔钟哲瞪大眼睛,眼里有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林悟避开崔钟哲受伤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将枕头垫在他腰后,试图给他找一个舒服稳妥的位置。

    在中午林悟为他出去买饭的时候,崔钟哲办理了出院手续。他回到了租赁的公寓,开着窗户,皱着眉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胳膊受伤的部分开始叫嚣着疼痛,崔钟哲就躺在地板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脑中是大面积的空白。

    情感是一种残酷而理性的训练。通过检验,来克服天性中的虚弱,沉溺,和执着。他设想过可能遇见的方式,也设想过永不相见的未来,如今这个人真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却心生怯懦。明明还爱着,却非常想要逃避。

    天气愈发闷热,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崔钟哲起身拉上窗户,却不经意地瞥见楼下那个拎着便当淋雨的清瘦身影。他站在窗户边看向林悟,他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在楼下站了多久,对方的头发衣衫全部湿透,表情却淡然从容,以一种决不动摇的姿态固执地站在原地。

    四目相对的那刻,那种心底涌生出的隐秘而艰涩的疼痛让崔钟哲几乎无法呼吸。

    他抿着唇拿了伞,快速跑下楼,脚步在楼道里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把伞撑到林悟头上,遮拦淋漓的大雨“你什么意思?”

    “给你送餐。”

    “我不明白,你不应该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真的以为这样做会让我感动吗?可笑!这种只对小女生有用的招数拿来对我你不觉得别扭吗?”崔钟哲握着伞柄的手微微颤抖,语气也不平稳。

    “不是你想的那样,钟哲。”

    “呵。”崔钟哲笑得嘲讽,在转身的时候被那个淋湿的躯体抱住,身后的胸膛有着熟悉的温度,拥抱的力度似乎要把他溶入骨血。耳边是熟悉动人的温柔声调,他听到对方略带感伤的声音“我回来了。”

    大雨滂沱而落,空气里尽是雨水滴落以及排水管里雨水流动的声音。崔钟哲拿了自己的衣物给他替换“先洗澡,然后再换。”

    在收拾对方衣物的时候崔钟哲发现了对方正在使用的钱夹。那个钱夹是他多年前送给对方的生日礼物,此时已经磨损地斑斑驳驳。那一瞬间,他非常难过。

    夏季的雨水来去匆匆,似乎只是为了洗涤脏污,空气因此洁净清新。

    他陪着林悟去超市买菜。在旁边看他挑选食材,什么也不做,然后跟着他拎着大堆的菜一起回去。

    崔钟哲倒了杯冰水递给他,然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节目非常无聊,大部分频道都播放着爱情剧和综艺节目,他的目光便游移到厨房里围着围裙处理食材的男人身上。那人个头已经长高不少,身材却比往昔还要瘦削,处理食材的时候动作干净漂亮,侧脸被雨后的日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如同精心描摹的画作。这样做着家常之事的男人,不期然地让崔钟哲想起某个午后这个人执笔作画的模样。

    他们都没有说话,饭吃了很久。饭后林悟主动地收拾餐具进厨房洗碗,两人的相处很自然,就像是他们未曾分开过。

    稍后林悟端了果盘出来,削了皮的的苹果被切成规整的形状,上面还细心地插上了牙签。崔钟哲吃下一块,眸色深沉。

    “甜吗?”

    这个问句让崔钟哲想起非常久远的记忆里在乡下教堂里分吃橘子的经历,他又吃了一块,看着对方漆黑深邃的眼睛以及低俯的睫毛,低声道“很甜。”

    林悟笑笑“那就好。”

    “……总觉得太不真实。”崔钟哲掀起眼皮看了林悟一眼,语气平淡,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回来,那次再见就是永别。”

    十七岁的崔钟哲总以为在那次告别之后他会慢慢地慢慢地忘记对方的脸,再接着忘记这个人在生命中存在的痕迹。可是如今已经二十三岁的崔钟哲却记得当初他们在一起时,甚至包括对方递给他第一瓶果汁的品牌诸如此类的所有细节,时光愈久,愈发深刻。

    林悟轻轻地把崔钟哲的肩膀扳过来,拉近他的方向,凑过去,轻轻亲吻他微凉的嘴唇。崔钟哲愣住,然后狠狠地回吻,意图借此来弥补身体内部难以言说的缺失。

    他们相拥而眠。第二天一早崔钟哲醒来便看见那人近在咫尺的脸。他笑了一下,那些长久一个人的孤独与颠簸都悉数消失不见。

    他此刻才真正地意识到,这个叫做尹俊熙的男人,真切地在他身边。

    ☆、蓝色生死恋九

    夏天很快过去。秋天,曾经在夏日里热烈存在的生命开始凋零。

    崔恩熙在一次用餐中突然晕倒,送至医院被检查出了血癌,已经是晚期,时日无多,若想救治只能找到合适的匹配骨髓。血亲是第一首选,但是崔母和崔钟哲都不匹配,崔恩熙生存下来的希望渺小到可以忽略。

    远在美国的尹父尹母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迅速赶回韩国,随之回国的还有和崔恩熙交换人生的尹芯爱。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面黄肌瘦干瘪的小女孩,出落地明艳照人,眼里习惯隐藏的自卑也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容忽视的自信。

    见到崔钟哲的时候她正抢夺着已经喝得醉成一滩烂泥的韩泰锡手里拿着的酒瓶,神色强硬,眼神晦暗。她听着韩泰锡嘴里一直叫嚷着的名字,眼睛里酝酿大面积的无形风暴“我都陪在泰锡哥身边这么多年了,可是为什么你会喜欢她?!!”

    “芯爱。”

    尹芯爱一惊,抬眼便看见崔钟哲棱角分明的脸以及似乎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神,她嘴唇动了动,生涩地唤了一声“哥。”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妈一直很想你。”

    “谁想要让她想啊,跟我没有关系。爸妈对我很好,俊熙哥对我也很好,我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倍。”尹芯爱咬了咬嘴唇,垂下头“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工作啊。”

    崔钟哲指了指身上的酒保服“和以前不一样,我现在是调酒师。”

    “哦。”尹芯爱应声,然后不知道接着谈论些什么。她长到这个年龄还是有些怕崔钟哲的,虽然这个哥哥会在她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替她把别人揍到头破血流,但是崔芯爱记忆里还残存着无数关于对方阴鸷着眼神脸上带伤的模样。

    吧台旁有熟客向崔钟哲打招呼,崔钟哲点了点头,然后嘱咐道“回来这么久了,有空去看看妈,也看看恩熙。”

    尹芯爱狠狠地攥紧手掌,修剪地整齐圆润的指甲在掌心印下月牙的弧形,她深深地望了一眼还在呼唤着‘恩熙’这两个字的韩泰熙,深深地吸了口气,从牙齿里缓慢地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在生命倒计时只剩下三个月的时候,崔恩熙同韩泰锡相爱。她固执地离开医院,面对忧思难掩的尹崔两家亲人,本人很是平静,她摸了摸自己苍白地没有半分血色的脸“反正已经治不好了,最后的日子我不想在医院里痛苦地度过。偶尔,也请让我任性一次,让我平静地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吧。”

    两家人聚在一起户外烤肉,尹父尹母坐在崔恩熙身旁体贴地为她烤肉,满眼慈爱。崔母就坐在稍远的地方,不发一言地烤着肉类,小心翼翼地递给同样沉默的尹芯爱。她的眼睛里沉淀了很多沉重的情绪,在尹芯爱拒绝她递过去烤肉的时候笑得尴尬“你小时候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吃肉的吗。”

    “那是小时候。我现在需要保持身材,所以不吃肉。”

    “啊,是这样啊。”崔母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眼睛在看向尹芯爱的时候带着贪婪的温柔。

    尹芯爱有些不耐烦,她看着父亲母亲都围着崔恩熙打转的时候心里生出巨大的委屈,当年也是她自己在得知实情之后主动跑到尹家认了父母,虽然是真正的亲生父母,可是果然还是更喜欢崔恩熙地多。

    她放下筷子漫无目的地行走,遇见了正在搬运食材的韩泰锡“泰锡哥。”

    韩泰锡停下脚步看她“是芯爱啊,怎么不吃了?”

    “保持身材啊。”尹芯爱笑笑,她在韩泰锡转身欲走的时候狠了狠心问道“泰锡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芯爱。”韩泰锡叹了口气“你很漂亮,也很优秀,但是我喜欢的人是恩熙。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的。”

    “我知道的。可是,可是恩熙她只剩下”

    “别说了!”韩泰锡转身,只留给崔芯爱一个冷漠的背影“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只爱她。”

    “我知道了。”尹芯爱声音有些颤抖,她仰起头,倔强地不让眼里的水汽变成水滴滴落下来。

    此后,韩泰锡同崔恩熙时常在一起,形影不离,时间太过迫切,看一眼就少一眼,爱一秒便少一秒,仓促的时间残忍地督促着离别与消亡。韩泰锡把弃置多年的画笔洗净,开始作画,他的画作色彩鲜艳明亮,每一幅画里都存在一个穿白裙的女子,笑得温柔清浅。

    多年之后,已经成为著名画家的韩泰锡把这一时期的画作在汉城悉数展出。那时已经嫁做妇人的尹芯爱抱着幼小的孩子伫立在画作面前,禁不住泪流满面。

    车子开地很是平稳,崔钟哲坐在副驾驶上,看向窗外流动的夜景。车程差不多一个小时,崔钟哲慢慢地回想起从前,几年前他总是独自一人走到那个地方,固执地不使用那辆承载着两人回忆的单车。他总以为自己会在过长的路途中迷失方向,可是从来不曾,他从来都双脚酸软却笔直地通往目的地。

    夜色无边无际,四周是黑色的田野和零星的星火。他们慢慢地走着,夜风吹乱了头发,崔钟哲伸手牵住了林悟,他淡淡地开口“我来过这里很多次,却再也没去过那个教堂。大概是三年前的时候,那个教堂也拆了,一切都改变地太快。”

    林悟握紧他的手“是有发生什么事情么?”

    崔钟哲便想到某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一个人沿着满是泥泞的田野小路慢慢走动,空旷的群山和稻田被雨雾弥漫。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脸和身上都沾满了泥泞,突如其来的疲惫席卷了他的身体,思绪也紧跟着模糊不清,那一刻他突然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其实你走了之后我谈过很多场恋爱,男的女的都有,但是没过两天就掰了。”崔钟哲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你总是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即便是走了,我也不得安生。”

    “抱歉。”

    “和你在一起就像是一场醒不了的梦,你离开之后我醒了过来。我醒了这么多年,你回来之后我又立刻做起梦来。”崔钟哲认真地盯着林悟的脸“你还会离开吗?”

    “”林悟没有说话,因为答案必然是否定。

    “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崔钟哲凑近林悟去亲吻他的嘴唇,声音轻不可闻“我爱你。”

    很早时间他就已经爱他。很多东西都证明这一点,譬如奔跑着买给他的药品,譬如随手递给他的冰凉果汁,譬如剥地洁净的橘子,譬如骑车走过的夜路,以及,盛夏疯狂叫嚣的蝉鸣。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今天接下来还有一更哦

    ☆、蓝色生死恋十

    白色的心电图随着特有的滴滴声一起一伏,错落有致。崔恩熙的病情突然间开始恶化,本来应该还剩下的三个月生命缩短为一个月,崔钟哲看着病床上几乎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崔恩熙,紧紧握住了身旁男人的手掌。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似乎能够从鼻尖渗透到大脑里面去,他被这种味道刺激地隐隐发晕“麻烦你了韩泰锡,我们就先离开,你,最后好好陪陪她吧。”

    崔钟哲急匆匆地拉着林悟以一种逃离的姿态离开医院,冲出医院的时候大口喘着气,他为这无常的人生感到害怕。好不容易平稳了气息,他开口问道“你相信命运吗?”

    “不信。”

    “可是我相信。我总是会觉得冥冥之中有些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干预着人的生命轨迹,有我没有办法违抗和抗拒的力量。”崔钟哲像是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他焦急地询问着林悟的答案“命中注定恩熙是这个可悲的结局。我和你之间肯定也是宿命中的一环,可是,我想要知道我们之间的结局是否也会像恩熙和韩泰锡一样。”

    “钟哲,你想太多了。”

    他伸手摸到林悟修长的手指,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崔钟哲沉默地站在医院的台阶上,慢慢地,他松开相握的手,语气认真,眼睛里却带着一些容易破碎的东西“你愿意等我一次么?一次就好。”

    林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好。”

    自那晚之后林悟没有再见过崔钟哲,崔恩熙下葬的时候崔钟哲也没有出现,林悟没有去找他,在崔钟哲那件窄小的公寓住了下来。

    冬季悍然光临,积雪如同繁华一般漫山遍野,刺骨的寒风从沉睡的深谷中呼啸而来。某一天林悟打开门的时候门口站了一个熟悉的人,对方面容清矍,衣着单薄,黑沉的眼睛完全沉寂,安静地站在那里就有一种难言的震慑力。林悟明显地感觉到对方身上发生了某种质的变化,似乎骨子里沾染上了浓稠的鲜血。

    崔钟哲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紧紧地拥抱住林悟“尹俊熙,我现在什么都不害怕,不管命运是怎样,我也会把它牢牢抓在手里。你如果想要离开我的话,我会杀了你。”

    “要杀了我么?”

    “现在不会,只要你不离开我。”崔钟哲本以为说出这番话会让对方害怕,没想到对方却因此轻笑出声“如果杀我的人是钟哲的话,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可惜的是,人一般都不能掌握自身的命运。

    城市里充满圣诞节的氛围,到处都是高挂的虹灯,每走两步都能看见挂满了彩灯和礼物的高大圣诞树。他们牵着手出去,毫不在意周围人群散发出的异样眼光。

    摩天轮缓缓运转,冷风混杂着人群的喜悦侵蚀着皮肤。林悟因为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件眼睛流露出一丝歉意,他的唇角依旧勾勒出温和的笑容,脑海里和系统交谈的声音却有些无奈“我走之后,让崔钟哲忘记我。”

    “可以,但是你必须得为此付出代价。这个代价会在下个世界延续。”

    “我答应。”在林悟的世界里,时间是经,空间是纬,细细密密地织成了一连串的悲欢离合,织出了极有规律的阴差阳错。

    “你在想些什么?”崔钟哲皱着眉头凑近林悟的脸,说话时喷出的温热气息打在他的脸上,语气带着些微的不满。

    鸣枪的声音瞬间将节日的氛围消散地一干二净,人群尖叫着混乱着,甚至还能听见隐隐的哭泣声。林悟站在崔钟哲身边,目光不生半分波澜,他握紧崔钟哲的手“我在你身边。”

    崔钟哲笑着挣脱了他的手“你先离开吧。”

    “呦,早就听说你这小子是个恶心的兔子,没想到今儿个亲眼看见了。”持枪的男人摘下墨镜,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手帕细细地擦拭木仓支“看这长相,滋味应该不错才对。兄弟们,你们之间也有人好这口的吗?待会儿宰了这个崔钟哲这个兔子就把他的小情人送给你们玩一玩怎么样啊。”

    站在男人身后拿着钢管刺刀的五个人都邪笑起来,眼睛骨碌碌地乱转。

    “我要你死!”崔钟哲脸色完全阴沉下来,眼神像是锋利的刀片,他利落地掏出木仓支,在对方举起木仓支的时候利落开枪,子弹刺进血肉,崔钟哲笑得狰狞,眼神狠厉阴鸷“你们一个人都别想跑掉。”

    腹部不停地渗出鲜血,对方为首的男人大笑“我要的可不是两败俱伤啊。”他向旁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两把木仓齐齐对准了崔钟哲。

    一切都发生地太过仓促,崔钟哲恢复意识的时候对方的六个人全部身然鲜血,失去了生命迹象。脑海里一直闪现那个人为他挡木仓的那一幕,他面无表情地拖着受了枪伤的腿来到那个已经失了呼吸的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对方身上的血迹,恍然间,他的世界只剩下一张对方瓷白的脸。

    整个人似乎在做着一个繁杂而混乱的梦。他一个人走在杳无尽头的田埂小路上,满眼浓雾,浓雾缓缓散去,一个男人走过去。他开始快速奔跑,想要追上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突然转身对他微笑。崔钟哲陷入一种巨大的可以将他吞噬的恐慌中,他想让那个男人不要走,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崔钟哲在浑浑噩噩中被已经赶来的警察铐住了双手,手腕山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过来。他

    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颤抖,不可自制。他怔怔地看着被禁锢的双手,掌纹凌乱,手指蜷曲着,如同半握。

    白雪开始簌簌而落,街道上是不同往常的沉寂。空气里弥漫着的浓郁鲜血让他几乎作呕,他看着表情平淡的正在封锁现场的警察们,像是被搁置在陆地上濒临窒息的鱼,胃部不受控制地呕吐出污秽。

    美梦醒来地太快。崔钟哲突然大力挣扎起来,冲向正在被落雪覆盖的尸体,向疯子一样大声叫唤“尹俊熙,你凭什么死!”

    他在旁观的人群面前落下泪来。滴水的眼睛和浓墨般灰暗的夜空连成一片,一直延伸到不可到达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公子九尾扔的地雷,么么哒(  ̄3)(e ̄ )

    ☆、银魂一

    盘膝坐在深棕色的实木地板上,耳边是局长近藤勋说话的声音,冲田总悟习惯地无视掉他那半天都找不到重点的废话,戴着红色大眼睛眼罩旁若无人地在会议里坐着睡觉。

    “总悟!”

    “哎呀哎呀,真的烦死了,猩猩老大。”冲田总悟一把扯下眼罩,看了一眼身旁叼着烟斜着眼睛看他土方十四郎,直接拿出火箭炮抗在肩上瞄准土方“哦,知道了,猩猩是让我把讨厌的副长十四给干掉对吧。”

    “抖s你给我适可而止啊!猩猩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土方十四郎额角青筋暴起。

    近藤勋不满地扯着嗓子叫“你们刚才都叫我猩猩了吧,我可是都听到了!”他看着已经快要打起来的冲田总悟和土方十四郎,重重地咳了咳“接到上头的任务,要去保护一个来头不小的大人物,经过商讨决定,真选组的大家都一致认为你去最合适。”

    “啊?”冲田总悟直接把火箭筒对准了近藤勋“你刚才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十四!”近藤勋赶紧向被称为忽悠之王的副长求救“快说话。”

    “啊,因为总悟你是我们真选组最厉害的武士,所以大家才一致选你去!”土方十四郎急中生智,打死也不能说出对方作为人形毁灭器的存在给真选组的形象抹黑地太厉害而希望对方先让离开真选组平静一阵子,顺便再挽回点形象的真相。

    冲田总悟眨了眨眼睛,终于收回火箭炮“保护弱者的任务真是让人不爽,不过谁让我是最厉害的呢。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说的就是我,所以,近藤老大,你放心吧,我一定让那个大人物死的利索,绝对不会怀疑到我们真选组头上来。”

    “谁要你这种信誓旦旦的保证啊!”近藤勋彻底无语。

    “嘛,无所谓了。”冲田总悟耸了耸肩“给我个地址就可以,千万不要让我保护那个人太久。”他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回头露出一个略带邪恶的笑容“毕竟比起保护别人,我更喜欢杀了别人哦。”

    土方十四郎掏出蛋黄酱造型的打火机的手抖了抖“总悟,你想要对一个病人做什么啊,太丧心病狂了。”

    “是病人啊。”冲田总悟笑得纯良,下一秒掏出火箭炮往土方十四郎的方向发射一炮,看着土方十四郎和近藤勋浑身焦黑的狼狈模样,笑容愈发灿烂“真可惜呢。那,就暂时再见了。”

    看着哼着歌出去的冲天总悟,土方一把抓住近藤勋的衣领“我现在杀了那个小子也不过分吧,嗯?”

    近藤勋连忙摆手“十四,冷静!我送你一箱蛋黄酱怎么样?”

    地址是距离江户医院不到五十米的传统院落,偌大空旷,带着一股子古朴幽深的气息。低眉敛目的管家神态恭谨地向冲田总悟询问“是真选组的冲田君吧,大人他明天才能到这里,请您先在这里休憩一天。”

    “啊,那我就明天再来好了。”

    “这个。”管家面露难色“根据真选组的安排,您以后就住在这里了,直到大人离开地球为止。”

    冲田总悟这才知道要照顾的病患原来是个外星球的天人,愈发为卖命服务着的幕府感到厌烦“也不是不行,不过一定好给我准备好酒好菜。”

    结果当晚冲田总悟不仅吃到了美味奢侈的酒菜,在准备入睡的时候还得到一个貌美的女人,他直接用剑抵住了女人的脖子,在她惊惧的眼神下把人扔了出去“我可不是什么绅士啊,要是下次再来,我这种过惯了刀口舔血的人说不定会忍不住把你切成两半哦。”

    管家在得到仆人的通知后亲自向冲田总悟道歉,皱纹横生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沉重与哀伤“擅自做出这种事情的确是我的不对,希望您在这里能够住得愉快。我们家大人他已经在医疗科技最为发达的医疗星球确诊,最多还有一年可活。大人他十分喜爱地球的人和事物,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星球度过最后的时光。但是大人的身份对于很多星球的人都是威胁,如今病情确诊,无数势力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欲取大人性命。”他深深地望了冲田总悟一眼,郑重地行了个土下座的礼“目前是大人他最为虚弱的时候。大人他以后就拜托您了,请务必让他”

    “呀。”冲田总悟撇了撇嘴“这种事情我是不能保证的啦管家老伯。不过我一定会尽到自己的职责的。”

    第二天冲田总悟醒得很早,更为准确的是他一个晚上都在浅眠,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下,不提高警觉的话下一刻人头落地也说不一定。他穿着管家提供的质地上乘的睡衣,伸了个懒腰,随后打开窗户。

    初秋的早晨掺杂着凛冽的寒凉,霜雾浓重,隐约能够听到鸟声。院落的西北角栽种了一株姿态闲雅的枫树,红色的掌形枫叶在清晨冷霜中尤为鲜亮。冲田总悟一眼就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身穿雪色直衣微微仰头欣赏着红枫的男子,以他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对方浓墨般的发丝以及一小片精致的侧颜。

    林悟侧过脸,看了一眼倚在窗户边瞪大眼睛打量着他的冲田总悟,轻轻颔首“是冲田桑吧,我是神羽。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冲田总悟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眉若远山,唇似桃花,脸部的线条过分地柔和漂亮,说话的声音虽然清冽,但是蕴含着浅淡的温柔。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和已逝的姐姐三叶非常相像,温柔却易碎。冲田总悟下意识地轻声回答“啊,我是冲田总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洗漱完毕之后冲田总悟就穿好黑色的真选组制服抱着剑站在林悟身后“秋天的枫叶没什么好看的,总会让人感觉到凄凉啊。你不是身体不好么,早晨这么冷,我推你回房间去怎么样?”

    “不碍事的。”林悟浅笑,眼帘低垂,绵密的睫毛微微抖动“冲田桑是在关心我么?”

    冲田总悟侧过脸去“不是。我只是怕你死地太快而连累我。”

    “不会。”浓雾缓缓散去,林悟看着天边已经初露的日光“我会努力不连累冲田桑的。所以,现在回房间吧。”

    他自觉地推着轮椅,动作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待回到房间,客厅里长长的餐桌上已经被管家摆满了餐点,香气四溢。他大口地咬着不同口味的包子,眼角有意无意地看向安静用餐的保护对象,只见那人动作不疾不徐,即便是喝粥这种事情在他做来也有难以言喻的优雅尊贵。

    冲田总悟皱着眉头看对方面色平淡地喝完大碗苦涩的中药,想起昔日姐姐喝药时耍赖的表情,突然间有些食不知味。

    他放下筷子,看着窗外在秋风吹拂下已经簌簌而落的红色枫叶,想到枫叶最终零落成尘的命运,心里无端地生出浅淡的忧郁来。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某匿的地雷!!!林悟的设定是神羽,就是战斗力ax的夜兔族哦,说来还是中国人来着。蠢作者正在加油更新中

    ☆、银魂二

    折射于雪白的墙壁上晃动的树影和淋漓的鲜血,就像是沉默的故事在秋日里苏醒。院落里积满了刚刚死去的尸体,冲田总悟掏出手帕擦干净佩刀,眼里的猩红明灭不定“喂,管家老伯,快点叫人收拾干净这里啊,杀人我擅长,处理死尸这种事情可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类哦。”

    下人的动作非常利索,似乎是已经习惯于处理这种事情,不到一刻钟就连墙壁也恢复到原先的洁白。冲田总悟走到林悟跟前“你有这么招人恨么?想要杀你的人简直比我还多哎。”

    “是啊。”林悟浅笑,脸上没有半分动容。

    冲田总悟觉得无趣,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六天,他的保护对象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艰深晦涩的古籍,如同白开水一般平淡无趣。

    林悟合上手中的游记“冲田桑是觉得无聊么?”

    “啊。”冲田总悟突然眯着眼睛笑“听说你一出生就是病秧子,很多地方你肯定都没有去过吧。我给你介绍一点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秋日的阳光携裹着澄净的明媚,林悟眯起眼睛,唇角的弧度如同散落的羽毛“好啊。但是要撑伞,即便是舒朗的日光,对我而言也会产生致命的伤害啊。”

    管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取了一把紫竹为骨绘有紫阳花的油纸伞递过去“拜托冲田桑保护好大人了。”

    冲田总悟撑开伞,推着轮椅上的林悟就走“拜拜啦。”

    他径直推了轮椅带领林悟去了歌舞伎町,街头人流攒动,熙熙攘攘,年轻的约会男女,流浪的武士,嬉闹跑动的孩童,也不乏站在街头招徕顾客的艺妓。头顶的油纸伞遮拦住泛滥成灾的日光,林悟看着装饰花哨的门匾“冲田桑,以前经常来这个微笑酒吧么?”

    “只是偶尔而已啦。”冲田总悟把林悟推进店里,笑得狡黠“老板,让阿妙小姐过来陪我们,顺便来十瓶香槟王。好好伺候啊,这个家伙的钱你们使完吃奶的劲也掏不完哦。”

    老板顿时喜笑颜开,本就不大的两只眼睛顿时眯成了缝“阿妙,有贵客,快过来!”

    阿妙小姐是个姿容上乘的女性,她穿着橙色的传统和服,脸上是见了客人甜美地过分的笑容“抖s桑,还有这位不知姓名的先生,下午好。”

    她刚打完招呼,桌子底下突然就出现一个人头“阿妙小姐,你怎么对别的男人强颜欢笑!总悟,不是让你保护别人么,你怎么会有这个闲工夫懂啊这里来打扰阿妙小姐工作!”

    冲田总悟看了一眼旁边笑容已经开始崩裂的志村妙,一脸无辜,他下巴朝着林悟的方向扬了扬“近藤桑,我的保护对象不就在这里么,我可不是玩忽职守啊。”

    “混蛋!你就是故意来破坏我和阿妙小姐之间的约会!”

    志村妙脸上的笑容完全崩塌,一脚就将近藤勋踢飞,顺便还砸烂了一张桌子“你说谁跟你约会啊,死混蛋猩猩跟踪狂!”她踢完之后立刻就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啊,让您见笑了,这是个变态!”

    林悟轻轻颔首,这里的喧闹的环境已经交织的香水味让他有些发晕,头部也隐隐作痛“不好意思,阿妙小姐,我们下次再来光顾。”

    出了店之后两人之间只剩下大片的静默,冲田总悟推了他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开口“抱歉啦,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已经弱到了这种地步。”

    “无碍。倒是扫了冲田桑你的雅兴,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上个世界因抹去崔钟哲的记忆而和系统交换的代价在这个世界体现了个彻底,生而有疾,身体多次因负担不住过于庞大的能量而险些崩溃,再撑一年,便是极限。而他的攻略,也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那一刻浮现在林悟脸上浮现的疲惫苍凉真切地倒映在冲田总悟眼里,他看着对方苍白到极致竟生出无端的昳丽的脸,恍然失神。他的心跳猛然加快,心底突然生出一种迫切希望了解对方的想法。

    林悟侧过脸看他,阳光透过油纸伞幻化成浅淡的色泽投映在他的脸上,隐约多出一分生气“继续走吧,这条街道我很喜欢。”

    突然有人从天空落下,打断了冲田总悟的思绪。他皱着眉看了一眼从天而降的混蛋,下一秒在看到对方的银色天然卷头笑了起来“呦,万事屋的老板,好久不见,出场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地特别啊。”

    坂田银时揉了揉本就蓬乱的头发站了起来“混蛋抖s小子你说什么,小心我揍你哦。”

    “切!老板咋俩谁揍谁还不一定呢,看你这个模样,肯定是又把钱拿去打小钢珠而叫不出房租被小玉扔到这里来的吧。”冲田总悟一脸鄙视。

    “哈?”坂田银时掏了掏耳朵,声音有些不自然“你刚才说什么?我被那个家政保姆机器人打,别,别开玩笑了啊。”

    当两个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神乐气鼓鼓地赶到现场,直接用手里的伞往两个人身上抽了两下“两个笨蛋!”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结果一眼看到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浅笑着望着他们的林悟,顿时面红耳赤,手脚都紧张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那个,那个您怎么来地球了阿鲁?”

    坂田银时顿时用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向神乐“谁来告诉我眼前这个披着神乐的皮子的娇羞小姑娘是哪货啊!喂,神乐,神乐你在哪里?你的身体被外星人偷走了哦。”

    神乐嘴角一抽,用伞将坂田银时抽到了墙角“不好意思啊,这个笨蛋叫坂田银时,是我在地球上混的老大,我跟他一起经营万事屋。不过这个笨蛋的笨蛋神经并没有传染给我阿鲁。”

    “万事屋啊。”林悟看着已经爬起来抱怨神乐出手太重的男子,眼里多了浅淡的温度“神乐平时受你照顾了,多谢。我是神羽,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坐在轮椅上的人看上去二十出头,面容俊美无铸,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在世家贵族中将养出来的尊贵优雅,笑容温和却疏离,一看就和他们这种市井平民有着天壤之别。坂田银时想到某种可能性,嘴角抽了抽“神乐,这个叫做神羽的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是我叔叔。”神乐兴高采烈地介绍道“他是我们夜兔族的第一高手,是天生的天才,还是秃头老爸的真正师傅哦。不过后来突然就离开了夜兔星,山中无老虎,老爸就称大王啦。”

    听到神乐的介绍,坂田银时和冲田总悟皆脸色有异。

    “什么?这个看起来风一吹就倒还坐在轮椅上的家伙竟然是你那个变态秃头老子星海坊主的师傅!是教他历史课的吧。啊,他究竟多大啊,活生生地欺骗了阿银我的眼睛啊。不对啊,他是你叔叔同时还是你秃头老爸的师傅这种设定听起来就让我吐槽无力啊!”坂田银时脸色诡异地可怕“阿银我才二十五岁岁就已经被很多小鬼头叫过大叔了,这不公平!”

    “混蛋,不要拿你和我叔叔比较啊!”

    林悟笑笑“只是看起来比较年轻而已,我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

    坂田银时满脸黑线都画作了面条宽的眼泪。

    “对了,既然是万事屋,那么找人的事情可以委托给你吗?”林悟微微垂眸“我要找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愿意见我,但是我还是想要在离开之前见他一面。”

    坂田银时立即精神满满,作鼻孔朝上状“在江户有事找我阿银万事屋就对了,什么事都可以办到。不过啊,相应的,收取的费用可是很昂贵的哦。”

    “没有关系。我付给坂田桑七位数,顺便包了您一年的草莓圣代和神乐的醋昆布如何?”

    “啊,啊,啊,当然,当然可以。”坂田银时努力憋住脸上的笑容,面部表情也因此变得古怪“那,那就这么成交了,真是很公正的价格啊。对了,你要找什么人,我三天之内一定把那个人带到你的面前。”

    “那我就放心了。”林悟唇角扬起惯常的优雅弧度,语调缓慢“我要找的那个人,名叫高杉晋助。”

    作者有话要说:  目标明确,高杉晋助啦

    ☆、银魂三

    在一个忽然惊醒的梦里,冲田总悟披衣而出,夜里的事物都是安静的,木屐踏在长廊上发出轻微的响动,脚部能感觉到深秋夜深的凉意。

    无聊地数着步子,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主卧的门前。冲田总悟停下脚步,看着投映在纸拉门上对方单薄的剪影。他轻轻扣了扣门,在得到室内人的肯定答复后才推门走了进去“怎么这么晚还在看书?这样会让你死的更早。”

    “只是睡不着用书籍打发时间而已。”林悟把书签放在书页中,目光从看不习惯的竖着排版的铅字上离开“冲田桑呢?”

    “突然间醒了。”冲田总悟眨了眨眼睛,拿了凳子坐在林悟身边“反正你也睡不着,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呗。”

    林悟浅笑,冲了两杯热茶,动作优雅流畅,看得冲田总悟移不开眼“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冲田桑可以和我讲一些你的事。”

    “啊,好喝。”冲田总悟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身体从外面浸染的凉意被入口的热茶悉数冲散,他歪着头看向林悟“我的生活经历很简单啊,神羽桑想要知道么?”

    “嗯。”林悟轻轻颔首“如果是冲田桑的话,我很想知道呢。”

    艳红的烛光染上对方瓷白的脸,未束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浅淡的语调也比平日里多了些许温柔,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好看。冲田总悟赶紧将直白的目光从对方脸上收回,不知怎的心跳便有些加速,心情也就悄悄愉悦起来“我出生在一个小村庄里,家里只有一个姐姐,稍长一些就开始习武,后来跟随近藤老大来了江户,成为了真选组的警察。”

    他们小声交谈,声音轻而细密,在明艳的烛光中缓慢蔓延,从唇齿间散落的话语轻地如同漂浮在空气里,流动着,满溢着。冲田总悟眯起眼睛看他,这样的氛围让他心里感到温暖和安定。

    说到有一次他把鬼之副长土方十四郎和那个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万事屋老板坂田银时锁住双手,两人被迫在一起一整天的事件,冲田总悟脸上浮现出恶作剧得逞的笑,他看到对方脸上浅淡的笑意,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我的事都告诉你了,作为交换,你得”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嘴唇突然溢出的鲜血惊到,眼神也染上了惊慌“喂,你怎么了?”

    林悟想要说没事,结果一张嘴就有大量的鲜血涌出,头部也开始剧烈疼痛。

    冲田总悟赶紧跑出去敲了高价雇佣的家庭医生房门,在对方揉眼睛的时候直接拎着衣领就把他带到了林悟跟前。“快点看病!不然我杀了你!”

    被脖子上刀锋的凉意惊住,医生顿时清醒,从林悟卧室里拿出备好的医疗器材,半刻钟后在冲田总悟瘆人的目光下颤抖着说“病情突然恶化,需要迅速送到医院。”

    冲田总悟眉头拧地死紧,立刻将林悟打横抱在怀里,在听到管家焦急的呼喊后才坐上车子。他看着怀里的人面无血色的脸,深深吸了口气“管家老伯,刚才太着急了,抱歉。”

    管家摇摇头,眼里甚至有些欣慰“关心则乱。”

    夜色墨染一般愈发深沉,映衬地夜空中无规则散落的星子越发璀璨夺目。冲田总悟死死地盯住手术室门上刺眼的红色灯光,眼里是浓稠的暗沉。

    因为夜兔族变态的恢复能力,林悟在五日后出院,身上缝合的伤口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他注意到冲田总悟眼里明显的沉寂,轻声道谢“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啊,没什么的。”

    神乐盘腿坐在一旁,大口吃着精致的糕点“小叔叔,你干嘛感谢这个抖s啊,他以前还送我吃过辣椒蛋糕阿鲁,人品没有保证啊阿鲁。”

    “是啊是啊。”坂田银时在一旁附和点头,一杯接一杯地吃着草莓圣代。

    “喂!你们来这里究竟是探病还是为了吃东西啊!就不能收敛一下自身的行为吗!难道没有看见管家老伯的脸色已经不对了吗!”志村新八大吼。

    神乐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啊死眼镜。病人需要静养,该收敛行为的人是你才对啊。”

    “是啊是啊。”坂田银时眨了一下死鱼眼,把空杯子递给管家,语气真诚“麻烦再来一杯。”

    冲田总悟在一旁冷笑“怎么?委托是完成了所以才来这里么。”

    “呵呵,呵呵呵。”坂田银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起了自己说是三天就找到打包票的话,赶紧冲神乐递了个颜色。

    “啊,小叔叔!我给秃头老爸写了封信,他再拯救一个星球之后就会来看你,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嘲笑他的假发好不好啊阿鲁。”

    “神乐不用担心,我不会嘲笑他。”林悟伸手摸了摸神乐的头发,目光是说不出的怜惜温柔“神乐也长大了。”

    神乐整张脸通红,她用手掌捧住脸“太,太让人害羞了啊阿鲁。”

    一同用完午餐之后,万事屋三人组回去。冲田总悟紧随其后,在跟了两条街之后走到幽深的巷子时用剑柄敲了敲神乐的伞“能和你谈谈么?我以后可以不叫你白痴饭桶。”

    “你才是饭桶呢阿鲁。”神乐顿时炸毛,在看到冲田总悟不同以往的认真神色后,才问道“是想问关于小叔叔的事情吧。”

    冲田总悟点头“我很好奇。”

    神乐抿了抿唇,眼里有不符年龄的沉重“我知道的小叔叔,是从老爸嘴里听来的。小叔叔和我们普通的夜兔族完全不一样,他是我老爸幼年时在一个雨天捡回来的,因为年纪比他小,所以我就叫他小叔叔。他身体里蕴含的能量是夜兔族的绝对顶端,别看他现在这样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真要打起来,我那个秃头老爸连他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神乐顿了顿,又道“物极必反,这些病痛和他的能力一样与生俱来,本来,本来以他的健康状况是活不过三十岁的。我也没有想过会在地球上遇见他。”

    “所以,他是真的没有几天好活了啊。”冲田总悟转过身,胸口泛疼,呼吸也有些吃力“那我走了。对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见高杉晋助那个恐怖分子,但是,你们要是见到了一定要让他见上一面。”他看着逆着光站在巷口的坂田银时“老板,这也算是我的委托。”

    坂田银时点点头,难得地敛去了吊儿郎当的表情“我会的。”

    冲田总悟点头离去,他回去的时候看见那人正望向窗外的风景。他拿了白色的薄毯替对方盖在腿上,随后把目光投向和对方一样的方向。

    院子里的落枫被风吹得远了,白色的雀鸟清脆地啼叫起来。黄昏时下起一场雨,雨停之后,有月光淡淡地爬上树梢。

    每个人都会死去,逃不脱宿命所维持着的生与死的秩序。根本无法想象对方失去呼吸的模样,冲田总悟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为自己内心的惊惧感到惊慌。

    ☆、银魂四

    血液把水染成鲜艳的红色,一团一团犹如盛放的花朵,在水中慢慢稀释。和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皮肤湿润地难受。坂田银时银时笑得危险“啊咧啊咧,连给手下发工资的钱都没有的我可是个地道的穷光蛋啊,现在毁了我的衣服你可得给我买新的啊。”

    高杉晋助悠悠地抽了口烟,目光定定地落在坂田银时身上“利齿还在啊。不过你打招呼的方式不正常呢。”

    “啊啊,大混球矮杉阿鲁。”神乐瞪大眼睛把手里的伞指向高杉晋助“一上来就动手的人是你才对吧。”

    “哦,是这样啊。”

    “混蛋你究竟是什么态度啊!”神乐气得跳脚“每次你一出现就没有好事,这次你又想干什么?别再说什么毁灭世界的话啦,我比你小这么多都没有这么中二,你也早该从中二学校毕业了啊阿鲁。”

    “哟。”高杉晋助挑唇笑得邪佞,唯一完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有什么不对吗?这个世界是错的,所以必须得毁灭啊。银时,别试图拯救我了,在松阳老师死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腐烂透彻了。”

    船坞灯火通明,岸上满是身着和服笑容满面的行人。此时有脸上搽了□□的艺妓抱琴而出,声音轻柔如水般溶化在茫茫夜色里“高杉大人,明月姬已等候多时。”

    高杉晋助斜了倚在船舱上的美人一眼,踱步到艺妓身旁,搂了女子的肩膀“我就不陪你们玩了。”

    “站住!”神乐抿了抿唇“算我求求你,你去见小叔叔一面吧。他已经快要死了。”

    他脚步顿了一顿,夜风扬起他的头发,露出裹住左眼的白色眼罩“你小叔叔,说的是神羽啊。他还没死真是让我失望呢。”说完他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坐下一连饮尽三杯清酒,在女子继续斟酒时捏住了她柔弱无骨的手,眼里遍布寒冰“滚。”

    明月姬笑容僵在脸上,然后迅速起身离开。

    梦里的烟丝慢慢地燃烧,袅袅生烟。他放下烟斗,大口地饮酒,内心的焦灼却没有丝毫和缓的迹象。阳光剧烈刺眼,高杉晋助只好把目光投向繁盛的植物,植物突然被拨开,走出一个撑着伞穿着白色和服的男人。

    “你是谁?”高杉晋助眯起眼睛问。

    那人并不说话,只是缓步走到他的跟前,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部线条。

    高杉晋助的视野突然模糊起来,他刚想伸手推开眼前的男人,男人却突然抱住他,亲吻他受伤的眼睛。

    “你想死么?”高杉晋助咬牙,握在手里的刀已经插在了对方的胸口。对方倒在地上,面容缓缓渗出血迹。

    他突然间感到害怕,扔下手里的剑时眼前一片黑暗。睁开眼睛时日光已经温柔明亮,他身处旷野,眼前突然多出一个石头墓碑,朴实无华。墓碑上没有只言片语,甚至连姓名和存活时间都没有。他怔怔地站在碑前,看着青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包裹着墓碑,手脚发凉。

    无端惊醒又无端入梦,睡眠像只狗一般狂吠不止。高杉晋助睁开眼睛,又缓缓闭上,复又睁开眼睛。他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凉如水,拿了三弦琴拨弄了几下又索然无味地放下。

    灯半笼,更阑,夜雾如同烹煮的新茶,弥弥漫漫。他看见那人挨着秋天的暗夜,独坐如莲,光是一个背影就透着疏离的清绝冷寂。高杉晋助缓步走到林悟跟前“听说你想见我?”

    “是啊。”林悟点头,目光平静深邃地望进高杉晋助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也想要见我。”

    “好大的口气!”高杉晋助拎着眉看他,目露讥嘲。

    林悟起身,扣住他按在剑柄上的手,声音清冽,像是在阐释着某种既定的客观事实“不想见我的话,为什么会过来呢。”

    “你”未说完的话语突然被堵住,唇上传来的温热让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微微张开嘴,舌尖便抵在一起,不知不觉便和对方纠缠起来。身体的热度逐渐升高,高杉晋助回过神来,狠狠咬了一口,一把将对方推开,他擦了擦嘴,嘴唇里残留着血腥和清新的薄荷气味。

    月光之下是夜雾和血腥的气味。

    林悟浅笑,眼里沾染上尘埃风霜“感情并不能随意丢弃。你要埋葬这个世界我不阻止你,但是,真要埋葬感情的话,就等到我死了再说吧。”他握住高杉晋助微微颤抖的手“请等一等,最多半年,我就会死去。”

    高杉晋助就站在林悟的身边,距离很近,可以看清他的脸和表情。他闻到对方身上干净清新的气味,侧过脸把目光投向广阔无边的黑夜里“我走了。”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