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综]再会,友人帐 作者:洒二桃
正文 第12节
[综]再会,友人帐 作者:洒二桃
第12节
他早就知道对方的性格的作风，居然傻兮兮的就这样送了过去，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杀害猫咪老师，可那把专门为树妖准备的匕首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他果然是不应该喜欢上那个人吗。
明知道不合适，明知道对方的做法是自己永远无法认同的，总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相往来，可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这种感情，还像飞蛾扑火般就这么直冲冲的以卵击石，溃不成军。
夏目侧身，攥紧了枕角，默默的任由眼泪打湿了枕头。
“夏目，怎么了？”
将水灵珠还给蚌妖，花泽小雅脱离了危险期，赶回来发现夏目出了事，斑一直守着他，当然也看到了迹部景吾留给夏目的字条。
“猫咪老师！”
夏目起身抱起斑，力道大的让斑在怀里一直咋咋呼呼：“夏目你发什么疯，太紧了太紧了我要被勒死了啊啊！！！”
“猫咪老师，猫咪老师，猫咪老师！！”
太好了，太好了，你活着，太好了！！
那个世界的猫咪老师他无法保护，这个世界的他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他不怪的场静司，但却也无法原谅他，猫咪老师的死是他永远无法忘却的痛，只要一看到对方就会记起这件事，他短时间内是不再想看到对方。
“夏目，这是迹部那小子给你的。”
“什么？”
一听到迹部景吾这个名字，夏目心脏就是一阵抽搐，他强忍着不适看完了纸条上的那一段话，怔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松手，纸条顺势掉在了地上。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回原来的世界，包括斑，从此，你在那里，我在这里，永不相见。】
☆、第35章 夏目的选择
斑曾对夏目说过，迟早有一天，你必须在人类和妖怪之中做个选择。
当时的夏目一笑而过，他想，就算再怎么喜欢妖怪，和妖怪相处融洽到比人类都好，他都无法融入妖怪的生活中。
而现在……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回原来的世界，包括斑，从此，你在那里，我在这里，永不相见。】
的场先生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送自己回原来的世界，自此之后，永远都不能见面了吗？
“猫咪老师……”夏目轻唤。
“怎么了？忽然脸色这么差。”之前是苍白，这会是惨白，迹部那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的世界是指……
“如果我日后必须要在人类和妖怪之间做个选择，我选妖怪又怎样，选人类又能怎样？”
“人类的话，那你就必须谨慎隐藏你的特殊，躲躲闪闪你的奇异，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事不能解释，会活的很拘泥，很不痛快吧。”
夏目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他想得到别人的理解，却又害怕会连累到对方，想融入人类的世界做个普通人，却又碍于自己的特殊而止步向前。
只要他能看到妖怪，他永远都无法像普通人那样活的“随心所欲”
“那妖怪呢？”
“一半一半吧。”
“什么意思？”
“妖怪也有不如意之处，就像遇到除妖师一样，命好了逃过一劫，运气不好了，只有自认倒霉。”
“猫咪老师觉得哪种生活适合我？”
“哪种都不适合。”
“为什么？”
“人类容不下你的单纯善良和天赋，妖怪你这种性格活不了多久。”
“那如果必须要做个选择呢？”
斑好奇的看了一眼夏目，问他：“你这是在为你的未来做打算吗？”
“嗯，早点做出选择，避免以后会难过。”
“这样想虽然是好事，不过你不觉得太早了吗？”
“不早了，猫咪老师……”夏目抱着小腿将下巴搭在膝盖上，微微垂眸笑容苦涩道：“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年长，我活了两世。”
“哦？”斑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呵，其实也没什么。”夏目将整张脸埋在臂弯内，开始慢慢叙说他的一生。
故事很长，总结起来也就三言两语，他说的语气很淡，但斑听得出来，他隐藏在内心的情绪是有多无助多痛苦。
“所以，迹部那小子留下的那段话，就是这个意思？”
“嗯。”
“你想回去吗？”
“想。”
“舍得这里？”
“舍不得。”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我知道，但我想回去。”
“既然如此，你看着办吧，我的时间很多，够无聊的可以陪你走一趟。”
“谢谢你，猫咪老师。”
夏目特感激的看着斑。
“毕竟也得对得起你这一声老师，作为学生，在你没出师前，我得好好看着你以防学坏。”
斑很得意的扬起下巴，觉得自己肯定很威风。
夏目最终选择不告而别，留下一张纸条告诉忍足自己安好勿用担心，便和斑去了人烟稀少之地。
他要为日后的选择做准备，至少无论是哪方，都有能力去保护自己，保护在乎的人。
忍足和美收到消息后只是叹息这孩子一点都为大人想想就这么离开，愁的头发的白了几根，托人找了很久都毫无消息，放弃了，久而久之就讲夏目这个“过客”忘记了。
忍足侑士不清楚夏目和迹部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不告而别，一个对外宣称出国历练，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春去秋来，花开叶落，转眼十个四季过去了。
夏目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气质更加温润如玉，看人的目光和以前一样，却又多了些看不透的东西。
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很多当初熟悉的人再次见面后，也只觉得对方是个眼熟的人。
夏目咬着习惯看着昔日网球部球员从他面前打打闹闹经过，轻笑一声断了上前打招呼的念头。
既然早就断了来往，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为好。
不多久，夏目便看到迹部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少妇走了过来，心里最开始是惊讶，而后是辛酸苦涩。
十年过去，人是会变得，在加上他对迹部夫妇那个承诺失信，迹部和他未婚妻结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是他先放开了手。
夏目别过脸，忍住鼻子的酸气和眼眶的湿润。
迹部景吾带着妻子赴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当初那么信誓旦旦的和父母发誓，结果却落得这样的结果，他谁都不怪，只怪自己握不住那只手。
和他茉莉的婚事，她其实是反对最高的那一个。
秋本茉莉有喜欢的人，青梅竹马，可奈何对方家业比不上迹部，就被父母早早的顶给了迹部景吾。
她有反抗过，有挣扎过，甚至舍弃一切和爱人私奔，却都败给了自己从小到大的衣食无忧。
银行卡被冻结，所剩无几的现金被习惯大手大脚的她很快花光，她有想过用自己的专业去打工，可没人愿意要她这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她太自傲，又瞧不起小店小面，爱人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种种因素压在两人身上，他们妥协了。
狠狠吵了一架，双方都把责任推给对方不认为自己有错，全怪对方自己才落得如此凄惨。
她最终狼狈的逃回了家里，接受了被指定好的命运。
这毕竟不是童话世界，他们也不是王子和公主，仅凭爱情是不可能支撑两人在一块的日后生活。
这个世界很残酷，想象中童话般的爱情均败给了现实。
秋本茉莉和迹部景吾没有爱情，结婚也只是双方父母期望的商业联姻，两家合作，为了更好的发展企业前途，这在很多家族都很常见。
没有爱情的婚姻肯定不幸福，秋本茉莉想过无数次可能，也做好了各种准备，如果对方想要碰她，他绝对会抓着台灯狠狠抽过去。可他的丈夫，迹部家未来的继承人却从头到脚都没碰到一毫。
秋本茉莉忽然想起对方是有个爱人的，不过不告而别了。
她庆幸，忽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不干涉他的私事，他不干预她的生活，两人相处融洽，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九年，而后两家父母不乐意了，想要抱孙子了，于是几个月后，她怀孕了。
迹部景吾并没有碰她，只是瞒着父母去了医院人工授精而已。
秋本茉莉自然也不愿意，听说这个方法可行，就答应了。
她和迹部没有爱情，但却有友情，无聊的日子过得太久，她是真想要一个孩子来打发时间。
猫咪老师低头吃着糕点，夏目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忍住心里的不适，勉强扬起嘴角笑道：“好久不见，迹部君。”
“好久不见……夏目君。”
确实好久不见，连称呼都这么生分了。
迹部景吾忍不住握紧了秋本茉莉的手，被对方吃疼的反拍了一下。
“迹部太太，你好。”
“你好，你就是夏目贵志？”
秋本茉莉好奇过迹部景吾喜欢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见了，确实和一般人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夏目……君今天约我见面，是因为想‘回家’了？”
“嗯，我想过了，是该回去了。”
“是吗……”
迹部景吾捏住了他手链上的一颗黑色珍珠，眨了眨眼深吸口气道：“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去后山找你。”
“麻烦了，迹部君。”
“不麻烦，这是我欠你的。”
两人对话秋本茉莉似懂非懂，她没打算插话，他们既然曾经是恋人，本来今天来就有点不适合。
话没说上几句，迹部母亲一个电话打来让他记得带茉莉去做产检，于是道别。
夏目看着他们上了车，烟尘滚滚的离开后，将脸埋在桌上，狠吸了几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后悔吗？”斑问他，和他一块去修行的这十年，无论再怎么艰辛万苦都没见夏目落过一滴泪，可在见迹部那小子的短短几分钟内，却忍了两次泪水，难怪人类有句话说的好，爱情是毒,药，会让人飘飘欲仙，也会让人痛不欲生。
“肯定会后悔啊，猫咪老师……”
夏目带着哽咽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怎么可能不后悔，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他，既不是生死离别，也不是相隔两岸，而是我们相处与不同的世界，站在同一个地方，却感觉不到对方存在。
“一定会后悔啊，可是没办法……”
只要他一天无法释怀猫咪老师的死，他就一天不可能会安心的和的场在一块。
所以夏目选择了逃避。
从此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们明明站在对面触手可及的地方，却隔着一个世界。
我在没有你存在的世界里，和你相爱到地老天荒。
36|最初
第二天小雨绵绵。
夏目如约来到后山，他以为自己来的早，却发现，迹部来的比他还早，发丝上沾着露珠，看起来像是天没亮就到了。
地上有秩序的铺着一层层白纸，画着夏目从未见过的阵法，奇特的字符绕着写了一圈，饶是见多识广的斑，都没看出这是什么文字。
迹部捏紧了手腕上的那颗黑色珠子，这是他所有力量的凝聚承载物。
“准备好了吗？夏目君。”
迹部站在外围，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纸上，幸好他用的是防水纸和油性笔，不至于被雨水冲刷到失了法力。
“……嗯。”
夏目点头，抱着斑，轻手轻脚的站在了阵法中央。
将夏目送回原来世界的过程很简单，迹部只是捏碎了手中的珠子，念着他们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狂风乱舞，夏目只能看着阵法外的迹部好像对他说了什么，下一刻，画面忽然一转，就到了另一处。
他回家了。
夏目看着自己缩小的手掌，心情很莫名，不是高兴，也不是悲哀。
“夏目，那是你吗？”
斑从他怀中跳下，看着躺他脚边的少年，问。
夏目低头看去，还未来得及吃惊，少年便化作一阵尘埃，随风飘散不见。
当一个人的过去遇到而来，其中一个会消失，夏目是听过的。
这是……
“回到了之前？”
夏目微怔，转了转眸后发现，脚边还躺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暗红色的和服，一向竖起来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边上，双眼紧闭，眼角下尽是血痕，场面如此凄惨，嘴角却挂着一抹淡笑，似乎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恐惧。
他很去的很安详，一点遗憾都没有。
“的场……先生？”
夏目脑海忽然一片空白，心脏猛地抽疼。
“你回来了？”
和的场家先祖做过交易的妖怪在将的场静司送走之后就没离开，他觉得再呆一会会有什么事发生，果不其然，居然等到了夏目。
夏目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面对面前这位连的场先生都要依赖，都要避之不及的大妖怪，他是抱着十万分的警惕，能让的场先生这样的大家族做交易，实力肯定深不可测。
“夏目贵志，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你都是个特殊的存在。”
“什么意思？”
“对人类来说，你单纯的不可思议，在那种环境中成长，居然还保持这种赤子之心，真的很神奇。”
“很奇怪吗？”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他，说他没有生出反人类的心思居然还为人类着想，单纯到愚蠢之极。
“对妖怪来说，也是如此。”黑影绕着夏目转了一圈，“妖怪得了友人帐可谓是如虎添翼，成为一方霸主绰绰有余，而你不光没有据为己有反而让那些妖怪回归自由，我很不明白，这还是我见过的那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牺牲至亲之人贪得无厌的人类吗？”
“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没有，你让我很满意。”
“……”
“你要和我做交易吗？”
夏目沉默，他转眸看向的场静司，垂眸想了好一阵子，艰难的问：“人，可以死而复生？”
“不能。”
“那……”
“我可以让他再次轮回到这个世界。”
“……你要什么？”
“你的右眼。”
夏目怔了一下，他对这个答案倒是毫不意外，毕竟的场静司的先祖是个例子，他是有在考虑。
“夏目，你要想清楚。”斑自知不能阻止对方的决定，只能劝他考虑清楚，毕竟，那可不单单是一只眼。
“我知道，猫咪老师。”
夏目弯腰跪坐在的场身边，抱起对方早已冰冷的身体，手指抚摸着对方那双血迹斑斑的眼睛，抿着嘴忍住泛红的眼眶和鼻子的酸楚，轻道：“比起的场先生为我做的，我的右眼又能算上什么。”
虽然不清楚经过，但看现场也能猜到结果，他会去那个世界，全托的场先生的服，不然的话，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服，不然的话，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算了，随你吧，只要你心里好受就行。”
“谢谢，猫咪老师。”
“哼！”
整个交易过程很简单，夏目付出右眼，妖怪给他承诺，他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夏目并作起誓，如果结果不是交易的那样，夏目完全可以用“名字”惩罚他。
夏目收好了名字，撕下自己衣摆的布将的场静司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整理一下对方的头发，而后将他平房在地上，深吸口气缓缓呼出，转身，让斑载着离开。
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夏目回到藤原家，明明很久没见面，他仍然表现的和以前无二。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期间有小小的麻烦和骚扰，两个世界加起来也活了快四十岁的夏目早已成熟，对某些事的处理都很老练。
时间缓缓流逝，夏目成年后便搬出去住了，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他刻意的和藤原夫妇疏远距离，他要为未来做打算。
那之后他问过猫咪老师一个问题，人类，怎样才能活的很久？久到他能等到的场先生轮回。
斑认真看了夏目好一会，轻叹口气回他：“以你现在的身体，有点难。”
“人类靠正途修炼长寿，很难，估计等到那家伙轮回降生，你都胡子一把了。”
“那不难的呢？”
“也很难。”
“那就是有办法了？”
“是，就是你成为半妖。”
“……确实有点难。”
夏目苦笑。
“不过，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你确定要走这条路？夏目，选择这条路，会比你现在的处境还要艰难。”
“我知道，但我欠他，我想活着等到他，还他。”
“……好吧，你要你开心。”
“麻烦你了，猫咪老师。”
“哼，谁让我是你保镖呢~”
如此，又是时间流水。
很久很久之后，樱花绚丽的季节。
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迷路到一棵开在树林最中间的粗壮樱花树下，他抬头，看着花枝中似乎睡着的浅咖发色的少年，愣了愣神。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双脚并用，哼哧哼哧的就往树上爬。
少年似乎睡的很熟，连他好几次不小心摔下树的痛呼声都没听到。
等他终于靠近少年时已遍体鳞伤，不过像是感觉不到疼似得，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想去触摸少年的脸，却又止步了。
自己的手很脏，还有淤青。
犹豫不决中，少年睫毛动了动，醒了，他像被撞破的小偷似得，一不留神就倒下树，幸好被对方及时抓住了手，不然肯定摔的不轻。
“小心。”
少年将他拉起，两人并排坐在树枝上，对方浅咖色的眸子，目光温柔带了丝心疼的看着他的手，问道：“疼吗？”
他抿嘴笑眯眯摇头。
“你家里人呢？”
他睁大眼笑的无辜摇头。
“你……没有家人吗？”
他想了想，点头。
少年……夏目这才发觉对方的不对劲，他食指点了点对方的唇，又摸了摸喉咙，蹙眉道：“你……不会说话？”
他点头。
他点头。
“你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吗？”
他继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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