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花间星辰游 作者:煌灼
正文 第21节
花间星辰游 作者:煌灼
第21节
他的治疗技能竟有不起作用的时候……
季辛辰心里慢慢生出无力感，万花治疗技能只针对生物体内不正常的地方起效。在朱桔梗身上毫无用处，只能说明她身体中并没有病灶，她的身体表现甚至被万花治疗判定为正常的衰老。
压抑住不良的情绪，季辛辰没提他和郁威的事，只是坐在床边和郁南星一起陪着朱桔梗聊了一会，看着她慢慢眼皮沉重，昏睡过去。
看到季辛辰的异能也无法起作用，郁南星神情更黯。
给妻子掖好盖被，郁南星带着季辛辰下楼到起居室里，他慢慢坐定，出神了一会，才问，“辛辰，是不是，你的异能也检查不出问题？”
季辛辰轻轻点头，深觉愧疚。他抬头看郁南星，这才惊觉，这位一向健朗的老人家看着也老了许多。郁南星的背开始弯了，他坐在沙发椅里，按着扶手的两手上，色素沉积的老人斑越发明显。
季辛辰还记得，初初见这位老人家时，他虽然头发已白，但是站得笔直，行动像风一样迅速。都说快乐无忧是保有青春的灵丹妙药，季辛辰怔怔想，日夜忧愁，人便会老得这么快么……
“爷爷，奶奶变得这么容易疲倦，是从我去工作之后就开始了吗？”打起几分精神，季辛辰问。桔梗奶奶的衰老速度绝对是不正常的，如果了解更多，说不定能找出病因。
“十来天前，有一个早上我喊了很久，桔梗儿才醒了。”想尽量不在小辈面前表露太多情绪，郁南星的神情只是很黯然，“后来就一日比一日睡得晚，睡得多，我本以为她累了，就让她多睡些，但时间越来越长，我才觉得是病了，就带她去医院看，医生也检查不到……”
季辛辰张了张嘴，一时竟想不到说什么。他默默把视线垂下，只觉注视郁南星的表情也变得很难。
“辛辰，你和小威是不是吵架了？”对坐沉默良久，郁南星慢慢问起这件事。这些时日，孙儿和季辛辰就没有一起出现在家里的时候，往日即使两人再忙，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只是吵架，是已经分开了啊。
季辛辰咬咬嘴唇，今天他做不到像往常一样，每谈话必注视对方的眼睛。
他不想骗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他并不以为告诉两老这样不高兴的消息是好事。
看到季辛辰这样的表现，郁南星明白了几分。
他叹了口气，疲倦地依靠在椅背上，望着起居室墙面上挂着的一副风景拼贴画，“辛辰，要是小威不是做了很出格的事，你就原谅他几分吧，好不好？他从小跟着我和桔梗儿长大，隔了一代，始终和爸妈在身边不一样。他从小就脾气差，跟别的小孩子处不好，也不喜欢和我们两个老的交流。但是小威很孝顺，他进入异能署工作之后，一直在努力赚钱给我俩买最好的东西，他是个好孩子，他会对人好的。辛辰你也很好，你处事比他周全许多，你能给小威很多他没有的东西。小威毕竟是爷爷的孙儿，爷爷是有几分私心的，很想看到你能呆在他身边，陪他走下去。”
郁南星说得很慢很平静，话里面是对郁威的切切关爱。
真羡慕那人，能拥有这么好的长辈……
季辛辰无声叹息。
但是郁爷爷这话他却不能应，分开了就是分开了，做出这样决定的不是他，他也不愿回头。
门铃欢快地响了起来，郁青霜小姑娘在大门口外大声喊，“爷爷，桔梗儿奶奶快开门！”
季辛辰终于找到了撇开这个话题的机会，他立刻站起身道，“爷爷，我去开门。”
郁青霜像一阵活泼泼的小薰风卷进来，总算把这个家庭里的沉闷气氛吹散了不少。
郁威领着队在冻风峡谷北部游荡，神出鬼没，一击即走，打劫了两支成功从南部混战区挣扎出来的队伍。加上游荡中零散搜集到的，他们所拥有的目标物已经占全部的41，队伍中高等级异能者也都还在，他们已经稳得第一。
到了比赛最后一个小时，郁威领着剩下的十五名队员慢慢靠近峡谷出口，看到萧一猬带着零散三四个3a异能者也在往出口走，苏慎也在其中。
异能署的五十名参赛异能者分成两队，一队的队长是郁威，另一队的就是萧一猬。郁威对他们的队伍只剩下这么几个人并不奇怪，萧一猬个人战力很高，但是只擅长单打独斗。战得兴起时他根本不会在意队友死活，苏慎那几个能存活下来，也是自己本身战力还不错的原因。
郁威这边的队员看到他们混得这么凄惨，都幸灾乐祸得很，有几个还开口调笑。郁威微微皱眉作个手势，这两日对他已经心服口服的队员立刻住了口。
“这一场，我赢。”看着萧一猬，郁威微抬下颔，稳稳道。
“团体赛算不得什么！”萧一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队伍拿什么名词，语气狂傲。
唯有在单对单比斗里获得第一，才是真正的军部年轻异能者第一！
他身后仅存几个人听到这话，无不神情愤怒，萧一猬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下一场，我也会赢。”郁威神情不动，语气平稳。
郁威身后，队员们一阵狂热的鼓噪，他们对郁威有绝对的信心，他的威望、他的实力、他的手段种种，郁威才是最适合登顶、最适合成为异能署第一高手的人！
“想追上我，你还早！”萧一猬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团极度凝聚的光，他手一扬，那团光轻轻飘到两百米开外的峡壁，轻轻一闪，那里暗红色的峡壁岩石便出现了一个直径数十米的深洞！
那是具有湮灭属性的光！
萧一猬果然已经摸到了s级的门槛，他的破坏力已经有了几分s级异能者才有的威势！
对于萧一猬这个疯子展露出的实力，异能者们都有些惊惧，态度也收敛不少。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保持谦卑，是非常有必要的事。
郁威只看了那个深洞一眼，神情淡然。他挥挥手，不再纠缠在此，“走，出谷。”
冻风峡谷上空，大气层外停留着一艘航母级的宇宙舰，这是军部所拥有的唯一一艘航母级舰船，也是目前莉芙联邦中的唯一一艘。前来观赛的所有分部大佬级别人物都带领着近卫聚集在这艘舰船上。
“团队赛果然是每次大比中最有看头的分项。”掌管洋面驻军的韦洛上将叹了一句，朝赖宁上将赞道，“异能署强者众多，这一次团体赛冠军又是你的了。你们独占鳌头时间不短了啊，什么时候也分点肉给我们分部的瓜娃子们啃啃嘛！”
“各凭实力。”赖宁上将平静地往他看一眼，客套话而已，连回几句他都懒得。
赖宁明显轻视的态度让韦洛微露不悦，异能署的高阶异能者占全军部半数以上，他们眼红异能署的高手，异能署眼红他们的编制规模，两边的矛盾越来越大……
☆、chapter 63
“妈妈,我觉得不舒服……”郁青霜揉着额头走进母亲的起居室,恹恹说道。
化妆桌前，坐姿端庄的郁夫人年纪不过五六十,风华正盛。她正在揽镜自照，刚刚重新画了精致的妆容,很快还有宴会邀请要赴。
在联邦中郁姓家族虽然只能算中等,但郁家的企业面向轻量级光网物流服务领域，也长期占据着两成以上的市场份额，收益很不错。所以作为郁家当代家主的儿媳，郁夫人平日的社交十分繁忙，日程表上长期排着清晨茶会、午餐约、下午茶会、晚宴等项目。
“哪儿不舒服，”郁夫人仔细打理好极有光泽的卷曲长发，拉着女儿上下看了几眼,看她除了神情略焉外一切正常，皱眉不耐道，“这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今天想偷偷懒不做功课？妈妈告诉过你了，跟妈妈说谎是绝对不可以的，这么不听话可不行！”
“觉得头晕晕，有点儿想吐，”看到妈妈不相信她，郁青霜着急且觉得委屈，加上头晕，她的眼泪渐渐涌上来，在眼框里打转，“妈妈，我不舒服。”
小女儿一向身体健康得很，郁夫人只当她撒娇，这种年纪的小女孩儿，不是最容易这般情绪激动、愁这个忧那个么？
“那去睡会儿吧，今天就允许你偷偷懒，没事可不能哭，这对我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来说，可是很不得体的。有空让你爸爸带你去泡泡温泉吧，出去玩一两次就好了。”郁夫人拍拍女儿的头，让她回房间去，然后继续打理自己。
妈妈总是这样，说几句话就不理她了……
郁青霜瘪着嘴慢慢走出去，转回自己的卧室。
甘秋分在走廊上看着傍晚的天色发呆，见到郁青霜眼泪汪汪的样子，他矮身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姑娘的表情，“小霜怎么啦？”
“秋分哥哥，我头晕，不舒服……”郁青霜的眼泪哗地涌了出来，她蹲到地上，大哭。
甘秋分手足无措，他不懂怎么跟哭得这么惨的女孩子相处啊！他想了想，立刻跑到郁青礞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闯进去，急急把人拉到郁青霜面前。
郁青礞对甘秋分鲁莽的举动有些不满，但一看小妹这样子，他立刻把别的事都扔到一边，皱眉问，“小霜？谁惹你不高兴了？”他冷冷瞪了甘秋分一眼。
甘秋分无辜道，“小霜是不舒服才哭的，她说她头晕呢。”
“小霜觉得头晕？中午不还好好的吗？”郁青礞把小妹拉起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看着很正常，除了鼻尖和眼睛有点泛红，是哭的。
“从桔梗奶奶家里……回来之后……就觉得头晕……礞哥我难受……”郁青霜抽噎着趴到郁青礞怀里。
“下午吃了什么？在桔梗奶奶家里做了什么？”郁青礞拍拍小妹的背算是安慰。
“没吃东西……桔梗奶奶病了……只是跟辛辰哥哥玩了一会儿……”小姑娘答的断断续续。
季辛辰？郁青礞知道他，不是郁威带回家的那个男人么，小妹老挂在嘴边的偶像级哥哥，地位比郁威还高。
“桔梗奶奶病了？”他的注意力转到更重要的地方，“什么时候的事，你前些天不是还去找她玩？”
“奶奶病了……奶奶……奶奶睡了好久……南星爷爷好难过……”郁青霜想想朱桔梗昏睡的样子，越发伤心，揪着郁青礞的衣服嚎啕大哭。
甘秋分站在旁边看着，想了想，他摸出一支葱来。
一支大葱……
尺半长的大葱，前半截根部白生生的，后半截叶子青翠欲滴，还有几个分叉……
郁青礞看了他一眼，彻底无语。
两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彻底明白了＞＞甘秋分的世界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甘秋分的逻辑和脑回路跟普通人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无论他做出多么奇葩的事，都是完全正常的……
——虽然实现形式很特殊，但是甘秋分这个人已经达到了常人所不能的高度，真的。
甘秋分认真道，“阿礞，这是我的武器，我给小霜刷点治疗看看有没有用。”
郁青礞眼神古怪，看着眼前这个人把大葱凑到嘴边，微微鼓起脸颊，像吹笛子一样吹了起来，然后他还真的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呜呜’声音，有点像风声，一道淡淡的紫光从大葱上面泛起，落到了郁青霜身上。
小姑娘哭得浑身发热，自然不会感觉到身上额外的一阵暖意。
甘秋分聚精会神地把技能栏里的治疗技能用了一遍，等他抬起头，就看到两兄妹一起直勾勾盯着他。
“怎么了？小霜感觉怎么样？”看到郁青霜已经不再哭了，甘秋分很欣喜。
“好像好了一点点，”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郁青霜眨巴眨巴眼睛，指着甘秋分手里的葱问，“秋分哥哥这是什么？能吃的么？”
“这不能吃，是用来放技能的武器。”甘秋分乐滋滋地答，“它看起来很像大葱对吧！就是这么像，我才特别喜欢这一把。摸着心情真好啊！”
吃货！郁青礞又觉得自己暴躁了……
“辛辰哥哥也有武器呢！”郁青霜道，“辛辰哥哥的武器都是笔。他说了，那也是用来放技能的。”
笔！万花？
“辛辰是谁？”甘秋分问得很急。
“辛辰哥哥是威哥的男朋友，跟秋分哥哥一样好看。”小姑娘打开通讯器，调出她摄录的照片给甘秋分看。黑色长发，五官俊美，笑容温然。
“可不可以打个电话……不，给他一个通讯申请？我有些问题想问他。”甘秋分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倒让郁青礞有点惊讶，不由得认真看了他几眼。
“好啊，辛辰哥哥不是在工作的话一定会接的。”郁青霜立刻点了通话申请。
季辛辰刚刚和同僚们一起吃了晚饭，他点开郁青霜的通话申请，看到小姑娘才打了个招呼，就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抢走了通讯器，愣了愣。
“你是万花？”甘秋分的眼神充满希冀，他举起手里的葱挥挥，“我叫甘秋分，我能用五毒的技能！”
季辛辰呆了片刻，然后便是一阵狂喜，这是遇到故乡人了么……
“对，我是万花！！！我叫季辛辰！！！你知道剑三？玩过那个游戏？”
“玩过啊，我玩的就是五毒，不知道怎么的到这里来了，”甘秋分眼神很迷茫，“我记得前几天还在家里做五香牛肉干吃呢，现在是好多年来？”
“星际历3329年。”季辛辰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感觉过去十几二十天挥之不去的闷气一扫而空，他笑得灿烂极了，“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这个星球叫莉芙，不是地球。”
“不是地球啊……”甘秋分点头表示明白，他立刻接受了这个事实，“怪不得天空这么红呢，看着很奇怪。”
“这里离地球差不多三十光年远，地球人千多年前就搬到这里来了，那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发现甘秋分对这个社会了解很少，季辛辰干脆给他普及了一些常识，然后才想起来问，“你现在怎么会在小霜家里？”
“啊，是阿礞把我捡回家的，是前天晚上深夜的事，”甘秋分把光屏转到郁青礞那边让季辛辰看，“他说在附近的路边看到我昏在地上，没办法，就把我带回来了，他说我可以住几天。”
甘秋分转述他的话一字未改，却听得郁青礞一阵不爽。
他说甘秋分可以桩几天’，但是没有说是几天！怎么甘秋分这么一说，立刻就变成了他只会让人家住两三天，然后就会赶他走一样！
——他有这么小气，至于介意增加的那两碗饭么！
郁青礞先生已经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明明就把给这人花的每一笔钱都记进了无形账单，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必然的他有个好脑子。
季辛辰看到了郁青礞的表情，一阵暗笑。
“没关系，我现在来了斯梅尔市，但明天早上我还会回郁镇来，到时候我们商量一下，你以后跟我住就好了。我现在也是一个人。”季辛辰对甘秋分的好感在迅速加深，这个大男孩十九岁，来这里之前才上大一而已，稚气很重，阅历很浅。
“嗯，好！”甘秋分猛点头，兴奋非常。
一看到季辛辰他就知道，季辛辰和他才是同一国的，找到组织了！
组织果然会照顾他！
人生果然还是很美好啊！甘秋分快乐地想道。
季辛辰已经默默地决定，从今以后，就把秋分当弟弟养了——
这个世界上，他俩才是真正相似的人……
全军青年素质赛最后一场便是个人极限比赛。这是决定未来三年，整个军部的顶尖高手名次归属的比赛——
对任何一名异能者、任何一名军人来说，这一场比赛决出的第一，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誉！
但是这样意义重大的一场比赛，内容却一直是最简单的——它要求参赛者带着少量补给，横向翻越冻风峡谷中段，取得峡谷另一边早已放下的标记物并返回。途中要经过冻风峡谷最深且宽的一道地缝，缝中温度最低时可达零下七八十度，几乎就是冻风峡谷中的又一个小峡谷。
这场比赛允许任何只涉及个人武力的争斗，允许临时退出，因为这段路途本身便极其危险，每一次都有至少一名参赛者折损，这一回的参赛者便只得9个人。
标记物只得一个，时间只有短短的8小时，也就是说，最终胜出的只能有一个，其他的全是失败者！
比赛在傍晚开始，等郁威从峡谷边沿落下谷底，整个冻风峡谷已经进入了最为寒冷、长达30小时的黑夜！
峡谷中呼啸的冻风夹带着碎石和冰雹，失去阳光之后气温已经迅速降低到了零下四五十度。郁威在身体外维持着一张精神力网，隔开随风砸过来的沙石，比赛开始之后他一直在往目标地大步奔跑，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所有的参赛者被隔开至少两千米起步，这是为了略略防止他们在打斗中损耗太多实力。
郁威缓缓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站在地缝边沿的萧一猬，对方手中持光如枪，战意炽热！
要战，便战！
郁威浩大而坚韧的精神力疯狂涌出，让本就极度昏暗的天色又是一暗！他的精神力总量已经远远超出了3a级别应有的水平——
那次试航便是一次极度成功的锻炼，而在他记忆一片空白的那段日子里，他的精神力已经再次得到了莫名的成长，变得比往日更坚韧，他甚至可以模拟出宇宙中黑洞的性质——
并不是只有萧一猬一个人踩到了s级的门槛上！
两人凶气尽出，暴烈的异能碰撞中，光焰四射！峡谷岩面并非十分稳固的结构，不断被震开深达数十米的宽大地缝，大块大块的岩石轰隆掉落缝中……
迟迟到达地缝边沿的其他异能者，远远看到这两人战斗的威势，竟是不敢靠近。有三个人看了一阵，终于直接选择了退出比赛，而剩下的四个人，有一个尝试着要穿过狂风呼啸的地缝向对面进发，抢个先机，被郁威和萧一猬同时发现，仅仅一秒之内，便被这两头凶兽联手重伤！
无与伦比的反应速度、攻击力度！
这两人的力量明显已经远远超出了3a应有的水平……
异能者们终于默认了这两人的实力，俯首认输，自动退出了比赛，将战场留给他们。
……
“赢的，是我！”
郁威数道气索彻底勒住了萧一猬的全身关节，将对方吊到了半空！
这一次，他的空气索不再是无形无迹，而是深深的黑色，边沿模糊，透着隐隐约约的不稳定。那是模拟出的吞噬性，极不稳定，这样的不稳定反而让它的杀伤力更巨大！
两人都是一身残破，全身遍布大小伤口，血液早混着风里的沙石糊成了肮脏的颜色。
郁威仍然站得笔直！
萧一猬死死瞪着郁威，眼珠似要暴出框来。
“你居然也到了这个水平！”
“上一个三年，你明明还不如我！”
“六年前，你的实力跟我相比，还差了足足一个等级！”
“我的眼光只看着一件事，就是变强！而你明明杂务无数，为什么，仍然进步得这么快！”
“这是为什么！”
“我想赢的心并不比你少。轻视我，是你的过失，”郁威慢慢收敛起气势，作为胜者，作为登顶者，他可以狂傲，但他仍然迅速按平了心态，“而且这三年，我运气比你好！我的心态也比你好！这是我的实力！”
“下一个三年，希望对手还是你！”将萧一猬扔到地面，郁威食指朝对方点点，转身头也不回，往目标物的方向迈步奔跑……
☆、chapter 64 不要哭
清晨,露水还沾在郁家花园植物的叶片上，季辛辰已经下了小飞机,匆匆回到郁家的白色小楼。
现在已是3月3日，这些日子来，他每天中午之前都会回到这里,陪伴郁南星和朱桔梗半天，中午再赶到斯梅尔市去治疗病人,和同僚们一直工作到深夜。
一天的时间就只有这么长，季辛辰硬将一日劈成两日使，疲累自不用说。但仗着身体素质不错，他还是每日这么过了下来——
两边都是不能不做的事啊。
桔梗奶奶的昏睡时间越来越长,全身细胞都进入了衰竭进程，季辛辰每日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色素斑点越发明显的手，都觉得心神茫然。
既然医院里最先进的检查设备也查不出病因，那便也无药可治，在仅有的清醒时间里，朱桔梗坚持要呆在家里过，不肯到医院去养着，她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执拗。这点执拗，在她每日只有两个三个小时的清醒里显得那么鲜活，郁南星和季辛辰又哪里肯违拗她，只得在家里备好了各种急救设备，和镇子里的徐蕉医生也打好了招呼，请了一名男护工，每日里轮班细细照顾她。
郁南星也越发看着苍老了，脊背慢慢佝偻，季辛辰带着甘秋分一起给二老刷过治疗，也毫无用处。知道郁青霜来过小楼之后头晕不舒服，季辛辰就不让她再来了，无论她怎么说想要陪奶奶都不让。
小孩子很敏感，对会影响身体的东西反应会比成年人更大。季辛辰把空余的时间全用来翻找联邦数据库的医疗记录，又跟萨安医生一群同僚反复讨论，却没有人说得出身体快速衰老是因为什么。
可是，这是他没有亲缘却也胜似亲缘的长辈……
郁爷爷去了休息，护工晚上才来，季辛辰把脸埋在朱桔梗床边厚厚的被子里，难过得喘不了气。和郁威那点事算什么，是爱或不爱，在一起或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他很清楚，那样的难过就算再深，也总有一天会平复下去，总有一天会变得不值一提。
但朱桔梗和郁南星于他的意义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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