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原来是师姐啊 作者:失眠七夜
正文 第3节
原来是师姐啊 作者:失眠七夜
第3节
童彤保持着一脸的笑意走向那群正在练习着的弟子们,心里想着:虽然迟到了两个多小时,但是也不能怪她嘛……谁叫昨天的清风小哥没有告诉她路呢?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笑总是没错的!这可是老前辈交给她的职场守则第一条!
但是很快,童彤的笑意便维持不住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看到她就走了?别介呀!她还没提问呢?用不用见一个走一个啊?她长得没那么吓人吧……
终于,有一个人对于她靠近并没有给出太激烈的反应,还是保持着原来盘坐的姿势,双目微敛,泰然端和。
童彤又挂上了她自信满满的笑意,弯下身甜甜地笑道:“这位师姐,请问……”
没反应。
童彤的笑滞了一下,随即更加上扬,脸也稍稍凑近了一些,快要贴上对方的鼻尖——从这个距离能够清楚地数出她鼻翼两侧几粒微不可见的小雀斑——再次说道:“麻烦你,我想……”
依旧没反应。
童彤默默地直起了腰,眼角的余光扫到周围一圈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窥伺的视线,或幸灾乐祸,或不屑一顾,头脑一热,气沉丹田,对着那人大喊声喝道:“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难道你聋了吗——”最后一个音节一直拖了将近四个八拍,生生震散了天边的大片祥云,震塌了几座不稳的山峰,震傻了几窝智商捉急的灵鸟——更是震得眼前没反应的人忽的睁开了双目,又惊又怒地瞪着她。
“本座没聋……”被童彤惊醒的人是一位仙子,长得不算出挑,只是五官犹如雕刻般端正,看上去是个刻板的人。童彤找上她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对方没有第一时间逃的远远的,也不是她不骄不躁故作高深的端坐,而是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深紫色外衫。
她记得叮少提到过,崇华派里要分清这人是不是有背景,只要看他/她穿衣服的色儿就知道了——万绿丛中一点紫,能不显眼么?
当然,天真少女童彤没有想到的是,往往一个人的地位与她的傲娇程度是成正比的。她挑上的人来头越大,攻略的难度自然也就越大。
那紫袍女子五官平平,眼睛却极美,像是两丸黑水晶里嵌了无数颗星子,光辉熠熠,扣人心弦。
她面无表情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将童彤喷出来的口水擦去,压抑着怒气问道:“尔是何人?竟敢冒犯本座,还不报上名来!”
被她陡然释放的气势吓得一凛,童彤后退一大步,脸上自然而然地堆满了傻笑:“前、前辈你好!我是新来的弟子童彤,是院长让我来校场报道的!可是早上我迷路了,找了好久才到这里……嘿、嘿嘿嘿……”边说着,边不好意思地拽着衣角,一副我很娇羞我很乖巧的样子。
“哦,你就是那个童彤啊……”那女子听罢,怒气稍敛,只是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本座乃是崇华第二代传功长老,苑琼霜,负责传授锻体术。”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摆,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童彤——那眼神,让人不由得联想到里对着新来的妹子待价而沽的老鸨——眉头微微蹙起:“在本座手下,迟到是不允许的!念在你是初犯,那便从轻落吧。”
她招招手,后面立即有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弟子上前一步,童彤的眼神立刻黏在人家宽袍大袖也遮掩不住的健美身材上——嗬!那胸肌,比她罩杯还大!那手臂,比她大腿还粗!
正当她对着那隐藏在衣袍中的六块腹肌想入非非时,只听“哐当”一声闷响,那位健美先森把一只石墩抛起,任由那比童彤脑袋大上三倍的石墩擦着她的鼻尖,撩过她的几缕流海,在地上重重地砸出一个深坑。
“嘶——”就差那么零点几厘米,那石墩就要跟她的小身板来个亲密接触了呀!
童彤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像通了电流般根根直立。
“先提着它走十个来回。”童彤吞了一口唾沫,看了看那大石墩,再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苑琼霜,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自己——对方不耐烦地点点头,打碎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嘴角抽搐地走到那石墩边上,俯身抓住背上的把手,深吸一口气,提!
石墩——纹丝不动。
童彤的小脸憋得通红,羞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苑琼霜,很好,还是一副冰山死人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她身后的几个看热闹的弟子,特别是那个童彤觉得身材很棒的健美先森,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让她有了一种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哼,笑什么笑啊!一看就是胸大无脑的典范,连脑子里都只有肌肉的笨蛋!修真要的是道骨仙风,儒雅气质啊!那么一身肌肉是要把衣服撑爆还是要怎样啊!笨蛋笨蛋笨蛋!
她刚才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觉得这家伙不错咧……
被这么明里暗里的嘲笑,童彤不服输的倔强性子上来了,也不管什么淑女仪态,撸起袖子,鼓足了力气又提了一次——这一次可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好歹是将那巨大的石墩提了起来——差不多到她脚踝处。
她正要向苑琼霜邀功,脖子艰难地转过去,嘴巴还没张开,就听那女人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嗯,现在,提着它走到那棵树下面。”
顺着她的眼神,童彤又艰难地将脖子转回去,终于看到了她示意的目标物——在这一片空旷开阔的校场之外一千多米的地方,孤零零地立着一棵参天大树,随着风微微摇摆着树枝,好似在和童彤友好地打招呼。
“咚——”、“噗通——”,第一声是石墩脱手落在地上的声音,第二声则是童彤被苑琼霜那句话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单是将这石墩提起就要了她半条命,竟然还要提着它走那么远的路?
天啊,来道雷劈死她吧!
或者,劈死苑琼霜也行!
在童彤用整个生命提溜着那死沉死沉的石墩以秒五微米向前挪动时,又听到苑琼霜那毫无起伏平仄的声音慢悠悠地飘来:“别忘了,十个来回。”
童彤本就无力的手一抖,差点让那石墩砸脚背上,心中有个小人在咆哮:同样是冰山面瘫脸为毛苏岩就是比这女人顺眼一万倍啊一万倍!绝对不是她以貌取人啊!神马传功长老啊还自称本座!她从小到大就只听过一个人自称本座还霸气侧露得毫无违和感!那个人就是东方不败!
布置完任务,大概是觉得被童彤的唾液洗刷了一遍有些难以忍受,苑琼霜苑长老甩甩袖子去打理个人卫生了,留下一个被童彤讨厌了的健美先森做监督。
那个有着一口大白牙但是笑得贱兮兮的男人不知又从哪里变出了一个比童彤手中大两倍的石墩,举重若轻地掂了两下,然后左右手交替抛着玩,像是杂技演员在抛小皮球一样。
匀出了百分之一的力气翻了个白眼,童彤决定无视他。
就在她花了比九牛二虎之力更多一牛八虎凑成双十之数的努力,离那梦之彼端稍稍近了两三米时,一个小鼻子小眼睛长得獐头鼠目看着就跟好人不着边的男人佝偻着背脊,搓着双手,踮着小碎步跟在童彤身边,谄媚地笑道:“童师妹,听说你跟苏师兄很熟哦?”
童彤并不是不想理他——她自认还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只是她实在没有余力去回答他的问题,甚至是转动眼珠子去瞥他一眼。
这男子也算有点眼色,手并成剑指,指着那石墩,掐了一个诀,口中喃喃叨念,童彤只听懂了一个字:“起!”
神奇的事生了!童彤觉得手中的重量猛地一轻,放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替她举起了那石墩。
“哇噻!老兄你好棒啊!”惊喜之下,童彤不忘趁此机会一溜烟小跑往目的地奔去,以减轻负担。
“嘿嘿,哪里哪里……”那男子见状也机灵地跟着一路小跑,虽是笑容满面,但面色却有一点点苍白,“童师妹过奖了!其实为兄对苏师兄仰慕已久,希望童师妹可以替为兄引荐一下……”他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灵力一滞,童彤手上的石墩又恢复了勒断她手臂的重量。
童彤又没有余力和心思去听他说话了。
那男子失落地离开了。
没多久,童彤感觉身边又来了一个女子——如果这个喷着浓烈得能够熏死方圆百米内所有昆虫的烈性香水的人是一个汉子,那他的内心也必然住着一朵忧郁的女纸——让她鼻子痒,连打了两个喷嚏,差点将那石墩脱手甩出去。
然而她的杯具远不止如此,那女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一连串语言攻击就像毒汁一样不要命地往她身上喷,杀伤力比那烈性香水更甚三分!
童彤又匀了百分之一的精力去听,总结一下,那女子颠来倒去几句话,大致意思就是警告自己:苏岩那么高贵那么冷艳那么美好那么纯洁,那种极品男盆友人选像自己这种矮穷矬女x丝就不要妄图染指了!否则自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诸如此类的……
最可恶的是,她一边说还一边掐诀,在童彤满心以为对方是为她减轻重量,于是在心中宽慰自己:如果被骂一顿就可以省力一段路那自己绝对忍气吞声没有一句怨言之后,突然觉得手中的石墩又沉了几个吨位,好像压上了一头大象!
收势不及,那石墩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而拎着那石墩的童彤也随之累趴了腰,有进气没出气了。
见她这般凄惨的模样,那施暗手的女弟子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做什么手脚,撂下几句反派惯用的狠话,虚张声势一番,急匆匆地走了。
留下童彤扑倒在石墩上抚着老腰咬着衣袖无语凝咽:蓝颜祸水,无妄之灾……都是及涯惹得祸!她是无辜的好么?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提着大石墩的童彤离那棵树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
她极目远眺,见那健美先森已经靠在自己的石墩上打起了盹,索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偷起了懒,心里将苑琼霜叨念了千百遍。
突然眼前一晃,一身紫袍翩然而现,吓得她措手不及。
“谁准你休息的?”清洌的女声如刀剑相交,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冰冷,让她觉出了一丝危险。
8傍师兄
“啊哈哈……欧巴桑你来啦……我绝对没有偷懒!我只是在通过接触地面测算距离和最佳路线而已啊哈哈……”指挥着疲惫犹如灌铅的双腿从地上爬起,童彤挂着天真的笑看向面无表情的苑琼霜,给自己找着借口。
看得出来她去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紫色,但比之前要素雅一些,没有太多繁复的花纹,只在对襟处用金线勾了一对祥鸟,添了几分高贵的气质——身为图盲的童彤当然叫不出这两只鸟儿的名字。
“欧巴桑是何人?”没有再揪着她偷懒的事不放,苑长老的关注点明显落在了奇怪的地方。
“欧巴桑当然就是你啊……”童彤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却在对上苑琼霜仿佛看透一切的锐利目光中心虚地撇开眼,小声补充了一句,“嗯,那个……在我们家乡,欧巴桑是对女子的敬称,就像称大儒为先生,称貌美而有德行的女子就用欧巴桑……”
定定地看了童彤几眼,在后者被看得直冒冷汗差点破功之前,只听苑长老冷哼一声:“油嘴滑舌。”
虽然是批评,但是眼神却似乎柔和了一些。
童彤跟着傻笑两声,心里却大呼了一口气:都说女人喜欢听好话,看来就连修真的仙子也不例外呀……
偷偷用余光打量了一番,童彤觉得,其实苑琼霜长得并不赖——五官非常端正,只是表情很少,基本没有,身材倒是一等一的好,比以前电视上的模特还要火辣,算不上高挑,但胜在丰腴,□,珠圆玉润,怎么也得是d呀……
她估摸着年纪也不大,三十上下吧,这幅冷冰冰的气质就跟她小学时号称“灭绝师太”的数学老师如出一脉,总是莫名震慑着她教她不敢放肆——也许是因为缺少爱情的小雨点滋润么?
正当童彤脑子里的小火车彻底偏离轨道时,却见苑琼霜伸出两根纤纤玉指,轻轻巧巧地拎起了地上让她豁出半条小命的石墩,好像拈起了一跟绣花针一般:“走了几个来回了?”
“嗯唔……一、一个……”童彤在她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颤颤巍巍地竖起一根手指——过分紧张的心情让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竖的是中指——又硬着头皮加了一句,“还差三分之一……”
嘛嘛说好孩子不能撒谎!童彤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但是苑琼霜突然变得凶恶的眼神让童彤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质疑起这句话来:总觉得不说实话比较好的样子……
“两个时辰,一个都不到,嗯?”不得不说,苑琼霜用一根手指玩转石墩的样子却是称得上酷拽狂霸帅,如果不是那石墩被挥舞的虎虎生风,每次都堪堪从她眼前擦过仿佛下一秒就要招呼到她脸上,她一定会不吝赞美地表达自己滔滔不绝的崇敬之情。
但是现在嘛……她只想后退后退再后退,离这个凶残的欧巴桑越远越好!
童彤瑟缩着敢怒不敢言:人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好么?这么重的石墩提起来就不错了……
苑琼霜似乎能看穿她的腹诽,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修真是儿戏么?没有吃苦耐劳的大毅力,摈弃一切的大魄力,我奉劝你最好还是放弃这条路!”不等童彤回答又严厉地训斥道,“所谓锻体术,就是要锻炼你的体魄,凝固你的神魂,使之能够协调你的每一条经脉,每一块骨头,直至最后打通穴窍,让真元得以在体内流转……”
“哦……原来是这样啊!”童彤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受教脸,其实在内心拍案反驳:不就是打通任督二脉吗?那也不至于整天跟个大石墩较劲儿呀!咱就不能学人家来个跑酷什么的极限运动吗?又拽又实用……
如此吐槽的童彤少女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年五十米测验从未踩进及格线的光辉历史——对她来说,不仅酷不起来,连跑不跑得动也是一个问题。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明日辰时之前完不成十个来回,以后就不要来校场了。”苑琼霜的语气淡淡,甚至算得上温和,听在她耳中却犹如死神的宣判,“我可以教菜鸟,但我从不收懦夫。”
说完,也不顾童彤哭丧的小脸,一拂袖便离开了。
待她走后,童彤终于沮丧地瘫倒在地,也不顾那是被多少人踩过的底面,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挡在眼前,拢住了眼眶中将要溢出的酸涩。
修真,到底是什么呢?
自己修真,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在心里轻轻问自己。
过了半晌,童彤一下坐起,右手握拳,重重地击在左掌上,茅塞顿开:“没错!修真才不是为了什么长生不老,得证大道呢!修真,就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横着走都没人敢管啊!随心所欲不逾矩,只有修真才可以!”
越说越兴奋,甚至霍然而起单手指天,以抒胸臆。
周围三三两两滞留着或看好戏或奉命监督的弟子都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对着她。
却听“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击掌声传来,众人眼前闪现一袭墨色,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随心所欲不逾矩……说得好。”这个声音,淡然而优雅,不似苑琼霜那般冷,却又比她低沉了两分,委实是好听得紧。
童彤保持着单手指天的拉风姿势,直愣愣地转过头去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挑起,似乎含着几分笑意,精致的脸上风轻云淡,却让她感到一阵窘迫,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总好过三番四次在对方面前丢脸。
“呵、呵呵……过奖,过奖了……”她连忙将自己还傻乎乎举着的爪子收回来,捏了捏烫的耳垂,除了从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快看,是苏师兄哎……”
“别推了,我看到了……”
“啊啊啊,他是在看我吗?快看我的妆怎么样?有没有花?”
“好帅啊……我要晕了!”
围观弟子的窃窃私语一字不漏地落入苏岩的耳中,她却没什么表示,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及涯低低嘶吼了一声,健壮有力的前蹄扒拉了几下土地,金色的大眼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看得那些人心里一颤。
胆小的顾不上形象,撒开腿就跑,没一会便不见了身影;胆子大的,也不住地后退,力求找到一个安全的距离欣赏偶像或者探听八卦。
打量了一眼童彤灰头土脸的样子,视线在那大石墩上扫过,定在她擦破皮的虎口处,苏岩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方小玉瓶递给她,淡声说道:“醒神、化瘀。”
愣愣地接过晕着柔光的玉瓶,童彤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响:这玉瓶看起来好值钱啊!是不是什么和田玉、羊脂玉之类的呢?管它是什么品种,肯定不是凡品!
——不过,无功不受禄,何况自己还欠他一个救命之恩一个举手之劳,再收他的东西,就还不起了哎……想到这儿,热切的眼神一暗,童彤垂下了脑袋。
不打算探寻她激烈的心理斗争,收回手后苏岩略一颔便带着及涯御剑而去,走得潇洒至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粒尘埃。
只剩下童彤在原地一个人纠结:收?不收?收?不收……要不,还是不收吧,总觉得不能再欠他的了!
——最主要的是,要让他知道童彤少女是个有骨气的女孩子!嗯!
打定主意的童彤一抬头,傻眼了:“人呢?”
如果不是手中的玉瓶,她几乎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苏岩根本没有来过。
好吧,现在也不用纠结了,人都走得没影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勉为其难收下吧。童彤的眼睛完成了月牙,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咪。
拔开玉瓶的软木塞,倒出一粒药丸,朱红色的丹药圆润可爱,散出淡淡的清香,教她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吞进嘴里——入口即化,齿颊留香,比巧克力更加丝滑。药液瞬间化作一股暖流钻入四肢百骸,缓解酸痛,就连手掌虎口上的擦伤也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好神奇!
灵机一动,她试探着提起了那石墩,竟然觉得轻松不少!
仙丹啊!
苏岩你真是个大好人!
童彤把玉瓶捧在怀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道谢啊!
这边厢她把玉瓶牢牢地攥在手中,笑眯眯地提着大石墩一步一颠地往树那边走去,那边厢留守的弟子已围成一团小声讨论起来。
“看见没有,疗伤圣品——还朱丹。筑基以上弟子每月一瓶的奉例……苏师兄真是大手笔。”啧啧惊叹的语气。
“这算什么,苏师兄可是结丹期的弟子,又最得掌门喜爱,奉例自然比一般人多得多,拿来施舍做人情又有什么打紧?”拈酸嫉妒的语气。
“那女弟子也真是好运,就这么榜上了苏师兄,看来以后可不能轻易与她交恶了……”嘲讽揶揄的语气。
“哈哈哈哈……”心照不宣地大笑。
童彤不知道在苏岩给了她一瓶丹药之后,传言已经夸大成了什么样子,就像她不知道这瓶对于普通弟子可说珍贵,治疗内伤补气养元皆是上品的还朱丹在苏岩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她只知道服了一颗丹药之后浑身上下就充满了力气,好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
本来难于登天的任务竟然就有了成功的希望,童彤心里对于苏岩的感激又多了一分,好感更是水涨船高。
所以,等到第二日辰时到来之前,她终于是提溜着大石墩完成了十个来回,累得软倒在地上不想动弹分毫——而那瓶还朱丹也彻底空了。
9万象脉
辰时刚过,一身华丽紫袍的苑琼霜便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来到校场,视线在毫无形象地倒在地上的童彤身上打了个圈,眉峰微蹙,冷声问道:“贺东,结果如何?”
贺东便是那个满身肌肉的健美先森。
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憨笑道:“秉长老,十个来回的确是完成了,不过……”
“不过什么?”苑琼霜扫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加重了语气,“说!”
贺东连忙将苏岩给童彤送丹药的起因经过结果一字不落地汇报,期间添油加醋地插=入了大量自己的想象,并且灵活运用了比喻拟人排比等一系列修辞手法,绘声绘色地塑造了一个少廉寡耻搏上位的小女子,顺带含沙射影地反映了一下某些尸位素餐少吃多占的恶劣行径——这一手不动声色地告状加抹黑融合了多种高级语言表达艺术,实在是效果卓绝,一箭双雕!
不出他所料,听完他的话,一向以耿直严肃,铁面无私著称的苑长老一甩衣袖,气势汹汹地朝着童彤少女杀了过去。
童彤正闭着眼睛休息,突然觉得周身的温度骤降,无端漫出一阵寒意,吓得她猛一睁眼,待看清眼前之景,原本的害怕也成了要笑不笑的尴尬——经她的直觉判断,站到她头顶处的应该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欧巴桑,然而她一睁眼看到的的确是一袭紫衣——只不过是被紫衣包裹着的两处浑圆……
童彤眨了眨眼睛,小脸微红,侧身默默地爬起来,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低头不语:刚、刚才好像看打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嘶——长老果然霸气!36d足以傲视群雌!幸好她不是男生,否则欧巴桑可亏大了!
不过,能在这个角度观察的男人,估计也离死不远了吧?
童彤自问自答地点点头,却听苑琼霜冷淡而怀疑地问道:“你跟苏岩……什么关系?”
“嗯?什么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啊……”童彤已经做好回答问题的准备,告诉她自己顺利完成任务,没有辜负上级的信任与栽培,还顺便考虑了一下是否需要重点强调自己的坚持与努力,却没想到她提了一个这么不着边际的问题,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虽然从童彤清澈懵懂的眼中看不出说谎的痕迹,苑琼霜还是冷哼一声,凑进半步,放出了一丝威压,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不要跟本座装傻!他昨天给了你一瓶丹药,是也不是?”
“嗯、嗯……”被她的气势逼得脸色苍白,好像身处的空间被瞬间抽走了空气,将她死死压缩在原地,呼吸不了且动弹不得。
见她一脸快要昏厥的样子,苑琼霜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眼中懊恼一闪而过,连忙收回了气势,掩饰地说道:“拿来我看。”
才刚恢复顺畅呼吸的童彤闻言却是脸色一变,双手背在身后,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干什么?你、你别过来啊!这是送给我的……”
“……”
苑琼霜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冷静就将在这里毁于一旦——再好的养气功夫也抵不住这样的熊孩子——摆出这样一副强盗侵=犯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
想她堂堂崇华长老,会去抢一个弟子的东西么?说出去还不要叫人笑掉大牙?
懒得跟她废话,苑琼霜半眯起眼,用眼神告诉她:如果再不听话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天然系的童彤居然很准确地领悟到了这个杀气腾腾的眼神背后的含义,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武力值以及小玉瓶和性命的价值,还是妥协了。
撅起嘴,不情不愿地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慢吞吞地递到她跟前。
苑琼霜很霸气地一把抢过,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正想说什么,脸色突然一变,掂着瓶子的手一顿,轻轻摇了摇,侧耳听听,眉头皱的更紧,随即打开瓶塞轻嗅一记,然后将瓶底倒过来往外倒——愣是连点渣子都不剩。
她看向童彤的眼神复杂得让后者不禁倒退了两步。
“吃完了?”不可思议地问道。
“嗯……”咽了一口唾沫,呐呐地回道。
“昨天一天,一整瓶,全、部、吃、完、了?”苑琼霜的眼神愈渗人了,像是逮着猎物的母老虎,只要对方轻举妄动露出破绽便会一跃而起择人而噬……嘤嘤嘤好恐怖!
童彤咬紧牙关不让她的后槽牙上下打架,小心翼翼地问道:“怎、怎么了?”想到什么她又壮着胆子小小声地补充:“虽然全靠了这一瓶丹药才跑完十个来回但是跟人家坚强的意志力也是分不开的嘛……欧巴桑你不要因为这个原因就觉得人家不中用嘛……”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童彤在心里摇旗呐喊,加油鼓劲,却见对方没了声息,只是手腕上搭上两根冰凉的手指,然后透过那一点凉意,又渡来了源源不断的暖意,让她很是莫名。想要收回手,却不敢自说自话地动作,于是偷偷抬头看去,正对上苑琼霜缓缓勾起嘴角,吓得她心脏一抽,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笑得这么诡异是要杀人灭口了么!不要啊啊啊!
转身就想逃走,手脚并用死命挥舞,却被人拽住了衣领,一步也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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