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原来是师姐啊 作者:失眠七夜
正文 第4节
原来是师姐啊 作者:失眠七夜
第4节
“其他人自由修炼……你,跟我来。”不管其余围观的弟子脸上惊讶到惊悚的表情,苑琼霜好心情地轻勾嘴角,连那双冰冷的眼中也满是笑意——她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然而被她拽着的童彤却背对着没能看到她的表情,只顾着沉浸在自己愈糟糕的猜测之中惴惴不安,胆战心惊。
苑琼霜的力气看着不大,那削瘦的五指却犹如钢钳一样死死揪着她的衣领,任凭她怎么扭动挣扎都摆脱不了,只能在众人或怜悯或怨毒的目送中被拖走。
“唉……”垂头丧气地叹息一声,最主要还是惋惜那个玉瓶——还没跟苏岩师兄好好道谢……顺便问问那个玉瓶值多少钱呢!
“开门。”苑琼霜的声音让她从无限的遗憾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咦?这不是她的新宅子云隐居么?欧巴桑把她带到这里来干嘛?难道……是为了杀掉她之后一把火烧掉,方便毁尸灭迹么?
被自己的设想吓得一哆嗦,往兜里掏玉简的动作生生停在一半,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墨迹什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苑琼霜嘴角的笑收起,眼神却依旧温和带笑,似乎有什么喜事。
童彤暗想:能让南极牌欧巴桑这么开心,一定是天大的喜事!这么看,说不定她一高兴就不杀我了呢?这么一想,又放心不少,连忙狗腿地将玉简呈上,点头哈腰地笑道:“寒舍简陋,您请别见怪……”
苑琼霜的面色突的有些古怪,似乎又变回了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样,童彤敏=感的察觉到了,登时纳闷: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
只见她指尖划过玉简中央,在门开后率先跨步而入,将玉简随手抛还给童彤,淡淡的声音像是浮了一层冰碴子:“这院子以前是我住的。”
言下之意便是:本座住的屋子你竟敢嫌弃它是寒舍?你是皮痒啊还是作死还是不想活了,嗯?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一进来就觉得恢弘大气,蓬荜生辉,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亲切之意!此宝地竟然是长老的旧居,真是苍天眷顾啊哈哈哈……”扫了一眼经过自己整理修葺总算与鬼宅脱离关系的院子,童彤违心地大声赞道。
“哼。”苑琼霜面不改色地直奔里屋,童彤却觉得似乎从那声冷哼中听出了一分傲娇的愉悦。
确信她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毒手,童彤颠颠地跟进了里屋,就见她已经不客气地霸在了主座上,便也自觉地坐到了下手,双腿并拢,双手贴膝,眼观鼻鼻观心,摆出三好学生的端正坐姿。
苑琼霜手中捧着一盏不知哪儿变出来的茶,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必去校场修炼锻体术了……本座会亲自指导你的修炼。”
“哎?为什么?”童彤惊讶得张大了嘴:被欧巴桑一对一辅导咩?可不可以拒绝啊!虽说单独上课应该对自己有利可是对象是欧巴桑总觉得有一天会被冻死!就算不被冻死按照她喜怒无常的性子也会因为得罪她被玩死吧!怎么看都不划算!
——但是,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力呢。
收到苑琼霜威胁的视线,童彤没出息地点点头:“我的荣幸……那个,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就算死,也让她死个瞑目吧……
“因为你身上有归元混沌脉。”苑琼霜的眼神一亮。
“啥?桂圆馄饨?在哪里?”童彤听罢,也是眼睛一亮,嘴角也隐约有点晶莹。
虽然没听过这个品种但感觉很补的样子,应该会好吃!
苑琼霜端着茶盏的手一抖,恨不得连着里面滚烫的茶水都给她扔过去——就知道吃!出息!亏她还觉得碰到一个可造之才!白瞎了这身玄脉!
不生气不生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苑琼霜抿了一口茶,不去看童彤那双亮晶晶的眼,自顾自说道:“归元混沌脉是一种脉象,又称万象丹脉,是千年、乃至万年都难得一遇的上等仙基,我崇华的上一代掌门归鸿子,便是如此。”
“哇偶!听起来好牛x的样子!”童彤听得两眼放光,胆子也肥了居然扯住了苑琼霜的袖子充满希冀地问:“那这个桂圆馄饨加烧麦有什么用?”是不是修练起来事半功倍一日千里那种?
她就知道,自己果然是天命之人有木有!啊哈哈哈……
还没等她心中的小人狂笑完,苑琼霜淡然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所谓归元混沌脉,就是可以容纳一切,吞噬一切的霸道脉象,简单说来,就是包罗万象。打个比方,普通人的经脉是青丝,炼气弟子的经脉是牛尾,筑基弟子的经脉是小溪,结丹弟子便是大江了……而拥有归元混沌脉的人,生来便如最浩瀚的海,无边无际。”
童彤一脸凝重地瞅着自己细细的小胳膊小腿,难以想象里面藏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这也是为什么你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吞下一瓶还朱丹却一点事都没有——换做一般人,哪怕是筑基弟子,最多也只能一日服一颗,否则便会有经脉尽断,爆体身亡之虞。”
而自己在她体内输了一道真元,也如泥牛入海,了无声息——身为大乘修士,自己的真元就连普通的元婴弟子也承受不住,何况是她一个炼气都不如的弟子?
听到这儿,童彤一脸后怕地拍了拍没什么起伏的胸脯:幸好自己是那什么桂圆馄饨加烧卖……不然死定了!
转念又想:怎么当时苏岩没有提醒自己不能多吃呢……
似乎能从她阴晴不定的脸上看穿她的心底,苑琼霜冷笑一声:“你自己看看这玉瓶瓶底写着什么!”
接过她劈手抛来的玉瓶,童彤一看瓶底,果然有四个清秀端正的小字:日服一粒。
“唔……又没有人告诉我不能多吃……”童彤脸一红:好像当时真的没怎么注意,光想着饿了就吃……
“这个、这个……不要在意细节啦!您就告诉我这个脉在修炼上有什么好处么?”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凉凉地睨了她一眼,苑琼霜掩去眼中的亮色,蛮不在乎地说:“啊,其实也没什么用,就是吃什么都撑不死而已。”
无论是什么灵药、仙草,甚至是先天奇宝,皆能纳于体内,为她所用,若是有足够的天材地宝来培养,将来一定是逆天的修为——不过,暂时她并不打算告诉童彤这一点,免得这笨蛋尾巴翘上天到处瞎嚷嚷。
要知道,她这万象灵脉,对于魔修和妖兽,可是求之不得的大补食材。
没有现苑琼霜欣喜中又含了三分担忧的眼神,童彤悲愤地盯着自己的手腕,青色的静脉若隐若现,心中泪流满面:难道以后我的攻击手段就是跟及涯一样——吃么?雅蠛蝶!
10泡药浴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到后院来。”苑琼霜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哦……”童彤乖乖地应了一声,跟着她来到院里,却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呆在原地,“这、这……”
为什么才几息的时间她的后院里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大坑,里面还汩汩地往外溢着水?
她明明记得这里是一块空地啊!
苑琼霜双手连动,好像在画什么符阵一般,整个人身上透出一种高岭之花的凛然,教她心里竟然生出了想要膜拜的念头——换做其他有些坚实的修真者就会明白,这是一个高级的屏蔽禁制,对元婴以下都有效。
半刻之后,苑琼霜收回了双手,偏头看来,冷声道:“脱衣服。”
还在呆的童彤惊恐地揪着自己的衣领,一脸不容侵犯的贞洁烈妇脸:“脱、脱衣服?为什么要脱衣服……你、你想干什么?”
“少啰嗦,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苑琼霜双手抱胸,没好气地在童彤身上打量了一会,嘴角一勾,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地自容,“本座倒是才现,你的身材和你的智商一样。”
偏偏童彤还直愣愣地把话送到她嘴边,下意识接口问了一句:“怎样?”
苑琼霜竟然笑了——虽然这笑容淡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于面瘫来说简直就是奇迹——轻柔的咏叹调,还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惋惜:“缺啊……”
“喂!”童彤也不是真傻,自然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嘲笑她,俏脸一绷,不服气地将外袍一掀,露出里面的纯色单衣,隐约能看见几分弧线。
一边使劲挺胸,一边靠近前来,气呼呼地证明:“谁说我缺?虽然没有你这么大但还是有的!娇小玲珑懂不懂?大有什么用以后还会……”她越说越激动,也离苑琼霜越近,到最后几乎要贴上了对方的身子。
苑琼霜眉峰一挑,不着痕迹地一侧身,肘部好巧不巧地抵在了童彤的腰上,将她顶得踉跄了几步——而那横空出世的大坑就在两步开外。
于是,童彤少女顺理成章地一脚踩进了那已经注满了水的坑里——现在应该称为池子了。
“……下垂的。”这是童彤在“哗啦”一声跌进去前留下的遗言。
她的手在空中张牙舞爪想要抓住什么,却还是随着惯性,难以逃脱掉进池子的命运。
“我不会游泳啊……死定了……”童彤害怕得闭上了眼,感觉顿时被水包围了,就连呼吸也呛进了水——从四面八方涌进口鼻的水让她窒息,清澈的、温热的,就像人的体温,好像记忆中也遇到过这样的一幕……
“咕噜噜……”可是已经容不得她再想,生命即将流逝的恐惧感慢慢侵袭她的脑海,眼前逐渐陷入黑暗……难道就这样了么?
突然,脖子一紧,衣领被提起,眼前一亮,清新的空气涌进肺里,意识又回归身体:“咳、咳,呸呸呸……”
好险,刚才差一点就被淹死了……都怪这个欧巴桑!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欧巴桑手里!
怒视着松开手指,不在意地甩去手上水珠的苑琼霜,童彤像是只落水的小猫咪,乍起的毛都被水压了回去,只剩下不肯服输的倔强,可爱得让人有再次狠狠欺负她的冲动——当然,苑长老并不是这样恶趣味的人。
所以她只是指了指童彤浸着的水池,凉凉地说:“能被只到你腰际的水淹死,也是一种能耐啊……”
闻言,童彤努力摆出凶狠表情的脸一僵,顺着她的手势低头——貌似,好像,这一池温热的清水真的只到她腰间……如果她刚才不是紧张兮兮地拼命挣扎反倒把自己陷在里面,可能稍稍站稳就没事了——也少收了那些罪。
“呃……对、对不起……”虚心接受,屡教不改一直是童彤高中时的班主任给她的批语,可见她就是这么一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
——当然,也从另一个方面反应她是一个知错就认,敢于面对的好孩子。
因此,每当承认错误主动道歉的时候,童彤都是万分诚恳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扑扑的小脸蛋,再加上浑身上下湿答答的狼狈样子,很少有人能够狠下心来为难她——当然,苑长老也不是一般人。
她冷嗤一声,单手一拂,童彤便觉身上一凉,原本贴着的里衣和里面的内衣全都不见了。
“啊!”尖叫一声,她一矮身坐下,将自己沉在水中,双手环胸,可怜兮兮地盯着苑琼霜,像是担心贞操不保的无助少女——而那个能够瞬间摘掉她衣物的法力高强的恶霸,就是面无表情俯视她的苑琼霜院长老。
对她欲盖弥彰的遮掩不屑一顾——这么清的水再遮也没用——苑琼霜不打算跟她废话,淡淡地嘱咐道:“在里面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唔……哦。”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童彤龟缩在水池一角,默默地看着苑琼霜从腰间银色的小袋子里掏出许许多多瓶瓶罐罐,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植物,然后一股脑儿地倒进小池子里。
这些拿到坊市里会被修真者们挤破脑袋抢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在童彤眼中却只是一堆堪比生化武器的危险品,教她避之不及。
清澈见底的水从红色一直开始变化,经历过彩虹光谱,最终在紫色定格——童彤一度觉得这是苑琼霜个人品味导致的——然后开始散出奇怪的味道。
“咦……好恶心……”不仅是味道,就连那颜色也让她不忍逼视,童彤心想,如果不是对方夺走了自己的衣服,她一定会忍不住跳出来的——若说是药浴,即便没有什么沁人心脾的清香,也应该是带着一股中草药的苦味吧?
怎么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诡异的颜色,诡异的气味,最诡异的还是站在岸边一言不的人——童彤忿忿地抬头看去,心里不由暗啐一口:魂淡啊!居然睡着了!欧巴桑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知何时,苑琼霜在岸边摆了一把摇椅,在童彤被那诡异的池水恶心得不敢动弹时,悠闲地躺在摇椅上,美目半阖,睫毛微颤,似乎已经与周公相约多时。
撇撇嘴,对着她吐了吐舌头,摆了几个鬼脸,童彤没趣地回过头,靠后倚在池边,思考着那个银色的小袋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乾坤袋——肌肤被温暖的水轻抚,似乎毛孔都舒张开来,教她也慢慢睡了过去。
几刻后,苑琼霜半阖的眼倏然睁开,眸光炯炯,哪里有半分睡着的样子?
她从躺椅上起身,瞥了一眼睡着的童彤,见她脸色安详,嘴角甚至有一点晶莹,不由轻叹了一口气,从银色的乾坤袋里掏出方才收取的衣物,翻找几下,取出控制云隐居的玉简。指尖轻点,只见玉简光华一闪,池边便亮起了一圈橘红色的光焰,似乎地心有火舌在灼烧一般。
苑琼霜没有告诉童彤,云隐居以前并不是作为弟子的居所,而是一处炼丹房。
在这云隐居的地表下,曾有一处资源充沛的灵脉,蕴含着浓厚的火灵气,是炼丹的绝佳之地。只是千年之前,这地下的灵脉无故遭毁,火灵气一泄,于炼丹无益,所以被废弃。
这才便宜了童彤住在这里。
不过,除了像她这样在门派中资深又精于丹道的长老,知道云隐居秘辛的人也屈指可数。
虽是废弃之地,但残留下来的几分火灵气也已经够用——至少,帮童彤洗髓伐脉已是足够。
还有一点她没有告诉童彤的便是,这归元混沌脉对修士的修为精进大有裨益,但却需要以真元滋养。若是身怀此脉的人没有真元,这脉象便会随着年岁增长慢慢枯萎,流逝,直至最后消弭于无形。
她知道,以童彤的资质,想要尽快迈入修仙之道,引气入体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只能通过非常手段助其一臂之力。
用大量的珍贵药材,合着天池之水,佐以地脉火灵,将她体内的杂质剔除,便于引气——即使像崇华这样的大宗门,也供不起这等奢侈的方式培养弟子——不得不说,遇到苑琼霜,实在是童彤的运气。
然而换一个角度来看,遇见童彤,又岂知不是苑琼霜的机缘呢?
只希望这孩子真能够帮到自己,不辜负自己一番苦心吧……双手结印,又在池水边刻画了一个聚灵阵,苑琼霜再次躺回摇椅上,静静回复着大量流失的真元,敛下满腔思潮。
这药浴一泡,就是三个月。
经过每日被苑琼霜扔进水池强制泡澡的惨痛代价,在童彤觉得自己的皮肤都要变成那诡异的紫色时,苑琼霜终于大慈悲地宣布,可以不用泡药浴了。
童彤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地立马披上了衣服然后远远地躲在一边用一副防色狼的眼神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有什么愈矩的动作。
苑琼霜眸光一冷,眉峰拧得几乎要打成死结。
这时,正好丁叮来敲门——在童彤接受她“魔鬼式”药浴训练的期间,丁叮来看过几回,都被她打走了——也难为他还有毅力不停往这儿跑。
冷哼一声,拉开门,对着丁叮淡声说道:“带她去剑冢选把剑。”一甩袖子,走了。
丁叮畏畏缩缩地应了,侧身躲到一边,在那袭紫衣看不见之后才惆怅地收回视线,大步奔进院内:“可怜的孩子……彤彤,哥来看你了……怎么样,还好吧?能从老巫婆手低活着你真是了不起!”竖着大拇指,丁叮毫不避讳地坐上了苑琼霜留下的摇椅,随口问道:“这三个月老巫婆都带着你干什么了?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人家探监……”
却见童彤撇撇嘴,抬头望天幽幽地回道:“没什么,就洗澡而已……”
“啥?”丁叮豁然回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差点扭断脖子。
“人家的清白,已经没有了……嘤嘤嘤……”童彤仿佛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紧紧揪着自己的衣领,戚戚哀哀地干嚎着。
“……”丁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看似伤心欲绝的她,只好选择闭嘴,心里却腹诽道:得了吧,你们都是女的好不好!再说了,不看脸蛋光凭身材的话,还不知道是谁非礼谁呢……当然,这话他还是埋在了肚子里,没敢说出口。
11藏剑冢
“好啦好啦,咱不去想这些伤心事了!老巫婆叫我带你去剑冢挑剑!赶早不如赶巧,正好大冰山今天讲经,不如等他下课找他一起去?”搔了搔后脑勺,丁叮试探着建议道。
“苏、苏师兄么?”童彤萎靡的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嗯……没错啊……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独自开启剑冢的门啦……”看样子本来老巫婆是想亲自带童彤去的,不过好像被她气到了……
算了,虽然不是很想拜托大冰山,不过这种事对他来说应该是举手之劳想必他也不会拒绝的……吧?
丁叮瞥了一眼捂着脸呆状的童彤,估摸着如果她撒娇卖萌,在冰山面前的胜算能有多大。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也到了下课的时候,于是招呼童彤:“走吧,快去讲经堂候着,别让他给跑了!”
弥漫在童彤身边一圈粉色泡泡瞬间被戳散,她无奈地看向一脸如临大敌的丁叮:“拜托,不要说得人家像是犯人一样啦……”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转身朝房里跑去,“对了,你先等我一下!”
“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嘀嘀咕咕地说着,丁叮蹲下来研究着地上的水池,边上一圈灼红的痕迹,触手犹有余温,像是一圈天然的电磁炉。
他感兴趣地想要趴在池边仔细看,却听童彤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传来,还没起身,就听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小心!”
吓得他撑着的手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以头朝下的姿势滑进了池中……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与童彤一样,他也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万幸的是,在即将溺水身亡的刹那被及时赶到的童彤拽出了水面。
与天真少女童彤相比,叮少更多了几分多愁善感的忧郁气质。
所以这次倒霉的落水事件带给他的打击更大,让他一颗脆弱的少男心惊吓得支离破碎,急需温柔的知心姐姐给予抚慰——出自叮少语。
于是,通过可媲美奥斯卡金像奖影帝的演技成功打动了下了课准备回山的苏岩,在将童彤托付给她后便急不可耐地跑去离尘峰找他的梦中情人去了。
嘴角抽搐地遥望丁叮站在剑上的背影,丝毫不见虚弱,童彤不由怀疑起他是否真的如他自己所言“因落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需要心灵上的抚慰”。
不过……偷偷瞥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负手而立的苏岩,童彤的嘴角悄悄弯了弯,藏在身后的双手互相揪着,十根手指几乎能打起结来。
扭捏了半天,在苏岩淡淡地转头看来时,终于鼓足勇气递上一只玉瓶——正是那日对方所赠——红着脸说道:“这个……送给你。”
注意到她的用词,是“送”,并不是“还”。
苏岩改变了原本拒绝的念头,定定地看了一眼少女羞红的双颊,默默地伸手接过了玉瓶——身后的及涯圆圆的金色瞳眸凝视着那玉瓶,划过一抹跃跃欲试。
见苏岩没有拒绝自己的回礼,童彤笑眯了眼,连带着觉得她冷漠的眉眼也柔和了一些,便又壮着胆子建议道:“你尝一尝嘛……是好吃的!”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话里撒娇的尾音。
眉峰一蹙,苏岩顿了一下,在童彤的心逐渐忐忑起来时,慢悠悠地打开瓶塞,倒出一粒碧色的糖丸,在她万分期待的眼神里放入口中。
“怎么样怎么样?”忙不迭地问道,生怕对方露出丝毫不适,就差身后甩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了。
这碧色的糖丸是童彤自制的薄荷糖。
泡药浴的间隙,在院子周围现了一小片薄荷草,让吃货属性的某人大喜过望。
采下之后研磨成粉,加以白砂糖和水,小火煎熬便可——本来是为了缓解吃不到巧克力太妃糖的抑郁,没想到被无意中尝到的苑琼霜奉为至宝,说是对修炼之人清神醒脑有奇效,闭关渡劫时含一粒,大有裨益。
童彤心思一转,竟是从中现了商机。
孝敬了苑琼霜三分之二的成品,并许诺会源源不断提供后,才终于保住了其中可怜的一小部分。
而想到苏岩的赠药之恩,吃货童彤纠结了良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忍痛割爱,贡献出一些装在玉瓶中回赠给苏岩。
碧色的糖丸在舌尖慢慢化开,从初时的微苦到之后的甘甜,似乎是在味蕾上弹奏了一曲流水叮咚,伴随着四溢扩撒直冲喉间脑海的清凉之感,只觉精神一振,像是有人在耳边敲响了警钟一般。
苏岩微蹙的眉头一松,唇线渐柔,让童彤悬起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苏岩觉得心湖像是被轻轻撩动一般,泛起了层层澜澜的涟漪,对着她点点头,缓声说道:“很好吃。”
“是咩是咩?那我以后再给你做!”得到肯定的童彤觉得心都飞扬起来——却不知是因为有人赏识自己的手艺,还是仅仅为了那一弯清浅而柔和的弧度?
“嗯。”推开及涯垂涎三尺凑上来的脑袋,苏岩珍而重之地将那一小瓶薄荷糖放进储物袋中,与最珍贵的丹药搁在一起,认真严肃的态度竟让童彤觉得有几分可爱。
“上来。”捧着脸颊感叹的童彤傻傻地看去,一把七尺长的赤色大剑浮在一侧,出嗡嗡的轻鸣,苏岩稳稳地踏在剑上,伸出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掌。
清风,朗日,蓝天,白云,粉色的花瓣漫天飞舞,赤色的长剑威风凛凛,她的红马王子,牵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穿着一身潇洒帅气的礼服,面若冠玉,龙章凤姿,美眸如星,居高临下地站在拉风的剑上,含情脉脉地问她:“嫁给我好么?”
嗓音轻柔而沉雅,性感得一塌糊涂。
童彤两靥飞花,情不自禁地握住眼前的素手,感动得眼含热泪:“愿意!我愿意!”
于是,王子和灰姑娘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剧终。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以上,只是童彤少女脑海中在一瞬间闪现的臆想。
真实的情况是——身着一袭暗色墨袍的人神色淡淡,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干脆地掐了一个诀,将她挪到剑上,也不打招呼,随即御剑腾空而起,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耐心。
好在,她的修为比丁叮高得多,御剑技术自然也不在话下,直到童彤乐颠颠地伸手却只抓到一片空气,回过神来现已身在千米之上而吓得纵声尖叫时,苏岩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响指,封了她的哑穴。
“……”啊啊啊会法术了不起吗!太可恶了!
无法通过尖叫抒紧张心情的童彤干脆闭上眼,一把抱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可靠物体——苏岩的腰。
触手柔软而纤细的质感让她忍不住嫉妒,而被她轻薄的人更是面罩寒霜,恨不得将她一脚踹下飞剑。
苏岩铁青着脸,加快了御剑的度,也不管菜鸟童彤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反正她死死抱着自己的腰也掉不下去。
片刻之后,苏岩双手握拳,压抑着出手将身上的牛皮糖掀下来的冲动,冷声说道:“放手。”
感觉到擦着脸庞呼啸而过的罡风消失了,人也脚踏实地地站在了地面上,童彤终于讪讪地放开了搂着苏岩的爪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小声解释道:“一时情急、情急,呵呵……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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