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原来是师姐啊 作者:失眠七夜
正文 第10节
原来是师姐啊 作者:失眠七夜
第10节
“好吧,决定就是它了!”过了一会,童彤左手握拳猛击右掌,微笑着一把抱起百无聊赖甩着尾巴的驺虞,目光炯炯地大声说道,“你以后就叫曲奇了!”
“噗——”丁叮一口水喷了出来。
多年以后,当已经化形迈入高阶的驺虞明白曲奇到底是什么时,被及涯嘲笑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某兽差点萌生了与主人同归于尽的念头。
——而现在的它,却是开心地抖了抖耳朵,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至少比什么小金小花好多了,不是么?
“想名字真是费劲……我都饿了!曲奇你也饿了,对不对?”童彤不去管几人各异的神色,她下定决定要让自己的灵兽叫这个名字,谁也不能阻拦,“小二,刚才的糕点呢?怎么还不上来?我的曲奇要饿晕了!”
——明明是你自己馋的不行吧?
丁叮叹了口气,对于自家小师妹再也没了想法:吃货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
“来了……几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的已经说了请勿打扰,可是这两位客官偏要跟进来,小的拦也拦不住……”端着盘子进来的店小哥陪笑着,让出身后跟着的两名年轻女子。
这两人都身着层层叠叠的白色薄缎,轻纱覆面,眼波流转,比金庸笔下的小龙女少了一分冷漠,多了一丝仙气——只是其中一人看来的目光有些热切,失了矜持,生生破坏了那份遥不可及的飘渺之意。
“苏大哥,别来无恙?方才小妹听到了及涯的叫声,便知是你在这里,冒昧叨扰,大哥不会怪我吧?”说话的正是那女子,水润的眸子光芒熠熠,颇有几分烟视媚行的味道。
蹙了蹙眉,苏岩的表现则十分冷淡,却又碍着礼数不好赶人,只是挥挥手示意那赔笑到脸都僵的小二下去,随即对着那女子点了点头。
——其实你的意思是的确会怪她么?
觉得自己似乎看懂了苏岩想法的童彤捂嘴偷笑着,伸手拈起一块糕点送到曲奇嘴边,在它乐颠颠地张开嘴时又倏地收回手,将糕点塞进自己嘴里,鼓着嘴巴贼兮兮地看着它。
“嗷~”被愚弄的曲奇委屈地叫了一声,也不动怒,只是拿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她,直把她看得心软地立刻也塞了一块到它嘴里。
一人一兽不约而同地半阖起眼享受着糕点在舌尖化开的滋味,就连嘴角上翘的弧度也如出一辙。
“在下霓裳谷孟千瑶,这是敝师妹邱思,不知这位妹妹怎么称呼?”声如黄莺,婉转动人,童彤却觉得莫名一阵凉意,所以,她很悲催地噎着了。
25赔衣服
“咳咳、咳……我、咳……”童彤涨红着脸,却不全是被噎得,大部分倒是因为在这个女子面前丢了份儿。
她也不知为什么,平日里当着大家面失态的时候多了去了,却也没有像这样一般觉得羞惭窘迫,恨不能找一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这种心态——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童彤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更是咳了个昏天黑地,只要把肺也一并咳出来似的。
突然背脊覆上一只温凉如玉的手,从掌心渡来清凉的气息,疏导着她的经脉肺腑,让她瞬间舒爽——鼻息间是熟悉的松香,让她陡然缓下心来,就连方才的羞窘也淡去,只是脸上却仍是烧得慌,红晕怎么都褪不下去,反而有了愈演愈烈之势。
幸好,苏岩见她不再咳嗽,便收回了为她引起气的手掌,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丝毫没有开口招呼的意思。
“我是秋叶峰新来的弟子,童彤,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清了清嗓子,童彤摆出了职场官方笑容,朝着蒙面的女子伸出了手。
——好歹也是在职场磨砺过的,基本社交咱还是会的!
童彤不无骄傲地想着,却忘了握手礼在这里并不流行。
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女子想了想,也照着她的动作伸出手来——指如削葱,纤纤素白,实在是一双美人的手,与童彤握惯了钢笔做惯了家务带着一点薄茧的爪子比起来,教她不得不自惭形秽。
两相交握的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何为肤如凝脂,手如柔荑——如果不是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我是女的她也是女的大家都是女的,说不定她就要紧紧抓着这白嫩的小手来回抚摸个遍,过过手瘾,顺便打听一下美手的诀窍。
“原来是童妹妹,久仰。”孟千瑶收回手,对着她点点头,眼中却掠过一抹复杂。
——这便是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崇华第七子么?
并不像人们说得那么倾国倾城,也看不出天纵奇才的根骨,实在平凡——可有时候,过于平凡本身就是一种不平凡,不是么?
自这两个白衣女子进来,房中四人的态度便不甚热络——苏岩是一贯如此,何辜常年宅在离尘峰不问世事,丁叮是个新来的,童彤更不消说,几人循例见了个礼,便没了话。
那两人却也不觉尴尬,特别是孟千瑶,眉眼弯弯,掩在面纱之下的嘴角似是挑起了柔和的笑来,仿佛早就习惯了苏岩的冷淡,心甘情愿献出骄矜的热情。
“苏大哥可是来参加这朝华坊市的?不知有没有选到心仪的宝贝呢?”她的目光在曲奇身上一晃而过,便又立即专注地凝视着喝茶不语的苏岩,好似眼中只容得下这一袭墨色。
“嗯。”随口应了一声,苏岩纤密如扇的睫毛轻眨几下,风姿俊秀,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惹得阵阵涟漪——装作吃糕点却一直竖着耳朵的童彤连忙收回了瞥向这边的视线,猛灌了一口清茶,缓了缓骤然急切的心绪——乖乖,又是这种眼神!
她模棱两可的回答将孟千瑶的后招堵在胸口,就连准备好拿来博君一笑的宝贝也没有送出手的理由,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还是不由白了脸,一阵心伤。
——霓裳谷向来只收女子,以貌美清高出名。
身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在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偏生在苏岩这里碰了钉子。
几十年前在切磋之时完败于苏岩之手,由此,一颗芳心尽付,痛煞多少英才?
无论是明着接近,暗着示好,只收回不冷不热的拒绝,也亏得千瑶姑娘就是个百折不回的性子,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还是不忘用一腔柔情来软化这颗油盐不进的石头心。
——只可惜,她看上的是女扮男装且脑回路奇特的苏岩,这段纯洁美好的暗恋便再也没了转正明恋及相恋的可能性。
“啊,这盘紫菱糯真的是级好吃啊!孟姑娘你要不要来一?”童彤见她眼中黯然,立时同情心泛滥,忍痛割爱端起一盘糕点递到她面前,算是给她找了个台阶下。
“多谢童妹妹的好意,千瑶不喜甜食……”孟千瑶感激地笑了笑,神色却依旧复杂,身后另一个从始至终一直装成透明人的白衣女子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深吸了一口气,孟千瑶正想告辞,却见原本安份趴着的曲奇低吼一声,四蹄生风,一下跃到童彤肩头,对着那盘紫菱糯张开大口。
而被它突袭的童彤却手一抖,将一整盘糕点都翻在了孟千瑶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当孟千瑶惊呼过后,胸前已经沾了一大片红红紫紫的粉屑粘腻,在一尘不染的白衣上,分外刺眼。
“嘶——”丁叮倒抽一口冷气,立刻去看孟千瑶的表情,视线才刚上移,却被佳人胸前突然出现的手吓得呆住了。
童彤丢开了手中的碟子,惊恐地盯着孟千瑶胸前的污渍,想也没想便伸出了罪恶之爪,一把搭了上去——抹、揩、揉、搓,在感觉手下的肌肤轻颤不已时,甚至轻轻拍打了两下,那两声闷响直教丁叮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再看。
“对不起对不起,我替你擦一擦……”而轻薄了人家的童彤尤不自知,那贼爪还在人家的胸口动作着——可怜修养极佳的千瑶姑娘早已经惊得不知所措,泪眼盈盈,芳唇颤颤,即使隔着一层薄纱也能看到她红得沁血的脸色。
“啪——”童彤的手被猛地拍开,疑惑又带着一点不爽地看去,对上一双泛着勃勃怒意的美目,透过面纱也能感受到她的愤慨,正是与孟千瑶同来的邱思,“休要放肆!我霓裳谷的弟子,岂能容你随意侮辱!”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童彤捂着手背,一脸委屈地辩解,看了看羞愤欲死不住轻颤的孟千瑶,声音又消弭下去。
——完了,一时冲动,又闯祸了!
她正惶急不知如何补救,却听苏岩冷声喝止道:“够了。”
对峙的三人纷纷看去,包括趴在童彤肩头浑然不觉有错的曲奇。
孟千瑶揪着领口的衣襟,咬着嘴唇,秋水般的眸子漾着清波,真个是我见犹怜。
苏岩拧眉看了她一眼,对着童彤——肩上的曲奇——严厉地说道:“道歉。”
“对不起……”童彤瘪了瘪嘴,小小声地说道,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本就对孟千瑶感到歉意,却是因为苏岩冷冰冰的训斥感到格外低落。
眉峰蹙得更紧了,苏岩定定望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童彤,视线转向她肩上的小家伙,语气更重了一分:“曲奇。”
“咦?”难道不是叫我咩?童彤一顿,好奇地抬头,正巧捕捉到苏岩嘴角无奈的弧度,让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原来,她竟是让曲奇道歉么?是我想岔了……么?
“嗷~”小家伙呜咽一声,在她的威压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甩了甩尾巴,低下头做讨饶状。
见它识相,苏岩冷哼一声,起身走到孟千瑶身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玫红色的艳丽锦袍递给她,美目半敛,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声音却淡然而温和:“赔给你。”
双手接过那件衣服,有意无意触到了苏岩冰凉如玉的手指,孟千瑶红透了双颊,却只羞不恼:“多谢你……苏大哥。”
对着她点点头,苏岩瞥了一眼揪着衣角闷闷不乐的童彤,以及坐在桌边看戏的两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走吧。”
带着一脸无趣的及涯推开厢房门,率先离开了。
“唔……真的对不起哈!”紧跟着,童彤也对着孟千瑶摆摆手,蹬着小碎步开溜。
“告辞。”何辜优雅地行了个礼。
“衣服不错哦!”丁叮别有深意地盯着孟千瑶紧紧攥着的衣袍,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在邱思怒目瞪来时耸了耸肩,快步走了出去,还绅士地替她们关上了门。
“师姐……”邱思担心地看着脸红心跳的孟千瑶,生怕她气愤太过伤了身子。
“师妹,这是苏大哥第一次送东西给我呢……”孟千瑶一改在外人面前孤高淡雅的仙子模样,捧着那件俗不可耐的玫红锦袍笑得一脸荡漾,就连方才被童彤的咸猪手袭胸之事也一并抛在了脑后。
——如果是及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翻着金色的眸子鄙夷道:愚蠢的人类!
走出老远,童彤终于追上看似不紧不慢实则龙行虎步的苏岩。
及涯又被她收回了御兽袋中,独自走着,清俊的背影透着一股子难言的寞然,教人心里一紧。
一袭低调的墨袍,一身泠泠的气质,身姿如竹,眉目如画,整条街上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她吸取了目光,或明或暗地看过来,她却视若无睹,继续闲庭信步般走着。
“那个、师兄,你刚才,赔给孟姑娘的衣裳、好像有点眼熟啊?”童彤拽了拽曲奇长长的尾巴,不知道怎么开口——苏岩的脸上明明一片淡然,为什么她总感觉对方有点不悦呢?
——难道因为我摸了她的妹子!
惊呆了的童彤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糟糕,忘了是哪一只搭上去的了!剁哪只?
左手?
——不行,她习惯用左手挠痒痒!
右手?
——更不行,她要用这只手拿筷子的!
怎么办怎么办……她没有现,或者说忽略了,隐藏在要被剁手的惊惶之下的,心底的那一丝丝酸涩;就好像她在支支吾吾想要向苏岩求证两人的关系时,却下意识地问了另一个无关的问题——那么生硬的逃避,那么卑微的企望。
“的确是你的。”苏岩负着双手在前面走,并没有回过头去看她,步子却自然而然地放慢,好似在等着她赶上来,“不是你嫌丑扔到我这儿的么?”
童彤只觉得心里阻塞着的棉花好似被人一拳打散一般,抑郁一扫而空。
仔细回想,不自觉地喜上眉梢:“是哦!”
——丁叮在成衣铺给她选了好几件新衣裳,有一件她嫌太艳俗便扔给了苏岩让她拿去救济穷苦……貌似就是这件来着!
“呵呵……”搔着头不太好意思地笑笑,童彤偷瞄着苏岩光洁如玉的侧脸,心里痒痒的,抓了抓曲奇的颈毛,狠狠心问道:“那个,师兄啊……孟千瑶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看情形,这妹子好像暗恋你啊!要不要推波助澜,成人之美,积点阴德神马的呢?
童彤甩了甩头,摆脱那一丝奇怪的心绪,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了。
“你问孟千瑶?”苏岩止了步,在童彤紧张地看来时,扯了扯嘴角——那虽然是一个笑,却极为冷冽,比她不笑的时候要令人胆寒千百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冷笑,“呵,手下败将,不足挂齿。”
冷哼一声,昂着头,迈着四方步,悠哉游哉地继续往前走。
“……”童彤呆呆地望着她挺拔的明显能觉出几分小骄傲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这一刻,她强烈地生出一股替千瑶妹子鸣不平的冲动。
苏岩你冰山面瘫二百五!你是是属水仙的吗!人家姑娘暗恋你仰慕你啊喂!你不屑个毛线啊!渣渣!
——童彤不愿承认,在心底最深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浮上了一层更加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切。
26丹药铺
“童彤,嘛呢?跟这儿傻站着?大冰山快走远了,还不跟上!”丁叮一巴掌拍在童彤的背上,没有经过刻意控制的力道一下子打散了少女心中的伤春悲秋,教她顺利恢复到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三次元现实中。
“嘶——”怒目而视一脸贱笑的叮少,童彤冲他“哼”了一声,乘其不备,拧身一肘子捅在他腰际肾俞穴处,疼得他“嗷嗷”直叫。
拍了拍手,对着稍后赶上来的何辜吐了吐舌头,童彤托着肩上的曲奇,一蹦一跳地追赶大师兄去了。
“个熊孩子看小爷不……哎呦,哎呦,疼死了……”丁叮才吼到一半的威胁在眼角的余光现了何辜的踪影后立刻圆润地调成了顾影自怜的呼痛模式,一转三叹的呻=吟,似真似假的泪花,信手拈来没有一丝雕琢的痕迹,直教人深深地体会到他的痛苦。
心思单纯的何辜如何是他的对手,想也没想便扶住了他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丁师弟,你怎么了?”
丁叮心中一笑,面上却仍是一派痛不欲生——他稍稍后倾,将大半的重量都倚在何辜身上,嘴里还逞强似的推脱道:“不、不碍事,就是被童彤冲着死穴擂了几拳而已,一、一点儿都不痛!”
他这一番似是而非、似实还虚的说辞,果然让何辜微微蹙起了眉头,也不在意他靠过来的身子,一手揽着他的肩头,一手贴在他腰背处缓缓输送真元:“这样可好些了?”
嗅着何辜身上淡雅的檀木香,丁叮觉得骨头都酥了,好似有一阵电流从头顶一直通到脚底,就连灵魂都忍不住要颤栗。
手心密密地渗出汗来,他微微偏了头,不敢去看何辜那双澄澈的眸子,只觉得利用对方同情心的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从前自己最嗤之以鼻的无耻——but,泡妞就是要胆大心细厚脸皮!为了最后的胜利一切的手段都是可以被谅解的!
这么一想,丁叮同志的立场又无比坚定起来,那一丝小愧疚也马上抛诸脑后,更加卖力地飙起了演技,恨不得整个人都小鸟依人地依进何辜的怀里——至于那些周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叮少完全不在乎!
虽然觉得当街和丁叮这么搂搂抱抱有失体统,却怜惜他疼痛难忍,心里不免小小地怨责了几句下手不知轻重的童彤,何辜搂着他精壮的腰身,脸颊不自觉地微红,突然心头一凛,不动声色地往街角一处瞥去——深色的衣角一晃而过。
奇怪的、陌生的气息,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莫不是自己多心了?
何辜摇了摇头,将心思放回眼前,不由得无奈:“丁师弟,可以放开我么?”
“得寸进尺”这四个字,从丁叮这货身上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释——在何辜走神之时,他已经自地双手拢着人家的脖颈,一脚搭住了人家的腿,若不是还要留着一条腿施展金鸡独立的绝活支撑着自己,未免压坏了佳人,恐怕早就像树袋熊一样巴上去了。
“嘿嘿嘿……”面对何辜明显无语的表情,丁叮决定使用最无赖也最有效的回应——傻笑——蒙混过关。
“嘿嘿嘿……”相比起叮少的傻笑,童彤的讪笑就多了几分无措,却是带着同样令人恨不能一脚踹到天边的猥琐。
正抬头凝视着一块牌匾感受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中透出的玄妙,被那笑声扰得心烦意乱,苏岩扬了扬眉,询问地看向笑得脸颊有些抽搐的童彤。
“呃、嗯……那个,啊对了!师兄你方才在看什么?”揉了揉僵硬的脸颊,童彤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肩上的曲奇也配合着忽闪着金色的眸子。
苏岩斜眼看去,也不知在想什么,凤眸轻眯——童彤的小心肝一颤,暗自惊疑:莫不是被看穿了方才我是在嘲笑这家伙然后恼羞成怒准备干掉我?
却听半晌后她凉凉地问道:“师父给的乾坤袋里可有一个红底黑纹的锦囊?”
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美人师父赐的新手套装,童彤点点头,心念一动,那红底黑纹的小锦囊便抄在手中,举高了递给苏岩。对方却没有动作,看着无聊地舔着爪子的曲奇,意有所指地说道:“这是御兽袋。”
“嗯?什么意思?”智商稳定在平均值不上不下的童彤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让我把曲奇装进去?”
“嗷?”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家伙舔爪子的动作一顿,乖巧地看过来,被童彤抚了抚脑袋,又乐呵呵地换了一个爪子继续舔——炒鸭掌和糕点的味道残留在爪缝间,够它回味良久了。
“为什么呀?它一个人进去该多寂寞呀,没人跟它说话,也没人陪它玩,会得抑郁症的!”童彤护犊子地搂着曲奇,梗着脖子反抗道——眼珠虚瞟,紧拽衣角,颇有些色厉内荏。
“随你。”见她不识好歹,苏岩也不强求,无所谓地转身走进打量许久的丹药铺子,似乎并没有将童彤的拒绝放在心上——身后的一人一兽却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感觉从四面八方刮来一阵寒气,冷彻心扉。
“曲奇别怕,主人我会保护你的。”童彤信誓旦旦地说着,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子向苏岩追去——还是在大冰山身边最安全了!
跟着苏岩跨过两道屏风,三条走廊,弯弯绕绕又走了许久,终于见到一间敞着门的大屋传来人的气息。
童彤将肩上的曲奇扒拉下来抱在怀里,亦步亦趋地跟进了屋内。
一个胡须斑白的老者正闭着眼盘坐在堂中的蒲团上,面貌普通,却别有一番沉稳的气度。在他身后是一座等人高的丹炉,赤铜色的炉身,简约的造型,唯有袅袅的丹香体现出它的不凡。
似是感觉到了来人,老者双手抱圆收功,睁开眼微笑着看向两人,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童彤对这貌似高深的老者的敬仰之情在他开口之际彻底粉碎成了无数渣滓:“哎呦两位贵客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来随便看看哈不是老朽吹这方圆百里的丹药铺除了本店再也没有这么价廉物美的丹药了如果您错过了那可是人生一大遗憾啊……”
“吧嗒。”苏岩随手打了一个响指,冷冷地瞥了那老者一眼,示意他闭嘴。
被老者一连串机关炮似的介绍整得头晕的童彤正想给帅气的大师兄点赞,大拇指才伸出一半,却见那老者深吸一口气,隐在胡须下的嘴巴开合得更加起劲了:“哎哟这位客官您真是大方哦呵呵刚才那个手势是每种都来一份全部打包的意思吗老朽明白了既然客官您这么爽快那老朽也不能不上路这样吧老朽就把本店的一册独家丹方作为赠品送给您这可是只有最尊贵的会员才能享受的待遇哟呵呵不要太感动了谁叫老朽看您这么顺眼呢……”
——苏岩的定身诀竟然对他无效?
“停停停——”见苏岩白皙的小脸黑大有拔剑的趋势,童彤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喋喋不休的老者,舍己为人地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挡住他不住向苏岩喷洒的唾沫星子,提高声音问道:“老丈啊您的好意呢我们心领了,其实我们只是随便看看……”没想买什么丹药,上次从湘
竹峰顺来的货足够他们一峰上下用好久呢……
不待她说完,那原本将满脸褶子笑成一朵菊花的老者立刻吹胡子瞪眼:“什么?不买?不买你们进来干什么?要知道老朽的丹药铺可不是随便什么三教九流都能够进来的……”
“买了。”苏岩的拇指和中指轻撮,却陡地僵住了,想到什么,硬生生收回了欲打响指的右手,只是冷睨着那义愤填膺态度大变的老者,淡声说道。
“好嘞,客官您等着哈!”老者“嗖——”地闪出了大堂又“嗖——”地出现,唬得童彤吓了一大跳——这度也太快了一点吧?
两手空空出去的老者回来时手上已经拎了一只青色的乾坤袋,还有一本薄薄的册子,笑眯眯地递给苏岩:“一共是八十五块中品灵石。”
“这么贵?”童彤狠狠地瞪着老者,“当我们是冤大头啊!”
“小女娃怎么说话呢?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在朝华镇老朽的店可是出了名的物所值童叟无欺,而且时值朝华坊市期间本店正在搞回馈顾客的活动还附赠了一本孤品丹方哎!如此划算你居然还嫌弃……”老者吹胡子瞪眼,一脸“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正直表情看过来。
“不必找了。”从乾坤袋里取了一块晶莹剔透不含半点杂质的上品灵石抛给老者,苏岩干净利落地转身,走人,动作潇洒帅气得一塌糊涂。
“太败家了……”童彤摇了摇头,从老者手中夺过袋子和丹方,小跑着跟了上去。
“谢谢惠顾哟!再来哟~”老者挥了挥手,在两人彻底不见后掂了掂手中的上品灵石,摸着唇上的胡子满脸深沉,哪还有半点方才的不正经?
“师兄啊……你为什么要买下那些丹药啊?又没什么用……”童彤翻了翻手中的薄册子,觑着苏岩冷淡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老头,不简单。”只说了一句便住了口,苏岩瞥眼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突然说道:“这些,送你了。”
“咦?这么客气啊……那谢谢啊……可是,我要了也没用啊”想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童彤还是小小地推辞了一下。
却见苏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会用到的。”
见她还是不解,又好心地解释了一句,“三个月后,门内小比。”
“啥?”童彤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石化当场。
——这八个大字犹如一块巨碑砸在她头上,将她生生砸成了一个杯具。
27棺中人
“岩儿,这次的坊市有何趣事,说与为师听听。”叶知秋接过苏岩递来的乾坤袋,浅笑着随意问道。
“禀师父,这次在坊市中现了千羽门和霓裳谷的踪影,徒儿觉得不同寻常,于是故意制造摩擦,但两方都不接招,可见是有更深的图谋。”苏岩一脸凝重地回道,没有现叶知秋眼中的兴味。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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