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皇上,请抽卡(请翻牌) 作者:银色徽章
正文 第15节
皇上,请抽卡(请翻牌) 作者:银色徽章
第15节
赵云几番推辞不掉,只好受宠若惊地坐下。他悄悄抬眼去看太皇太后的表情。一看不得了,太皇太后那种在看孙媳妇的慈祥目光差点没把他从座位上吓得再跳起来。
“子龙啊,哀家就唤你子龙可好?”
“听凭太皇太后吩咐。”
“子龙,你可能不知道,前两年皇上年纪还小的时候,就有人硬是想往皇帝身边塞人,害得我可怜的孙儿受到了惊吓,那副样子哟……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不瞒你说,哀家之前一直担心皇上他……哎!当初龙阳君在宫里当差的时候,皇上也没能……哀家就知道事情不妙。如今看来他倒是不药自愈了,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赵云闻言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没憋晕过去。
曹太后曾趁着酒宴迷晕皇帝,还送了两个舞姬进屋的事情,他略有耳闻。不过他听到的版本是皇帝英明睿智,曹太后并未得逞,之后米公公还因为这件事闭门思过了三个月。皇帝是什么时候有那方面的隐疾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况且皇帝和龙阳君之间,那是真的一点点旖旎气氛都没有啊!
赵云看着太皇太后满是笑容的脸,怎么都不好意思问对方是不是脑补过度了。照他的亲身体验来看,皇帝不但没病没痛,很有可能比一般人还强上那么一点点,反正他自问在十六岁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耐久力。
太皇太后见赵云脸色微红(被话憋的),只当他是面皮薄的缘故,顿时会意一笑,摆了摆手。一时间各式各样的赏赐排成一溜进到屋内,珠光宝气几乎能闪瞎人眼。
“子龙啊,这些你先拿去随便用用,皇帝的事就拜托给你了。今后哀家这里有好东西,绝少不了你的一份。”
赵云受惊过度,隔了片刻才想起来要推辞。当然他推辞是推辞不过太皇太后的,最后只好带着赏赐离开。那些摆设器具倒也还好,问题是赏赐里还有一大堆补药,这让他用到哪里去啊?
因为宫里这二位的表现实在太过诡异,此后几天,赵云在面对其他人的恶意嘲讽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伤害。这要是在游戏里,他的名字后面现在应该跟着免伤、反伤的buff,暂时处在无敌状态。
其实胆敢跟赵云叫板的真的只有少数。
那些卡牌人物自然是都站在他这边的。刘曦抽了整整三年卡,朝中卡牌人物所占的地位绝对不低。这些人中凡是认识赵云的都跟赵云的关系很不错,其余的也都对赵云有一份惺惺相惜感,并不在意此事。
赵云在匈奴一战中的赫赫威名,令他在武将之中威望极高,不知有多少将领想要让自己的子侄跟白马将军学上两手,此时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到他的对立面上去。
衡阳王见皇帝竟敢公然让赵云留宿,颇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但他是皇太弟的亲生父亲,皇帝又在朝上说了那样的话,皇太弟这个位置非比寻常,一时退不下来就得坐一辈子,他怎么也要为儿子打算一下,皇帝和赵云在一起总好过早早成亲,皇子和皇太弟年龄相差无几。
衡阳王每天都受良心拷打,见到赵云的时候却还能认认真真问赵云是否被皇帝胁迫,足见他是个爱操心的老好人。赵云坦言相告,要说一开始他就有这个意思那是谎话,但是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如今他换了个方式敬爱皇帝,想要再换回原来的模式是不可能的了。皇帝仁善谦恭,他只觉得自己三生有幸能蒙皇帝垂青,的确没有被任何人胁迫。
衡阳王长叹一声“天下大同”,之后便开始乐乐呵呵加入了太皇太后、皇太后的行列,送给赵云的弓箭刀枪上都刻着百年好合的花纹,让赵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所有人里曹太后是真的很想站出来反对的。无奈现在太皇太后三天两头宣她进宫,要跟她讨论曹闵柔的婚事。她自顾不暇,想要保住侄孙女的婚姻做主权,就只能暂时放过赵云。
因此除了几声不痛不痒的嘲讽外赵云还真没遇上什么糟心的事。直到几个月后,他才知道这番平静是皇帝努力的结果。
其实就在他夜宿未央宫的第二天,就有人授意一些文官引经据典来痛斥他。皇帝却先一步让嘉禾卫把早就写好的驳斥信飞刀寄书投到这些人家中。皇帝虽然把这称作是“据理力争”,不过在赵云看来威胁的意味更重。这么一来果然没人敢在朝会上嚼舌根了。
皇帝还偷偷和曹子真的诗社“打了一仗”。曹子真之前因为妄议国事吃了一阵牢饭,不过他的爵位仍在,出去之后潇洒依旧,反倒因为坐了一回牢多了许多谈资。皇帝和赵云的关系曝光后,曹子真是最先想到要操纵民意抹黑赵云的人。其实他更想抹黑皇帝,不过有了上一回的教训,他现在见皇帝有些发憷,不似从前那样胆大妄为。
不过他那头的流言还没散播出去,长安城百姓的目光就先被一样新事物吸引了。长安巨富范蠡办了一份报纸。这报纸上的文字大多通俗易懂,记载的故事既有关于国家大事的,也有关于山精野怪的,甚至还有对于大焉之外小国的描述,涵盖了方方面面的信息,十分有趣。其中也有以文会友的栏目,第一期报纸上就刊登着李白的两首新诗。范公子说了,报纸半个月一期,每份只要一文钱。这件事顿时引起了轰动。天子脚下,识字的本来就比其他地方多些,报纸一出来就被抢购一空。
让曹子真意想不到的是,第一期的报纸上还有对于赵云的长篇报道,让凡是看过报纸、听人读过报纸的人都对赵云竖起大拇指。他要是这个时候再站出来抹黑赵云,那就真的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一场阴谋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这些都是在赵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等他知道了去问皇帝,皇帝只是笑了笑道:“子龙,你从前说不想让朕受委屈,为此豁出性命也是无妨。朕对你的心思也是一样的呀!朕要光明正大与你站在一起,没点打算怎么行?”
赵云突然觉得皇帝和从前不一样了。此前的皇帝在他眼里不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少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然而这一刻,他明白了,皇帝于他既是君主,又是情人,他们的心意原本就是一样的。
但求两心知,白首不相离。
第75章 且进且退但看他
嘉禾三年的秋赋比前两年增长了一大截,大焉的国库终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了,连带着户部尚书鲁肃的腰杆都挺了起来,渐渐恢复了当年江东富豪的派头。
国家有钱了,刘曦这小半年赚的也不少。除了原先的买卖,他还把一部分钱投资给了范蠡。跟着商圣做买卖,一点事情都不用操心,只管数钱就好,当真是惬意之极。
进入十月的时候,刘曦开始筹划一件大事——丈量全国土地。这其实是一系列土地变法的第一步,内容包括均匀土地所有权、抑制大地主、削减藩王、以统一的封地税取代封地、控制土地买卖、多样化耕种和环境保护等等。因为预料中的阻力较大,周瑜建议刘曦缓步执行,分四年时间完成变法的构想,而丈量土地就是第一步。好在刘曦手里已经掌握了许多先进的测量技术,要丈量整个大焉的各类土地也不会耗费太长时间。
皇帝宣布要对全国的土地进行一次统一测量,果然在朝堂上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大臣们深知,每次土地丈量必然伴随着变法,而变法往往意味着权利和利益的再分配,是对现有的利益攫取者极为不利的事,因此目光敏锐的朝臣开始给皇帝使绊子,纷纷搬出了祖训做武器,阻挠丈量的进行。
面对这些刘曦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有的是耐心跟这帮护食的“朝臣”斗智斗勇,他还年轻,站在统治阶级的顶端,手里握着民意,又有卡牌人物帮忙,只要他坚持,没有做不到的事。
在丈量土地的问题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皇帝又宣布要建立“太学”,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统考”,取统考前一千名进去太学学习,作为预备役人才。太学共分六科,分别对口官员的六种专业技能,统考成绩高的学生可以优先挑选科系和班级学习。皇帝还宣布,一年之后将举行大焉第一次“大考”,必须是太学的学生方能参加,取各科以及综合名次高者拔擢为官。太学最长学制八年,除了参加“大考”外还可以应聘各地的公务员。要是八年还是一事无成,就会以肄业处理。
此令一出,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沸腾了。虽然也有人表示“怎么可以削尖了脑袋去做官我就要当山野名士等着皇帝来求我出仕哼”,但是大多数人都看到了其中的机会,打算在统考中大展身手。读书人个个摩拳擦掌,一时间还真顾不上什么丈量土地了。只剩下一些恶奴拦着官差,被皇帝下旨收拾了几个,顿时没人再敢跳出来了。
刘曦其实早就对现行的推举制度有所不满,看到有那么多人拐弯抹角地向他打听统考的考题,他十分高兴。以往推举上来的最有可能是两种人。一种是花了钱的门路货,才学得不到保证不说,还满脑子都是如何“收回成本”,让人用着怎么能安心?还有一种是所谓的名士,做什么事情都先要考虑自己的名声,请他出山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像不这么做显示不出他的淡泊名利似的。这种人更糟糕,有许多连刑律都没读过就坐在衙门里审案,还把这种事说成是斗升小民的蝇营狗苟,一心只想种种花画画画“无为而治”,多少地方积弊就是被这种人给惯出来的。
刘曦希望能借着新制度发掘出一批有上进心的人才,让他们通过学习掌握一定的专业知识,加强他们对官员徇私舞弊和贪污的认识,培养出相对称职合格的官员。
在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之后,丈量土地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利益牵动最大的藩王那边,由于刘曦不遗余力地安抚,暂时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刘曦春风得意,整天缠着赵云“练功”。他的内功增长迅速,现在都快要赶上赵云了,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不需要借着碎玉珠狐假虎威。
赵云自从知道皇帝在练的是什么功之后,对整个大焉王朝的感官都颠覆了。(刘曦没好意思告诉赵云这套功法是从美人儿太后那儿得来的,只说是历代皇帝才能练的祖传武学,先帝去世得早,所以由太后代为转交。)这么一来,赵云无法拒绝刘曦苦练“家传绝学”,事实上他觉得刘曦的设定还挺有道理的。皇帝没有那么多时间练武,但是天然就有很多嫔妃,练这种武功再合适不过。
尽管赵云苦口婆心地劝皇帝以国事为重,一定要多多关心国事,哪怕是多翻几份奏折也是好的,无奈大焉朝风调雨顺,六部在周瑜的带领下高效运转,还真没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刘曦去决断。害赵云觉得每天早上起来,自己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这一日刘曦打听到御厨张三要做火腿,正好闲来无事,就拖着赵云去御膳房“指导工作”。刘曦上一回看人做火腿还是在《舌尖上的x国》里,对能够再次目睹这番绝技显得格外兴奋。
进了御膳房,只见长长的几案上摆着百十只猪腿,因为知道皇帝要来,不能让血光冲撞了圣驾,所以这些猪腿都事先经过处理,一个个饱满富有光泽,完全没有血淋淋的感觉。御厨张三带着二十来个小徒弟一起做火腿。他们这边正擦盐擦得风生水起,外头米团进来报告说衡阳王到了。
刘曦宣衡阳王入御膳房。后者一看到这场面就连连摇头:“皇上,你怎么跑御膳房来看杀猪了?”
“皇叔有所不知,这不是在杀猪,这是在做火腿呢!”
“还不是都一样!君子远庖厨,皇上贵为天子怎么可以跑到这种地方来?”
刘曦正色道:“正因为是天子才更需要了解民计民生。皇叔从前不是也会去看封地上的百姓如何插秧耕种?朕在这里观察御厨做火腿,就是为了要了解大焉的饮食文化,为扬我国威做准备。对了,皇叔来找朕,可是有要事相告?”
刘端被皇帝忽悠地愣了愣神,随即想起自己还真有重要的事要说。他一看四下都是人,除了人还有百十只猪腿,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皇上,这里……”
“皇叔啊,看不起火腿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吃不到火腿而哭泣的。罢了罢了,张三你接着擦盐,朕先走了,朕等着明年吃你的火腿!”
张三:“是,皇上。”
离开了御膳房,刘曦见衡阳王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换一遍才好,不由暗暗好笑。
“皇叔到底有何要事?”
这一回换了干净整洁的环境,周围又只有赵云守着,刘端顿时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当即正色道:“皇上,有几位藩王悄悄派人来了长安,到了平原君府上,好几日都不曾离开。臣怀疑他们对皇上心生不满,正在挑拨平原君和皇上的感情。”
刘曦皱了皱眉,他知道衡阳王的说法其实是比较委婉的。要说最近谁对他最不满,曹太后绝对是可以排的上号的。毕竟变法还未开展,各地的藩王现在顶多是有点惴惴不安,去曹太后那里多半是为了打听一点消息。
但刘曦和曹太后之间的关系就比较微妙了。自从曹闵柔在太皇太后的安排下定下了亲事,曹太后“亲上加亲”的美梦就彻底破灭了。曹家出不了皇后,而刘曦对赵云的宠爱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因此曹太后就嫉恨上了赵云。
要说刘曦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多少皇帝的架子,谁得罪了他他也不会把对方往死里整。但唯独有一条,他决不允许有人碰他在乎的人。当初他因为王巨臣教唆太医宫女陷害周瑜一事露出了血腥一面,此刻有人要动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那就跟找死没什么两样,刘曦六亲不认起来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祖孙两个斗了好几回法,曹太后的气焰被狠狠打压下去。丈量土地开始的时候,刘曦还特意挑了曹家作为第一个丈量的对象,曹家表面上表现出荣幸之至,背地里曹太后不知摔碎了多少贵重的摆设。
要是在这个时候本朝唯一的外戚和藩王勾结在一起,倒是有些麻烦。
“消息确实吗?”
“千真万确。来的人虽然乍一看都和藩王关系不大,但私下里都是各地藩王实打实的心腹。至于曹太后那边,皇上要查的话应该比臣了解得清楚。”
刘曦点点头:“子龙,帮我把高公公喊来,让他带上曹家最近的情报。”
“遵旨!”
高力士手里有嘉禾卫第一手的情报,衡阳王说的那些人果然成了平原君府的座上宾。
“这几日王巨臣以商议亲事为名拜会了一次平原君,曹子真也和这些藩王心腹频频接触。皇上,依臣看,不得不防啊!”高力士可不管曹太后是不是皇帝的亲祖母,一看对方像是有不臣之心,恨不能立即抓了杀掉才好。
刘曦沉吟片刻后道:“加派人手看着平原君府。至于藩王那里,还请皇叔帮忙多加安抚。先把曹子真抓起来,吃两天牢饭再说吧!”
反正可以抓曹子真的证据一打一打的,要想把他关进去容易得很。这是刘曦给曹家最后的机会,要是这样的警告都不能令曹家回头,那他就要动真格的了。
第76章 千丝万缕困因果
曹子真再度入狱。这一回他坐牢坐出了经验,很快就和天牢的狱卒打成了一片。他这次的罪名不重,他估摸着家里人再有几天就可以把自己捞出来。毕竟他皇亲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和皇帝不对付,但好歹也是平原君最宠爱的侄儿。
曹子真觉得自己挺冤的。要知道和皇帝作对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一时间想改都改不掉。其实他最近对皇帝的感官有所改善,却依然被抓住一点小辫子丢进了天牢。曹闵柔是他大哥的女儿,因为性子温婉,曹子真平时也很疼她。最近因为曹闵柔的婚事,太皇太后和平原君多番斗法,但的的确确让曹闵柔得了双份嫁妆风光大嫁。曹子真心思简单,觉得皇帝这么做也算事做了一件好事,能避免嫁入深宫的命运对侄女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幸运,因而他暗地里有些感激皇帝。可就在这个当口,他被人深夜从床上揪起来,一下丢进了天牢。
真是天大的冤枉!
曹子真吃吃喝喝过了两日,外头突然来了个人找他。来人拿出一块木牌晃了晃,曹子真立即会意,知道对方是老师王巨臣的心腹。他见周围并没有人监视,猜想老师已经买通好了狱卒。
“老师可有什么吩咐?”
“王大人让小人来问爵爷,爵爷与龙阳君是旧相识,可曾知道龙阳君的来历。”
“龙阳君?”曹子真愣了愣,他和龙阳君久未联系,他倒是很想和龙阳君交好,怎奈好像总也碰不上对方,久而久之就将这份交情淡忘了。
曹子真回忆了片刻道:“我与龙阳君也不曾深交,只知道他从前是江湖上的豪侠,当初因为一些误会躲避灾祸来到长安,那误会好像还牵扯着李白,大约是关系到李白好友家中的一件什么物事。”
“竟然还关系到李大人。”来人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匈奴之战后,因为牺牲的嘉禾卫七十烈士的事,嘉禾卫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连带着嘉禾卫统领李白也成了官员们既害怕又想要巴结的对象。嘉禾卫的曝光让李白不能再隐藏身份,他渐渐走到幕前,为皇帝处理一些一般人不太好处理的事。人们都知道嘉禾卫是一支掌握在皇帝手中的神秘力量,专门负责获取各方面的情报。在有些人眼里,嘉禾卫的本领甚至被神化了,一个个都变成了千里眼顺风耳。这也进一步让李白的形象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来人又问:“那龙阳君在家乡可有亲人?”
“好像有个哥哥或是弟弟,李白说起过这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曹子真想了想道,“老师怎么突然对龙阳君这么感兴趣?可是想要拉拢他?龙阳君现在正在养伤,空有个侯爵的头衔,未央卫尉一职却已经交回去了。他前段时间又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如今烧冷灶倒是个好时候,就是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复出。”
“王大人并不是想要拉拢龙阳君。王大人早就看出他对龙阳君虽然有举荐之恩,龙阳君对他却没有报恩之心。此番让我来问爵爷,另有深意。爵爷,你可知道龙阳君和王鸩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龙阳君怎么就找上了王鸩,此前从未见过他们两个交往。难道说龙阳君或因负伤,或因白马将军的缘故,在皇上面前失了宠爱,所以回来后才会自暴自弃找上王鸩?”曹子真觉得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因为出了名心思歹毒的王鸩怎么看都配不上美貌无双的龙阳君。
“可龙阳君身负重伤,怎么可能一回长安就找到一个新情人?据说王鸩照顾龙阳君几乎无微不至,和龙阳君之间像是有真感情,不像是一段雨露情缘。”
“这……龙阳君美貌如斯,王鸩能得他垂青,表现得好些也是应该?”
“不,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老师问龙阳君的事到底有何深意?可否告知一二?”
来人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好在这里没有别人,告诉爵爷也无妨。王大人怀疑龙阳君从头到尾都是皇上的人,咱们是被他骗了!”
“什么?!”曹子真震惊。
“龙阳君出现得蹊跷。要真是躲灾,应该去那些犄角旮旯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怎么会跑到天子脚下来?此疑点一。有谁能证明龙阳君确实得罪了人?只有李白!而李白是皇上的心腹,甚至可能在龙阳君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嘉禾卫的统领了。李白的证词是否可靠,假如龙阳君是皇上的人,李白会不会早就和他串通好了?此疑点二。龙阳君被王大人举荐给皇上,皇上立即封他为未央卫尉,假如不是一早知道底细,怎会有如此信任?此疑点三。王鸩扳倒王丞相,这件事表面上看是因为赵文山,但王鸩和王丞相是亲父子,光凭赵文山一个外人能说动他大义灭亲吗?会不会授意他的人其实是皇上?君臣大于父子,所以王鸩才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指证王丞相,所以皇上会在事后封他的官。只是这样一来必须有人事先联络过王鸩。可王鸩当上长安府尹之后不与任何人交好,是个孤臣,又有谁和他关系非同寻常你?唯有一个人,那就是龙阳君。此疑点四。王大人怀疑龙阳君的来历有问题,今日爵爷一番话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啊!”
曹子真大感意外,想了想竟是无法反驳这种猜测。他一向认为老师的智慧天下无双,因此对老师说的话格外信服,此刻不由思索起了龙阳君当初接近他的动机。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阴谋,他是故意找上门来引起我注意的。可现在知道这些都已经晚了,我们只能堤防着他,我总不能去找他对质。”
“龙阳君的事王大人自有安排,还请爵爷放心。王大人让小的转告爵爷,他一定会全力营救爵爷,不让爵爷在牢中受苦。”
曹子真摆摆手道:“这倒是没什么,我在这儿好得很,请转告老师,让他无需担心。还有,那些藩王派来的人,长久呆在平原君府也不是办法,还请老师帮姑妈想想主意,把这些人劝回去吧!自古以来外戚和藩王相交都是皇帝的忌讳,不能让姑妈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和那些蛀虫搅在一起。”
曹子真生性清高,且又出生高贵,根本不需要考虑平日的开销问题,所以格外瞧不起因为朝廷丈量土地吓得跑来长安打探消息的各地藩王。偏偏曹太后还和这些人很有共同语言,全都对皇帝可能要拿土地所有权做文章又气又怕。他劝了曹太后几次都毫无作用,便想着恐怕只有自己的老师才能说动曹太后,让她明白其中的利弊得失。他哪里知道王巨臣想要搭上藩王这根线已久,压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个爵爷放心,小人自当转告。”
来人走后,曹子真又喝了一会儿闷酒,总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烦躁,索性大白天和衣而睡了。他临睡时还在想,似龙阳君这般人物竟也甘愿为皇帝效命,他却怎么都得不到皇帝的赏识,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龙阳君放着那么多人不找,偏偏找了王鸩当情人,也许龙阳君的眼光本来就不怎么好呢!
王府——
秋收过后,从各地运来的米粮要一一登记入仓,今日是最后一批,王鸩一直忙到太阳西斜才回到家中。
一进门就见几个家丁聚在一起讨论什么,王鸩一看都是龙阳君从前送给他的人,便上前问他们在讲什么。其中一个解释道,今日午后他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隔壁新开的药铺找孙思邈孙大夫给龙阳君抓药,却看到孙大夫倒在屋内,旁边还有个神秘人,似乎想要对孙大夫不利。他赶紧扯开嗓子大喊,把那人吓走。后来见孙大夫怎么唤都唤不醒,他就有些着急,又怕那神秘人去而复返,便自作主张把孙大夫带回了府中,这会儿正商量着要去找哪个大夫来救孙大夫呢!
王鸩知道孙思邈是皇帝请出山的神医,医术高超不说,还精于养身之道,连某些羞于启齿的部位的养身方子都知道。孙思邈鹤发童颜,身体健朗,断不会无缘无故昏迷。“会不会是中了毒?”他猜测。
正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老大夫孙思邈健步走了出来,拱手道:“诸位莫要担心,老夫已经好了。”
王鸩奇道:“孙大夫,你这是?”
孙思邈抚须道:“今日有人前来看诊,老夫见他不像是有病的模样便起了疑心。哪知还是着了他的道,突然之间全身真气被制、气力全无。老夫上了年纪,平日全靠一口真气维持,真气不继人便一下晕了过去,幸好有几位好心相助。刚刚老夫体内的真气又渐渐运行如常,于是老夫就醒来了。”
王鸩问道:“孙大夫,这人是什么来历?会不会是有同行出于嫉妒下手?”
孙思邈摇头:“医者父母心,老夫想不出来怎么会有同行对老夫做这种事。不过此人暗算的本事极高,老夫至今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用什么制住了老夫的真气。”
王鸩也觉得奇怪。正思索间,突然听到后院有人高喊:“不好了!杀人了!”
后院中此时应该只有龙阳君和两个家丁,王鸩心中咯噔一下,匆匆忙忙朝后院跑去……
第77章 颠倒黑白为私利
后院里躺着个人。王鸩心里咯噔一下,拨开家丁才发觉躺着的那个不是龙阳君。
“小鸩,我没事。”龙阳君拄着拐杖,缓缓走来,看了一眼尸体道,“人是冲我来的,他是替我死的。”
龙阳君的眉头深锁。他在身边安排了四个护卫,死的是最机警的那个,还有两个追出去了。不过看来人的身手,追到可能性不大。
王鸩:“是什么人?”
龙阳君摇头:“不知道。”
王鸩又道:“隔壁的孙大夫好像也遇袭了,正巧被府里的人撞上,给救了回来。”
“哦?”龙阳君一怔,随即变了脸色,“不好!快去通知李白,怕是要出大事!”
王鸩迟疑:“你这里……”
龙阳君摆手:“对方一击不中,暂时不敢再来。”
王鸩点点头,决定亲自去找李白。他虽然不知道龙阳君说的“大事”是什么,但他对龙阳君有着绝对的信任,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消息传出去。派别人去他不放心,李白也未必会相信,只有他自己去一趟才最保险。
王鸩匆匆赶到太白居,哪知道李白这里也正急得团团转。嘉禾卫的副指挥使燕七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踪迹。李白一面命人去查燕七此前的行踪,一面翻阅燕七留下的文书报告。听说王鸩到访,他先是有些疑惑,继而听到了王鸩所说,顿时脸色大变。
“是他!他竟然到了长安!”
“李统领可是知道了犯人的线索?”
“此事事关皇上,我也不能轻易告诉王大人。请王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捉住犯人,为贵府上的义仆报仇雪恨。一会儿还请王大人带一队嘉禾卫回去,保护龙阳君和孙大夫安全。我这就进宫面圣,相信皇上还会有所安排。”
既然事关皇帝,王鸩就不好多问了。李白愿意出一队人保护龙阳君,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好事。他不敢耽误李白进宫,立即领了嘉禾卫的高手回家。
另一方面,李白通过特殊途径通知了高力士,很快就在未央宫见到刘曦。
“你说什么?燕七失踪了?”刘曦吃了一惊。燕七的本事就算比不上那些真正的高手,但是他隐藏自身的本领却非同小可,多次深入敌营全身而退,一般人可拿不住他。
“燕七失踪,孙思邈和龙阳君遇袭,我怀疑这是同一帮人做的。孙大夫晕倒时的感觉,皇上不觉得耳熟吗?”
“你是说……碎玉珠?!是薛怀仁下的手?薛怀仁竟然到了长安!”刘曦又惊又怒。碎玉珠是所有卡牌人物的克星,对方手里要真的有不少碎玉珠,那把燕七抓走就很有可能了。
刘曦问道:“孙思邈和龙阳君是在今天傍晚被人袭击,燕七是什么失踪?”
李白道:“也是差不多的时候。近日燕七手上的案子好像都和他的失踪没什么关系,我查了半天,只知道他每天傍晚都会去巷尾的小摊上买两个茶叶蛋吃,人就是在那时候失踪的。”
“茶叶蛋?”
“我问过他一次,燕七说是皇上的旨意,让他每天至少要吃两个鸡蛋。”
刘曦一怔,想起自己好像还真说过这话,当初是想燕七稍稍长点个子,却没想到燕七会一直贯彻到现在。
“那卖茶叶蛋的人可曾看到是谁下的手?”
“燕七身法如同鬼魅,都是突然冒出来买了茶叶蛋就走。卖茶叶蛋的老者其实一直在怀疑是不是什么山精野怪每天来买他的茶叶蛋,因此并没敢多看。”
那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刘曦有些哭笑不得。对方挑选的下手地点极为隐蔽,估计茶叶蛋摊子周围也没别人了。
“先安排人手保护所有神牌上的人物,至于燕七,找他还要从找薛怀仁入手。搜查长安城,就是挖地三尺,朕也要把汉奸薛怀仁挖出来!”
“是,皇上!”李白想了想道,“不过这么派人保护会不会反而暴露了神牌上的人物?”
“那就派人保护所有长安城的官员,就说是匈奴刺客潜入长安,意图报复。顺便查一查是否有人和薛怀仁勾结。薛怀仁常年居住在关外,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对长安城里的事了若指掌,必定有什么人和他沆瀣一气。”
“是,皇上!”
这一次李白没有迟疑,立即赶回去调配人手去了。
刘曦又召了周瑜、包拯、鲁肃来议事。要搜查长安城,光有打着皇帝旗号的嘉禾卫是不够的。长安那么大,要找出一个人来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不可能仔细搜查的地方呢!商量下来的结果是由大理寺出面,协同搜查人犯,暂时关闭城门,检查所有外来人口多的地方。鲁肃倒是提了个好点子,既然借口是匈奴人前来报复,大可以大肆宣传薛怀仁的斑斑劣迹,再次提高赏格,让全长安城的百姓帮着找。
刘曦准了鲁肃的建议,他见周瑜始终一言不发,不由问道:“公瑾有何看法?”
周瑜沉吟一下道:“皇上有没有想过,薛怀仁在这个时候出手,针对的燕七、龙阳君、孙思邈三人又都不在权利核心,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曦皱眉想了想,摇头:“朕也不明白,难道是他想要给朕一个下马威,借此打击朕?”
周瑜又道:“假如我是薛怀仁,我手里掌握着不少碎玉珠,想要对皇上不利,姑且当是为了报复在匈奴的一箭之仇,那我必定会谋定而动,贸然出手只会暴露我的行踪。这三个人里,任何一个出了事都不会对朝廷的格局造成影响,为什么我要冒险袭击他们呢?”
“这……”
“还有一件事也让臣想不明白。薛怀仁做事极为功利,为了利益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当初他加入嘉禾卫成为暗探的时候是这样,后来投靠匈奴单于谋害同胞的时候也是如此,他这一次冒险潜入长安,必定有他的目的。只要知道了他的目的,抓他就方便多了。”
可惜众人讨论了许久都想不出薛怀仁的动机。刘曦只得下令依计行事,让他们几个也注意安全。
等周瑜等人走后,刘曦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云知道他心烦,便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
“皇上不用担心,燕七为人机警,对方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他下手,只是掳走了他,他现在一定还活着。”
刘曦想到那个他当做弟弟看待的青年,不由叹了口气。燕七机警是机警,但也是个一根筋,要指望他虚与委蛇和薛怀仁周旋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是燕七抵死不肯就犯,被薛怀仁一怒之下杀死。
赵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温声问道:“皇上要不要抽张神牌?”
刘曦叹了口气道:“也好,看看朕今天的手气。”
此时此刻,城中一处秘密之所。
空旷的大屋里只点了一支蜡烛,因此显得格外幽暗。站在大屋中央的那个赫然是皇帝的亲祖母平原君。平原君身边跟着的几位都是各地藩王派来的使者,正在同她讲话的人是礼部尚书王巨臣。这个组合出现在这里怎么看怎么诡异,然而王巨臣在说的话却更加奇诡莫测——
“老臣不敢欺瞒平原君,老臣刚刚所说句句都是事实。”
平原君脸上神色变幻惊疑不定:“亲家,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说我那孙儿被妖人迷惑,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王巨臣倒是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皇帝对这些妖人的听信就是最好的证据。有人秘密挖开了一些在匈奴牺牲的‘烈士’的墓地,发现尸体都化成了一颗玉珠。就光是找到的玉珠就有二十一颗之多,普通人哪有可能化尸为珠?那些妖人已经深入大焉上上下下,想要图谋大事,我们不可不防啊!”
平原君嘴唇打颤:“这人怎么会变成珠子?”
王巨臣又道:“当初在匈奴军营里,亦抓到过一个妖人。那妖人熬不过审讯,咬舌自尽,之后匈奴人想要曝尸七日以儆效尤,哪知道在第七日上尸体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匈奴人以为是有人盗走了尸体,却不知道有个匈奴小兵在挂尸体的地方捡到了一颗玉珠。后来这颗玉珠被有心人得到,这才顺藤摸瓜发现了妖人之事。”
平原君打了个寒颤道:“没想到大焉朝廷里竟有那么多妖人。你说就连我那可怜的孙儿身边都有妖人?”
王巨臣从袖子里取出几张纸,递了过去:“这是老臣整理的妖人名册,里面的人十有八九有问题。这些人潜伏在皇上周围,终有一日要取而代之啊!”
平原君扫了一眼名单,名单上第一个就是赵云。她心中骇然,失声道:“赵云怎么会是妖人?他是神牌上的人物啊!”
王巨臣疑惑道:“什么神牌?那赵子龙魅惑皇帝,正是妖人之首。他虽然为大焉立下过微末功劳,但那都是为了他们将来的阴谋,平原君切不可亲信于他。”
“亲家有所不知,这件事我也是在宫中听太皇太后讲的。话说曦儿继位那日……”
平原君一股脑把当初刘曦是如何在继位第一天翻出赵云,她与太皇太后又是如何围观赵云之事讲了。末了还道:“神牌是祖皇帝留下的异宝,曦儿受上天保佑,这才能使用神牌啊!如此看来,这些人不是妖人而是神人!”
王巨臣沉吟片刻道:“神牌是大焉的国宝没错,但老臣认为此物现在已经被妖人换掉了。平原君你想,祖皇帝何等英明神武,终其一生只翻开过一张神牌。皇上再怎么出色,比祖皇帝如何?断然不可能获得那么多张神牌庇佑。”
平原君一听,觉得十分有理。再说皇帝亲小人选亲人乃是事实。她想到皇帝正是因为身边有这些妖人才会与自己疏远,不由怒气上涌,连带着又记起因为未立皇后一事对赵云的嫉恨,真恨不得立即把这些人格杀才好。
“那赵云日夜缠着曦儿,不知伤了他多少元气。此等妖人,不将之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之恨!”
王巨臣见说动了平原君,又意外得到了神牌的情报,心中不由暗暗得意,当即微笑道:“平原君稍安勿躁。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妖人惑国之事,他们便得意不了几天。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个办法让他们不再影响皇上。不过老臣担心皇上受了那么多年蒙蔽会执迷不悟,到时候不得不动一些雷霆手段,实在不行只能逼皇上留下龙裔。平原君与皇上祖孙连心,老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望平原君能以国事为重,协助老臣除去妖人啊!”
平原君想了想,虽然觉得放弃孙儿有些心疼,但也不能因此断送了曹家唾手可得的荣耀,只得点头道:“此事老身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只是妖人都是铜头铁臂水火不侵之辈,我们真的能消灭妖人吗?”
王巨臣笑道:“早知道平原君会有此一问,我特意准备了一个惊喜给各位看。来人啊,带上来!”
话音一落只见两个人押着一个少年上前。那少年眉清目秀,见到王巨臣和平原君不由眉毛倒竖,骂他们好好的人偏要与汉奸狗为伍。
平原君养尊处优,多少年没有被人这么当面辱骂,虽然少年一句话骂完就被押他的人狠狠抽了个耳光,又往嘴里塞了破布,她心中依旧恼怒异常。
“这是什么人?”
“此乃嘉禾卫副统领燕七,正是妖人之一。平原君莫急,老臣立即叫他再也骂不出来。”
王巨臣轻咳一声,外面立即走进来一个蒙面道士。那道士手中握一把透明匕首,只轻轻在燕七肩头一划,燕七便全身颤抖起来,不一会儿就整个人化作一到光华消失不见了。
平原君惊疑不定:“这妖人哪里去了?”
蒙面道士道:“任何妖人只要触了我的匕首就必死无疑。”
平原君一惊:“道长好高的道行,不知怎么称呼?”
王巨臣微笑道:“其实这位道长平原君应当有所耳闻,他就是赫赫有名的薛怀仁。”
“薛怀仁?!他不是……?”
“那是妖人陷害他的一面之词。薛道长因为识破了妖人的奸计,想要点醒皇上,所以才会被陷害成汉奸国贼。这可真是天大的冤屈啊!他忍辱负重来到长安,就是为了拼死铲除妖人,要不是他炼出除魔匕,我们还没有办法对付妖人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道长善行感天动地,这一回可要劳烦道长了。”平原君一听只有薛怀仁能铲奸除魔,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活菩萨。
“亲家,我们究竟要怎样铲除妖人呢?”
“这个只需……”
第78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且不说王巨臣和平原君如何密谋“清君侧”,单说刘曦让高力士拿来卡牌,还没来得及翻,就见玉版上爆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然后又一下子暗了下去。
“怎么回事?”
刘曦拿起玉版,按了按开机键,没反应,玉版没有像往常那样点亮。突然没电了?不应该啊,从前也不需要充电的。难道说这玩意儿突然坏掉了?那要到哪里去保修呢?这个世界也没有卡牌维修处之类的地方……
刘曦想了想,长按开机键不放,过了七八秒钟,玉版果然莹莹亮了起来。
幸好还可以选择重启。
刘曦一面庆幸一面等系统开机完毕。扫一眼玉版,只见卡牌小传上有个红色的“1”。这是有哪张卡牌的状态发生了变化,还是说刚刚在系统出问题的时候自动get到了一张新卡牌?刘曦疑惑地打开卡牌小传。这一开不得了,他盯着燕七头像那一栏里的“碎卡”两个字,直接呆住了。
“皇上?皇上?”高力士见皇帝一副着了魔的样子,顿时紧张起来。他扯了扯赵云的袖子:“皇上怎么了,玉版上写了什么?”
赵云是唯二可以看到玉版上文字的人。他凑过去看,也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燕七他……”
高力士:“燕七怎么了?”
“他死了。”刘曦好容易喘上一口气,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燕七不是他抽到星级最高的一张卡牌,但绝对是陪伴他时间最长的卡牌之一。他一直觉得瘦瘦小小的刺客呆萌呆萌的,不但办起事来让人放心,日常生活中也给他带来了许多乐趣。
燕七不喜欢当官,收到嘉禾卫副统领的任命时,还偷偷把副统领的印章放回皇帝的御案上以示抗议。谁知道印章被鳌拜喵一爪子拍到地上(没办法好不容易皇帝桌上有个可以活动的物件),摔成了一大一小两半,皇帝想要另刻一个,燕七却跳出来硬是把两半印章抢了回去,说是黏起来还能用,连辞官的事也不再提了。
其实燕七与其说是节俭,不如说是任何东西只要没坏,他都不舍得浪费它的价值。所以燕七身上的衣服永远是那几套,鞋子补了又补,武器也从来不曾换过。他平时没什么地方需要用钱,得了俸禄就喜欢藏在一些穷苦乞儿找得到的地方。因为他自己就是乞儿出身,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从墙角下面挖出几个铜板来。对燕七来说,钱能救急救命就不算是浪费。
刘曦还记得他问燕七生辰,燕七怎么都答不出来,于是就把燕七的生辰定在问他的那一天,也就是十月初十。今年十月初十还差几天,燕七却已经不在了,这让刘曦怎么都无法接受。
“薛……怀……仁,朕与你势不两立!”皇帝一巴掌把手给拍红了。
赵云与高力士急忙道:“皇上节哀。”
刘曦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耳边突然响起卡牌系统的声音——
【卡牌因不合理因素碎卡,系统正在紧急修复中,请玩家稍安勿躁!卡牌因不合理因素碎卡,系统正在紧急修复中,请玩家稍安勿躁!卡牌因不合理因素碎卡,系统正在紧急修复中,请玩家稍安勿躁!】哎?等等!这什么情况?
刘曦精神一振,立即打开帮助系统提问。
“请问不合理因素碎卡是说燕七的卡牌吗?系统什么时候可以修复这个bug?修复完了会给我赔偿吗?”
“是的。目前系统正在紧急修复中,具体修复时间待定。五分钟后会有g与玩家进行接洽。”
卡牌系统还有g?刘曦第一次听说这回事。早知道有g,他就不必忍气吞声到现在,早这坑爹的系统给投诉了。
当然这会儿还是燕七的事情排在第一位,投诉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只见皇帝捧着玉版正襟危坐,一脸威严:“稍安勿躁,朕正在联络神人复活燕七。”
高力士不由骇然,没想到皇帝现在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让人死而复生,看样子下次布置功课不能太欺负他了。
赵云也是满心崇敬地望着皇帝。
过了五分钟,玉版上果然冒出一条紧急通知。刘曦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份g清单,系统让他选择一位g进行通话,通话时间一小时,为他解决意外碎卡的问题。这份清单可谓包罗万象,上到上帝,西到西方佛祖,小到未央宫土地,无所不包,还有诸如女娲、宙斯、通天教主、观音菩萨、吕洞宾之流,可以说是一份中西方神话人物简表。
这么多人到底选谁来沟通呢?刘曦不由犯了难。和g交流的时间只有一小时,万一遇上个死硬派,让玩家一切后果自负,那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不过本事大的人说不定权限也高,分分钟就把燕七给复活了。本事不够说费再多口舌也没用。
刘曦有些拿不定主意。
赵云:“皇上可是有难决之事?”
刘曦点点头,问道:“公瑾出宫了没,要是没有,再把他叫回来,朕想让他参详参详。”男神是目前刘曦手头智慧值最高的人,听他的准没错。
高力士立即跑出去追周瑜,皇帝下了令,就算已经出宫了,他也要把人追回来。刘曦则把玉版交到赵云手中,让他看上面的g清单。
赵云看了不禁咋舌:“这些人皇上都能召唤出来?”
“只能选一个。”刘曦按了按太阳穴,“还得费一番功夫唇枪舌战。”
要说和g讨价还价的本领他从前也是有的,只不过从少年大学毕业之后,赚钱成了他的“游戏”,这方面就未免有些生疏了。他这两年身上沾染了不少皇帝的凌云傲气,一会儿跟g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不能流露出来。
不一会儿高力士匆匆把周瑜喊了回来,刘曦立即把手上的难题交给周瑜,让他想想该怎么办。
周瑜沉吟片刻道:“既然已经说了是不合理因素碎卡,那就说明神人没想到有人会用碎玉珠伤害神牌上的人物。但是对方是神人,就算错的是他,也可以用今后不会如此搪塞皇上。皇上想要赔偿,臣觉得不太可能达成。倒是让燕七还魂之事,可以争取一下。”
刘曦点点头:“那也行。只要让燕七平安回来即可,最好是能把薛怀仁也给抓出来。让他逍遥法外,朕不甘心!”
“既如此,皇上不妨问一问,是否可以由臣代替皇上,与神人交涉。”
周瑜此言一出,刘曦顿时觉得妙不可言。论舌战群雄的本事,周瑜比他强得太多,为什么不让男神出马呢?他立即在帮助系统里询问了是否可以让周瑜代替自己和g沟通,系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把g召唤出来之后,一小时内,任何人都可以和g对话。
“太好了!”刘曦在心里比一个yes,“公瑾,你说召唤谁好?”
周瑜恭恭敬敬对刘曦一拜,坦言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咦?公瑾有话尽管说!”
“臣初来此地之时,曾对皇上言及,臣此来是想要找一个人,只不过这人十分难寻,臣也没有把握能够找到。臣大胆猜测,此人也在这份清单上,想恳请皇上就召唤此人出来。燕七及碎玉珠之事,臣必定竭尽所能达成。希望皇上能在最后留给臣一小段时间,让臣问他一个问题。臣也知道这个请求逾距了,所以无论皇上答不答应,臣都毫无怨言!”
“你要找的人也在清单里?是谁?”刘曦有些讶然。他曾猜测过周瑜要找的人,本来还以为是小乔呢,却没想到竟然是神仙之流。
“于吉。”
“于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刘曦脑中灵光一闪,“是那个被孙策咔嚓掉的于吉吗?”
其实于吉虽然说是被孙策咔嚓掉的,但孙策又何尝不是因为于吉的弟子找他报仇挂掉的,可以说是一段典型的冤冤相报。不过刘曦有些想不通周瑜找于吉做什么,难怪周瑜当初举荐鲁肃的时候没办法举荐于吉,他跟于吉好像不是很熟吧?
“正是此人。他还欠我一个解释,我想亲口问他。”周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喔,你等等,让朕找找。”刘曦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g清单,还真被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于吉的名字。“行,就召唤他。咱们是现在走起,还是再准备准备?”
“现在就可以,有劳皇上了。”周瑜握紧玉箫,神色终于有些紧张起来。
赵云抱拳道:“我和高公公先出去守着吧!”周瑜想找于吉,必定是有极为重要的私事要问,赵云觉得皇帝在这里也就算了,他和高力士不应该留下听。
“没事,你们留下吧!”周瑜缓缓吐出一口气,“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份把握,至于我的事并不需要避嫌。”
“好,你们留下。”刘曦调整一下呼吸,在心里默念于吉的名字。
下一瞬,大殿里突然多了一个背负仙书的老道。
“贫道于吉,参见皇上。周郎,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
第79章 前缘未解心方动
“你就是于吉啊……”刘曦把那道士上下打量了一番,仙风道骨他是没发觉,只觉得这人有点像是电视剧里到处坑蒙拐骗的老道。
于吉赔笑道:“正是贫道。神人派贫道来跟皇上解释碎玉珠的问题。皇上,你看这……”
“此事朕已经交给公瑾全权负责,道长与他商量就好。”刘曦笑嘻嘻做了甩手掌柜。
周瑜立即接过话头:“难道神人只是派道长来解释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
于吉抚须道:“这个……其实设计碎玉珠的时候只是为了留作纪念,并没有考虑太多。因为材料想同的缘故,碎玉珠和神牌可以相互作用,碎玉珠会压制神牌,但也不至于引发碎卡。毕竟用过神牌的人那么多,却从来没有一个像皇上这样频繁抽卡,也就不可能有人将碎玉珠聚在一起进行重铸了。碎玉珠重铸之后竟然成了克制神牌的武器,大大出乎神人预料,因此这件事可以说是一件疏忽。至于解决的办法嘛,今后碎玉珠的材料会有所不同,不再对神牌产生影响。你看这样如何?”
周瑜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碎玉珠经过了重铸,他把这件事暗暗记在心里。
“此事断不可就这样解决!”周瑜朗声道,“若非神人疏忽,燕七就不会死,大焉朝也不会朝野震动,长安城更不会闹得像现在这样鸡犬不宁。这次的疏忽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害,就想用今后不会发生搪塞过去,道长不觉得脸红吗?”
于吉辩白道:“毕竟世事难料。这个世界发生的事,都是这个世界的人种下的因,我等也没有办法影响。今日若是没有碎玉珠,难道这些人就不会拿别的东西来做文章,加害皇上身边的人吗?这就好比有人当街行凶杀了人,也不能把打造他杀人刀剑的工匠抓起来问罪啊!”
周瑜冷笑道:“可是目前看来其他方式都可以防,唯有碎玉珠防不胜防。这可不像是道长所说的那种情况,如今分明是一个本来杀不了人的书生,道长硬生生把见血封喉的毒药塞到他手里,因而点燃了他的邪念,这才导致命案吧?”
于吉干笑道:“就算周郎所言不差,人死不能复生,贫道也没有办法呀!”
周瑜摇头道:“道长所言差矣。道长从前不也有一手起死回生的好医术吗?古往今来还阳的例子还少吗?怎么能一口咬定人死不能复生呢?若是人死真的不能复生,那我们这些人都死过一次,如今站在这里又是何解?”
“这不一样啊!”于吉急道,“神牌只能降临一次,碎了的卡怎么能再度出现?”
周瑜拱手道:“这就有劳道长费心了。”
于吉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周郎如此坚持,那贫道这里倒是有个折衷的办法。原本集齐二十颗碎玉珠会出现一个以碎玉珠换高星卡牌的任务,换取到的卡牌是随机出现的四五星卡。贫道可以改一改任务,让第一次换取时候出现碎掉的那张卡牌,就可以让他死而复生了。”
周瑜虽然不知道燕七具体是几星,但是想来也不应该算高星,不由皱眉道:“那岂不是皇上吃亏?”
于吉摊手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不是贫道与周郎是旧识,换作是其他人来了,连这点都不肯通融呢!反正那些碎玉珠都聚在一起,皇上要找起来也很方便。只要碎玉珠到手,人就可以还阳。”
“那可否劳烦道长顺便帮我们找一张碎玉珠的下落呢?”
“这个贫道爱莫能助。”
“那能否请道长让现有的碎玉珠对神牌失去影响力呢?”
“这个贫道可做不到。”
周瑜冷哼道:“我倒是第一次见像道长这般犯错犯得心安理得之人。道长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究竟能做到什么?”
于吉笑道:“要是皇上一会儿肯给贫道一个好评,贫道可以免费给皇上算上一卦。”
不说算卦还好,一说到算卦,周瑜不由怒道:“好你个于吉!你算的卦有哪一此准了?还敢在这里蒙骗皇上!”
于吉吓得退后了一步:“周郎这……这话怎么说的?”
周瑜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递给刘曦一个眼神,后者点点头,表示周瑜可以问他想问的了。
“于吉,我且问你,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酣睡在路中央,我见你年迈,又是个出家人,便牵马绕了过去,你却立即跳起来说要给我算一卦,可有此事?”
于吉点头道:“周郎好记性,正是如此。”
“当日你说我文韬武略堪比管鲍,只要不沉迷于儿女情长,必将创立万世基业。刚好伯符在江东举起义旗,我回去之后就变卖家产,组成义军,响应伯符的号令。我们初创基业的时候,四处虎狼环伺,我想起你的预言,便咬牙兵行险着,果然打下了江东。”
于吉笑道:“周郎国士无双,区区江东,得之不费吹灰之力。”
周瑜又道:“此后伯符想要北征,我想先平定东南,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恰巧遇见你在施医赠药。你说要给伯符也算一卦,可有此事?”
于吉欣然道:“有的,有的。”
“当时你夸伯符是江东猛虎,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只要他不沉迷于儿女情长,有朝一日一统天下者必伯符也。伯符因而决定北上,我受命镇守后方。不久之后伯符命人杀你,你死后你的弟子又将伯符咒杀。伯符出师未捷就骤然离世,你还敢说你的预言准确?”
于吉:“这……”
“伯符过世后,我一心想要完成他的遗志。我虽有娇妻在侧,却从不对她假以辞色,害她日夜以泪洗面。我多番征战,禅思竭虑,这才有了赤壁之胜。然而孙仲谋终究不是伯符,对我不敬在先,不信任在后。当年之志犹如镜花水月,飘零无影,我亦饮恨离世。于吉,你倒是说说看,你的预言有哪一个准了?”
“这个……这个……周郎焉知不是当时贫道一语道破了孙策的心事呢?贫道因此惹来杀身之祸,被绞杀在城楼之上,这便是因果循环呀!”
周瑜一听眉毛倒竖:“好一个妖言惑众的于吉!伯符有什么心事可以被你道破?他贵为一方诸侯,据算真的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也未尝不可,难道大乔还不让他纳妾不成?我自信伯符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之人,你这般诋毁他又是何意?”
于吉干咳道:“此事贫道也不好解释,只能靠周郎意会。贫道为皇上算上一卦,若是不准,皇上把好评收回也就是了。”
一旁刘曦若有所思,看到周瑜仍然义愤难平,便出来打圆场道:“依朕看,这也没什么损失,不如就让于道长说说看?”
周瑜:“哼!”
于吉盯着刘曦摇头晃脑看了半天,悠悠道:“贫道看皇上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只要渡过此劫,皇上今后就如鲤鱼跃龙门,翱翔九天无人阻也!只是……”
周瑜狠狠瞪于吉一眼,把于吉吓得缩了缩脖子。
“只是……只是这一灾应验在皇上身上是血光之灾,若是皇上身边有人想要为皇上挡灾,却会变成死劫,挡灾的人九死而无一生,切记切记啊!”
刘曦不由一怔,挡灾要变成死劫,这可不好办了。他身边忠心耿耿的人太多,万一真的有谁因此出了意外,岂不是要追悔莫及一辈子?
“那朕把周围的人都遣开会不会好些?”
赵云急忙道:“皇上万万不可!”他原本对于吉带着三分敬意,此时听到刘曦的想法,恨不得把这老道赶将出去才好。身为皇帝的臣子,为他挡灾天经地义,怎么能让皇帝受一丝一毫的损伤?如今薛怀仁下落不明,正是最危险的时候,断断不能让皇帝落单!
高力士也道:“皇上不可因噎废食。俗话说百密一疏,皇上想要避开因果,焉知不会因为这样的决定反而陷入因果呢?”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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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