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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重生]帝王 作者:风吹翦羽

    正文 第6节

    [重生]帝王 作者:风吹翦羽

    第6节

    蝶妃刚出来之时,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直到婉妃取代了她,成为皇上的新宠,她才收敛了不少。

    仪嫔想到自己刚被封为嫔,赐居凤玉宫,蝶妃踏出凤翔宫的第一日,就找上门来,冷嘲暗讽了好一通;现在却跑来说大家都是姐妹,真是可笑至极。

    蝶妃瞥了仪嫔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妹妹可是还在怪姐姐?以前是姐姐的不是,现在姐姐在这里跟你赔不是。”

    仪嫔挑了挑眉,蝶妃何时这样客气过?竟连“本宫”的自称都舍去了,虽然不相信蝶妃那一套姐妹情深的戏码,不过对于蝶妃的示好,她也没必要拒之门外。

    “姐姐哪儿的话,真是折煞妹妹了。”仪嫔惶恐的说道。

    蝶妃笑了笑,心下满意仪嫔的识时务,她拂了拂衣袖,淡淡地开口,“本宫想和仪嫔说些体己话,都到门外候着吧。”

    仪嫔看蝶妃把宫女全支走了,心下了然,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光是蝶妃和明贵人会走在一块儿,就够让人猜疑了。

    “行了,现在也没有旁的人,姐姐想说什么?”仪嫔等到宫女都退出去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妹妹可知道,婉妃已经有了身孕?”没想到蝶妃一开口,便给了仪嫔一个大消息。

    “当真?!”仪嫔闻言,有些失态的惊声问道。

    “御医现在应该正在向皇上禀报这个‘好’消息。”蝶妃缓缓说道,加重了‘好’字的语气。

    仪嫔紧咬下唇,竟然让婉妃快了一步,她不自觉得抚着下腹,眼眸闪过一丝不甘心。蝶妃见状,瞇了瞇眼,心中有了些思量。

    明贵人也见到了仪嫔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到现在都是完璧之身,难道仪嫔竟已经得到皇上的宠幸了吗?

    她心下暗恨,听闻婉妃有喜的消息已经让她几欲发狂,现在仪嫔的动作彷佛在嘲笑她,因此她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蝶妃瞥见明贵人的脸色,眼神闪过一丝不满,这个明贵人真是个蠢笨的,若不是她需要援手,实在不想和这样的人虚与委蛇。

    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亲侄女,不只不把仪嫔放在眼里,很多时候连她这个“妃”,也不被明贵人放在眼里。

    蝶妃想,扳倒婉妃之后,就轮到明贵人了。现在还不急,她还能忍。

    仪嫔自然也看见了明贵人的脸色,她心下暗自得意,不过转念想到婉妃有喜,适才打击到仪嫔的优越感也没了。

    如今蝶妃和明贵人的来意,仪嫔也了解,算起来,她们现在应当优先对付的,就是婉妃。若是让婉妃先她们一步产下龙嗣,本就圣眷正浓的婉妃,恐怕会母凭子贵,就算不能一举登上后座,封个贵妃是肯定的。

    因为有个共同目标,所以蝶妃、仪嫔和明贵人暂时放下了对彼此的成见和不满,打算联合起来,先把婉妃除去再说。

    其实蝶妃原本就想找仪嫔,明贵人一开始有些不满也不赞同,她认为小小一个仪嫔能有什么作为?可是没想到,就是小小一个仪嫔,得到了皇上的宠幸。

    知道皇上召了仪嫔侍寝之后,蝶妃和明贵人知道,必须把对方拉拢进她们的阵营。绝对不能让婉妃把仪嫔拉过去。

    尤其是婉妃已经有了身孕。

    蝶妃和明贵人虽然同意合作,却也不可能到互相信任、坦承所有的地步,因此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还是完璧之身。

    因此对于婉妃的有喜,两人心里都有股害怕,怕婉妃更加受宠、怕婉妃就此一步登天,也怕自己在后宫中,无法立足。

    虽然婉妃不得太后喜爱,却也没有什么错处,太后也拿婉妃没辙。如今婉妃又有了身孕,若是再放任下去,怕是婉妃会就此坐大。

    蝶妃三人在凤玉宫密谋,殊不知祁煊的暗卫就隐在暗处,把她们的话都听了个完全。虽然她们语焉不详,话都只说三分,对暗卫来说已经够了。

    暗卫听完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马上回到御书房向祁煊禀报。祁煊刚挥退婉妃宫里来报喜的太监,还赐了很多珍宝给婉妃。

    暗卫快速的将蝶妃三人的对话复述一次,祁煊冷笑出声,“看来,果然不能小瞧了女人。”

    “继续守着。”祁煊淡淡的下了命令,暗卫离开之后,他也起身离开御书房,打算到婉妃那里走走,毕竟,对方现在可是“有喜”呢。

    不过蝶妃和明贵人的动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蝶妃和太后会从仪嫔先下手,没想到蝶妃却是选择拉拢仪嫔。

    看来蝶妃果真聪慧,先把明贵人拉到自己身边,就算太后不顾念她,要有所动作之前,却也不能不顾及到明贵人。

    当初在太后还没来得及布置好一切之前,明贵人却自作主张找上了蝶妃,太后思量过后,将明贵人叫来,细细嘱咐了一番,便放任明贵人和蝶妃交好。

    而且就如祁煊所料的,太后本打算对仪嫔出手,可是因为明贵人和仪嫔走在了一起,这就让太后有所顾虑了。

    ☆、第二十八章 沉默

    祁煊来到婉妃的凤溪宫,这时婉妃有喜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后宫了,就连太后的凤仪宫也遣人送来好些贵重的赏赐。

    不过除了凤仪宫之外,其他宫殿送来的礼品,都被婉妃挡了回去。就连其他妃嫔找上门来,婉妃也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她们拒之门外。

    祁煊的后宫中,除了太后之外,就属蝶妃和婉妃两位妃子的份位最高,所以就算其他妃嫔被婉妃挡在门外,也是无话可说。

    祁煊在凤溪宫中,一待就是一下午,连晚膳都摆在凤溪宫,更是让大家认识到了婉妃的受宠。不过众人眼中极受宠爱的婉妃,其实一下午都自己一个人待在寝殿中看书。

    而本该在凤溪宫中陪伴婉妃的祁煊,此刻人却是在燕府。

    燕将军被皇上突然的到访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战战兢兢的将祁煊迎了进来,然后赶紧让下人拿出珍藏的好茶,好招待皇上。

    “微臣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燕将军待得祁煊入座,立刻跪下恭敬的说道。

    “燕卿快请起,朕今日之行无人知晓,不必自责。”祁煊淡淡的叫了起,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燕归不在?”

    “回陛下的话,燕归应樊大人邀约,到城外的普坛寺去了。”燕将军恭敬的答道。

    原来日前樊季便让人送了请帖来,邀燕归今日到郊外踏青,顺道到邻近的普坛寺走走。所以祁煊今日来得不巧,燕归恰好不在府上。

    知道燕归不在燕府的祁煊,草草得结束和燕将军的谈话,便借故离开了。由于今日他是秘密出宫,所以内侍准备了一辆马车,一出燕府,祁煊便赶紧钻上车,然后一声令下,“到普坛寺。”

    普坛寺位于王城近郊的半山腰,香火鼎盛,附近风景优美,除了信徒和香客之外,也有许多特地到寺院附近踏青的人潮。

    祁煊的马车来到普坛寺外,他让驾车的暗卫将马车停在隐蔽处,然后遣了小四去找人,自己则悠哉的坐在车内等着。

    另一边,燕归和樊季正在普坛寺的后院中,安静的下着棋。普坛寺的后院没有对外开放,因此纵使前院香客络绎不绝,后院仍然一片静谧。

    由于燕归待在后院,因此小四找遍了普坛寺和周围,却是没有发现燕归的踪迹。他无奈只得回到马车旁,向祁煊禀报。

    祁煊闻言脸色一沉,燕将军明明说燕归和樊季来了普坛寺,又怎么会找不到人呢?因此他让小四再去仔细找一遍。

    待在马车里的他,沉吟一会后,低声说道:“去找。”马车外声响微动,隐在暗处的暗卫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后,暗卫果然在小四之前回来。

    暗卫快步走到马车旁,靠近窗子低声禀报着。原来樊季与普坛寺的住持相识,才能带着燕归离开人群,躲到后院下棋。

    知晓燕归的行踪之后,祁煊倒是不急了,他让暗卫守着后院,燕归离开时再通报即可。随后便下了马车,信步走在山林小道中。

    祁煊走在树影斑驳的小道上,烦躁的情绪似乎缓和了许多。这一阵子为了对付太后,他一天到晚周旋在后宫那群女人中,真是厌烦至极。

    今日会出宫,也是临时起意,他在凤溪宫待了不到一刻钟,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看见燕归。

    虽然每日早朝总会见到对方,但是两人的距离太遥远,祁煊望过去,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和乌黑的发顶。

    上一次两人的交谈不算愉快,几乎可算是不欢而散,可是只要回想起那时的火热,祁煊的下腹便忍不住窜过一阵颤栗。

    他有些失笑又讶异,竟然只是想起燕归的裸背,就差一点勾起自己的欲望。他抚额低叹,燕归对他的影响力真是太大了。

    他心里隐隐有一股排斥和抵抗,也有一股警觉,他是帝王,不该受任何人影响或动摇;理智这样告诉自己,但每每想起燕归,他的心肠又总是硬不起来。

    这一段时间虽然是为了布局和演戏,但是若真要抽出空闲去找燕归,却也不是办不到。只是祁煊莫名地有些心虚,他和妃嫔在假意周旋时,总会下意识的保持距离。

    本来以他的意思,婉妃肚子里的孩子该是他的,就连仪嫔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他的;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他根本无法拥抱她们。

    是的,再过一阵子,仪嫔也该传出喜讯了。仪嫔有密药的事,他早就知道了,本打算顺水推舟,让仪嫔怀上龙嗣,可是当仪嫔脱光了躺在他身旁,他却丝毫提不起兴致。

    最后只得用了点手段,让仪嫔以为和她翻云覆雨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祁煊便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本来他以为,自己的情感已经干涸了;而且经历了欺骗和背叛,他已经不相信感情了。

    一开始看出燕归对自己的感情,他第一个反应是欣喜没错,但是他的欣喜,却是因为发现一个可以利用的忠臣。

    只是随着两人几次的接触,燕归的隐忍和顺从,都让他有些愧疚。再加上上一世,燕归舍命救他,他到现在还记得,燕归在他怀里断气的那一刻。

    有了这一层,他总是无法用平常心看待燕归,对他来说,燕归总是特别的。或许他还没厘清自己对燕归的心思,但是他知道,对于燕归,他不想失去。

    本来渐渐沉静的心绪,又因为想起燕归,隐隐变得浮躁。就在这时候,背后传来一阵动静,暗卫现身禀报,燕归和樊季即将离开普坛寺。

    “嗯,跟上去,不要惊动其他人,把他带来。”祁煊淡淡的吩咐,暗卫领命而去,随后他双手负在身后,转身慢慢地踱步回到马车旁。

    上了马车后,祁煊倚靠在榻上,须臾,小四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启禀陛下,燕大人带到。”祁煊慵懒的坐着,淡淡的说道:“让他进来。”

    燕归上了车,便见到坐在一旁假寐的祁煊,他心里一跳,正要跪下行礼,祁煊便开口了,“许久未见,燕卿又忘了朕说过的话了。”

    燕归闻言,动作一顿,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祁煊也不再开口,车内顿时一阵沉默,燕归杵在原地,摸不透帝王的心思。

    祁煊仍旧未睁开眼睛,其实他心里有些忐忑,他不晓得该怎么面对燕归。说来好笑,他竟然有一丝惧怕的感觉,怕看见燕归眼里的难过。

    他这一阵子踏足后宫的消息,燕归肯定也知道,虽然他没有碰过那些女人,但是在旁的人看来,他可是雨露均沾,努力于开枝散叶。

    他凭着一时冲动,出宫来找燕归,可是在刚才冷静下来,思索一番之后,现在燕归就在他眼前,他却开始犹豫。他有心告诉燕归,亲近后宫只是他的一步棋,却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对祁煊来说,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人解释,因为他是帝王,从来都是他说了算,只有别人向他解释的份儿。所以面对燕归,纵使他有心解释,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祁煊忍不住了,他今日出宫的目的,本就是想见到燕归;如今人都站在他面前了,难道他还要逃避下去吗?

    想到此,祁煊便缓缓睁开双眼,看见自己念了几个月的人,就站在自己跟前。他细细打量着对方,有些不满的发现对方似乎瘦了。

    “过来。”祁煊沉声开口,燕归闻言,浑身轻轻一颤,便举步走向祁煊。

    走到祁煊面前三步远时,燕归便停了下来,祁煊冷哼一声,再度开口,“过来,不要再让朕说一遍。”

    燕归低垂着头,又向前踏了一步,祁煊不耐烦他的磨蹭,伸手一拉,将人带进怀里。燕归低呼一声,有些手足无措。

    感受着手下的触感,祁煊皱了皱眉,“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瘦这么多?”燕归闻言一僵,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情绪,却被他硬压了下去。

    “说话,怎么,不只没吃饭,连话都不会说了?”祁煊不满燕归的沉默,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庞转向自己。

    可是望着燕归的双眸,祁煊又突然没了言语,他不自觉得缓缓低下头,温柔地将自己的双唇印上对方的。

    燕归被祁煊突如其来的亲近吓到了,双眼睁得大大的,心里却是忍不住酸涩不已。皇上现在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他都已经打定主意,将那一日的美好放在心里深处,就当作了一场美梦。梦醒了,祁煊还是帝王,他只是个臣子。

    可如今祁煊在冷落了他几个月后,又突然出现,见了面没说上几句话,便演变成现在的局面。燕归有些茫然,对祁煊来说,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第二十九章 解释

    燕归乖巧得任由祁煊掠夺他的唇,心思却已经飘远。须臾,突然嘴上一阵刺痛,回过神来的燕归,就对上祁煊略带着薄怒的眼神。

    原来祁煊发现他的分心,竟然咬了他一口。

    “你不专心。”祁煊舔了舔适才咬过的地方,放开燕归的唇,语带控诉的说道。

    燕归却仍然静静地望着他,祁煊皱了皱眉,本来捏在对方下巴的手,移到对方脸上,盖住那双惹得他愧疚、心虚的双眸。

    “燕归,朕……”祁煊缓缓开口,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难堪的沉默又浮现在两人之中,燕归保持着别扭的姿势,僵在祁煊的怀里。纵使腿麻了,他仍然一动也不动。

    “唉……”良久之后,祁煊低叹了一声,放开禁锢着燕归的双手。燕归得了自由之后,赶紧爬起身,退到一旁。

    祁煊皱了皱眉,燕归这般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让他有点不是滋味。他又不是洪水猛兽,有必要离得这样远吗?

    而且他隐约感觉到,燕归似乎在两人中间,划下了一道界线。一想到燕归可能想要和他划清界线、不再纠缠,他的心里就升起一股恐慌。

    “燕归,抬起头来,不准躲着朕!”心里一急,祁煊不自觉低喝出声。从两人见面到现在,燕归在他面前总是低垂着头,让他气恼得很。

    燕归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神色淡淡,就连眼神都平静无波。祁煊心下一紧,彷佛有什么正从他的手上溜走,快要捉不住似的。

    燕归今日的表现太反常,虽然乖巧不反抗,可是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竟然再也寻不到一丝波动。原本被他吻了会害羞脸红的燕归,似乎已经消失了。

    祁煊心里的恐慌达到了极点,他倏地伸出手,将已经退到一旁的燕归又捉了回来,略显急促的开口道:“燕归,不许离开朕。”

    “朕……朕……朕没有碰过她们!”祁煊踌躇了一会,脱口而出。说出口之后,心里一松,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

    燕归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祁煊。他的不敢置信不仅仅是因为听见祁煊没有碰那些妃嫔,其实更多的,反倒是因为祁煊这句像是解释的话语。

    他原本正在筑高的心墙,却只因为这句话,就开始松动,有瓦解的趋势。燕归在心下苦笑,他有种预感,这次过后,他将再也无法真正放下这个男人。

    原本前些时候,祁煊的作为,已经让燕归生出一种绝望。其实燕归一直都看得很清楚,他和祁煊之间,前途渺茫。

    祁煊是大祁王朝的王,是天子;而他只是个臣子,只是个将军。祁煊肩上有一国之君应该背负的责任和重担,他身上也有燕将军的期许和自己的抱负。

    当他听说婉妃有喜时,心下黯然的同时,也更加看清了,他和祁煊之间的距离。他知道,婉妃只会是第一个,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妃嫔,一个一个传出喜讯。

    所以燕归渐渐收起对祁煊的心思,把渴望和念想都压在心底,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毕竟在祁煊突然看中他、亲近他之前,他一直就都是隐藏着爱意,遥望着对方。

    祁煊永远不会知道,那一次的火热和亲近,对燕归来说,是多么的具有意义,又是多么的难以忘怀。

    就在他差不多整理好心情,觉得可以试着渐渐远离祁煊时,祁煊又出现了。倘若祁煊只是对燕归亲亲抱抱,燕归还可以把持自己。

    偏偏祁煊那一句彷若解释的话语,直击着燕归的心房。

    不管祁煊话中的真诚有几分,光是他肯对自己解释一句,就让燕归忍不住欢欣不已。就算祁煊真的碰过那些妃嫔,燕归也会忍耐,他在意的,是祁煊对自己的态度。

    燕归从没奢求过,和祁煊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甚至连祁煊是否真能懂得喜欢,他也没有把握。若是之前没有和祁煊亲近过,他也不会有想望。

    就像樊季说的,人都是贪心的。他以前只要远远看着就满足了,可是当祁煊接近他、给了他希望,他便不由自主想要更多。

    纵使他不奢求祁煊的专一和深情,却也不想象后宫的妃嫔一样,等待帝王偶尔的临幸。他是男子,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就算他对祁煊有情,也绝对不容许自己失去自尊和骄傲。

    燕归知道,自己是贪心的。

    从前贪心帝王的注意力;后来贪心帝王的感情,现在更是贪心帝王给予尊重。他想,若是祁煊知道了他的贪心,肯定会拂袖而去。

    祁煊自是不知道燕归的思绪,只是他敏锐的感觉到,燕归听说自己没有碰过那些妃嫔,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

    “燕归,朕要做一件事,所以需要婉妃,不过你放心,朕不会碰其他人的。”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开头,后面的话就很容易说出口了。

    祁煊误打误撞,缓和了他和燕归之间的关系,不过虽然他没有做错,却还是没猜对燕归的心思。他以为燕归的不高兴,是因为他和妃嫔发生关系。

    说来奇怪,若是其他妃子争风吃醋,祁煊心里只会厌烦;但换成燕归,他的心里便泛起一阵甜意,燕归的在意,让他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很重要。

    这让祁煊不免有些得意洋洋的,因此更加愿意说些好听话,来安慰燕归。

    看见燕归终于露出笑容,让祁煊很有成就感,刚才心里惊惶的感觉也消失了。他握着燕归的手,在心里发誓,这个人,他一定会捉得紧紧的。

    祁煊当日回宫之后,照旧做出一副宠爱婉妃的样子,不过除了凤溪宫之外,仪嫔的凤玉宫也是他常踏足的一处。

    没多久,仪嫔果真也传出喜讯,皇上特地将仪嫔晋为仪妃,这下子其他妃嫔坐不住了。

    一个婉妃也就罢了,现在连仪妃都传出喜讯,她们再不做点什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皇后的位置落入他人手里?

    其中最焦急的自然是蝶妃和明贵人。

    蝶妃原本一身荣宠,可是如今却连圣颜都见不到几次,这让她怎么不恨。明贵人更是气愤难当,她是太后的亲侄女,皇上竟也完全不顾,照样冷落她。

    由于仪妃怀有身孕,所以渐渐得不再和蝶妃、明贵人来往。碰了几次闭门羹之后,蝶妃和明贵人也知道仪妃的意思。

    蝶妃没想到,仪妃竟能一举怀上龙嗣,她脸色阴沉的坐在寝宫里,手上的绣帕攥得紧紧的,几乎忍不住咬碎一口银牙。

    太后的凤仪宫中,明贵人也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祁煊听着暗卫的禀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来太后和蝶妃终于要有所动作了。最好快一点,他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希望太后和蝶妃不要让他失望,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安排,委屈自己周旋在那些妃嫔之中,就是为了要一次扳倒太后。他没有多少耐性,不想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愚蠢的女人身上。

    等他解决完太后,就轮到樊相了。

    另一边,祁煊也一直暗中盯着舒国的动静,还有当初被他救走的舒国将军。

    当时他的暗卫救下舒国将军之后,便将他送往舒国邻近的云国。舒国将军之后的日子,过得可谓是艰辛不已。

    一来他得隐姓埋名,好躲避舒王的追捕;二来他在云国人生地不熟,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施展的机会。

    祁煊派出的暗卫,只负责暗中帮助舒国将军躲过舒王的追捕,并没有对他的生活困境伸以援手,有时候甚至会在将军找到谋生一职时,出手捣乱、阻挠。

    祁煊就是要逼得将军走投无路,人在绝望之时,才会紧紧捉住唯一的机会。他要的是忠心的将军,不是一个敌国的叛将。

    祁煊在等,等舒国将军的棱角都被磨平了,才能为他所用。

    所以他也派了些人,假扮成舒国的士兵,假意追杀将军,就是要让将军对舒国彻底死心。他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看见成效了。

    舒王虽然因为上次吞了败仗,暂时偃武息戈,不过祁煊知道对方可不会就此作罢。上一辈子,他可是好好的领教过了舒王的狼子野心。

    舒国虽说失去了一名猛将,却还有其他将才,这一次,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御驾亲征,使得历史的走向有些不同。

    原本该被燕归斩于马下的敌国将领,并没有参与这次的战役,不过无妨,祁煊想,至少保住了燕将军的命。

    如今大祁王朝拥有燕将军、燕归和燕家军,若是能够再加上舒国将军,大祁王朝的铁骑兵将可说是如虎添翼,更加锐不可挡。

    他要用他的铁骑兵,踏平周围国土,将胆敢觊觎大祁王朝的敌人,通通踩在脚底。他还要让世人都知晓,大祁王朝不可侵犯!

    ☆、第三十章 请封

    大祁王朝二十年冬,怀有龙嗣的仪妃遭人下毒,虽保住了一命,但已然成形、八个月大的婴孩却胎死腹中。

    帝王大怒,下令彻查,一夕之间,后宫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下,祁煊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婉妃怀胎十月,平安产下一名男婴,帝王大喜,晋婉妃为婉贵妃。

    相比凤溪宫的欢欣喜庆,凤玉宫就显得萧瑟许多。自从失去了肚中的婴孩之后,仪妃便终日以泪洗面,本就因为中毒而有所亏损的身子,更是快速的衰弱下去。

    原本一个眉目如画的娇俏美人,如今却是形容枯槁,面色憔悴不已。

    皇上在她刚失去孩子时,曾经来看过她,可是婉贵妃产下龙子之后,皇上就再也不曾踏足凤玉宫了。仪妃躺在床榻上,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不只凤玉宫气氛惨淡,蝶妃的凤翔宫也是冷清的很。原本她和婉妃齐头,可现在婉妃母凭子贵,成了后宫中第一位贵妃,生生压了她一头。

    后宫中最不缺乏的,便是见风转舵。原本巴结着蝶妃的妃嫔,几乎全靠向婉贵妃了;也不乏有势利眼的内侍和宫女们,开始慢慢疏远蝶妃。

    明贵人虽说只是个贵人,但架不过她背后有太后娘娘,所以就算她一直待在贵人的份位上,其他人也不敢轻慢她。

    就连其他妃嫔,也不敢明着给明贵人难看。两相比较之下,乏人问津的蝶妃,反倒落了个比明贵人还难堪的处境。

    除了婉贵妃晋位,帝王又点了几个贵人和嫔,大肆分封妃嫔,一下子后宫变得充实许多。饶是如此,还是有许多大臣,趁着帝王喜得龙子之际,上书请封皇后。

    而且仪妃被下毒的事,也成了一个好理由。大臣们以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为由,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的奏章,目的就是一个──请陛下尽早立后。

    “封后、封后,这些老不死的,就差没自荐他们的女儿了。”祁煊“啪!”的一声,将奏折狠狠摔在桌案上。御书房内其余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恭敬的低垂着头。

    祁煊虽然推了几年前那次的选秀,但是之后的选秀却是不能再取消。因此许多大臣趁着上一次的选秀,将家里适龄的女儿都送进宫来。

    自从婉贵妃和仪妃传出喜讯之后,各大臣们便开始关注,后位的人选。如今遇上宫闱不正,堂堂一国之君的妃子,竟然被人下毒,连龙嗣都没有保住。

    如此好的机会和借口,大臣们怎么会放过,结果祁煊便收到了许多请封皇后的折子。

    “你们说,朕该不该立这个皇后?”祁煊突然将问题丢给底下的臣子们。

    站在底下的几个臣子们对望了几眼,楞是没有人敢先出声。

    “左相,你说。”

    被点名的左相在心里哀叹一声,真是怎么也躲不过。他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回陛下的话,微臣以为皇后居中宫,为六宫之首,应为德才兼备,秉德温恭之女。”

    “所以呢?”祁煊慵懒的继续问道。

    “回陛下的话,微臣以为,难。”左相低垂着头,恭敬的说道。

    “嗯,太尉你说呢?”

    “回陛下的话,微臣与左相所见略同。”太尉向前一步,四两拨千金的回道。

    “侍御史,朕希望能听见不同的想法。”祁煊转向樊季,淡淡的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现今后宫之中,能堪此重责大任的人……无。”樊季上前一步,将心中想法如实说出。

    “哦?朕以为,婉贵妃勤勉柔顺,贤良淑德,难道也不足以堪此重任吗?”祁煊挑了挑眉,疑惑的问道。

    樊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若是不知道婉贵妃的来历,以婉贵妃的聪慧敏捷,再加上婉贵妃刚诞下一名皇子,确实足以担此重任。

    偏偏婉贵妃的身世,和皇子的来历,樊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陛下这是要藉他的口,反对其他大臣荐举婉贵妃为后的声音。

    左相和太尉心下也了然,他们本就是祁煊亲自拔擢上来的,也算是祁煊的心腹。自然对于婉贵妃的来历和身分,略知一二。

    婉贵妃本名李婉儿,李父在先皇时曾在朝为官,却因无意间得罪樊相,被樊相诬陷,最后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李婉儿由于自幼体弱多病,被李父送往夫人老家山上的别庄修养身子,因此逃过一劫。

    可怜年纪轻轻的李婉儿,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若不是有李家忠仆护着长大,她早就跟着父母一起去了。

    这一辈子祁煊醒过来时,就开始着手调查樊相。除了调查出樊相和舒国勾结之外,也查出李婉儿一家的这一桩冤案。

    因此他找到李婉儿,把人收为己用,并且答应事成之后,他能许给对方荣华富贵、尊贵的身分;但是李婉儿却只有一个愿望,她只想要樊相抵命。

    祁煊答应,一定会给李婉儿一个满意的交待。如此,李婉儿便心甘情愿的改头换面,进了宫成为祁煊的一枚棋子。

    李婉儿的聪慧和性情,都让祁煊很欣赏,曾经不只一次想过,就算让对方替他诞下子嗣,也未尝不可。

    不过每当有这个念头,心里就会闪过燕归的容貌。纵使李婉儿已经做好了准备,祁煊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致来。

    次数多了,李婉儿也看出了端倪,曾有一次打趣的说道:“真想见见,是谁人能让陛下如此守身如玉。”

    当时祁煊没在意,日后再回想起来,不禁笑叹李婉儿的心思真是敏锐。……

    祁煊和左相、太尉及樊季关在御书房里,一关就是一下午。等到天色变暗了,左相等人才离开宫里。

    左相三人走出宫门,樊季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外头,左相和太尉向樊季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和樊季在宫门前分手。

    樊季上了车,有些疲惫的靠坐在榻上,绿竹随侍在一旁,看见樊季疲累的模样,赶紧上前替他捏捏肩膀。

    “公子,老爷已经等您许久了。”绿竹凑到樊季耳旁,轻声禀报着。

    “嗯,我知道了。”樊季皱了皱眉,心里生出一股厌烦的感觉。

    自从他官拜侍御史以来,樊相对他的态度便大大的转变。每日嘘寒问暖不说,还常常找他到书房谈话,美其名关心他,实则旁敲侧击朝中的事务。

    更甚者,樊相不只一次向他提过,希望他在陛下面前,替樊仲美言几句。其实说穿了,樊相就是希望樊季能替樊仲谋得一官半职。

    樊相却不知,祁煊已经打定主意,今生都不想再见到樊仲这个人。

    云国

    舒子棋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巷底的小院。

    他轻手轻脚的打开小院的门,然后转身插上门闩。正想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一道嗓音从正屋里传了出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随着话音刚落,正屋的门便打了开来,一个一身青衫的年轻男子,就站在门口。

    “今天集市上人多,所以待了久一点。”舒子棋低声说道。

    “我不是说过……咳咳……”男子眉一皱,正想说话,却因情绪过于激动,开始不断咳嗽。

    舒子棋见状,赶紧扶着男子到桌旁坐下,替他倒了一杯热茶。男子喝了茶之后,终于缓过劲来。

    “我说过,你就负责替我砍柴、跑腿,我自有月钱给你,何必再去卖艺。”男子说完,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

    “公子肯收留舒某,已经是极大的恩惠,舒某又怎么可以拿公子的钱呢?再说舒某好手好脚,也可以养活自己。”舒子棋淡淡的说道。

    “你这样抛头露面,难保不会被追兵发现。”男子皱了皱眉,不赞同的说道。

    “……我自有分寸。”舒子棋顿了顿,开口说道。

    “罢,好心被你当驴肝肺,你爱去卖艺便去。”男子见舒子棋坚持,脸色也不好看。

    “公子早些休息,最近天冷了,当心身体。”舒子棋见男子动了怒,有些无奈地劝道,说完也不等男子有所反应,便离开了主屋,还帮他带上大门。

    舒子棋先到厨房烧了一些热水,草草得擦了身子之后,又到柴房拿了一些木炭,放在火盆里,等炭烧红了,才拿到主屋去。

    他轻轻的打开大门,端着火盆转进内室,只见男子已经背朝外卧在床榻上。舒子棋将火盆放在床边,替男子拉好被子,将房内原有的两个火盆又添了些烧红的炭。

    等到房里够暖和了,他才悄悄的退了出去。他却不知道,等他离开之后,床上原本假寐的男子,倏地睁开眼,盯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才又闭上了眼。

    ☆、第三十一章 祈福

    隔日早朝时,果然有朝中大臣提起立后的事。大臣们各自分为三大派,第一派并没有特别的人选,第二派推举婉贵妃。

    而第三派,虽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以樊相为首的大臣们,推举蝶妃。

    祁煊坐在龙位上,冷眼瞧着大臣们的争锋相对。大臣们见陛下并无表现出不悦,越发大胆的大放厥词,到后来甚至都快吵了起来。

    “哼。”没多久,祁煊突然冷哼了一声,底下大臣们随即噤声。他目光如炬,扫视过站在底下的一众群臣,“怎么不继续说了?适才不是吵得很欢吗?”

    群臣低垂着头,汗如雨下。

    “立后、立后,一天到晚要朕立后,如今舒国仍然虎视眈眈,其他各国也在等着看大祁王朝的笑话,朕哪里有心思立什么后!你们倒好,就只关心朕的后宫,不思边防要事,不求壮大国力,怎么,难道给你们一个皇后,你们就能替朕平定天下了?”

    祁煊此话一出,群臣赶紧跪拜谢罪,这样的一顶不思国事的大帽子扣下来,众人就是有三头六臂,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随后樊季朗声禀奏,认为婉贵妃不宜为后,樊相还来不及高兴,就听樊季连蝶妃不宜为后的理由也列了出来。

    要成为大祁王朝的皇后,第一必须生育过子女,第二须出自名门,第三则要有母仪天下的魄力和品德。婉贵妃虽刚诞下龙子,却不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平日为人低调,国宴时也看不出是否德才兼备。

    仅仅因为她诞下龙子,便要封为皇后,樊季认为,此理由太过牵强。

    至于蝶妃则更不够格封为皇后。蝶妃尚无生育子女,虽然出自名门闺秀,却不具备母仪天下的魄力和品德。

    樊季话音刚落,樊相便抬起头来恼怒的问道:“侍御史,污蔑妃子的重罪,你担当的起吗?”

    “右相不必着急,樊卿,朕着你调查的事,可有结果了?”祁煊淡淡的瞥了樊相一眼,樊相心下一凛,赶紧闭嘴。

    群臣知道,陛下问的,是有关仪妃被人下毒一事,因此众人皆屏气凝神,想知道樊季的调查结果为何。

    “启奏陛下,蝶妃身为一宫之主,御下不严,屡教不改,前有纵容宫婢行凶,今日竟还敢谋害龙嗣,微臣以为,此女应重重惩戒,以儆效尤。”

    “谋害龙嗣?樊卿,此话当真?”祁煊眯了眯眼,沉声问道。

    樊相一听樊季的话,开始冷汗直流,太后不是说做得天衣无缝吗?怎么樊季竟然把谋害龙嗣的罪名,推到蝶妃身上?

    还未等樊相反应过来,樊季已经呈上证据。看着证据,帝王大怒,立刻下旨,蝶妃褫夺妃位,送进冷宫,终身不可出。

    若非念在陛下喜获麟儿,怕冲撞到皇长子,早就赐下三尺白绫或毒酒了。只是蝶妃虽保住了一命,在日后的岁月中,怕是恨不得能就此死去才好。

    除了蝶妃之外,一干牵涉其中的内侍和宫女,通通在当日均被杖毙。十几个人流出来的血,几乎快要染红了整个行刑场地的地面。

    之后内侍们整整洗刷了三日,还是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众人都不敢靠近那块空地,宁愿绕道也不要踏过那些红褐色的痕迹。

    蝶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传开来后,妃嫔们的反应很冷淡,似乎早就料到了,甚至有几个人还幸灾乐祸,拿出来说嘴了一番。不过被婉贵妃听见后,狠狠教训了一通,那些妃嫔才不敢再乱说话。

    如今的后宫中,就属婉贵妃份位最高了。虽然前些时候大臣请封皇后的折子被陛下拒了,不过有的妃嫔暗自认为,皇后之位,怕是总有一天会落入婉贵妃的手中。

    婉贵妃不管众人怎么想,仍旧深居简出,除了定时向太后请安之外,便是待在凤溪宫中足不出户,看顾着小皇子。

    就在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之下,太后突然提出要离宫静修,替大祁王朝念经祈福。明贵人听说了这个消息,惊讶万分,赶紧赶往凤仪宫,却被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还请明贵人恕罪,太后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侍卫一板一眼的说道。

    明贵人在凤仪宫外急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回到凤玉宫,想着赶紧递一封信出去给樊相,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凤仪宫内,祁煊和太后正在对峙。

    “母后,不用担心,普坛寺环境清幽,很适合您修身养性的。”祁煊笑着说道,那双眼中却丝毫没有任何温度。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用你替哀家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杀要剐随便你。”太后冷冷的说道。

    “母后此言差矣,您身为朕的母后,不管做错什么事,朕这个做儿子的,总要替您担待;再说,朕可不能让天下人以为,朕是个不肖子,弒母这种事,朕是不会做的。”

    “祁煊啊祁煊,没想到哀家第一次看走眼的人,竟然会是你。”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母后可以在普坛寺好好的想想,为什么会输给朕。”祁煊无谓的说道。

    “哀家只想问你,珠儿你待如何?”太后冷声问道。

    “母后不用担心,朕能保证,明贵人就只会是明贵人。”祁煊勾起唇角,貌似纯良的笑着说道,话中语意却让太后心里一寒。

    祁煊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对明贵人下手,可也不会宠爱她。明贵人终其一身,都只能在贵人的份位上待着了。

    “珠儿没有错,你不能这样对待她。”太后攥紧手上的绣帕,干巴巴的开口。

    “母后,珠儿有错没错,您心知肚明。若要朕来说,朕又有何错之有,竟能让母后对朕痛下杀手?”祁煊艰涩的说道,纵使他不是太后的亲身儿子,总归养育了这么多年,为何太后对他如此残忍?

    “姓祁的都该死!”太后没有解释,只是阴狠得吐出这一句话,便再也不开口。

    祁煊也不想追问,看起来是上一代的恩怨,却让无辜的他来背负。对太后,他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只把她的羽翼剪除了,却没有赶尽杀绝。

    祁煊精心布置了这么久,把太后的钉子一根一根拔除,然后牺牲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才换来这样的结果。

    对于那个无辜的孩子,祁煊不是没有歉疚和后悔,可是为了大祁王朝的安稳,他必须把太后的势力拔除干净。

    他费尽心思才让太后露出马脚,若是因为一时的心软,这一次让太后逃过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捉住对方的把柄。

    “母后,您在普坛寺好好的念佛吧,朕那个死去的皇儿,可是要算在母后头上的。”祁煊拂了拂衣袖,淡淡的说道。

    太后闻言脸色丝毫未变,祁煊也不奢望对方能良心发现,说完后便离开了凤仪宫。踏出宫门时,对侍卫吩咐道:“母后要静养,离宫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

    一个月之后,祁煊的皇长子满月,在满月席上,太后亲口宣布,不日将启程前往普坛寺,替大祁王朝祈福。

    直到太后离宫了,明贵人都无法见到太后一面,连替太后送别都办不到。太后离开时,轻车简行,除了陛下之外,竟无人知晓太后是何时离宫的。

    明贵人这时才隐约察觉不对劲,她派出去的宫女打探回来的消息,都在在显明了,太后此番根本不像离宫祈福,反倒像是被陛下送出宫去了。

    明贵人紧咬下唇,心里焦急万分,若是太后就此不回宫,那么她在宫里的日子就难过了。之前仗着有太后,她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送出去给樊相的信,也没有回音,让明贵人更是急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许久不曾来看望过明贵人的祁煊,竟然来到了凤玉宫。

    明贵人惊喜万分的恭迎陛下,心里以为是太后的嘱咐。却没想,陛下一来,便甩给她一沓纸张,她疑惑的捡起细看,越看脸色越苍白,“啪!”的一声就跪下了。

    “朕之前答应过母后,留你一命。”祁煊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看不出喜怒的说道。

    明贵人瑟缩在地上,后背几乎被冷汗浸湿了。

    “不过朕不痛快,你也别想快活。”祁煊话锋一转,冷冷的说道,明贵人一听,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你不是想要尊贵的身分和地位吗?朕想了想,让你永远当个贵人可好?贵人、贵人,多好听啊。”祁煊收起怒意,不咸不淡的说道。

    明贵人闻言瞬间瘫在地上,陛下金口玉言,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往上爬了。祁煊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明贵人,甩袖便离开了凤玉宫。

    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对婉妃的孩子好奇,这边作者先卖个关子,之后会揭晓的。到这边,算是暂时把太后等人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对付樊相和满满的jq了!对于宫斗部分,还请亲们包涵,作者宫斗无能,咱就这样简单带过哈!

    ☆、第三十二章 衡水

    祁煊将太后送到普坛寺后,总算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对付樊相。他不用再担心,对付樊相时会被太后从背后捅一刀。

    纵使他对后宫没有多少感情,却也不允许太后在他的后宫兴风作浪,如今能够把太后送走,他真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

    不论太后是真的看开了,还是为了日后的东山再起,才选择暂时低头也好,起码现阶段她离开了,祁煊不用再提防着对方。

    说来真可悲,太后和他在人前是母子,私底下却像欲置对方于死地的仇人。或许他对母后还会手软,但是他的母后啊,对自己可真是下得去手。

    祁煊只要一想到,那碗甜汤里的毒,心里就忍不住发寒。上一辈子柳妃的甜汤他喝了,因为有解毒丸,所以安然无事。

    这一次没有了柳妃,甜汤却是母后亲自端给他的。

    喝下了甜汤,也断了对母后的最后一丝亲情。祁煊还留下对方一条命,说穿了,是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就像他对太后所说的,他不能有任何污点或把柄落人口实,更加不能让各国君主,有对大祁王朝出兵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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