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红楼之没空宅斗 作者:武思辰
正文 第2节
红楼之没空宅斗 作者:武思辰
第2节
贾敬虽然伤心,但也不能不为宁府一脉考虑。自己虽然会读书,但那是因为自己的哥哥会教。但论起教儿子,自己是真的既比不上贾代化,也比不上贾敷。所以贾珍如今的纨绔样子,实在是成了贾敬的心病。
眼见着贾珍没有撑起宁府和贾家一族的能为,贾敬的视线落在了隔壁贾赦身上。虽然贾赦有点混不吝,但是贾赦的儿子真的是棒棒哒!
为了将来,贾敬厚着脸皮带着将近二十岁的贾珍来向贾赦取经了。
贾赦看着贾敬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总不能说,其实我自己也是个养儿子的loser,我儿子之所以这么争气,其实是因为我老婆基因好?不行不行!这样说太丢人了。
贾赦还是比较有急智的,直接就把贾琏这些日子在张家的情况和贾瑚平日的日常安排倒给贾敬听了一通。从开蒙读书到笔力锻炼,从床前故事到品德培养……口若悬河说了将近两个时辰,最后连羞羞脸的“十五岁之前莫失了元阳否则对身体有损”这种事情都说了。
贾瑚眼看着贾敬“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惊叹表情,几乎要捂脸呻、吟了。自己就不该对贾赦这个不着调的爹有太多期待。再说下去,就不知道会扯到哪里去了。
“敬大叔,不知您是否还和叔祖的旧部有联系否?”贾瑚打定主意要把贾珍弄到军队里去。要说孩子中二老不好该怎么办?多半就是作的!肉体上折磨他一顿说不定就好了。所以把贾珍送到军队里去呆上几年,绝对有效果。
贾珍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就差没指着贾瑚的鼻子问他:“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我的美人!我的小老婆!都要离我远去了!
“只是瑚儿,父亲在世时,曾经说过,让我们两府再不和军中联系。把珍儿送去,会不会犯了什么忌讳?”贾敬对于自己父亲虽不亲近还是很是很信服的,坚决执行老爹的临终交代。
“敬大叔太小心了。送珍大哥去军营,也不是要什么军功,也不要军权,只是历练一下,磨磨性子,不会招了圣人的眼的。”贾瑚已经在心里盘算了一大通贾珍到了军营后的调、教计划了。相信贾珍从军营回来以后,肯定会盖头换面更有担当的。同时,还可以把一心向道的贾敬给留在东府里。这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贾赦对自己的长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心里对贾珍以后可能遇到的遭遇十分同情。但不管怎么说,儿子做什么一定是有道理的。自己就保持沉默吧。
其实贾瑚的心思也很简单,乘着对老臣们很有好感的当今还在,贾瑚打算狠狠的刷一刷好感度。
这样的话,贾家就要在朝堂上有一个代言人。两榜进士的翰林贾敬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更何况独木难支,在这个家族等同于几乎永不背叛的盟友的年代,宁府一脉若是昌盛了,对自己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商定了贾珍的去处后,贾瑚再次进入研究狂模式,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自己的地图绘制大业上。
时间就滑到了冬日,滑到了春节。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开年皇帝祭天仪式,贾赦和史氏入宫了整整一天,贾赦是睡了一觉就缓过劲了,史氏却是足足歇了好几天。
但史氏卧床的几天里,脑子可是一刻没闲的转悠着。这次祭天,史氏从各家的诰命身上得到了灵感:她要给贾赦娶媳妇!要娶个不省心的媳妇!要把管家权拿回来!要让老大家的那个丧门星贾瑚和这个不省心的媳妇斗起来!
此时的史氏似乎忘了,对牌和钥匙这两样象征管家权的东西,一直就在王氏手里没被要走。只不过如今府里的所有下人都是贾瑚的人,人家不认对牌,也不需要钥匙。主子想开库房,你不给钥匙,我直接就砸开。砸开之后换新锁头,你愿意抱着钥匙睡觉就去吧,谁也不拦着。
而且荣国府的库房里真的没什么东西了。贾瑚认为有价值的,早就被转移到了父子俩在外的私宅里了。
当初张氏希望贾赦答应史氏的填房人选,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没长成,贾赦又是个担不起来的,张家又有些远水难解近渴、不好插手贾家的家事。希望用这样的妥协换来儿子和丈夫的平安。
女人无论教养的多好,受时代的桎梏,眼光大多局限在后宅。少数几个可以勾着朝堂的,也左右不了大局。
是以张氏绝对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生猛,直接简单粗暴把史氏和王氏给剁手了。所以说女人和男人的着重点是不一样的。张氏想着只要儿子想在贾家生活好,在自己死了之后,不被贾家内宅的掌权人史氏所厌恶是很重要的。贾瑚没工夫玩,直接把那些枝枝蔓蔓一下子“咔嚓”了。
史氏也是一样。因为填房继室的身份不能高过原配,那史氏索性就选个出身低到上不得台面的,这样就有了夺取管家权的借口——填房眼界不够,为了不给贾家丢人,就让县伯统治家出身的老二家的代劳。再在言语上挑拨一下,让这个填房生出“自己生儿子夺了爵位”的心思,在某些地方地方提供一下援手,例如让贾瑚吃下致人虚弱的药什么的。这样贾家就又回到自己的手里了。
如果贾瑚知道史氏每天净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九转十八弯的东西,贾瑚肯定会忍不住问一句:“你不累么?”
虽然不知道史氏的打算,但是听到史氏叫自己和贾赦去荣庆堂,也知道这是又要起刺了。
到了荣庆堂,贾瑚面对史氏一连串的“有个娘孩子才会长得好”、“偌大个府邸没个女人打理不像话”之类的明示,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可以回炉重造了。
贾瑚咧了下嘴,转头就对贾赦说:“父亲,说起来咱家确实需要个管内宅的。正好之前二舅来信说,开年就要进六部。好像是工部侍郎的位置空出来了,圣人给了二舅。二舅当了工部侍郎,离家就近了。父亲不如去和二舅讨论一下这个内宅管事的问题?”
工部侍郎,是贾政的上司。史氏闭嘴了。
贾瑚解决了史氏,愉快的又回去画地图了。赦老爷摸了摸自己脸上修剪整齐的学士胡,兴高采烈的奔向琉璃厂。今天又成功挤兑了偏心眼儿的妈,一定要去淘点东西庆祝一下。
转眼春闱就在眼前了,京城里的各方学子多了起来。贾瑚把贾赦的几个清静的院子收拾了一番,租给来赶考的举子们,小小的赚了一笔。
贾赦倒是想用名下的饭庄免费供给学子们的饭食好给贾瑚造势的,但被贾瑚阻止了。原因吗,一是因为这种举动有收买人心之嫌,难免会让皇家心生不快。第二,就是因为今年贾瑚压根儿没打算参加大比,反倒是贾珠要参加。
若是此举有幸没有招皇家的眼,还收获了举子们的感激,那就等同于给贾珠造势了。毕竟在外人眼里,二房也是贾家。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贾瑚才一直当作不知道自家欠着国库的银子。若是此刻还银,的确是会让圣人高兴,但因为荣国府只有贾政在朝中有个实职,出于对老臣的安抚原因也好,对还银本身这个动作的嘉奖赞许原因也好,要予以奖励,那么贾政得到的好处一定比贾赦这只袭了虚职爵位的人要多。
还了银子还把好处给了和自己一直做对的人,贾瑚可不会做这种傻事,所以才一直拖着,打算用这笔银子来给自己的刷刷前途。
贾珠不知道贾瑚并不打算参加春闱,最近读书学习都是刻苦勤奋到彻夜不眠的,就希望自己一鸣惊人,洗刷多年被贾瑚压制的耻辱。贾政见状,对于贾珠这种行为予以高度肯定,让贾珠更加刻苦了。王氏每日里熬炖各色补品个贾珠补身。也因为这样,在众人没注意到的时候,贾珠的身子越发的败坏了。
春闱前几天,贾瑚跑到张家打算给两位要参加春闱的表哥进行考前动员。却在老太傅的书房见到了白龙鱼服的天子。
别问贾瑚从来没见过皇帝是怎么认出来的。皇帝本人的上位者威严、自家外公的恭敬态度、皇帝腰上那个带着明黄色穗子的玉佩、开口自称时说吐噜了的那个“朕”,贾瑚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但是皇帝本人只是不说,贾瑚也就只当皇帝是自家外公的一个“普通”学生了。
要不怎么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呢,贾瑚觉得这是一个给皇帝留下直观印象的好机会。于是请皇帝吃了“先贤游记中曾记载的食后通肠气”的不雅食物番薯,言明虽然不雅,但是高产。又给皇帝展示了出自西南的高产毒物木薯和解毒之物——清水。
最后拿出了自己画了一小半的地域海域图。这和皇帝平时看到的地图或军事分布图不太一样。是贾瑚结合了各地的县志、各个游记整理出的物产图。图上的各个地区,被明确标注了农作物、矿产、水利、土质情况等信息。
☆、 第8章 贾瑚18
贾瑚骄傲的表示,自古以来,华夏人民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我华夏大地物华天宝,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特产。之所以会有贫困之处,一定是因为当地人没有找到好东西。而他的理想,就是找到能让一地百姓赖以生存的资源,改变他们的贫苦生活!想了想,贾瑚又加了一句,也是为皇帝陛下分忧解难!
不管怎么说,贾瑚都打定主意要在皇帝面前立下一个忠君爱国的正面形象。
三个人愉快的交谈了一会儿,贾瑚就告辞去寻自己的两位表哥了。等贾瑚出了书房,皇帝对着老太傅表达了自己对贾瑚的满意:“难得勋贵人家有个不光愿意为朕分忧,也确实有能力为朕分忧的娃娃。这次春闱,老师您这外孙参加吗?”
老太傅眼睛笑得眯成缝:“这回就我家大孙、二孙参加。瑚哥儿才十三,到底太小了。前段日子他还说要自己攒老婆本,打算找个营生干干呢。”
也是,皇帝再怎么满意贾瑚,也不会对一个十三岁的娃娃委以重任的,还是再等等吧。不过贾家的好,他都记得。贾赦虽然没什么大才,但是到底管束了自己的族人。
去年从自家的庄子里,还送上了三样东西的格物之术。水泥于水患有大用,百炼钢也让军队的战斗力大幅度提升。还有琉璃的炼制法,也会在不久之后让皇帝的荷包鼓起来。
一般人有了这些,谁不是捂得严严实实给自己牟利。可贾赦就这么拱手献给皇帝了。今天还知道了两样高产的作物。贾赦和他儿子贾瑚,有意思,很有意思。
贾瑚给自己的两位表哥进行了考前动员之后,愉快的继续自己的地图大业了。
对比张家经验丰富,井井有条的准备考试用的各种器物,贾政一家就显得手忙脚乱了。胡七胡八的闹了好久,也不知道哪样东西有用,哪样东西没用。最后史氏拿着拐杖一敲地面,“老二家的去问问你二哥!政儿你叫个小子去瑚哥儿的书房,看看他都预备什么了?”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的,只要找个曾经参加过会试的人,都会知道需要准备什么。贾瑚大方的把表哥准备的东西列举了一份单子给了小厮。
如此痛快,让一向和他不对付的史氏和王氏惊疑不已。直到去往王家文化的带回一份和贾瑚给的差不多的单子,两人才放下“贾瑚要使坏”的心思。
贾瑚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使坏呢。损人,还不利己。谁会做这么缺心眼儿的事情?而且真的不是贾瑚看不起贾珠,没经历过县试、府试、院试也就算了,没经历过乡试那逼仄的小隔间,九天不出屋的煎熬,就敢在这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头直接会试?再加上那长年不锻炼,从内院走到二门就喘粗气的小体格儿,这是在作死呢。
不管怎么说,贾珠是坚定的要去参加会试的,会试当天一早,也是雄纠纠气昂昂的前往贡院了。虽然贾瑚不参加,但是贾政一家不知道啊!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二房四口人的动作都轻轻的,生怕吵醒贾家其他人,他们恨不得贾瑚睡觉错过入场时间,压根儿没人去叫贾瑚。
等到贾珠进了贡院,贾瑚和贾赦两人从容的前来行礼时,王氏忍不住得瑟了:“瑚哥儿是睡迷了么?今天可是会试开考第一天,瑚哥儿不是该入场了么?我们珠儿可是天没亮就走了的。”
“外公说我的火候没到,勉强参加恐怕会落个‘同进士’的尴尬境遇,索性再等三年。不过二位表哥倒是参加了。放榜之后,我也要四处游历一番来增长见识。古语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虽读书未曾破万卷,但多走走看看还是好的。”
火候不到?同进士?谁火候不到?谁要当个同进士了?王氏让贾瑚气得够呛,偏偏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嘴,毕竟贾瑚也没有指名道姓说贾珠会因为火候不到落个同进士不是?
史氏也听出来了,一撂茶盏:“是该好好看看,也教教你父亲什么是孝悌。”
贾赦一捋胡子:“老太太这话说的,每日里大大小小侍候您的人有五十多号。流水菜牌子随便您点,荣庆堂您住着,年节寿辰里头席开百桌,就是王太妃也比不上您的待遇。老二一家住着府里的正房荣禧堂,老二家的拿着对牌钥匙,老二每个月和请客谈诗论词出门交际的费用都从公中走账,少说是他两年的俸禄。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懂孝悌的人了!”说完,还晃了晃脑袋,似乎在感叹自己的纯孝和友悌。
史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贾赦说的都是事实。
深吸了几口气,把心里的火压下来,史氏心里暗想:等着吧,等我的珠儿高中状元,一定要让你让出爵位,净身出户!
贾珠到底没能高中状元。如同贾瑚所料,贾珠第五天夜里就被抬出了考场,连卷子都没答完。
贾珠被抬出考场的时候,人已经因为高烧失去意识了,满嘴胡话,一脸狰狞的胡乱喊着“贾瑚你不如我”、“我父亲才是该袭爵的人”。听得监考的考官心里一阵腻味。
这都什么人啊?心胸狭隘,肖想不属于自己的地位!人有野心不可耻,可耻的是空有野心却没有和自己野心相匹配的能力。就凭这一点,这个考生就不堪大用!由子见父母,他的双亲恐怕也差不多是这样。
春闱结束后,这位考官转头就把这件事情当成八卦说给同僚听了。于是圈子里的人都对贾政一家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时间回到贾珠被抬出考场的当天晚上。守贡院的衙差通知了贾家来接人,就把贾珠放在贡院门口的棚子下不管了。二房来接了贾珠回府后,半夜去找了贾赦要名帖请太医。没办法,贾赦把帖子把的太严实了。
太医倒是个经验老道的,诊了脉就说,这是内脏煎熬过甚,亏了气血了。从今往后,再不可以思虑过重,尤其是读书科考这种事情。这样好好养着,还有可能活久一点,但也会一直病歪歪的了。而且千万不要想着行房了,不然泄了精气,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王氏一听,立刻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贾政听了诊断,知道自己的长子算是废了。不光不能科举,连后嗣也不能留,从今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好了。自己再努力一下,说不定还能和王氏生个嫡子出来。
此时的贾政身边,是没有什么赵姨娘的,只有一个贾代善还在世的时候,史氏赏下的通房丫头周氏。王氏进门生了贾珠之后本来怀了个孩子,但五个月的时候落了胎伤了身子再不能怀孕后,提了姨娘。
如今的贾家,除了个别几个下人是贾瑚没拿到身契所以没换掉的,其他的都是贾赦爷俩的人,自然没什么丫头爬床的事情发生。
就算贾政想发生,这些下人也知道取舍:与其给注定要分出去的二老爷做姨娘,还不如继续在国公府里当差呢。贾环和贾探春,恐怕要被蝴蝶了。
贾政正打算着和王氏再生一个儿子,可王氏却把满心的怨毒都发泄到贾赦和贾瑚身上了:若不是他们,我的珠儿不会受这许多的苦楚!我的珠儿会是荣国府的嫡长孙!是未来国公府的继承人!贾赦!贾瑚!
贾元春也是一懵。虽然她只有十岁,但是自小在史氏王氏身边耳濡目染,也多少明白贾珠好了,自己才能更好的道理。猛然知道自己的靠山贾珠,从今以后就是个废人了,贾元春心里的慌乱可想而知。
然后,贾元春就把视线调到了王氏身上。她和贾政想到了同一件事:让王氏再生一个嫡子!再有一个嫡子,依旧可以是自己的依靠。
这个忙乱的夜晚就在二房三人的各怀心思下过去了。
贾珠在太医的救治下慢慢恢复过来,贾珠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起码外表看起来是除了清减了许多,和参加春闱前没什么分别了。可春闱后的放榜,又给了贾珠一记重创。
贾瑚的两位表哥,全都高中了。一个是一甲探花,一个是二甲传胪。张家打发人来贾家报喜之后,贾家大门口就放起了一千响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直传到贾珠的卧房里,好像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贾珠通红着眼珠子喘了半天粗气,最终“呜”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年少呕血,早夭之相也。
贾瑚收到贾珠吐血的消息时,心里多少有些唏嘘。半晌之后又骂自己想太多。自己没有做任何害人之事,只是因势利导罢了。
从小到大,贾珠从来没拿正眼看过自己,自己也没有上赶着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嗜好。除了尽到礼数之外,连话都没和贾珠说过几句。倒没想到贾珠会小心眼儿的气到吐血!
果然不招人嫉是庸才,大概是自己的人格太有魅力了吧!自恋的感叹一番之后,贾瑚继续挑拣要送给两位表哥的高中贺礼,把贾珠忘到后脑勺去了。
☆、 第9章 贾瑚19
贾瑚没再理会二房的精力了,他现在正在最后一次核对自己的堪舆图。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大陆版图,和原本贾瑚所在的世界版图还是不太一样的。
虽然从现有的资料上来看,都是海水多陆地少。东西方的文明发展程度也基本和原本世界相同,但还是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的。
比如自己所在的朝代,按理应该是清代,影射的时期也应该是康熙时期九龙夺嫡。但是本朝皇帝姓氏为“徒”,开国时期分封四大异姓王,却没有闭关锁国。例如自己任两广总督的舅舅,油水足、权力大,算得上封疆重臣了,绝对不是贾瑚记忆里那苦逼的“难民营”、“造反头子窝点”。
前朝未灭国之时,就把高句丽建立了行省。本朝太、祖也借着倭寇泛滥的由头,把东瀛四岛收入版图。这种“犯我疆土虽远必诛”的行为,十分有“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即视感。
贾瑚曾经怀疑,是不是有其他的穿越者在之前来过。但是查了无数正史野史,还厚着脸皮靠外公的关系看了些前朝起居注,发现没有任何人有穿越者的特征。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皇族似乎智商不低,对于海外他国,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心态,反倒是戒备心颇重。从十几年前先皇在时,皇家就已经着手出海探听他国虚实,还嫁了几个郡主县主给爵位不高不低的外国贵族,这些年传回来的消息就没断过。
每隔一两年更是借着探亲的由头,派人到这些出嫁女子的居住地搜罗消息。
贾瑚深深的感受到智商上的碾压。作为一个现代人,要不是有着前一次人生已经经历过的大局观,他的所行所想,绝对比不上如今皇族的。
领导这么能干,让我们这些下属很有压力啊。贾瑚此时就是这种想法。但是就算皇家再能干,智者千虑还有一失呢,贾瑚眼见着我们的国家武装力量霸气威武,时刻保持警惕、发展自身力量准备迎敌的同时,对于国内发展似乎有些疏忽。
贾瑚感觉到,这就是自己该做的事情!
是的,贾瑚已经仔细进行了人生规划。打算通过之后三年的游历,进行全面的国土资源数据整合,改善民生力量,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这,就是贾瑚的终极目标!
一种蓬勃的责任感油然而生,贾瑚热血沸腾的准备好了一切,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厮,一个车夫,赶着辆马车出京游历去了。
贾瑚的离开,让史氏和王氏又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贾瑚离开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托了同是四王八公府的另一个超品诰命,把贾元春通过小选送进了宫里。
这件事情被贾琏用歪歪扭扭的字写进了给贾瑚的信里。原著里好像是贾宝玉出生后,贾元春才进宫的。如今贾宝玉连影子也没有,贾元春就进宫了,那这绝对是贾瑚的蝴蝶翅膀给扇进去的了。
贾瑚如今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这一家,索性就撩开手不管了。反正到最后贾元春也没被当今收入后宫,反倒成了下任皇帝小老婆。
自出了京城,贾瑚游历的途中,看见各地的百姓空守宝山而不自知的情况,难免会动个恻隐之心,多呆上十天半个月,教会当地百姓的同时,也不忘记给家里带个信:这里有好东东,正处于原始开发阶段,速派人手来。要知道从古至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挑到最肥的那只。
两年多的时间几乎转眼就过去了。贾瑚本人在民间也有了一点名气,一些曾经陷入绝境时,被贾瑚给指了条救命之路的百姓,还给贾瑚供起了长生牌位。有的地方还传说贾瑚是天上的金童下凡,就是路边的野草垃圾也能变成能换钱的宝贝。
贾瑚知道后“呵呵”干笑了两声,不得不佩服广大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和“天仙下凡”扯上关系呢?
日子进了腊月,贾瑚带着一车当地百姓送的土特产踏上了回京的道路,终于在小年之前回到贾家。
贾赦和贾琏对于贾瑚表达了强烈的思念之情。除此之外,两人也和张家一样,表示虽然贾瑚出门的时间里,消息从来没断过,还时不时送回好多土特产,但以后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出远门了吧。
贾瑚的回应是:最近五年之内,他的计划是参加春闱,进入翰林院,把翰林院的书都抄写回家,绝对不出门了。
于是大家愉快的过了年,坐等贾瑚参加春闱。二月初九入场,毫无压力的考完九天,贾瑚算是松了一口气。面对众人的问询,贾瑚直言虽不会高中榜首,但也不会名落孙山,让大家保持平常心就好。
四月时果然杏榜高中。三千响的鞭炮又在府内存在感差不多快没有了的二房众人心上划了一刀。
殿试的时候,恰逢华北干旱、山东大旱。当今就以此作为这回殿试的考题。自古以来,天灾时百姓都是最难过的。人力之微,也无法与天相抗。
贾瑚看着题目,有些头疼了。要知道,即使在贾瑚的原来世界,山东的旱灾,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朝,直到现代,依旧动不动闹旱灾。科技进步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彻底解决方案。
一般来说,某地干旱的前后几年,多会有洪涝。山东前几年还闹过水灾,水灾后再发生旱灾,恐怕跟着来的就是蝗虫了!这是逼死山东老百姓的节奏啊!贾瑚记得曾经看过的一本里写道,几种家禽里,鸭子是吃蝗虫最多的。而且还可以等鸭子吃了蝗虫之后,直接让灾民们吃鸭子。嗯,这是个好办法。
贾瑚一边研墨一边想,山东是华北的省份之一。这些年旱灾总是多属于春旱。春旱一发,那么当年就别指望有什么收成了。这是靠天吃饭的百姓的悲哀。
之前去山东的时候,倒是找到好多好吃的螃蟹。贾瑚也交给了螃蟹产地的百姓硝石制冰的方式来保存螃蟹。这样就可以运送螃蟹到更远的地方贩卖,当地百姓也多了个生路。啊,忽然想吃螃蟹了,回去让负责这片生意的管事给自己运点肥蟹子来。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回到旱灾上来!
当年的地理课上曾经学过,华北大旱的因素是多方面的,除了气象原因外,也是因为春季用水量大,还没有降水及时补充水位线,又没有储水设备。就算有朝廷的救助,可是在水源利用率这么低的古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贾瑚在分析了这些问题后,直接给出了几个解决方案: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赈济灾民。这些事情,六部官员做了那么多次,都是熟手,没什么可赘述的。但是赈灾之后,在下次灾害来临之前要做的事情,才是重要的。首先,是人口控制。在“多子多孙多福气”的背景下,贾瑚没敢说出计划生育这件事来,而是着眼于人口迁徙上。闯关东是山东民族自发的行为,但是如果朝廷插手介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再有,水泥都已经在去年用在水灾上了,那么建立储水库也是可行的。在水源利用率上,贾瑚努力回想自己曾经见过的屋檐改造和滴灌法,画出了这两样东西的外形特征。然后又写了好多用以养护水土、改善生态植被的方法。
眼看着差不多学子们都交卷了,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里,只有贾瑚满头大汗的又写又画,忙的不可开交,一下就把皇帝和考官们的目光给吸引过去了。
皇帝皱了皱眉,难道这个自己看好的孩子是想不出来好的赈济方法么?是的,皇帝也没指望一群新科学子能写出什么惊才绝艳的计策来,只是希望这些即将进入朝堂的人能对即将面临的事情有个直观感受——这是你们将来会遇到的事,无论是留在京都还是到各地成为庇护一方百姓的父母官,都有可能会遇到。
于是皇帝走到了贾瑚的身边,看着贾瑚答卷。才看了开头几行,皇帝“咦”了一声,立刻全部心神都放到了贾瑚的卷子上。
看见皇帝的表现,几个考官也心痒痒的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移不开眼了。
等到贾瑚撂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一圈人,从皇帝到考官都在呢。也就是贾瑚心理素质好。这要是换个普通的考生,说不定当场就激动昏厥了。
不管贾瑚怎么想,皇帝见贾瑚写完了,直接就抽走了他的卷子,回到御座上皱着眉头又看了一遍。
贾瑚心里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也就不再理会,退出殿外。和一众学子们一起用过御赐的膳食后,离开了皇宫。
贾瑚是离开了,可六部官员还在呢。皇帝对着六部直接问询从蝗灾发生的可能性到两张图纸有没有用等问题。之后,朝廷就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到处收鸭子送往山东省。
在收鸭子这个奇怪举动的掩盖下,工部、户部、吏部都动了起来,而且为了防止之后的灾害和朝廷的动作使灾区发生民、变,兵部也加入了进来。后来,山东的旱灾和蝗灾,在种种的朝廷措施下,到底还是安然度过了。
如此几日之后,殿试名次排出来了。贾瑚没进一甲,而是个很不起眼的二甲第七名。自从看了贾瑚默出的殿试卷子就忐忑不安的老太傅松了一口气:这个名次,说明皇帝是真的想用贾瑚,起了爱才之心才压住名次的。
和老太傅一样想法的人,只有几个考官和六部的知情官员。就连这些人,也被皇帝勒令不准多嘴。其他人,果然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集中在贾瑚身上。
☆、 第10章 贾瑚110
琼林宴后,因为没入一甲而需要考取庶吉士才能入翰林的贾瑚,在参加了庶吉士考试之后,终于顺利进入了翰林院,遭遇了此生的第一次人际关系危机。
本来新人被老人为难,是各个行当有新人加入时候的传统,但是谁让贾瑚不光是新人,还是个历来和清贵人家都不对付的勋贵出身呢?贾瑚可以说为这届新入翰林的进士们承担了大部分的恶意。而一部分和贾瑚一起入翰林的新科进士们,也像找到大部队一样,对贾瑚或者恶意讽刺,或者视而不见。
贾瑚是谁啊?对于这样的人,他直接无视,充分发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精神,在自己的小隔间里开始抄书,发誓把翰林院的书籍都弄回去。
贾瑚的行为态度,让所有人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为了找回场子,在集体忽视了贾瑚一个月之后,开始每天给贾瑚布置工作了。
贾瑚面对从来没做过的工作,看着那些写满“你来求我啊,求我我也不告诉你”的表情的脸,直接转身提溜出来一个比自己职位低,但是在翰林院绝对是老资历,各种文书工作都懂的小书吏出来,让他教自己。 再次让一群心有恶意的人憋得想吐血。
时间进入夏天,炎热的夏季里,所有的翰林都大汗淋漓,唯有贾瑚,大大方方的每天让家里两次送冰到自己的办公室。整个翰林院,也唯有贾瑚的屋子是凉爽非常的。只有之前那个教贾瑚日常文书工作的书吏可以占据贾瑚屋子角落的一个小书桌办公蹭冰。
之前因为贾瑚吃不惯翰林院的工作餐让家里送饭,已经非常不满的其他翰林们这次又说酸话了。他们表示,他们知道翰林院是拿不出这么多冰的,而贾瑚家里明显有多余的冰,作为一个勋贵出身的、满身铜臭味的纨绔,应该识相点,给所有人送来冰,这样他们才会勉为其难的“接纳”贾瑚。
贾瑚表示,风太大,他什么也没听清。心里却暗自合计,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脑残,以为我是他们亲爹啊?还要对他们哄着供着?
转身贾瑚就到自家表哥那里诉苦了:“……每天都这样我都烦死了!我又不指着他们吃穿,他们哪来的自信我最后会向他们低头?那帮老翰林还任由这帮愣头青闹,也不知道管管!”
张家大表哥看着贾瑚明显没往心里去的表情,把装满水果的盘子又往贾瑚面前推了推:“你还记得祖父说过的话么?祖父曾经说过,寒门难出贵子。不是说出不了贵子,而是很难。在什么阶层,眼界就会有诸多变化。”
“啊,大表哥你嘴真毒啊,你是说,这些人本来出身就不高,所以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对吧?”
“我没说,是你说的。”
贾瑚觉得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前一世的自己,家境普通,大学毕业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买套房子娶个老婆平平淡淡一辈子足矣。
到了这里之后,自己衣食无忧的同时,接触的都是国家机器里的人物。最高领导人也见了几次。受到的教育、接受的思想,和当年完全不是一个高度。
因为出身不同,生长环境不同,所以眼界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同。也许如今这些小家子气的翰林们有朝一日也会提高自己的眼界,让后代子孙一出生就是贵子,但是如今,这些人在贾瑚的心里,就是一群自视甚高没事找事的穷酸。
面对这样的人,贾瑚决定,直接暴力打脸。于是在下次所有人进行月末工作总结的时候,再一次提出“有些人搞特殊化”的时候,开口问了一句:“你们相信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吗?”
当大多数人出声表示同意之后,贾瑚直接地图炮了全场:“既然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可见我前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了。所以才会刚出生的时候就有四个奶娘轮流侍候我,就怕我吃不饱;十几个丫头小子跟着我,就怕我磕着碰着。所以才会在有的人还住着残破屋子的时候,我住在国公府里。所以才会在有人连笔墨都买不起的时候,我只要想读书写字,就有名师大儒来做我的老师。所以才会在有的人不得不为了上京赶考的路费拉下脸跟亲戚朋友借个遍的时候,可以不用回祖籍,直接在京里考试。因为善恶终有报嘛!”
这是就差没指着鼻子和其他人说,你们一定是上辈子缺了德了,才过得不如我啊。
别说几个小年轻了,就连那些端着前辈范儿的老翰林也是又羞又怒憋红了脸。贾瑚心里痛快:该!叫你们坐山观虎斗!想看小爷我的笑话,我就让你自己变成笑话!
翰林院炸了窝一样的热闹这件事,皇帝知道后还问询了一下安插在翰林院里的眼线。这位眼线同学也是十分敬业的把前因后果都跟皇帝说了一遍,包括贾瑚的那番话。
贾瑚的话,其实是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愿意听的,因为这段话潜在的含义就是:我之所以能站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秉持天道的功德轮回来的。
贾赦对此表示有点担心,毕竟敬大哥当初就是因为受不了同事的排挤,差一点出家修道去。所以在某个休沐日,贾赦和贾敬一起对贾瑚的工作情况和人际交往表示了关心。
“敬大叔当初想差了。当初敬大叔身上妥妥的一个一品爵位,虽然没有实职,但是只要看谁不顺眼,就穿上朝服到他面前溜一圈,那些个小翰林就必须见一次跪一次,不叫起就让他们一直跪着又能怎么样?”贾瑚的准则就是这样,能仗势欺人的时候,为什么要花费脑子去思考?
如果是地位比自己高,或者是才华比自己好,潜力比自己大的人,折节下交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问题是大家都是普通人,谁也不比谁天才多少,甚至连人才都算不上,那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贾敬还想表达一下自己当初的惨淡,贾瑚的一句话就让贾敬反应过来了:“敬大叔,当年和你同届,为难你的那些人,现在都在哪里呢?”
是了,十多年过去了,那些人里有的已经外放,最高好像就是个六品的京郊知县。在京城的那些,有的依旧在翰林院,有的进了六部,也不过是主簿之流。每日里靠着微末的俸禄过活,因为官位品级,连每年的冰炭孝敬也轮不到这些人。
而自己,正一品的一等将军,即将升任礼部侍郎的现任礼部郎中。果然是大侄子说得对,自己当年想差了。
贾瑚可不在意这些人。自己的老板是当今,只要当今觉得自己有用,那所有的问题,都不算问题。“我又不指着这些人给我发俸禄,合则两利。”就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这些人就不明白呢?
经此一事,大家都知道了贾瑚的战斗力,再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招惹贾瑚。于是贾瑚就继续自己的抄书大业了。这一抄,就抄到了二十二岁,抄到了新皇登基,才被调任到六部行走。
在贾瑚呆在翰林院的六年里,倒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贾赦秉持着家里没有红旗,外边彩旗飘飘的原则,一直就没续娶,这也是贾赦对张氏的另一种形式的怀念。虽然每当贾瑚想到这种怀念就嗤笑不已。
贾珍归家后,虽然仍旧喝酒玩女人,但是头脑绝对清醒。有人说要给贾蓉定个娃娃亲时,第一时间就跑回家问老爹的意见,老爹没在,就直接进了荣府找贾瑚。老爹说得对,有些事情,自己真的不是个儿,还是直接问看得清楚的聪明人——例如,贾瑚——为好。于是原著中的蓉儿媳妇秦可卿,到底也没成为老贾家的下一任宗妇。
贾敬如今在礼部任职,正符合贾敬的真一根肠子通到底性情。在这里工作,勋贵出身反而成为一种优势。
贾琏对于庶务和商业的敏感被老太傅注意到。老太傅决定把贾琏推荐给皇帝,管管钱袋子。在此之前,贾琏就先拿自家的产业练练手好了。
贾宝玉出生了,嘴里的那块玉第二天就进了皇帝的内库。贾赦上书说,如此祥瑞,定时上天借贾家之手向圣人示意天下承平呢。
林黛玉也出生了。贾敏没撑到林黛玉满四岁就去了。贾瑚派人前去吊唁,又给贾敏服了三个月的小功,没拦着史氏要接林黛玉进京的信件。对于这位绛珠仙子,贾瑚也是十分好奇的。
林黛玉进京后,直接被安排在西侧带佛堂的清静院子里给贾敏守孝。每日里除了给史氏请安,再见不到贾宝玉一面。等她守孝结束,贾宝玉已经被赶出内院了。林黛玉每日里有女夫子留的各种功课,从琴棋书画诗词鉴赏到衣饰搭配管家理事都要学习,根本没多余的心思想贾宝玉。
贾宝玉因为是二房的承嗣人,自小被严厉管教。虽然依旧有些怜花惜月的软绵绵性子,开拓进取不足,但是做个普通人家的顶门立户男丁,是没问题了。待到后来二房离开荣国府,搬进贾家其他旁支聚集的居住地,也靠着自己考出的举人功名能供养父母和病弱的大哥了。
☆、 第11章 贾瑚111
贾瑚二十一岁这年,京中诸皇子兵变逼宫。贾家在贾敬和贾赦的严格控制下,一点没参与到夺嫡站队的事情里去。
当今是多聪明的一个人,能看不清几个儿子的手段?说不定这些都是人家当年玩剩下的东西呢。
果然,这慌乱的事件,以太子自刎东宫、七九两个甄贵妃所出的皇子被派往皇陵、五皇子被封为忠顺郡王为结尾告终。
当年的万寿节上,皇帝禅位于新皇,自己搬到行宫居住,再没有理会朝政。新皇登基后,向自己还在京中的兄弟们施恩,分封亲王。就连忠顺郡王,也被提了级别,成为了原著中有名号的忠顺亲王。
新皇登基后不久,林如海就死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贾瑚让贾琏送林黛玉回乡,返京后,把林家的八成财产捐予国库,一成捐给林氏宗族,一成并林家四代主母的嫁妆封存,待林黛玉出嫁的时候作为嫁妆带去夫家。后来贾瑚挑了江南一所颇负盛名的书院山长的嫡次子,考察了家风人品之后,在林黛玉及笄时嫁了过去,倒也美满一生。
贾瑚被上皇当成礼物打包送给新皇,六部任职。每到一个部门,都会折腾出来一些花样。大部分都是于民生有益的,但是贾瑚暗戳戳的也做了一些满足自己小心思的事情:例如,阅兵式仪仗队什么的。
穿着贾瑚新鼓捣出来的制式军服的大长腿京畿卫,在被贾瑚用各种奇怪的连兵布阵方式折磨了几个月,万寿节上阅兵献礼之后,一大半的人都把因为“出身低才不得不当兵并且直到现在因为家里境况不好娶不上媳妇”的个人问题给解决了。
没错,贾瑚在某一次和自家表哥泡完温泉,做了yellow色彩浓重的春、梦之后,就对于自己的性向有了认识了。当时贾瑚心里的感觉,只有“卧槽”二字能形容。
贾瑚对着月亮流泪啊:我还想着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呢!我的美好人生就这么结束了?不要啊!
但是既然小爷就这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弯了,小爷就要光明正大、守身如玉(划掉)洁身自好的弯。贾瑚就这样对着自家老爹贾赦出柜了。
贾赦一捋学士胡子,默默叹了口气,眼望虚空的给了贾瑚一发原、子、弹:“其实,当年你爹我也……若是我能像你一样,他也不会后来早早就去了。”
卧槽!我只是出个柜竟然把老爹的年少轻狂事给挖出来了。最后贾瑚知道了,和贾赦有那么一段情谊的人,是金陵薛家的八房老爷——薛蝌他爹!原著里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
好吧,不管怎么说,出柜还是成功了的,贾瑚把承继后嗣的重担交给了贾琏。
仪仗队献礼后,贾瑚立刻就被皇帝从兵部给扔到工部了。面对自己的二叔,贾瑚嘿嘿一笑,决定把自己因为远离了京畿卫而倍感失落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到贾政头上。
在贾瑚三十三岁这一年,终于把六部都溜达完一圈后,直接被皇帝给提溜到内阁,任了一个某某殿大学士,兼职少傅。
其实每天都和自己的直属上司见面,动不动在休沐日也被叫到宫里来陪王伴驾,贾瑚对此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他还曾经在心里对着龙威日重的皇帝扎过小人儿:就算你是国家第一领导人,也不能剥削我的假期!
直到贾瑚出任少傅的第三年,除夕宴饮结束后,因为被灌了好多酒不得不留宿皇宫的贾瑚,被皇帝从里到外啃了好几遍,两天都没下得了龙床的时候,贾瑚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个傻缺啊!
之后,心里的不满也出来了:“你都有老婆了!不光有个大老婆!连小老婆都一堆!还有那么多儿子!你的儿子还是我的学生!”
皇帝对此的回应是,他本来也是一条笔直的汉子,但是贾瑚十几年如一日的在自己面前蹦跶,所以不知不觉就弯了,而且弯的对象只有贾瑚一个,一想和别人做些羞羞脸的事情,就满脑子贾瑚。在忍了五六年之后,皇帝觉得自己再忍下去迟早会变态,所以为了不变态,就把贾瑚给就地正法了。ps,是我暗示让各位爱卿在除夕宴上灌你酒好方便我顺利作案的。而且最近八年我都再也没去过后宫。我知道你和你二叔不对付,所以我把你堂妹给扔到浣衣局了,你二叔我一直没升他的官让他在六品上呆了十几年,上次还特意找了个把柄,把他降到从六品去了巴拉巴拉。
贾瑚看着皇帝自从登基后就十几年如一日的面瘫脸上,出现了可以称之为急切的表情,再加上他为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好的明君呢?怎么会做出这种色令智昏的事情?我也不是妲己褒姒啊!
贾瑚在心里画了一张表格,分别列举了“就这样从了他”和“坚决反抗到底”的利弊,最后还是默认了。本来以为自己会打一辈子光棍儿,靠手解决生理需要,结果得了这么一个算得上是高富帅的器大好活攻,也算是赚了。
又过了十几年,皇帝决定学自己的老爹——禅位。把皇位禅让给自己的三儿子之后,也住到行宫去了。此时的贾瑚,已经到了和自己外公一样的职位上。贾琏也已经坐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三皇子登基后不两天,贾瑚也递交了乞骸骨的折子。新帝看着贾瑚虽然四十多岁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样貌的脸无语了一会儿,准奏了。于是贾瑚顺利的过上了提前退休的愉快生活,并且没羞没臊的和自己的姘头——老皇帝私奔了。两个人进行了迟到多年的蜜月旅行。当然,在旅行期间,贾瑚遇见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会解决一下。例如,天花的种痘法,粮食套种法。
直到贾瑚和老皇帝都快进棺材了,两个人才从住了几年的江南回到了京城。老皇帝最后对着自己的儿子下了道旨意:“自己死了葬入皇陵之后,属于自己的小屋子里,要给贾瑚留个位置,等贾瑚百年之后,让他睡在自己身边。至于自己的皇后,就另外找个位置吧,但是千万不要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毕竟贾瑚虽然没说,但是他知道贾瑚心里一直都对“死不能同穴”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皇帝此时才知道,自己最尊敬的老师和自己的亲爹是这种关系!皇帝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但最后,皇帝还是同意了,并且做到了。
老皇帝到底先走了一步,贾瑚在用旧臣的身份给皇帝守了热孝之后,就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衰老了。临死之前,贾瑚还跟自己的弟弟贾琏提了一个任性的要求——他要穿大红色的寿衣入皇陵。
贾瑚觉得自己的这辈子值了。虽然没有达成“星辰大海”的人生目标,但那似乎也不是太大的遗憾。
贾瑚,字释平,祖籍金陵,为太、祖麾下荣国公裔。祖贾代善,父贾赦。自由聪敏好学,母早亡。及至出孝,于原籍考取生员,后入京都桂榜高中。游历期间,多为天下百姓计兴旺,于地理绘图多有研究。年十五得二甲进士,编入翰林,为人多自傲,不与众人同。世宗帝即位后,出翰林,入六部。行走其间多巧思奇淫技巧,然与社稷有益,民间多有孺慕者。世宗十一年,领文华殿学士、太子少傅。帝为之甚悦,难离左右,长于日间邀其相陪。世宗二十三年,帝禅位于三子,离京别居,贾瑚呈书乞辞。新帝以师相称,允之。瑚一生未有娶,过继弟贾琏之子承继后嗣爵位。世宗令新帝,崩后,皇陵同室之侧贾瑚伴之,皇后另择陵寝不在其列。野史多有传,瑚与世宗结契之谊。
☆、 第12章 薛绎21
薛绎醒过来的时候,四肢酸软无力,脑袋昏昏沉沉不说,一摸后脑勺,还有个血流不止的伤口,要是再不止血,薛绎绝对会失血过多再度休克!
薛绎忙忙活活半天,用手边的布料又是堵又是按的,血竟然慢慢不流了,但头晕眼花的情况变得更严重,只好躺回到自己醒来的时候躺着的那张床上,恢复一下体力。
余光四处打量一遍房间里的摆设,薛绎十分确定自己是穿越了。不要问为什么薛绎这么轻松就有了答案,大家都是见过超人蜘蛛侠、旁观过神盾奥创大乱的现代人,穿越这种梗已经很平常了好不好?
薛绎淡定的躺在床上的同时,脑子一点没闲着。先在心里大喊几句:“有没有系统在?在的话就吱一声!”过了一会儿,没有任何或者是电子声或者是萌萌童音的回复,薛绎认为,自己的身上应该没有绑定什么系统。
也就是说,不会有什么强制性的任务需要薛绎完成了。这是一件好事,薛绎松了一口气。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自己都醒了这么半天了,还没有人来看一眼?没有人来,就没办法交谈。不交谈,自己怎么弄清楚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基本状况啊?
说什么来什么,他一这样想,脑子就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好多陌生的画面从脑海里划过。待这种泄洪一样的画面闪现结束之后,薛绎总算大概弄清楚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家庭情况了。
薛绎的爷爷是个孤儿,是在一个大雪天不知道被谁送到金陵养生堂门口的。养生堂的情况并不好,吃不饱,穿不暖,顶多也就是勉强活着罢了。从会走路说话开始,薛绎的爷爷就成为了其他年纪大些的孤儿掠夺食物的对象之一。
薛绎的爷爷在养生堂里呆到九岁,偷偷跑了出来,在附近一个还算富裕的小镇子里的杂货行做了个伙计。薛绎的爷爷吃苦耐劳,年纪小,吃的东西少,却十分有眼力见的把能干的动的活计都主动做了,学东西也快,很快就入了掌柜的眼。
掌柜不光教薛绎的爷爷手艺,还连带着教了薛绎爷爷认字和打算盘,更是给了薛绎的爷爷一个姓氏:薛。因为是雪天被送到养生堂的,取其谐音就姓薛好了。
薛绎的爷爷在认识字之后,给自己起了一个很接地气的名字:薛有财。掌柜的一听这名字好啊,吉利!对薛有财是越看越顺眼,最后直接把薛有财当女婿给招进家里了。
薛有财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掌柜的对自己好,他就对掌柜的女儿加倍好。哪怕后来掌柜的亡故,这家店交给了自己之后,好多人都因为妻子无子来上门要给他说个小妾,薛有财也都拒绝了。
薛有财守着妻子过活,倒是把生意越做越顺溜了,行当也不再仅仅是杂货行一样。薛有财的眼光准、手段好,渐渐的把生意做到各行各业都有了。
眼看着薛有财上了三十岁还没有儿子,就连他的妻子也劝着自己纳妾好承继香火,薛有财头一扭,出门收账去了。在返家的途中,见到了当年曾经住在养生堂隔壁一条街的贾家兄弟。
薛有财小的时候经常吃不饱,贾家的贾源贾演两兄弟虽然在贾家不太受待见,但到底不至于饿着。又因为看着薛有财合眼缘,经常省下一个半个的饽饽馒头什么的给薛有财。文艺一点儿的说,这两人是薛有财童年一道温暖的阳光。
直到后来贾家宗族因为战乱起,搬了地方,兄弟二人不得不跟着离开,阴错阳差之下都没来得及告诉薛有财和自己一起离开金陵,这才和薛有财失去了联系。
贾源和贾演两人是回乡来扫墓的。两人本以为当年金陵城会面临战火之乱,谁知道那头打的血流成河,江南一带竟然仍旧是一副歌舞升平的安乐景象。
两人在唏嘘之余,也不愿意就这么蹉跎一辈子,打算投了看好的军队,干一番事业,这才回乡扫墓,上、告父母。
要不说薛有财有情有义呢,得知两人去投军,薛有财打听清楚之后,心里就开始合计了:打仗一定需要很多钱。当年这两兄弟对自己可是算得上活命之恩的,为了能让他俩在军队里过得好点,自己一定要出把力。
薛有财直接找到军方负责财务的人,表示自己愿意为了徒家的反暴君大业出钱赞助。在贾家兄弟跟着军队南征北战的几年里,薛有财把自家买卖赚的钱几乎都投给徒家了。
徒家很争气的一路长驱直入,杀进了京城。此时的薛有财也是运道来了,终于和妻子得了个大胖儿子,取名薛土蛋。薛有财表示,贱名好养活,要给自己的儿子压一压,将来有机会了再找一个学问好的人给取名字。
这头薛有财抱着大胖儿子又亲又笑的,那头徒家正式登基当上太、祖皇帝了。对于这几年里唯一一个每次掏钱都从来不谈条件不废话的赞助商薛有财,太、祖的印象还是很好很深刻的。
后来又从已经成为一军统帅的贾家兄弟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太、祖皇帝对薛有财的印象就从“很好”变成“非常好”了。待朝堂稳定,开始封赏有功之臣的时候,差点就封了户部尚书。
薛有财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个馅饼掉到自己的脑袋上。但是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他还是很清楚的,于是他明确拒绝了皇帝,表示自己才能不够。
皇帝也是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所以薛有财的拒绝可以说是深合他意。为了薛有财这份眼力见儿,太、祖给薛有财赐了新名字:薛恒,又给薛土蛋取了个大名:薛贺。并且领皇商差事,赐紫薇舍人职位。
薛土蛋,也就是如今的薛贺,自小就被爹妈俩人当成眼珠子来疼爱,从来没吃过苦。长大之后,虽然生意上继承了自己老爹的天赋,顶着皇商的名号把薛家发展的很好,但是到底年轻,有些纨绔的特点。尤其是在女色上尤其明显。
薛贺继承家业之后,娶妻生子,人生得意,又纳了好多看的顺眼的美妾。子嗣上,除开女儿,他的妻子和其他小妾一共给他生了八个儿子。
其中长子薛讯和幺子薛诚是嫡子,其他的都是庶子。为了把嫡出和庶出分开,薛贺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嫡子从“言”,庶子从“丝”。而薛绎就是薛贺八个儿子里的老四。
薛绎的亲娘是薛家的丫头之一,生了薛绎没几年就死于宅斗。薛绎就被养在了嫡母身边,作为一个显示嫡母胸怀大度的摆设。
如今薛绎已经十二岁,被嫡母养的性格软弱,平日里就连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都能踩两脚。更是经常被各个院子的姨娘小妾们当枪使。因为是儿子,将来也要分一份家业,可以说薛家这一大家子的人口,都是薛绎的敌人。
这次薛绎之所以受伤死了,是被薛贺的五儿子给推下假山摔死的。当然,老五的姨娘让手下的小子把薛绎抬回来的时候,薛绎还是活着的。
如果薛绎院子里的下人都在,及时叫大夫来诊治伤口包扎止血,那也没有现在的薛绎什么事儿了。但偏偏薛绎平时不会管教下人,所以院子里的丫头小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硬是把原来的薛绎给等死了,才有了现在的薛绎借尸还魂这一出。
薛绎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点力气,爬起来就往外走。流了这么多的血,薛绎口渴的厉害,但屋里连个茶壶也没有,只能先自力更生了。
才走到屋门口,就看见一个十岁上下的丫头在打扫院子,立刻就招手让她过来:“你去打些水来,我要喝。”
小丫头是个洒扫丫头,平日里薛绎院子的活计都由这个没有背景的小丫头做。印象中这个丫头从鸡叫第一遍就起一直忙活到掌灯都歇不下。
“四爷,我们院子里没有喝的水。要喝的水得去大厨房要。”小丫头用蚊子似的声音回答薛绎,要不是薛绎仔细听,都没听到。
一说到大厨房,因为昏迷而错过午饭的薛绎顿时感觉到肚子饿了。也不管自己衣襟后背上还染着大片的血迹,直接一抬手:“前边引路,顺便把我的饭食一并要来。”
小丫头答了声“是”,就向大厨房方向去了,薛绎错后几步跟在后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管其他的事情,先吃饱饭再说。
到了大厨房,因为落后了几步,薛绎只见到大厨房门窗紧闭,屋里人高声回答:“早就过了饭食的时间了,东西都没了,让四少爷等着晚膳吧。”话音一落,屋里就是一阵哄笑。
卧槽,原主是有多废物,才会让自己家的打工仔都说出“等下一顿”这种话?原主惯着他们,薛绎可不。
大概是肾上腺素被怒火和对食物的渴望激发,薛绎一脚就踹开了大厨房的门。断成两截的门闩“啪嗒嗒”掉在地上,滚了几滚。屋里刚才还哄笑着的人一下子止了笑声,四周除了灶上还有隔水炖着的食物的“咕嘟”声,再无其他声音。
一见到是四少爷,虽然这些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刚刚到底是当着主子的面说了逾越的话,心里还是很心虚的。
所以薛绎往前走一步,这些人就退后一步。
薛绎的视线从厨房里扫过,落在明显刚出锅的菜品上,有全鸡,一道素三丝,还有几个看着就引起食欲的小炒和一大碗汤,眯着眼睛问:“东西都没了?那这是什么?”
☆、 第13章 薛绎22
“那是……那是……”几个人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薛绎也没打算听他们说出个一二三来。左不过要么是给这群人自己吃的,要么是给他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或者庶母吃的。
也不理会这些人的反应,薛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拿碗盛了饭,挑了双干净筷子,坐到灶台边上开吃。
几个厨房里的下人瞪大眼睛,好像见鬼一样。这四少爷是着魔了么?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厨房里头吃饭!往日里虽说没什么主子的样子,但是行为举止可是从来没出过格。谁家主子是到厨房里头吃饭的?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薛绎身上那大片的血迹。四爷这是受伤了啊,是摔傻了吗?这是大事啊,要赶紧和薛管家说一声去。
薛绎此时的全部心神都用在了吃上。待到吃了九分饱,薛绎也没难为在一边装鹌鹑背景板伙夫厨娘们,叫小丫头提了壶温开水,就踏步往回走。
薛绎边走边消食,心里合计自己的处境:自己是庶子,貌似现在是在一个历史上从来没出现的朝代。从其他人对嫡庶之别十分看重的反应来说,这个朝代的文化背景,莫非是和明清相似?
比较幸运的是,自己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里。还因为当年亲爷爷眼光好,进行了成功的投资,让自己家在皇家眼中的印象棒棒哒,真是大好事。
这头薛绎正漫不经心的溜达着发呆,就被一阵人数绝对大于等于五个的女人们一起聊天的声音给吸引了。
“你听说了么?老爷让大爷去向王家求亲呢!”
“哪个王家啊?”
“就是那个和咱们家祖籍一样都是金陵的县伯统治王家!”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京里荣国府也要给他们家二爷求娶王家姑娘呢!”
“就是那个很会念书的政二爷?”
“没错,就是他。说是国公夫人亲自去求的亲。”
“说起来,咱们和荣国府还是老亲呢,当年多亏咱们太爷的银钱资助,才让贾家的两位老太爷成了如今的国公呢!”
“对了,还有个和咱家一样是祖籍金陵的,是哪家来着?”
“是史家吧!如今的荣国公夫人就是史家的千金,是保龄侯的亲妹妹呢。”
薛绎听着这些丫头从大爷娶亲一直说道“同出金陵的老亲”,整个儿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啊。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单纯的穿越,也不是到了平行空间,而是穿书了!还是中国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坑王之王——曹雪芹——的书!
薛绎也顾不上消食了,立刻掰手指头开始算:家在金陵,和贾家是老亲,资助了太、祖皇帝开国,被封了紫薇舍人,领皇商差事,大爷要去求娶县伯统治王家的姑娘!这就是“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没跑了啊!
从辈分上来算,自己应该是那个传说中的“呆霸王”薛蟠薛文龙的四叔,也就是原著中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貌似还在薛蟠他爹薛讯死了之后,想要伙同其他几个兄弟夺取长房的“皇商”资格来着。
这种一万头羊驼在心里愉快的跳跃奔腾的酸爽感觉,薛绎真心觉得自己还不如不知道呢。虽说薛家不会出现什么性命之忧,但就凭未来家主是薛蟠那个熊样儿,估计薛家的状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个大家的败落,必然会面临很多利益敌对方的墙倒众人推和落井下石。而骤然败落的家族里的人,也会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跌落到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境遇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挣扎不起来。
眼看着下一任的薛家家主,就要娶一个败家毁三代的媳妇进门了,薛绎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干脆一转身,就向着薛绎的嫡母刘氏——薛家太太的院子里走去。
没办法,后脑勺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他支使不动下人给自己找大夫,那就去找这些下人的第一领导人吧。
薛绎进到院子里往正屋走了几步,就被一个自屋里出来的丫头拦住了。印象里,这人是刘氏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之一。
“四爷可别进去,太太正午睡呢。”丫头笑盈盈的开了口,态度里却没有一丝丝的恭敬。“四爷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在院子里等着,一会儿太太醒了,我再替您通报。”
“你的意思,是我在院子里被太阳晒着等着,你回到屋里乘着凉坐着看我么?”眼见着这丫头要回屋里,薛绎直接开口,“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四爷这话说的,当然您是主子。”丫头似乎没想到薛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面上的尊卑还是要遵守的,连忙回答道。
“既然我是主子,我就去堂屋等着,你去给我找个大夫来。不然我厥在太太屋里,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说完,薛绎就向屋里走。
大丫头见薛绎都掀了门帘要进屋了,连忙上前疾走两步,压住薛绎要掀门帘的手:“四爷也该懂些规矩,四爷也不是不识字,须知‘男女七岁不同席’,太太虽然是太太,但到底和四爷隔着一层呢。四爷您都这么大了,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往屋里走,也不怕犯了忌讳!”
这是生怕自己进屋啊。说是午睡,说不定是知道自己受了伤不愿意答理自己呢。既然这位太太不愿意自己好过,那自己又何必给她留面子:“滚开,让你找大夫去,别让我动手打人。”
“四爷您不讲规矩,奴婢拦着,你还真要动手不成?”
薛绎松了抓住门帘的手,呵呵笑了:“太太要是真的觉得我大了,怎么会一直把我养在内院,连二门都不让出?学也不让上书也不让读?可见太太并不觉得我大了。既然太太不觉得我大了,别说是进屋,我就是陪太太一起午睡也是可以的!”
薛绎心里冷哼:跟我玩礼义廉耻这一套,我要是因为你说了几句话就让步,就白在网上掉了那么多年节操了。
丫头让薛绎的话气得红了脸,又不知该怎么反驳。这当口,屋里传出了刘氏的声音:“外边是谁?进来吧!”
薛绎也不理会这丫头,抬脚就进了屋。果然看见刘氏衣着整齐的坐在屋里,一点没有午睡刚起的样子。
看见刘氏放下茶盏要说话,薛绎直接先发制人:“太太没午睡,那个丫头偏偏说您午睡了,可见不是个好的。她还是太太的大丫头呢,就这么谎话连篇,还出言不逊的数落主子,太太要是不处置了她,不知会不会有人说太太驭下不严。”
薛绎也没管刘氏铁青的脸色,又接着说:“我被老五给打了,太太请个大夫来吧。还有,我院子里的人,除了跟着我来的那个小丫头眼里还把我当成主子,其他人请太太都打发了吧。我用不起。”
刘氏虽然被薛绎的话勾起了火气,但还是被薛绎牵着转了话题回答:“你院子里的人平日里都很恭谨,怎么就用不起了?”
“可见太太眼神不是很好,挑了许多阳奉阴违的人给我用。对着太太的吩咐倒是唯唯诺诺,偏在我这正经的主子面前充大爷。也不知道大哥和小弟身边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刘氏心里的火气更旺了,这个小崽子被自己养了七八年,也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想和自己撕破脸啊:“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眼里还有没有孝悌了?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我不想造反,只是有些事情,今天还是说清楚为好。今天我若不是中午去了大厨房,还不知道我们薛家对待奴才比家里正经的主子还好呢。每日里我的饭食都没又荤又素又小炒还有汤的,主食都是陈米饭,拿回来的时候都凉透了。不是你的默许,这帮人敢这么做?”对比刘氏的激动,薛绎反倒是很冷静的回答。
“你没有能耐把薛家后院里的女人和庶子都弄死,反倒天天作践我一个没有亲娘庇护的孩子,把我软禁在后宅当成个娘们儿养。谁欺负我都当作看不见也就算了,今日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都视而不见,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啊!你要是现在立刻给我请大夫医治便罢,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你的正堂,让你只要住在这院子里就会想到这屋里曾经血溅五步!”
“你……你……你……你好样的!”刘氏被薛绎话里鱼死网破的气势镇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之后就吩咐手边的嬷嬷去请大夫来。
见刘氏请了大夫,薛绎也不再说话,施施然坐下等待医治。反倒是坐在上首的刘氏,一个劲儿的喘粗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屋子里的下人被吓得一句话不敢说。所以说好脾气的人发火才会特别让人害怕。薛绎以前就是个任人搓扁揉圆也不会反抗的面团,现在,却是个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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