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佳人何所思/反派好像暗恋我 作者:晓梦致幻生
正文 第12节
佳人何所思/反派好像暗恋我 作者:晓梦致幻生
第12节
谢时英笑道:“水灵花酿的酒,甘甜无涩味,你一定喜欢。”
何所思真想答应,可是一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个拖油瓶,便知道这事没戏,摆了摆手道:“算了,我还有事,你若是记得我,改天给我带几坛就好了。”
谢时英眸光微沉,目光下意识瞥向原至公,对方微微皱眉,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他想:是因为这个人么?
但他很快将目光收回,转而从储物袋拿出几坛酒来:“既然有事,也不能强求,我这儿就有带着几坛,你便先尝尝鲜吧。”
何所思顿时喜笑颜开,高高兴兴地接下了。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谢时英收拾了外面的一片狼藉,便带着已经浑浑噩噩的道康平离开,何所思走回大厅,见原至公还昏睡着,原本准备直接离开,想了想,却还是将他抱回了房间。
——主要是因为房间距离大厅似乎差不多有一百米了,他可不希望翻个身就心脏绞痛。
将原至公放在房间的卧榻上,何所思便沉沉睡去,一夜精神紧绷,他还真是有些累了,睡到中午,掌柜上门拿药,何所思把药给他,自觉天色已晚,又觉灵力紊乱,便又吐纳打坐了一晚,到第二日清晨,叫醒了原至公,准备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
他们很快便到了北海最热闹的坊市,何所思匿名在醉月楼总部发布了寻找情根双生花线索的消息,又去各大拍卖行把手头不用的丹药法器卖了,忙忙碌碌,很快到了傍晚,一事无成,何所思心中烦闷,便领了原至公去坊市最大的茶楼喝茶看戏。
何所思当然对这种戏并不敢兴趣,他只是对观察酒楼里形形色色的人感兴趣罢了,很快,他便见到了精彩的一幕。
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训斥着店小二,因为小二把茶水倒在了他的身上。
何所思幸灾乐祸:“真是不小心,不过那小二刚才在走神,我看见了,台上的伶人向他抛了个媚眼。”
原至公觉得一个大能为这种事幸灾乐祸实属无聊透顶,便不回话。
何所思见店小二虽不回嘴,却一脸不屑的表情,顿时更乐了:“他这是要作死啊,这个表情妥妥的是要被打。”
原至公被何所思强制戴了纱帽,此时掀了纱帘去看外面的风景,一时猝不及防,楼下竟有人抬起头来,顿时目光与他相接,并面露惊艳之色。
原至公微微皱眉,把帽帘盖上,回头见何所思还在喋喋不休,忍不住开口道:“嗯,等一下,我们可能要有麻烦了。”
何所思本拍着桌期待着小二被打,听原至公这么说,吃惊地转过头来:“欸?”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问出为什么,茶楼便走上一批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在楼梯口在大堂环顾一周,一看见原至公,眼睛一亮,走了过来。
何所思有点懵。
他见来人打着扇子做风流倜傥状,通身一件月白色长衫,一头乌发不知抹了几层油,油光发亮地扎成了一丝不苟的发髻,乍一看去,倒也是仪表堂堂,见对方虽还是稍加克制,目光却止不住地往原至公那儿瞟,何所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认识?”他问。
原至公摇头。
何所思就纳闷了:“你都捂住脸了,他怎么也看上你了。”
原至公不想说出自己犯了错误,便将脸偏到一边不说话。
这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摇着扇子道:“兄台,很面生啊?”
何所思沉默半晌,道:“……收保护费的?”
“……”
那位公子显然变了脸色,但是为了不在美人面前失礼,他还是强忍了怒气,带着狰狞的笑容道:“道友说笑了,在下陈文宣,可有幸认识两位兄台?”
这时,二楼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聚焦到了这里,这是因为陈文宣在这坊市也算是个小有名声的人物,大概是因为他与罗门少主宸林真人交好。
何所思见那边店小二和骂他的公子都已经握手言和,好奇的望向这边,从观众变成表演者的落差顿时令他相当不爽。
他面无表情道:“我叫小甲,他叫小一。”
众目睽睽之下,陈文宣尴尬地干笑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道:“兄台说笑了,在下不才,正是这坊市的管理人,只是见两位一表人才,所以来结交一番,决计是没有恶意的。”
明明先前和他说话的都是何所思,他这席话却是对这原至公说的,说的时候还相当诚恳,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原至公。
何所思暗地里冷笑,想:老子还能跟你说句话呢,原至公根本不会理你。
果然,原至公沉默半晌,吐出一个字来:“滚。”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滞了。
陈文宣面色大变,黑着脸望着原至公——他前来结交,自然是打着稍微熟悉后能一亲芳泽的目的,但是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连结交都拒绝结交的人,修士在修仙界混,自然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
“好,好,好。”他“啪”地收了扇子,一字一顿地说了三个“好”,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便准备转身离开——他自然会报仇,只不过这仇,也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报的。
然而他刚转身,就有人把他叫住了。
“唉,那个叫什么什么宣的,今日事今日毕啊,你不会打着回去以后报复的念头吧?”
何所思叹息着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我这个人呢,是向来不怕麻烦的,但是最近人品不好,实在不希望找麻烦了,所以我们说清楚,好不好?背后报复什么的,也太掉价了对不对?”
他上前去,按住了陈文宣的肩膀。
陈文宣顿时发力想将对方逼开,可是下一秒,肩膀上就好像压了一座大山,在密不透风的压力下,他竟连动也动不了,冷汗便刷地下来了,他浑身僵硬,再开口时,语气已软了很多:“结交朋友而已,结交不成,又怎么会成仇人呢。”
何所思欣慰地拍了拍小辈的肩膀:“是啦,这话就对了嘛,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又何必你死我活。”
陈文宣连连点头,此时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待何所思将手挪开,他才吐出一口冷气,悚然地想:自己已是金丹后期,这人光气势便压迫地自己说不出话来,又该是什么修为?
想到这儿,他咽了一口口水,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待何所思拍着他的被叫他“好走”的时候,他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去,没了逛街的心思,直接打道回府,回了住所。
他一进大门,便有门房来通报:“公子,季少主过来了。”
被吓得恍惚的心脏落回了原位,陈文宣整了整衣服,恢复了冷静。
季常只是路过而已,虽然罗观景不准他继续打听何所思的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打听,今天路过钱郡,突然想到过去的死党在这儿,便过来看看他,可是不巧,到的时候仆人便说陈文宣刚刚出去,季常等了一会儿,以为等不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便见陈文宣远远冲他打着招呼,快步走了过来。
“没想到啊阿常,听说你开始冲击化神了?以后见你,得叫声前辈了。”这么说着,整个人已经抱住了季常,拍了拍他的背。
季常久不见到好友,见对方待他如常,心中轻松了些,正准备久违地看个玩笑,定睛看到对方的肩膀,面色猛地一变。
对方靠近脖颈的皮肤之上,正隐隐浮动着一个似笑非笑的鬼脸,煞气萦绕,带着鬼魅意味。
“……万鬼印?文宣,你遇见了谁?”
☆、第45章 入骨相思何所知10
“你为什么给那人下万鬼印?”待回到小院的时候,原至公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何所思正想着关于人生和未来的重大命题,听见原至公这么问,懒懒地回了句:“哦,你发现了啊。”
这是发不发现的问题么?
原至公锲而不舍:“是不是因为他的动机?”
何所思愣了一会儿,终于回过味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原至公一眼,道:“你不会是想说,我是因为他觊觎你的美貌,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原至公想了想:“……我不是红颜。”
何所思当即吐槽:“我也不是为了你啊!”
他翻着白眼坐到院子的石凳上,望着天上的满月,觉得自己特别怅然,特别忧伤。
“多好的日子啊,为什么我身边没有软软的萌妹子,只有你呢。”
原至公表示对此事不做任何评价:“……”
何所思深深叹了口气,想了想,从储物袋里将谢时英上次给他的水灵花酿成的酒拿了出来,顺便又拿了一套珍藏的水玉制成的酒壶酒杯,在石桌上摆了个小小的酒宴。
他满上一杯,推给了原至公:“喏,请你喝一杯,谢时英人很变态,酒倒是酿的很好。”
原至公摸着酒杯,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谢时英的?”
何所思想了想:“这有好多年了,大概是我第一次来北海境的时候,金丹还是元婴来着,记不清了。”
原至公又问:“那你出生在哪呢?”
何所思本不想回答这个明显又探究意味的问题,但是他又马上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回避的——这世界上神奇的事多了,并不少他这一件,何况他也不害怕原至公。
他撑着脑袋,浅浅地啜了一口,思绪飘回了过去:“可能是一千多年前,快要两千年了吧?我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大概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我夺舍了这具身体……”
原至公看着何所思被酒水打湿的嘴唇,在月光下闪着莹润的水光,喉结因为咽下酒水而滚动,简直让人想要一口咬上去。
他低头猛地喝了一口酒,动作很大,吓了何所思一跳。
何所思不知道自己被意淫了,他以为原至公是因为自己说话的内容而有那么明显的反应,便道:“所以说啊,虽然很抱歉夺舍了你喜欢的人,但是我现在也舍不得这具身体了,你就别缠着我了——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原至公低低轻笑,抬头望向月亮。
何所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后他看愣了。
月下的美人如白瓷铸成,每一根发丝都好像在发光,月光如水般流淌在他的面孔之上,他就好像要融化在这月光之中。
何所思觉得自己可能醉了,如果没醉的话,怎么会因为这个画面浑身发热,想要触摸对方如白瓷般的肌肤,撩起他垂在身前的长发呢。
好像有什么在体内发芽生长,何所思甚至没有觉察到手中酒杯里的酒已经倾泻出来,从手指滑到了手肘。
酒杯终于落在了地上。
原至公从石桌对面绕过来,弯腰抓起何所思的手腕,舔舐掉了手指上的酒液,苍蓝月光下鲜红的舌尖和白玉般的肌肤,构成的是一副既圣洁又的画卷,黑色的长发像是海藻,在微风中向他袭来,透过肌理,缠住心脏,对方目光如孤狼,直直地望着他,然后倾身而下……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被暴力打开的门惊醒了何所思,他一下子推开近在咫尺的原至公,震惊地望着他,又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被原至公舔舐的位置简直热的不像话,就好像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那儿跳动。
他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期待着原至公的接近呢?
他很快便想到了,咬牙低声道:“情根双生花。”
原至公后退几步,低头靠在了走廊前的柱子上,长发遮住面容,看不清表情,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季常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就算是寻常做梦,也绝不可能梦到这么离谱的事情,他居然看到,他居然看到何所思和广裕仙君差一点……!
他上前几步,控制不住惊诧高声道:“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
何所思喘着粗气,还未回答,便听见原至公冷冷地说了句——“聒噪。”
“你!”季常气的双目赤红,瞪着眼睛望着何所思,捏着拳头道,“你果然没死!你可知道过去几天,我有……”
说到这儿,他说不下去,兀自在原地颤抖。
何所思已稍稍平静,他虽仍觉气息翻涌,倒也不是不可忍受的范畴,刚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只能说月光太美酒太醇。
他偏头望着季常,皱眉道:“季小常,你怎么来了。”他担心季常既然在,罗观景也会赶来。
季常满脑子混乱,现在都想不起来自己要来干什么,只震惊地瞪着何所思,等到何所思脸上露出了更不耐烦的表情,才记起来道:“对,对了,你给文宣下了万鬼印,我、我来给我兄弟讨个公道。”
何所思早就忘记了陈文宣,却还记得万鬼印,当即不爽地“啧”了一声,低声道:“看来人还是不能小肚鸡肠啊,古人诚不欺我。”
季常虽以此事为借口前来,实际只是想看看下万鬼印的人是不是何所思而已,现在见到了更令他在意的场景,自然不会对这件事纠缠不休,反而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他指着原至公,简直像是看见了小三的正妻。
何所思被他闹笑了,他想起季常扮演过几年的原至公的姬妾,对原至公虽不熟悉,也至少印象深刻,但自己知道这件事,对方却不知道自己曾与她有过接触,恐怕是完全想不通,千秋道君为什么会和广裕仙君在一起的。
想到此节,当初被季常陷害后的不爽也渐渐淡去了,他敷衍道:“在某个遗迹里碰上的,现在因为一些原因一起做一些事情。”
季常不信:“你们刚才,是要……”他说不出来,只是脸涨了个通红。
何所思挂着稀奇的笑容:“哟呵,当年的纨绔子弟西北一霸,说个亲嘴还要害羞的啊。”
季常的脸越长越红,精致的面庞像是上了红妆,愈发眉目分明,他咬唇站在原地,瞪了何所思片刻,突然冲到何所思面前,俯下了身子。
何所思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一阵劲风吹过自己身前,季常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倒飞出去,擦着地面飞出十米开外,吐出一大口血来,原至公追着季常飞出去的身影,手指并作剑指,向季常方向一划,当即便又一道如利刃般的气流,朝季常掠去。
何所思立马冲到季常面前,袖袍一展,手捏法决,挡住了这一击,又双手抱胸,向外一推,将原至公推了出去。
原至公此时不敌何所思,倒退几步,又靠在了走廊的柱子上,他旧伤未好,新伤又挂,此番妄动灵力之下,气息翻涌,也忍不住喉头一甜,口腔里顿时满是血腥味。
何所思发现原至公伤势加重,竟不觉心头一窒,当即转过身去,看着季常不满道:“你这算怎么回事,什么都要学一下么?!”
季常抬头看着何所思,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少年眸光水润,看来像是某种小动物,何所思又忍不住心软了。
“你来这儿的事,你叔叔知道么。”
季常紧紧抿着嘴,直愣愣盯着何所思,何所思被他盯得心头发毛,又因为今日本就心绪浮动不已,竟觉得无法与他对视,忍不住错开了目光。
在他错开目光的时候,季常开口道:“如果和他可以的话,和我就不行么,我喜欢你的时间,一定比他长。”
何所思顿时将目光重新投在了季常身上。
他简直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以前知道自己妹子缘好,为什么自从发现原至公暗恋他以后,暗恋他的汉子也开始出现了?!——但是这种东西他不需要啊!
他还未消化掉季常的话,原至公便沉着嗓子开口道:“你绝对没我长,我喜欢他三千多年了。”
何所思几乎要喷出一口血来。
——搞什么,表白大会么?
季常面露茫然,很快反驳道:“别胡说八道,何所思就只有两千多岁,他可是当前修真界最惊才绝艳的人。”
——喂喂,别再我的面前讨论我的年龄啊。
原至公冷笑起来,何所思回头望去,正好看见他睥睨着季常的霸气侧漏的冰冷目光,他说:“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修行的那么快,是因为他只是在重修么。”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一下子劈醒了何所思。
他记起在分神以前,他的修为简直就像是坐了火箭往上窜,因为他根本没有碰上过任何瓶颈,别人口中的瓶颈对他而言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东西,他在分神以前,除了心境障碍,在灵力上向来都从没碰上过问题。
他身在局中,从未思考过这件事,直到今天原至公提起,他才忍不住想到——如果说,他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是元婴以上的修士,之后的修炼,都只是在走以前的老路,而他的潜意识还记得这一切,如果是这样解释的话,一切似乎比他就是这么天才,要合理的多。
何所思第一次相信,他可能真的失忆了。
他用拳头轻轻捶着脑袋,望着天边的明月,带着困惑又迷茫的神情,低声喃喃:“我,失忆了?”
☆、第46章 入骨相思和所知11
何所思最终也没有在失忆这件事上有太多时间纠结。
因为季常很快就表示,他因为原至公的原因受了重伤!他要住下来!
何所思同意了,他倒是不在意季常受重伤,他只是担心季常去向罗观景告状,但是季常的存在很快就干扰到了何所思,因为他在发现何所思和原至公居然住一个房间的时候,又不满的黑起脸来。
“如果你们俩一个房间,那我也要和你们一个房间。”
何所思黑着脸:“房间里就一张床,你准备睡哪。”
季常顿时脸色大变:“你们睡在一张床上?”
何所思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季常的脑袋:“你想什么?我睡床,他睡卧榻。”
其实何所思本身觉得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季常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稍稍好了些,只是还是很不满,进房像是公狮子一样巡视了一番,狐疑地看着他们道:“你们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的话……”
季常说到这儿,没说下去,何所思却自己脑补了——他们在室外已经天雷勾动地火,如果回房岂不是……!
对原至公的同情顿时褪了个一干二净,他马上想到,这不就是因为原至公给他种下情根深双生花的原因。
他神情不善地望着原至公,虽鉴于季常在的原因没有说话,眼神却已经是满满的恐吓。
原至公目光与他相接,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我先前就说过的。”
何所思冷哼:“我怎么没听见,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
原至公叹了口气。
两人在季常面前打着哑谜,极大地刺激了季常的内心,季常当即坐在床上,表示要睡在这里。
何所思同意了。
同意的干脆又简单,不带一点的犹豫。
这显然震惊了原至公,对方向他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
季常也震惊了,涨红了一张脸,满脑子都是——居居居居居然同意了!
何所思微笑以对。
原至公便想,何所思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
果不其然,等到快要就寝时,何所思便笑眯眯道:“我走啦。”
季常本来红着脸期待着晚上的同床共枕,听到何所思这么说,整个人便愣住了。
他张口要说什么,便听何所思道:“我们三都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挤在一个房间算怎么回事,好了好了,前几天是实在太懒,今天已经收拾出三个屋子了,哪还有谁在一起的道理。”
他说的太有道理,季常无言以对。
更何况对方这时已经离开了房间,还善解人意地帮他带上了门。
原至公看着何所思拿着一串钥匙打开隔壁门,不甘心道:“隔着一个房间,可能超过距离。”
何所思早就褪去了笑容,此刻翻了个白眼:“我量过了,在距离以内——只希望你别故意跑远……”说到这,他露出威胁的神情。
“说到底,我已经对你很客气的,实际上,我还有很多种办法让你活着却受我的控制不是么?”
何所思直视原至公,希望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一点慌张来,结果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幸好他本来也就没期待,便打开房门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原至公进去。
原至公没进去,他垂着眼,道:“你发现了。”
何所思神情未变:“一目了然啊。”
原至公叹了口气:“这算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何所思嗤笑了一声:“情根双生花看来是以满月为引,有了这么个线索,我也算有点头绪了。”
原至公深深瞧了何所思一眼,终于还是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他一关上门,何所思一直揪着的内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转过身,忍不住按住了心脏。
他纠结又不甘心地发现,从那时被打断的吻发生之后,他的心脏,就一直在不断的剧烈的跳动。
——而他分不清,这是由于情根双生花,还是来自于他自己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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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英将手上的传音玉简捏成了粉末。
里面的消息令他又吃惊又觉得理所当然,罗门居然攻打了广裕仙门,而且规格算得上精锐倾巢而出——实际上这件事他早有预料,令他吃惊的是,时间比他想象中的提前了很多。
他抬眼望向案前跪着的人,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开战以来,罗门尊者和广裕仙君,都——没有出现过?”
那人戴着黑色的鬼脸面具,声音低哑:“根据线人的情报,确实是这样。”
谢时英单手背在身后,踱步至案前,看着桌上的两幅画像,一幅画像上是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周身黑气缭绕,身后盘旋着一条金色的锁链,长相精致,目露不屑,这人谢时英见过,正是罗观景。
另一人着月白色锦袍,广袖无风自动,银冠将长发扎起,五彩的云翳却遮住了对方的脸庞,谢时英伸出手指,点着对方应当有脸的位置,半晌又将手指下滑到腰际,他问:“你们都没见过广裕仙君?”
“广裕仙君出现时多以法器或造化祥云遮住面容,所以很少有人见过。”
谢时英稍稍后退两步,用食指和拇指丈量了一下图中之人的身形,眼睛微眯,半晌,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笑容。
“果然是广裕仙君。”
这么说着,他手掌在桌面上一拂,将两幅画都收了起来。
他望着跪在地上的下属,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或许,我可以去见一下罗门的人,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见到罗门尊者——谁知道呢。”
只是,对方应当也会对受伤的广裕仙君究竟在哪,很感兴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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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米鸿已经观察那个小院很久了,自从他三天前成功筑基,并从爷爷那儿得知,筑基丹的炼制者住在这儿开始,他便不断地在小院门口徘徊,希望能见上对方一面。
然而对方早出晚归,并没有定性,齐米鸿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直到今天,他终于下定决心,定要去拜访一下。
这是因为,师父给他的期限,也就只到明天了。
他拜入玄雾亭已有七年,直至日前筑基,师父才正眼瞧了他一下,他一时激动,便把爷爷给他筑基丹的事说了出去,于是他身上便多了个任务,便是要将这位炼丹师招揽到玄雾亭去,他软磨硬泡地求了爷爷告诉他那位炼丹师的消息,终于得偿所愿。
想到完成这个任务能得到的奖励和不能完成的后果,齐米鸿咽了口口水,终于还是走到门口,敲响了门。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何所思正一边摸着趴在膝盖上的月灵,一边对季常说:“……分神之中,元神化为阴阳,但也并不是说,纯阴或者纯阳才是最好,世间万物,总归是阴阳调和,但是以至阴或者至阳修炼会简单些,但是你要知道……”
他说“你要知道”的时候,门被敲响了,话头便停了下来,何所思看了看身边的两人,最后指着季常说:“你,去开门。”
季常不大乐意,但总归还是想到,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广裕仙君虽然不大乐意和他说话,还是给了他写不错的修炼指导,算是半个老师了,便别别扭扭地站起来,开门去了。
别扭的后果就是,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筑基修士的时候,心里非常不爽。
他没看出这家伙是刚筑基还是筑基后期,因为筑基修士在他眼中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于是他放出威压,不满道:“干什么的,门是随便能敲的么?”
齐米鸿脚一软,直接就要跪在地上,这时膝盖上却似乎扫过一阵微风,轻轻地扶着他,季常咬牙切齿道:“跪什么跪,我欺负你了不成?”
齐米鸿没什么见识,不知道这是威压还是法术,只觉得对方比他强的多,当即后退几步,滚下了门口的阶梯,不顾流下的鼻血,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季常便翻了个白眼,关上门转过身来。
“不知道来干什么的,跟他说几句话便跑了。”
何所思嬉皮笑脸道:“可能是被你的美貌吓到了哈哈。”他说话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不对,话一出口,却发现氛围好像有点奇怪。
季常的脸顿时又红的像要滴下血来,原至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沉沉,令人心慌,连月灵也跳下了他的膝盖,蹲在他面前的矮桌上,歪着脑袋看着他,蓝色的双眸像是清朗的天空。
何所思眼神漂移,他过去知晓对仙子们这样说,是赞美也是调戏,但从来没想过,对汉子说这种话也需要小心翼翼。
他顿时神色不自然地站了起来,拍了拍下摆道:“说起来,最近日子过得太闲,我都忘记去问醉梦阁那儿有没有消息了,我先走了啊。”
原至公自然也追了上去,他感受到身后的季常望着他的目光,简直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抿着嘴走到何所思身边,道:“你明知道他喜欢你,为什么总是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呢。”
何所思恼羞成怒:“哪里让人误解了,我只是陈述事实,我也可以说你长得很漂亮啊。”
原至公眼皮微抬,戏谑地看着他。
何所思顿时头皮发麻:“其实你们应该生气的啊,男人被夸漂亮有什么可高兴的?”
原至公嘴角微抬,显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是么,我觉得,还挺高兴的。”
——“因为你喜欢美人,不是么?”
☆、第47章 入骨相思何所知12
玄雾亭坐落在总岛边上的一个小岛上,有飞行法器的修士不过半日便能到那儿,以前是一个热闹的集市,直到五十年前释济真人占了这个岛,建了个小门派叫做玄雾亭,便算是占了这座岛,开宗立派了。
如今这小门派有了两百余人,主要收益是周边的海产灵石矿,还有来这儿中转歇息的修士,也并非没人来眼馋这么份产业,只是释济真人看来其貌不扬,玄雾亭也不过是个小门派,来攻打的却都没讨得了好去,再加上玄雾亭门规甚严,并在短短几十年里招揽了不少散修加入,如今到也算成气候了。
齐米鸿颤颤巍巍地被大师姐领进门去,对方在门口停住脚步,叉着腰拿眼角瞥他,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齐米鸿顿觉大难临头,浑身都打着摆子,几乎一开门进入,就扑倒在了地上,他就着扑倒的姿势行了个大礼,颤抖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这么说完,他便低头看着地面,浑身渗出冷汗。
他听见上面有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和善地问他:“米鸿啊,大师呢?”
齐米鸿差点没背过气去,哑着嗓子道:“师父,徒儿没用,大师不肯前来。”
他话音刚落,坐上首的师父便大声的咳嗽起来,他咳得没完没了,简直就像是要这样直接咳到没气,齐米鸿虽然惧怕,但还是稍稍抬起头来,看见上首坐着的那个仙风道骨的老汉,也正巧直直盯着他,两人目光相接,对方露出了一个笑来。
那笑寒气森森,令齐米鸿一下子收回眼神,不住地磕起头来。
“师父,徒儿也想将大师找来,可大师屋里的炼丹童子也厉害的不行,只消看徒儿一眼,徒儿便好像要死了一样。”
释济真人甩了甩手上的拂尘:“炼丹大师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可是你只是上门拜访,怎么就惹人记恨了,你可直说,是不是仗势欺人了?”
齐米鸿连忙道:“徒儿怎敢,对方也是徒儿的恩人,徒儿岂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
上首的释济真人便露出了个笑来,蜡黄的皮肤皱成了一朵菊花。
“那你便再去请,请不到,你也无需回来了,就在那悔过石前,以死谢罪吧。”
齐米鸿低头称是,几乎是跪着爬了出去——他过去便听师兄师姐们说了很多师父的传闻,对他的印象半是敬仰半是恐惧,如今他没做好事,自然是只剩下了恐惧。
既得了死命令,齐米鸿又是找上门去,这回他还没在门口踌躇多久,便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从门内走了出来。
对方并不是他上次见过的令他脚软的漂亮少年,眉目清俊,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怀里抱了只白色的奶猫,正笑着冲它轻声说话。
齐米鸿顿时觉得这人的脾气比上次那人好很多,刚想上前,便见对方身后又跟出了个身着月白长衫的人,一时之间只觉得头晕目眩,连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都忘记了。
这个时候,季常也出来了,他一看见齐米鸿,便一挑眉上前道:“你怎么又来了,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他心里很不屑,他生来就锦衣玉食又兼天资过人,向来看不起这种没甚天赋的普通人。
齐米鸿这回没被一下子吓走,他盯着原至公磕磕绊绊道:“我、我乃玄雾亭弟子,我师父、师父请大师加入我门……”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原至公觉察到了对方的目光,眼神微转,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齐米鸿顿觉心下一寒,然后整个人仿佛被冰冻一般,僵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了。
何所思打了个哈欠,抱着咪咪叫着的月灵绕开齐米鸿走了。
原至公和季常自然跟上,季常目光疑惑地看了齐米鸿一眼,想不通这家伙为什么话说了一半就好像被石化了似的。
齐米鸿更想不通,他不知道这也是对方给他带来威压的原因,只以为自己或许中了什么法术,待对方走远,自己也渐渐能活动了后,连忙追上去,拐了弯进入大路,却早已不见那三人的身影,只好丧气地走回那小院门口,在墙根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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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思见那筑基修士转身回去,疑惑道:“那家伙是谁啊。”
他们三个一只手指便能摁死筑基修士的大能,隐了身躲在墙角,齐齐望着那筑基修士的背影,若是被人看到,恐怕会笑掉大牙,不过如今三人倒是都不以为然,听到何所思的问话,季常便道:“他不是说了嘛,玄雾亭弟子。”
何所思神色茫然:“我被时代抛弃了么?玄雾亭现在在北海境很有名?”
季常冷哼:“反正我没听说过。”
何所思解除了隐身,叹气道:“低调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找上门来。”
季常连忙道:“那就住到我那儿去吧,我那儿绝不会有人打扰。”
何所思不回答,径直走了,这话题他们上次就讨论过,最后就会陷入季常“为什么非要带广裕仙君”的质问中,在这样的质问中,何所思向来内心坦荡,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原至公了。
何所思例行先去醉梦阁,果然还没有消息,正准备失望离开,那老板却对他说:“今日天空舫有个拍卖会,听说有些邪物,您可以去看看。”
这老板掌管着醉梦阁一主阁,自然不是没眼力见的人,早看出何所思和原至公的不同凡响,当即拿出两块漆黑的令牌,偷偷递给了何所思,何所思微微颌首表示感谢,接过后便收到了储物袋里。
他从暗室出去,见原至公在门口看画,季常则在不远处的柜台上看里面的法器。
何所思走近原至公,道:“待会儿我们俩去天空舫。”
原至公没什么犹豫,立即回答:“好的,要甩开季常么。”
何所思:“……”
何所思走到季常身边,直接便道:“季小常,待会儿我准备和广裕仙君去一个地方,那里只有合道道君能进去,所以你先回去吧。”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虽然确实要去某个地方,不过天空舫并非是只有合道修为能去,而只是要凭准入证进入而已,何所思不怀疑季常能靠自己的人脉搞到一张,不过这样也未免过于大张旗鼓,和何所思本身的打算不同。
季常听前半句话时,本脸色大变,听到后半句话,虽露出了不甘愿的神色,却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大抵因为他心中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不如原至公,却只有修为这件事,确实比对方差,所以绝不会在这方面强求。
只是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发狠,想着修为也定要快点追上原至公。
何所思见季常果然乖乖离开,脸上也挂上了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对原至公道:“季小常还是很听人话的。”
“那是你骗他。”原至公面无表情道。
何所思有些尴尬:“这是善意的谎言,总不能告诉他我嫌他麻烦啊。”
原至公偏头看着何所思,直到何所思心里开始发毛,才微微点头,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何所思没纠结此事,两人先去天空舫,天空舫顾名思义,是长年漂浮于天空的一艘大船,里面大部分时候都举行大大小小的拍卖会,人们进去便会领一个斗篷,披上斗篷后,彼此便认不出对方,既能保护参加拍卖者,也令参加拍卖的人不必顾忌与他竞价之人的身份。
何所思一披上斗篷,便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抓住了,刚皱眉想挣脱,便听原至公道:“倒是彼此都认不出对方的身份,若是走散了,岂不是麻烦。”
“别人认不出,你我怎么会认不出,我想知道这儿任何一个人的身份都可以好么?小把戏而已。”何所思翻了个白眼。
“可是这样的话,动静不是很大么,你不想暴露身份吧。”
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何所思却也不得不承认原至公说的有道理,他自己未尝没有想到这点,只是莫名排斥和原至公牵着手,他想了想,觉得这是两个男人牵手怎么想都很奇怪的原因。
对方的手和他一样修长而骨骼分明,只是交握,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干燥的掌心透着些微的暖意,还有明显跳动这的脉搏震动。
莫名的,何所思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强烈起来。
这场拍卖会确实与寻常拍卖会不同,并不由拍卖场进行,而是将所有物件都放在桌面上有人自主选择,不过虽说是放在桌面上,表面上也笼了一层光罩,若是有人要硬夺,想必是讨不了好去。
何所思原至公携手穿过人流,很快便找到了那掌柜所说的邪物。
那展台上围了不少修士,众人皆探头望去,间或露出了赞叹的声响。
何所思定睛一看,顿时失望透顶。
那金色光罩内躺着一块深蓝近黑的晶体,约莫巴掌大小,散发出黑色的烟气,那烟气如同鬼魅一般,甚至发出嘶吼声。
众人以为是什么宝物,何所思却认出来,这不过是一块赤月绸精,虽说长得妖异,若说有什么作用,以何所思的研究看来,应该只有做春/药吧。
他失望透顶,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他身边的修士便吃惊地转过头来,道:“阁下缘何叹气,莫非认识此物?”
何所思懒得搭理他们,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直接转身想走,没想到对方锲而不舍,追了上来。
“阁下,那是什么东西?我家少主很喜欢,一定要买,但是那物定价甚高,也不知道是否有用。”
何所思顿时露出了恶趣味的微笑,道:“作用很大呢,只要辅以一定方法炼制,便能令人气血翻腾,直接步入另外一种状态,运气好,破除一切滞障也未尝不可。”
那人听的气血翻腾,倒也没完全失去冷静,问:“这炼制之法可复杂?”
“不复杂,主要是原材料,有了材料,寻常中级炼丹师便能炼出来了。”
听何所思这么说,这人连忙转身回去,似乎是担心这材料被人抢了。
何所思便拉着原至公走到了人群里,去了别的展台。
原至公轻声在他耳边道:“你又骗人。”
何所思摆了摆手:“他硬要问我,也没问我高不高兴被他问,只是骗他一下,也便宜他了。”
原至公听罢一愣,苦笑道:“确实,也没问你的意见,被骗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他说的这句话何所思并没有听到,因为他发现虽然那赤月绸精纯属大家没见识,但是这场内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何所思挑挑拣拣,鉴于自己先前的储物袋已经被原至公拿走,自己又没回中川的洞府补充,便勉强选了枚如意翻天印和一把青莲神火制成的狐妖皮幡,再杂七杂八选了些丹药原材料,差不多的时候,才记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便问:“你要买些什么么?我可以借你点灵石。”
原至公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什么看上的东西。
何所思也不多问,这拍卖会的流程是若没人竞争就直接买走,若有人竞价便进入第二轮竞拍,何所思有大约三四样看上的东西要参与竞拍,便坐到一边去,静静等着竞拍的开始。
☆、第48章 入骨相思何所知13
季常回去的挺晚,既然何所思不在那个院子,他自然也没道理呆在那儿,串门子到傍晚,待回到小院门口,却见那什么玄雾亭的筑基修士还坐在门口,头一点一点,似乎快要睡着了。
待他走近,突然睁开眼睛,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但等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惊喜便变成了恐慌和落寞。
见季常就要直接进去,他连忙追上去道:“前辈……”
他话头刚起,季常便朝他挥了挥袍袖,齐米鸿倒飞出去,内腑剧痛,“哇”地吐出一口血肉。
季常的神情冰冷又晦暗:“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劝你最好赶快滚。”
齐米鸿觉得眼前黑黑红红一片,耳内全是嗡鸣声,只模糊地看着那位漂亮的少年一脸不满地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
他有些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或许快死了。
这个念头一产生的时候,从丹田处突然产生了一股暖流,一直蔓延到额前,他的视野渐渐明亮了,但是他的思绪却渐渐消弭,在思绪还在的最后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口中吐出了自己明明绝不会说的话语——
“小娃娃,如此做人,可是太跋扈了。”
季常本来已经准备关门,听那半死不活的人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一挑眉,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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