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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佳人何所思/反派好像暗恋我 作者:晓梦致幻生

    正文 第18节

    佳人何所思/反派好像暗恋我 作者:晓梦致幻生

    第18节

    原至公便拉开何所思的衣服,滚烫的指尖顺着滑腻的肌肤向下探去。

    何所思只觉得一阵阵快/感袭上大脑,只来得及用最后的意识尖叫道:“我自杀了啊!!!!!!”

    这话当然毫无疑问是骗人了,何所思自己说出来都不信自己会做,顿时觉得自己已经节操掉尽,也不禁愤恨于原至公手段高超,竟然对这种奇技淫巧那么擅长。

    然而没想到的是,原至公居然真的停住了动作。

    意识回归后,何所思便看见原至公垂眸看着他,眼神阴沉,却隐隐透露出脆弱。

    然后对方开口道:“你就这么不愿意么。”

    这神情看的何所思有些心软,脱口而出道:“不,其实挺爽……不对,我当然不愿意了!”幸好他及时回过神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虽然身体还是有些怪怪的,但是这种小事,作为合道修士,有什么难解决的——自己撸一把不就行了(……)。

    但其实何所思真正没想到的是,原至公既然真的因为自己这样一句毫不义正言辞的威胁而停下了动作。

    而且看表情,似乎非常相信自己真的会这么做。

    何所思觉得怪不好意思,自己在原至公心中原来是这么冰清玉洁的人么?

    不过既然这样能避免自己菊花失守,何所思自然不拆穿,一本正经的红着脸道:“我我我们又不熟。”

    原至公定定看了何所思几秒,移开眼随意道:“好的,就当我们不熟好了。”

    “反正以后总会熟起来的。”原至公凉凉地补充。

    何所思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是回到了广裕仙门。

    毕竟虽然过去了好几千年,广裕仙门的装修风格和格局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不禁心中愤然:“怪不得当初这么轻松地就和我逃出去了,原来广裕仙门在你这儿从来没有失守过——那我就不懂了,你当时干嘛不直接反转。”

    “我当时确实身受重伤。”

    “身受重伤也无妨吧?我就不信你没有留后手。”

    “哦,我只是担心罗观景优先把你带出去。”

    “……”

    何所思愤怒地咬了一口桂花糕。

    “……不对,我们身上不是还有情根双生花么——对了,说起来情根双生花怎么解?”

    原至公忽略了后面一个问题,只说:“我确实身受重伤了,当时,你不是就在我身边么。”

    何所思思索了一下,确实,如果当时优势在原至公那一方,自己的选择应当是带着原至公投奔罗观景,毕竟跟着罗观景,虽然可能要多费些唇舌损失点利益,也未尝没有谈判的机会;正是因为当时的状况下,原至公看来优势全无,自己才会选择带着原至公逃跑。

    何所思不禁想:妈蛋,原至公果然了解自己。

    然后他又想:对方这么处心积虑地留住自己,还有点小感动是不是斯德哥尔摩了啊……

    他思索着捻了片云片糕。

    原至公微笑如常:“那么,你不和我说一下你修习的功法是怎么回事么?看来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他它,或者我能和你一起参详呢。”

    “……哼╭(╯╰)╮”

    何所思啃了一口西瓜,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现在何所思必须承认,原至公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但是——封了自己的灵脉以后又把自己关起来什么的,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不过眼下,总算还是有值得开心的事情。

    何所思再一次见到了兰君。

    看着已经是大姑娘了的少女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何所思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兰君与上次何所思离开广裕仙门时自然没什么变化,但是与在两千多年前的告别之时比起来,变化简直大的没边。

    小小的女孩褪去了婴儿肥,眉目清秀,气质清冷,正如一株婷婷的兰花。

    对方上前行礼,喜悦道:“公子,这一回回来的真快啊。”

    何所思:“……”

    觉得猝不及防地被插了一刀是怎么回事。

    但是兰君显然确实没有嘲笑的意思,对方眼睛发亮,是一种纯然的欣喜。

    她笑道:“那么这一回,公子是不是就要和仙君结为道侣了呢?”

    何所思:“……”

    觉得心脏又中了一箭,又是怎么回事啊qaq

    但是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给了原至公什么启发,对方当晚便用一种发生了大好事的表情对他说:“这次云台集会之后,我们就结为道侣吧。”

    何所思:“这种事我可从来没有答应=_=”

    原至公神色如常:“你觉得我应该在云台集会上宣布还是明天宣布。”

    何所思:“……”

    “那就明天吧。”

    “你一定是在逗我。”

    “云台集会宣布也没什么,反正就在三天后。”

    何所思:“……”

    他终于对眼前的时间线,有了准确的认识。

    而在三天之后的云台集会上,广裕仙君和又据说已经“活过来”的千秋道君都没有出现,只有广裕仙门使者宣布了一条举世皆惊的消息——

    十日之后,广裕仙君与千秋道君,将会结为道侣。

    届时当大宴宾客,与世同乐。

    密密麻麻的人群,在一瞬间的寂静之后,顿时炸裂开来。

    这简直是好几千年没有出过的重大事件了,而重点不是两位修为都很高,而是,明明两人是针尖对麦芒的宿敌啊?

    悬浮在半空的云台之上,各大掌门掌教窃窃私语,皆躁动不安。

    罗观景翻了个白眼,愤恨地喝了一大口酒,抬眼看见自己的侄子一脸傻了的模样,顿时恨铁不成钢道:“看看你那蠢样!”

    季常没有反驳,呆愣了半晌,忽道:“何,何所思一定是被逼的,我,我要去救他!”

    罗观景:“……”

    谢时英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听着身边不知哪个门派的掌门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啧啧你说千秋道君是不是变成广裕仙君的炉鼎了啊?”

    “我听说广裕仙门里有很多美人哒。”

    “千秋其实是个女的吧?女修才喜欢广裕仙君。”

    谢时英撩起袖摆执起一个酒杯来,手指微捻,便在里面加入了些粉末。

    如此之后,他将酒杯递了过去,微笑道:“这位……道友,喝酒么?”

    这掌门没想到向来高冷的谢时英还给他敬酒,当即笑着接过,一口而下。

    很快,谢时英身边的掌门便忽然发起酒疯来,高喊着四处奔逃,一不小心便得罪了大能,得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谢时英嘴角含笑,眼神却慢慢变冷。

    云天宗所在的位置上,云传眉眼含笑,温文儒雅,藏在袖袍下的手指却一寸寸捏紧。

    终于他低下头,拿起酒杯趁着以袍袖掩嘴喝酒的功夫,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而在大能所在的云台下方,本关注着云台集会的人群之中,一位少女抬起头来。

    她望着腾云而去的广裕仙门使者,眸色如墨,目光如细冰般层层凝结。

    她身体外头罩着一件灰黑色的厚麻布斗篷,面孔被宽大的兜帽罩住,因此看不见面容和身姿。

    周身上下能够看到的,除了浓墨一般的黑眸,唯有不小心漏出的,抓着斗篷下摆的一只手。

    皓月般的纤手简直没有任何瑕疵,食指纤长纹路浅淡,迎着光看去就像是透明的宝石,圆润晶莹的指甲上涂着粉红的丹蔻,细细的手腕上则带着一根显得过分朴实的手链。

    牛皮绳所织成的手链在这宛如江南春水般的手腕上显得格格不入,上面缀着或红或绿的宝石,因为太过细碎,看着更是粗糙廉价。

    很快,这只手也收回了斗篷里。

    少女低下头,匆匆离开了人群。

    ☆、67|725|

    当整个广裕仙门都弥漫起喜气洋洋的好事气氛,何所思开始明白,原至公不是在逗他。

    原至公真的要和他结为道侣。

    这也就算了,自己的行为莫名其妙被完全限制了,除了能在原至公的陪伴下在有限的地方四处走走,便只能被锁在房间之中。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个房间里所有有危险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连烛台都没有。

    何所思暗暗称奇,原至公居然真的担心他自杀啊。

    ……啊哈哈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

    ……不对,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啊!

    何所思坐在床沿上,手肘撑着膝盖,将脸埋在了双手之中。

    他又开始思考了,回到过去杀了原至公不知道可不可以。

    然而最近他一点都没有回到过去的状态,就算想要修炼玉简上的功法,也很快心烦意乱,心魔横生。

    这显然是遇到瓶颈的征兆。

    何所思不得勉强,却更加烦闷不已。

    越接近结缔大典,何所思便越是心生不安。

    兰君自然也觉察到了,忍不住问:“公子还没有想起一切么。”

    何所思终于还是没和兰君发脾气,温声道:“就算想起来了又怎么样呢,我喜欢的是女人。”

    兰君抿了抿嘴,垂眼道:“公子定是还没有想起来,公子想起来了,就不会那么说了。”

    何所思微微一愣,他想到一种可能,便能不住慢吞吞道:“兰君,我难道曾和你说过,我可以——接受……么?”

    何所思到底还是没说出名字,不过兰君已经懂了。

    她摇了摇头:“公子没说过,但是兰君看的出来。”

    何所思:“……”

    毫无疑问,兰君自己看出来的这种事毫无参考价值。

    何所思又开始唉声叹气,并且思索着从已经谨慎起来的原至公手里逃出去的方法。

    这日何所思本想着翻墙出去,结果刚到墙头,便看见原至公在墙边微笑地看着他。

    更可恶的是,原至公不止是一个人,身边还站着几个陌生的修士,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回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何所思默默滑下墙,看着原至公呵呵一笑:“真巧啊,广裕仙君,还有诸位道友,真巧真巧。”

    原至公但笑不语,身边一个络腮胡的中年修士便疑惑道:“这位是……”

    “哈哈,路过,路过。”

    何所思打着哈哈,从他们身边故作从容地走开了。

    原至公便对身边的人道:“诸位就自行参观吧,我担心那位‘宾客’迷路。”

    这么说着,缓步跟了上去。

    何所思远离那群人之后便加快了脚步。

    不过此时他心中除了尴尬,还突然想到,如果各地宾客都已经陆续赶到,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也……

    想的太入神,何所思没注意到从侧面突然跑出来一人。

    对方比他矮了半个头,又从侧面盲区跑来,直直地撞在了他的怀里,何所思下意识拿手撑住了对方的肩膀。

    对方整个人罩在灰扑扑的斗篷里,直到何所思抓住了他的肩膀,才发现对方意外的纤细,是一个姑娘的身量。

    他微微一愣,便想低头看她。

    这时,原至公在身后喊:“怎么,迷路了么?”

    本撞在他怀里的身影便微微一僵,然后突然一扭肩甩开了何所思的手,像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何所思有点迷茫地看着对方跑远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对方给他一种熟悉感。

    原至公也是心念微动,然最后还是神色如常地走过去,只问:“你怎么走到这儿的?我记得路上都有人巡逻。”

    何所思抬头看着原至公,想要破口大骂,但很快想到这个小花园毕竟还是公众场合,虽然人的密度不是很大,但遇到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于是只好忍了气,甩开原至公往房间走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皱着眉头一脸不满,看起来就好像是愤恨自己失了面子,直到打开房门进了屋子,他的脸色才骤然产生了变化。

    他摸着怀中那一串熟悉的手链,心脏跳的飞快。

    它对何所思而言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他只要看着它,能想起编着它的那些日日夜夜,想到还不怎么样的自己搜集这些廉价宝石的艰辛,和最后收到这份礼物的少女笑逐颜开的模样。

    手链似乎还带着些微的体温。

    何所思并没有拿出来,而只是捂着不断剧烈起伏的胸口,深深叹了口气。

    ——是云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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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月。

    月辉如轻薄的白色纱裙笼罩在屋舍花草之上。

    静谧的黑夜之中,草木吸收月华,散发出点点银光。

    云柔靠在一棵巨大的柏木之下。

    坚硬的树干给了她些微的依靠,然而鲜血仍旧从腹腔不断涌出,带走了她的体温与生命力。

    她努力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却渐渐模糊。

    疼痛带来的痉挛已经感受不到,她似乎渐渐开始失去意识。

    这时,有人从黑暗里走来,脚步轻缓。

    同样响起的,还有轻缓的嗓音:“我的好妹妹,你跑的也太快了。”

    贵公子样的男子缓步从假山阴影处走出,苍紫色锦袍在黑暗中显得发蓝,长发束成工整的发髻,带着镶着宝珠的金冠。

    对方步伐从容,星眸含笑,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在追杀他唯一的妹妹。

    云柔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因为牵动伤口,马上又皱起眉头。

    云传手指微抬,一把带着青色锋芒的宝剑便缓缓升起,直直地对着云柔。

    他和蔼道:“柔儿,你看,我早就说过了,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在外面乱跑,呆在宗门不是再好不过了么?”

    云柔想要后退,然刚挪动步伐,因为没有了身后树干的依靠,便软到在了地上。

    鲜血滑落后,渗入泥土之中。

    云柔紧紧按着腹部,用以暂缓血液的流动,并以疼痛令自己清醒一些。

    但是她很快又渐渐松手,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她勉强开口:“你为什么这么做,师兄和我,都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云传柔声细语:“你难道不知道,从你向着他那天起,我就想在他面前杀了你——不过可能没有机会了,这种事我也不勉强。”

    宝剑迎头而下,云柔闭上了眼睛。

    然而一阵金石撞击之声,想象中的疼痛和死亡并没有降临,云柔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只琉璃鼎挡在她的身前,滴溜溜旋转着散发出氤氲的宝光,挡住了宝剑。

    她一愣,然后当即躺着滚到了远离这两个法宝的地方。

    然后她想,何所思来救她了么?

    骂骂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别凑热闹么。”

    “这玩意儿那么邪门,又只是借用,根本不受我控制的好不好,你以为我很喜欢凑热闹啊。”

    “以前不是还是多少受控制的么?”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确实产生了那么一点念头,要去救她。”

    “……”

    两道身影从草丛中走出。

    王重葛和裴霓裳相互搀扶,一脸谨慎地望着眼前的云传。

    王重葛认识云传,准确来讲,她认识年轻时候的云传。

    当然现在的云传和年轻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气质上看起来更贵气更有仙气了一些。

    不过王重葛从今天晚上决定将这种气质定义为人渣气质。

    她虽没见过云柔,但也通过先前的对话猜出来了,一个哥哥居然到了要至妹妹与死地的地步,实在是臭不要脸。

    玄都云光鼎不愧为天级灵宝,当下已经将那宝剑打碎,云传看着王重葛和裴霓裳,半晌,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笑容:“哦哦哦,王姑娘,那日在北海没杀掉你,看来你也甚是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呢。”

    王重葛微微迷茫,很快便想起当日同那北海魔门争斗之时,莫名从空中落下来的剑光,当即恍然大悟,怒道:“原来是你。”

    云传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此问题,而是提步前行,道:“好了好了,红颜之命和天级灵宝,我全都收下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黑暗中便有人嗤笑出声道:“嗤,好大的口气。”

    云传一惊。

    他觉得这话像是何所思说出来的,但是仔细听声音,似乎又不像。

    他环顾四周,微微皱眉,手指捏诀,身侧便盘旋起四把宝剑。

    那声音又道:“咦,这剑阵很是眼熟,莫不是千秋道君的那个的……简化版?”

    云传紧紧咬牙,抑制住了恼羞成怒的冲动,故作淡定道:“缩减一番,对敌也更方便些,特别是对你这样躲在暗处多管闲事的小人,如此这般,就已经够了。”

    “是么……”暗处之人悠悠叹息,然而下一秒,他的口吻便冷淡下来,再想起之时,这声音便简直像碎冰一般,钻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他说:“阁下在广裕仙门杀人夺宝,作为主人,我难道不应当来管上一管么?”

    ☆、68|725|

    云传以精神力探测四周,却仍旧没有发现广裕仙君的身影。

    然对方的声音却越来越近,简直就好像在耳边盘旋。

    云传收剑后退,摊开双手,便俨然是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了。

    他笑道:“只是处理家务事而已,怎么就烦扰到仙君了呢。”

    然后他又暧昧道:“仙君现在,难道不应该沉醉在温柔乡中么。”

    原至公的声音沉稳冰冷如常:“在我这儿,不能死人——除非是由我亲自杀的。”

    如此说着,虚空中突然射出四只燃烧着白色火光的飞箭,插在了云传的周身。

    云传脸色一沉,又望向云柔,故作轻松道:“那我至少得带走妹妹。”

    这么说着,上前一步。

    染着白色火光的飞箭一眨眼便出现在云传眼前,直直地插在了他脚面之前的土地之上。

    他笑容微僵,后退了一步。

    “虽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宾客,仙子身受重伤,自然要先疗伤。”

    这时王重葛飞奔到云柔身边,给已经神识恍惚的云柔服下了一颗疗伤的丹药。

    她见了云柔的状况,登时脸色一变,怒道:“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此毒手,你简直已经不是人了。”

    云传单手背在身后,神色变幻莫测。

    最终,他随意地笑了笑,道:“仙君一口一个宾客,却总是不露面,未免没什么诚意。”

    他话音刚落,肩膀便被什么轻轻打了一下。

    他神色剧变,转身飞速后退,便见仙姿凛然如远山冰雪一般的青年,穿着一件蓝色雨丝锦长衫,腰间绑着一根苍紫色几何纹锦带,手里拿着一把碧绿的玉质尺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一股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令他忍不住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

    云传低着头呼吸急促,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原至公凉凉道:“你就是云传么,我听闻你和何所思并称为中川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如今一见,倒是——”

    原至公轻嗤一声,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云传双手按在地面之上,渐渐收紧,直接插/入了土地之中。

    然而抬起头来时,他已经是一派轻松的模样了。

    他说:“广裕仙君确实名不虚传。”

    他偏头看了看躺在王重葛怀中,一脸复杂莫测地看着他的云柔,轻柔一笑,道:“那就麻烦仙君,照顾……柔儿了。”

    “毕竟,我想我的好兄弟何所思,应当,也很想她。”

    话音刚毕,烟雾嘭地炸开,笼罩住云传,待烟雾散开,他也消失在了原地。

    夜风微凉,无云的夜空之上,圆月洒下的光辉将眼前的一切毫不遮掩的展现的纤毫毕现。

    王重葛擦了云柔脸上的泥土和尘埃,见原至公站在月光下静静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偷偷对裴霓裳说:“我们会不会还是难逃一死啊?广裕仙君会不会也想把我们杀了?”

    裴霓裳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你把仙君当成什么了,若是这样,他刚才就我们干什么。”

    她低头看云柔,见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女,虽狼狈不堪面无血色,也难掩天姿国色,微微思索后犹豫道:“我觉得云仙子难逃一死。”

    王重葛:“……”

    原至公自然听到了她们了对话。

    当然实际上,他也不是原至公。

    今早云柔给他的手链上,自带着他过去储存的法术,因此何所思不仅能模拟自己的能力,还能模拟自己的威压,只是毕竟只是障眼法,若是实际地打起来,分分钟便会穿帮,他料想云柔将手链给了自己,便有可能遇到危险,但还是棋慢一招,令云柔受了重伤。

    但是幸好王重葛和裴霓裳中途出现,拖延了时间。

    何所思抿着嘴忍住笑意,他担心三人的安全,所以想等着她们收拾完后带她们回房间,没想到居然受到了这样的评价,顿时憋笑憋的辛苦。

    他不禁想:多日不见,王重葛倒是变成了以前的模样了。

    他故作无奈摇头,开口道:“我送你们回去。”

    裴霓裳面带犹豫:“现在我们的住处真的安全么。”

    何所思道:“呆在客房之内,左右全是修士,云传自然不敢乱来。”

    这样说着,便先大步上前,在前方带路。

    王重葛连忙背起云柔,和裴霓裳一起追了上去。

    他们离开后,静谧的花园便变成了往日的模样,月光之下树影婆娑,虫鸣阵阵,唯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血腥味,像是提醒着这儿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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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段路后,裴霓裳和王重葛换了背云柔的人选。

    王重葛揉着手腕,看着前头发型一丝不苟衣着平整如初的原至公,忍不住开口道:“喂广裕仙君,你真的让我们两个女孩子背人啊?”

    她不像裴霓裳那样对原至公抱有复杂的感情,所以说这话也肆无忌惮,丝毫不管裴霓裳在后面抽出手不停地拉她的袖摆。

    原至公没说话,仍旧不断地走着。

    王重葛撇了撇嘴,忍不住低声道:“其实广裕仙君也是女的吧,不然想不通所思为什么会答应啊。”

    她话音刚落,裴霓裳就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原至公停下了脚步。

    光风霁月的青年沉着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说:“我身上有禁制,仙子与我过分接近,便会受伤,所以不得已之下,便不接近诸位仙子。”

    他将这话说出来,是担心若是今日坦然地碰了她们,她们便会以为广裕仙君并非不可触碰,万一哪日也像平仙川内的那个女修那样碰了原至公一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三人没有一人是月灵的对手。

    王重葛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她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连裴霓裳也不……嗷!”

    她没把话说完,裴霓裳便狠狠踩了一下她的脚面,然后咬牙道:“胡说八道什么,快向仙君道歉。”

    王重葛刚想回击,便听前面的原至公平静道:“这当然是我的错,辜负诸位仙子的青春。”

    月光下原至公深深低头,身体颀长,如一道剪影。

    王重葛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奇怪,广裕仙君本人真的该说出这样的话来么?

    她偏头想向裴霓裳寻求赞同意见,但是裴霓裳却没有说话,她低头看着脚面,无声无息,眼泪却已经落了下来,打在了缎面的绣鞋之上。

    王重葛先慌了,她张惶环顾四周,忽见云柔睫毛颤动,便大声叫道:“快看快看,云仙子醒啦。”

    云柔果然醒过来了。

    如此这般,先前的气氛便一扫而光,大家都先看着云柔,想知道她乔装打扮掩饰身份跑进广裕仙门,想要做些什么。

    纤长的睫毛扑闪几下之后,少女还带着虚弱和恐慌微微睁眼,漆黑的双眸清澈透亮,迷茫没有焦距地望向前方。

    然后她的眼神渐渐清醒坚定,直直地望着原至公,一动不动。

    好半天,王重葛问:“怎么了?不能说话?”

    云柔一动不动的眼睛便眨了眨,先望向王重葛和背着她的裴霓裳,轻轻柔柔地说了一句:“谢谢两位仙子,我可以自己走了。”

    这声音柔软如水,连裴霓裳都酥了一半,恍恍惚惚地将云柔放下来,便见对方故作坚强地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小脸煞白,向右边软倒了。

    裴霓裳连忙又把她扶住了。

    何所思心疼不已,简直想第一时间把云柔扶住疗伤。

    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暴露之后,裴霓裳是不是会替自己保守秘密。

    云柔似乎有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泪光闪闪地看着裴霓裳,又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她继续一本正经地望向了原至公。

    这回开口之时,虽然仍声线清甜如水,却难掩认真愤慨。

    她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广裕仙君。”

    王重葛:“……Σ(`д′ノ)ノ”

    裴霓裳:“……”

    何所思:“……”

    何所思:“……什么?”

    云柔呼吸急促,强撑着道:“当初将师兄托付给你的时候,你明明说过,只要师兄醒来,便让他回来见我。”

    “自那日师兄昏睡,到后来爹叫我进广裕仙门,我都以为师兄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但是你发下契约誓言保证绝不会令师兄受到伤害,我便也觉得你更能保护师兄的躯体。”

    “可是不仅后来我被拒绝入广裕仙门,甚至广裕仙门还受到罗门攻击。我从中川赶到南山境,只得知广裕仙君不知所踪的消息——当然现在你好好的回来了,可是却说要和师兄……结为道侣?”

    说到最后,云柔似乎已经困惑到无法自己,急速喘息了几下,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说了上面这席话之后,她又面露胆怯,退到了裴霓裳的身后。

    王重葛和裴霓裳疑惑地望着原至公。

    何所思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甚至在心里比所有人更直白地大骂了原至公一顿,然而当他站在原至公的角度思索了一下原因之后,便觉得,对方最后没有照做的原因,可能只是很单纯的——忘了。

    原至公当然不会在意他和云柔的约定,反正契约的内容只是不伤害何所思,其他内容,需要记么?

    何所思觉得这不是自己自恋,应该就是事实。

    他思索了短暂的几秒,便开口道:“其实,原因很复杂……但是简单来说,我和何所思之间,有——有——有一个共同的,不能说的目标。”

    云柔:“?”

    ☆、69|725|

    何所思瞎掰了一大通,总算把云柔哄得似懂非懂,对方听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最后恍然大悟地说:“哦,是因为这样,师兄才要和你结为道侣啊。”

    何所思勉强地点了点头,说了句“是”。

    这样一来,算是将三人哄了回去。

    而待房间的时候,便看见原至公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何所思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像往常那样板上脸,不耐道:“你怎么又来了。”

    原至公道:“你去哪了?”

    “……茅房。”

    “……”

    两人沉默半晌。

    何所思走到床边,坐在了床沿上。

    两人无言地坐了片刻,原至公忽道:“大典之后,是住到我那儿去,还是住到你这儿?”

    何所思:“……你想太多了吧。”

    “这当然是必须要做的事。”

    “滚——必须要做的事应该是解了封印,然后解除情根双生花。”

    原至公微笑:“结缔大典之后,这些都会做到的。”

    听原至公那么说,何所思也并没有什么喜悦感。

    因为修士结为道侣的仪式,其实就是交换了一个平等的契约,至此以后,两人虽不算同生共死,也是被牢牢牵绊在一起了——而且这个已经流传了许久的契约,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法解除。

    何所思顿觉自己又被原至公调戏了。

    站起来大喊着“滚滚滚”,把对方赶了出去。

    虽说心中气愤难平,躺在床上,倒也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半夜,忽听见外面有巨大的声响,便一下子惊醒了。

    一睁开眼,外面便是此起彼伏的如雷鸣一般的轰响,窗外亮的刺目,好像天上挂了好几十个太阳。

    何所思愣了半晌,连忙披上衣服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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