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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还珠]天御七龙 作者:黑猫修罗

    正文 第24节

    [还珠]天御七龙 作者:黑猫修罗

    第24节

    新月格格本以为自己终于靠着一个小小的计谋成了瑞王府的格格,这尊贵、娇宠、快乐、富足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虽然她必须为此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但那些和她眼下所过的生活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妥协就会被毫不留情的赶出王府,但另一方面,她名义上的阿玛也确实对她不错,即便是偶尔的侍寝对她也是很温柔的,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满足了。

    没想到突如其来的“荆州之役”瞬间颠覆了她的生活,瑞王府的人几乎全部死于战乱,只有她、克善、莽古泰、云娃四个人幸运的逃了出来。

    他们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混杂在一大堆的难民中,从荆州城的边门逃了出去,漫无目的的沿路奏折,无休无止,不知何处才是终点。

    她耳边总是回响着阿玛和哥哥的呼叫声,荆州城里的喊杀声,和难民们的呻吟声,眼前的大队难民更是一眼望不到边际。

    克善在逃命的第一个晚上就发起了低烧,而且还遇上了暴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一直不见好转。

    新月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尽力去照顾这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弟弟,因为莽古泰和云娃可是瑞王府的忠心家臣和奴婢,她还要依靠他们来逃生,总比她一个人面对这纷乱的未知要好。

    赶了几天的路,他们终于在一处山谷中发现了水源,早已干渴难耐的新月毫无顾忌的冲了过去,她甚至觉得若是再晚上半日,自己说不定会渴死。

    就在这时,从路边的草丛里跳出来六、七个手持兵刃的大汉,把这唯一的道路给拦住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贼寇的余孽。

    天命注定了要让新月在这里遇到她心中的英雄,一身白色的甲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高大的身形、勇猛的气势,好像天上的神将下凡,轻而易举的就将她从贼寇的手中解救下来。

    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子,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神话般的情节也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努达海,官拜威武将军,绰号叫“马鹞子”,作战勇猛、身经百战,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败仗,是个让敌人胆寒的人物。

    他此番来荆州的任务就是平定贼寇,没曾想却意外的救下了瑞王府的遗孤,命运有时候还真是神奇。

    这边正在上演英雄救美,另一边在大营里,永壁却面色铁青的听着副官的汇报,全军主帅居然擅自离营,而且还只带了一队兵士前去追击贼寇,完全不顾大局,他作为监军,不生气才怪。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士兵安顿好,刚打完一场打仗,后续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处置俘虏、安抚兵士、救治伤员,这些本该是主帅做的事情,现在反而全落到了他的头上。

    忙碌了一整天,待到晚上,永壁终于见到了姗姗归来的主将努达海,只不过在看到他带回来的那几个人之后,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瑞王府的人居然还有活口?

    他奉密旨前来办事,没想到居然让努达海给搅合了,他杀了努达海的心都有,但碍于此刻的情势,他不得不把这口气给狠狠的咽下去。

    永壁觉着自己真是好脾气,他还没来得及找努达海麻烦,结果人家就给他弄出了个大麻烦,不知道努达海是怎么想的,居然把新月一行人安置在了军营里。

    他听完副官的报告之后立刻就坐不住了,带上人就直奔努达海的军帐而去,结果还没走到门口,眼前的一幕就让他好容易忍下的怒火再度翻腾。

    努达海取下了自己肩头的披风,他把披风披上了新月的肩,清亮的眼中满是温柔。

    新月泪雾迷蒙的看着他,下一刻便情不自禁的投进了他的怀里,嘤嘤低泣。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永壁的怒喝让这两个犹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瞬间分开,他几步上前,毫不客气的质问道:“努达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军营当中不允许女子入内,你难道不知道吗!”

    “监军大人,新月是瑞王府的格格,身份尊崇,遭逢此番变故早已身心俱疲、憔悴不堪,若是安置在外怕是会有所闪失。”努达海义正言辞的解释着,给人感觉是相当的大义凛然、有理有据。

    被如此言辞凿凿的顶撞回来,永壁有些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什么身份尊崇,他一个王府的格格算得了什么,别说是没封号了,就算是有封号的格格,在京城也是一抓一大把,数都数不过来。

    远的不说,就是他这个和亲王府的嫡子贝勒,就比这个新月格格身份要尊崇的多。

    “大人,新月承蒙努达海将军搭救,感恩在心,家中遭逢大难也是悲痛异常……”,新月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抽泣,那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分外的惹人怜惜,但没想到下一刻她竟然直接跪了下,“恳请大人,千万不要赶小女子离开,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您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慈悲,那么的大度,一定不会做的如此残忍的!大人,求求您了!”

    努达海看着新月如此可怜柔弱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和心痛,紧接着大声说道:“监军大人,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留在军营里也不会有什么大碍,难道您的气度连一个无家可归的柔弱女子都容不下吗?”

    永壁深吸了口气,微微闭了下眼睛,咬牙将心中那股要杀人的冲动再度压了下去。

    按他们的话说,他不把新月留下就是不大度、不善良、不仁慈了?那军规呢,军规算什么?难道是摆设吗?身为军中统帅,公然违反军规,那日后还怎么带兵?

    而且一个格格如此随随便便的就给人下跪,一点矜持气度都没有,比那些奴婢都不如,简直就像是个没骨头的风尘女子。

    只不过瞧着努达海丝毫不让步的样子,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和主将对着干,毕竟他只是个监军,没有权力调兵,万一因此闹出什么大乱子可就不好了。

    眼看着这俩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永壁好容易压下了胸口的火气,直接毫不客气的冷声说道:“够了!既然将军你打算一意孤行,下官也不好横加阻拦,但是……努达海,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永壁毫不迟疑的甩手转身走人了,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就更不好交代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新月一直都跟在努达海身旁,开始了一份全新的生活。

    努达海奉命护送端亲王的灵柩和遗孤进京,他们每天晓行夜宿、餐风饮露,每天在滚滚黄沙和萧萧马鸣中度过,每天她都能和努达海共乘一骑,时间久了她心中的悲痛倒是缓解了不少。

    至于克善,在这段时间倒是极其安分,每天除了赶路就是躲在自己的帐中,既不到处走动,也不做什么额外的要求,对随行的士兵也都非常友善,一看就是个很懂事儿的孩子。

    新月对努达海的感觉是十分强烈的,他出现在她最危急、最脆弱、最无助、最恐慌的时候,给了她一份强大的支持力量;接下来,他又伴她度过了生命中最最低潮的时期,因而,她对他的崇拜、敬畏、依赖和信任,都已到达了顶点。

    只不过在永壁眼中,新月和努达海就只能用一个句话来说明,那就是“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一个还未出嫁的格格,天天和一个男人混在一起,不但不知道避嫌,每天还明目张胆的亲亲我我,知道的明白她是个格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随军的军ji呢。

    而另一个,是有着妻子儿女的将军,就算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自己的家人考虑吧,和一个格格闹得如此不清不楚,看他日后该如何交代。

    随着手中的这几封密奏送往紫禁城,永壁敢肯定,努达海这个大将军绝对是做到头了。

    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折了他的面子,就要做好了承受他报复的准备,更何况,他手中还握有“尚方宝剑”呢。

    到了京城,新月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进宫的一天,说实话她根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进宫的第一天,她就不得不面对太后和皇后的共同问话,说不紧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她尽力表现出自己的柔弱和可怜,夸大自身的不幸遭遇,希望能够更多的博得两人的同情,但效果却并不怎么理想。

    太后和皇后不知为何,只是对克善喜爱有加,对她这个格格反倒是逐渐的有些冷淡起来。

    就在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圣旨给她带来新的希望,她不但被封为“和硕格格”,而且还能够搬入努达海的将军府居住。

    这对她来说无意是一道曙光,既能离开这令她畏惧的皇宫,又能够时常见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能有这样的结果,她觉得相较之下自己之前的那些遭遇也就不那么坏了。

    努达海也是相当的欣喜,自从和新月分别之后他就对这个娩丝花般的女子念念不忘,所以才鼓起勇气去求了那道旨意。

    好在皇上很是和善、大度,想必也很是同情新月的遭遇,因此很顺利的就得到了圣旨。

    努达海把府里一座自成格局的小院落,拨给了新月住,还给这座小院落取了个名字,叫“望月小筑”,当然,云娃和莽古泰也都住在“望月小筑”里。

    雁姬十分殷勤,又另外拨了两个丫头来侍候他们,一个丫头名叫砚儿,另一个名叫墨香。

    新月就这样,在将军府中,开始了她崭新的生活。

    ☆、初见吟霜

    考校一事顺利的结束了,不过皇后却并未因此而闲适下来,反而更加的忙碌了,既要安排人手好好的调查一下兰馨看中的那几个亲王子弟,又要详细的筹划兰馨和晴儿出嫁时的流程、人员以及所需的物品,尤其是陪嫁什么的更是不能马虎。

    这段时间里,太后也是心情复杂,一方面她很希望自己喜欢的这两个孩子能够有个好的归宿、能够过得幸福,另一方面,她却很不希望这两个孩子就这样嫁出去,少了两个孩子的陪伴,她的身边肯定又会冷清不少。

    仿佛是看出了太后心中所想,所以在待嫁的这些时日里,兰馨和晴儿几乎天天都泡在慈宁宫里,并且他们还时不时的将和嘉、永瑆、永璂、永璟和克善等人拉来陪太后他老人家作伴。

    如此一来二去的,不但使太后的心情开朗了不少,还使得一众小辈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尤其是聪慧机敏的永璂,更是深得太后的喜爱。

    由于皇宫上下喜庆的气氛越来越浓,在别人都开心不已的时候,永璇的心里却越发觉得压抑,甚至于看到那些洋溢着喜悦的微笑,他都觉得分外刺目,原本并不喜欢到处乱逛的他,这段时间也反常的天天往宫外跑。

    最先发觉到永璇情绪异样的便是龙隐天,只不过他却并未采取任何的措施,而是静静的在一旁观察着,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

    虽然他始终都没有猜透导致永璇此番变化的原因,但若非必要,他也不打算擅自插手,因为他相信永璇自己会处理好的。

    毕竟只是一点情绪上的波动都没办法调节好,那么他也就不配做一个储君。

    而另一个感觉出永璇情绪不对的,就是其伴读福康安。

    由于福康安和永璇几乎每日都会见面,两人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因此他会有所察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天早课之后,永璇又一次带着侍卫离开了皇宫,福康安远远的看着,心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永璇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默认了他的存在,随后便一言不发,任凭他如何询问都不再开口。

    马车在京城里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停在了天桥的龙源楼门口。

    其实永璇并不是刻意来此的,只是快到晌午了,觉得着肚子有些饿,这才随便找了家最近的酒楼。

    龙源楼的规模还算可以,而且地段也好,是富商巨贾平日里请客会宴的地方,出入的人还非常整齐,不像一般小酒楼那样混杂,至于那些皇亲大臣们反倒是不屑于来此处的。

    刚一进门,一阵叮叮咚咚的琵琶声便传入了永璇的耳中,他在收回思绪的同时,下意识的闻声看去,然后很明显的皱了下眉。

    只见一个年若十七、八岁的姑娘,头戴素花、一身白衣,施施然的端坐在大厅中,怀抱一把琵琶,正在调弦试音,在姑娘身边坐着的是个拉胡琴的老者。

    那姑娘试完了音,抬起头来,扫视众人,对大家微微一欠身,用带着些凄然的娃娃音说道:“我是白吟霜,这是家父白胜龄,我们父女,为各位贵宾,侍候一段,唱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白吟霜长的倒是有着一副好相貌、好身段,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嘴,薄唇轻抿,嘴角微弯,笑意之中难掩哀愁,给人的感觉细致清新、纯纯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颇具江南女子纤细柔弱的风姿。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卖艺。”福康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下那个白吟霜,不过在瞧见身边的永璇皱眉之后,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跟在后面径直的向着二楼的雅间走去了。

    这时候,白吟霜伴着琴声,开始婉转的吟唱起来:“月儿昏昏,水儿盈盈;心儿不定,灯儿半明;风儿不稳,梦儿不宁;三更残鼓,一个愁人!花儿憔悴,魂儿如醉;酒到眼底,化为珠泪;不见春至,却见春顺;非干病酒,瘦了腰围……”

    听到如此的靡靡之音,永璇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这下子变得更差了,若不是他知道这里是酒楼,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跑到青楼里去了呢。

    既然心情不好,自然得找地方撒气,所以永璇直接停下脚步,冷着脸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去找这里的老板,让他把这女人给我轰出去。顺便警告他,再有下次,他这酒楼就别想开了。”

    侍卫领命离开之后,他就干脆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堂里的一切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此时,白吟霜唱完一曲,在一片喝彩声中盈盈起立,手拿一个托盘,在席间讨赏,在她走到楼梯角时,一个倚着楼梯的男子抬手就放进去一锭五两的银子。

    白吟霜眼睛一亮,表面上好似吃了一惊,慌忙抬起头,瞬间就和那名男子四目相接。

    那名男子眼睛都看直了,在听到随从的话之后这才清醒过来,颇显急切的对吟霜一弯腰,有些手足失措,“对不起,此曲只应天上有,我能听到,太意外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这首曲子带给我的感觉……希望你……希望你……”他说着说着,竟然舌头打结,“希望你不认为这是亵渎……”

    白吟霜定定看了男子片刻,眼里中闪过一系列看似复杂的情绪,在外人看来很明显就是诱惑。

    随后,她低低说了句:“我白吟霜自幼和父亲卖曲为生,碰到知音,惟有感激。谢谢公子!”

    永璇感觉那名男子很面熟,但看了这么半天也没回忆起来,索性侧头向身旁之人问道:“福康安,那人是谁?”

    “硕亲王府的贝勒,富察皓祯。”福康安面带微笑,仿佛是在看戏一般,“就是传闻中‘捉放白狐’的那个人。”

    “原来是他。”永璇这下算是彻底回忆起了六哥和他说过的那件事,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些许鄙夷的神色:“这种货色,和他倒也般配。”

    “那个漂亮的,唱曲子的小姑娘在哪儿?”这时候,另一个声音鲁莽的、嚣张的一路嚷过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骥远的好友多隆。

    本欲转身离开的永璇,在看到这样戏剧性的变化之后,也索性留了下来,打算把这出好戏看完,恐怕天桥上说书的都没有这现场发生的来的精彩。

    毕竟他此番出宫本就是为了散心,既然能有免费的好戏看,而且还是认识的熟人,当然是不能错过的了。

    多隆明显要对白吟霜动手动脚,白胜龄自然是赶忙上前阻拦,不过那白吟霜并没有按照常理躲在自家父亲身后,反而是故意躲在了皓祯的身后,并且眼眶含泪一副嘤嘤欲泣的模样。

    皓祯不知是一时冲动还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总之在吵了几句之后,他居然和多隆直接动起手来,大堂之中很快就变得一片混乱。

    可怜的白胜龄在混乱之中不知被谁给撞了出去,磕在桌角上直接昏死了倒地。

    “爹!爹!你怎样?”

    白吟霜见状赶忙扑了过去,虽然表面上急得直哭,但是一双眼睛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徘徊在皓祯的身上。

    多隆好歹也是伊勒图的儿子,就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执绔子弟,那武艺也是拿的出手的,只是几个照面,他就直接把皓祯给揍趴下了,若不是顾忌着对方的身份,估计他把皓祯打死都有可能。

    白吟霜一看皓祯明显不敌,也顾不上看护自己的父亲,跑过去一边护着皓祯,一边央求多隆道:“公子!求你别打了!快别打了!”

    多隆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下白吟霜和皓祯,眼中流露出了些许嫌恶的神色,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酒楼的老板带着几个护卫赶了来,终于是把这场闹剧给制止住了,围观的人也开始逐渐散去。

    见没戏可看了,永璇吩咐侍卫去把多隆带过来,他自己则和福康安一起转很走进了雅间。

    坐定之后,福康安毫不掩饰的直接开口问道:“你对那个多隆感兴趣?”

    “他现在还没有值得我感兴趣的资本……”,永璇颇为神秘的微微一笑,丝毫看不出任何气恼的样子,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不过也许……很快就会有了……”

    福康安听后垂下眼帘沉思了起来,一时间好像没什么头绪,不知不觉间微微皱起了眉。

    永璇并没有为难福康安的意思,见侍卫还没有回来,于是言简意赅的直接点明道:“他有可能会成为兰馨姐姐的驸马。”

    福康安恍然大悟,很多不解之处瞬间就想明白了,但是随后他却有些担忧的看向了永璇,“如果这是十二阿哥的意思,那就不太好办了。”

    “是十三弟。”永璇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毫不避讳的承认道:“这次是我的失误,是我太小看他了,被算计也是活该。”

    明白了永璇的意思,福康安一边快速的思索着对策,一边说道:“现在想拉拢他恐怕已经有些迟了,亡羊补牢不如将计就计,而且相对而言,你的优势要更大一些。”

    “这个我倒是并不担心……”,永璇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继续,一方面是他听到了有人接近的脚步声,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有些事只能和那个特别的人来分享,很遗憾,福康安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疑惑丛生

    侍卫很快就将多隆带了上来,永璇虽然对他有些想法,但却什么都没说,怎么说现在都还不是时候,因此只是随口问了下方才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个皓祯和白吟霜的事情,然后就放他离开了。

    自始至终,福康安都在一旁笑眯眯的旁观着,感觉完全就像个局外人一般,可他心中却一直都在不停的盘算着这件事。

    作为八阿哥的伴读,他根本就已经明确的被绑在了八阿哥这条船上,而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想办法在夺嫡的道路上为八阿哥争取更多的利益,创造更多的机会和条件。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先要从身边的人开始,从这皇宫大内开始,从京城开始。

    只不过在回宫之后,福康安之前的那些想法就完全一则消息给打乱了,同时也使得他在看向八阿哥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皇上在他们两个离宫的时候已经下了明旨,将兰馨格格许配给纳喇氏多隆,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永璇早就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消息,因此乍听之下并不觉得意外,而且虽然那个多隆在外的名声不怎么好,但通过之前那短暂的交谈,他还是比较认可的,武功好、性子豪爽、有担当、责任心强,只凭这几点,兰馨嫁给他就不会吃亏受欺负。

    至于未来仕途什么的,有兰馨这么个妙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多隆的官场之路想必也不会太坎坷,只是能不能为他所用还另当别论。

    正当宫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因两个格格出嫁的事情忙碌不已的时候,身处御书房的龙隐天却在烦恼着另外一件事。

    粘杆处刚刚送来密报,红花会、天地会和白莲教最近又有些不太安分了,尤其是白莲教,居然把手都伸到京城来了。

    这反贼一事自从大清开国以来就一直存在,康熙爷在位的时候还花大力气清缴过一回,到了雍正爷的时候,几乎都已经绝迹了,就算有也都是苟延残喘的躲在暗处,根本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没想到安宁了这么些年,居然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看来这些人真是太平日子过腻味了,又想见见血才肯罢休。

    只不过这些反贼一向狡猾,而且人口分散、流动性大,想要调查和追捕也需要花费很大的气力,若是大动干戈,只怕又得对地方上造成不小的影响。

    眼下北方正在筹备战事,国内其他地方还真是不易动作过大,以免影响大局,因小失大就太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龙隐天最后还是决定先让粘杆处派人暗中跟踪调查,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剿灭,只能等日后有空闲的时候再说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正因为他今日顾全大局放过了这些人,这才导致他日后身陷险境,差一点就让国家再度陷入巨大的动荡之中,可惜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将余下的奏折都批阅完毕,龙隐天抬头才发觉已经到了深夜,他稍微舒活了体,然后便拿起桌上的一个药瓶,出了御书房向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

    这个药瓶是无二在晚膳之后亲自送来的,同时还告诉了他一个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所以他才会决定拿上东西去向另一个相关之人好好的询问一下,若不是事关永璇,他可能还不会如此上心。

    其实这种手段在皇宫大内并不罕见,甚至于很多时候宫里还用这种方式来秘密处理那些犯了死罪却又不好明着降罪的人,只不过有人居然将此暗中用在阿哥身上,这显然是触到了龙隐天的底线,一旦查出来,他绝对会让那人生不如死的。

    之前愉嫔、令嫔就是例子,就是不知道这次会是谁,粘杆处正在奉命暗中查证,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愉嫔曾经买通御医和太监下毒暗害永璋,虽然没能够彻底得逞,但却也断送了永璋继承大位的资格。

    这件事儿在粘杆处重建之后很快就被查了出来,从那时候开始,龙隐天就一直在冷落愉嫔,同时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愉嫔之所以会死的这么早,也是他授意的结果,好在让愉嫔多活了几年也算是对得起永琪了。

    至于令嫔,由于时间隔得有些久了,所以很多事情都难以查证,但从粘杆处调查出来的那些线索看,孝贤皇后、二阿哥永琏和七阿哥永琮的死,都多多少少和她有关,可见这个女人才是这后宫之中心思最为歹毒,但却也是最有手段的人。

    所以龙隐天早在令嫔被封为常在的时候就对她动了手,她这辈子想要怀孕是再没可能的了,即便是好运的怀上了,也会很快就自己流掉,对于一个后宫的女人来说,不能生育的惩罚绝对比直接毒死她还要来的痛苦。

    进了寝殿,龙隐天一眼就看到了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正靠在床头看书的永璇,直接走过去坐在床边,将他手中的书拿过来说道:“这么晚了看书对眼睛不好,白天再看也不迟。”

    自从两人的关系改变之后,永璇每天都会留宿在正殿,即便是龙隐天偶尔留宿后宫,他也依然睡在这里,而他自己的寝殿反倒成了摆设。

    见手中的书被夺走,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爬过去搂住龙隐天的脖子说道:“儿臣这不是在等皇阿玛回来嘛。”

    龙隐天先是抬手捏了捏永璇的脸颊,在惹来一阵不满的瞪视之后,这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瓶,直接塞进了永璇的手中。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观察着永璇的每一分反应,每一个细小的举动,每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

    永璇先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皇阿玛给他的东西,很快那份好奇就转变成了疑惑,还有那满满的思索和算计,好在他还记着这里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没过多久便收回了思绪,侧头问道:“皇阿玛,这应该是儿臣的东西,怎么会在您这里?”

    “这是粘杆处的人拿过来的。”龙隐天没有隐瞒粘杆处的存在,也许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些,但是和他最亲近的永璇应该早就知道一二,只是知道归知道,心里有数就行了,断不可能到处乱说。

    一听是粘杆处,永璇顿时也没话说了,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没有皇阿玛的命令,他们是绝不会擅自做主的。

    心思快速的一转,他现在已经可以断定,这一小瓶东西肯定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目前还有待商榷。

    见永璇神色凝重的没有吱声,龙隐天不用想也知道他猜出了什么,于是继续说道:“这本是军中常用的一种治疗跌打和外伤的药,只不过里面还被人多添加了一种药物,粘杆处的人仔细验过,可以肯定是绮罗散。”

    “什么!?”永璇宛如被雷击了一般,脸上明显是惊愕的神情,就连原本红润的小脸儿也瞬间变得煞白,平时的睿智沉稳此刻完全不见了踪影,身躯颤抖不已,原本流光溢彩的眼中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龙隐天没想到永璇居然会有这么大反应,而且这反应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赶忙将永璇搂进怀中,一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背脊,一边稍显担忧的问道:“永璇,你怎么了?”

    “皇阿玛……”,永璇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随后他便紧紧的搂着龙隐天的腰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抓着一块浮木。

    龙隐天被勒的有些呼吸困难,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用肢体的动作来安慰着永璇,他感觉得出永璇的反常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快速的回忆了一遍粘杆处历来呈上的有关于永璇的情报,他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他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却也不愿逼迫永璇,若是永璇不愿意说,那么就此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也未尝不可。

    过了好一会儿,永璇这才逐渐平静下来,神情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若不是那还有些发白的脸色,也许别人还以为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永璇有没有什么想说的?”龙隐天的语气很平淡,并且还透着淡淡的温柔,潜在的意思已经相当的明显,他相信永璇会明白的。

    果然,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永璇这才埋在龙隐天的怀中闷声说道:“这是十二弟送给儿臣的,说是六哥从宫外带回给他的,他觉得好用所以就拿来给儿臣试试。”

    龙隐天肯定永璇没有说实话,想必应该是不愿意说,所以他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索性顺势问道:“那你觉着最有可能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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