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还珠]天御七龙 作者:黑猫修罗
正文 第25节
[还珠]天御七龙 作者:黑猫修罗
第25节
又是一阵沉默,永璇在绞尽脑汁之后终于还是无奈的说道:“儿臣不知道,但若说是十二弟或是六哥,儿臣第一个就不信。”
“的确……”,龙隐天略微点了点头,认可了永璇的推测,只是他心中最开始的那个疑问还是没能够解决,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其实,这些消息在粘杆处的情报当中都记录的清清楚楚,但是还有没有人在这期间接触过这瓶药恐怕就很难查证了,而且对方的目标究竟是不是八阿哥也还很难说,所以这件事再怎么查想来也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番外:新月格格(二)
自从新月格格住进了将军府,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脱离原有的轨道,向着一个可怕而又诡异的结果前行着。
如果可能的话,雁姬真心的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希望新月不如干脆彻底的死在流寇的手中,也省的来祸害她的丈夫儿子,来拆散他的家庭。
骥远,今年十九岁;珞琳,和新月同年,今年才刚满十七。
这对儿女一个长得俊眉朗目、生性乐观开朗,一个生来就是美人胎子、口齿伶俐、待人热情活泼,他们一直以来都是雁姬的心头肉,都是她骄傲自豪的根源。
新月自持格格的身份,总是佯装高贵典雅,表现的楚楚动人,再加上,她那江南女子般的风骨,她那时常挂在嘴边的孤苦无依,使她全身上下,都带着一份淡淡的哀愁。
这样的新月很能牵动起别人的怜悯和同情,而且她也很会抓住时机的展现自己的怯懦。
珞琳就是这样完全被她吸引了,整天往“望月小筑”跑,不知能为新月做些什么;而骥远正值青春年少,从第一天见面开始,不知着了什么魔,对新月意乱情迷起来。
雁姬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她以为新月可能只是觉得孤单寂寞,所以才会如此做派来为自己拉拢些朋友,可是逐渐的她发觉事情开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自从一次外出游玩之后,新月便不再拘束于望月小筑,偶尔也在将军府的各处转转,但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和努达海不期而遇。
她虽然不说什么,但是脸上却明显是一种萧瑟的神情,眼底还浮现着落寞,如菟丝花般的柔弱,让人打从心底里就忍不住的想要怜惜。
一次偶然雁姬看到了这样的画面,她可不是傻瓜,经常出入皇宫大内的她一眼就看穿了新月的手段,这分明就是在勾引努达海,可怜努达海还浑浑噩噩的尚不自知,自顾自己沉溺在那所谓的美好当中。
这样的手段在宫中早就屡见不鲜了,雁姬以前也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来看,可当此事发生在自己家中的时候,她这才明白自己胸口的那团火究竟代表了什么。
新月很有手段,从其拉拢了家中的大部分人开始,雁姬就深切的明白了,本想着自己的儿女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但是一次简短的谈话却让她有些六神无主、伤心不已。
因为珞琳觉得新月格格如此柔弱可怜,根本就不像额娘所说的这般是个心机深沉的狐狸精,但是见到额娘伤心的眼泪、灰白的脸庞,她顿时就心软了、心痛了。
两人商议之下最终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想办法暗中把新月和骥远隔开,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骥远被这个狐狸精给害了。
从那之后,珞琳便开始用层出不穷的借口拉着骥远到处跑,甚至于她还和骥远的好友多隆他们通了气儿,拜托他们只要没事就要把自己的哥哥拉出去玩闹喝酒,尽量让哥哥不要呆在府中。
多隆虽然不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看在她是自己好友妹妹的份上,还是答应帮这个忙。
就在这时候,云娃居然染上了伤寒,此事一下子就惊动了将军府的所有人,努达海居然将同宫中的韦太医带了回来,这让雁姬的心中充满了不解。
这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罢了,居然让太医来给她看病,难道新月的话真的比这将军府的前程还重要吗?
太医倒是没说什么,但是脸色明显不善,他检查完后说道:“高烧呕吐,混身起斑疹,是害了现在正在城里流行的伤寒症。从今年年初起,这病就在北京郊区蔓延,已经有上万的人不治了。四月间,皇上明发上谕,已把西山划为疫区,凡得此病者,都送到西山去隔离治疗,以免疫疗扩大……”
老夫人听后有些慌,磕磕绊绊的问道:“那……那……咱们是不是还是遵旨办理……”
结果这韦太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努达海的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连老夫人和雁姬都被吓了一跳。
“不!”努达海大声的咆哮道:“送到西山,根本就是让她自生自灭,我决不放弃云娃!你们怎么能够如此冷血,如此无情,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怜悯和同情心!”
新月在听了这话之后猛然抬起头,眼眸含泪的望着努达海,那眼中的专注、崇拜和深情,简直能晃花了别人的眼。
至于其他人则全都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好,若不是碍于一个格格在此,韦太医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就在众人还没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努达海连珠炮似的说道:“所以,你们大家听好,从现在开始,这‘望月小筑’就是疫区了!你们谁也不要进来,以免传染!同时,要把府里所有的人手聚集起来,在府里进行消毒工作!消毒的方法,太医会告诉你们,雁姬,你带着大家,去切实执行!”
雁姬一听这话,知道此事恐怕没了转圜的余地,索性低眉顺眼的应了,只不过她没想的是努达海居然公然要求留在望月小筑,而新月也随之要求留下。
努达海说自己因为得过此病,所以不怕传染,留下只为了照顾云娃;新月则说云娃是她的好姐妹,平日里对她照顾有加,她绝不会离开。
听着这两个人如此厚颜无耻,说着如此不着调的话,雁姬惨白着脸差点将手中的帕子给拧断了,若不是有珞琳在一旁暗中搀扶安慰着,她怕自己可能真的会站不住晕倒。
这云娃是什么人,一个王府的奴婢,一个伺候人的下人,你一个大将军居然信誓旦旦的说要照顾她,这叫什么事儿啊;再说新月,你是一个册封过的格格,和一个奴婢姐妹相称,你当你自己是什么,这要是传到外人的耳朵里,将军府上下全都得被她给害死。
老夫人虽然反对过,但是努达海坚决一意孤行,最终大家都没有办法,还是顺了他们的意。
雁姬失望之余什么都没说,她如何能不明白这两个人的用意,但看现在的状况,她想说也没有用,而且只会徒增厌恶罢了。
自始至终都在旁观的珞琳,对于新月的看法开始有所动摇了,一个格格居然如此做派,是在是让她有些看不上,她以前为什么就没看出来呢?
珞琳是个藏不住心事儿的人,经过几天的辗转反侧,她最终还是决定再去望月小筑看看,她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识人不明,但还是想用事实来说话,若真是她错了,就当是个教训,亡羊补牢还为时未晚。
趁着夜色,她刚一走进望月小筑的花园,远远的就听到了新月和努达海的说话声,她小心的走进了几步,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遭雷击。
新月定定的看着努达海:“你骗得了所有的人,但是你骗不了我!这些日子,我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勤于洗手消毒,你对云娃的症状完全不了解……你根本没害过伤寒!”
“我害过……”努达海固执的不肯承认。
新月忽然仆向了他,激动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用带泪的声音,急切的说:“请你为我,成为真正的铜墙铁壁,因为我好害怕……如果你被传染了,如果你变成云娃这样,那我要怎么办?请你为了我,一定一定不能被传染……你答应我,一定一定不会被传染……”
这下子,努达海所有的武装,一齐冰消瓦解,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竟把新月一拥入怀,他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感觉到她浑身在颤栗,他的心就绞成了一团。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他一叠连声的低喊出来:“你放心,我会为你活得好好的!你绝不会失去我!我是铜墙铁壁,而且百毒不侵!”
新月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努达海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带着满心的震颤和深情。
珞琳没有现身,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转身离开了,她现在除了对新月的厌恶和憎恨之外再也没有了别的感觉,这样的一个狐狸精,勾引完了她的哥哥又来勾引她的阿玛,她以前怎么就会觉得她的善良可怜呢?
跑进了额娘的屋里,珞琳二话不说就扑在雁姬的怀中大哭了起来,雁姬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只是柔声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但是眼眶还是忍不住泛红了。
好容易哭够了,珞琳抬起头来狠狠的说道:“额娘,这个狐狸精绝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家里,无论如何都要把她赶走!”
“哎,这谈何容易。”雁姬也不是没想过要把新月赶走,但奈何皇上早就下过旨意,她若是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抗旨,她心中虽然苦闷,但也毫无办法。
激动过后,珞琳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帮雁姬一起想办法,既然赶不走这个狐狸精,那他们躲开总可以了吧。
☆、寝殿心事
绮罗散,一种非常罕见的药物,只因这种药的作用很奇特,所以极少有人会用,久而久之自然就失传了。
这种药既不是毒药,也不是补药,身体健康之人即便是大量使用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因为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减缓外伤的愈合速度,例如原本只需要一两日就能够结痂的伤口,在它的作用下恐怕十多天都不会愈合,而且还很容易发炎甚至溃烂,就连御医也难以查出原委。
永璇上辈子就是被绮罗散所害,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年少之时就失去继承大同的机会,性情随之逐渐变得偏激,最后还落得一个“沉湎酒色,又有脚病,素无人望”的评价。
不知不觉间,永璇又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抬起头来,用有些泛红的眼睛看着龙隐天说道:“皇阿玛,这件事就算了吧。今后儿臣一定会多加小心的,更何况还有皇阿玛在保护儿臣,儿臣绝对不会有事的。”
龙隐天略微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永璇是不是猜出了些什么,又或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对他来说这些全都不重要,只要永璇的安全不受到威胁,随便怎么玩都可以。
但有朝一日,若是让他发现永璇胆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介意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给永璇长长记性。
说白了,他这种想法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眼见这件事儿就这么揭过了,永璇也一扫心中的阴郁,抬起头轻轻吻上了龙隐天的唇角,并且还用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弄着,诱惑的意味极其明显。
虽然他是尽力放下了过去的一切,但是那抹不安的感觉依旧徘徊在他的心底,他希望能够消除这种感觉,而唯一的办法便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自己难得付出了真心去爱的人。
龙隐天早就看出永璇仿佛有什么心事,只不过既然永璇用这种方式来向他求助,那么他也没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所以他也是很干脆的抬手搂住了永璇的腰,毫不客气的直接回吻了过去。
吸允着这独特的清香,感受着这青涩而又充满韧性的少年身躯,他的体内很快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股热流,然后不断的向着腿间汇聚。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永璇的大腿刚好就压在那个地方,每动一下都会让他的升腾一分,只是几个呼吸过后,就已经明显的再难遮掩。
曾经已经有过坦诚相见的经历,永璇虽然还是难以自控的有些羞怯,但远比第一次的时候要强得多,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皇阿玛的隐忍和爱护他是看在眼中、暖在心里,可越是这样他越有些于心不忍,他觉得自己也该为皇阿玛做些什么才是。
因此在那灼热目光的注视下,他恋恋不舍的松开了皇阿玛的唇,然后慢慢俯,在深吸一口气之后,他便直接张口含住了那里……
龙隐天完全没想到永璇居然会这么做,他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却被那强烈的刺激弄得腰身一软,直接仰躺在了床上。
他不希望永璇为了他而丢弃那份骄傲,他认为以永璇的身份来说绝不应该做这种事:“永璇……你不必……”
永璇当然明白龙隐天的想法,感动之余他倒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好的,也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折辱,所以面对着皇阿玛的抗拒,他很坚决的说道:“我愿意为皇阿玛做这些,所以……不要拒绝我。”
龙隐天心中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他感觉得出永璇的心意,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去阻止,他现在也逐渐的开始有些明白了相爱之人间究竟该如何相处,尤其是在情爱之事上该如何给彼此带来更多的欢愉和乐趣。
以前他根本就不懂这些,所以和永璇相处的过程,也是他一点一滴学习和磨合的过程,更何况他在心底还真是越发的有些期待。
————————————我是河蟹的分割线—————————————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龙隐天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灵,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舒爽和愉悦。
如此被动的欢爱经历,他还真是第一次尝试,因为身份和教育使然,他从来都不愿意被别人所掌控,因此在这种事上他一直都是主动的一方。
如今永璇不但让他有了不一样的经历,而且他还一点都不觉得不满,反而竟有了些食髓知味的感觉,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永璇喉结一动,直接将口中的东西全都咽了下去,虽然味道并不怎么好,但由于那个人是皇阿玛,所以他才能够发自内心的接受,否则但凡有一丝勉强的地方,以他的个性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眼看着龙隐天还在失神,他心中满是骄傲和满足,随后也不顾自己的唇角处还沾着些许白色,便直接俯身吻上了那半张着仍旧喘息不止的唇。
“唔……”,腥涩的味道弥漫在口中,龙隐天也因此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和理智,他不用想也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味道,只是他没想到永璇会如此大胆。
随着这一吻越发的持久和浓烈,原本刚有所淡去的香欲之气又一次浓重了起来,如此强烈而又直接的刺激差点就让龙隐天那脆弱的理智再度崩溃,好在最后时刻他终于狠下心来将永璇推开了,否则恐怕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永璇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失落,反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愉悦的笑声和扬起的嘴角,无一不在说明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如此狼狈和无奈的皇阿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他相信除了他之外,别人恐怕也从未见到过,因为身为帝王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由此可见他在皇阿玛心中的位置绝对无人能及。
正如永璇猜测的一般,龙隐天现在的确是很无奈,而且还很矛盾,只是因为心底一时的纵容和放纵,就把自己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这实在是有悖于他所受过的帝王教育,可即便如此,他却一点都恼怒不起来,尤其是看到永璇那开心愉悦的样子,他的心里马上就有一个声音在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优柔寡断不是他的个性,所以在面对永璇的笑容时,他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与心爱之人相比帝王之术什么的,暂时就可以抛到一边去了,反正除了永璇之外,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见到。
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两人终于是安稳的躺在了床上,若是他们再不睡的话,恐怕天就要亮了。
就在龙隐天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永璇忽然小声的说了句话:“皇阿玛,明儿个若是有空,就去看看三哥吧。”
——————————黑猫修罗的分割线——————————
第二天一早,龙隐天就被门外的吴书来给叫醒了,因为今天要上早朝,所以他根本没有睡懒觉的时间,至于永璇则被他强行按在床上继续休息,毕竟对于永璇来说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总是睡眠不足会严重影响身体发育的。
等吵吵闹闹的早朝结束之后,龙隐天这才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永璇好似和他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具体是什么他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等下午见到永璇的时候再开口询问了。
只不过待到他真的问起的时候,永璇却有些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昨天晚上,永璇之所以能够说出口,也是经过了许久的思索,又恰逢气氛适宜,才下定决心说出来的。
从理智上来说,他说这句话对自己的利益是有帮助的,毕竟永璋可是永瑢的同胞哥哥,这个顺水人情可是相当的有价值;可从情感上来说,他却并不想让皇阿玛和永璋过多的接触,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对于曾经发生在这两个人之间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会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就算永璇不说,龙隐天也能够想办法知道,毕竟粘杆处的人可是无孔不入的,养心殿更是重中之重,被保护得如铁桶一般,所以他只要问问当晚负责守夜的暗卫就行了。
只是他尊重永璇的决定,如果永璇不说,那么他就权当不知道好了,至于究竟该如何做,他自然心中有数。
见皇阿玛一直笑吟吟的凝视着自己,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和信任,永璇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颇有些局促的笑了笑说道:“待会皇阿玛若是有空,就和儿臣一起去看望下三哥吧。儿臣听说三哥已经卧病在床快三个月了,于情于理,也是该去一趟的好。”
龙隐天略挑了下眉,显然对于永璇的话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这其中所隐含的东西,于是很爽快的点头说道:“正好朕今儿个也没什么事了,就和你一道去永璋的府上走一趟好了。”
说完,他还在永璇疑惑的目光之中拿出了一份早已拟好圣旨,并且毫不避讳的当着他的面打开,然后拿起玉玺在圣旨上重重的落了印。
仔细的读了遍圣旨,永璇便讶异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因为这圣旨写的不是别人,正是给三阿哥永璋的加封旨意,册封永璋为循亲王,礼部尚书。
半晌之后,他这才反应过来,紧紧盯着龙隐天问道:“皇阿玛,您这……究竟是何意?”
☆、出宫探病
龙隐天淡然的一笑,并未给永璇做出任何的解释,而是不紧不慢的反问道:“你觉得朕究竟是何用意?”
“这……”,这个问题显然把永璇给难住了,他还真不明白为何皇阿玛会突如其来的拿出这样一道圣旨,而且看样子还是早就有所打算,想了半天他仍旧毫无头绪,最终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朕再告诉你。”说完,龙隐天直接无视了永璇那极其不满的神情,吩咐吴书来即刻下去准备,半个时辰之后他要微服出宫。
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永璇还在为方才的事情而烦恼,他直觉感到皇阿玛如此有意为难并不是存了考较的心思,而是实打实的恶趣味,甚至于就想看他出丑的样子,所以才隐而不说,任由他在这里乱猜。
侧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一副悠闲随意的样子,他颇有些不忿的咬了咬牙再度瞪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遥望起车窗外的景色,微皱的眉毛很明显的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其实,龙隐天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那道圣旨是他三年之前就已经写好了的,只是一直隐而不发,毕竟时机未到。
但是今天,他在听了永璇的那些话之后,却有些冲动的将那份在御书房放置了很多年的圣旨拿了出来。
只不过他虽然亲自盖上了玉玺大印,但实际上还是没打算将这道圣旨发下去,就目前来说时机还是太早。
眼看着永璇那明显在生闷气的模样,龙隐天忽而心中一动,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以前在平日里他们相处的时候虽然很亲近,但多少还是带着些君臣的意味,不过如今永璇面对他已经不会再伪装什么,这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甜蜜感,也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吧。
随着心绪的渐渐明了,他看向永璇的眼神也在不断的变化,最终停留在了满满的戏谑和宠溺上。
穿过闹市区,马车拐入了一条宽敞的大道,很快就到了郡王府的门口,由于吴书来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府内的管家早早的就在门口迎候着。
下了马车,他们便直接走进了王府当中,毕竟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所以根本无需管家带路,自顾自的携手向着王府的后院走去。
寝室内,永璋正靠在床边,侧头看着放在床边的那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犹豫着要不要喝。
这时忽而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以为是福晋去而复返,自然而然的就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随即脸上满满的都是惊喜:“皇阿玛!您……”
话还没说完,他立刻就发现了站在皇阿玛身边的永璇,话语突然一凝,然后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八弟,你也来了……”
龙隐天只是在担心着永璋的病情,所以并未发觉他话语中的异样,走过去按住了他想要坐起的身子,柔声说道:“你身子不适,礼就免了吧。”
对于永璋,永璇心中早有芥蒂,因此那些许细微的神色变化他看的是一清二楚,不过他丝毫没有被自身的情感所左右,很明智的说道:“三哥,我见你病了这么些日子都不见好,所以便自作主张的把皇阿玛给拽来了,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永璋当然明白永璇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同时也明白他说的应该是实情,所以略显感激的说道:“怎么会,我还要多谢你才是。”
永璇知道自己的这个人情算是拿到了,也明白现在自己呆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大合适,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道:“皇阿玛,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三哥家的厨房有什么好吃的。”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出去了,并且还将房门随手关好。
龙隐天之前还没什么感觉,可永璇这毫不犹豫的一走,他的心里顿时就感到了些许异样,总觉得永璇和永璋之间有些奇怪。
不过他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他们兄弟间自己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一点都不想插手。
收回了自己视线,看着明显脸带病色的永璋,他略显担忧的问道:“到底是什么病,太医有看过吗?”
听到这个让自己日夜思念的声音,永璋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淡淡的温柔和爱慕,就连早已虚弱无力的身体都恢复了些许活力。
不过他知道皇阿玛日理万机,没必要再为了自己而分心,所以只是笼统的答道:“都是老毛病了,太医前几日也来看过,说是静养些时日就会好。”
龙隐天显然是不太相信永璋的这番说辞,若永璋真是偶感微恙的话,那么永璇也绝不会故意在他面前提起,好让他亲自过来看看。
略微皱了下眉,他索性很是直白的问道:“永璋,朕不知道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但朕还是希望你能够和朕说实话。”
“皇阿玛……”,对于皇阿玛的在意,永璋真的很感动,有些话甚至都绕到了嘴边,但他还是没那个勇气去说出口,说是胆小也好、懦弱也罢,眼前的一切已经让他很满足了,他敢在奢望什么。
眼看着永璋犹豫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龙隐天略略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永璋的额头,淡柔的一笑,说道:“不想说就算了,朕不会逼你的。”
说完,他用余光瞥见桌上的汤药,随口问道:“药都放凉了,为何还不喝?”
永璋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因为这个问题再度陷入了窘境。
“儿臣……”,迟疑了半天,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总不能真的承认自己是怕药汁的苦味,所以才一直不敢喝的吧。
龙隐天见永璋支支吾吾的样子,很快就猜出了原委,笑道:“是怕苦吗?”
永璋的连立刻微微一红,仿佛又联想起小时候在宫里面所发生的那些事,明显心虚的赶忙否认:“没……没有……”
都如此明显了,龙隐天哪还能不明白,所以他也就没再继续打趣永璋,直接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心的舀起了一勺送到了永璋的嘴边,“来,张嘴。”
永璋很是意外的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皇阿玛居然真的会亲自喂他喝药,这一瞬间,他感觉时光仿佛在倒流,所有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身住皇宫时候的样子,皇阿玛在关心他、照顾他,会因为他偶尔犯下的错误而耐心的教导他,也会因为他偶尔的进步而表扬他。
他原以为自己和皇阿玛之间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但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其实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改变,只是他从来都没有看清、从来都没有发觉到罢了。
眼看着永璋一声不吭的将汤药全都喝了下去,神色平静的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好似喝的只是清水而已,龙隐天非但没有觉得永璋乖巧,反而更加担心永璋是不是出了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放下了空碗,他暗自考虑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既然永璋不愿意说,那么他便尊重永璋的选择,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现在还觉得苦吗?”出声唤回了永璋的那明显走神的注意力,龙隐天不禁露出了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容,看样子永璋这爱走神的毛病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如此明显的调侃意味,让永璋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他略微撇了撇嘴,难得流露出了一些自己的真性情,稍显嗔怪的道:“皇阿玛就会欺负儿臣……”
“呵呵呵,你只要把病养好,朕就不欺负你了。”见永璋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龙隐天也就没有过多的打扰,在了解了下永璋的生活近况之后,好好的叮嘱了他要专心养病,然后便起身离开了寝室。
不出意外的,龙隐天在门口看到了在此等候已久的永璇,他不难猜出永璇的那些小心思,只不过他根本不打算过问,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线,无论永璇做什么,他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只要永璇觉得顺心便好。
永璇是个聪明人,根本对方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反而很是亲密的环住了龙隐天的胳膊,带着些许撒娇和兴奋的意味说道:“皇阿玛,儿臣好久都没看到五叔了,现在离宫门下匙还早,咱们去和亲王府转转吧。”
龙隐天虽然不知道永璇究竟想做什么,但瞧着天色还早,去一趟弘昼那里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最主要的是他也的确有段时日没有和弘昼好好的聊一聊了,选日不如撞日,就依着永璇的意思去一趟也挺好。
想罢,他很干脆的应了永璇的要求,一道出门上了马车,直奔着和亲王府而去。
☆、王府密议
最近这段时间,弘昼的生活完全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他所希望的那种清淡悠闲的日子已经彻底化作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但是与那种不被人看在眼中的感觉相比,他绝对是更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所以对他来说这种日子就是痛并快乐着。
八旗改制,这是表面上是吃力不讨好,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当做替罪羊的差事,但若是办成了,就是贤名远扬、流芳百世,说白了,这就像是一种赌博,赢了就能够得到一切,输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当初,弘昼从那个皇帝四哥那里听到风声的时候,就已经暗自推敲出了皇上的用意,后来看到密旨,他就完全能够确定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整治八旗了,但这个问题就连康熙爷都没能够做到,他可不相信自己能够做的比康熙爷还好。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