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系统]二重影 作者:顾楠望
正文 第31节
[系统]二重影 作者:顾楠望
第31节
反正出来后，这个原本只是管家义子的秦封地位变得极高！
家主古恒把他当眼珠子一样护着。给了他五十名贴身护卫。
还亲自放下话来，要用对待古家下任家主古夙的态度对待秦封，稍有不敬就等惨吧！
之后，这个秦封的待遇也同古夙一样，甚至更好都不为过！
就连家主古恒，待他都轻声细语，不敢有半点不耐。
之后又爆出来当年击杀水上漂的人其实就是这个秦封，只是不甚跌落山崖，功劳却被古家庶出的一个子弟给顶替了。
古恒知道这件事后，没等秦封说话，就把那庶出的子弟的武功给废了丢出古家，从古家除籍！
被四大家族踢出籍的人，以后会混的多惨？大家都心里明白。
之后古家全部人，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对待这个小祖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赔笑，就怕惹他不高兴，被废了武功丢出去。
可是这个小祖宗，无论见谁，都用那双如狼一样的眼神看着你，盯得你浑身发毛，头皮都要炸起来。
过来套近乎讨好的全部都抖着腿无功而返，久而久之，都没人敢靠近他三尺。
和当年正被盛宠的男倌舒墨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好这位族中在古家的时间并不多，时不时的就会出去一趟，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但是每次回来，秦封就愈发的冷漠，身上的血腥味和煞气也更加浓烈。
后来，外面突然爆出来了秦封身上有神月剑的事情！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当年秦封背后背着的那把剑是神月剑啊！
难怪家主古恒把秦封看的和眼珠子似的！原来骨玉在这个少年身上啊！！！
都说怀璧其罪！
若是神月剑没有认主，这个秦封找上古家后估计就出不来了。那把神月剑也会被古家家主藏着掖着，等到有一天能彻底掌握此剑的时候，才会告知天下。
可偏偏神月剑已经认主！神月剑和这个少年绑在了一起。
古家只能把这个少年作为杀手锏，里里外外的保护好，不让一丁点的消息透露出去！
可是偏偏！！！
这个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
一盏茶浇灭不了古恒的怒火，他一掌击在茶桌上，结实的木桌顿时碎成一堆烂木头。发誓一定要揪出走漏消息的人，把他碎尸万段！！
没人敢在这时候开口，除了这件事的主人公，秦封。
神月剑的事情走漏，也没能让他漠然的表情扯动一番。
桌子被拍碎后，秦封就站了起来。
“怒也无用，想想怎么办吧。现在多派几个人给我，古家再固若金汤，也能溜进来一些蚊蝇。”
时隔一年之久，秦封已经不再是当年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小孩。
他拔个子又拔了一段，比古家家主古恒都还要高上一个头。
凤眼，高鼻，薄唇，古铜的皮肤，一路既往的黑色单衣遮不住他身上被掩盖的肌肉，露出来带着伤痕和茧子的手，握成拳，可以一拳击碎一块成人高的大石。
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会有种被笼罩的压迫感！忍不住胆怯，退后一步。
说完话，秦封就如若无人的走了。
连古恒都没出声挽留。
……
秦封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打开门，一道粉色的身影就朝他扑过来，像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粉嫩的藕臂环抱住了秦封的腰：“秦封哥哥！”
秦封早就习惯了，摸摸靠在他胸口的脑袋，一直漠然的表情终于改变，淡却带着宠溺的笑意溢出：“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别老是这样搂搂抱抱么，被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莫黎抬起精致的脸，嘴巴可爱的撅起：“我不依，你这次又去了好久，我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你了，可想你了！我就要抱着！”
他回古家后，自然不是像个废物一样被藏着供着。
这两年来，他时不时就要出去一趟，帮古恒做事，一去就是个把月，莫黎也找不着他。
至于做的什么事？除了死人外，也就秦封一人知道了。
秦封无奈，哄了几句，才让莫黎把自己放开。
两年前，他同神偷手白旭结伴，从南方跋涉回到北方的龙门城。
一路上，遇上打劫钱财的匪贼无数，宰了不知多少算是替天行道，也遇上过强悍的敌人，能嗅到他身上所负剑不同凡响，然后与白旭一同逃之夭夭。
最后到达龙门城。
白旭去寻莫黎。
他回了古家。
幼时的惨剧，加上现在身怀宝剑的他，注定不能把神月埋进土里，当个普通人。
他与古家家主交易，他当古家的剑，古家给他他想要的，钱财，人脉！
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好像内心就有一股力，在不停的鞭策他，变得强大！变得强大！！
白旭找到莫黎后，就带着莫黎来找了他。
现在冷若冰霜的秦封，内心还有一角柔软，就是幼时在一起真心付出的伙伴。
所以古家的人唯一能看见秦封笑的时候，就是莫黎来的时候。
小时候脏兮兮的模样，都能被人贩子看中的莫黎长大后更是蜕变的极为美丽，无论身段面容，一颦一笑，皆是夺目。
秦封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簪子，递给莫黎：“诺，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莫黎笑嘻嘻的接过，然后爱不释手的在手上把玩。
这是一只蝴蝶簪，银色镂空的蝶翅，上面镶嵌着粉色水晶，吹口气，这蝴蝶就要翩然飞起一般。
“秦封哥哥，你给我插上。”莫黎将簪子塞到秦封手中，然后俏皮的翘了翘头。
秦封熟悉的走过，在莫黎的发髻上将蝴蝶簪插好。
突然，他闻到莫黎身上传来的，浅浅淡淡，仿佛极为熟悉的味道。
心，突然骤然一缩。
“你今天换了香？”
秦封似是平静的问道。
莫黎摸了摸头上的蝴蝶簪，灵动的大眼眨巴了一下：“秦封哥哥，你鼻子真灵！！”
“今天我又碰见了那丑兮兮的男倌，他一见到我就像为难我，还骂了我狐媚子。我一生气，就从他身上摸了一盒东西出来，发现是盒香，味道挺好闻的。”
莫黎献宝似的将那盒香掏了出来。
秦封接过那盒香，打开。
一股沁人的花香散开，浓而不腻，美得好像浑身的毛孔都要张开将这个味道吸进去一样。
秦封眉头一皱，将香盒还给莫黎，继而揉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莫黎看秦封这模样，顿时担心道：“秦封哥哥，你是又头疼了么？！”
☆、第111章 替身之死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扎出来，不头痛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这番痛苦。
待到那股香散开无味，秦封才觉得好受一点，松了口气，将今早泡好已经冷掉的茶水一口喝了。
莫黎担忧的望着他：“吃了那些药还是没有用么？”
秦封捏着茶杯：“嗯。”
这两年来，他多了个头疼的毛病。
次病爆发的毫无规律，可能是晚上，也可能是白天，但最多也不过就是隐钝的痛，来得快，也走的快。
而且莫黎知道这个情况后还特地找了个不错的大夫给他抓了副药，喝过之后，头疼的次数已经很少了。
今日头疼，那盒香怕是……
秦封让莫黎再把香盒拿出来，再次问那个味道，果然刺痛又一阵阵传来。
这盒香有问题！！
莫黎赶紧吧香盒从窗外丢出去，精致漂亮的脸上全是愤怒：“秦封哥哥，你这个头疼是人为的！看来都是那个男倌做的好事！！！我要去找他算账！！”
秦封拉住转身欲走的莫黎：“小黎，你先回去。”
莫黎：“可是！！”
秦封道：“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语气平缓，却不容抗拒。
……
舒弄影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为了篡改秦封的记忆，给秦封留下了个麻烦的后遗症。
他给秦封篡改记忆的时候就发现了，属于他人的记忆他是没办法剥夺的。
就像刻在墙壁上的浮雕，若是强硬挖掉，只会让脑子受损。
所以舒弄影只好用月华重影编出来的幻境，覆盖住了原来的记忆。
像是在浮雕上抹上一层又一层的泥浆，让原来的浮雕埋在泥浆里。
但这个泥浆终究会慢慢脱落，原来的记忆也会慢慢浮出水面。
舒弄影想的明白，等到有一天秦封恢复记忆的时候，恐怕早已时过境迁，那写年幼的冲动感情大约已经不能再翻动秦封的一丝心弦。
却是算漏了，脑子里突然多出那么多的东西，到底会不会出问题。
就因为这件事，让后来的舒弄影后悔不已。
但现在，正悔的跳脚的是神月教诸位长老，他们正围着自己的教主，毫不留情的对某个人破口大骂。
“这个心都钻进钱眼里的臭小子！！竟然又端了我们十来个钱庄！！整整八万两黄金啊！！全部都给端走了！！！！”容庚一看那数字，感觉自己就要躺在床上，两腿一蹬归天去了。
御飞宇也皱着眉头，满脸严肃的看着正在悠悠喝茶的舒弄影道：“教主，这个叫秦封屡屡来挑衅我们神月教，杀了我们教中不少人，若再不处理，教中上上下下，怕是会有怨言。”
舒弄影的发色又更浅了，从浅棕色到淡棕色，额前几缕细小的头发已经浅若白发，整个人白的仿佛一碰就化。
“那就再派几个人去料理他吧。”舒弄影不轻不重的说道。
“教主！！”青藤忍不住了，说道，“教主明明知道那人手里有神月剑！之前我们派出去的人，大多都折了！！教主你就是故意装聋作哑，就是还在偏心那个白眼狼！！”
往常青藤敢这样和舒弄影说话，容庚和御飞宇早就喝止了。
但是这次，他们都没有说话。
神月教的其他人是最近才认得这个叫秦封的青年，但是他们早在几年前就认识了他。
教主不惜放下教中事务，不顾安危亲自去救那个孩子，后来为师为父，对那个孩子恩重如山。
可是！
他们想到这两年来那个秦封做的一切，只能咬牙切齿的憋出三个字————白眼狼！！
像是青藤说的话起了作用，舒弄影站起身来：“罢，我这番，也正好要去古家一趟，你们替我准备准备。”
青藤眼中一喜，暗中对容庚和御飞宇做了个‘耶’的手势。
……
古家上上下下的人，整日嘴里谈的人都是秦封。
而之前风光无比的男倌，如今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明明已经是春天，这个院子却铺满了落叶，伴着没有排干净的雨水，空气里都带着腐烂的气息。
秦封踏入破落的院子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没有想到当初盛得古恒宠爱的舒墨竟然会有如此一天。
说心里不畅快那是假的，但大多数的恨意其实已经不存在了。
他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尖声怒骂：“你个死婊子！！不是让你去把家主叫来么！！跟他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那个狐媚子是个小偷，把我的香给捎走了！！估计连着那狐媚子一起的什么鬼秦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来又传出杯子摔碎的声音。
秦封动作顿了顿，还是推开了门。
里面的一男一女，顿时都看了过来。
男的，自然就是舒墨，女的，则是舒墨以前身边的侍女，叫烟禾。
看见了来人，坐在轮椅上的舒墨扯出冷笑，眼底的瞳孔却是涣散的：“哟，什么风呀，把您给吹来了？”
侍女烟禾对秦封施了一礼，自行退了下去。
不过几年的时间，原来美不胜收的男倌现在就像枯萎的花朵，眼底一片青黑，凝脂般的肌肤已经发黄黯哑，眼角随着他的笑叠出条条细纹。
他瘦的似乎只有一把骨了，原来给他增色的那件千重红纱穿在身上更显得他枯败的厉害。
秦封还没有回古家前，这个男倌虽然已经渐渐失宠，但好歹颜色不错，也没有住进这个破落的院子。
但是随着秦封带着神月剑归来，除了那个被废了武功的古环之外，这个之前总是针对这秦封的男倌也受到了打击，被赶到这个破院子。
原本还又哭又闹，但古恒说了句：“再不安分，就折了你的手脚，把你丢回菊花楼去。”后，就再也没敢闹腾了。
这个舒墨虽然可怜，但秦封也没有和他多交流的意思。
从胸口掏出一个布包，然后一层层的翻开。
最后，在一叠布上，躺着的，就是那盒被莫黎摸走的香盒。
舒墨激动的滚着轮椅过来，连忙要把香盒拿在手里，但要触到香盒的时候，被秦封用内力击开，然后整个人连带轮椅一起啪的倒在了地上。
舒墨惊恐的抬眼，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冷冷地问道：“这个香，你是打哪弄来的？”
……
等秦封走后，烟禾端着一碗药回到屋子里，就看见舒墨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瘦可见骨的手环抱着自己，嘴里喃喃道：“家主，家主快来救我……”
烟禾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秦封看到舒墨这幅发病的模样。
不过她也不在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扭着腰肢的将药放在舒墨眼前。
“乖~喝了它，五天后，你就能见到家主了！”
那个舒墨顿时像是疯了一样，端起眼前的药，也不管是刚刚煮好的有多烫口，就一口气喝干净了。
烟禾站在他的面前，挑眉的看着他。
啧啧，真是可怜啊。
满心喜欢家主，却不知道家主已经让她在饭里面下了让人至疯的药。
在回去路上的秦封，手里抓着被布裹得丝丝的香盒，皱眉想到刚才舒墨突然和癔症一样的话。
“家主最喜欢这个味道了！！我要擦上那个人的味道，家主才会来找我。”
那个人的味道？
秦封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却很奇怪的没有把这盒让他会头痛的香给丢了。
……
五天后，古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封的义父，古家的老管家古庆，被人捅死在了房里！
自从秦封回来后，这个当年善待秦封的古庆地位也水涨床高，不过他已经极为年老某次得了中风，虽然话还说的清楚，但已经动不太了了，就搁了管家担子。
家主古恒也善待这位为古家操劳大半辈子的老人，请了人来专门照顾，还让他与秦封住的相近。
秦封对古庆也很尊重，是古家里为数不多和秦封说的上话的人。
但此刻，却双眼不能瞑目的躺在地上，肚子被捅了十多刀，血留了一地，手里拽着一截红纱。
秦封看见这幕的时候怒不可遏，也不顾家主古恒在场，立刻转身就往西苑跑去！！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舒墨身上那袭千层红纱！！
飞奔向那个破院落，一脚踹开大门，秦封看到房内无人，只有一把带血的匕首后，简直眦眼欲裂！！！
……
假舒墨被丢到了舒弄影脚下。
那个已经连蠕动都不会蠕动的人，瞪着一双突出来的眼睛，可怖非常，嘴里却还喃喃的念着：“家主……家主……”
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舒墨的影子？！
神月教的暗卫拱手道：“教主，这个人昨日捅死了古家的管家古庆，我们去的时候，已经阻止不了了。”
舒弄影招招手，表示知道了。
旁边的青藤也没想到这个替身会变成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上前给他把脉。
“教主，这个人中毒已深，没得救了，没过多久，身上的皮就会脱落，腐烂，三日后死的不能再死。”
舒墨杀了古庆，被身边身怀不轨的丫鬟烟禾下了蛊毒，被丢进深山老林，不知死活。
这是原著的剧情。
本该由他承担的因果，却转到了这个替身的身上。
也说不上怜悯，是这个替身妄想了不该妄想的东西，所以才会被青藤视为弃子，才能让烟禾又机会下手施毒。
心虽然这样想，但舒弄影还是在这个替身的额前轻轻的一点。
就见这原本面容狰狞，双眼突出的替身表情平和了下来，眼睛也缓缓的闭上。
当闭上的同时，舒弄影抽出旁边暗卫腰间的刀，一挥抹了这个替身的脖子。
他浅色的瞳孔闪动。
就让你，在自以为美好的梦里了结罢。
马上有人前来把尸体抬了下去。
舒弄影将刀抛回给暗卫。
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然后从桌上拿起那件和替身身上一般无二的千层红纱。
秦封，好久不见，听说你，已经长大了呢。
☆、第112章 孽
天空乌云滚滚，起伏间，一道刺目的闪电击破云层，在夜幕中炸开！
轰隆隆！！！
假舒墨生前的院落一瞬间被照成了黑白之色。
舒弄影撩开了袖子，露出一截洁白如玉的胳膊。
他指尖对着手腕一划，血珠子顿时串串流出来，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
风起，卷来阵阵琴音。
看天色要下雨，正在忙碌收东西的仆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活儿。
纷纷道：“真好听，是什么声音啊？”
“像是弹琴的声音，那个杀了古庆管家的男倌以前就老爱弹这个，但是这琴音可比那男倌弹的好听多了！”
“嘭！！”
秦封猛地打开房门，站了出来，凤眼凌厉的望向舒墨的院落。
……
古家紧闭窗门的书房。
烟禾跪着仰视朝她步步逼近的古恒，瑟瑟发抖：“家主，你要相信我！！婢子给他下的药分量足够！婢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舒墨还不见了！！”
琴声忽而传来，飘飘渺渺。
跪在地上的烟禾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可能！！！啊！！！”
古恒一脚踹开烟禾，听着若有若无的琴声，眼神一凝！！！
也不管被他踹的呕血的烟禾，大袖一挥，飞身往舒墨的院落去。
从那破院子门口落下，那原本锁着大铜锁的门半敞开，扯坏的铜锁被丢在了一堆落叶堆里。
院子里站着几个人，是他特意用来保护，或者说是监视秦封的侍卫。
几个人看见古恒，脸色都有些苍白。
古恒冷声问道：“人呢？”
也没说清问的是秦封还是舒墨。
一个侍卫走出来半跪说道：“秦少爷听见琴音就往这地方跑，我们追到这，已经见不到他人了，不过地上却有这些东西……”
侍卫往身后一指。
地面上滴滴血迹，向外面延伸。
……
秦封一路跟着血迹，竟然不知不觉的追到了深山老林之中。
稳稳地落在地上，秦封俯身，食指擦过地上似乎还带着温度的血渍。
再抬头时，前方无人的树旁，倚着一道红色的声音。
秦封从容的站起身来，俊朗的面孔冰冷如霜，凤眼倒影着眼前的人。
他抽出背上的神月剑，直指前方，白如玉的剑体上鲜红的血丝像是活了一般，煞气冲天。
“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轰隆！！！”雷声不绝，空气里已经有潮湿的味道。
血腥味之中掺杂的花香，和那日在舒墨的香盒里闻道颇为相似，让他远远的闻着就头隐隐作痛。
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顺着血迹寻了过来，连神月剑和他的消息泄露出后自身出去会有多少麻烦的事都顾忌不上了。
秦封愈发确定自己的头疼的毛病是人为所致，而且，就是眼前的人。
他，是舒墨么？
眼前的人，就像当年舒墨正受宠时候一般，面容绝美，风采绝然，只要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天地都黯然失色。
莫黎小时候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确实也长得极美，像是一只蝴蝶，灵动美丽。但她每次来古家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没有太过惊艳的表情。
他们的惊艳，早就全部给了当年一袭千层红纱，妖娆邪魅的男倌了。
那怕那个男倌在失宠后容颜枯槁，但当年的惊鸿一瞥，却是埋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多年前的惊艳已经渐渐模糊，依稀记得的是当时惊艳的心情。
如今再次看到，心中的惊艳不比当年更逊一筹。
昨日还枯槁的舒墨，杀人消失之后，再见，却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鲜红的轻纱缠着白如雪的肌肤，青丝未束，凌乱的散落。
雪白的赤足才在泥土上，眉眼撩过来，真没埋没当年第一男倌的身份！
秦封皱着眉忍着头疼，等着对方开口。
舒弄影毫不掩饰的盯着秦封看了好一会儿，两年未见的复杂心绪终于消散。
秦封有在变强，已经不需要自己的担心了。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木盒子，丢到两人的中央。
“你义父留给你的东西。”
咔，木盒子在半空中打开，一条鲜红狰狞的蜈蚣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后，迅速的朝秦封袭去。
秦封冷笑一声，神月剑轻挑，当场就把血蜈蚣钉在地上。
“你这是在提醒我，是你杀了我义父的事吗？放心，不过两日时间，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说完，就一剑挥了过去。
舒弄影身上没有武器，就直接空手而接。
不过一会儿，虽然处于上风，但已经觉得有些气喘。
这两年，他的身体败落的更快了。武艺虽然还在，但是却很容易累着。
所以这两年来，他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多用月华重影来解决。
舒弄影一个翻腕，将秦封震到三米之外。
也不多说，立马转身就跑。
他是按照剧情过来送个血蜈蚣，神月故事里，秦封得到天下三大至宝，神月剑，血蜈蚣，神月心法。
这个血蜈蚣，原著中就是古庆在被杀之前，把这个毒物交给秦封护身用。
但是物极必反，后来竟然被秦封发现这剧毒的毒物在月圆之月会吐息出能解天下百毒的东西！让原本已经无法遏制的瘟疫有了转机，也让秦封得到了天下人心，这是剧情的重中之重。
不过这也其实不用他亲自过来交给秦封，托个人送过去，或者偷偷的送过去都是比较好的做法。
可是舒弄影还是忍不出冒着危险，想要见见秦封。
毕竟舒墨死后，他其实大可以直接搁下神月教的担子，携着系统去逍遥自在了，之后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却没料到，自己这一来，差点没能回去。
“轰隆隆！！”雷声愈发的大，滚滚乌云待而不发，像是在等着什么。
舒弄影转身就跑后，秦封也迅速追了上来，他不但要杀了这个人，还要在杀之前搞清楚自己头疼的事情，当然不能让他跑了！
眼看就要没完没了，舒弄影也就不掩饰自己的功法，当下十指做出知网的动作，低声轻呵：“月华，重影！”
大风吹过，卷起无数树叶。空气如水一般波动荡漾开。
秦封一个眨眼，周围的场景已经变了。
他从空中稳稳的落下，然后站起，环顾四周。
原本的深山老林变成了一个大闹市，无数的小贩行人熙熙攘攘，叫卖之声络绎不绝。
秦封紧握手中的神月剑，被人潮带着走，甚至能闻得到旁边人身上的汗臭，触摸得实体。
完全不看出破绽！！
这是什么武功？！简直堪称妖术！！
不！其实有破绽的！！秦封嗅到了淡淡的花香，无论周围的鱼腥味还是汗臭味还是女人擦的脂粉味儿再浓，他都能辨别出那一抹让心脏骤停的味道……
深山老林里，舒弄影靠在树上喘着气。
秦封正双眼无神的站在原地，似乎陷入了什么魔障。
舒弄影揉着脑袋，觉得阵阵发晕，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怕就要陷入昏睡了。
真是一具破身体，空有一副武艺，却施展不开。
舒弄影再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秦封，嘴角做了个保重的口型，摇摇晃晃要离开。
“轰隆隆！！！”
雷声又一次想起，丝丝的雨丝终于开始纷纷落下。
舒弄影感觉背后一热，腰就被犹如铁水浇灌坚硬的胳膊被搂住了。
他听到秦封轻而冷的道：“找到你了，师傅……”
舒弄影原本要击出的手掌在听道师傅二字的时候顿住。
就在这时，身子被猛地翻了过来过来，长剑直入胸口！！！
浓郁的花香散开来，舒弄影有些发怔的看了看胸口，又看了看眼前比他高上一个头的男人。
只见面容刚毅的秦封眉头紧皱，唇色有些苍白，瞳孔里毫无感情的倒影着他震惊又毫无血色的表情。
“你身上的味道果然有问题，连血都是这个味道。”秦封冷冷的道，“怎么多血合着这个味道，确实闻着头挺疼的，但也不是不能忍。”
大雨倾盆而下。
秦封单手搂着舒弄影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带。
这个男倌腰很细，又结实，搂着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死了还真的挺为古恒可惜的。
不过，秦封只觉得对方死有余辜。
神月剑完完全全的穿过舒弄影的身体，剑身上的血渍被大雨冲开，露出原来白玉的颜色，雨水混着血水的珠子沿着剑身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舒弄影下巴搁在秦封的肩膀上，说不出话来，双眼涣散的望着前方。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喉咙咕噜噜的往上冒着血泡，阻止了他任何声音。
秦封再也没有到闻到那让他头疼欲裂的香味。
冰冷的大雨把花香连带着血腥一起冲洗的干净，淋的他浑身都发冷。
唯一的热度，就是抱着的人胸口汩汩涌出的鲜血。
他像丢垃圾一样的把人站不稳的人往泥泞上一推，顺势拔出神月剑。
低头看了眼舒墨，穿着一身鲜红如血的衣服倒在在泥泞里，白如玉的脚沾上着一堆烂泥，浑身被雨打的的，眼睛被散乱的头发挡住，看不清他最后的表情是个什么摸样。
顺着鲜红衣服而下的雨水开始泛红，蜿蜒留到白玉般的脚上，然后再被雨水冲开，周而复始。
秦封有些烦躁的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忽然想到自己刚才叫了舒墨什么。
师傅？！
呵！真是奇怪了，为什么脱口而出了这个？
☆、第113章
秦封这一剑，直接刺穿了对方的肺叶。
鲜红的血汹涌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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