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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重生]符修当自强 作者:莫晓贤

    正文 第4节

    [重生]符修当自强 作者:莫晓贤

    第4节

    如果再输,可就什么都没了。但只要赢了,就什么都回来了。就是怀着这种紧张而刺激的心情,于秋看着色盅再次打开。在这种时候,他终于理解了老头儿为何会落到这种地步。

    这最后一把,于秋竟然还是输了。

    于秋脸色惨白。

    他起了身,竟然显然有些摇摇欲坠。

    “大哥!”顾青想要扶住他。

    但顾青的手还没伸过去,于秋身上忽然发出了一道光。

    是从于秋右手袖子里发出来的。紧接着这道光后,便有一个圆环从于秋的手腕上方浮了起来,一直浮到空中,原本虚无的轮廓渐渐凝实。

    而后那圆环一分为二,两相交叉着,绕着中心旋转起来,一时间流光溢彩,竟让人觉得美不胜收。

    青头帮几人看着,全都目瞪口呆。

    于秋也正目瞪口呆。准确来说,他比其他人还要目瞪口呆得更深入一些。

    因为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嘟——]

    [经验值已到达激活最低限度]

    [因果环系统再次启动]

    [宿主名:于秋]

    [宿主你好,我叫因果环]

    [我的能源来自于宿主所作出的任何依赖运气的决定,因此为了我进一步的成长,请你更多地进行依赖运气的活动——也就是被许多人称之为“赌”的行为,谢谢]

    于秋:“……”

    这是什么鬼!

    第10章 不赌!系统我们不赌!

    啪!

    于秋左手一掌拍下,就像拍苍蝇一样,将那个还在咕噜咕噜转着的圆环拍到手腕上。

    “大、大哥……”青头帮几人在边上愣愣地看,“这是……这是……”

    最后还是顾青最见多识广,瞬间脑补到了合适的剧情,“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法器吗!”

    所谓法器,按道理来说是炼气四层才能驾驭的东西,但是这哥几个不知道啊,他们只被别人拿法器揍过,从来没有真正碰过法器。

    于是,其他三人一听,顿觉这个解释十分合理,“原来是大哥的法器啊!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了呢?”

    “呵呵……”于秋干笑,“我家的法器比较调皮啊。”

    闻言,顾青面露向往,“早就听说法器能生灵,大哥这个就是莫非生了灵的?听说能生灵的法器都是极品,果真不愧是大哥啊!”

    于秋继续干笑,心道:你知道得这么多,怎么就不知道能生灵的玩意叫法宝不叫法器,是至少金丹期才能驾驭的东西?而于秋前世虽然修到金丹巅峰,但是所谓能生灵的法宝,就连他都从来没有见过。

    “你想多了。”于秋解释道,“这破玩意怎么可能生灵?只是我还驾驭得不是很好而已。”

    那圆环在于秋手中嗡嗡地震动着,显然对这种的粗暴的对待和这种贬低都很不满意。

    于秋用掌心将它死死按住了,又向另几人微笑了一下,然后逃也似的到了房门口,解开门锁冲了进去。

    老头儿本来正睡着,但睡得不是很熟,听到门开的声音就醒了过来。

    然后他就看到于秋虚浮着脚步,飘一样的晃了进来。

    “秋儿?”老头儿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于秋心神不宁,自己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父亲,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头儿听话地走了出去,还细心地帮他将门掩上。只是一步三回头的,显得十分担心。

    于秋呼了一口气,将左手从手腕上方拿开。

    那个圆环又浮到了空中,继续开始滴溜溜地旋转。

    “你究竟是什么?”于秋压低声音问。

    [我叫因果环,你也可以叫我系统。以及,你可以直接用神识和我沟通]

    “……”

    ——好吧,那你覆在我的身上究竟是想干什么?

    于秋直接用神识表达。

    [我的能量来自于宿主所作出的任何依赖运气的决定,因此为了我进一步的成长,希望你能更多地进行依赖运气的活动——也就是被许多人称之为“赌”的行为。以及,希望宿主不要再问这种已经解释过的问题,珍惜彼此的时间,谢谢]

    此话一出,于秋简直想砸了这个破玩意。

    然后于秋的脑子又蹦出了一段话。

    [现在发布日常循环任务:作出一个有关运气的决定。奖励:经验值+n(n由这个决定所照成的影响决定)。没有任务期限,没有任务次数限制,希望宿主能够积极完成。提示:宿主可以继续之前的赌局,这是个很好的积累经验的方式]

    虽然这段话充满了于秋并不熟悉的表述和符号,但出乎意料地,于秋竟然看懂了。简单来说,这个自称为因果环系统的玩意希望他去做一些赌运气的事情,并提出一种叫做“经验值”的东西作为交换。

    那么问题来了……

    ——经验值有什么用?

    [足够的经验值可是使我成长到更高的等级]

    ——你等级高了又有什么用?

    [嘟——资料耗损过度,无法查阅]

    “……”

    [足够的经验值还可以修补这些已经被耗损的资料]

    于秋再一次想摔了它。

    他深吸了两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想着之前顾青说的那些话。虽然那些话很不着调,但于秋觉得顾青的推测还是有道理的。一个可以在自己脑海中说话的环,岂不就像一个生了灵的法宝吗?

    但是如果真是一个像生了灵的法宝这么高端的玩意……

    ——你现在究竟能做什么?

    [积攒经验值,等待成长及修复]

    “……”这不就是一点用都没有吗?

    于秋扶着额头:他能当做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吗?能吗能吗?但是这玩意又一直悬浮在他的手腕上方,扎眼得不得了,要他怎么出门?

    结果于秋就这么想了想,那个本来一直转得很开心的环忽然一顿,然后再缓缓回转,将原本相交叉的两个部分合二为一,平缓地又落回到了于秋的手腕上方,重新成为一个淡色的痕迹。

    [因为之前正处于刚被激活的状态,我无法准确控制自身的形态,并不是故意要为宿主带来这种困扰]

    因果环甚至特地向于秋做出了这种解释。如此善解人意,让于秋都愣了愣神。

    刚好此时,老头儿在外面敲了敲门,“秋儿,你还好吗?”

    于秋赶紧揉了揉脸,揉掉脸上的情绪,抬头露出一个笑,看向偷偷将脑袋探进来的老头儿,“不用担心,父亲,我没事的。”

    “事情我已经听他们说了。”老头儿磨磨蹭蹭地从门外挤了进来,“你都输光了……”

    这话于秋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哪怕于秋很快又重新振作,那一瞬间的黯然也没有逃过老头儿的眼睛。

    于秋确实非常懊恼。他真恨自己,怎么那么控制不住呢?赌了也就赌了,但他居然也赌得刹不住车,明知道自己运气不好也停不下来,硬是将不该输的也全都输了个干净。这么一来,他还有什么立场来批判老头儿曾经的过失,还有什么脸再面对自己曾经那些义正词严的指责?

    这么一想,他甚至都不知道再该怎么面对老头儿了。

    但还不等于秋将自己的头埋下来,于元凯已经到了于秋的眼前,一把将他揽在了怀里。

    “秋儿,对不起。”老头儿的声音忽然带了点呜咽,“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这个当爹的没有做好榜样,竟然让你、让你也……染上了那个该死的玩意!”

    “父亲?”于秋一愣。

    “其实我知道,我一直知道……那不是好东西,那是个该死的玩意!”于元凯哭着道,“但是我忍不住……不,是我根本没想着要忍!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看着云香去了,看着你也变成那样,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所以我一直赌,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赢点什么,但是我就是想赌,反正我不怕输,哪怕赌得倾家荡产我也不想回头,因为我觉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秋儿,秋儿,你不一样,你的路还长着,你一定不能也沾上那玩意!”

    于秋愣愣地抓住老头儿的肩膀。

    “我错了,秋儿,我一直都错了。”于元凯紧紧搂着他,“我不能害你也走上这条路。那个时候你终于醒过来,我多高兴啊,但是我竟然没意识到……我没想到我会害了你!如果早知道会害你也走上这条路,我、我说什么也……”

    于秋终于回过了神。他抓住老头儿的胳膊,怔怔地问,“所以你以后不赌了吗?”

    “不赌了!不赌了!说什么也不赌了!”老头儿叠声表着态。

    “说好了的。”于秋的手顺着那胳膊下来,找到老头儿的手紧紧握住,“以后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再赌。”

    “嗯。”老头儿点了点头,又闷着声道,“你也一样,说什么也不能再赌。”

    “好,我们说定了。”

    “说定了!”于秋一笑眯起个眼,显得明媚至极。

    [……]

    而青头帮的那四人,本来正透着门缝偷偷看着,看到这个笑容也差点迷了眼,竟然一不小心就房门推了开。

    “咳咳。”面对屋内两人的目光,顾青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又走到于秋的面前,慎重其事地道,“大哥,这都是我们乱搭赌桌的错……你要怪就怪我们……”

    于秋笑道,“虽然我在你们手上输了几十两银子,但能换来父亲想通,我谢你们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怪你们?”

    “别谢,千万别谢!”青头帮四人连忙推辞。

    “至于我们欠你们的十两银子……”

    “别提那十两银子了!”顾青连忙道,“我整整欠了你十颗下品灵石,十两银子算什么!”

    于秋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就好。”

    “自然记得。”顾青又道,“但十颗下品灵石……说实话,现在方山集的下品灵石都掌握在那张大冬瓜的手中,我们实在力有未逮。不知折算成银两如何?”

    “哦?”于秋的眼睛立马就亮了,“那正好啊!”

    顾青笑了笑。要换了别人,他肯定不会厚着脸皮说出灵石换银两这种话,但在听完了于家两人的故事之后,他自然能看出于秋缺的正是银两。

    “十颗下品灵石,大约折算成五百两银子。”顾青说着打开了自己腰上的囊袋,“我现在随身只带了一百五十多两,更多的在老家,留给了我的父母。”

    他将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交到了于秋手上。于秋粗略地看了看,确实正好一百五十两。

    “如果大哥信得过我,我就回家一趟,大概半月左右,就能将剩下的银钱拿来。”顾青又道。

    “我既然敢让你们欠着,又怎么会信不过你们?”于秋表示。

    说定之后,几个赌了通宵的家伙都回去补了补眠,然后顾青就和他们告了辞,带着胖猪一起回了老家,让赵秃和王麻子两个留下来照顾于家父子,说好半月之后再相聚。

    于秋看着已经握在手中的一百五十两,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瞬间心气都足了。

    在顾青回来之前,于秋决定自己也回鱼连县一趟,于是将老头儿留下,拜托赵秃和王麻子一定小心照料。

    出门后,于秋意外看到上次那个一招差点把顾青弄死的黑衣人,还特地返回去,千叮万嘱地,让青头帮哥几个千万不要再招惹这个人。

    幸好脾气最火爆的胖猪已经被顾青带着一起走了,剩下的两个都还算稳重。

    而后于秋终于孤身上路。他边朝南走着,边摸着兜里的一百五十两。虽然还不到全部欠债的一半,但是至少可以先将晓春眠的给还了。

    是的,在拿到这笔钱的一刹那,于秋已经决定要先还给晓春眠。毕竟晓春眠这笔钱是最多的,还前前后后都对他们那么温柔,不能让好人难做……更何况,根据上次看到的冰山一角,以及曾经在鱼连县听到只言片语,于秋感觉其实晓春眠这个知府家大少爷当得也未必很轻松。

    但是直到于秋连夜赶回鱼连县,偷偷潜进晓府大门,眼睁睁地看到——

    他怎么也想不到,晓春眠这个大少爷竟然当得这么艰难。

    第11章 圣母界的楷模

    晓春眠躺在床上,发着烧。

    他烧得难受,迷迷糊糊间想喝口水,身边却不知为何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他自己挣扎着起了身,结果从床上摔了下去。

    这时候,一个丫鬟刚好推开门,看到了这一幕,既惊且骇,连忙将晓春眠扶了回去,给他倒了水,然后又冲了出去,喊着要报告老爷,请老爷给他请郎中。

    而后这丫鬟却是许久都没再回来。

    浑浑噩噩间,晓春眠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巴掌,一句“老爷让你去二少爷房里帮忙,你胆子倒是不小,还有空来管别的人了”的高声斥责,以及一点隐隐约约的哭声。

    晓春眠又口渴了,这次却连自己挣扎起身都办不到,就这么渴着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晓春眠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扶起了身,身后还塞了靠垫让他靠着,然后唇边搁了一个碗,紧接着一些液体挨了上来,将原本干裂的嘴唇染得湿润。

    水!

    晓春眠连忙张开了嘴,一口气将碗中的液体喝了许多。

    结果,入口之后他才发现,这又苦又辣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药……于是“噗”地一声,有人被他喷了一身。

    晓春眠咳了好多声,好不容易缓下来,感觉到碗沿又贴到了唇边,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又尝了一口,紧皱起眉,但最终还是乖乖将这碗药给喝下了。

    喝完药后,他又被人放了下去,盖好被子,出了汗,渐渐地整个人都好多了。而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看到了这个被他喷了一身的倒霉蛋。

    这竟然不是府中的任何一个下人,而是——而是谁来着?晓春眠一下子没认出来。

    “你总算醒了。”对方松了口气,笑了笑,又问,“怎么搞成了这样?”

    这一出声,晓春眠总算是听了出来,“小秋?”

    于秋点了点头,“是我。”

    晓春眠却还是愣愣地看着他,看了许久,果真从五官间看出了他原本的影子。但于秋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枯黄干瘦的于秋了。每天都吃饱喝足,再加上适度的锻炼,短短半个多月已经将于秋养得唇红齿白、精神奕奕,原本的大眼睛更是多了些水润,彻底将他原本颇为不错的外貌底子显了出来。

    “小秋……”晓春眠忍不住赞叹,“原来你这么漂亮。”

    于秋干咳一声。虽然是句夸奖,但是加上“原来”二字,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尴尬呢?更何况“漂亮”二字,由晓春眠来夸,谁听了都得心虚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晓春眠又问。

    于秋默然望天。之前他回到鱼连县,第一件事就是来这府上拜访,但或许是因为他的衣着太过破烂,晓家的门卫一看到他就直接赶了出去,连通报都不肯,就算他说自己是来还钱的也没有用。后来他又在外面住了几天,打算等晓春眠出门,结果晓春眠硬是不出门。最后,于秋干脆潜了进来,想要偷偷将那一百多两银钱放在晓春眠枕头底下算了。结果这一潜……

    他就眼睁睁看着晓春眠在寒风刺骨的院中跪了一夜。

    而在晓春眠所面对的那个房间中,晓夫人愤怒将一些瓶儿罐儿的砸了一地。至于那群下人,因为知府老爷下的令,都只顾着劝夫人,直到天都亮了,才有人将已经神志不清的晓春眠给扶了回去。

    现在想来,于秋还觉得不可置信。晓春眠难道不是知府家的嫡长子吗?就算惹怒了晓夫人,也不至于被这么对待吧!结果晓家的那个知府老爷,听闻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疯老婆起了摩擦,居然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偏心都偏到天边去了。

    “我就是不小心路过……”于秋将自己偷偷潜入的事情含糊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和你母亲吵起来了?”

    晓春眠目光一暗,“你知道的,母亲她……向来不喜欢我出府。”

    这又是于秋所无法理解的。从上次的相遇,于秋确实能知道这一点,但晓春眠身为知府公子,不让出门是个什么道理?

    “本来偶尔出去一下,倒也还好,只要及时将母亲哄住就行了。”晓春眠说着叹了口气,“但我本来准备下个月上京赶考。母亲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然后就……说什么也不同意。”

    从这句话里短短的停顿中,于秋能够听出,晓夫人的反应肯定不会只是“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么轻描淡写。

    好吧,晓夫人多年前就疯了,正常人不该和疯子计较,但是……“难道你父亲也不让吗?”

    “父亲本来是同意的。但母亲一闹,他就改了主意。毕竟,对他而言,我考得上也好,考不上也好,都比不上留在家里安抚好母亲吧。”说到这里,晓春眠苦笑了一声,“然后我自己做好了准备,想要瞒着父母上京,却被父亲发现,捉了回来。”

    后来的事情,于秋就知道了。

    晓春眠跪了一夜,反倒将晓夫人给气病了,晓府上下顿时忙得鸡飞狗跳。本来这时候还有两个丫鬟照顾着晓春眠,结果好巧不巧,晓夫人十年前生下的嫡幼子刚刚好染了风寒,于是就连晓春眠的那两个贴身丫鬟也被支使了出去,以至于晓春眠落到了眼前这个病了渴了都没人管的地步。

    也就那个小丫鬟——晓春眠的贴身丫鬟之一,还知道惦记他,忙中偷闲地跑来看了他一眼。然而知府老爷正守在幼子的床边,那小丫鬟上去请求给晓春眠请郎中的时候,被知府老爷一巴掌就给挥了出去。

    这些事情,合起来其实不过一句话——晓春眠这个理应是嫡长子的人,在这个家里,没有一点地位。发疯的妈每天逮着他闹,当家的爹偏心偏到了天边。

    就算下人里有想对他好的,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像那个小丫鬟,是个有良心的,晓春眠平时对她好,她记在心里,买通了门卫也要偷偷出去请人来给晓春眠看病,却被人发现了,挨了几个掌掴,现在正被关在柴房里。

    “巧溪她……”听到这里,晓春眠深深吸了口气,“怪我,居然牵连了她。”

    于秋无语,“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心疼别人?”

    晓春眠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解释,自己默默思考着该怎么给这小丫鬟求情。顺着这事,他的思路荡了开去,然后不知想到了哪里,脸色又暗沉下来,面露悲痛,“这么一来,我怕是真的没有机会赶上这次科举了。就算等到三年之后,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会不会同意。”

    “你这么想要参加科举?”于秋问。

    “是啊。”晓春眠答道,“如果考中,我就能入仕。”

    “你想当官?”于秋惊讶。虽然凡人想当官很正常,但晓春眠看起来这么不逐名利的一个人,竟然也会为了没机会当官而悲痛?

    “我想更多的人过得更好。”结果晓春眠却是给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答案。

    “知府家大少爷,这个身份的束缚太大。”晓春眠严肃地表示,“不管我想做什么,都要看父亲的脸色。就算绕开了父亲,我能做到的事情也太少。仅仅一个世家公子哥,再如何努力,顶多也就能让周围能遇到过得好那么一点,还好得有限。但是如果入了仕途,我的努力就能更有作用。小则造福一县,大则造福一国,不是吗?”

    他说得如此慷慨激昂,于秋听得无语望青天:他早知道晓春眠是个滥好人,却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志向如此远大的滥好人!

    简直是圣母界的楷模,将圣母当做事业来做啊。

    “比如前段时间西南天灾。”晓春眠还举例了,“朝廷本该立即拨款赈灾,却因为朝臣昏庸,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争论不休,以至于足足一个月后才将赈灾款拨了下去,不知白白耗去了多少人命!”

    “朝局这种东西,哪里是一个人是能打破的。”于秋望天,“如果你真入了仕,怕也会变成那群争论不休的昏庸朝臣之一吧。”

    闻言,晓春眠居然没有反驳。

    因为他觉得于秋说得很有道理。经过了严肃地思考之后,晓春眠不得不发现:果然,臣子这个身份,束缚也太大了。可叹他现在连臣子都不是,无论说什么都是空想。

    年方十五的晓春眠,因为于秋这么一句话,继续天真烂漫地空想道:如果能当皇帝就好了。

    但就算没有遇到过于秋,当晓春眠有朝一日终于得偿所愿穿上朝服之时,他也迟早会这么想。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于秋,这个年幼天真却极具野心的圣母,迟早会成为玄岩大陆史上第一个真正为了人民幸福而兵不血刃逼宫篡位的帝王。

    但在这一世……

    于秋将那一百多两塞到晓春眠手中,顺便因为一念之差,说了一句话,“虽然我欠你的钱已经还清了,但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教你一点东西作为报答吧。这套炼气之法,入门虽难,但只要能练个一层两层的,至少身体能比以前强健很多,哪怕再遇到这种事情,也不会动不动晕迷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秋并不知道,因为这一念之差的一句话,凡间竟从此就少了个篡位帝王……

    重生者就是这么吊→_→

    第12章 我想带你走

    “炼气之法?”晓春眠面露惊异,“莫非是坊间流传的那套?”

    “看来你也听说过。”于秋点了点头道,“里面有几个关窍,寻常人很难掌握。不过就算知道了关窍,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实在不行也不要勉强。”

    晓春眠依旧惊疑不定,“这炼气之法……竟是真的?”

    于秋点了点头。

    晓春眠又将于秋给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半晌笑道,“小秋,相比半月之前,你的变化如此之大,莫非正是因为这炼气之法?你……已经练成了吗?”

    “也就入了个门吧。”于秋答道,“离真正练成还远着。”

    晓春眠又将眼睛阖上一会儿,片刻后睁开,又问,“听说这炼气之法,如果一路修炼下去,可以成仙,这……莫非也是真的?”

    “是。不过成仙什么的,凤毛麟角,千万人也就成那么一个而已,你还是先别想了。”于秋看他神色微妙,不断询问,以为他不信自己,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你学是不学?”

    晓春眠眯眼勾起一个微笑,点了点头,“自然要学。”

    于秋却是不知,在这段看似淡然的交谈中,晓春眠的心中已经疯长出了一个念头——哪怕是凡间的帝王,这个身份的束缚其实也很大,不是吗?

    就像前段时间西南天灾,朝廷为赈灾忙前忙后却还落了个赈灾不力的名声……但归根结底,其实只是因为那日天上有两个神仙打架,其中一个一掌拍到了地上。就这一掌,害了多少人命。

    如果那时有另一个神仙在边上拦一下,又能救下多少人命?一个优秀的圣母,果然还是得以成仙为目标啊!

    晓春眠以前一直认为人仙殊途,不可跨越,所以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现在他却知道,原来仙路的入口一直都在那里,只看你是否有决心踏上去。一个新的大门就这么打开了。

    在之后于秋耐心讲述的过程中,晓春眠一直听得极为认真。

    当讲述终于告一段落,于秋停下来取了口水喝的时候,晓春眠已经急不可耐地开始了最初的尝试。

    于秋在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就算知道了这些关窍,修真的第一步也不是那么容易跨过去的,于秋当初尚且花了一整夜,其他人大概花个一年半载也不出奇吧。

    他看着晓春眠尝试了第一次,失败,尝试了第二次,也是失败。

    于秋微微一笑:寻常人刚开始就能做得这么煞有其事,已经很不错了。

    然后晓春眠尝试了第三次,成功。

    于秋还在那想着,就算晓春眠无法独自跨过去,大不了自己升到炼气五层之后就再回来一趟,出手将他引进去就……

    ……等等。

    刚刚发生了什么?

    于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将两边眼眶都使劲揉了揉,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再仔细朝着晓春眠看了过去……夭寿啊!他真的成功了!

    三次!仅仅三次!

    于秋的下巴顿时掉到了地上。

    在最初的成功之后,晓春眠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继续一板一眼地调息着。他自发地沿着那次成功的路径,继续炼着气,一周天又一周天的,直到让身体彻底记住这种感觉。

    天知道,于秋明明还没来得及给他说这个关键。

    过了片刻,晓春眠缓缓呼出一口气,终于睁开了眼。

    于秋已经将自己的下巴接了回去,又揉掉脸上见鬼般的神色,装出一副淡定的姿态,笑着称赞道,“不错。”

    晓春眠不觉有异,还摇头叹了口气,“果然有几分困难。”

    于秋干笑一声,心中的惊涛骇浪怎么也压不下去。然后于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手心全都是汗。

    全都是激动的汗。

    原本他教晓春眠炼气,只是看着晓春眠在家中的处境不是太好,想要让他有所仰仗而已。反正区区炼气期,虽然也能被称为修士,但如果不往深处练,其实更接近凡人一些,也不用牵扯进修真界的那些争争斗斗。

    毕竟真正将一个凡人引入仙途的责任太大,于秋不愿承担。

    但现在于秋动摇了。

    他发现了什么?一个万载难逢的修真天才!

    如此天才,如果不入仙途,无异于明珠蒙尘!就算于秋本身并非什么爱才之士,一想到这点,也觉得坐立难安。

    于秋决定了,虽然他依旧不愿意承担改变别人人生的责任,但如果晓春眠自身对修真有兴趣,主动提出想入仙途,于秋必定义不容辞。

    然而,当于秋充满希冀地看了过去,晓春眠却双眸半阖,心事重重,许久也没说一句话。

    于秋略显失落,半晌主动开口道,“钱也还了,东西也教了,如果你再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晓春眠点了点头。

    于秋撇了撇嘴,努力将心中的不快甩掉,打开窗子准备翻出去。

    晓春眠却忽然又叫住了他,“小秋,你和于伯父已经不住在原来的位置了吗?”

    “是啊,”于秋答道,“我们离开鱼连县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还钱的。”

    “离开了?”晓春眠一惊,“那我以后该怎么找到你?”

    “你想找我?”于秋回头看他,“这倒是有点麻烦。我现在住在方山集,但这也是暂时的,以后会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晓春眠愣了一下,再稍一想,便明白于秋已经走上了仙途,自然不会再在凡间停留。

    半晌,晓春眠苦笑道,“我想随你一路。”

    于秋既惊且喜,“那就来啊!跟着我,我带你走。”

    晓春眠却又摇了摇头,看了看这间冷冷清清的屋子,又看了窗外花繁似锦的晓府,“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父母家人,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父母家人?”于秋皱眉,“他们都这样对你了。”

    “不管他们如何对我,他们也是我的父母家人。”晓春眠道。

    于秋冷哼一声:他怎么差点忘了,眼前这家伙可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圣母。圣母这种东西,果然麻烦。

    “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晓春眠又道,“等我将该处理的处理好了,再去找你。”

    “……十天。”于秋最终表示,“我最多还能在鱼连县多待十天。这十天里,我会住在广来客栈。”

    晓春眠笑着点了点头,“十天内,我一定去找你。”

    于秋暗道一句“希望如此”,而后翻窗而出,偷偷潜出了晓府。

    他投住的广来客栈,就在晓府对面的那条街上。而到了广来客栈之后,如果再多走一点,就是人声鼎沸的天沐赌场。

    每天躺在客栈的床上,于秋都能听到赌场里嘈杂里吆喝声。

    这本身就很烦了,更烦的是,每当这种时候,还有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冒出来。

    [宿主,不试着完成任务吗]

    ——不试。

    [只需要进去赌一场,很容易就能获得经验值]

    ——不赌,说了不赌。

    [……]

    系统环发出一段嘈杂却无意义的声响,似乎是在表达沉默,之后便真的彻底沉寂下来,就和之前的几天一样,并没有对于秋的拒绝表示任何异议。

    虽然发布了任务,系统却从来没有强制于秋去执行,只是每天这么不厌其烦地提醒罢了。

    这么施软不施硬的,反倒让于秋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于秋看着窗外,目光掠过天沐赌场,又投向了对面的晓府。这种时候,晓春眠又在做些什么?

    晓春眠在养病。

    知府大人到底不会真看他出事,最后还是扔了个郎中过来,调养了几天,晓春眠的身体也就彻底大好了。当然,之所以好得这么快,有一半是晓春眠辛勤炼气的功劳。

    期间,那个小丫鬟巧溪被从柴房放了出来,继续贴身照顾着。但不知道晓春眠和她说了什么,就在第二日,这丫鬟便红着眼眶拿出一笔钱,自己替自己赎了身。知府大人闻言自然愤怒,但晓春眠示了弱,说了许多好话,也就将这件小事盖了过去。

    病好之后,晓春眠取出自己的佩剑,在院中舞了一整套下来,舞得背后全被汗湿,别有一种畅快之感。

    他自幼就喜欢剑,只是——

    “少爷,你怎么又碰这玩意了!”府中下人一看到,便火急火燎地扑了过来,“夫人最讨厌看你这样!”

    晓春眠微微一笑,将剑收到腰侧,“夫人在房中吗?我正准备去看看她。”

    下人惊疑不定。大少爷居然主动去看夫人,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情。但晓春眠开了口,那下人只能在前面引路。

    当他走入夫人房间时,晓夫人正好将他看见,笑着就迎了过来。这笑容十分和蔼,就像个真正的贤妻良母。

    但在看到晓春眠腰上佩剑的一刹那,晓夫人的脸色登时就变了,眉头竖得老高,“你怎么又带着这种东西?女儿家的,成天舞刀弄剑像什么话!”

    晓春眠神色未变,笑着迎了上去。

    “母亲,你又认错了。”走到了晓夫人身前,晓春眠附耳道,“我是春眠,不是春宁。”

    晓夫人神色又是一滞,“瞎说什么!春宁……”

    “春宁已经死了,九年前就死了。”

    短短一句话,晓夫人呆滞当场,如遭雷击。

    晓春眠的声音不轻不重,不徐不疾,“你啊你……当年为了争一个男人的心,舍得用自己刚刚出生的亲生女儿偷偷去换别人的儿子,又何必在春宁死后,硬是要用我来替代你的女儿?”

    九年前,鱼连县遭悍匪肆虐,知府家里死了一名小妾和一个庶女。然而实际上,那个“庶女”是晓夫人的嫡亲女儿,那个小妾则是晓春眠的亲生母亲。若不是晓夫人后来发了疯,这个秘密,晓春眠自己都不会知道。

    “春宁、春宁……”晓夫人呢喃两声,忽然又发了疯,尖叫着又要去抓晓春眠的脸。

    晓春眠伸出两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在下人们的惊叫声中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狠狠摁在了墙上。

    他脸上的神情却还是那么温和,充满了诚挚的悲悯,“母亲,我知道的,你也是个可怜人。”

    “就算你的可怜是因为你的愚蠢和恶毒,但这种代价,你又该承担到什么时候?春宁已死,若她真重要到能让你不顾一切,比起一辈子像现在这样疯疯癫癫,你干脆下去陪她,岂不更好?”

    第13章 神奇的误会

    “你这些年这么折腾我,只不过是为了能在我身上多看到一些春宁的影子。我这么些年一直由着你,但是你已经绊住我太久了,我不可能只因为你一个人停留一辈子。所以母亲,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陪着你。”晓春眠叹息着道。

    晓夫人拼命摇着脑袋,长长的指甲抓伤了晓春眠的胳膊,却抓不到晓春眠的身上。

    “母亲,我走之后,你该怎么办?”晓春眠问,“继续陷在对春宁的愧疚里,一辈子都这么疯疯癫癫?不行的,母亲,这太痛苦了……若你真的愿意为了春宁而赔上你的终生,为何不干脆下去陪她?”

    晓春眠两只手掐得实在太紧,晓夫人开始还能挣扎,不一会儿之后却已经翻着白眼,只能在那儿抽搐。

    直到此时,那些吓坏的下人们才终于回过了神,慌乱地冲来,想要救人。

    在最近之人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时,晓春眠松开了两只手,冷眼看晓夫人跌落在地。而当终于有一人将手触到他的肩时,晓春眠的右手已经抚上了腰间的剑柄。扭身而转,连剑带鞘顺势一挥,扑来的数人霎时间全部被劈得倒飞出去,带出一股强风,吹动了桌上的书页。

    剑身收回身侧,衣摆缓缓而落,晓春眠偏着脑袋微微笑道,“这是我和母亲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插手。”

    有人挣扎着从地上起了身,还想要继续扑来。晓夫人也趁着这点时间缓过了神,手脚并用着想要爬走。

    晓春眠左手往剑身一抹,抹下剑鞘,顺手而掷,砸在那不听话的下人脸上,一下子就砸出满鼻子的血,骇得其他人都打了哆嗦,也不知是否砸断了鼻梁。而后晓春眠轻轻巧巧一转身,剑尖垂地,剑身正好挨到晓夫人的脖子,冰冰凉凉的。

    晓夫人哆嗦着,不敢再动。其他人惊慌失措,越发不敢妄动。

    “母亲。”晓春眠脸上还是那么一抹温柔的微笑,“你想要下去陪春宁吗?若想,我便送你一程。虽说人死不能复生,凡事还是活着更好,但你已经是这幅模样,或许还真是生不如死了。由我来做,也不需要担心会脏了别人的手。”

    晓夫人虽疯,这个时候也知道怕。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面煞白,瞪大的眼眸里全是对死亡的恐惧。

    “愿意,还是不愿意?”晓春眠稍微侧了侧剑身,在晓夫人的脖颈上碰了一下,“母亲,只需要你一句话,我绝不会罔顾你的意愿。”

    晓夫人惊骇莫名,整个人忍不住一颤,反倒让脖颈在剑刃上蹭出一道伤来。

    “母亲?”

    “别杀我!”晓夫人终于高喊出声,慌乱无比,“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别杀我!”

    “哦?”晓春眠眯起了眼,“母亲,你这是认真的吗?有个机会能和春宁团聚,你却不要?你为春宁而疯,却宁愿活在没有春宁的世上?难道有什么比春宁更重要吗?”

    “我、我……”晓夫人磕磕绊绊了半晌,终于喊道,“春笙!我还有春笙!”晓春笙,正是她十年前所产下的幼子。春宁死后,她被沉重的负罪感压得疯疯癫癫,每天都只顾着逮着晓春眠闹,一直有意无意地忽视这个幼子,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是啊,你还有春笙。”晓春眠如释重负地轻叹一声,“所以就算我选择离开,就算我没法再继续像那样替代你眼中的春宁,你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我可以!我可以!”晓夫人连连表态。

    “真乖。”晓春眠含着笑,用剑身轻轻拍了拍晓夫人的脸,然后终于将剑刃从晓夫人脖子边拿开,站起了身。

    他理了理之前被弄乱的衣摆,转了身,缓缓向外走去,“这么一来,我总算可以安心离开了。”

    剑刃垂在身侧,反着寒光,映着上面所蹭到的那一点血迹。他走过之处,无人敢拦。他们都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家这个看起来永远善良温柔的大少爷,竟然还有着这么可怕的一面。

    但就算是现在的晓春眠,也依旧是一脸的温柔和善。

    他走到还在涓涓留着鼻血的那个下人身前,丢下一枚银锭,“快点去找大夫吧,万一落下伤来可不得了。有多的就去买点好药补补,千万别想着省钱。”

    那人收下银锭,浑身还在不断哆嗦。

    晓春眠笑着,继续向外走去。

    “老爷……”有人在后面哆哆嗦嗦地道,“老爷就快要回来了……”

    晓春眠摇着头,脚步都没停顿一下,“父亲?父亲不会需要我的……只要母亲不闹,我在与不在,对父亲而言又有什么区别?”不需要他的人,他自然不会为其而停留。

    他摸了摸身上带好的行囊,就这么一路走出了府中,穿过了大街。

    当初他与于秋约好十日,这已经是最后一日了。

    但是当他终于走入广来客栈,掌柜的却告诉他,于秋今天一早就退了房,并且已经刚刚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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