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重生]符修当自强 作者:莫晓贤
正文 第5节
[重生]符修当自强 作者:莫晓贤
第5节
晓春眠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忙冲到外面,四顾而盼,却哪里还看得到于秋的影子?莫非还是晚了吗……就晚了这么一步!
晓春眠徘徊在客栈门口,一下子竟觉得彷徨无措。
半晌,晓春眠失笑。就算真的与于秋错过,又有什么可彷徨的?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摆脱了家中的束缚,大不了再进京赶考就是了。至于仙途,既然他已经踏入了门,只要认真摸索,总还有机会找到接下来的路。
只是他想着那天病中苏醒后第一眼所看到的于秋,想着那一眼中的惊艳与温暖,想着以后再也无缘与于秋相见,内心难免失落。
而于秋此时,其实并未离开鱼连县。
实际上,就在晓春眠踏出晓府大门的那一刻,于秋正好刚刚从院墙翻入了晓府。
要不是为了等晓春眠,于秋早就离开了,但眼前已经是最后一日,于秋在客栈里坐等右等,晓春眠却始终没有出现,等得他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于秋知道晓春眠一定是被家中的事情绊住了,忍不住想着:这年头人善总是容易被人欺,晓春眠那样滥好人的一个家伙,却要面对那个疯癫的妈以及那个黑心的爸,这不是明摆着会吃亏?而十日期限已到,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离开,岂不就是眼睁睁看着一只绵羊一直待在老虎堆里,更看着一个修真天才因此而终老凡间?
这样想过几番之后,于秋便怎样也没法再等下去了。他再次闯入晓府,决心说什么也要将晓春眠带出去,哪怕直接将晓春眠敲晕拖走也在所不惜!
直到一路潜到了晓春眠的房间,他才发现晓春眠竟然不在。桌上被砚台压了一封信,是晓春眠写给那个当知府的爹的。信上寥寥几个字,除了交代他已决心离家,请父亲不要担心字外,旁的什么也没有。
于秋看得有些发愣,心中说不清是惊是喜。
他将那信重新摆在砚台下压好,正欲离去,却听到府中的另一个角落异常嘈杂。
于秋心中好奇,潜过去一看,就看到晓夫人又在那里发疯。
晓夫人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边摔边哭着喊着,声嘶力竭地,叫魂一样,“闺女啊!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能丢下我这个当娘的就走了!闺女,我的闺女啊!娘好想你,是娘对不起你!你回来啊,好歹梦里回来看娘一眼啊!”喊到后来干脆跪倒在地,嚎嚎大哭。
于秋远远看着,只觉得这人好像比平常还要疯癫得厉害些。他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哆嗦,连忙继续朝外遁去。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神色,他竟没发现晓夫人的疯症已经与以往有了很大不同。
但鱼连县人都知道,晓家嫡出的只有两个儿子,晓夫人打哪里又冒出来一个闺女?于秋边想着,边从院墙翻过去,没走几步,便看到之前投住的客栈之外正立着一个人影。
晓春眠已经等候多时。少年身材颀长,踩着长长的影子,在西沉的阳光中染着一层软软的金边,垂着头,目光看着脚面,那神情像是在沉思,却又更像是充满落寞,乍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怜。
于秋快步走了过去。直到已经近到身边,晓春眠才猛然惊觉,抬起头来,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眯眼笑道,“我以为你不等我了。”
他本来就长得好,再这么一笑,竟让人觉得目眩。
“我还当你出不来了!”于秋咧嘴笑着,抬手想要拍他的肩,快要碰到时却又是一顿,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问道,“仙路难行,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
晓春眠干脆果决地点了点头,“当然。”
于秋又仔细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晓春眠的衣服虽然整理过,却依旧有些皱,背后更是多了些汗渍,想来出府之时必定受了不轻的纠缠。看完后,于秋打算将视线收回,却忽然又是一愣,迅速再度看向对方的手臂。晓春眠刚好抬起手来,露出本被袖口掩着的一段抓痕。
“是从那边走吗?”晓春眠指着北面问。
于秋点了点头,心情却十分沉重。他通过这点痕迹,想象着对方离家时的景象,一厢情愿地认为晓春眠肯定又被欺负了。
这么短短的时间,晓春眠已经往北走了好几步,正回头看他,“小秋?”
于秋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走了上去,心中却依旧心事重重。
半晌,于秋忽然说,“我刚刚路过你家,听到你母亲……在那里大喊着什么闺女。”
晓春眠脚步一顿,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我那天就觉得奇怪了,你明明是晓家的嫡长子,怎么可能会落到那种地步?现在听到你母亲那一声闺女,才总算能确定你的身份。”于秋看着他如画的眉眼,“既然你打算跟着我走,何必再瞒着我?其实你根本就不是……”
“是啊。”晓春眠自嘲地笑了笑,“确实,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嫡长子。”
于秋看他笑得落寞,忍不住顿了顿,将剩下的话全吞进了肚子。
“其实我……”
于秋摆了摆手,“说着伤心就别说,反正我已经知道了。”
晓春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在脑子里想了一想。
晓春眠想的是:其实我只是个庶子。
他哪知道,于秋想的却是:原来你真的是女扮男装!
想到自己竟然这样冒失地将别人家的千金小姐拐了出来,于秋的脸有点热。
第14章 绘符
第一次穿过方南山,于秋用了半个月。这次带着晓春眠再度穿过,却顶多只需要两三天吧。
毕竟现在的方南山中,已经没有什么对于秋而言值得一提的阻碍了。
但于秋还是缓了缓脚步,想要给晓春眠一点锻炼的机会。结果晓春眠一柄长剑舞得虎虎生风,打得一群野兽狼狈不堪,竟然比于秋当初还要强悍几分,让守在旁边以防万一的于秋根本无事可做。
一场恶斗之后,晓春眠再一调息,本来刚好炼气一层圆满的修为又上涨一截,水到渠成就变成炼气二层。于秋一看,得,这还练什么练,还是赶紧带着晓春眠到方山集去吧。
幸好于秋这时候也已经突破到了炼气三层,不然就这么被晓春眠轻轻松松追了上来,他一张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然而这种领先根本不值得高兴。毕竟炼气一到三层,虽然每升一层也能叫做突破,却根本不存在什么关隘,只要功课到了,积累足了,自然而然就会升上去。哪怕各人效率有差,差别也大不到哪里去。这三层被统称为炼气初期。
修真之路上的每一个境界都被分为九层,这九层又被分为三个小境界。一到三为初期,四到六为中期,七到九为后期。九层修满,即可被称为巅峰。单个小境界之内逐层的突破是最容易的,想要突破到下个小境界便稍难一些。当然最难的还是巅峰之后,向下一个大境界冲击的过程。
刚刚迈入炼气三层的于秋,已经可以开始学习并使用一些简单的法术,不过更令他高兴的是,他终于可以开始放心大胆的制符了。
要制符,首先得买材料。如此想着,于秋前往方山集的脚步又加快了。
不多时两人眼前出现了一条溪流。晓春眠刚好出过一身汗,身上黏黏糊糊地不太舒服,便提议要洗个澡。于秋点了点头,而后晓春眠开始脱衣服。
结果于秋忽然像是被吓了一跳,一蹦就三尺高,忙不迭地就跑远了,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晓春眠颇觉困惑。直到晓春眠将全身都清洗干净,喊了好几声,于秋的声音才遥遥飘来,询问他穿好衣服了衣服没有。晓春眠只得又将衣服先穿上,再喊了好几声,于秋总算红着张脸从石头后面走了回来。
“你、你太……”于秋出言指责,“你怎么能这么不矜持?”
“……”晓春眠颇觉莫名其妙。
“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脱衣服!”于秋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淡定下来,又觉得自己也该洗一洗,遂警惕地看着晓春眠,“你走远点,不要偷看。”
将自己泡进溪水之后,于秋还在那想着:这姑娘怎么这样呢,哪怕女扮男装,也不该这么冒失啊!……虽说他死活想不通晓春眠究竟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但他认为这是对方的秘密,他要尊重对方的隐私,所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问的。
而晓春眠蹲在于秋刚刚蹲过的那块石头后面,思索着于秋那反常的反应,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仔细回想,于秋这一路上的言行都有些怪异,似乎在故意避免一些过于亲近的动作。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于秋居然误会了他的性别,只能认为于秋对同性之间过于亲近的接触有特别的防备。而且这种防备,还颇像是男女之防。
什么人会对同性有这样的防备?晓春眠想着想着,忽然想到自家以前有几个远房亲戚,不喜女人,而好男风……
这么一会,于秋已经从溪流里出来穿好了衣服,走过来喊了一声,“好了,走吧!”
晓春眠正想到不该想的地方,猛然看到于秋,居然脸上一红。他很快发觉自己这个脸红非常不礼貌,连忙又低下头去,想要将表情藏起来。
结果这一低头,落在于秋的眼中,只觉得对方这满脸的都是羞涩。
“刚才那么冒失,现在又知道该脸红了?”于秋无奈地叹道,“下次多注意一点,别再那么不设防。”
晓春眠又点了点头,好不容易让满脸的红晕褪去。然后他晃了晃脑袋,将不该有的想象从自己脑海中挥走,暗自告诉自己,无论于秋这种反常的态度是不是因为好男风,他都得尊重于秋的隐私,绝对不可随意多嘴。
就这么,因为各有各的误会,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反倒相安无事,十分默契,谁也没再“冒失”。
好不容易回到了方山集,于秋被自家热泪盈眶的老头儿抱在怀里狠狠揉了半晌,然后将晓春眠给介绍了过去。
老头儿认识晓春眠,登时眼前一亮,“晓公子,你怎么来了?”
晓春眠微笑着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老头儿登时拍着胸脯表态,“放心吧,从今往后有你于伯伯罩着你!”
而青头帮的赵秃和王麻子两人此时从屋内迎出来,看到晓春眠都愣了一下,“这位是?”
“债主。”于秋告诉他们。
虽然之前的一百两已经还给了晓春眠,但于秋原本还在鱼连县欠有四百两银子。本来于秋是准备等顾青回来之后,拿了钱再跑一趟,结果晓春眠听后,干脆将自己的钱又拿了一部分出来,先替于秋给还清了,于是再度成为了于秋的债主,而且是唯一的债主。
“这样挺好的。”于秋笑道,“把债主随身带着,有了钱就能还,不用多跑路。”
晓春眠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随着晓春眠去拿了钱之后,于秋才知道,晓春眠这些年借东借西的,动的并不是晓家的钱。他数年前救过一个生意人的命,那生意人为了报答,每年都会分给他一份红利,积攒至今足足有七百多两。
刨去那四百两,晓春眠手头还有三百两。虽然这点钱在修真界什么都不算,但在一重生就处处缺钱的于秋眼中,这可是笔大财啊!
看到顾青还没回来,于秋只得厚着脸皮又向晓春眠借了五十两。晓春眠半分没有推迟,大方至极。
于秋捏着这笔钱,迅速朝北冲去。方山集这块地方,因为北边过去就是玄阳宗,所以整个中心都是偏北的,对修真者有用的集市自然也都在北边。而于秋和青头帮住的那块地方,是在外围的外围,灵气稀薄,空屋遍地都是,连房租都不用。
于秋冲进集市,扫荡,扫荡,再扫荡!顿时几十两银子哗啦啦地就出去了,于秋腰上那囊袋也总算被塞了个严严实实。当然,修真者交易应该用灵石而非银两,但有些不值钱的东西,一大把才能卖一颗下品灵石的那种,拿着银两去买,卖家也会愿意。
能让一家凡人活好多年的银两,只能买这么一袋不值钱的东西,想想也是心酸。如果不是这次重生,于秋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原来一颗下品灵石的价值这么大。
最后剩下几两银子,于秋又买了一大堆凡间的笔,背在背上差点压弯了腰。没办法,修士绘符该用的笔太贵了,买不起。
大包小包地回去了之后,于秋顿时就将自己关入了房中,摩拳擦掌地整理着买回的东西。
终于,他在桌上铺了一张纸,取出一只笔,将凝丹砂处理为墨,深吸一口气,忽然间竟然还有点紧张。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亲手绘制真正的符箓啊!
但在笔尖沾上墨,悬在纸张上方时,那点紧张便荡然无存。
于秋数百年专研符箓之道,符箓早就与的灵魂连接在了一起。绘符一事,之于于秋,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笔尖刚刚碰触到纸面,于秋的手便动了起来,行云流水,畅快之极。
他就这么在呼吸间画满了一张符面,而后迅速将手中之笔扔掉。凡人之笔刚刚落地,便不堪重负地炸为了数截。
符面闪了一下,又闪了一下,而后却暗了下去。
[……]
久违的系统在于秋脑海中嘈杂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实际上,这是它最近数天来第一次搭理于秋。
——失败了啊,果然是运气太差。
于秋用神识同系统交流着,嘴上挂着不已为意的笑,目光看着手腕上的那个圈。就在符箓的光芒黯淡下去的同时,这个名为因果环的圈亮了一下。
好半晌,系统的声音才再度在于秋脑中想起,听起来却很是有气无力。
[恭喜宿主完成一次任务,获得经验值+1,本任务可循环进行,希望宿主继续努力]
——哟,情绪不高啊,生气了?
[……]
系统又不理他了。
于秋觉得有趣。他不过是十几天没搭理这鬼任务而已,想不到这系统竟然还是个有脾气的。
——你不是希望我继续完成任务吗?如果我继续一直不完成,又怎么办?
[随意,任务只是公平交换,不存在任何强制性,如果你一直不完成,那是你自己的损失]
哟,这系统还挺高贵冷艳的?
于秋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和它玩笑,而是取出了另一只笔,铺开另一张纸,再度开始画符。
而后……
[恭喜宿主完成一次任务,获得经验值+1]
[恭喜宿主完成一次任务,获得经验值+1]
[恭喜宿主完成一次任务,获得经验值+1]
[同样的话不想再重复,请宿主自行查阅任务记录]
于秋:“……”
而后无论于秋再绘多少张符,系统还真彻底安静了下来了。在此期间,于秋一直是失败、失败、失败、再失败……
半晌,系统终于再度吭了一声。
[你为何不用白鹿纸]
——你居然还知道该用白鹿纸?
[……]
——因为贵。
于秋答得非常坦诚。哪怕白鹿纸在修真界是个便宜东西,一颗下品灵石可以买好几张,对现在的于秋而言也太贵了。但价格,只是于秋不选择白鹿纸的原因之一。
于秋现在所用的叫做草革纸,价格不到白鹿纸的十分之一,当然作用也很有限,几乎没有人会用来绘符。材料的不足,就和修为的不足一样,不是说一定画不出一张符,只是需要几率。
有几率,就可以拿来喂系统。虽然于秋曾下定决定不再赌博,但系统这种不强制的态度到底让他有些心软。思来想后,他总算一拍大腿,想到了这个非常不错的替代方案。
只是,因为于秋这辈子的运气太差,无论是赌博还是绘这种拼几率的符,本质看上去都一样——往水里扔钱。
但于秋现在并不只是想白白花钱来喂系统。
他在做一件一石三鸟的事情,喂系统只是其中之一。
于秋胸有成竹的继续绘制着符箓,绘得淡然至极,内心深处却又是兴奋至极,就这么绘了半个多时辰。
要不是赵秃忽然一头从门外撞了进来,他肯定会将这一大袋材料绘完为止。
“大哥!不好了!”赵秃上气不接地喘道,“老大……晓哥儿……那个黑衣服的家伙……”
虽然他说得迷迷糊糊,这几个关键字已经让于秋心中咯噔一下。
于秋赶紧丢掉手中的笔,一把抓起桌上刚绘完的东西,跟着赵秃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冲不到几步,他果然看到了那天那个黑衣人。黑发黑瞳黑衣,手上还旋着一柄黑刃,打眼至极。
顾青站在这黑衣人的前面。
于秋一下子明白了,定是顾青刚刚回来,碰到这黑衣人,想着之前差点被弄死的那点仇怨,也不管自己几斤几两,就这么招惹了!
那么晓春眠呢?
又多跑近了几步,于秋才看到,晓春眠竟然正倒在顾青的怀里,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
“……炼气二层?”那黑衣人不知是惊是疑地嘀咕了一声,然后露出一抹肆意的冷笑,“凭你也敢拦我的剑?想死,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旋在黑衣人手中的那柄黑刃便荡了出去,直直钉向晓春眠的脖颈。
第15章 对阵黑衣人
飞剑极快地攻向了晓春眠的脖颈。
于秋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忙伸手入怀。
千钧一发之刻,只见一道土墙凭空而起,刚好将那飞剑卡住,阻断了攻势。
黑衣人皱起眉头,视线转向这边,冷笑着道,“竟然又来了个敢挡我的剑的。今天怎么回事,找死的人这么多?”
于秋刚刚跑来就拍了一张土符,累得气喘吁吁,听到这话心中忍不住一声暗骂,脸上却堆着谄媚的笑,“这位英雄不要生气,不知道这几个人怎么得罪你了,我们好好谈谈?”
“大哥!”顾青想不到于秋竟然一来就示弱,又惊又怒。
“你闭嘴!”于秋吼了他一声,继续朝着那黑衣人谄媚地笑,“英雄你一看就是高手,再看这几个,一个比一个三脚猫,你又何必跟他们计较呢?这不符合你高手的身份。”
“哦?”黑衣人眯起了眼,“你是他们大哥?”
“都是兄弟们开的玩笑。”于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也只是个三脚猫,英雄你肯定看得出来的。”
说话间,于秋已经跑了过去,站在了顾青和晓春眠两人面前。他在脚边看到了晓春眠的那柄剑,已经断为了两截。联想到这黑衣人之前的话,想必是之前黑衣人想要再度一剑解决顾青,结果被晓春眠挡了下来。而晓春眠到底修为太弱,虽然顺利挡下一击,自己却被对方的灵力震成了这幅模样。
于秋现在的修为也就只比晓春眠高一层而已,自然不愿与这黑衣人正面相抗。
而那黑衣人听完于秋的示弱,脸上始终是一副似笑非笑地神情,“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于秋心中骂破了天:区区炼气后期,装什么大尾巴狼!
奈何他现在比炼气后期还不堪,只得继续笑,脸上都几乎笑僵了,“是啊是啊,求英雄放过我们这次。”
“凭什么?”
“呃?”
“我凭什么放过你们?”黑衣人冷笑道,“是你们不自量力,自找死路!”
话音未落,那柄原本钉在土墙上的飞剑忽然一震,顿时震塌了土墙,再度飞一般的攻来。
剑至中途,咔嚓,又撞上了一道冰墙。
这一下已经让于秋的额头渗出了汗。他手头并没有冰墙符,只是一张冰符。冰符,理论上的作用就是让空气中水汽凝结为冰,然后发射出去,成为一道冰刃。但一道冰刃根本无法阻碍这一击,是于秋耗费魂力,改变冰符作用的范围,这才造就了这道冰墙。
黑衣人冷哼一声,飞剑再度一震,冰墙瞬间也炸裂开来。
“英雄你何必……”
“我看你还有几张符箓!”黑衣人根本不再听于秋说话,眨眼间飞剑已经第三次攻来。
于秋暗叹一声,朝侧面跨了一步,露出原本挡在身后的两个人。
顾青瞪大了双眼,脸色青白。黑衣人则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你倒是聪明。”
但于秋之所以跨了这一步,并不是为了躲。
他将两只手都伸入怀中,各取出了一张符箓。右手伸向即将划过眼前的飞剑,左手则伸到了飞剑已经划过的路径上。
黑衣人惊疑于他的举动,目光紧盯着他即将碰到飞剑的右手。
但此时的重点,却是于秋的左手。
在他的左手之中,现在正衔着一道小驳灵符。所谓驳灵符,包括小驳灵符中驳灵符大驳灵符等等,一般都是用来做驳灵阵的阵心。而在没有阵法的情况下,一般认为这种符是无用的。
因为绝大多数修士使用符箓的方式,都是一道灵气打上去,激发了了事。但驳灵符一旦被激发,虽然也会产生扰乱灵气的效果,这效果却是转瞬即逝的。就算想要将这种扰乱灵气的效果用在最关键的时刻,从灵气打上去到驳灵效果产生之间的这个时间差,也不是寻常修士能掌握的。
当然,曾经身为第一符修的于秋,不是寻常修士。
他不但完美掌握了驳灵效果产生的时间差,还知道如何用自己的魂力按正确的方式包裹住符箓,将已经产生的驳灵效果压在魂力之中,直到自己想要的时机到来,再一举释放。甚至于,因为小驳灵符的效果实在太弱,他还利用魂力将驳灵效果控制在了自己想要的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以便它能达到自己想要的强度。
这个范围的位置,就在连接着飞剑与黑衣人的那道直线之内。炼气期的法器都是死物,必须始终用灵气来操控。而炼气期的灵气不够灵活,只能直来直去。
于是,就在这一瞬间,于秋准确地在这条直线上驳了个灵,咔嚓一声,剪断了这条线。
灵气一断,还覆在法器上的魂力顿时消散,神识遭受重创。
黑衣人忍不住一个踉跄,惊骇莫名。
于秋的反击却还没有结束。
没有灵气操控的法器在空中一滞,被于秋迅速捉入手中,用早就握在右手内的那张符箓紧紧包住。
黑衣人这才看清那符箓,脸色不禁再次巨变,“住手!”
这一声却已经晚了。
于秋已经激发了那道符箓——噬灵符。
所谓噬灵符,在寻常修士之中,可就比驳灵符要常用得多了。虽然以噬灵为名,它的作用却不只是吞噬灵气,而是强行吞噬修士附着在法器之上的灵魂印记,实乃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之必备良品。毕竟就算杀死前任使用者,在使用者死亡之后,灵魂印记也得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才会彻底消散。
现在这道噬灵符一激发,黑衣人原本附着在那飞剑上的灵魂印记顿时化为过眼云烟。
神识再度重创,黑衣人直接呕出了一口血。
“你……”黑衣人面目狰狞,恨不得将于秋生吞活剥,“你竟敢……”
于秋将那飞刃捏在手上,“用这一件法器,换我们三个人的命,如何?”
黑衣人怒极反笑,“区区三个蝼蚁,你以为我没有那东西,就杀不了吗!”
“自然不会。”于秋说着又取出一张符,举起来给这黑衣人看,“但你想清楚了,这种不划算的事情真的要做?”
这张符箓通体青绿,一眼看上去就像发了霉一样,四周甚至仿佛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只有细看之后,才会发现上面精致的纹路。
黑衣人再度脸色大变。
青雾符,修真界最恶名昭彰的符箓之一,比噬灵符还令人憎恶。噬灵符好歹只吞噬灵魂印记,如果将法器抢回来还能再打上。而这青雾符,腐蚀的却是法器本身。
只要一张青雾符拍上去,管你是下品法器中品法器上品法器,管你是花多少灵石买来的,都会直接成为一堆废铁。
“虽然只是柄小飞剑,但这是百炼堂的手艺,整个剑身全都是精铁锻造,剑刃还镀了金乌精金,上面更刻着两个符文,价格至少也是以中品灵石计的吧。”于秋将那法器细细看过,抬头再度笑道,“用来换我们这三个蝼蚁的命,你真的舍得?”
黑衣人脸色一变再变,半晌,却还是一声冷笑,“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于秋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他何尝看不出眼前这家伙是个心高气傲睚眦必报的主?不然他之前何必一直示弱?他是真不想将这家伙给得罪得这么狠,奈何怎样也说不通,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
“所以你是一定要和我们不死不休了?”于秋道,“何必呢,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不如交个朋友。”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摞东西,“不然的话,对我们两个人都太不划算。”
那是一摞符箓,一眼看过去至少有好几十张。
于秋笑道,“你真的想看我还有多少符箓?”
“你……”黑衣人这下真可谓是瞠目结舌。
修真者相拼斗,修为的差距自然是决定胜负的一大因素,但一些外在之物,比如法器比如阵法比如符箓,却能在一定程度上消弭这种差距。甚至于如果外在之物太过分了,低修为反虐高修为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于秋现在这一大把符箓拿出来,显然就是太过分了。
就冲着这把符箓,刚刚吃了大亏却依旧傲慢的黑衣人总算放下了那股高傲的架子,好歹愿意正眼看于秋了。虽然有人认为外在之物不属于修士本身的实力,但这黑衣人显然不是这种理论的支持者……开什么玩笑,财力不属于实力还能属于什么?
但在忌惮地将于秋浑身仔细打量了数遍之后,黑衣人死活不觉得于秋像是财力这么雄厚的人。
他却不知,在那副胸有成竹的外表之下,于秋心中其实紧张得直冒汗。
就那么一个时辰,就那么一堆便宜至极的材料,他怎么可能画得出这么一大把符箓?不,准确来说,如果一个劲地以多画符为已任,按照正确的方式,他是可以画得出这么多的。
如果不选用每张符箓所要求的材料,就无法百分之百的成功,这句话其实仅仅只是“理论上”。
修士绘符所用的材料之所以固定,是因为每张符都有固定的纹路,而这些纹路注定了什么样的材料才会发挥作用。反过来推,如果改变纹路,自然就能改变符箓所用的材料。这同样也是于秋前世研究过的课题,但在前世,因为于秋技术太好,当成功的几率被提高到一定程度,在他手中便几乎已经没有失败的可能。新的纹路究竟能否让成功率达到绝对的百分之百,前世的于秋太难验证。
而今世,因为这差得惨绝人寰的运气,于秋反倒得到了验证并改进的机会。
在之前那一个时辰的疯狂绘符中,他已经顺利将好几个符箓使用新材料的绘制方法的成功率改进到了百分之百。
问题是当时他的主要目的是喂系统,次要目的是改进新方案,符箓的成品只是副产品。所以他一种符箓成功,就会马上换下一种符箓,到现在也就绘制出了那么几张,刚刚已经用掉了大半。
现在他手中的这一把,除了最面上的两张是真的,剩下那几十张全部都是废符,纯粹唬人而已。
随着黑衣人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打量了又一圈,于秋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16章 高从寒
半晌,黑衣人终于道,“好吧,算你们运气好。把我的法器放在地上,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于秋松了一口气,向后使了个眼神,让顾青带着晓春眠先走,自己则握着那法器,缓缓蹲身而下。
结果黑衣人就趁着于秋放松警惕的一刹那,忽然飞身而来,抬手放出一个法术。
于秋想不到这傲慢的家伙竟然也会出尔反尔,一下子反应不及,对方的法术刹那间已经攻到——是一股狂风。
狂风术,没有什么攻击力,最大的优点就是快。狂风卷起,吹动着于秋手中的符箓,虽然于秋用力握紧,在这股风势之中,那些用来撑面子的废符很快便无所遁形。
“狡猾的小家伙。”黑衣人冷笑道。
于秋脸色煞白,只能继续紧紧攥着那把符箓。刹那之后,他将废符全部扔掉,只留下最面上的几张真符。而后他手腕一转,将原本被压在最后的符箓转向身前,让黑衣人看清上面的纹路。
黑衣人的脚步顿时一滞。
看来运气不错,这黑衣人认识这个纹路。
这符箓上的纹路,极似火爆符。所谓火爆符,算是火符的同类,破坏力却还要更胜一筹。一枚火爆符一旦使出,对方区区炼气后期,必定尸骨无存。虽然现在于秋仅仅炼气三层,在使用火爆符之后极有可能直接因抽干灵气而死,但反正他现在没别的法子,同归于尽也是一个不错的威胁。
然而,黑衣人之所以停下脚步,并不是源于对同归于尽的忌惮。
他脸上第一次拧起了眉头,仔细将于秋手中那符箓翻来覆去看了数遍,而后再度扬起一抹冷笑,“你这家伙,胆子真的很大——这根本就不是火爆符!”
于秋见被看破,心中一凛,很快就要有下一步的动作。
那黑衣人却停在那里,开口问道,“你何必一直这么紧张?”
于秋看着他,目光中依旧充满警惕:你要杀我,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我明明说过放你们一条生路!”结果黑衣人反倒是怒了,“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出尔反尔的人吗!”
于秋:“……”
一阵风吹过,将于秋脚边那满地的废符呼啦啦地吹做了一堆,又飞散开来,飞得到处都是。黑衣人弯下腰,随手捡起一张废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因上面精致流畅的纹路发出了一声赞叹。
半晌,他再度正眼看向于秋,“这些符都是你画的?”
“是的。”
“你是个符修?”
“当然。”
“画得还挺好看的,可惜废得太多了。”黑衣人道,“看来你水平不怎么样。”
“……”
“不过……呵呵,炼气三层的符修……”黑衣人流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倒是有点意思。”
于秋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有意思。符修一生专注于符箓,而符箓之道,天赋与积累缺一不可,成型很慢。炼气三层,在整个修真之路上转瞬即逝,正常修士就算对符箓感兴趣,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就算是前世的于秋,第一次正确绘制出一张符箓也是炼气中期了,之后以符修之名享誉玄阳宗,更已经是筑基期的事情。
今世的于秋,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在一开始就有了不错的积累,可以说是作了弊的。而在常人眼中,炼气三层就能画出这么多种类的符箓,可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你会乾天贯日符吗?”紧接着黑衣人又问。
乾天贯日符?这个名字让于秋很是惊讶了一下。因为这是一个十分偏门的符箓,虽然威力不小,平常修士却是听都不会听说过,更别说像这样随口报出了。
黑衣人却是误解了于秋的惊讶,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愤怒地一甩手,“看来你不会!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死了干净!”
“我自然不会。”于秋表示,“这是凝元期的符箓。”
闻言,黑衣人的目光又是一亮,“竟然还知道是凝元期的!看来你这家伙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要不是打不过,于秋真不想搭理他。
而后黑衣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说了三个字,“高从寒。”
“什么?”
“高从寒!”黑衣人有些不耐烦,“这是我的名字,你给我记牢了!”
这名字,还真是又高又寒啊,难怪脾气这么差。于秋在那想着,却发现高从寒正极端不满地看着他。
于秋这才想起自己有两个字忘了说,“于秋。”
“真是个无趣的名字。”
“……”
“能让我将这个无趣的名字记住,你该感到荣幸。”高从寒说罢,又一甩袖子,终于转身就走。
于秋总算又松了口气,连忙伸手去抹额头上的汗。这一伸手,他顿时就看到了还被握在他手中的那柄法器。
那边高从寒已经一脸淡定地又转了回来,“我的法器……”
于秋哭笑不得地将手中的飞刃递过去。
高从寒走到他身前,伸手去将飞刃接过来。就在右手刚刚碰触到这飞刃的一刹那,他左手猛地探出,毒蛇吐信一样点在了于秋的额头,一触即离,却已经留下了一个印记。
于秋没想到他也会耍这种小手段,根本没防着这招,登时呆若木鸡。
看到于秋中计,高从寒得意地露出一抹冷笑,显得十分畅快。
待他走后,于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是定位术]
系统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你知道的还挺多嘛。
于秋回了一声,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而后摇了摇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往回走去。
所谓定位术,中招之后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适,只是让施术者可以随时感知到印记的位置。不伤人,就是有些恶心人。
自己既然被下了这个定位术,想来短时间内是不会被高从寒放过了。虽然于秋可以一张噬灵符直接吞了这个印记,但他还得在方山集多住一段时间,高从寒也正在方山集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消了印记也能再加上,只是平白地得罪那个小心眼的家伙,还不如放着不管。
想到这里,于秋的心情难免很不愉快。
他很不愉快地走回了和青头帮几人一起住着的那片屋子,看到正躺在床上的晓春眠,不由得更不愉快。
而后顾青掏出了一把银两,狠狠地拍在了桌上,发出嘭咚几声响,还有几锭银子被撞得滚在了地上。
于秋一扫,看出正是顾青还欠着自己的那三百五十两,“怎么,和我发脾气?”
“不敢!”顾青大声吼道,“只是糙惯了,做不得那种做小伏低的样子!”
于秋明白了,合着这家伙还在气自己最开始给高从寒示的弱。
“说到这件事,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倒先给我发脾气了?”于秋拧起眉头,怪笑两声,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又握掌成拳,指向还躺在床上的晓春眠,“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们好好照顾他,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
顾青看了晓春眠一眼,气焰顿时矮了一截,“那时是他忽然冲过来……”
“冲过去救了你!”于秋质问道,“对不对?”
顾青咬了咬牙,又梗起了脖子,“我又没有求着他救!”
“看来他还救错了!”于秋怒极反笑,“他就该看着你被那家伙一刀两断!那你怎么不死远一点?你想死哪里死不了,何必在别人面前找死,害得别人也险些搭上一条命!”
这话说得有些重,顾青脸上青白一片。
“怎么,不服?”于秋道,“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不要招惹那家伙,你为什么不听?你已经在他手下吃过一次亏,难道以为他第二次会手下留情不成?”
“于秋大哥,别这么说,老大也有老大的难处。”王麻子在一边从头听到了尾,忍不住开口劝道,“不是我们不想给你面子,但那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本来我们就在张冬瓜那里憋了气,如果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讨回个说法,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听你这么说,你们老大这次还是故意惹着那人的?”于秋脸上依旧挂着那些冷笑,“张冬瓜?你们知道张冬瓜不好惹,就以为那家伙好惹了?我今天话就摆在这里——和那家伙比起来,张冬瓜算个屁!”
此话一出,顾青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了些松动。
张冬瓜,是现在盘踞在这方山集里的一个小头目,姓张,长得像个冬瓜。青头帮初来方山集就和这张冬瓜的手下起了摩擦,被教训了个不轻,直接给赶到方山集的最外围。想当初,他们就是因为这才憋着一口气,想要招到足够的手下再回去找回场子,结果一连踢到了于秋和高从寒两块铁板。
于秋曾经远远见过那个张冬瓜,一眼就看出只是个炼气中期。因为炼气中期灵气会外泄,远远都能感受得到,到了炼气后期才能收敛起来。所以青头帮这几个井底之蛙,竟然只知道张冬瓜不好惹,却看不出高从寒的厉害,就算于秋和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信。
于秋正想继续破口大骂,身后晓春眠咳了两声,却是总算幽幽转醒。
“小秋,何必这么生气?”刚一醒,嗓子都还是哑的,晓春眠就想要劝架。
于秋正在气头上,哪怕对着他,这气也一时间消不下去,“我气你蠢!有人在你面前找死,你就跑去救,硬是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结果别人还不稀罕!”
“于秋!”顾青总算忍不住了,“是我错了,刚才是我犯了混,说了些鬼话!你何必将气撒在恩人头上?”
于秋边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懒得再搭理他,只小心翼翼地将晓春眠扶起来,又端来汤药递到晓春眠的唇边。
晓春眠无奈地苦笑道,“你怪我之前不该救他吗?”
“是啊。”于秋道,“我早就想说了,你这种人就是傻。救了别人,你自己能落到什么好处?还险些搭上你自己的命。听我一句劝,这种滥好人,谁当谁吃亏,以后别再这么傻了。”
“可是我现在之所以还留着这一条命……”晓春眠笑道,“小秋,是因为你救了我们吧?”
于秋闻言一怔。
晓春眠轻轻巧巧将他手中的碗取了过去,对着吹了吹气。
“可我并没有落到你这个境地!”好半晌,于秋总算想到该如何反驳。
“是的。”晓春眠的眸光波澜不惊,“所以我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并不是因为于我选择救别人,而是因为我不够强。”
说罢,他一仰头,一口气将整碗药汤吞入腹中。
“我会更强的。”晓春眠擦着嘴角笑,“强到有能力去救任何人,强到可以保护任何值得保护的人,强到……能够挡在你的身前。”
第17章 传说中的张冬瓜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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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