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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重生]符修当自强 作者:莫晓贤

    正文 第12节

    [重生]符修当自强 作者:莫晓贤

    第12节

    于秋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最后露出了一抹苦笑:在这一瞬间,一想到眼下遇到这种麻烦可能就是晓春眠,他可真想立马就扑过去相救啊。

    但晓春眠拒绝了他。不仅拒绝了他的跟随,拒绝了他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愿,甚至连他当初即将出口的提醒也拒绝了。然而就算当时那一句出了口,晓春眠就会按照他所提醒的做吗?现在想来,按照晓春眠当时的态度,怕也是会直接将于秋说的话抛诸脑后吧……

    这么一想,于秋心里忽然特别恼怒。

    他忘不掉那时晓春眠指着他的那一柄剑,若秋剑,他亲手送给对方的剑。除了那柄剑,晓春眠身上还穿着他送的软甲,就连那一手不知何时变得那样厉害的剑法,也是因为学了他送的剑诀!

    “是啊,真的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啊!”于秋重新坐了回去,对着张冬瓜等人哈哈直笑,“我们不要管他,谁也不要管!”

    张冬瓜汗:不要说得好像本来有人准备去管啊……

    那边八阶妖兽也就吼了那么两声,然后就又是一片风平浪静。隔得远了,谁也知道那边究竟情况如何。

    一行人再次上了路,沿着于秋所指的方向一路走,竟然当真一路顺遂。

    张冬瓜等三人越发佩服于秋了。

    于秋却始终还是那么张看谁都像欠了他灵石的脸。但在三人眼中,这也没什么,真有本事的人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想抱大腿就得受着。那随行两人只恨他们结识于秋太晚,这大腿怎样也抱得不如张冬瓜牢靠。

    唯一比较令人费解的是,这一路上只要哪里泄出一丝八阶妖兽的动静,哪怕还隔着十万八千里,于秋也会立马浑身紧绷脸色惨白,好像比自己撞到了八阶妖兽还紧张。

    偏偏这批参加试炼的修士里不长眼的还特别多,那几头八阶妖兽隔三差五就要被触怒一回。有一天晚上四头八阶妖兽四个方向连着吼,硬是吼得于秋险些发了疯。

    次数多了之后,于秋反而渐渐镇定下来。

    虽然八阶妖兽的威胁很大,但谁也不能说晓春眠就肯定会碰到啊。毕竟八阶妖兽的领地总是会与别处有些不同的,晓春眠那么聪明,就算没有于秋的提醒,也一定会提前发觉,然后早早绕开吧。就算退个一万步,晓春眠没能提前绕开,凭着若秋剑和那身软甲周旋一会,抢出个通过印记弃权的时间还是没问题的,总能保住一条命。

    每当想到这里,于秋又特别庆幸自己曾经给过晓春眠那些东西。

    然后他打开自己的储物袋,取出一些材料,打算补充一下这一路消耗掉的符箓,结果便看到了正好端端躺在袋中的那一支笔。

    ……其实当初被晓春眠用那柄剑那样指着的时候,于秋差一点就要指着晓春眠质问,究竟是否真的要将两人间这段时日的交情都清算个清楚明白。但是于秋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他怕那些话一旦出口,晓春眠立马就会将那柄剑和那身软甲都砸回到他的脸上,甚至于就连剑诀,晓春眠说不准也会自废修为。

    而这支笔,就算晓春眠不讨要回去,于秋怕是也要同样地砸回去。

    于秋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将这支笔又收回了储物袋中,跑到溪边狠狠洗了把脸。

    而后于秋想:下次再见到晓春眠,如果晓春眠气消了话,就好好道个歉吧。

    至于道了歉之后……还是顺其自然,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吧。

    这入门试炼第一关,因为有着于秋的指引,这一行人接下来走的是轻松惬意,最终不过六天便达到了目的地。

    他们并不是到的最早的一批,却也足够早了。当他们到达时,望云台前的一片空地上已经是站了好几个人,个个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于秋略略一扫,只见好些个修真家族里的子弟,间或夹杂着个别玄阳宗所收养的孩童。

    毕竟这些孩童虽然有着能被玄阳宗看中的天赋,却并不像那些受宠的家族子弟一样能得到长辈所赠与的法器及符箓。

    至于散修……于秋这一行四人,算在散修中,便确确实实是最早的了。

    四人顶着其他人满是傲气的目光,找到正守在望云台一角的沈姑娘,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沈姑娘微微笑着,将他们的修为状态以及到达时间都记录在一块玉简上,然后给了他们一个小木牌,告诉他们入夜之后可以凭这木牌在后面找个房间暂住。

    于秋拿了木牌,目光却扫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望云台的侧面,还有着另外一大片空地,这空地上也正聚集着好些个人,却丝毫不像望云台上那些人一样意气风发,一个两个都妥拉着脑袋,看起来萎靡至极。这些,便是在之前的试炼途中选择弃权,而后被顾如雪的法力救来此处的修士们了。

    于秋仔细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晓春眠的身影,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到了傍晚时分,两边都陆续多加了几个人,顾如雪也领着许鸿露了个脸。而后许鸿领着所有通过第一关的修士下去分配住处,又回来与负责统计的沈姑娘交换。

    清晨,于秋忍不住又跑到望云台前来看了。其他那些已经通过第一关的修士,也一个没落下,通通回到了望云台。只是他们的目的是好好观察每一个能够靠自己的双脚走到望云台上修士,于秋的目的却只是等待一个人。

    之后的每一日,于秋都会跑来等待。

    结果一日又一日的,于秋并没有等到晓春眠,却等到了另一个熟人。

    “你这家伙……”高从寒是在第十二日到的,看起来特别记恨之前于秋一张噬灵符吞了他的定位术的事情,一见于秋就咬牙切齿,“胆子倒是不小!”

    于秋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倒是许鸿鼻子灵敏,一下子嗅到了这边的火药味,特地跑过来笑眯眯地提醒了一句,“第二次试炼开始前,请不要擅自在望云台上动武。”

    高从寒冷哼一声,虽然不将许鸿放在眼里,却也知道许鸿所代表的是整个玄阳宗,最终只好暂时按捺下这口气,狠狠瞪了于秋一眼,自行找了另一个角落蹲着。

    许鸿还在那里叹了口气,暗道一声这年头火气大的家伙们可真不少,如果真成了师弟可得多留点心,却发现于秋一直斜着个眼睛看他。

    “这位师弟,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明明还在参加试炼,却一开口就喊师弟,这又是许鸿的狡猾之处了。如果换了个不知根知底的人来,怕是几句话便能被许鸿笼络下来。

    因为记恨着前世的事情,于秋对这家伙的偏见特别大。

    但在经过了晓春眠的事情之后,再见到许鸿,反倒是有种别样的亲切感。哪怕那些憎恶,似乎也变成了一种亲切的憎恶。

    “咦……”许鸿将于秋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们是不是见过……哦对,我想起来了,是你啊,上次我下山的时候见过的。你当初不是说不愿意加入玄阳宗吗?怎么,果然还是改变主意了?”许鸿说完又是一笑,一笑脸上还两个酒窝,笑得特别甜。

    于秋努力忍耐着心中的不适,勉强流露出一丝善意,询问道,“不知这玄阳山中……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许鸿略一沉吟,“今早顾师叔和我说,大抵只剩下一成了。”

    于秋提醒自己基本的礼貌,点头道了句谢。许鸿还想再攀谈两句,于秋却已经一溜烟跑出了老远,唯恐避之不及似的。

    一成。这轻轻巧巧的两个字下,可是堆满了鲜血的。

    眼下已经站在了望云台的上的修士,至多只有参加试炼的三成。另一边垂头丧脑的弃权修士,至多也只有三成。这么算来剩下的应该有四成,眼下却只有一成……因为这其余的三成,都已经命丧玄阳山了。

    于秋一颗心又这么揪了起来,却只能继续这么等着。

    第十二日就这么过去了。

    第十三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十四日……

    直到眼下的第十五日,最后的期限了,晓春眠却依旧没有出现。

    第33章

    日头已经西斜,于秋仍旧紧盯着从山中上来这望云台的方向,揪心地等待着最后一刻。

    时间一点点地往后推移,西边的日头一点点落下,石阶上却始终都没有再出现人影,一个都没有。望云台的侧边倒是一道亮光闪出了一个人,于秋揪着一颗心去看,却也并不是他所想看到的那一个。

    直到天色已经擦黑,顾如雪施施然地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修士的目光顿时全部投注在了她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包括于秋。现在还陷在玄阳山内的那些人,会在这试炼第一关结束的那一刻,全部被顾如雪的法力传送过来。如果晓春眠还活着,自然也会一起过来。

    “第十五日已经要过去了,”在众人殷切的期盼下,顾如雪却只偏头一笑,说了一句话,“我决定延长两个时辰。”

    什么?

    众修士一瞬间都愣了神,等他们回过神来,顾如雪已经施施然地坐到了望云台中央的座椅上。

    有好些人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但顾如雪毕竟是个金丹宗师,没人敢骂出声。

    于秋想到心脏又要多受两个时辰的煎熬,自然也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

    就这么,日头总算下了山,望云台四周的灯台上都亮起了火焰。前些天这个时候,众人都已经下到临时住所休息了,而眼下,为了等待试炼第一关的最终结果,众人却都只得继续留在这望云台上吹风。

    于秋暗叹一声:晓春眠果然依旧没有出现,看来还是得等那最后一刻……

    终于,这两个时辰也过去了,顾如雪再一次站起了身。

    然后她笑着又说了一句话,“我决定再往后延长两个时辰。”

    “……”

    终于有人忍不住骂出了声。

    “凭什么!玄阳宗就能这样耍人吗!”这般按捺不住的修士,自然是本身就很容易暴躁的。于秋四顾一看,高从寒那个暴躁的家伙果然也从角落向前走了几步,一张脸黑漆漆地看着顾如雪,只是没像其他人一样骂出声。

    “就凭我是这次试炼的考官。”顾如雪微微笑道,“就凭我是金丹。”

    这是很有分量的两句话,但容易暴躁的人一旦真暴躁起来,总是会失去理智。有那么于秋两个不认识的修士就好像已经不顾性命了,被这两句话激得满脸通红,居然就这么举着家伙冲了上来,竟像是想给顾如雪一个教训。

    顾如雪看了他们一眼,并未出手。

    身为金丹宗师,她如果对这些人出手,掉的是她的面子。

    但就算她不出手,那些人最终也没能碰到她的衣角。只见两道流光,许鸿和沈姑娘一左一右,两样法器从手中一掷,冲来的数人便都倒飞了回去。

    高从寒本来也差点冲来,看到这一幕脚步顿时一滞,竟然原地停了下来,啥事冷静了,还四顾望了望,试图掩饰自己刚刚的举动。于秋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高从寒停下的位置,刚好就在他的旁边。

    “你这小子,”听到这声嘲笑,新仇旧恨一起涌上,高从寒更加咬牙切齿,“现在心情很好吗?”

    “哪能啊。”于秋道,“没见我正苦中作乐吗。”

    高从寒一愣,略一沉思,又冷笑一声,“我就说小子最近不太对劲,是出什么事了吗?”

    于秋不搭理他。

    于秋的视线还落在顾如雪身上。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这位师叔,虽然确实喜欢我行我素,却并不会无理由的我行我素。这般一而再地延迟期限,总不至于只是纯粹地拿腔作势吧。

    这一看,只见顾如雪始终看着望云台入口的方向,嘴角含笑,目光中似有兴味,好似正在等待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还不等于秋再多思量,高从寒又在边上多了一句话,“你那道侣呢?”

    于秋一愣之下,才想起当初在方北山上的口角——这道侣二字,是在奚落他和晓春眠的关系。

    非但触及到了心中的禁区,还是用这么一个词来代指,于秋的眼眶一下子就被气红了。

    “哎哟,这是怎么了?”高从寒先是因于秋的反应愣了片刻,然后像是找到了一个乐,哈哈笑道,“莫不是……你那道侣死在路上了?”

    于秋猛地转过身,气急败坏地看了他片刻,末了却又将目光收了回来,收了气焰,整个人却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半晌,于秋道,“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高从寒又是一愣,“你们吵架了?”

    紧接着他又是一乐,“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你说什么?”于秋刹那间就将符箓掏了出来,结果许鸿和沈姑娘各朝这边扫了一眼,于秋只得又将符箓给放了回去。

    “小家伙,脾气别这么大。”高从寒此刻显得有些得意忘形,“你和他本来就不合适,你不觉得吗?现在不吵,迟早也得吵,早吵早了,难道不是好事?”

    于秋咬牙切齿,“和你有关系吗?”

    “相比他,其实我和你的脾气更加相投。”高从寒道,“你不觉得吗?”

    “半点不觉得。”于秋恨不得翻他一个白眼,“相投在哪?都是小心眼?”

    一句话刚落,于秋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忍不住一顿。

    再看那边高从寒,被骂小心眼了,竟然不气,只乐,“我上次给你那戒指,你不是也好好收着吗?”

    于秋一颗脑袋,就像个少了油的机器似的,一动一卡的转了过来,木木地看着他,“那戒指,你真是送给我的?”

    “不然还能送给谁?”高从寒笑道。

    于秋总算想起是哪里不对了。

    他曾经以为高从寒是因为也知道晓春眠是女扮男装,看上了晓春眠,才会对他与晓春眠之间曾有过的亲密关系表现得那么愤怒,而送那戒指自然也是为了追求晓春眠。但是实际上晓春眠不是女扮男装,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这剧情整个就不对了!

    “……戒指是送给我的?”于秋忍不住又确定了一遍。

    “是啊。”高从寒点头。

    于秋浑身的汗毛,就沿着背脊,猛地从下到上一层层地竖了起来。

    “为什么要送给我?”于秋问。

    “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木呢?”高从寒又是一笑。

    接着高从寒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四周众人却都忽然一阵骚动。

    于秋跟着众人的视线一看,原来是顾如雪忽然站起了身。

    这两个时辰终于也过去了吗?最后一刻就要到了吗?晓春眠究竟是否还安然无恙?于秋整个心思立马全部被这些念头占据,完全没给高从寒的那档子事再留下一点空隙。

    顾如雪却不说话,只笑着往入口那台阶的方向看。

    众人也都随着她看去,但那台阶依旧和已经过去的几个时辰里一样,空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没有。

    实际山,自打第十三天往后,走上那台阶的人便已经越来越少了。毕竟玄阳山就这么大,望云台就在这里,方向距离都有印记标明,花了这么多天都找不到这里来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过来的。

    但是于秋深信,晓春眠是不一样的,晓春眠是个修真天才,又那么聪明,那样的事情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虽然玄阳山中有着八阶妖兽,虽然晓春眠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但是晓春眠肯定还是活着,只是被困在了玄阳山中的某个角落,等待时限一道就会被立即救出……于秋一直这样深信着。

    他也随着顾如雪的目光,一起看着那入口处的台阶,越看,心中越是忐忑不安。但顾如雪嘴角那抹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于秋感觉她正在等待什么。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等到风中忽然夹杂了一抹血腥,于秋终于听到石阶下方传来了脚步声。

    顾如雪在等待一个人,一个能令她将试炼第一关的最终期限一再延后的人。

    那个人一步一步地从石阶下方上来,终于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于秋的呼吸简直都停了。

    他想象过无数次再见到晓春眠时的景象,却独独没有想过眼下这种。

    那道被于秋划出的伤依旧留在晓春眠的脸上,血液干涸了,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突兀地躺在那张漂亮的脸上。但这道突兀丑陋的疤痕,并没有那么引人瞩目。因为晓春眠现在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外衣早已破破烂烂,露出里面那件软甲。而那件软甲竟然也被撕烂出一个巨大的裂口,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

    晓春眠就这么,每走一步脚底就留下一个血印的,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再是分别前的炼气中期。

    于秋惊愕的发现,不过十天来不见,晓春眠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炼气后期……不,这分明是炼气巅峰!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晓春眠现在受伤了,于秋想要冲过去。

    高从寒却拉住了他的胳膊,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过去,想做什么?”

    于秋就这样顿下了脚步。是啊,就算过去,他又能做什么,晓春眠真的还需要他吗?晓春眠从出现到现在,连看就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剩下就这么几个台阶,晓春眠已经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踏了上来。

    就这最后一步,晓春眠却忽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这一瞬间于秋什么都忘了,挣脱高从寒的手就要冲过去。高从寒却从后面又狠狠拉了他一把。于秋无防备地被拉得往后一倒,刚好让高从寒接住了。

    一路上都没有朝这边看过的晓春眠,忽然就在这时抬起了眼,凉凉看了那两人一眼,看到高从寒顺势将两只手都绕在了于秋肩上,正得意地与他对视。

    于秋用手肘狠狠往高从寒的肚皮上撞去,晓春眠的视线却已经一扫而过,移到了别处。

    最终还是有一个人冲过去接住了他。

    不是于秋,是之前正站在另一个角落的那名沈姑娘。

    玄阳宗第三十五代弟子,顾如雪亲传,沈千兰,现在亦是许鸿的未婚妻子。却在晓春眠刚刚一个踉跄的时刻,便极快地反应过来,从另一个角落冲了过去,稳准狠地接了个刚好。

    别说于秋了,就连原本比较靠近的、正准备伸手去接的许鸿,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晓春眠落在沈千兰怀里,朝着她露了一个极端轻柔的笑,然后便晕迷过去,任沈千兰将他搂着,一路送到了后面的那片房屋中。

    于秋回味着晓春眠对着沈千兰露出的那个笑,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34章

    待沈千兰将晓春眠扶下去之后,顾如雪一声轻笑,又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引了过去,“那么这试炼第一关,便就此结束了。”

    话音刚落,众修士都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而后其中的一部分又暗自思量了:这最终期限一而再的延迟,莫非真的是为了等待刚才的那一个人吗?那个人究竟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有这个力量?

    于秋却并不在此列。

    于秋现在正忙着和高从寒算账。

    他一个手肘狠狠撞了高从寒的肚子,挣脱绕在自己双肩上的胳膊,两步滑开,再回转过身怒目而视,“你发什么疯!”

    “你说我发什么疯?”高从寒疼得脸色有些扭曲,一手捂住了肚子,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又伸过去,还想要将于秋再捉回来。

    于秋指间往符箓上一抹,一道火焰顿时迸出,笔直照着对方的脸上砸去,但高从寒躲得及时,只被烧着了一点头发尖。

    这一下动静可就大了,竟然将众人的视线从顾如雪那边引了过来。

    高从寒觉得自己被大大落了面子,本就扭曲的脸色不由得更黑,手往身旁一绕就取出了法器,还想再有动作,眼前却忽然一花。

    他本是和于秋一起站在接近中央的位置的,下一个瞬间,脚下却已经是望云台一个偏远的角度。

    于秋同样也是眼前一花,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偏远的角落。

    两人抬头,就看到顾如雪那副和蔼的笑。

    于是两人又同时将头低了下去,世界重回安静。

    “第一关已经结束了。”顾如雪笑道,“许鸿,将东西分给他们。”

    许鸿应了一声,解开自己的储物袋,走到众人面前,取出一些玉牌,一个一个分发过去。当最后一块玉牌落到最后一人手中,众人手中的玉牌同时闪过一道白光,待白光散去,便渐渐显现出了一个数字。

    每个人玉牌上的数字都不同,于秋是二十七。

    “这次按照你们在这第一关中的表现分数所排出的名次。”顾如雪道。

    于秋试着用自己的神识触了触这玉牌,果然发现玉牌内还另有内容。其一是他本人在这一关中所取得的分数详解,其二则是所有通过这第一关的修士的排名与分数。

    于秋先看了看自己的分数。首先是到达时间,于秋是第十九名到达的,这部分得分比较高。但在之后的实力表现以及印象分上,因为于秋后半段走的路线都比较轻松,消极避战,唯二干掉的两只九阶上品也都是与别人合力干掉的,虽然得分也不算太低,和优秀的到达时间一比,便小小地拉了一个后腿。

    而后于秋又开始看其他人的分数排名。

    张冬瓜几人的实力表现以及印象分拉的后腿更大,明明是和于秋差不多同时到达的,最终排名却都在三十开外。

    于秋从下往上看,看到最上面的第一名,忍不住因上面的名字而愣了愣,而后暗叹了一口气。

    随着研究排名的修士越来越多,这望云台上也渐渐嘈杂起来。

    “于秋大侠……”张冬瓜挤到他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问,“这是……”

    于秋目光失神了一会,用力捏了捏那玉牌,而后笑道,“这也是应该的。”

    两人交谈之间,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地站了出来,

    “顾仙子。”这人对顾如雪说话时虽然还算客气,却掩饰不下眉眼之中那种盛气凌人的傲慢架子,“不知道这个第一名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龙家的公子。”四周人低声的议论告诉了于秋此人的身份。

    其实于秋上辈子应该也见过他,毕竟龙家在上辈子于秋还在炼气期的时候可是个修真大家,龙家子弟走在玄阳宗都是鼻孔朝天的。只是时间太久远了,这个人又估计也没活那么远,所以被于秋忘掉了。

    于秋往玉牌上一扫,龙鹏鹏,第二名。

    “我是第一个站到此处的。”龙鹏鹏傲然道,“并且前十个到达这望云台的道友我都认识,绝对没有一个叫做晓春眠的!不知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究竟是哪路高手,竟然能排到第一名?他凭什么排在第一名,又凭什么是这个分数!”

    是的,现在排在所有人前面的那个第一名,正是晓春眠。

    比名次更骇人的,是晓春眠的分数。

    于秋的分数现在总计三百二十分,排在第二十七,前十名通通在五百分以上,第二名的龙鹏鹏则更多一些,整整六百五十分。而晓春眠……硕大一个一万分。

    不管众修士将眼睛揉了多少遍,看到的都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一万分。一个一后面挂了整整四个零,一个不少。

    于秋不由得苦笑:不愧是顾如雪,不愧是顾师叔,只有她打得出这种分数。她倒是不打紧,只是这一下,可让晓春眠引足了仇恨。

    看那龙鹏鹏,被压了一头不说,还是被一个十几倍的分数给压倒了第二,脸都气绿了。

    “这个第一名嘛……”顾如雪依旧只是笑,“你不是刚刚见过?”

    龙鹏鹏闻言一愣,然后四顾一看,心中猜测着在场究竟谁才是晓春眠,看了一圈,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顿,投向了后方的暂住地。

    顾如雪的目光,果然也正望着那些住所,“就是那一个了。”

    “可他是最后一个到的!”龙鹏鹏越发咬牙切齿了,满脸都是不服气。

    另有几个家族子弟,虽然并没有这位被压在第二位的这么不甘,对晓春眠那个夸张的分数却同样看不惯,也跟在龙鹏鹏身旁复议,“他究竟凭什么?他本来连眼下这一关都不该通过!”

    “就是!”龙鹏鹏这倒是被提醒了,本来晓春眠现在没被淘汰,就已经是顾如雪开的后门了,“顾仙子,莫非此人和你有什么关系,竟然让你置公平于不顾了吗?”

    这话不太中听了,顾如雪危险地眯起了眼。

    于秋站在那个角落,暗自嘀咕了一声,“自取其辱。”

    “他凭什么?”顾如雪拔高了声音,“就凭他单人独剑,面对了八阶妖兽!”

    龙鹏鹏闻言一滞,那些不服稍稍一退,却很快又涌了回来,“不过是……”

    “并且杀死了八阶妖兽。”顾如雪补充。

    龙鹏鹏又是一滞,目光中已经涌现了一些不可思议。

    “两头。”顾如雪继续补充,“接连两头,一步未退。”

    龙鹏鹏终于面白如纸。

    于秋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他猜到晓春眠必定经历过生死关头,却没想到这么凶险。两头……他本以为或许晓春眠撞上了一头,没想到竟然是两头!

    “一个炼气巅峰……”龙鹏鹏还在那不可置信呢喃。

    “你莫不是以为他一开始就是炼气巅峰?”顾如雪又是一笑,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十五天前,他刚刚站在山门前时,仅仅炼气六层。”

    一言出后,鸦雀无声。

    仅仅片刻之后,却又是一片嘈杂。

    众人都被这一成绩震惊了!区区十五天,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竟然一跃成为了炼气巅峰!然后凭借区区炼气巅峰的实力,单人独剑,连斩两头八阶妖兽!

    瞬间,晓春眠不再是一个以夸张分数莫名其妙占据第一名的作弊者,而成为了好些人眼中的英雄!听听这个事迹,多么畅快,多么像是好些修士梦中才会想象的事情!

    “这、这这……”站在于秋身旁的张冬瓜也不断舌头打结了起来。

    于秋却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区区十五天,从炼气中期到炼气巅峰?于秋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多么振奋人心的成绩,哪怕它确实振奋人心。但在这种振奋之下,它首先证明了一条凶险万分、在生死之间不断徘徊的路。

    最刺激修为增长的方式,是战斗。最容易让修士突破的时刻,是生死一线之间。

    十五天,从炼气中期到炼气巅峰,这不是一个生死一线间,这是由无数个生死一线间堆积而成的!

    想到此处,想象着对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于秋心里泛疼。

    “你们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了,就回去休息吧。”顾如雪道,“好好准备三天之后开始的第二关。”

    “于秋大侠……”张冬瓜跟在于秋身后,瘪了瘪嘴,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句话,“晓公子原本不是和你一起的吗?”

    “是啊。”于秋早已不是当初那副戳不得碰不得的样子,一片平静。

    “那怎么……”

    “我惹他讨厌了。”于秋苦笑道,“所以我们可能……以后就都这样了吧。”

    张冬瓜惊讶,“这么严重?不至于吧,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好。”

    于秋叹了口气。

    “莫不是……”张冬瓜想起那天早上于秋说过的话,忍不住一个激灵:是了,肯定是因为于秋那个霸王硬上弓到一半!

    “于秋大侠。”哪怕于秋在他心中积威已久,张冬瓜也觉得这句话自己不得不说,“这是你的不对啊,谁要你竟然做出那种事情!”

    “是吗?”于秋一怔,“你也觉得是我的不对?”

    张冬瓜严肃地点了点头,“竟然做出那种事情,当然不对!于秋大侠你真是……何必那么想不开呢?你和他关系那么好,有什么不能慢慢来的,何必急于一时?”

    “果然是太急了吗?”于秋被教训得有些无措,“可是我那个时候……我也想冷静下来,但是他那样……那样……我、我……”

    “唉,”张冬瓜见于秋如此,也有些不忍,只得劝道,“木已成舟,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你该庆幸你们只到一半,还没到真正不可挽回的时候。”

    “真的还能挽回?”于秋既惊且喜。

    “呃……我看你们以前关系那样好,晓公子对你必然也不是那样无情的。你错在太唐突,来什么不好,偏要弄什么霸王硬上弓……”张冬瓜边说还边暗叹,这对小基佬还真是让人操碎了心,但是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让大腿抱牢更大的大腿,“为今之计,只得慢慢取得他的原谅。没事,晓公子对你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不用太担心,你只要多在他面前转转,表现得内疚一些、可怜一点,时间一久,他必然会心软的。”

    于秋点了点头,牢记在心。

    “对了。”听到张冬瓜提霸王硬上弓,于秋忽然又想起来,“你还没告诉我断袖究竟应该怎么霸王硬上弓。”

    “哎呀,抱歉于秋大侠,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忘了做。”张冬瓜满头大汗,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心里还想着: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要问这个呢,都跟你说霸王硬上弓要不得了!

    “唉……”于秋怅然若失地看着张冬瓜的背影。

    不过片刻,张冬瓜已经跑不见了,于秋只得暗叹一口气。

    结果紧接着,忽然又从边上冒出来一个人,蹭到了于秋身旁,一脸讨好地笑道,“于秋大侠,你是有问题想要问老张吗?”

    于秋一看,这不是之前张冬瓜身后的两个跟班之一吗?那两个跟班,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眼前这个正是李四。

    “老张这人就是不厚道,于秋大侠想知道的事情居然也敢瞒着!”李四义正词严地骂了一句,然后继续一脸讨好,“于秋大侠你别担心,老张不愿意告诉你,我这可有个好东西可以送给你。”

    于秋还没从他忽然出现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已经塞给了于秋一本书。

    书本很有些老旧,似乎常常被人翻阅,上书一排字:龙阳极乐八十八式心法。

    居然是一本心法吗?这年头修真界的心法不用玉简而用书可真奇怪,更何况这什么龙阳极乐八十八式心法,于秋前世一直修到金丹,竟然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于秋本想问上一句,那李四却已经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

    于秋只得将这本书带回了屋,然后略带好奇地翻开了一页。

    书页里面竟然不是文字,而是一张张的图。

    每张图上都有两个人。

    而且每张图上的两个人都在、都在……

    于秋捂住了双眼:妈呀,这究竟是什么!

    第35章

    于秋发现自己看到了一些十分了不得的东西。

    但符修所必备的研究精神,以及那些强烈的好奇心,迫使他竟然没有立即将这本书人道毁灭,而是满脸通红地藏进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然后于秋灭掉灯,钻进了床里,蒙上被子,点起一个小小的照明术,又将那本书小心翼翼地从枕头底下抽出来。

    这一页上的两个人,是这样又那样的,那一页书上的两个人,又是那样又这样的……但无论两个人怎样折腾,无论他们摆出了怎样花样繁多的动作,总是有一点是没变的。

    于秋若有所悟:原来是要这样?

    要将一个人的这个,放在另一个人的那个里?

    于秋放下书本,十分具有探究精神和实践精神地摸了摸自己前面的这个,又摸了摸自己后面的那个,比较了一下尺寸,觉得有些不太科学。

    一夜过去。

    第二天清晨从床上爬起的于秋,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真的是要将这个放在那个里吗?但是如果要放进去的话,真的不会很疼吗?

    于秋还在纠结着,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于秋赶紧揉了揉脸,将自己伪装成一脸淡定,开门一看,却是那张冬瓜。

    “于秋大侠。”张冬瓜顶着一副不负重托的模样道,“那晓公子现在被安置的住处,我已经打探好了。”

    “啊?”于秋茫然:我好像没让你打探过啊。

    “你可还记得我昨晚说过的话吗?” 张冬瓜却不知道昨晚李四还深藏功与名地给过于秋一本龙阳极乐八十八式心法,只以为于秋是好好考虑了一夜,于是一大早就来催促了,“你还想与晓公子和好吗?”

    于秋闻言一愣,然后脸颊飞上一层异样的薄红。

    还不等他说什么,张冬瓜已经在前面领路了。

    于秋本来还站在原处纠结,一看张冬瓜都快跑没影了,连忙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张冬瓜一路领着于秋在山林间绕来绕去,路上还塞给了于秋一个小瓶子,“这可是好东西,到时候你就倒在手心里,偷偷往眼睛上一抹,包准有用。”

    “这究竟是什……”

    张冬瓜忽然在一排竹林前停下了脚步,向于秋使了个眼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招手叫于秋过去。

    于秋知道这片竹林。玄阳宗内负责试炼的弟子们本身高人一等,自然不会和参加试炼的修士们居住在同一处,便每年都被安排在这个竹林中。因为这次帮忙试炼的只有许鸿和沈千兰两人,眼下这片竹林还十分空旷,莫非晓春眠竟然是被直接安排进了这里?

    张冬瓜的目光让于秋知道,自己猜对了。

    于秋调整了一下呼吸,按捺下自己紧张的心绪,走上前两步,透过树影看到了一个精巧雅致的小院,而晓春眠,果然正坐在小院中的那个石桌旁。

    那道伤依旧在他的脸上,突兀而丑陋。

    随着于秋再走近一步,树影间的空隙一换,却又让他看清了那石桌的另外一边。

    于秋猛地将脚步停了下来。

    石桌的另一边,正坐着那位沈姑娘。

    沈千兰手中端着碗药水,轻轻吹了口气,又笑着朝晓春眠递过去。

    晓春眠同样笑着去接,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沈千兰的手背。于是两人同时一愣,而后又同时脸颊飘红。沈千兰红着脸将药碗直接搁在他身前的桌面,双手触电一样收回,头也羞涩地埋了下去,那一双眼却还是忍不住抬起,偷偷看着晓春眠。

    晓春眠却只是弯起那双眉眼,温暖和煦地看着她。

    于秋静静看完这一切,猛然转身就走。

    “于秋大侠……”张冬瓜连忙拉住于秋,压低着声音道,“别这么快放弃!”

    于秋摇了摇头,同样压低着声音,“这种时候……不好打扰。”

    “怎么不好打扰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打扰!”张冬瓜急了:再这样下去,大腿都要被别人抱走了!

    于秋咬着牙,想要将自己的衣袖从张冬瓜手中挣脱。

    两人拉拉扯扯,扯扯拉拉,整得四周的竹子都一片乱晃。

    沈千兰起初还只是红着脸发着愣,片刻后终于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喝到,“谁在那里!”

    晓春眠拉住她的手,摇头轻笑,“兴许只是山中的野兔……”

    沈千兰低下头来,将目光落在被握住的手上,脸颊越发透红。

    竹林的晃动猛地更加激烈,然后一个人踉踉跄跄地从里面摔了出来,直接栽了个狗啃泥。

    于秋边起身边暗骂:这张冬瓜简直两天不打上房揭瓦!居然敢踹他!

    一抬头,就见对面两个人都正盯着他看。

    于秋尴尬啊,特尴尬。他勉强想起自己的目的,朝晓春眠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目光却不由得落在那两人相握的手上。

    沈千兰嗖地将手收了回去,喝骂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晓春眠则是淡然一笑,“于道友,有事吗?”

    于、于道友?于秋不禁一愣。

    “如果无事,还是请回吧。”见他这副呆愣的模样,晓春眠忍不住拧起了眉头,显出了一丝不满,“毕竟我身体有恙,不便招待,还请谅解。”

    于秋细细思量这不满……果然还是对好事被打扰的不满吧……

    “我……我看到你受了伤……”于秋磕磕绊绊地道。

    “所以?”晓春眠又是一个轻笑,“与你何干?”

    “这位于道友。”沈千兰跟在晓春眠身旁,同样不满地挑起了眉,“晓师弟的伤有我照顾,不需要你来忧心。如果你只是为了这种事情,还是请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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