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黑色禁断3:疯沙 作者:彻夜流香
正文 第3节
黑色禁断3:疯沙 作者:彻夜流香
第3节
「不然怎样?」
安德鲁全然不在乎自己下面高高翘起的窘态,摊手道:「不让他占回点光,他真要生气了。」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不停地转动著,汤姆看著叶宇真奔了过来,将手里替他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
「组长,就出发了!」
「谢谢,记得替我喂狗!」叶宇真说了一句,然後就跳上了飞机。
螺旋桨的风飞吹起了叶宇真的发,衬衣,汤姆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从叶宇真吹开的领口里能看到他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可惜他没能再核实一下,叶宇真就从眼前消失了。
直升飞机开始升空,留下汤姆眼睁睁地看著这个,对他来说有核弹级吸引力的八卦从眼前飞走。
叶宇真闭著眼睛靠在飞机的座椅上,但是眼前却彷佛还是跟安德鲁在床上拼命纠缠的一幕,安德鲁微带著嘲笑却似乎又很温柔的银眸,他的手正在慢条斯理地教会他怎麽遵从欲望。
不管叶宇真承不承认,他被安德鲁囚禁在cycdes的那些日子,看起来是他最终逃脱,并大获全胜,但只有他自己本人清楚,他在某些其他的战场输了,那些失守的战场就像堤坝上的一道裂口,那道裂口正在越扩越大,只待决堤。
而安德鲁的手像一只切入裂缝的钢爪,一点一点,有力且富有韧力的入侵,将他一点点的撕开。
叶宇真喘著气,他的眼前是安德鲁的脸,他正用手捏开他的嘴,然後贴近,跟他舌吻,他的舌像一队肆虐的骑兵一般,在他的唇腔内里扫荡,让他喘不过气来,溃不及防,心中似还有抗拒,身体却忍不住开始回应。
叶宇真猛然睁开了眼睛,他不敢再闭上眼,他顺手拿起自己的手机,翻看著自己拍的照片。
安德鲁一副无谓近无耻的模样,令叶宇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安德鲁根本没有什麽廉耻之心,当然如果你能忍受,他偶尔也会摆出一副绅士的模样,可是一旦你揭穿了他流氓的本质,他便也就在你面前肆无忌惮了起来。
所以论机智,安德鲁其实与他不相上下,但要论寡廉鲜耻,论那份对待猎物持久的恒心,跟不到手誓不甘休的狠劲,叶宇真就差安德鲁很远了,因此他根本无法摆脱他。
叶宇真有一些心烦意乱地翻看著,等翻到浑身肥肉的bear趴在像头熊似的安德鲁身上,他不禁微笑了一下。
那个微笑就像太阳雨里的晴光,一闪就过去了。
他的手磨蹭著手机的键盘,一下二下,终於忍不住拨打了那个他烂熟於胸却从未拨过的电话。
「喂?」声音懒洋洋的,很含糊,好像没有睡醒似的。
「是……我。」叶宇真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紧张。
「嗯?叶少吧!」那个声音稍稍清晰了一点,是一个很好听的男中音。
「嗯。」叶宇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
但是都用不著他费心的罗列词句,那边的人已经喊道:「安林,凤梨油的电话。」
很快,随著有人快速跑动的脚步声,电话那头就移人了。
他鼓足了勇气,却只听到那人对他说了不足十个字的声音。
「学长?」声音清脆,让人一下子就能联想起那个无垢的许安林。
「是我。」
「真的是你,太好啦!我真是太想你啦!」
旁边有人不满地道:「这麽表白也太过分了吧!」
许安林不予理会,仍然一个劲地道:「学长你还好吗,听说你升成警司啦!」
「嗯,都还好。」
「那头大熊没找你的麻烦吧,早知道如此,我上次救你们的时候,就应该一枪将他击毙在大海里,只带学长你一个人回来就好了,就当他已经被疯子威廉炸死在游艇上了,又或者被那个疯刑警林龙一枪崩了脑壳不是很合理吗?」
许安林愤愤不甘地道:「可曾雨森非胡说八道,他说没关系,就算是一头母狗看见你,偶尔也会春心荡漾的。」
旁边的人哎哟了一声,似乎很无辜地被踹了一脚。
许安林又气愤地道:「这个人就是爱嫉妒,安德鲁是熊又不是狗,而且他是公的。」
「替我谢谢雨森的夸奖。」叶宇真苦涩地笑了一下。
「太谢谢你给我们的钻石,我们卖了一大笔钱,盖了栋很漂亮的校舍!」
「卖……卖了?」叶宇真错愣地道,那麽辛苦才到手的蓝色之心啊。
旁边有人不停地咳嗽示意,但是许安林完全没有领会。
「学长,你会来南非吗?」他满怀期待地道。
旁边立刻有人不满地道:「太过分了,你当不当我还活在世上啊!」
「你真烦诶,滚!」许安林在电话里冲那人很乾脆地吼道。
听起来他们生活的很幸福,叶宇真笑了一下,道:「有空……我会去的。」
挂了电话,觉得机窗下面璀璨的灯光变得有一点模糊,叶宇真闭上了眼睛。
飞机才不过掠过伦敦的上空,安德鲁还坐在叶宇真的屋子里喝咖啡,身後的巧手工人正在积极的配制这间房屋的钥匙,又努力不破坏它的结构。
黑衣人走了进来,小声道:「老板,查到了,甘必诺家族的代表是林龙。」
安德鲁喃喃地道:「林龙要去撒哈拉,宇真……威廉……」他的脸色一变,道:「达尔贝达!他们的目标是达尔贝达!」
「那林龙会不会碰上叶少……」黑衣人小心地揭露了安德鲁脸变色的原因。
林龙与安德鲁,就像两只猛禽都看上了一头丰美狡诈的猎物,野熊对饿虎,谁也不比谁高明,谁也不比谁更能得猎物的欢心,他们的差别就在於谁比谁先动手,谁比谁的手段更强硬。
安德鲁拿起了一根雪茄点著,吐了个烟圈,冷酷的脸在那烟雾缭绕中显得冷得有点不够清晰,道:「这事要通知一下宇真,林龙对他不怀好意。」他顿了顿,又道:「跟紧了林龙,摸清他的底细!」
夜晚的沙漠寒冷而又风大,那种乾燥至极的冷像是加速了水分的凝固,让简弈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停止了流动。
简弈虽然在这片沙漠里待过一段日子,但那都限於白天。
用huvee抵达塔尔法亚也似乎很近,然而用脚走在沙地上,那就显然是两回事情。
更何况还要躲避沙漠上来来回回的军用吉普车。
沙漠中的寒风像平原上的骑兵向著他们直冲过来,简弈想起了法国飞行员圣.埃克苏佩描述的沙漠。
确实,沙漠就像一块大理石那麽光滑,在白天它不会为烈日下的你提供一点阴凉,在晚上它不会为寒风中的你提供一点遮蔽。
曼苏里蜷缩在简弈的身边,他略显宽大的军服像是无法为他抵挡沙漠夜晚的寒冷。
两人不停地躲避威廉雇佣军的追击,以至於看上去离得塔尔法亚越来越远,相反地他们正朝著沙漠深处走去。
简弈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包裹在曼苏里的身上,光裸结实的身上只穿了一件防弹衣。
「你不会冷吗?」曼苏里眼神中的细微在沙漠的夜里无法分辨。
「这样就不冷了。」简弈蹲下身来,将看上去疲惫不堪的曼苏里背了起来。
曼苏里低垂著眼帘,看著眼皮底下,简弈露出的黑色发线,他咬著指尖,喃喃地道:「这是你第二次背对著我了。」
「什麽?」寒风太大了,以至於曼苏里那些话还没到简弈的耳边就被吹散了。
曼苏里没有再对简弈回话,他趴在简弈宽厚的背上,感受著他温暖的体温。
而简弈呢,曼苏里呼出来的热气喷在颈脖後面,他的发丝弄得他後面的肌肤很痒。
确切地说简弈当时的心中就是这麽一种感觉,有一些暖意,一丝心痒。
他们一直从寒风中走到酷热里。
随著太阳的降临,沙面上的热度重新快速聚拢。
「我知道哪里可以暂时躲避追军!」曼苏里突然开口道。
「哪里?」
曼苏里像是怕简弈听不清似的,他贴著他的耳垂,轻柔地道:「达尔贝达!」
简弈微微惊了一下,但是达尔贝达这个名字给他的惊骇,实在让他无暇去反应曼苏里突如其来的旖旎动作。
撒哈拉大沙漠里有一个流动的小镇,那是达尔贝达。
世界上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犯罪发明,都在这里被找到买主。
因此达尔贝达被誉为是犯罪创意之乡,它因为设立的地方太过险恶,又加上过於神秘,一直是多年以来国际刑警想找却没有找到的地方,就更不用说破坏了。
「你知道这个地方?」简弈眼皮跳动了一下,尽管他被喻为最为遵守本分的国际刑警,但职业的本能依然是无法掩藏。
他略显兴趣的发问,让曼苏里的眼帘微微下垂,眼神里露出了像野猫一般的凶悍,他又开始咬著手指尖道:「我知道,因为威廉本来要去那里拍卖一样东西。所以我见过达尔贝达送来的邀请函,上面有精确的经度与纬度。」
曼苏里看著自己修长的手指道:「它应该就在附近吧!但是你没有经纬度仪,也没有办法去。」
「不用担心!」简弈笑道,他从曼苏里还披著的黄色迷彩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枝银色的原子笔。
他的指尖轻触曼苏里胸膛的时候,似乎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下,但最终若无其事地将笔抽了出来。
曼苏里嘴角翘起,那分似笑非笑更明显了。
简弈没有看到曼苏里的那分笑容,事实上他尽可能地避免与曼苏里的双眼接触。
他害怕双眼与曼苏里一接触,就会令曼苏里发现他眼里的矛盾,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违反上司的命令,但却是最严重的一次,尤其是命令来自叶宇真。
他两手一抽,银色的原子笔便被拉长成了一支似带有刻度的银色小棍。
简弈将它插在阳光底下,用手指迅速地上划了几道痕迹。
抽出银棒,对印痕做了测量,然後就在沙地上做起了数学题。
「如果你的经纬度正确,我们要接著朝沙漠中心走,也就是……向东走!」简弈对著太阳指了一下前方。
他一回头,曼苏里俊美的脸已经贴得他很近,纵然他是一个资深的特务也被他吓了一跳。
「听你的!」曼苏里无比高兴地道。
简弈不是没怀疑过此次莫名其妙完全没有具体资料的行动究竟意欲何为。crazy威廉找不出一条理由需要为难曼苏里,甚至看上去迫不及待地要置曼苏里於死地。
尽管曼苏里顶著一个正牌王子的名分,但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王子名分,哪里及得上一个非州最大的,也许是世界上最大的钻石走私之王的权势地位呢?
简弈半点也不认为曼苏里这顶王子的虚衔有这份面子能劳动国际刑警大动干戈,派人强行进入火烧岛将人带走,更何况它紧接著一份暗杀的命令。
是什麽让国际刑警组织如此兴师动众,又不惜冒国际纠纷的险,要将一位王子置於死地?
这份命令是如此的不合理。
但这并不仅仅是国际刑警的命令,它更是直接来自叶宇真的命令。
很多人都认为叶宇真||是一位不会出差错的人,即便他没有给出半分理由。
第四章
简弈不是这很多人当中的一位,他从不认为叶宇真不会犯错。
但是他们从校园里打桥牌,到做国际刑警的拍档一直合作默契。
简弈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信任彼此,尤其是当对方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你执行命令的时候。
可是,这一次他背叛了这种信任,他说服自己要有一个理由。
至少要有一个理由,让他动手去杀人。
这听上去很可笑,可笑到就像是一个借口,有很多时候,像他这样的国际刑警不过是一个有著正式牌照的杀手。
他看著坐在沙丘上休息的曼苏里的背影,他竟然为了一个只见过一眼的少年背叛了他曾经多年的生死搭挡,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应该矛盾。
“这是一个荒芜的世界,你说对吗,特工先生。”曼苏里头也不回地道。
“这只是撒哈拉,殿下。”
曼苏里回转过了头,他斜眼望著简弈,道:“对很多人来说,沙漠就是他们的世界。”
简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注视著眼前这个少年。
他看起来似乎不屑一顾,看破红尘,毫无理由地憎恨他人。
“你怎麽看一个视沙漠为世界的人。”曼苏里笑著追问。
“那也很好……”简弈微笑道:“至少冷得时候很冷,热得时候很热,爱恨分明。”
“但那会很疯狂。”曼苏里看著简弈那张实在平凡的脸。
“但足够坦诚。”简弈抓起了一把沙子,看著它们从自己的指缝中溜走。
曼苏里转过了身体,良久才微笑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要答错了一句,你就已经死了……”他笑著补充了一句,道:“在我的心里。”
简弈拍了拍手上的沙子,道:“所以殿下,你的心里长东西,这里不是你的世界,这里只是撒哈拉。”
曼苏里微垂下了眼帘,他站起身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烈日下高温的沙漠已经变得令人极度难以忍受。
达尔贝达也不是想像当中那麽容易很快就找到,毕竟你不可能每一步都计算经纬度。
没有水,没吃的东西,简弈领著曼苏里狼狈地在沙漠里行走著。
水几乎都被喝光了,曼苏里原本润泽的嘴唇变得干裂开来,他白皙的肌肤也因为烈日,灰尘而失去了光泽。
简弈皱著眉看著茫茫的沙滩,如果他们再被威廉这样追赶著往沙漠深处跑,不用过多久就算不被追兵逮住,也要活活渴死在沙漠里。
他的身後突然传来扑通的一声,简弈转头看去,发现曼苏里已经倒在了沙地上。
简弈连忙奔到他的身边,将曼苏里扶了起来,他摸了一下挂在曼苏里腰间的水壶,里面已经空了。
曼苏里看上去是如此的脆弱,似乎转眼间他的生命就会消失一般。
简弈抽出腰间的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当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顺著他的指尖一滴滴滴进曼苏里的口中,那份滋润与甘甜令曼苏里恢复了知觉。
他像一朵快枯萎的花朵一般,瞬息间因为得到灌溉而缓了过来。
曼苏里有一点贪婪地用舌尖了一下嘴边的血,他睁开了眼睛刚好与简弈的双目对视。
简弈看著他微露的眸子,那双迷蒙的双眼就如同他们最初第一眼对视时候一样。
看上去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满目迷茫,会随时哭泣,但事实上他又不会哭泣,相反他会微笑,因为能伤害别人或者自己,而残忍的微笑,有一点洋洋得意。
这样的曼苏里会让简弈想要拥抱,仿佛他穿透了那层外壳,一下子看到了曼苏里蜷缩在外壳里的真我。
他们有一刻就这样静静的对视著,很久,然後两人才沈默上路。
达尔贝达终於在千辛万苦之後被找到。
一片沙漠上,突然间多了无数个白色帐篷,远远看去颇为壮观。
骆驼,各式适合在沙漠中行径的越野车停得到处都是。
犯罪拍卖场竟然是如此的热闹,让简弈颇觉得有一点不可思议。
简弈在路上伏击了两个欧州白人之後,从他们的身上弄到了邀请函与一辆沙漠用的越野车,这样他们才算能在渴死之前抵达达尔贝达。
拥有达尔贝达发送邀请函的人,自然不是什麽良善之辈,因此简弈表达歉然却没歉意。
整个过程,曼苏里都表现得很兴奋。
达尔贝达的原住民都是一些身负武器的地道阿拉伯人,绝大部分的人使用阿拉伯语,也有人会说法语,或者是西班牙语。
曼苏里与简弈一进镇,便急急忙忙找到了路边贩水处,简直是迫不及待地立刻要了一桶水,一直饮到两人都打起了饱嗝。
沙漠里的水是最珍贵的,达尔贝达镇上的水尤其昂贵,甚至要贵过那些名酒。
所幸的是镇上流通的依然是摩洛哥的迪拉姆币,简弈身上带的钱倒还足够他们开销。
然後他们凭著达尔贝达的邀请函在流动小镇上找到了一家旅馆住下。
尽管来达尔贝达拍卖场的都是一些国际罪犯,非富即贵,会在达尔贝达拥有自己的私人帐篷。
但事情总有例外,他们当中也有一些穷困的人,尤其是提供犯罪商品的人,他们的到来,最原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售手中的商品来牟取暴利。
因此两人找到暂居地倒也不算太困难。
两天不眠不休,饥渴地疲於奔命。
即便是简弈,也觉得四肢快要松瘫了。
他们进了帐篷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倒地而睡,曼苏里很快就睡著了,他轻微的呼吸声却让简弈睡不著。
简弈的目光一直看著帐篷的顶部,他从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子,掏出了一块巧克力。
尽管那块巧克力已经完全融化在了纸上,简弈还是很细致地舔著。
“你好像很喜欢吃巧克力。”
刚才还在熟睡的曼苏里似乎突然醒了,他撑著自己的头,看向自己脚边半靠在帐篷上的简弈,道:“为什麽?”
简弈笑了一笑,道:“我以前看过一部影片,上面有一句台词,说:生活就像一盒品种繁多的巧克力,滋味永远出人意料!我很喜欢。”
“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et !”曼苏里淡淡地问道:“是这句吗?”
简弈含著巧克力,看了一眼帐篷,喃喃地道:“很奇怪,殿下你也是一个电影爱好者?”
“很意外?”
“说不上来,也许觉得你不应该是一个喜欢看电影的人吧!”
“为什麽你要这麽讲?”曼苏里的眼睛很亮。
简弈微笑了一下,道:“睡吧!”
“为什麽不说呢?”曼苏里依然追问道。
“王子的生活不应该是比电影更精彩吗……”简弈微笑道:“明天再聊吧!”
曼苏里没说话,他看见简弈的双目闭上了,而且似乎他很快就睡熟了。
他歪头细细打量著这张脸,实在平淡,但细看倒也眉目英挺,很有男子气概。
曼苏里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模糊的东西正在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一种冰冷覆盖了。
整整睡了一天,简弈与曼苏里都似恢复了元气。
早上喝过小店供应的摩洛哥茶之後,简弈将曼苏里留在了旅店,自己则换了一件由旅店处购买的阿拉伯袍在帐篷之间蹓躂了起来。
镇上人聊得最多得自然是会出现的拍卖品,而聊得最多的就是crazy威廉的拍卖品。
他要拍卖一种新型毒品的技术,这种新型的毒品不需要像像海洛因与可卡因那样需要通过植物提炼,不用像冰毒或者摇头丸那样需要一些罕见的违禁化学药剂,它完完全全使用的是最普通的几种药品,通过试管进行剂量融合就能成为一种新刑的精神类毒品。
它一次上瘾,难以戒断,致幻性极强,对精神有极大的破坏力,却对身体本身负作用很小,可以长期服用。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探讨它,这样一种毒品会颠覆了一切地下毒品的市场。
它的吸引力与毁灭性让所有的人既贪婪又恐惧。
疯狂,这是简弈听到这个毒品後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词。
这是一种简直能毁灭人类的毒品,试想一下,一种完全无法控制,可以随便生产的毒品流通在世界上,那会是什麽後果。
那将是世界的末日。
沙漠的深处无法与外界联络,简弈买了一包烟,对著夕阳抽起了烟。
沙漠的傍晚很美,金黄色的沙子连绵不绝,一波又一波一直连到天际尽头与落日融成了一体。
落日下,还有络绎不绝的驼马正在朝这边走来。
罪恶,也许它原本就深藏在人内心深处,所以才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吧。
简弈回到了帐篷,曼苏里已经捂著肚子直喊饿了,一见到简弈回来就拉著他朝位於达尔贝达中心的餐厅跑去。
他拉著简弈的手是如此自然,以至於简弈无法很轻易地收回自己的手。
这所巨大的帐篷,里面铺著豪华的手工编织地毯,令人可以舒适地坐在沙地上。
主人似乎毫不心疼这些精美的羊毛手工地毯,任这些穿来走去的人随意践踏。
帐篷的用料看上去是用了高科技的隔热材料,门口堆放著成堆的冰块,不时地有人过去在完全融化的冰桶里添加生硝,令它重新结成冰霜,四面高卷起的蓬帘子使得帐篷内凉风习习。
帐篷的四个角落里都有出售食物,主要是摩洛哥的当地食物,如taje,一种由炭火陶锅炖煮的羊肉,里面夹杂著蔬菜与橄榄,还有就是烤肉串,用新鲜的牛羊肉制成了肉串,渗出的油滴一入炭火便爆发出一声滋啦的声音,随後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食物单调却美味,而且饮料是丰富多样的。
基本上你能想到的名酒在这里都有出售,简弈甚至看到了中国的茅台酒,这些名酒被很随意地丢置在服务生的脚边。
很可惜的是,他们刚点的食物还没有被尽情享用就被打断了。
帐篷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那个人看上去像是西班牙人,一双眼睛蓝里透著紫,如果是刚刚少年,那种颜色会让人炫目,可是配上他现在凶狠的目光,就有一点残忍的味道。
简弈一直很关注进进出出的人,一看到此人,脸色不由一变,慌忙将头掉过去。
他用手将饼子假装塞进嘴里,低声道:“我们要离开这里。”
曼苏里细细地品著杯中的酒,用眼睛询问简弈。
“碰上死对头了。”简弈苦笑道。
“他是谁?”
“何塞卡洛斯,西班牙的大毒枭。”简弈简单地道,他若无其事般地扫了一眼四周,其实心中还是有一点紧张
何塞卡洛斯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与另外二人开始窃窃私语,简弈立即当机立断一拉曼苏里的手道:“走!”
两人穿过那些席地而坐的食客向著卷帘门走去,可还没走多远曼苏里哎呀了一声倒了下去。
“真漂亮的小子啊,来,陪大爷耍耍!”一个地道的美国西部口音道。
“你做什麽,快松手!”曼苏里慌张地道。
这个时候简弈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只要头一低就能走出卷帘门。
“你……嗯……快放手!”
这里是罪恶之乡,没有人会对弱者表示同情,身後还不断传来叫好声。
“这麽漂亮,不会是小妞吧,撕掉他的衣服,看看里面是不是货真价实!”
立刻只听到一声嘶啦,曼苏里惊叫了一声。
简弈听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帕子将脸遮住,猛然一转身掏出手枪一枪打飞了那个猥亵者的帽子。
他那麽神速精准的一枪镇住了所有人,简弈一声不发,抓住了曼苏里的手就朝大门快速走去。
“简弈!”何塞卡洛斯突然用标准的中文喊了一声。
简弈不为所动,也不奔跑,继续保持著刚才的速度拉著曼苏里跑。
曼苏里似乎被吓坏了,他跑得有一点踉踉跄跄。
简弈的手心里渗出了冷汗,这样曼苏里的手变得异常滑腻,稍一用力就会滑脱。
也许是他的反应太过冷静,何塞没有再出第二声,简弈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是一个阿拉伯人,穿著典型的阿拉伯长袍,他进来,刚好简弈要出去。
一瞬间,两人面对面。
阿拉伯人目光一闪,一挥手,连简弈也没反应过来,他脸上的帕子就被拉了下来。
“简、弈!”
“抓住他!”何塞在後面狂叫道。
立刻简弈的身後一边喧腾,一片枪栓打开的声音。
简弈几乎是本能地立即将挥掌击向阿拉伯人,将他的手腕顺势一搭,摔向了餐厅的正中心。
飞溅起的盘子碎片,残汤剩肴弄得场面更是混乱不堪。
简弈拉著曼苏里的手腕,狂奔出了餐厅。
他们一路躲避著达尔贝达派出的雇佣兵,慌乱中躲进了一个金色的帐篷之中。
“对不起!”曼苏里伏在简弈的背後道。
“为什麽要说对不起?”简弈微微掀起帘子,看著外面混乱的场景道。
“如果刚才不是为了救我,你已经跑出去了。”
“你无需自责,保护你,是我的职业道德。”
“仅仅是职业道德吗?”
“嗯!”简弈立即应道,他也在心中这麽说服自己,但果然如此,曼苏里早在两天之前就应该在大漠消失了,那一刻简弈有一种想要苦笑的感觉。
“过来喝杯酒吧!”曼苏里在简弈的背後道。
“嗯?”简弈转过了头,见曼苏里已经在一个颇有东亚古味的供桌前,将一只水晶长颈瓶中的红酒往外倒。
“你不用担心,这是crazy威廉的帐篷,整个沙漠只有他用金色的帐篷,只要你不出去,没有人敢进来!而他要到明日拍卖场正式启动才会进来。”他看向简弈的目光,闪闪发亮,微笑道:“这样我们还有一个下午与一个晚上的时间。”
简弈微皱了一下眉,但终於接过了酒杯,可他始终眼望著帘外,没有回转过身来。
两人似乎都满怀心事,默默地饮著怀中酒。
“特工先生!”
简弈嗯了一声回转过头来。
曼苏里半躺在精致的地毯上,他已经破碎的军服丢到了地上,仅仅臀部上盖了一点阿拉伯纱。
他乌黑的长发又散了下来,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扬,刚好可以很清晰看到他薄薄的唇线似笑非笑的神情。
“过来喝酒,何必站著这麽累!”
简弈只觉得身体腾地一下子,好像突然著火了一般,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置身於那种欲望的火热之中。
他吃惊地瞄了一眼酒杯,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克制著没有朝曼苏里走去,道:“不了,我还是站在这里以防万一。”
一会儿,他听到自己的身後有人轻轻说道:“以防什麽万一呢?”
曼苏里的热气喷到了简弈的脖子上,他修长的手指沿著简弈的胳膊向前滑动。
“是以防你控制不住,跟自己的目标对象发生关系吗?”
简弈闭上了眼睛,他任曼苏里轻咬他的耳垂,他的脖子,用手抚摸他的身躯,而当那只手摸下他下身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睁眼道:“你为什麽要在酒里下药。”
曼苏里轻笑了一声,道:“我没有下药,不过crazy威廉的卧室里如果有酒一定是下了催情剂的。”
简弈的额头上沁出汗珠,曼苏里转到了他的正面,一丝不挂,他开始舔简弈的嘴唇,一点一点,露出的舌尖带著一点红酒的甜味。
“别勉强,嗯!”曼苏里微微沙哑地道:“威廉的催情剂就没有人可以抵挡!”
“为……什麽这麽做?”
“想要……和你做爱,这一条理由够不够。”
简弈微微抬开眼,看见曼苏里的眼睛正看著自己,他说道:“你是我第一个非常想要……做爱的人。”
简弈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疯了,他竟然开如与曼苏里亲吻,喘著气热吻,体内的血液热得似乎都要将他融化了。
俩人从站著一直亲吻,直到滚落在地毯上,曼苏里的情绪高涨到了极点,他勾住简弈的脖子,像是要吸走简弈肺内所有的空气。
他引导著简弈粗厚坚实的手掌,揉搓著自己的腿间,尽情的享受著欲望中心带来的快感。
情欲燃烧地过快,以至於他白皙的脸部变成了粉红,舌间半张半开,大声地呻吟著,还没有开始,他似乎已经在高潮当中。
简弈喘著粗气,他啃咬著精致美丽的曼苏里,他的味道让他上了瘾,吻完了一下还想再吻一下,以至於最後一丝理智都喊不了停。
也许从最开始,他看见曼苏里,他就已经像一把罂粟的种子晒在了他的心间,而今那些种子都开出了花。
魔鬼的花,充满了谎言的美丽。
热情的火焰来自於地狱的深处,它指引的不是春天。
曼苏里的手滑进了简弈的裤裆,修长的手指富有经验地拿捏著,让简弈向著地狱进一步滑去。
简弈抚摸著曼苏里裸露光洁的後背,他修长的大腿缠绕在自己的腰部,一只手搭在他的颈部,嘴里轻轻的喘息声就在自己的耳边断断续续。
曼苏里坚挺的部位抵著简弈结实的腹部,在平滑的小腹上来回捅动著,仿佛是要让里面熊熊的烈火烧得更加旺盛。
他抽出简弈裤档里的手,与简弈的一只手交叉纠缠,然後引领著它往自己臀部的後面而去。
从上至下,一直到那紧闭幽门。
“不!”简弈像触电了一般,猛然将手从曼苏里的手里抽了出来。
两人互相对视著,良久曼苏里才缓缓地道:“怎麽了?”
简弈的身体因为克制欲望而有一点颤抖,道:“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做爱。”
“为什麽?”
简弈仍然压著曼苏里,他的手按住了他的双手,那种姿势看起来很暧昧,但是简弈的话却在拒绝。
他说:“因为你……不是曼苏里!”
曼苏里丝毫不惊奇,他只是问:“你的意思是……是曼苏里,你就会与我做爱?”
“没有假如。”简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按著曼苏里上下点火的双手,喘著气道:“告诉我,你是谁?”。
曼苏里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他仍然很固执地问:“如果我是摩洛哥的王子曼苏里,你就会与我做爱?”
简弈的目光已经完全转了过去。
“原来在你心里也认为我是一个冒牌货吗?”他问。
简弈看著他的眼睛,透过那些疯狂的眼神,稀奇古怪的表情,那些杂乱的东西,简弈好像看见了他掩藏著的真实的伤心。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疯掉了,他听见自己居然回答:“不,你是曼苏里,曼苏里殿下。”
然後随著那句疯话,他觉得两人之间又有著什麽东西在升温,那绝对不简简单单是因为曼苏里眼中那疯狂的眼神。
曼苏里轻轻跨在了他的身上,坐在了他的腰部,他轻轻地晃动著,让两人的体温迅速升高。
他双手环绕著简弈的脖子,简弈则微仰著头对望著那双眼睛。
现在那双眸子里盛满了红色的烛光,像是浓得化不开的春光,每一下都跳动著妖异的金色光泽。
简弈伸出手搭上了曼苏里略显纤细的腰,细腻光滑的肌肝触感立即盈满在手间。
曼苏里不是那勤於锻炼的人,除了做爱,大约没什麽爱好的运动,因此那幅身材没有肌肉,呈现出的是一种中性的美,令简弈根本移不开目光。
这一次,已经跟那杯春酒完全无关。
“跟我做爱……”曼苏里含著他的耳垂腻声道:“也许之後,我能想起点什麽。”
简弈仿佛听到自己心中有一样东西嗒的一声崩裂了,再也没有什麽可以束缚住他的欲望。
他几乎一把扯掉了曼苏里腿间的阿拉伯纱,翻身将他压在胯下。
他光著上身,露出了结实的肌肉,但是下身却还穿著裤子,衣服不停地蹭著曼苏里的臀部,隔著衣料感受著彼此的温度,那种奇妙的刺激让曼苏里颇不及待攀附上简弈,他搂著他的头,简弈则在他的身上一路洒下热吻。
曼苏里兴奋地大声喘著气,好像还没有正式开始,他已经在高潮中呻吟了,他挑起足尖蹭著简弈已经硬到发胀的裆部。
凡是跟简弈有过一夜情的情人,都会夸赞简弈是一个很好的床伴。
他虽然没有令人心动的相貌,过人的床技,但是胜在体贴与有耐心,懂得克制与先令对方获得满足的风度。
可曼苏里扭动的身躯,有一点淫荡的动作,极度饥渴的表情让他根本失去了这些优点。
他都来不及将裤子完全脱下,只不过褪到一半,就急不可待地压住曼苏里,对著他的臀部冲刺起来。
湿热,紧窒以及性器磨擦带来的快感让简弈有一种人要飞起来的感觉。
而身体底下的曼苏里则忘却了挑逗似的,根本双眼都失了神,雾气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映像一般。
他不停地舔著嘴唇,嘴里喃喃断断续续地道:“我就知道应该杀了你的……啊,杀了你,刚才应该杀了你的,嗯啊……”
他很快连这一些都忘了,除了大声的呻吟,哭泣的表情,本能的反应,根本什麽都忘了去做。
简弈健壮,黝黑的身体撞击著曼苏里白皙,略显瘦弱的身体显得出奇的和谐。
他们都阅人无数,本以为做爱与谁都可以获得快感。
彼此看得顺眼就好,不需要了解,不需要爱情,根本与爱情无关。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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