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黑色禁断3:疯沙 作者:彻夜流香
正文 第4节
黑色禁断3:疯沙 作者:彻夜流香
第4节
但是他们现在才明白,这世上只有某个特定的人才能令你达到性爱的极致欢乐,他能与你每一下需求都契合,整个过程不一定火热,不需要烦多的技巧,一下一下就能与你漫步云端。
曼苏里被简弈翻了过来,跪趴著,简弈按住了他的头,从他的身後粗野的进攻。
那种带著强制的野性动作,令曼苏里再一次陷入疯狂的快感中。
一次次高潮过後,曼苏里泄到几乎以为自己要精尽人亡了,嘴里哼哼著不要了,可是简弈的下一次进攻,又让他继续尖叫著快速地进入极度的快感当中。
疯沙 第五章
塔尔法亚的夜晚就像每一个临海的小镇,总是伴著凉爽的海风。
酒吧还是老样子,拱形的大门,传统的铜制吊灯,层层叠叠的深栗色帐幔之内散放著一些花式妩媚的滕制桌椅,靠吧台的右侧方那架黑咖啡色的立式钢琴也还在。
叶宇真坐在过去四人曾经坐过的位置上,要了杯摩洛哥咖啡,从那次以後他再也不饮酒了。
透过帐幔的空隙,他可以看见钢琴师在弹琴歌唱,虽然这里不是卡萨布兰卡,但是他唱得也依然是《时光流逝》。毕竟这部电影让一座摩洛哥的城市名扬天下,也让这个狭小的国家声名遐迩。
三杯咖啡喝下去之後,叶宇真递给进来的服务生一百美元,要求用一下那架钢琴。
他的要求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满足,一个看起来孤独又俊雅的客人弹琴,也会吸引来不少眼球,更何况他还肯付钱。
叶宇真修长的手指迅速掠了一遍琴键,就像当年曾雨森的动作一样,他接著会笑道:“准备好了吗,叶少!”
这是他俩之间最温馨的一幕了吧。
他不该要得更多。
琴声从他的指间很流畅地,《night prayer》有一点优伤但又仿佛很虔诚的曲调很容易让人沈醉。
叶宇真忽然觉得一个人要醉,不一定要喝酒,即使是一杯咖啡也可以令想醉的人醉。
他就觉得自己有一点醉了,他要了曾雨森与许安林住过的那间房,其实原本他已经在其它酒店订了房。
叶宇真本来不以为自己敢住在这家酒吧,毕竟那间房的隔壁便是让他悔不当初的地方。
可生活似乎就是这样,美好的与不堪的,就像下过春雨的地,泥水混杂,无法完全剥离。
叶宇真和衣躺在那张床上,他并不打算在这里过夜,只想就这麽躺一下,然後永远离开。
可是也许是长时间的飞机旅途,他竟然就这麽睡过去了。
梦里又回到了这间酒吧,他与曾雨森还在闲聊,一切都还未开始。
他们破天荒第一次聊得那麽愉快,回忆了小的时候很多事情,毕竟他与他还拥有著许安林所没有的最初六年。
当曾雨森把当初在健身器上作弄他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笑了,道:“你就是想作弄我,我知道你一看见我就讨厌!”
曾雨森转过脸来,惊讶地道:“我哪有讨厌你!”
他长长的流海下那双总是睡意朦胧的双眼完全睁大了,露出里面漆黑的眸子,他笑得很灿烂,道:“刚好相反,其实我当时对叶少可有好感了呢,非常想与你交朋友!不过你倒是好像不大瞧得起我,一付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他耸了耸肩,笑道:“我只好有自知之明地赶快撤啦!”
如果是常人,必定会对这段话觉得释然,到底是冤家冰释前嫌呢。
但是叶宇真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又饮了一杯酒,只觉得口中的味道与这摩洛哥的酒味一样,有一股浓重的涩味。
曾雨森的酒量不小,基本上是喝酒如喝水,他的酒量也不小,只是比起曾雨森来却差远了。
以至於後来曾雨森有一点关切地问:“叶少,喝多了吧,送你去休息好吗?”
“不……”叶宇真连忙拒绝,是的,现在不要,等他再醉一点。
他整晚与曾雨森都在聊天,他不是没看到许安林失落的目光。
他刻意地不去理会,不去有负疚感,因为他醉了。
是的,他醉了,因此他可以大胆的要求,然後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於醉酒的祸害。
事实证明他太过贪心,他也没有想过这种错误的後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到後来根本不知道什麽时候身边已经从曾雨森换成了安德鲁。
叶宇真迷迷糊糊里被人半搂著,扶著朝卧室走去,他靠在那人的肩膀上,头倾斜在他的颈边。
那人的身上传来了一种男士洗漱用品与烟草混合的味道,很好闻。
叶宇真从没有与曾雨森贴得如此之近,所以他根本无从分辩那其实并不是曾雨森的体味。
他只觉得很兴奋,那种体味让他的体温迅速升高,他摇晃著努力抬起头,亲吻了一下那人的耳垂。
身边的人抽了一口气,在他的耳边含糊地道:“你不会是想勾引我吧!”
叶宇真没有答,只是歪著头轻轻舔著他的脖子,那人搂著他腰的手忽然紧了一下,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再弄下去,我可要来真的,到时你可别後悔。”
“雨森……”他想抬起手来抚摸曾雨森的脸,但因为四肢根本无力,所以只抬到那人的腹部,又滑了下去。
这一回,他忽然觉得一下子被人抱了起来,随即放到了床上。
有人在与他亲吻,爱抚他,叶宇真只觉得自己一直在梦里,时而沈睡,时而有一点知觉,半梦半醒,所以那些都成了零星的片断。
他似乎在无意识地与人说话,然後身上的衣服被人粗暴地扯掉。
他的腿被人抬了起来,分开,那人像是在仔细欣赏,然後是轻挑的把玩。
那人手指带著体温的热度,极富挑逗的动作,尽管充满了羞愧,叶宇真的唇间仍然发出了饥渴的呻吟。
耳边是那人淡淡的声音问道:“叶宇真,你不会根本没跟人上过床吧!”
然後他似乎听了自己慌乱地嗯了一声,那人沈默了一下,手掌离开了自己的腿间。
身体一凉,叶宇真几乎是惊恐的伸手去抓那个人。
不,请不要离开,叶宇真的手紧紧的抓住那人的裤子。
那人这一次狠狠压住了自己的身体,声音变得粗重,深深地呼吸声,他道:“这是你自找的,现在你就算喊停,我也不会松手了!”
叶宇真朦胧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下面有异物插入,像是手指在不停地做著扩大的工作,然後是一根灼热滚烫的东西抵在了入口处。
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他几乎恐慌地喊了一声:“曾雨森?”
他听到那人淡淡地道:“是我!”
然後,叶宇真开始意识到这不是现实,而是在梦里。
因为如果在现实中他听到那声确认,会觉得放松,带了一点期待的肯定,但是他现在却觉得难以言喻的痛苦,觉得太过残忍,就像看一部已经知道不幸结局的电影,再回过头去看那些温馨幸福的场面,只会加倍的悲伤,远胜於观看它的结尾。
“醒来,快点醒来!”叶宇真在挣扎,可是他的身体就像被缚上了万斤的枷锁,内心尽管拼命挣扎,身体却无法移动分毫,只能这样的坠落,向著无底的深渊坠落。
“叶宇真,你要记住,这是我给你的烙印!”
随著那句话,他的身体被异物刺穿了,带著分裂的痛苦,但是很快又被生理上那种兴奋所代替。
他的身体几乎是无为地被人猛烈冲击著,伴随著一阵又一阵地快感。
他被不停地换著姿势,身上的人似乎在尽情的享受著对他的掠夺。
大脑已经完全停工了,身体的反应全部交给了本能。
“你真棒,宇真……你的叫床声真好听。”
“宇真,你在害羞吗……我想……我喜欢上你了,我该拿你怎麽办?”这句话丝毫没有不知道该怎麽办的困惑,因为接下来是他对他更为疯狂地占有。
那种疯狂让叶宇真觉得自己快被拆散了。
“宇真,你还会求饶,你真可爱。”
然後呢,就是清晨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
不过一瞬间,他的灵魂连同他的人一起掉进了地狱里。
天堂与地狱的一步之遥,那种落差才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几乎在同一刻,叶宇真也从恶梦里惊醒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胸膛激烈起伏著,喘著气,四肢依然因为当时害怕的感受而无力。
其实那晚生理上的伤害早已经模糊不清了,毕竟在cycdes岛上被强迫著高潮,身体已经根本无从记忆当初的伤害,试想一个掉落在泥塘里的人,又怎麽还会去在意裤脚上不慎溅上的泥点。
但是唯有那睁开眼,灵魂坠落的那一刻感受就像用一把刀子一般铭刻在了他的心里,那种伤痕迟迟无法治愈。
他那之後经常发恶梦,一晚一晚重演那一晚的情景。
梦把他潜意识里的记忆全部还原了出来,所以比现实里的真实感受加倍的清晰。
每次当他在清晨里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安德鲁平静地注视著他的双眼,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那实在太痛苦,他几乎要开口哀求安德鲁不要出现在清晨里。
他诱惑许安林背叛了曾雨森,却又辜负了视他为光明信仰的许安林。
许安林给了他最真诚的信任,炽热的崇拜,相信他能所承诺的一切。
然而在他的内心当中,其实深藏的不是祝福。
他幼稚的冲动,给他带来了生命里最黑暗的一幕。
他得到了惩罚,只是那惩罚太过沈重,以至於他直到现在还在刑期当中。
所以他不会开口向安德鲁哀求,因为他在服刑。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麽样的,安德鲁是否察觉。
但是安德鲁下一次再与他同榻共眠,清晨醒来必定是不同的姿势,不同的表情,但他从不自动消失。
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让他疲惫,最後麻木,人类生存的本能要求他遗忘。
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不再发恶梦了,叶宇真记不清楚,也许是那一刻开始,他就躲著安德鲁了吧。
今天也许因为那些照片的提醒,又或者是重回了这个令他终身难忘的地方,他又做起了那个恶梦。
身体旁边的手机不停地闪著红色信号灯,像是有人打了电话进来。
叶宇真摸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
天,安德鲁四十八个未接电话,足足六十条短信。
疯了,叶宇真没好气的将电话丢到一边。
安德鲁自从发现叶宇真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开始,就学会了发短消息。
据说因为不耐烦,拍摔了十几部手机。
但是很快叶宇真就开始准时收到他的短消息,简直就像锺表那麽准时。
早上八点,是他的叫醒服务,提示叶宇真记得用早餐。
中午十二点必定还是他的提醒用餐信息。
下午五点,是他所谓的ake love信息,但他拒不承认这个类别跟他心里想著与叶宇真在床上纠缠有半分关系,他说这是爱情培养信息,但是信息上通常是这种内容诸如:想你,早一点来北欧,让我好好爱你,又或者比如:你身上好久没有我爱你的痕迹了吧,早一点来北欧吧。
晚上十二点他会发一条:睡吧,宇真。
曾经有那麽一刻,叶宇真坐在床上看著那个‘睡吧,宇真’的短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不是一个冷感的人,毕竟没有人会因为被人时刻挂在心里而能真得一点无动於衷。
但是可惜这个人是安德鲁,他选择了漠视。
他从没回过一条安德鲁的短信。
可是不久他就发现安德鲁其实是让人设计了一种手机软件,一次输入消息,手机便会按时自动发送信息。
更过份的是,这种软件还能在规定的时间里,每一次发送不同的信息。
安德鲁连一天换一次信息都懒得做,直接输入几条备用信息,十天半个月都不用再理会,他该干嘛干嘛。
这就是标准安德鲁会干的事情,看起来费心但做起来却不太费神的事情。
叶宇真当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生气,安德鲁却振振有词,他说:“宇真,我也可以天天自己发短消息给你,但这样我很快就会没有力气了。宇真,我是准备好了要与你持久战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软件今天爆掉了,一次发过来这麽多条信息。
信息还在不停地往他的手机上发,叶宇真终於忍无可忍将手机当中的卡换成了摩洛哥专用的密频卡。
叶宇真跳下了床,当他披上外套,拉开大门。
他就已经不是那个在床上因为恶梦而惊醒,会害怕到四肢无力的叶宇真,而是那个所有人都熟悉的,从容优雅,镇定强势的叶宇真。
午夜的时光,总是充满了神秘。
因为很多人相信眼睛无法看到的黑暗里,总是藏著许多末知的秘密。
叶宇真拉了拉身上米黄色风衣的领口,沿著那条略显狭窄的街头走著。
一盏昏暗的铜灯下面,有一个阿拉伯装束的人正在抽烟。
“借支火,好吗?”叶宇真用流利的阿拉伯语道。
“你抽烟吗?”
“不,我只单纯想借支火。”
阿拉伯人抬起头来了,他黝黑的脸上一无表情,只是用陈述一般的语气道:“王子殿下等你很久了。”
crazy威廉的金色帐篷内,简弈与曼苏里在疯狂的做爱。
两人都不知道激战了几回,才并头躺在沾满了精液的地毯上,互相喘著气看著帐篷的顶。
“还好吗……”简弈侧过脸问道。
“要死了……”曼苏里依然回不过神来。
“抱歉……”刚才太疯狂了吧,他毕竟看上去是如此瘦弱,又怎麽是受过特训的自己的对手。
“没关系!”曼苏里转过了头与他双目相视,这是简弈这麽久以来看到的他最正常的一个眼神,哪怕是在他努力扮演一个正牌王子殿下的时候,也没有这麽正常过。
如果不是归结於帐篷里光线太暗,简弈几乎要以为那是一个很温柔的眼神。
“你说得对,我不是曼苏里。”曼苏里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道:“就像你不是法国的雇佣兵。”
他顿了顿,道:“我是威廉,而你是一名国际刑警。”
曼苏里发现简弈在静静地听,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反倒有一些惊讶。
“我在心中想过你各式各样的身份,但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你是威廉,所以国际刑警才有清除目标的指令。”
“你什麽时候知道我是威廉?”曼苏里仍然不慌不忙地问。
“一直有疑问,天底下大概不会有第二位像crazy威廉那样古怪的王子了吧!”简弈苦笑道:“谁会通缉自己,并赶尽杀绝?”
“因为威廉不是什麽王子,他其实也就一个杂种吧。”曼苏里微笑地道。
简弈滞了一下,没有开口说话。
“我当然还没疯到要杀我自己。我只是突然有一天想当当正牌的王子。”曼苏里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刚巧曼苏里想要当当我这个杂种,於是我们便商议交换了!我们请了最好的整容师,将我们从头到脚修了一遍,我们本来就长得很有几分相像。”
简弈皱著眉头听著,曼苏里抬起手描著他的眉头道:“为了做得很逼真,我们不但交换了银行帐号,还交换了指纹!”他说著很高兴地抬起十指道:“你能看出这皮是移植的吗?”
简弈真想骂他一句疯了,但是看他那种微有一些哀伤的表情,微带倔强的唇角,终於将那话收了回去。
“我要说叶宇真真高明,他如果告诉你,我是威廉,你救我的时候就不会那麽坦然!我就不会误以为你是我雇来演戏的雇佣兵,而真得跟你走!”他附在简弈的耳朵,道:“所以现在我才是正牌的王子,而crazy威廉是真的要杀我,他只怕连你也不会放过。”
简弈除了沈默,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即然你知道我是威廉,为什麽还是不执行叶宇真的命令?”曼苏里继续微笑道:“你实在应该听他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拒不接受他的命令,所以他正往达尔贝达赶来。”
“他以为曼苏里会与他合作?他错了,曼苏里对当crazy威廉的兴趣远远大於他的想像。”曼苏里微笑著,他俊美的脸庞看起来极具有吸引力,他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他果真相信了他,那麽达尔贝达的拍卖场会多出一个非常诱人的拍卖品,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恨叶宇真恨不得他求死不能,他到这里会被别人一晚一晚地拍卖去蹂躏!”
简弈一惊,他刚想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一头栽倒在曼苏里的颈旁。
曼苏里抚摸著简弈昏迷的脑袋,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特工先生!爱背台词,可怜敌人,这麽温暖的特工先生,你是怎麽能活到现在的?”
昏迷的简弈当然不会回答他,曼苏里又接著问:“特工先生,你刚才同谁做爱?曼苏里还是威廉?”
帐篷里依旧一片沈默。
曼苏里看著帐篷的顶,嘴角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道:“特工先生,希望明天你能拍出一个好价钱。”
疯沙 第六章
简弈微微睁开了双眼,他发现自己反缚双手装在了笼子里,笼子外面盖了一个大布罩,简弈无法得知自己身在何处。
笼子外面听上去似有很多人窃窃私语,还有脚步声,听上去有一点嘈杂。
他听到外面有人正用很纯正的英文介绍道:“这一个奴隶是由曼苏里王子殿下提供的,男性,三十五岁,是一名有十年经验的国际刑警,负责追剿西班牙毒品市场多年,曾是英国国际刑警组长叶宇真的搭挡。此人枪法极好,十枪能打一百环,体格彪悍,擅用左手刀。他的底价是十万美金。”
底下是一片哗然,一片要验货的声音。
看来威廉真得把他当货物卖了,简弈心里苦涩地想。
他太可笑了,威廉是什麽样的人,他居然去同情一个罪恶的天才,他以为他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脆弱,却不知道那脆弱不过是他给他的陷阱,用以嘲笑的伏笔。
原本应该是一丝不挂的晕倒在曼苏里身上的,但是现在却是穿好了衣物。
简弈苦笑了一下,看来曼苏里倒也还算念及几分薄面,没让他全裸出镜。
布罩哗地一声被拉开了,简弈才看到身处一个巨大的帐篷,下面是足可容纳一二百人的拍卖席,前面甚至还有放映拍卖品详细图片资料的投影仪,而他就在拍卖场上搭起的高台上。
投影仪上赫播放地正是他的个人资料,身著警服的半身正面照,还有一些具体的私人履历。
不知道是曼苏里想要拍卖个好价钱,资料做得如此详细,还是拍卖场受到委托,出於专业的精神,因此资料收集得如此之全。
台下依次坐了许多人,简弈扫了一眼,不知怎麽的,他居然还是有一些希望能见到把罪恶当艺术的威廉,想看到他尖尖的下巴,似乎随时都会哭泣的眼睛。
很可惜他没有看到,却发现了叶宇真。
他穿著黄色的迷彩服,戴著棕红色的沙漠护目镜,坐在假威廉的後面。
也许是因为沙漠里滚烫的日光暴晒的缘故,他的肌肤呈现了一种蜜糖色,令他的五官看起来立体分明,有一种有别於东亚人的帅气,高挑的身材,凌乱但却顺直的乌发,迷彩服里包裹著他修长但却有力的四肢,看起来像是一头猎豹,充满了动感的优雅。
这样的叶宇真应该会很引人注目,席间确实有不少目光在不停地飘向威廉的专席,只是大约谁也不会想到威廉的身後会坐著,会敢坐著叶宇真。
简弈几乎有一些羞愧看到自己的老友,他发现叶宇真放在腿上的左手握成了一个拳。
尽管叶宇真看上去神态自若,但是简弈知道叶宇真有一点紧张。
他忽然明白了威廉的目的,他想要让叶宇真暴露,如果叶宇真忍不住参加拍卖,哪怕是让假威廉参於拍卖,那些疑惑就会瞬息间升温,就会有人置疑,到那个时候叶宇真会比他还危险。
毕竟一个警司的威力远胜於一个普通的刑警。
现在似乎寄希望於那个假威廉,因为毕竟crazy威廉是沙漠之王,在撒哈拉的每一片角落里,他都会有巨大的影响力。
这个假威廉与真威廉容貌完全一致,眼里也带著疯狂的眼神,看上去确实很像。
想必真的曼苏里王子确实为可以取代威廉而下过功夫。
但是如果是简弈,他能很快地区分两人的不同之处,曼苏里的眼神是多变的,可以说瞬息百变,罪恶对他来说,就像是画者看画,书者瞧字,都带著欣赏的目光,力求新意与完美。
这个威廉在这点上就显得太过刻意,他的眼神太过凶恶,神情过於拘谨,眼里缺乏赞赏的目光。
而达尔贝达上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瞧出这一点。
达尔贝达的人从来不主动杀人,除非你违反了他们定下的规则。
规则之一,就是只有持邀请函的人才可以进入小镇。
那就意味著没有一方的势力可以带许多人马进入达尔贝达,所以一旦进入小镇,全副武装的达尔贝达人才是这里唯一的势力。
只要你不破坏拍卖,他们从不多管闲事,也不会干涉任何人开枪杀人。
因此,即便他们看穿了,也不会揭穿你,但是要想让他们帮你,就很难了。
拍卖开始了,简弈看著何塞几乎是带著狰狞的表情举起了牌子。
“十号,二十万。”
“二号,二十三万!”
“十号,二十五万!”
“三号,三十五万!”
“十号,五十万!”
看来何塞是志在必得,简弈不由叹息了一声,要是落在何塞的手里恐怕就要生不如死了。
“五十万一次!”
“五十万二次!”
简弈看见叶宇真的手动了一下,显然他要举牌了。
他不由心急地看著叶宇真,只要叶宇真与他的目光对视,凭著多年的默契,他就能让叶宇真明白另想别的方法,但可惜叶宇真并没有看他。
叶宇真还没有举牌,就听有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我出,一百五十万!”
安德鲁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拍马场,他穿得西装革履,好像是来开派对的,虽然脸上有一些风尘仆仆的感觉。
“安德鲁!”
“欧州的新教父!”众人窃窃私语,很快属於欧州黑道的人都殷勤地让开了一条道,将这位教父送到了视野最好的地方,那里离叶宇真不过隔了一个座位。
“真想你,宝贝!”安德鲁大大方方地朝著叶宇真方向微笑点头。
叶宇真只能装作无动於衷,他实在不能在这个重要的时刻让人捕捉到任何珠丝马迹。
安德鲁又为什麽出现,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假威廉连忙笑道:“好久不见,安德鲁先生。”
安德鲁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道:“你很久没有跟我这麽客气了!”
两人只不过简短的对答了一句,拍卖继续开始。
何塞自然不敢跟安德鲁争,其它的人觉得化一百五十万买一个烫手山芋似乎完全没有必要。
三次叫声过後,拍卖师手中的小锤一击,简弈让安德鲁以一百五十万的价格拍到了手。
唯有何塞,眼里的目光充满仇恨,又森冷地瞪了一眼简弈。
他似乎对简弈在西班牙工作期间,将他的老窝一端再端记忆犹新,恨之入骨。
安德鲁按照规矩,他从怀里取出一叠瑞士本票,挑挑捡捡,拿了数字最近的一张给了拍卖师。
而关著简弈的笼子就被抬到安德鲁的脚旁。
安德鲁冷酷的银眸子看著简弈,微笑道:“你知道我会怎麽处置你?”
虽然处境尴尬,但是这总比落在何塞手里,又或者让叶宇真冒险举牌强,简弈选择了默不作声。
安德鲁冷冷地道:“我会把你的脑袋上钻个孔,让你学著开窍一点,又或者把你的眼睛掏出来拿水洗洗,好让它们能亮一些。”
简弈没有吭声,但是却听到有人笑道:“我猜都不对!”
他的声音一出口,简弈心中就跳了一下,虽然在笼子里,他几乎无法转动,他还是用力扭过头去,果然看到曼苏里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身华贵的摩洛哥当地服装,小马夹,灯笼裤子,配上他黑色的头发,看上去很有几份俏丽。
安德鲁看著眼前的这个人,道:“我认识你吗?”
假威廉一看见曼苏里几乎就忍不住要跳起来,叶宇真按住了他的肩头。
曼苏里已经走近了他们,他交叉著双手非常有气派得道:“我是曼苏里,曼、苏、里、殿、下。”
安德鲁张了一下嘴看著眼前这个洋洋得意,气场非常熟悉的人,他含笑地道:“那麽殿下,你猜我会怎麽处置他呢?”
“我猜你会把他送给我。”
安德鲁与曼苏里微笑著对视了一会儿,他耸了耸肩,慷慨地道:“他是您的了,殿下。”
曼苏里一屁股做在他的身旁,道:“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最慷慨的一次,安德鲁。”
安德鲁依然和颜悦色,嘴里则笑著低声道:“别玩得太过份,威廉。”
“是曼苏里殿下。”
安德鲁闭了一下眼睛,才道:“好吧,随便你叫什麽。”
“游戏刚刚开始。”曼苏里看了一眼关在笼子里简弈,突然俯下身道:“现在你相信沙漠就是世界了吗?”
简弈看著他的眼睛,道:“殿下,这里只是撒哈拉。”
台上的物品被一项项拍卖,几种高威力的小型武器,一种智能暴破炸弹,都掀起了不错的高潮。
拍卖师道:“下面要拍卖得是一件起价二亿美元的特殊商品,凡是没有带够现金的请一律退场,有足够资本的请将本票亮出,拍卖场需要查验真伪。”
一时间,拍卖场里窃窃私语声立起,谁都揣测这很有可能就是威廉那个毒品的配方。
二亿美元的起价,杜绝了很多没有诚意的看客,与绝大部分另有具心的人。
叶宇真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安德鲁一笑将那把本票又掏了出来。
“你的宝贝很费钱啊。”曼苏里小声地道。
安德鲁小声地道:“那是殿下您慷慨,我在水钻生意上挣了不少钱。”
他们闲聊著,很多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拍卖场,同时也离开了达尔贝达,场上很快便只剩下了十几位有著雄厚资本的大买家。
终於,拍卖师问道:“威廉殿下,你在本镇寄放的毒品配方确定要拍卖吗?”
假威廉还没有开口,曼苏里已经抢先答道:“自然!”
拍卖师面无表情,也丝毫没有责怪曼苏里的意思,而是就事论事地道:“如果确定拍卖,请殿下给出密码,我们可以为您打开保险箱。”
简弈恍然大悟,威廉早就把配方存在了达尔贝达,但是只有他个人知道这个保险箱的密码。
他心血来潮,突然要与曼苏里李代桃僵给了叶宇真一个秘密除掉他的机会。
只要达尔贝达不知道他已经死了,那麽假威廉完全可以以收回拍卖要求的理由取走保险箱。
而这个机会却被自己破坏了,现在假威廉绝对不敢收回拍卖的请求,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是什麽,也绝不敢跟曼苏里争论谁才是真正的威廉。
一瞬间,简弈说不上来是後悔,还是难受,又或者是绝望。
他只能看著曼苏里潇洒的给出密码,打开那个潘多拉之箱。
曼苏里笑著踢了踢笼子,道:“瞧,世界很快就会变成沙漠。”
简弈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他道:“那样就不会有人问您,您所访问的城市中印象最深的是哪一个。”
曼苏里看著他,缓缓地道:“那是问安妮公主的,特工先生。我是曼苏里王子。”
“我还以为那是你最喜欢的角色。”
“何以见得?”
“因为公主才是真相。”
曼苏里冷冷地看著简弈,他将自己的食指伸进了嘴里开始咬了起来。
场上剩下的人绝大部分都是颇具来头的毒枭,又或者是他们的代言人。
有人冷言地道:“二亿开价,对一个配方来说是一个很高的价钱,希望威廉殿下能够证明它确实值这个价。”
假威廉依然没有吭声,曼苏里则笑道:“可以!那就做个现场秀吧!”
他微笑著看了简弈半天,指著他对达尔贝达拍卖师道:“帮个忙,我想用安德鲁先生的奴隶证明一下这个毒品的价值吧!”
简弈被人从笼子里拉了出来,他因为刚才蜷缩在笼子里,因此脸上沾了不少沙子,胸前也因为汗而湿了一大片,看上去很狼狈,但是他的表情依然很平淡,仿佛果然是一个安於接受命运的不幸的人。
曼苏里从一个锦盒出取出一枚针管,笑道:“这就是那个配方的成品,大家都知道这个奴隶是一个国际刑警,他有过很好的抗药型训练,我可以让大家看看这种毒品的上瘾速度有多快,到时候大家就会了解要驯服一个奴隶是多麽容易。”
他白皙的手指拿著针和朝简弈走来,简弈被两个达尔贝达的雇佣兵压著,他看著曼苏里慢慢走近,看著他那双内容丰富到令人觉得癫狂的眼神,道:“现在我相信了,你的世界果然是沙漠。”
曼苏里的嘴角一弯,他的眼里似乎一层朦胧的东西,他微笑道:“所以你终於还是放弃了对吗,你应该知道我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的。”他卷起简弈的袖子,道:“这样吧,你再说一次让我觉得好听的台词。”
“为了你可以找个理由放开我。”
“为了能找个理由杀掉你。”曼苏里始终微笑,道:“这样我就只会记得你确实对我很好,而且永远不会变卦,无论我其实是谁,又会是什麽样的人。”
“曼苏里……”
“我在听著……”
“如果世界对你不理不睬,你也可以这样对待世界。”
“我不是狮子王,没有深刻的亲情可以惦记。”曼苏里淡淡地道。
简弈缓缓地道:“如果想哭就要尽情的哭,因为……”
“什麽……”曼苏里低下了头,他要听清简弈後面的那句话。
“有泪的人,他的世界不会变成沙漠。”他的话一完,突然一个扫膛腿,将曼苏里扫倒,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颗子弹几乎是擦著曼苏里的头皮而过。
叶宇真一枪失手,他立刻放弃曼苏里这个目标,回头清理还在场的毒枭,他的枪法又快又准,一枪一个。
安德鲁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好掏枪帮助叶宇真清理自己的同夥,每干掉一个他就要骂一句shit。
几乎没有超过一分锺,场上就只剩下了假威廉,叶宇真,达尔贝达面无表情的拍卖师跟两位达尔贝达的士兵,还有倒在地上的简弈,曼苏里。
其它的统统都变成了尸体。
叶宇真这一下纯粹是冒险而为,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口气杀了这麽多前来的买家,而且全部都是超级买家,会不会惹恼达尔贝达,毕竟达尔贝达虽然不管你杀不杀人,但是杀了这麽多买家等同於破坏了他们的拍卖活动。
可就目前的状况,叶宇真无暇过多的考虑,反正对於他来说,这些人死了总比活著更强。
当叶宇真见到拍卖师仍然立於原地,达尔贝达另两位在场的士兵更是一动不动,外面也不见有人冲进来,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口气。
曼苏里躺在台上问边上的简弈,道:“我想不起这是哪部电影的台词。”
“这是简弈跟曼苏里的台词。”简弈慢慢坐了起来,他的手已经解开背後束缚著绳子。
曼苏里突然一把搂住了简弈的脖子,果然号啕大哭了起来,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简弈拍拍他的脊背,道:“我保证在电影结束,领便当之前让你杀了我,我们去另一个世界开始新的剧情。”
安德鲁呼了一口气,对叶宇真道:“是不是我也背几句台词,你也会像难搞的威廉一样崩溃?”
叶宇真手脚麻俐地收拾起地上已经摔碎的针管,小心地将配方卷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嘴里无所谓地道:“你可以试试!”
安德鲁挠了挠眉毛,咬著牙回想著,他似乎突然想起了,笑道:“我爱你胜过我以往爱过的任何一个女人,我可以等你,比等任何一个女人都久。”他挑了挑眉毛道:“虽然你不是郝思嘉,也不是女人,不过你们都算乱世佳人。”
“谢谢你的好意。”叶宇真无动於衷。
安德鲁端祥了一下叶宇真,道:“果然,这种方式好比戴著避孕套做爱,虽然安全,但不够快感,不太适合强硬的宇真。”
叶宇真已经找到了地上的配方,看了一下手上的表,道:“如果没有什麽事情,你可以离开了。”
安德鲁笑道:“你总算开始为我设身处地地著想了……”
“你如果再不离开……”
“国际刑警的人马就要到了,对麽。”安德鲁缓缓地道:“不过宇真,你知道这一次带队的人是谁?”
“无可奉告。”
安德鲁冷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有职业道德,我可以告诉你,宇真,你让这个假威廉给卖了,你知不知道,你是这场拍卖会最後一件拍卖品,而唯一的拍卖人……”
“是我。”
疯沙 第七章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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