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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纵横[金玉王朝第四部] 作者:风弄

    正文 第5节

    纵横[金玉王朝第四部] 作者:风弄

    第5节

    立即就听见里面一个人说:「进来。」

    正是母亲熟悉的声音。

    林奇骏听见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严厉,心里未免忐忑,无奈已经敲了门,绝不能不进去的,只好推门进去,一看见他母亲,首先站在门口,叫了一声「母亲」,缓缓走到她身边,微笑着问:「您什么时候到的?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应该去车站接您。」

    林老太太是典型的老式人,不苟言笑,四十岁上下,穿一件样式古板的深青色绸外衣,正坐在一张太师椅里。

    林奇骏对她说话,她没理会,眼珠子横过来,只定定地瞅着他。

    林奇骏被她一瞅,心里更是打鼓,笑得也不太自然了,说:「您还是不喜欢坐沙发,其实我这书房里的沙发,坐起来很舒服。您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偏要把一楼那把沉甸甸的太师椅搬上来。」

    林老太太这才开口,一开口就是很冷冽的,说:「你跪下。」

    林奇骏吃了一惊,也不敢问,老老实实地就在他母亲面前跪了。

    林老太太在他头顶喝问:「你这无法无天,还能再放肆一点吗?」

    林奇骏苦笑着说:「我还不知道您为着什么生气……」

    林老太太怒道:「你把我们林家的洋行,交到洋人手上了,打量山高皇帝远,你父亲和我不知道,是不是?孽障!」 林奇骏心往下一沉。

    让洋人参股这件事,是在首都这边做的,他知道家里恐怕不同意,一直都没说,也禁止首都的管事向广东那边报告。

    原打算等明年做出一些声色来,再报告也不迟。

    母亲也是管过家,做过生意的人,只要看了和洋人合作的好处,再听自己讲讲时势艰难,自然心里也会松动。

    谁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那头去了?

    林奇骏恨得那个打小报告的不知名者牙痒痒,脸上却不敢露一点怨气,小心翼翼地说:「母亲,这事一言难尽……我也是被海关逼得没法子,才不得不找洋人做靠山。」

    把海关来查抄的事说了一遍。

    又说:「您常说的,民不与官斗。我也试着和海关打交道,无奈人家一心要整死我。要不是我早一日听到风声,我们的洋行那一天就被抄得不成样子了。如今洋人势力大,他们参一股,我们林家吃点金钱上的亏,分点利给他们,但可以得个保全啊。」

    林老太太哼了一声,说:「我们林家世代做生意,见了多少风浪,从没有要洋人来保全。你口口声声说海关不放过你,海关总长白雪岚不是你的同学吗?他为什么不为难别个,就只和你为难?」

    林奇骏说:「我哪知道,左右是他瞧我不顺眼。」

    林老太太骂道:「闭嘴!你真当我是老糊涂了?不知道你为着那姓宣的,在外头和人家争风吃醋?那个宣怀风,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招惹,不要招惹!你就是不听!他爸爸是个杀人不贬眼的军阀,他姐姐是个泼妇,他自己读书时外头就传他和别的人不三不四,都躺到一张床上去了,十足的烂货!被他爸爸发现了,为着遮丑才送了他去国外。一家都不是好东西,你偏偏就爱近着他!」

    林奇骏愣了半晌,不知为何,心里却很不舒服起来,竟大着胆子说:「他也没这么糟。宣司令还活着那会儿,我带他去家里玩,您不是还挺赏识他做的七言吗?说他字写得不错。」

    林老太太一指戳上他鼻尖,喝道:「你!你失心疯了!这样和你母亲说话!」

    一口气抽不上来,捂着心口就往后倒。

    林奇骏着了慌,忙从地上起来,扶着他母亲叫,「您怎么了?您不要急,缓一口气。」

    拼命摇铃,叫听差倒水来。

    听差立即倒了一怀温水来,林奇骏急忙接了,亲自喂他母亲喝了两口,一边给她抚背,一边说:「儿子错了,您尽管打骂,何必恼成这样?您歇一歇。」

    林老太太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脸白得纸一样,片刻,半闭起眼,抖着枯树叶般的两片唇说:「儿大不由娘,翅膀硬了,只管气死老的。家里的生意既然都交到你手上,我的责任也尽到了,如今,早点死了干净……」

    林奇骏脊背凉凉的,苦笑道:「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冤枉死儿子了。」

    林老太太猛地睁开眼,盯着他厉声道:「你冤枉?我比你更冤!自你父亲瘫在床上,我没省过一天心,还不是为了你?为你日后能接下林家这份基业?好哇,现在为着一个姓宣的,你去得罪姓白的,为了对付姓白的,你把林家的基业送了一半给洋人。林少爷,你好气魄呀!我果然是该死的,养出你这么个……数典忘祖的东西!」

    把林奇骏一推,自己撑着太师椅扶手颤巍巍地站起来。

    林奋骏对这位母亲,既敬且惧,被她推得趔趄退了一步,赶紧又过来扶住她,说:「母亲,您息怒。儿子错了,改就是了,别气坏身子。」

    林老太太冷笑着问:「改?你能改?」

    林奇骏说:「当然。我已经很久没和宣怀风见面了。」

    林老太太喝道:「别在我面前提那不要脸的!」

    林奇骏只能诺诺。

    林老太太说:「好,既然你说改,那我今天信你一回。你把事情做到了,我们就还是母子,做不到,你以后也别回家里来了,就待在首都,过你逍遥快活的日子,就算我和你父亲死了,也别回来送葬。你要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敢回广州,自然有人请族长出来,让你瞧瞧林家的家法!」

    林奇骏皱眉,说:「这种条件,未免太苛刻。我就算做不到您提的事,只是能力不够罢了,难道因为儿子没能力,就连父母、家族都要弃之了?」

    林老太太厉声道:「林奇骏!你把你那些生意经,用来对付你母亲吗?到了现在,和我谈条件?那么我们也就没有话可说了!」

    林奇骏忙道:「不不,母亲您说,我是无所不从的。」

    林老太太说:「把洋人参的股,立即给我退了。我们林家的生意,向来是独一份,别说洋人,就是国人,也不往外分。不是林家的人,手里不许握着林家的股份。」

    林奇骏面露难色,说:「这个……恐怕不适合,我们签了合同的,做洋行最讲诚信……」

    林老太太说:「合同算什么?大不了赔那洋鬼子一笔钱。反正,林家绝不能沾上洋人一丁点骚味,朝廷改朝换代,义和团杀人放火,洋枪洋炮满世界的乱放,林家还不是活了下来?我们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家,为什么要和洋人合伙?捧洋人臭大腿,那是出卖祖宗!会被人戳断脊梁骨!你爷爷要是活着,知道你做了这种舔洋人脚板的事。你指望你还能安安生生在这当少爷?早叫人把你抓回去,对你行家法!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办到,否则,就是我刚才说的!」

    林奇骏听她的话,竟是一丝余地也没有。

    怅怅地叹了一声。

    林老太太斩钉截铁道:「少在我面前做这憋屈样子,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收拾!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和宣家的人来往,我看你到首都后,完全变了一个人,狎妓捧戏子,浪荡放任,无所不为。以后不但宣家人,别的不正经人,一个都不许结交!我听说你最近又混上一个叫白云飞的,是不是?」

    林奇骏低头说:「母亲别听下人们乱嚼舌。现在都在忙洋行的事,和这人早就没有来往了。」

    林老太太冷笑道:「到底有没有交往,你自己最明白,我是受你那快病死的父亲重托,才坐着火车走这么一趟糟心路的,他的嘱托没有完成,我一日不能回去。我就住在这,看看这首都,究竟把你从一个正直的青年,腐蚀到了什么地步。」

    林奇骏强笑道:「母亲要住下来,那当然再好不过,我正怕您来了就急着走呢。」

    又摇铃,叫了听差过来,问他,「老太太要在这里住一些日子,你们伺候都给我小心了。老太太的行李安顿好没有?把我睡的那套主人房赶紧腾出来,那一间是装了热水管子的。老人家的梳头女佣恐怕没带来,给我每天约城中最好的梳头师傅过来,早上六点就要到,不许迟。」

    里外布置了一番,就有小丫头过来请他们到一楼小饭厅去吃饭。

    至此,林奇骏早把白雪飞的晚饭之约,给完全忘纪了。

    +++++

    但是,他虽忘了白云飞,却有人未忘记他。

    吃晚饭,又听了一顿教训,林奇骏守着为人子的本分,只能垂手在一旁伺候着,低头应是。

    好不容易林老太太露出倦色,他忙把母亲送到二楼的房间,说了一番软话,向母亲道了晚安,才蹑手蹑脚地出来。

    因为把自己的主人房让了出来给母亲睡,他倒暂时搬去了一楼的套房。

    听差看他下到一楼,迎上去说:「少东家,您的床铺好了。我打一盆热水,给你洗把脸?」

    林奇骏没好脸色,说:「打什么热水?一楼套房里也连着锅炉,装着热水管子,只是平常没人住,水闸关着罢了。你在这里干多久了,连这个都不懂?叫人去把一楼通热水的水闸打开。」

    进了套房,才觉得脊背一阵凉浸浸的,竟是憋出来一身汗。

    衬衫黏黏地贴在皮肤上,极不舒服。

    林奇骏紧锁着眉,把西装脱下来,看着那道有意挑衅他的抚不平的皱褶,猛地一道邪火窜上脑门,咬着牙把那才穿了一次的真丝西装往地上一摔,皮鞋踏在昂贵的布料上,狠狠踩着。

    叩叩。

    房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林奇骏吃了一惊,抬起头瞪着门那头的方向,沙着噪子问:「谁?」

    听差在外头说:「少东家,您的电话。」

    林奇骏松了一口气,神情间闷闷的,半晌说:「知道了。」

    他用澄亮的皮鞋头,把地上的西装发泄似的踢到角落,打开门出来,去了电话间,拿起话筒问:「我是林奇骏,您哪里?」

    对方在话筒那端笑了一下,「林大少爷,你好忙啊。」

    林奇骏听见是展露昭的声音,这又是一个克星,心底挫败地叹了一口气,笑了两声,热情地说:「我这一点小生意,能忙到哪去?军长才是做大事的。有什么事用得着在下?你说一句,我绝不推辞。」

    展露昭说:「好,你爽快,我也爽快。明天我熟人有一批货,借你的船过一过地头。」

    林奇骏便沉默了。

    展露昭见他不应,在那头笑着说:「我只是知会你一声,并不是求你。你聪明点,趁早叮嘱船上的人,老老实实,东西少了一点,我可是只找你。」

    林奇骏说:「知道了。不过……」

    展露昭问:「不过什么?」

    林奇骏犹豫着说:「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展露昭问:「什么事?」

    林奇骏说:「那位查特斯先生,和军长你是熟人,关于我和他的合作,家里人知道了,很有些意见,说是希望他能退股,当然,查特斯先生金钱上的损失,我是一定极力补偿的……」

    展露昭在电话里冷冷地笑起来,说:「这不干我的事,我介绍你们认识,可没给你搭线,你小子拿人家当刀使,对付了白雪岚,现在想过桥抽板?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都是吃生肉长大的,他不把你连肉带骨吞了就不错了,你有种抽他板子?哼,就凭你?我只管看你怎么个下场。」

    林奇骏想起那位查特斯先生的身分,他背后那位高权重的亲戚,心凉了半截。

    要是对方不肯退股,大兴洋行在势力上和道理上都强不过人家,只能处于无可奈何的困境。

    只是自己的母亲,也不太知道体谅自己的难处了。

    老家那套陈腐玩意,如何能照搬到首都来使呢?

    林奇骏正一筹莫展,那一边展露昭忽然问:「你现在还能不能去白雪岚公馆里作客?」

    林奇骏一怔,下意识地说:「我们现在算是闹僵了,面也不好见。白公馆怎么了?」

    展露昭说:「报纸上说海关总长在城外杀土匪,你知道吗?」

    林奇骏说:「当然知道,这事闹得很大。」

    展露昭说:「老子就是那个土匪头子。他娘的!在城外都搂怀里亲上嘴了,硬给白雪岚半路杀过来,带人硬抢了他去。白雪岚杀了我十几个手下,还掳了宣怀抿,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瞧宣怀抿还在他手上,送去警察厅的那批尸首,老周说了,里面没有那小贱货。」

    骂了一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林奇骏心脏骤缩,身上的血仿佛一下子凝住了,竟动弹不得,隔了一会,轻轻地试探,「你说城外……是怀风?你差一点就得手了?」

    展露昭说:「除了他还能有谁?他也够狠的,拿着手枪真对着我射,幸亏没了子弹。他奶奶的,等他到了我手里,看他怎么抵这笔帐。」

    他对宣怀风言语轻辱,林奇骏听得满腔愤怒,却又不敢对他破口大骂,皱眉问:「怀风现在怎么样了?」

    展露昭说:「白雪岚抢了他回去,一直把他藏在公馆里,最近总算出来了两趟,每次都带着护兵,后头两辆车跟着,在城里近不得他的身。你在姓白的公馆里,有什么可以买消息的人吗?」

    林奇骏说:「有能买消息的人,我早买了。白雪岚治家严苛,听差护兵个个怕他,谁敢把里头消息卖出来。这方面,我以后再想想办法吧。」

    再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回到房间,坐在床边,也忘了身上汗液黏黏,颓坐在沙发上发征。

    一时想到母亲的疾言厉色,一时又想到得罪安杰尔·查特斯的后果,正满腔烦闷,忽然又猛地想起来,自己错过了和白云飞约的晚餐。

    要再走过去电话间,打个电话去给白云飞,解释一下今天未出现的原因,偏偏身上提不起一点劲。

    先不说此刻没有一点安抚白云飞的心肠,若让母亲知道自己又给一个戏子夜里打电话,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何苦?

    他把白云飞的事丢到一旁,宣怀风的身影又闯进心湖。

    展露昭说他「在城外都搂怀里亲上嘴了」,林奇骏内里一痛,肝肠难受得用手一拧,就能拧出淋淋的酸汁来。

    这没读过书的兵痞,也配搂怀风的身子,亲怀风的嘴?

    宣怀风精致的脸庞,淡色的薄唇,拿着书,一低头间矜持优雅的微笑,仿佛很多年来都牢牢刻在心底,被酸汁一淋,洗去上面一层厚厚的灰,顿时活灵活现起来。

    「怀风……」

    林奇骏忍不住把这名字唤了出来,下一刻又怕被人发现似的,骤然死死捂住了嘴。

    却是感到更痛,更不甘了。

    第八章

    戒毒院的准备工作总算差不多了。

    宣怀风负起了白雪岚给他的责任,做了戒毒院诸事的负责人,各方面筹措都必须先经了他同意,一是事情极多极琐碎,二来他又是很认真的人,凡事不肯马虎一点,故此原本十分忙的事,如今更忙成了十二分。

    这些天,宣怀风走路都打着旋,回到公馆,吃了饭洗了澡,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偏生白雪岚与人不同,天生的好精力,一样忙着他自己的事,每日早早起床,整个白天不见人影,只有晚上回来才和宣怀风碰头,到了床上,竟还龙精虎猛地拉着宣怀风求欢。

    宣怀风后脑勺挨了软枕头,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抽不出来,嘴里绵绵地说:「不成,真累了。」

    白雪岚说:「你就故意这么饿着我。饿出我的毛病来,看你怎么收拾。」

    目光下移。

    瞅着宣怀风两片薄唇淡淡合着,胸脯微微起伏,毫无防范。

    这等活色生香,就此放过,着实有点不符合白雪岚的处事原则。

    但要剥夺宣怀风睡觉的权利,粗暴唤醒而硬上弓,又逆了白雪岚爱他的心。

    白雪岚一边想着,便俯身去吻那无人可媲美的唇的弧度,如一个膜拜者,自唇角处,渐渐低游到下巴,颈项,又用手钻进睡衣底下,轻抚柔软的腰腹。

    宣怀风因为戒毒院缺一批医疗用品的关系,吃了政府那些官老爷们办事作风的苦头,白天跑了六七个地方,这还是因为他身后有白雪岚这个靠山,不然再跑几天,公文也未必能批下来。

    所以他是一心想睡,好快点去掉身上这疲累的感觉。

    但白雪岚抚摸的手法很可恨,虽然温柔,确实别有一种撩拨的意味,仿佛一把欲安静的好琴,偏偏遇到了一根善于勾弦的指头。着指头一勾,琴再想安静,也就无法遂心愿了。

    宣怀风只觉得自己被一头撒娇的大犬抱住了,蹭自己的脸,亲自己的下巴,脖子,若轻若重在身上摩挲。

    待抚了几下腰眼,宣怀风怕痒,忍不住笑了,喃喃地说:「你就这么不老实……」仍是闭着眼睛。

    白雪岚说:「我要老实,只能挨饿。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宣怀风听他那话,是在向自己投诉,竟然说法如此不伦不类,拿他完全没办法,抓着他在自己腰上使坏的手,说:「你还孩子?哪个孩子有你这么折腾人的习惯?不要闹了,反正醒了,和你商量一件事。」

    带着懒洋洋的意思,慢慢翻过半身来,一双手轻轻绕过白雪岚的肩,半勾着他的脖子,穿着睡裤的腿也在薄丝被下和白雪岚触了触。

    这虽不能说是热情的拥抱,但至少是个很不错的奖励了。

    白雪岚顿时就老实了三分。

    很高兴地享受着爱人的温存。

    白雪岚问:「商量什么事?」

    宣怀风朝他看了一下,说:「戒毒院的开张,虽不需要太大排场,毕竟是一件正经事,还是要做的,你说挑个什么日子?」

    他醒是醒了,可睡意仍是朦朦。

    星眼微殇,脸颊沾着一点淡红,诱人极了。

    白雪岚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唯恐看少了一份,嘴里说:「你觉得什么日子合适?」

    宣怀风说:「我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这地方越早开,能救的人越多,不过,过几天就是六方会谈,这是政府头等大事……」

    白雪岚说:「不要紧,两者又不冲突,何况你不是说了,不需要太大排场,六方会谈那边,只管让政府铺张去,戒毒院这边,我们不妨来个悄无声息,也不用登报,叫齐了相关人等,挂一条红绸带,拿剪子一剪,开门大吉。」

    宣怀风说:「你这样说,我就照办了。」

    白雪岚说:「别这么说,你也告诉我,我这样想,合不合你的想法。要是你另有想头,我们再商量。」

    宣怀风说:「不必,这正合我的意思,有你说在前头,我也不顾虑别的,就办一个最简单的仪式,不弄那些官样的文章。做实在事,该是这般才好,润物细无声,好不好?」

    吻了宣怀风柔软的眼睑一下。

    宣怀风叹气,说:「你乱亲乱摸,把人弄成这样,还敢自称什么无声,我看简直比打雷还凶横,你不达目的,是绝不罢休的。」

    白雪岚笑得更坏了,说:「弄成这样?究竟弄成怎样呢?我务必要瞧瞧。」便把宣怀风抱住了,只管轻怜蜜爱。

    宣怀风被他撩拨得浑身点了火,喘息也和方才不同了,只是让人心痒地细细呼吸,忽然又问:「初十开张,你觉得可以吗?」

    他刚才竟在计算日子。

    白雪岚又好笑又好气,说:「依你。」

    又一阵不满意。

    在他坚挺秀气的鼻子上捏了一把,颐指气使地说:「以后在床上,不需说公务。」

    宣怀风微笑着低声说:「对不住。」

    白雪岚一怔,瞬间的惬意劲,仿佛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胸口,非得对天长啸上几声才能抒发。

    但他毕竟没长啸出来,使劲压着只有爱人能给他的奇异快乐,希望把它在心底多上一会。

    大手扣着宣怀风的后脑,五指揉进软软黑发里,嗓子沙哑得很好听地问:「来一回,好不好?」

    男人身上,掠夺和占有的味道热暖潮滚,透着接触的肢体袭来。

    宣怀风嗅着他的气息,也觉得有些意乱情迷,往后靠着,把头的重量都放在白雪岚掌上,仰起脸,吐着气问:「只来一回?你真的能停住?」

    白雪岚一激动,山东腔又蹦出来了,甩钢鞭子似的答道:「长官!我朗个停得住哦!」

    当下把爱人剥得如初生时那般白璧无瑕,一把折起他的长腿,先就恶狠狠含住了形状可爱的地方,使出舌头上的功夫,吸得宣怀风劲瘦的身子风中小草似的直抖,贴在白雪岚黑短发上的手,十指受不住地张开收紧,收紧张开。

    饮了一回宣怀风一边呜咽一边奉上的琼浆玉露,白雪岚更不必客气了。

    紧紧地抱住他,深深地侵进来。把宣怀风顶得频频摇头,把下巴无力地搁在白雪岚肩膀上喘气。

    白雪岚很方便就能咬到他的耳朵,悄悄说:「一回真的不成,我们今晚再合作一下,两回吧。我也就吃个小半饱,日后你要还。」

    第二回便从背后来了。

    一手扶着柔韧迷人的腰,一手扳开腿。

    进得很温柔,单这姿势,毫无阻碍下,势必是进得更深的。

    宣怀风恍恍惚惚,从里到外,全被白雪岚的味道浸透了,心里竟觉得很欢畅,似乎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美事,尤其听着白雪岚在身后粗重甜蜜的呼吸,被他的热气喷在背上,身体里那东西就胀得叫人难以启齿的快乐。

    跟着这流氓,果然学坏了……

    宣怀风迷糊想着,察觉到身后的人姿势变了,带劲着下身一阵甜痛刺激。白雪岚从后面抱着他,鼻子蹭着他的后颈窝,像寻求着什么似的。他也艰难地回过头,仿佛寻求着什么似的,用侧脸去就白雪岚的唇。那嘴唇触到脸颊的热,是能融化铁石的。

    宣怀风断断续续地说:「白雪岚……」

    白雪岚正吃着甜头,鼻息也是甜腻的,低低地应一个单音,「嗯?」

    宣怀风正想说话,蓦地咬住牙关,然后深深地,抽着气。

    他双膝跪在床单上,身子被白雪岚撞得前后乱晃。

    白雪岚两手环着他的腰,既是不让他软到在床上,又是固定,结实有力地挺进着。

    宣怀风便随着他这激昂的节奏,甜蜜而赧然地摇晃,边问他:「你喜欢我吗?」

    白雪岚说:「你说呢?」

    宣怀风说:「我说你是喜欢我的。」

    白雪岚在他身后没说话。

    这男人的回答,是猛地一下穿刺得极深的动作。

    和,一个落在光裸脊背上,轻柔若羽毛飘落在花瓣上的,爱人的吻。

    次日,是绝无意外的腰酸背痛。

    宣怀风的腰杆和那说不出口的地方感觉难以言喻,却又不好对白雪岚提出抗议。

    他知道白雪岚昨晚算是有节制的了,要是放开了按白雪岚的意思来,恐怕会是二的倍数,而不仅仅是二。

    白雪岚为这六方会谈,总理给他安排了不少事情,也正是忙得不可开交,七点钟就下了床,却又按住想随他一起下床的宣怀风说:「你再睡睡,有什么事,我帮你交代别人去做。」

    宣怀风说:「各人有各人差事,你由着我吧。等戒毒院的事办好了,我定要向你要几天假的。」

    白雪岚知道他是不肯偷懒,只好随他去。

    宣怀风看他要到屋外去,叫住他说:「还有一件事,我总忘了问。」

    白雪岚又转回来,笑着问:「什么事?」

    宣怀风说:「怀抿,你还关在公馆里吗?」

    白雪岚说:「是还关着,怎么忽然问这个?你还怕我瞒着你杀了他不成?」

    宣怀风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好歹是我三弟,我过问一下,总还是说得过去的,现今谁给他送吃喝呢?」

    白雪岚说:「左右不过是几个下人送过去。」

    宣怀风问:「小飞燕想给怀抿送饭,来求我了。我想着还是要先问一下你的意思才好。」

    白雪岚想也不想地说:「怪不得你忙,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也放在心上。这小飞燕是我叫来伺候你的,她反给你添问题,我赶她出去得了。」

    宣怀风忙道:「你赶人家干什么?她小心殷勤,把你也伺候得不错呀,你不愿意她给怀抿送饭,那就算了,我去告诉她这样做不行。」

    白雪岚说:「我什么时候说不行了。」

    宣怀风问:「那你的意思,是说允许了?」

    白雪岚说:「这种小事,你就不能做主吗?」

    宣怀风说:「我允了她,你可不要回来和我发脾气,说我擅做主张。」

    这话倒勾起白雪岚的兴致了。他本来站在门那边的,听了便走过来,搂着宣怀风,把唇贴在宣怀风的唇上柔柔地蹭着,喃喃笑语:「我巴不得你擅做主张呢,总要寻个机会,趁势好好要你个几天几夜。」

    宣怀风大为窘迫,说:「没正经。」在白雪岚肩上推了一下。

    白雪岚双目灼然有神,再和他吻了一阵,笑着走到门外去了。

    小飞燕听见这头两人说话声音,知道宣怀风也起来了,端了铜盆进来打热水伺候。

    宣怀风对她说:「你可以给怀抿送饭。」

    小飞燕惊喜道:「真的?」

    宣怀风说:「我平白无故骗你干什么?不过你要记得,他毕竟是犯了过错的人,你别和他多说话。他那房子有护兵看守,你进去放了饭就走吧。」

    小飞燕忙不迭应了,又给宣怀风搓了干净毛巾过来。

    宣怀风弯着腰,仔细洗了一把脸,正拿着牙刷沾牙粉,眼角忽然瞥见管家从前头过来。

    官家到了门边,向宣怀风道了一声早,看看白雪岚不在眼前,才走进屋里,凑近了去,对宣怀风陪着笑说:「昨天有一封信,是总理府差人送来的。下面做事的人不仔细,当成没要紧的东西,丢在门房那里了。我今天早上去才看见。这要是让总长知道,做事的人不知道要挨上什么罚,吓得在院外头哆嗦呢,他们求着我,我也没法子,只能来求宣副官您,总长面前,能不能说几句好话?」

    宣怀风说:「总理的信?你们办事太不小心了,眼看就要六方会谈,说不定这信就扯这事,要是误了正经事,我不能帮忙说清的,不过,要是琐碎小事,倒能试试看。」

    官家笑道:「有您这一句,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您心肠好。」

    宣怀风说:「信呢?拿来我看看。」

    官家递过去。

    宣怀风接了一看,外面写着「白雪岚启」,下方细细地写了「兄闵辛」。这闵辛,正是总理的表字,而且用的不是总理府常用的那种公文信封,而是用的寻常信封。

    怪不得办事的人会一时没留意。

    总理的表字,本来就未必个个听差都认得。

    他们接总理送过来的信,又习惯了大公文信封的。

    宣怀风当副官一向负责,总长身边的事务,总是照应着的,他接总理府和其他官员送过来的信,也不是一回两回,当下便想代白雪岚拆开,看看究竟有何事。

    可取了开信刀来,宣怀风又停下了。

    琢磨着,总理不用公务信封,上面落款又写的是表字,这倒有些像私务。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雪岚的家事。

    若真是,自己擅自拆了来看,倒显得不尊重了。

    于是便又把开信刀放下,对官家说:「你先去吧,等总长过来,我把这信交给他,能帮忙,我总会帮忙的。」

    官家哈着腰,应了一声是,才搓着手往院外走了。

    宣怀风便把信放在桌上,自去取牙粉刷牙。

    那一边,小飞燕把铜盆里用过的脏水倒了,又用一个白铁盆装了一盆干净水拿进来,取了一条抹布,在盆里搓洗一边,用来擦屋子里的家什。

    宣怀风一抬眼,正好瞧见小飞燕为了擦桌面,把放桌上的那封信拿了起来。

    宣怀风提醒她说:「那信是总理送过来给白雪岚的,你别用湿手拿,小心手指印沾糊信封上的字。」

    小飞燕「哎」了一声,正要把信放下,却不小心没捏紧,一下子松了手。

    那信自然就掉往地上。

    小飞燕急着弯腰去捞,却没捞着,轻飘飘的信封被她袖子带着风一送,在半空中滑了一滑,打个旋掉进装了水的白铁盆里。

    宣怀风一个箭步跨前,急忙弯腰,把信从白铁盆中捞出来。

    那信封沾了水,外头早已湿了,宣怀风看信封上的字迹已模糊,唯恐浸湿到里面去,若是把里头内容也弄得一塌糊涂,怎么和白雪岚交代?也顾不上许多,急忙把信口拆开,把里面的信纸一抽,却因为心里头急,竟又犯了小飞燕刚才的错误,一时没拿好,信纸掉到了地上。

    所幸这次,信纸没又飘到有水的白铁盆里去。

    宣怀风呼了一口气,低头去捡,却忽然发现信纸里,斜斜地露出一角照片。

    他好奇心起,捏着那一角,从信纸中轻轻抽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女子的半身照片。

    也不知道是谁。

    要白总理这等大人物巴巴地送一封信,还附这么一张漂亮的照片。

    宣怀风沉思起来。

    一早起来晴朗的心情,便飘了一块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乌云,莫名地让他感到几分压力。

    小飞燕在旁边探头探脑,瞥见他手里拿着的那张女子照片,她在这院子里住,很清楚白雪岚和宣怀风亲密的关系,自然知道宣怀风为什么闷闷的。小飞燕一向替宣怀风不值,这一来,对这海关总长更生了一层气。

    可见宣大副官,很应该就跟了展大哥的。

    小飞燕便故意夸道:「这照片真好看,宣副官,她是谁呀?」

    宣怀风说:「我不知道,或许是总长家的哪一位亲戚吧。」

    小飞燕说:「亲戚做什么要送照片,我听说现在的人很时髦,相亲都是赠照片的。」

    宣怀风说:「我哪里知道为什么要送照片?你收拾干净了,就休息去吧。」

    小飞燕说:「您怎么不看看信里说什么,这漂亮人的来历,信里总不会不说。」

    宣怀风说:「这是总长的信,我们看了照片就已经不应该了,怎么能还偷看他的信?」

    小飞燕不以为然地说:「从前我干爹和师傅,我的信他们都先拆了看呢,然后读给我听,那个团长太太,也是拆我的信的,我过去团长家后,干爹给我写过一封信,太太急替我拆了,看了之后也不告诉我里面写的什么,当着我的面就把信撕了,还打了我一顿。」

    宣怀风微笑道:「那情况不同,你干爹和师傅是因为你不识字,帮你念,团长太太本来就做得不对,现在你和从前不同了,要记住一些基本的道理,别人的私信,不可以偷偷看,这叫尊重。」

    小飞燕笑道:「我不懂你们的时髦话。」

    她一边说,一边做,已把桌椅上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将脏抹布丢在白铁盆里,端着白铁盆一扭腰就出去了。

    那一边,白雪岚从书房处回来了,进了屋子,见宣怀风在小圆桌旁,身上仍穿着睡衣,随口道:「怎么还没换衣服?看你累的,要你再多睡两个钟头,你又不愿意,这样发呆,还不如到床上躺着,歇一天有什么要紧?」

    他是换好了西裤和白衬衫的,只是未出门,懒得就把西装穿在身上,这时候转过身打开了抽屉,在里面寻合意的真丝领带。

    宣怀风默默的,片刻才语气平静地说:「这里有你一封信,总理送过来的。你瞧瞧吧。」

    把照片插回信纸里,一起递给他。

    白雪岚听见他说,暂时不寻领带了,转回来拿来信,看见是信纸,目光再一转,又见脚下纸屑筒里,依稀丢着一个信封,不经意笑问:「检查过了?你这贴身大管家,比谁都心细。」

    宣怀风正不自在,一颗心仿佛被盐腌着,猝不及防受了白雪岚这句玩笑话,像骤然挨了狠狠一针,刺得他脸色都变了,霍然抬头,一双黑得发亮的瞳眸盯着白雪岚问:「你什么意思?」

    语气不同寻常。

    白雪岚正打算把折起来的信打开来看,发觉宣怀风态度不对劲,吃了一惊,把信放在小圆桌上,走过来,一手抚着宣怀风的肩膀,一手曲着食指,勾在宣怀风下巴上,轻抬起来对着自己,打量着问:「怎么了?说句玩笑,发我这么大的火。」

    宣怀风说:「我没存心偷看你的信。」

    白雪岚不禁笑了,说:「我这些信,你哪一天不帮我看个十封八封,这会子居然提出这么一个偷看不偷看的理论来了。你这是无缘无故要和我闹生分吗?嗯?」

    他站着,宣怀风坐着,此刻这样居高临下,正可瞄见宣怀风睡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又见宣怀风因为刚才似乎动了气,两点腮上闷了淡淡一点晕色,直挺鼻梁露着两分高贵的倔傲。

    那俊秀冷峻,招的人征服欲大盛。

    白雪岚对有人的软香脂玉,向来不会视而不见。

    说完话,便把手往下滑,滑进睡衣领子里,摩挲那形状极漂亮的锁骨。

    宣怀风神色一凛,像要骂他,未及开口,脸上又出现了一点郁色。

    慢慢的,那郁色之中,竟又有点犯了错的心虚。

    便默默地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任他的上司兼总长细细抚摸。

    白雪岚享受着手感上的快乐,没忘记观察宣怀风的情绪,看他这样,心里也觉得奇怪,正想着原因,就听见宣怀风低声说:「我不是存心的。」

    白雪岚问:「什么?」

    宣怀风说:「是不小心把信掉水盆里了,我怕湿了里面,才拆了。」

    停了一停,又笑声加了一句,「对不起。」

    白雪岚不在意地笑笑,说:「芝麻绿豆一点小事,你拗它做什么?就算拆了一百封,也就是一堆废纸。」

    宣怀风说:「我只是不想你以为,我是那种乱拆你私信的人。」

    忽然嗤地倒抽了一口气。

    原来两人说话,白雪岚手也没停,在睡衣底下越摸越往下,竟捏住了胸前敏感的小肉点,细细研磨。

    宣怀风受不住,赶紧把作恶的那只手用力抓住了,说:「大家说正经事,你少捣蛋,一会儿行不行?」

    颊上飞了一片红。

    有点气急败坏的模样,瞧在白雪岚眼里,比刚才更可爱生动几分。

    白雪岚说:「什么大家?这里不就你和我吗?我不对你捣蛋,叫我对谁捣蛋去?」

    不过宣怀风已经态度坚定地抓了他的手,他也就轻轻放过了这事,掉头去看放在桌上的信,他不知道里头另夹着东西,也没注意,信纸一翻开,那张女子的漂亮照片便落下来,飘飘地掉在了桌面上。

    白雪岚见着忽然跑出一张半身照片来,再联系宣怀风的态度,心里顿时明白几分,倒有几分坏心眼的乐呵。

    也不忙着解释什么,丢着桌上那照片不理会,只打开了信来读了一遍。

    读完信,把目光对着照片上的倩影一扫,问宣怀风,「你知道这是谁的照片吗?」

    宣怀风说:「都说了,我没看你的信,我怎么会知道这照片里是谁,时间不早,我要换衣服出门了。」

    站起来就要去拿衣服。

    白雪岚从后面抱住她,不许他走,邪气地笑道:「我知道,你这是嫉妒了。」

    宣怀风头也不回地否认,「你胡说。」

    白雪岚说:「好吧,就当我胡说,你既然说自己不嫉妒,就该大方一点,听我报告一下这照片里的人物来历,这样气冲冲走了,连报告都不肯听,那若不是因嫉妒而生气,我更不知道是因什么而生气了。」

    他能言善辩的本事,宣怀风向来是敌不过的。

    被他这样一巧妙的挤兑,宣怀风就没了应对之词,似乎说什么话都不好,都会背上一个小气嫉妒的罪名。

    宣怀风便有点怔怔的。

    他这人,有个极妙的特点,公务上对事不对人,感情上却是截然相反,彻底的对人不对事。

    不是他欣赏的人,不管怎么做千百般事,都难以激起他一点心灵上的反应。

    但被他放在心上的人,随便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心灵微妙地变化激动。

    这样心思敏感的情人,有的人或许觉得不好伺候,白雪岚却是捱到了心眼里,越见宣怀风为了自己喜怒哀乐,嫉妒吃味,越是满腔满鼻满嘴的甜滋滋。

    宣怀风被他抱着,走又走不了,吵嘴又吵不上,不知不觉,倒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只好顺着白雪岚的意思,向他提问:「那照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

    白雪岚听他说话动作,知道乖乖的好情人已经被自己说动了,正可以占点愉快的小便宜,把鼻子埋在雪白的后劲窝里,胸膛贴着宣怀风的背,两人身体之间隔着衣料轻轻摩擦着,慢慢地回答:「那是一位叫韩未央的小姐。」

    宣怀风听了,说:「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白雪岚往他耳朵里吹一口气,笑道:「宝贝,你怎么没有一点拷问的本领,这时候,你应该问我,这姓韩的,是个什么来历才对。」

    宣怀风想了想,果然问:「她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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