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风雨无极 作者:南风歌
正文 第12节
风雨无极 作者:南风歌
第12节
第六十一章
君书影轻功是好,可是圣姑的动作也只在那一瞬间而已,如果真发生些什麽,他拼尽全力也赶不及过去阻止。那可恶的女人完全挡住了楚飞扬的身形,君书影看不到发生了什麽,只恨得快要咬碎一口银牙。
圣姑故意咬破舌头,口中含血,一定另有图谋。想到无极山庄以连山族人之血制作出的各种邪门歪道的药物,君书影就感到一阵心惊胆寒。
这种血毒的破解之法目前无人知晓,那圣姑又能以此控制中毒之人的神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飞扬中了她的毒!
圣姑曾经在毒虫肆虐的泥潭中浸浴,楚飞扬亲眼所见,对圣姑身上的古怪自然不敢小觑。
此时她唇角带血,目光凄切,想要亲他的嘴,楚飞扬只觉得凶险异常,这气氛也实在没有一丝旖旎。
楚飞扬向後一撤身避开她的双唇,一横剑抵在圣姑脖颈前,沈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再往前一步,我必不再手下留情。”
言谈间君书影也已经攸然而至,紧张地打量了楚飞扬一番,出声道:“飞扬,你没事吧。”
楚飞扬双眼紧盯着圣姑的一举一动,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低道:“我没事。”
圣姑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突然一手抓住楚飞扬的剑身,不顾满手鲜血,一扬头颅,向君书影喷出一口血雾。
楚飞扬连忙运起轻功,一挥衣袖,将那血雾卷扬殆。又一掌击向圣姑,掌风过处,圣姑被那巨力所伤,重重地向後飞起,又跌落在地,无力地伏在地上。
“姐姐!”玉儿发出一声尖叫,挣扎着叫道,“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姐姐!庄主,你救救姐姐吧,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无极庄主却只是冷冷看着,命人制住玉儿,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式。
楚飞扬将剑尖指向圣姑,看向无极庄主道:“池庄主,虎毒尚且不食其子。你当真认为,复仇比你自己的女儿更加重要麽?!袁老盟主今日也在此地,我相信你们之间必定有所误会。解铃还需系铃人,在下相信一定有比这两败俱伤祸及无辜的混战更好的法子解决你们的旧日恩怨。”
无极庄主看着楚飞扬,突然重重地一哼,开口道:“楚飞扬,楚大侠,你倒是使得一手好手段,句句是威胁又句句是大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伪君子,根本全都是一丘之貉!”
楚飞扬皱起眉头。这无极庄主似乎完全不在乎圣姑的性命,复仇之心偏执到这般地步,就更加棘手了。
那无极庄主突然又话锋一转,冷笑道:“况且,她是我的女儿不错,可是她同时,还姓袁!!那个负心的背叛者,我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我又何必在乎那个男人的骨肉?!”她的目光如同利箭,直射向站在高台边缘的袁康寿。
无力地软倒在地的圣姑听到这般冷漠的宣言,也不由得悲切地望向那位身着华服的美丽妇人。她们的面容是如此相像,她却从未得到过她的关切怜爱,永远只有复仇,复仇,她的生命里没有一刻能得到宁静。她尽自己一切的能力做到最好,做到所有她希望达到的事情,到最後却仍只是一颗可以丢弃的棋子。
袁康寿闻言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却因为内伤过重,有些痛苦地捂住胸口。
“这……这怎麽可能。”袁康寿显得有些混乱,还有些茫然,“这完全不可能的……老夫……老夫……”
圣姑艰难地转头望向袁康寿,虚弱地一笑道:“袁盟主──你不是一直说,我让你感到很亲切麽?你现在知道原因了,父亲。”
“不,并非如此──那明明是你的伪装,你的骗术。”袁康寿似乎仍旧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眉头纠结成一片,困惑至极的样子,又摇头极力否定,“老夫从未做过逾礼之事,这……这根本不可能!”
圣姑唇角的笑容渐渐隐去,似乎已经虚弱疲惫至极,慢慢伏倒在地。无论是无情的母亲,还是不愿认她的父亲,都似乎与她无关。那她又是为了什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还要被那个男人用剑指着,如防蛇蝎一般地防着她。
这个男人,连在暗处看得久了,他的故事听得多了,都会为他心动。难怪中原武林中有那麽多的红颜佳人为他碎了一地芳心。
君书影站在楚飞扬身边,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圣姑突然对视上他的双眼,在君书影的注视下,将目光移向楚飞扬的脖颈间,神色中尽是挑衅之意。
君书影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然看到楚飞扬的脖子上有一块鲜红的血迹,应该是刚才她突然揽住楚飞扬的肩膀的时候抹上去的。
君书影只觉胸口一紧,一股怨气从心底纠结起来,恨不能立刻按着楚飞扬给他清洗干净。
且不说那毒血沾身到底有没有事,只是那一块记号一样的艳红,落入君书影的眼中,都刺眼无比,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刺眼,不能容忍!
袁康寿极力否认,似乎更加激怒了无极庄主,连表面的冷眼旁观也再维持不住。
无极庄主一手挥开身前的山庄弟子,猛地腾空而起,直向袁康寿迎面扑去。
“袁康寿,我不管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今日我便送你下地狱!到了阴曹地府,再向我四方寨枉死的数千冤魂赎罪吧!”
楚飞扬将无力抵抗的圣姑交给从後赶来的程雪翔和青狼,跃上半空,截住无极庄主破釜沈舟的攻势。
她口口声声说着四方寨枉死的冤魂,想必其中还有些事,是比负心汉这种事更加深重的仇怨。
作家的话:
君君按着大侠猛盖戳,我的我的我的!
第六十二章
无极庄主的身形飘忽如同鬼魅,两人升上半空,身影相交的那一瞬间已经过了数招。
一触即分,无极庄主飞身站上高台一角的旗杆顶上,回头望着楚飞扬,面上有些讶异。
她能有如今的功力,全倚仗着连山族人的异血,还要受诸多毒物相克之苦,几乎是在用自己未来数十年的寿命作为柴薪,每一次的发功都要忍受着生机从指间流失的惊恐。
这楚飞扬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修为,一身的功力让她竭尽全力也讨不到一分便宜,他却仍举重若轻。
无极庄主不敢大意,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先将楚飞扬一举击垮。
高台下面又陷入一片混乱,有些人已经清醒过来,看到圣姑被擒,毕竟有些忌惮,不敢全力以赴,还有些人就真的是无所谓对无极山庄忠心与否了,没了控制神志的手段,他们也便不会为了无极山庄拿命去拼。因此青狼和君书影几人的压力便减轻了许多。只是这毕竟是生死屠戮的修罗场,不多时,君书影的衣衫便被敌人的鲜血浸透,素来白晰的面庞也染上几滴艳红,却更加显得洁白冰冷如瓷了。
他紧咬牙关,在包围圈中起跃腾挪,几乎一剑杀伤一人,溅起一蓬飞散的血花。黑发飘扬,面若美玉,身姿轻捷──在半空中的楚飞扬竟还有余力为这般美景心神一荡。
这样的君书影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那紧抿的薄唇,含着杀意的凌厉的眉眼,在这一刻都被鲜血染上了一层绮艳,让楚飞扬几乎感到了一种初恋般的怦然心动。
这就是他最初恋上的模样。
无论是当初那朵带刺含毒的高岭寒花,还是如今愿意被他捂在心口的贴心暖玉,无论是君书影的哪一种模样,楚飞扬都只觉得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多看一眼都要多喜欢一点。
“楚飞扬!你到底行不行!你在磨蹭什麽!快点解决掉那个老妖婆!”君书影眼见着这层层包围无穷无尽,又不耐烦起来,仰头冲着楚飞扬怒道。
彼时楚飞扬正化解了无极庄主拼尽全力的一击,又反身一脚踢中无极庄主的背心处。无极庄主运足了内力,硬生生挨下这一击,寻隙旋身一跃,远离楚飞扬的攻击范围,咬紧牙关压制住胸口翻腾的气血,继续伺机而动。
楚飞扬听到君书影的话,忍不住眉头一挑。他身为一家之主,却被质疑行不行,还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这简直是一种赤裸裸的污蔑。
楚飞扬一个旋身,脚尖踏上了一根旗杆的顶端。这里是整个广场的最高处,高台另一边的无极庄主正一脸惊怒夹着疲惫地看着他。楚飞扬缓缓抬起右手,却并未紧迫追击而来。他眼眸一闭一睁之间,无极庄主却立刻感觉到了那一丝细微的不同。
好像有什麽被悄然释放,一股无形的震慑之力从楚飞扬的周身缓缓散发出来,看不见,摸不着,却在顷刻之间如同充塞了天地,连在台下混战的人群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压迫,忍不住踉跄後退四散,抬头望向那压迫的源头。
青狼也终得一口喘息,举目望向长身立於杆顶衣衫烈烈翻飞的楚飞扬。
“难道这就是你们从东龙阁那里得来的功力?”青狼道,“只有一半便这麽强,若是全部那还了得。”
“也未必就是好的。”君书影想到那时得了全部功力的楚飞扬那个德性,忍不住皱了眉头道。
楚飞扬打开体内的禁制,不再压制东龙阁的内力,任那强大逆天的力量缓缓充满全身,在每一条经脉中流动。
“娘……”倒趴在地的圣姑感受着这样的威势,忍不住担忧地望向无极庄主,喃喃唤了一声。
无极庄主不再等待,猛地高喝一声,运足全部内力,飞身袭向楚飞扬。
广场中的众人只看到无极庄主的身形化作一道迅捷的影子,猛地冲向楚飞扬。
楚飞扬身形未动,下一刻时,却只见无极庄主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最高处向下跌落。
楚飞扬从空中跃下,一手捞住了无极庄主,将她带往地面,让她免於重重跌落身亡的下场。
楚飞扬点了无极庄主的几处大穴,封了她的内力,才将无极庄主也交到袁康寿手里。
无极庄主被擒,其余的无极山庄弟子投鼠忌器,再是杀红了眼,也只能不甘心地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池莺双眼通红地盯着楚飞扬,眼神中尽是不甘和愤恨。没了内力的压制胸口翻腾的气血,口中忍不住呕出一大口血来。
袁康寿低叹一声,开口道:“池庄主,无论如何,你救过老夫一命,这是老夫欠你的,老夫必定偿还。但你欺我中原武林,犯下无数血债,这是你欠中原武林的,老夫也不能袒护。”
无极庄主池莺听了冷笑一声,狠狠地呸道:“你这厚颜无耻的伪君子,别再用你那些恶心的道理来侮辱我的耳朵。今日我杀不了你,除非你立刻便杀了我,否则我绝不善罢干休!”
“哼,技不如人还敢如此嚣张。等这帮伪君子觉得你再无利用价值,他们必让你体会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比连山族人更加惨烈。否则怎麽当得起这一声伪君子。”君书影在一边凉凉道。
楚飞扬站在君书影身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於这一位总爱逞口舌之快,他向来是毫无办法。
无极庄主脸色发白,只用愤恨的眼神盯着袁康寿,细白的牙齿将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袁康寿似乎十分无奈,又受内伤,程雪翔上前道:“师父,此事也算尘埃落定,下面的事就交给我吧,无极山庄这些人,还有连山族人都需要处理,这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您还是先安心养伤,还有什麽事都等您好了再说。”
袁康寿虽是程雪翔的师父,可程雪翔才是如今的武林盟主,他自然同意程雪翔的安排,也算不驳了徒弟的面子。
袁康寿道:“池庄主,你我之间必有误会,老夫日後必定会弄个清楚,也给池庄主一个交待。”
无极庄主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不开口。
青狼早已站在高台边上,三言两语加一柄长剑将台下群龙失首的众人暂时控制住,就等着交给程雪翔和楚飞扬了。
这些人是杀是留是救,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难题,青狼才懒得掺合进这些事,反正他本不是中原武林的人。他现在最关心的,自然是这无极山庄的财宝了。
袁康寿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人过来,进山庄之前将大部分人都安置在山谷里了,只带了武功最高的几个人进来,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程雪翔派人将山谷里的那些人调进无极山庄,这里囚犯众多,事务也繁杂,自然需要不少人手。
高放和项宁梓也一同被带了回来。事情能在今日顺利解决,高放终於放了心,可以安下心来制作解药。
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忙活起来,却惟独缺了两个人。
君书影拉着楚飞扬的手快速往山庄外走去,一脸的凝重。
楚飞扬任由他拖着往前走,忍不住笑道:“书影,何事如此急切啊。”
君书影头也不回地道:“山谷里有个湖,你给我过去把你自己洗洗干净!”
第六十三章
比起君书影和青狼几人在台上抵挡千人围攻,出了一身的汗,衣角还溅上了血迹,楚飞扬身上反倒是最体面的。
楚飞扬闻言一笑,又摆出一副震惊委屈模样:“书影,你居然嫌弃为夫。为夫好生伤心。”
君书影扭头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了过去,没想到楚飞扬不闪不躲,君书影脚背便踢到了楚飞扬的大腿上,啪得一声听上去实实在在。
“啊,你真舍得下手。”楚飞扬抽了一口气摸着大腿叫道。
“少废话,快点走。”君书影哼道,“我还要问问你,那圣姑修行之法怪异,浑身都是毒物,她刚才搂你你为什麽不躲?!”
楚飞扬笑道:“我躲了啊,刚才不是没亲着麽。书影放心,为夫可仍是清白之躯。”说着伸手架到君书影肩膀上。
君书影瞪了他一眼:“我说正经的,你别跟我嘻嘻哈哈。当初司空月就有这种养在血中的盅,只需沾身即入。圣姑故意将血抹在你的身上,我实在担心有毒。”
楚飞扬闻言笑意更深了,他将手臂展开,揽住君书影的肩膀。
“有书影这句担心,为夫百死无憾了。”看到君书影又瞪他,楚飞扬又道:“书影放心,我还要和你长命百岁,长长久久,况且还有东龙阁内力加身,不管这血有什麽古怪,也没那麽容易让她得逞。”
”这次的确是我大意了,没料到圣姑看着稳重,居然万事不顾,拼了命也要坑我一坑。她不为她无极山庄的大局着想,专坑我做什麽,我却想不通了。”楚飞扬皱眉不解道。
君书影抱臂冷哼一声:“是啊,人家谁都不坑专坑你,拼了命地要亲你。绝色美人当着大庭广众投怀送抱,楚大侠风流不减当年啊。”
楚飞扬看他那个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哎,这是生气了?!为夫怎麽闻着酸味这麽重──恩,脸蛋真滑。”楚飞扬忍不住又多捏了两下,“这东龙阁的内力也真是好物,单是驻颜这一项就把什麽盖世神功都比下去了。当年创下这一功法的老前辈必定也是个妙人。”
“滚。”君书影不悦地拍开他不规矩的手。
楚飞扬继续揽着他笑道:“话说回来,要说在下当年风流,书影不是最了解的麽。在下有多少风流也都使在君公子身上了,减不减当年你不是最了解了麽。”
“楚飞扬,你有完没完了!”君书影恼怒道。
他明明只是担心楚飞扬的身体,怎麽谈话又被他拐到了奇怪的地方?!
两人一路说着,脚下却一步不慢,顺着林中小径走到尽头,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已经近在眼前。
两人来到湖边,楚飞扬蹲下来,撩起水往脖颈上的血污处清洗。君书影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看着。
看了片刻,君书影忍不住走过去,也伸手撩了一捧水浇了上去。
“这里还有,都没洗干净……”君书影咕哝道,伸手要去搓洗。
楚飞扬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碰。
“如果这血有毒,怎麽能让你也沾上,那岂不是遂了敌人的愿。如果真有什麽事,还有你能帮我。”楚飞扬捏了捏他的手心,“你在一边看着,我自己洗干净就是。”
君书影知道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楚飞扬大刀阔斧地将脖颈处的血污清洗干净,衣服也被沾湿了一半。
他又撩了一把水,笑道:“这水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温热,真是舒服。书影,我们干脆就在湖里沐浴,洗洗一身浊气。”
“不必,我回去再洗。”君书影摇着头,这里是开阔的野外,不远处还有熙攘人群,实在不是洗澡的好地方。
楚飞扬却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起来,沿着湖边又走了好一段路,远离刚才那块地方,走到了上风处。
这一处是大湖凸出来的一角,被山石树木环绕,形成一处天然的隐蔽水潭。潭中碧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颜色分明,美得令人迷醉。站在岸边,湖底的石头也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几尾鱼儿悠然游动。
“书影,出门在外,不用讲究那麽多了。”楚飞扬道,“你看这湖水清澈,景色优美,这个地方又隐蔽,正适合洗去一身血污浊气,浴自然清新之气。这可比在澡盆里舒服多了。”
君书影被他说得有些心动,此处湖光山色,碧水荡漾,阳光正好,越看就越发觉得身上的血污汗迹十分难受。
楚飞扬已经利落地脱了衣裳,扔到一边的石头上,只余一条短裤,又伸手去解君书影的衣带。
“再看下去,等太阳落了水就凉了。好景不常有,大丈夫不拘小节。”楚飞扬笑道,“来,快把衣裳脱了。等会儿为夫还得给你洗衣裳,哎。”
说起这件事来,君书影难得地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微微张开手臂,让楚飞扬褪去他的外衫,看看衣角上被溅上的几道血迹,着实碍眼。
“这不用你洗了,扔了吧。”君书影大方地道。
“你说得轻巧!”楚飞扬瞪着他道,“扔了?这件衣裳可是当初我们去京城的时候专门找那个名满天下的裁缝庄子,还找了最好的裁缝给你量身定做的,你知道多少钱麽?!扔了?!”
“我们出门办事,还是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谁让你收拾这件衣裳带出来的!”君书影也道,又摆了摆手:“再说这点钱,我还不放在心上,这沾血的衣裳,洗净了我也再不穿了的。”
楚飞扬叹息一声,君书影已经自己脱了衣裳扔到石上,举身跃进湖里。
一条白影在湖水中穿梭而过,到了小潭子的中央才从水中冒出头来,君书影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岸边,楚飞扬已经不在那里。
君书影不理会他又要玩什麽花样,这暖暖的湖水包围着周身,让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疲累身体分外舒适。
浸在水中的肌肤感到一股细微的水流波动,不多时便听哗啦一声响在身後,君书影头也不回,便有一双手从身後搂住他。
楚飞扬撩起水来滴到君书影的肩膀上,细细摩梭着,又在那肩头上亲了亲,低叹道:“还好你没有受伤,不然我要心疼死了。”
“别矫情了。”君书影用湖水搓洗掉血污,撇了撇嘴道,“我这辈子受伤最重的一次就是你打的。”
“……书影,你真能刹风景。”
“刹风景?”君书影回头看了楚飞扬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楚大侠要这风景何用?你想做什麽?”
第六十三章(补)
“我想做什麽,君公子早该习惯了才是,何必明知故问……”楚飞扬在他耳边呵着暧昧的热气,手指划过他的肩膀,腰侧,缓缓没入水中,抚上那令他销魂蚀骨之地。
君书影皱眉忍耐,楚飞扬却越发过分起来。君书影忍不住猛地仰头,咬牙遏制住了已到喉间的声音。
“别在这里……”头顶日光正炽,天蓝水清,在这种地方肆行情欲之事,君书影感到分外羞耻。
但显然有人不这麽想。
楚飞扬紧紧将君书影揽在怀中,拨开他颈後的湿发,在那湿热的肌肤上落下轻吻。
“宝贝,你真忍心让我继续忍耐下去。”楚飞扬在他耳边粗喘着低道,让君书影瞬间面红耳赤起来,腰後侧感受到的灼热更让他感到一丝难堪。
君书影沈默了片刻,才低声道:“那到那边去……”
楚飞扬顺他的意,两人游到水潭的最里面,楚飞扬再也无法忍耐地将君书影按倒在巨石上,褪去最後一层遮羞的衣物。
君书影抬起手臂掩住双眼,侧着的颈侧上凸显着秀气的青筋,显示着十分的配合和忍耐。
楚飞扬笑道:“有这麽不情愿麽,怎麽弄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你少废话。”君书影咬牙道。楚飞扬说起混话来向来令人羞愤难当,现在他再敢多说一个字,君书影都要把他一脚踹开。爱谁谁,他反正不奉陪了。
“不说不说。”楚飞扬俯身过去,细密地将他裹在身下,为自己的福利手口并用地劳作起来。
君书影闭上双眼,体会着那熟悉的欢娱,早已习惯於享受的身体不多时便火热难耐起来。
他抬起手摸着楚飞扬的头发,楚飞扬顺着他的力道向上,吻住了那红润的双唇。
君书影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双脚也自觉地分开,在他耳边低声道:“可以了,飞扬……”
毫无戒备地敞开着的躯体,被进入时却仍旧不适地绷紧了。
永远如一的爱护的亲吻与爱抚,还有那喁喁絮语的安慰,使这小小的水潭上方充塞着无尽温柔。
湖水中荡漾的波纹渐渐剧烈起来,吓走了安然游水的鱼儿,晃碎了碧波上暧昧纠缠的倒影。
鱼儿等了良久,却仍等不到水域的平静,只能摆摆尾巴,从小水潭的出口处游入了大湖。
而待到一切平静之时,早已红霞漫天。
君书影轻喘着气,仰头望着天空,半晌道:“真是虚度光阴……”
楚飞扬将他抱入水中,趁着最後的余温将两人清洗干净,闻言亲了他一口笑道:“这就叫虚度光阴了,那我还要跟你虚度上一百年,一辈子,生生世世呢,你要如何?”
“不如何。”君书影连斗嘴的力气也没了,安然地靠在楚飞扬肩头,任他服侍。
楚飞扬又将两人的衣裳都搓洗一番,运足了内力烘干衣裳。等他穿戴整齐时,君书影早已弄干了头发,随手挽起,让楚飞扬分外遗憾失去了这一乐趣。
日头西落时,两人清清爽爽地踏上回去无极山庄的小路──只除了有人腰酸腿软还要暗自撑着,就不那麽爽快了。
撑得不耐烦的时候就愤恨不平地瞪那个神清气爽如同餍足的雄狮一样的家夥,怒斥道:“楚飞扬,下次再这麽不懂节制,你就别想再──哼!”
“听你的。”楚飞扬笑眯眯地挽着他的手臂,道:“书影,这次你太累了,下次你好好考察,考察不清楚还有下下次,你想考察多少次都成。”
“你这个无耻之徒……”
君书影这句指责已经说过多少遍了,再说一次连自己都提不起劲来了。被指责的人脸皮可以当盔甲使,让人如何对付。
两人从小路拐到大路上时,程雪翔正迎面赶来。
“楚兄,书影,你们去哪里了?”
君书影扭头不理会,楚飞扬笑着打招呼:“程兄,无极山庄的事处理完了?!”
“怎麽可能,事情多人又多,实在繁杂。”程雪翔苦笑道,“对了,你们一下午不在真是让我好找,信掌门带着琴英和几个小公子也赶来了。”
第六十四章
“云深?他来做什麽?”楚飞扬疑道。
程雪翔一叹,道:“回去说吧。”
说完走在前面带路。楚飞扬心疼君书影身体不适,却又知他倔强,必定不愿意在人前示弱,便牵起他的手。
程雪翔疾走几步,没见人利落跟上,便又回头,看到楚飞扬拉着君书影,正笑着与他说些什麽。
程雪翔脚下一顿,视线从那牵着的双手移到了君书影还微湿的发丝,忍不住握紧了手心。
“楚兄,书影,我想起来还有些急事,我先走了,你们到了山庄里直接去正厅就是。”程雪翔说着,一抱拳告了辞,运起轻功迅速地离开了。
“有问题。”君书影看着程雪翔远去的身影,突然开口道。
楚飞扬心里一咯!,警觉地道:“哪里有问题?书影,你别想太多,程盟主很正常,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你怎麽了,这样替他说话?!”君书影转而狐疑地看着楚飞扬,“难不成你也有事瞒着我?“
楚飞扬一哽,他要怎麽说,怕你看出来那家夥对你有意思?!这等自掘坟墓之事他才不会做。
“哪里,你瞧你,就爱胡思乱想。”楚飞扬捏了捏君书影的手心,又道:“你倒是说说,你怀疑程盟主有什麽问题。”
“他面对你我之时神色闪躲,绝对是心里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君书影笃定道,“我看他必定打着这无极山庄的主意。无极山庄油水不少,就算是武林盟主也无权处置,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可别让其他人把便宜白白占走了。”
楚飞扬听完就乐了。他倒是看出来人家有心事了,可是其他的就离题十万八千里。这样也好,简直最好不过了!
“书影,你说得极对。”楚飞扬点头应和,看了看君书影又道:“书影,你累不累,难受不难受,还是我背你吧,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滚!”君书影推开楚飞扬,哼了一声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一声哼哼得楚飞扬心头像长草一样痒起来,这家夥怎麽就能这麽招他喜欢,连这副横鼻子竖眼的别扭模样他都爱得不得了。楚飞扬觉得他肯定上辈子欠君书影钱了,还欠得不少。最好欠得再多些,让他这一世还不完,让他生生世世都得来还。
楚飞扬和君书影就这样执手走了回去,刚到无极山庄大门外,两道身影像风一样从门里窜了出来,向他们飞奔过来。
看清是石头和麟儿,君书影忙放开楚飞扬的手。
楚麟到了跟前,高兴地叫了一声:“爹。”
小石头也紧随而至,雀跃地扑到君书影身边,拉起他的一只手甜甜地叫道:“爹爹,我们好想你们啊。”
青静这时候才甩着手从门前踱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在君书影面前乖巧无比的麒麟二人,满意地点头道:“好可爱啊。”就被小石头踢了一脚:“小孩子回家吃奶去。”
楚飞扬无奈地看着三个少年,道:“你们怎麽来了,可是中原武林生变?路上可遇到什麽危险?”
楚麟道:“爹,我们是随同信叔叔一起来的, 有石厉带路,没有走你们经过的山洞。你们走後中原又发生过许多事,不过信叔叔都处理好了,爹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来,主要是为琴英的族人来的。我们担心你们会杀了无极庄主和圣姑,才一路疾行赶来。还好你们只是把他们关了起来。”
“和连山族人又有什麽关系?!”君书影皱眉道,“无极庄主和那个圣姑又怎麽了?”
“君叔叔,这个说来话长。”青静插嘴道,“我们进去说吧。”
两大三小五人一起跨进大门,往正厅里走去。
刚到正厅门口,又一道黑影从里面矫健地跃了出来,直扑向五人面前。
楚飞扬停住脚步,低下头,就对上旺财黑黑的眸子。
“嗷呜──”旺财吐着舌头看了楚飞扬片刻,突然仰头狼嚎起来,声音绵长凄切,倒让楚飞扬好一阵费解。
从这只二到家的傻狗眼里看出了探究的神色,他一定是眼花了。
青静抱着旺财的脑袋把它带回厅里,旺财还在执拗地发出狼嚎,偏着脑袋要看楚飞扬,粗硬的尾巴摇得快要飞起来。
楚飞扬和君书影也跟着走了进去,正在里面议事的几人齐齐看了过来。
第六十五章
“大师兄,君大哥。”信云深噌地站起身来迎上前去,“你们总算回来了。这里事情还没完,你们两个好意思跑出去偷懒。”
青狼闻言挑眉看了信云深一眼。这小子了不得了,敢直接当着君书影的面指责他,君书影是这麽任人指手划脚的人麽?!
但反观君书影,他却只是神情恹恹地跟在楚飞扬身边,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程雪翔将手中纸扇一合──那纸扇他在清风剑派的时候经常拿在手里把玩,一派风流模样,这些时日已经许久不见了。现在大事解决了他又拿了出来。
程雪翔道:“书影,楚兄,你们回来了。快坐吧。信掌门,你把事情再简单说一遍吧。”
楚麒楚麟拉着楚飞扬和君书影到一处坐了下来,又一左一右地站在两人身後,俱是一样的形神俊秀。
君书影狐疑地看了程雪翔一眼。果然,他先跑回来还不是在大厅里坐着,根本没有什麽要紧的事需要处理,可见他那句话是句谎言。
程雪翔忽然迎着君书影的视线看向他,还向他微微一笑。
君书影扭过头去。说谎之人都是居心叵测之人,不得不防。
程雪翔就这样看着他,居然忍不住轻笑出声,眼中溢满着柔和神色。惹得楚飞扬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身边的君书影,就见君书影一脸“懒得理你”的神情扭头不看程雪翔,可不就是自己有时撩拨他撩拨得过分了的时候他总摆出的那副模样。
想到有人在他一眼没看到的时候就“眉目传情”,楚飞扬心头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实实在在的忧郁。
那边信云深已经开始讲述起事情的缘由,一举手一投足尽是一派掌门的大家风范。高放在一边看着,抚了抚手腕上的银铃,面露微笑,一副宠溺模样,又惹来清风剑派大师兄在忧郁之外的一丝艳羡。
他却不想着人家刚刚才任他为所欲为地胡作非为了一番,可见有人总是很不知足的。
“你们走了之後,石厉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信云深道,“无极山庄最初占领这个山谷的时候,把琴英族人中的几个长老抓了起来。连山族人一直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可是石厉说几个长老并没有死,却被无极庄主关了起来。但是关在哪里就无人知道了。琴英求我们相救,最重要的是,连山族人生性软弱,善良可欺,如果没有长老扶持,可能真的会就此绝了族了。”
楚飞扬点头,连山族人如何安置也是一个问题。这个隐秘的山谷已经不再隐秘,显然不再适合他们隐居。可是连山族人似乎缺少一种人性上的本能,他们不懂得自保,不懂得反抗,甚至不懂得仇恨。
上天给了他们天赋异禀的异能,却同时剥夺了他们在红尘中生存的能力。轩辕逸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要设下那毒辣阵法,到死都要守护这一群天真如初生羔羊的族人。
君书影道:“这个简单,无极庄主现在我们手上,让她交待些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你确定那个石厉说的话是真的?石厉当初可是无极山庄的奸细,对那圣姑忠心不贰,他极有可能是要拖延时间。”
“君大哥说得是,我自然也想过。”信云深道,“只是事关几条人命和一族人的命运,也不能草率了。”
青狼突然道:“先别说别人的命了,云深,快快把你那祖师爷传下来的解药拿出来,我们可是等不了了。”
信云深疑惑道:“你们怎麽了?”
楚飞扬便将几人闯过山洞之後中了毒的事告诉信云深,信云深开始时听得一头雾水,到後来便突然恍然大悟了。
“我们是没有找到那什麽圣子,不知道轩辕逸到底留了什麽话。”青狼道,“不过想来信掌门不会计较那麽多的。”
“原来如此!”信云深道,“怪不得我派有一个极为奇怪的隐秘祖训。青教主放心,等回到朗月山,我必将解药给你们。”
听了信云深的话,青狼反倒好奇起来:“如何个奇怪法?我倒真想知道那为老不尊的老前辈留了什麽祖训下来。”
信云深轻咳一声道:“那是小事,不值一提,还是正事要紧。大师兄,连山族的事你怎麽看?!”
楚飞扬想了想道:“把石厉带到无极庄主面前,让他们当面对质。还有,不知道圣姑醒了没有,记得点上她的哑穴,把那些投靠无极山庄的人也要看管好。圣姑的歌声能迷惑那些人的神志。这个时候大家万不可放松警惕。”
“我明白的。”信云深点头道,“我就是考虑到要用人手,所以带了清风派两堂弟子过来,人手足够了。无极庄主和圣姑现在被关在无极山庄的地牢里,我派人把石厉带过去。”
青狼站起身来道:“这些事你们安排就好,我要去找燕其了。对了,书影,小放,阿其说多日未见甚是想念,邀请你们晚上过去一叙。”
“他还真是不认生。”君书影脸色一黑道。
高放微笑着点头:“知道了,我对他也甚是想念呢。”
青狼转身施施然地走了。他前脚踏出门槛,一个清风派弟子突然跑进厅来禀报道:“掌门师兄,袁老盟主刚才醒了。他重伤未愈,现在却执意去往地牢。我们拦不住他,只能来禀报掌门。”
一直在一旁把玩纸扇沈默不语的程雪翔站起身来,看了看在座众人,有些无奈地道:“老人总是固执。各位,我担心师父的伤势,就先走一步了。”
楚飞扬也站了起来,点头道:“程兄先去看顾着袁老盟主也好。我看无极庄主对袁老盟主多有误会,这是诸事源头,倒不如先让他们自己把这一团乱麻理清楚。”
“那就先不让石厉过去了。”信云深也道。
程雪翔告辞离开,厅内只剩楚君、信高四人,连同三个娃娃,和一只狗。
楚飞扬一转身,冷不丁地差点撞到脚下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旺财睁着两只大眼目光炯炯地专注地看着他。
楚飞扬无奈地道:“旺财这是怎麽了?老盯着我看做什麽。”
君书影也走到楚飞扬身边,旺财却只是盯着楚飞扬看。它不但要看,还要歪着头看,一副打量人的模样,看上去着实有些诡异,又有点可笑。
“这傻狗估计是饿了,静儿,你不把它留在朗月山,还带过来做什麽。”君书影道。
“君叔叔,这个不怪我啊。”青静委屈地道,“因为旺财最喜欢的那个清风派小师兄被信叔叔带过来了,它死活要跟,不让它跟它就嚎,还是清风派的几位长老实在受不了它,派人追上队伍把它送过来的。”
旺财跟着叫了一声,似乎表示同意,只是那炯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楚飞扬身上。
楚飞扬摸了摸旺财的脑袋,扭头对三个小的道:“快带它出去找点吃的,别让它跟着大人捣乱。”
楚麒楚麟应了一声,和青静三人一起带着尤自恋恋不舍的旺财往厅外走去。
第六十六章
议事完毕,谁也无意在厅中久留。四人熟识已久,也没有什麽客套的必要。出了大门,互相告了个别,就分别向着两个方向离开了。
信云深整个人都趴在高放肩上,哼哼着道:“小放,我们分开这麽久,你有没有想我?!这些天我忙得焦头烂额,每到晚上却要独守空房,很凄惨的。”
还未走远的楚飞扬听到这委屈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声音,忍不住狠狠地一抖。
高放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又牵起信云深的手,柔声说着什麽。两人肩并肩地一起走着,信云深轻甩着高放的手还有点在撒娇卖乖的嫌疑。
这人自从接管清风剑派之後,在人前就是一副严肃模样,一派掌门八面威风,可私下里还是仗着小师弟的身份素行依旧。明明早就不是那些年的纤细少年模样,偏偏他做起那些装乖之事仍旧得心应手,借着这样的便利不知道讨了多少便宜去,连君书影都吃他那一套。
一旦起了这份攀比之心,有些人的心思就又开始活络起来了。
可惜江湖闻名的楚大侠少时成名,侠名远播,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被四五十岁的大汉敬称为“大师兄”,十几岁行走江湖时更被一些人当作足以信赖依靠的中流砥柱,注定了他从没有过撒娇的机会。
这个时候想捡起来未免太晚了些,而且这个不解风情的家夥肯定不会买帐。想着小师弟撒娇赚来的是万分呵护,他若如法炮制只怕惟有一盆冷水。楚飞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有一种淡淡的惆怅掠上心头。
君书影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起伏,扭头看他道:“飞扬,你怎麽了?”
“无事。”楚飞扬展臂揽住君书影的肩膀,仰天道:“古人云人心不足蛇吞象,为夫深以为然也。”
君书影:“……”
楚飞扬一边走一边瞧着四处的屋舍,又问君书影道:“此处之事不是一日能了的,恐怕要多住上几日了。书影想住哪里?”
他知道君书影向来奉行享受至上,之前是情势所逼,一切从简,如今有了条件,就算只住几日,也是定不能随意将就的。
反正此时两人闲来无事,四处转了转,就选了一间看上去幽静又干净的房子安顿下来。
君书影将里里外外的衣裳换了,才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楚飞扬泡好一壶茶放在桌边,又取来一把木梳,将君书影的头发解了,重新替他细细梳理起来。
君书影捧着一杯茶,挑眉看楚飞扬道:“又不是女子,何必这麽讲究。”
“这跟女子男子有何关系。你头发没干,这麽湿着束起来,又到处吹风,小心头疼。”
楚飞扬用手指在他发间灵活地穿梭,在头皮上四处按摩,君书影舒适地闭起双眼。
楚飞扬低头看到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手下的动作越发温柔起来。
等到他将君书影的头发重新束起的时候,外面已现暮色。
楚飞扬放下梳子,接过君书影的茶碗喝了一杯水,道:“天色这麽晚了,我准备去地牢看看情况如何了。”
君书影也起身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道出了门,楚飞扬笑道:“说起来,燕其邀你前去,不知有什麽事,你准备何时过去?!”
“再说吧。”君书影有些郁闷地道。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