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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赫蜥蜴の闺[出书版] 作者:[日]沙野风结子

    正文 第4节

    赫蜥蜴の闺[出书版] 作者:[日]沙野风结子

    第4节

    塚原与妻子的脸在脑海中交相浮现。不过,假如是塚原的话,有什么必要急着动用这等强硬手段?

    光己难以释怀。他用手指搔弄着头发,凝视着眼下广阔的夜景。对工作的不安和对妻子的愤慲在喉中逐渐凝固,生成了荆棘之块,既无法吐出也无法咽下。

    太阳穴重重地跳动着,这是偏头痛的预兆。如果提前服药的话,多少能抑制住。光己正准备起身,耳边却传来了声响。虽然由于正对着风向,背后的声音很难听清,但大门开关的声音确实并非听错了。

    贯穿起居室的粗暴脚步声,一步步越来越分明,很快侵入了阳台。光己感觉到压迫感从脊背上传来,不禁歪起了眼角。对方厚实的手握住了栏杆,从后面包住了光己的身体。

    光己等待着不请自来的客人开口。含有独特苦涩与鲜明雄性气息的香味浓浓地缠绕着自己。实际上这香味是甜的,在不知第几次的性行为中,他注意到这点。一旦注意到,那股甘甜就无意识地渗入了嗅觉。

    面对既不说话也不起身的男人,光己焦急起来。

    “部下的情形怎样了?”

    “你是说川野的话,他昨天搬到一般病房去喽。”

    “是吗。”太好了这种话还是免了吧,取而代之,光己说道。“有个象你这样的上司,部下真辛苦啊。”

    “居然喜欢跟着我,川野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咧。”

    “确实是恶趣味哪。”

    ……为什么会跟他聊普通的对话啊,光己模糊地想着。是因为有些疲倦、再加上醉酒,心的界线变得暧昧了吗?而且,臣或许也有些疲倦了。后脑勺被臣的前额抵住,光己却只是垂下头来。微妙的亲密接触,为什么此刻却不觉得讨厌呢。感觉象是在互舔伤口。

    “你这边也出啥事了么?”

    粗糙的声音舔舐着鼓膜,光己反射性地抖了下肩膀。头发被风吹动着,感觉很舒服。

    “和妻子见了面。”

    “……”

    臣沉默了。在一片沉默的静谧中,臣的右手离开了栏杆。光己感到衬衫的下摆被从长裤里拉了出来。只不过被布料摩擦着,皮肤上就起了疙瘩。似乎是酒喝太多而变得敏感了。5

    “喂,今天不行。”光己只用左手握住酒瓶,右手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无视于他的阻止,火热的手指抚弄着腹部的肌肤,然后摸索到长裤的腰线。本以为会就这样滑向下腹,但对方的手掌却从腹部读出了小腹的紧张。

    臣象是要从背后抱紧他似的把手臂绕了过来,右手急促地伸向光己的左胸。被强韧的指尖拨弄着突起的颗粒,光己歪起了眉毛。

    “都这样大摇大摆地立起来咧,还说啥不行。”

    尖粒被捏弄着还不算,连周围的皮肤也被掐得快痉挛似的。y i的热量混入了疼痛中。

    “……呼”

    意识到自己的口中漏出了无力的吐气声,光己咬紧了牙关。耳朵下面被舔得湿湿的,开始肿胀的乳尖也被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捏弄着。火热而令人麻痹的波纹,从那个地方传向全身。光己的指尖在颤抖。他想起伸出栏杆外的左手还握着酒瓶,如果就这样放松手指,它会掉下去。他刚想缩回左手,就被臣伸出的两只手抓住,固定在半空中。他又想伸出右手去拿酒瓶,却被背后压上来的体重紧压到栏杆上,右手无法够到酒瓶。

    “喂。”

    “别叫喂,叫我的名字。”

    象是要扯开胸前的薄皮似的,臣拉着对方的乳尖,有节奏地剥弄着颗粒。

    痛,又痛又热。灼热的导线一直延伸到下腹,开始起反应的雄性器官中枢一阵酥麻。

    “不……”

    “叫我臣——就象过去那样。”

    轮廓暧昧的声音低语道。

    “到今天就整整二十二年喽。”

    光己想问他是指什么,可喉咙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感到臣的大拇指和中指在揉弄着尖粒,食指的指腹则温柔地抚摸着乳头。光己感觉内裤已被腺液染湿了。

    从左胸到肉体仿佛都变得支离破碎。指尖失去了感觉,瓶子在半空中无力地晃动着。糟糕,从这么高的楼层掉下去的话,如果下面正好有人倒霉地路过,被夺去性命就糟了。

    拼命想缩回左手的光己与臣之间互角着力量。背后压来的体重一下子增强了。感觉到臀部上的硬物,光己将腰向前挺去,栏壁压溃了肿胀的性器。臣发情的部位就这样摩擦着他的双丘之间。

    耳朵上一片湿濡。火热湿润的肉舌舔舐着耳孔。臣发出的香味变得浓烈,从中抽取的甘甜深深沁入了光己脑中,直至饱和。一瞬间,他的意识模糊了。

    酒瓶从手里掉出去的感觉,让光己猛地回过神来。他急忙用力握紧,想要抓住瓶子。但握住的手中却空空如也。

    “啊。”光己脸色苍白地朝下看去,却被抓住肩膀转了个身。

    灰色的三白眼从眼角发出了哧笑。

    “杀个人,岂有这么简单。”

    这个男人杀过人吗。透过他眼眸中涌动的光芒,能真切地看到那若隐若现的疯狂。

    不,比起这件事来,公寓下面周边的路上没人走过吧?没人被飞溅的碎片伤到吧?光己的心脏不禁萎缩起来,咚咚地狂跳着。

    泛红的肌肤颤栗不已。

    臣用两手攥住光己衬衫的下摆,拉高到头颈下方。风吹过露出的胸膛表面。光己的头脑昏昏欲坠,在臣的眼眸中,他的残像变得扭曲。

    他看着男人的脸朝自己胸口俯去。

    执拗的视线向上看来。有着泪痣的右眼,突然眯了起来。

    “啊,想舔胸喽。”

    原文是「おっぱいが恋しなったわ」。

    宽阔的嘴唇含住了红肿的左乳尖,发出啾啾的甜蜜吸吮声。

    “——嘶”

    身体与头脑的中心一起收缩的感觉,令光己的睫毛重重地颤抖着。他皱紧眉根,哆嗦着嘴唇,肌肤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啊……啊”

    光己出了不象是自己的、无力而悲惨的声音。他用手臂捂住嘴,拼命地压抑着。

    身体精疲力竭,同时,心的轮廓也变得缓和。拜之所赐,他心里觉得妻子和公司的事怎样都无所谓了。或许只是一时性的平稳而已,但也值得感谢。

    与光己侧躺的身体呈对称,臣也裸体倒在床上。

    “……你的背很凉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说法,臣用快睡着似的声音答道。“是因为入墨吧。”

    “是刺青的缘故吗?”

    “这是用针毁掉皮肤刺进去的。死去的东西当然是冰冷的。”

    “毁掉皮肤刺入的是蜥蜴吗?那龙之类的图案不是更威风。”

    “背上背负的东西咋能凭模样来决定。”

    倒也是。不论是刺青还是生存方式,选择一般来说算是好的做法,然后在这个范围内彻底加以贯彻,就算得上幸福了。

    除去遭到臣的胁迫这点,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也是相当令人羡慕的吧。有可以继承的中型企业、较高的社会地位、美丽的妻子,生得四肢健全,还具备让人赞赏的肉体。幼年时感到自卑的奇异眼眸,现在也早已不再是暇疵。

    既然得到了超出本分的东西,该闭眼的时候就闭上算了。对塚原言听计从便是,对妻子的外遇当作没看见,继续维持着家庭就行了。

    自己很明白这才是更轻松的生活方式——。

    “我没有好好选择过,就到了如今的地步。最后一次认真选择,是在十岁时。”

    “那个时候,你选了啥?”

    向恶徒道出秘密,也算是一种自虐吧。

    “我选择了不去死。”

    “差点死掉吗?”

    “差点被杀掉。确切说来,是差点被母亲强迫殉死。”酒和性让人变得饶舌,一旦开始说就停不下来。“我的母亲是酒家小姐,常把男人引回破旧的公寓。男人们的恋人或妻室怒吼着冲进来是家常便饭。那天也是,来了一名有着黑色长发和鹅蛋脸的女人——”

    说起来,光己察觉到那名女子与美帆长像相似。不,或许自己只是将记忆中女子的容姿贴近了美帆而已。

    “我象往常一样,藏在母亲培育的金桔盆栽后面,等待着口舌之争结束。可是,女人从包里取出了菜刀,刺向母亲的腹部。”

    女人脸色苍白地奔出屋外。房间与母亲都被夕阳和血迹染成了赫色。面对发不出声、动弹不得的光己,母亲在地板上拖着卷发爬了过来。她在盆栽的另一边颤抖着直起上身,宛如少女般分开膝盖瘫坐在地上,拔出了刺进自己腹部的凶器。眼前的一切都裹上了赫色的薄纱,这副光景仿佛象是民间传说的插图。

    “小光。”母亲呢喃着邀请男人时的必杀台词。“回到妈妈的体内来。”

    她将刀从枝叶间刺了过来。刀刃掠过的脸颊一片湿濡,是母亲的血、自己的血,还是眼泪呢。母亲动手杀自己,是基于爱情、憎恨,还是寂寞呢。即使不明白,在那一瞬间却不得不做出选择。光己将背紧靠墙壁,两手把盆栽推向母亲。而她也没有余力越过这绿色防壁了。

    ……说完这番象是胡言乱语的话后,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或许臣已睡着了吧。即便如此也无所谓。

    “金桔的盆栽,是那棵吗。”

    光己看向搁在房间角落里的盆栽。“……怎么可能。已经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了。”

    原文是十一年前。沙野小姐又笔误鸟。

    “早就长成树了吧。”

    “现在这个已经不知是第几棵了。很容易生虫,还挺难养的。”

    “是么。真是温柔的女人呐。”

    既然谈及母亲强迫殉死的事,臣应该并非指她在这方面是温柔的女人,姑且就认为是说把金桔养得很好这点很温柔吧。

    即使听到充满血腥味的话题,臣也没有特别表现出同情或哀怜。这点令人心安。

    ——我并不想要这些。我想要的是,别的……什么?

    仿佛记不起自己熟知的言语,光己咬住了嘴唇。

    光芒渗入了黑暗,短暂的睡眠结束了。

    臣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窗帘全部被拉开,早晨的阳光灿烂地照耀着卧室。光己从卧室门口走了进来。他已经洗漱完毕,修长的身躯上裹着西装,鲜明的白衬衫上紧系着蓝色领带,头发也梳得很整齐,怎么看都感觉是正派精英。

    他无视于躺在床上的臣,连视线都不斜一下。看得出来,他似乎是对昨晚谈起过去的事而感到后悔。

    光己的手上,握着一只大玻璃杯。从那里倒下的水,折射着从窗户照进来的光线。

    放在窗边的盆栽吸收了水分。说起来,先前自己曾给盆里的土浇过水。当时的叶子相当枯萎,现在却舒展着、呈现出鲜亮的绿色。

    臣将手肘枕在脑后,仔细地打量着光己。

    ……象这样从左面看着侧脸,只能瞧见左眼外侧的那一半榛色。想起以前看过的某部外国影片中的将校,也是这副模样。

    ——现在看起来,不怎么象喽

    一直觉得异母兄与高柳光己很象,但今早却无法将两人的姿态重叠起来。不,不止是今天早晨。一点一点地,异母兄与高柳光己的影像开始逐渐分离。这是因为自己不再把光己当作与异母兄相似的容器,而是把他作为个人来认识了吗。但是,如果不再将他与异母兄重合,象这样跑来践踏蹂躏他岂非毫无意义?

    在床上望着光己出了房间,臣不快地问着自己。他边问自己,边看向床头柜上的时钟。/

    八点十分了。

    记得在睡着前,他听着光己的呼吸声,看到的时针是指向五点。

    “白白多睡了一小时吗。”

    连续睡上三小时,自从二十二年前的昨天、那场火灾之日起,这还是第一次。

    昨晚光己丢下美帆就走人了,但让她就这么回东京去还是会造成麻烦。巧言令色操纵社长的正是身为顾问的塚原,现在跟他女儿搞僵并非上策。光己准备了一瓶美帆出生那年的葡萄酒,结束工作后便前往旅馆。说起来,由于怕见面时惹上麻烦,对方又引诱他上床,光己并未事先预约。如果她晚上出去玩了,通过旅馆前台转交即可。

    只要最低限度地表现出自己的谢罪之意,那就行了。

    光己从电梯里出来,迈向走廊。突然,他的步伐一瞬间被打乱了。妻子住宿的房门前有个人影。是旅馆的侍者吗?那个人进去后,关上了房门。

    光己站在门口,凝视着擦得噌亮的门。即便是侍者,在进入客房后一般不都是开着门吗。莫非是友人或熟人吗。美帆的交友圈广泛,在大阪也有关系亲近的人。说起来,从背影看上去,那人毫无疑问是男的。

    ——如果是情人那方面呢?

    在夜里十点半后还进入女子独自住宿的房间,有可能就是那段视频里的男人。至少,此刻自己迈进房间的话,美帆多少会觉得不妙吧。如果能用这种心态来抵消她对自己的怒气,那也就充分达到目的了。

    光己用手指梳理了下头发,又正了正领带,然后敲起门来。门很快便被打开,露出了美帆表情愉悦的脸……她重重地眨了眨扇形的睫毛。

    “老、公……”

    “工作比预想中结束得早。”光己边说边举起手里提的袋子。“想跟你开心地喝一点。”

    “那个,好啊。很、好呢。” 美帆的视线游弋不定,光己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走进了房间。窗边的沙发前,站着一名身穿西服的男子。

    当视线碰到一起时,对方的眼中渗出了动摇。

    “分社长……”

    “怎么是你。”

    在光己的记忆中,他很不擅长应付美帆。那为什么,他会在这种时间拜访美帆?

    屋里有股食物的香味,似乎是从安昙手中的泡沫盒里飘出来的。在光己的询问之下,安昙说是好味烧和章鱼烧,并打开一只盒子给他看。

    “没办法呀。我无论如何都想吃嘛。”妻子在旁边高声地解释道。“因为不知道哪家店的味道好,老公你又忙着工作,我才拜托安昙先生的。”

    “分社长,是我多事了,很抱歉。”安昙低下了头。

    也就是说,美帆任性地使唤了安昙。令人意外,美帆居然知道安昙的联系方式。大概是从家里的地址簿、或通过父亲而得知的吧。

    说起来,不懂得拒绝是安昙的优点,因此才会惹上这种无关紧要的私事。

    连陪她喝一杯的心情都没有,十分钟后,光己便与安昙一起出了房间。

    “如果她再讲什么任性的的话,要赶紧联系我。”

    “……是。”

    不顾安昙的执意推辞,光己硬是把名为出租车费的补偿费塞在他手里,然后朝上望向旅馆。此刻,美帆应该还是一如既往,边批评边将葡萄酒和好味烧、章鱼烧一扫而光吧。

    第五章

    大阪分公司的事态一刻比一刻恶化。客户突然停止合作的通告层出不穷。除了取得总公司雇佣约定的管理层人员外,大家都在为打开局面而奔走。为了他们和自己的想法,光己也试图利用人脉开拓新顾客,成果却并不理想。他想拜托身为社长的养父助自己一臂之力,但对方却唆使他快点关闭军需产业之外的部门。可这样就会正中塚原的下怀,即全权掌握高柳商事、让社长沦为傀儡。

    充满危机感的光己挤出时间赶赴东京,尝试说服社长。可是,由于通过塚原的介绍得以与官界政界建立深交,养父沉迷于其中,光己的谏言对他来说象是耳边的蚊子。他振振有词地说,关掉出不了业绩的部门,对经营者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

    见正攻法不行,光己又拐弯抹角地以情动人,摆出家族一员的姿态,一边告知有外部压力介入,一边诉说从孩提时代起就一直见证对方的操劳,实在不忍心见社长辛苦培育的部门就此关闭。

    似乎是想起了光己令人怜悯的孩童时期,养父放松了表情。“确实,象我们这样既非大型又非专门的公司,要生存和发展壮大绝非易事。陷入经营危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错。养父常疲于工作,于是就到年轻的情人那里寻求治愈。而对此感到愤慲的养母,便将抑郁的矛头指向光己。与养母两个人相处时,感觉精神象是被一圈又一圈细密的丝线绕得紧紧的。只要稍不称她的心,线就会越缠越紧,使精神遭受创伤。

    “不过,靠我东奔西走保住的高柳商事,现在却壮大为担起国防使命的荣誉企业之一。”

    光己看着表情陷入陶醉的养父,心中涌出了更深的愤怒。即便并非亲生,自己也算是高柳家的零件之一,奠定着高柳的基石。不只是养母的事,与美帆结婚也是为了让高柳获得塚原这个强力后盾而设的布局。对超过六十五岁的养父来说,能获得国家武器商人的特别地位,或许已经很令人满足了。

    ——但是,我……我一点也无法接受。

    继承无从期待的军需产业专门公司,而且还会被塚原不断塞进来的亲戚弄得施展不开手脚。连私生活也将由塚原的女儿牢牢把持。

    预见到自己的未来走向,光己的心情暗淡沉重。自己特地赶来东京,花了两小时以上的时间想说服养父,可对方却红光满面地聊起了和有望成为下任总理大臣的议员一起吃饭的事。

    对养父、还有靠对养父阿谀奉承而生存下来的自己,光己从心底感到厌烦。不过,即使感到厌烦,也不会做出看轻自己的人生、自暴自弃的事。而且,大阪分公司还有在努力的员工。

    自己惟有全力奔走,直至断崖尽头。

    从品川的办公室出来后,光己稍加思索,用手机拨了某个号码。三声后,电话接通了。既然对方也在东京,他便告知想见面谈一谈。光己在国际论坛的咖啡室露天座位上边喝咖啡边等待。不久,一辆黑色的车停靠在路边,他坐进了后座。

    驾驶座上的是八十岛泰生,助手席上则是折原洸太。

    “换个能慢慢聊的地方吧。”

    “就在车里聊也没关系啊。”

    面对带有警戒心的回答,折原回过头说道。“难得见面,不想了解一下岐柳组吗。高柳先生是想收集信息、看看岐柳组是否是值得信赖的对象,才会联系我们的吧?”

    被说中心事,光己陷入了沉默。折原笑了笑,取出小型笔记本电脑敲打起键盘来。

    轿车驶入了东中野的住宅街,停在一扇门前。一眼望去,门牌上写着“岐柳”。

    “这里是……组长家?”

    没想到会突然被带到组长的宅邸。面对脸色不佳的光己,折原用开朗的声音说道。“和小凪——不,和四代组长谈一谈,是了解岐柳组的最好方法。”

    光己被带着从侧门进入了岐柳家。里面的日式庭园修整得十分出色,简直象是重要的文化财产。和式房屋也造得极有品格。光己不自觉地挺直了脊梁。对着这样的光己,折原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四代组长在平常时,真的很平常,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哟。”

    ——说得对。即便是组长,对方也才二十一岁。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孩子,无法与炽津臣相提并论吧。

    光自己这样想着,踏入了接待室,目光却一瞬间就被端坐在黑檀木桌前的两个人吸引住了。一名是穿着和服的青年人,另一名则是身着黑西装、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

    青年——岐柳凪斗看上去确实符合二十一岁的外貌。他肤色白皙,头发和眼眸的色泽都偏浅。不过,虽然色素淡薄,容貌却并不象外国人。无论是有着浅浅双眼皮的大眼睛,还是不高也不低的鼻梁,都很有日本人的味道,略为柔软的嘴唇给人以可爱之感。

    而端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则有着如雕刻般鲜明的面容。再加上漆黑的头发和眼眸的缘故,不见半点轻浮。只是,虽然他看似正派,周围的空气却散发着险峻的气息。他的体格恐怕也与臣不相上下,即便隔着西服也能看出锻炼过的结实肉体。

    “四代组长,这位是先前提到过的高柳商事大阪分公司的高柳光己先生。”八十岛改变了语气,介绍起彼此。“高柳先生,这位是岐柳组第四代的岐柳凪斗组长。那边的则是担任四代组长辅佐人的角能尭秋。各位这就算是认识了。”

    “高柳先生,正等着您呢。请坐。”凪斗用沉稳清爽的声音邀请光己入座。

    “那我就失礼了。”跪坐在垫子上,光己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紧张。

    ——平常?平常吗……不。

    只要是多少有点观察力的人,恐怕都不会看轻了岐柳凪斗吧。仅凭年龄、外貌之类的虚浮尺度无法测出的高压能量,光己却本能地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和在臣身边时的感觉十分相似。

    光己暗自在下腹的丹田处用力,整顿着内心,然后直截了当地丢出个问题,直指岐柳组的本质。“和炽津组的争斗,准备继续到什么时候?”

    “到流出的血获得平衡时。”凪斗立即答道。

    “……这种平衡,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对于这个问题,角能开口加以说明。“三个月前,炽津组绑架了四代组长,在东京的中国黑帮趁岐柳组内防空虚的时刻,血洗了我们的干部。作为报复,岐柳组向炽津组派出了刺客,让他们的干部以血还血。但是,炽津组的血流得还不够。”

    川野的血也被加在了平衡的秤盘上吗。

    光己的脸颊僵硬了。

    黑社会地盘之争的缘由,不过是彼此彼此。重复着无聊的纷争,国境线时左时右。象这样光顾着扩大自己的阵地,实在谈不上发展性。

    “想要双方流出完全等量的血,根本是不可能的吧。”光己无心依靠这种堂而皇之搞无差别主义的组织。面对他严峻的视线,岐柳凪斗的眼角迅速浮起了笑意。虽然只是个细微的变化,却看得光己脖子上起了一阵颤栗。

    “说得对呢。是不可能。”岐柳凪斗象是心情很好似的,清晰地说道。“所以要擒贼先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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