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靠!怀上了! 作者:捕快A
正文 第4节
靠!怀上了! 作者:捕快A
第4节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第21章
阔别四年,舒飞的着装和气质比以前变化了许多,可是,肖帆依旧在人海中一眼就认出了他。
舒飞瘦了许多,也黑了一些,不过眼神变得很灵活,这让他看起来比以前利落了很多。
而且,也变得健谈了很多。
这一点倒是出乎肖帆的想象。
舒飞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虽然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纪前三,但是,却从来没有当过班长,就是因为他殊乏管理组织别人的口才。他就是一个典型的乖乖男孩的样子,别人说话他听着,并且,好脾气地笑着。
而现在,尽管是两人之间的对话,肖帆却可以明显感觉到舒飞一直处于强势的引领这场对话的地位,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没有存在感的、脾气好好的舒飞。
爽朗、健谈、快人快语。
舒飞也注意到肖帆略带诧异和探询的神情,笑着说:“四年不见,是不是觉得我嘴皮子好使了?呵呵,忘了告诉你了,我就是传说中那整小广告的,嘴皮子能不好使吗?不好使我和睿睿就喝西北风了。”
原来舒飞现在此事的是广告行业,就是俗称的“广告人”,一个竞争极其激烈的行业。
舒飞的孩子舒睿一直很安静,乖乖地拉着舒飞的手,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不像一般的小孩子那么多事,也不东张西望,显得十分老成。
倒是肖帆疼惜地抱起舒睿,说:“三四岁的小孩走多了要累着脚,来,叔叔抱着走。”
舒睿不舒服一般挣了挣,还是乖巧地让肖帆抱了一截儿,小声地说:“肖叔叔抱累了吧,我自己可以走。”
肖帆领着舒飞父子在外面吃了午饭之后便带着他们到了自己家里。
舒飞到处环视了一圈,笑着说:“你们弄得不错啊,就是太以孩子为中心了些。”
肖帆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唉,他就是整个儿一个女儿控!怪不得人家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还真有可能。有一天我们随口说起孩子六岁之后可以去上那种寄宿的贵族小学,他想着女儿不能天天在家,那叫一个失魂落魄啊。”
舒飞笑了,说:“要是我,我也舍不得。我现在看着睿睿,就觉得自己以前很傻,难怪别人都说,有人后悔入错了行,嫁错了郎,却绝不会有人后悔生错了娃。”
想到四年前两个人是如何傻傻地想方设法来堕掉腹中的孩子的苦逼情景,舒飞和肖帆都沉默了下来,万千感触在心头。
此时,舒睿此时因为好奇,走到了景肖琪的大钢琴旁边,他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豪华气派的钢琴,心里很好奇,忍不住想要触碰,可是,想到这是人家家里,便抿着唇,围着那大钢琴转圈圈,观察它和自己印象中的是不是一样。
舒飞知道儿子的心思,便笑着对肖帆说:“这小家伙想摆弄一下你家小公主的钢琴,又不好意思说。”
肖帆忙说:“睿睿,在肖叔叔这里就和你自己家里一样,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别客气。”
舒睿这才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肖帆,说:“肖叔叔,我可以玩一下您家里的钢琴吗?”
肖帆意识到舒睿应该是和景肖琪一般大小的,相对于景肖琪的娇憨娇蛮,舒睿懂事乖巧得叫人心疼,便忙不迭地说:“玩吧,随便玩,不用专门和叔叔说。另外,楼上是琪琪画画和玩玩具的地方,你玩了钢琴也可以上去玩玩具,我和你爸爸说话,就不照顾你了。”
舒睿点点头,说:“知道了,肖叔叔,我玩好了会收拾好的,不叫琪琪知道我动过她的东西。”
肖帆忙说:“知道了也没关系,琪琪没那么小气。你只管玩吧。”
说着,肖帆转头对舒飞说:“这孩子你怎么教的,也太懂事了些,简直就不像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舒飞落座后,肖帆倒了两杯龙井茶过来,两人边品茶边随意地闲聊着。
那边,舒睿在尝试着钢琴,肖帆听了听,虽然曲调断断续续的,却能听得出来都是弹到了点子上的,便随口问道:“睿睿什么时候开始学钢琴的?”
舒飞说:“他没学过啊。”
肖帆惊异地说:“没学过他能会弹?”
舒飞说:“哦,以前我们租住的房子隔壁住着一位退休的音乐老师,那老师家里有一台老式的脚踏式风琴,睿睿跟着学了几次,大概风琴和钢琴的原理差不多吧,他这是第一次摸到真正的钢琴。”
肖帆惊叹道:“你儿子也太聪明了!”
舒飞的笑容里满是骄傲,说:“这算什么!睿睿上幼儿园的时候,一个外校的老师来推荐小朋友课外学习速算,说是为以后学小学数学打基础,还什么不要输在起跑线上之类的忽悠。结果,那老师做现场推广的时候,带来了一个他教过半年的四岁小孩,又说要在现场点一个没学过的小孩来做比较。然后呢,睿睿就举手要求答题。那老师见他人小,开始还挑的简单的两位数运算来考他,然后就是三位数、四位数……一路加码,最后是七八位数的多次计算,睿睿都答出来了。”
肖帆笑着答道:“那老师肯定汗死了,睿睿一个没学过的却比他苦心调|教出来的还厉害,真是打脸了。”
舒飞说:“岂止啊?睿睿特别淡定地答完了之后,说:‘老师,尽是你考我,不如我也考考你吧’,结果呢,睿睿出的题那老师居然没答上来。”
肖帆被逗得哈哈笑,说:“完了,老师被考哭了!你儿子太牛叉了!”
舒飞的笑意渐渐隐去,目光变深,说:“我之所以带着他走南闯北,就是想着不能耽误了这一棵好苗子。在老家没有好的教育资源,在s市也不好,太排外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回这里比较好。一来有你这个铁哥们,二来房价不算太高,我还可以承受。我打听清楚了,本市最好的公立小学是lzl小学,只要在指定区域内购房三年以上,孩子就可以免费就学。我打算在旁边的‘月色晚庭’买一套二手房,正好到睿睿六岁的时候就满了三年,可以省下一大笔入学的建校费。”
肖帆知道“月色晚庭”是早两年修的,一平米单价一万多,一般都是一百平米以上的户型,也就是说至少需要一百万才买得起一套房,不知道舒飞现在的财力能不能支持得起,便马上热心地说:“好,要想立住脚跟,是要买房子。不知道你钱够不够,若是不够,我这里有些,就给你凑上,给我留间房就成,我偶尔好带着琪琪在你家住着玩。”
舒飞笑了笑,说:“不用了,不过兄弟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现在做的这个工作,辛苦是辛苦,还挺来钱的,我做了不到三年,就攒了三十多万,正好付首付,余下的就按揭吧。我这一次过来,是被猎头公司挖过来的,开的年薪三十八万,其中每月一万五的固定月薪,剩下的是完成任务的提成,年底兑现。我估摸着每月至少能有两万块钱,还了按揭,刨去我和睿睿的生活费之后还能剩点呢。”
肖帆惊叹道:“几年不见,舒飞你这么厉害了!真是人才啊!”
舒飞说:“也是被逼出来的。我刚入行的时候才三千元的底薪呢,现在,总算这几年没有白国,有点基础了。”
肖帆打趣说:“干脆我跟你混得了!”
舒飞说:“算了吧,你现在等于是老板娘呢,还跟着我一个打工仔混?我跟你说,干我们这一行有一首著名的自嘲歌:起得最早的是干广告的和收破烂的;睡得最晚的是干广告的和按摩院的;不按时吃饭的是干广告的和要饭的;加班不补休的是干广告的和摆地摊的;说话不能错的是干广告的和主持节目的;加入了就很难退出的是干广告的和黑社会的;干着干着就跳楼的是干广告的和富士康的。”
肖帆忍不住抬眸看往舒飞,低声说:“舒飞,你变多了。”
舒飞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自嘲的笑,说:“是啊,我能走到今天,还能笑着和你说话,不变能行吗?”
☆、第 22 章
两人不知不觉地就聊了许久,肖帆忽然想起还不知道舒飞父子今晚住宿哪里呢,便热心地说:“今晚上就别走了,咱们一起睡。”
舒飞挑眉一笑,道:“要是以前当然可以,现在呢今非昔比,景先生的怒火我可承受不起。”
肖帆不好意思地说:“你别胡说。我们就是搭伙过日子,各管各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舒飞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形究竟如何,不好深说,免得肖帆尴尬,便说:“真的不用了。我早就在网上定了三天宾馆,钱都给了,不住就浪费了,何必又要叨扰你们?”
见肖帆还要挽留,舒飞便笑着说:“住是肯定不住的,但是,蹭饭是必须的。我们吃了晚饭再走,顺便叫两个小朋友认识一下,我也见见景先生,以后没准儿还有麻烦你们一家人的地方。”
在舒飞心里,尽管自己颠沛流离,却并不抱怨命运不公,更不会觉得自己倒霉了,看着朋友幸福就觉得碍着眼睛。舒飞认为肖帆和他那口子在一起是最好,对孩子也好,所以,不管肖帆如何否认,舒飞就是理所当然地将肖帆和景瑞明合并做一家子对待。
肖帆只好作罢,起身说:“那晚上咱们吃点什么好吃的?我看看,先订个餐。”
舒飞阻止说:“中午你才请我们了一顿好的,下午又没活动,现在还集在胃里没消化呢,不如晚上咱们简单吃一点,就在家里做点什么。我家睿睿就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比外面的厚油重荤的大菜又有营养又健康。再说,景先生上了一天的班,也许累了正好想吃点家常风味。”
肖帆说:“谁管他呀?”
舒飞微笑着说:“你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一边说不管,一边又去拉冰箱门去了!好吧,咱们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存粮,需不需要去外面的超市再买点什么。”
打开冰箱一看,里面倒是十分齐全,各种肉类都切割好了整整齐齐码在冷冻室里,上层的冷藏室里有各类蔬菜,分类别装在一个个透明的塑料密封盒里,红色的番茄,绿色的韭菜,黄色的玉米颗粒,白色的莲藕……,都洗得干干净净,看起来赏心悦目。
舒飞惊异道:“你弄的?”
肖帆略惭愧地说:“不是,是他弄的。我会做的还是那几样,西红柿炒鸡蛋和蛋炒饭。家里的饭菜都是他做,他每天一早就起来给我们做早饭,先给琪琪做煎蛋三明治,再给我熬粥煮白鸡蛋拌小菜。晚上也是他做,我负责洗碗拖地。”
舒飞失笑道:“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没有?你家景先生,呵呵,还挺……疼你的。”
肖帆马上抗议说:“什么啊!我们是合理的分工协作。我除了洗碗之外还要拖这一所大房子的地板好不好?”
舒飞投降说:“好吧好吧,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就开始做吧,我做饭你打下手。”
两人搭伙干活儿免不了要说话,说着说着就聊到肖帆和景瑞明的身上,肖帆自然是不想聊这个的,含含糊糊地说:“我俩,就那样呗。反正我不管他,他也不管我。就是看在女儿份上一起过日子,没准儿女儿大了,去上寄宿学校了,我就撤了。舒飞,你呢?你怎么打算的?”
舒飞一边细心地煎着锅里的鱼,一点一点地用铲子铲着,翻了个面,才说:“我现在不考虑那些。往日别人给我介绍过几个女的,说的可难听了,什么你没房子没车子却有孩子,这怎么忍啊?还说什么要想结婚,得先把睿睿送回乡下去,另外生自己的。我当场就翻脸了,什么玩意儿!”
肖帆叹气说:“现在的女人太现实了。但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啊,难道为了睿睿这一辈子都光着呢?那也太亏了!”
舒飞说:“我也和你一样打算。现在睿睿还小,他又天生的敏感,一时半刻离不得我,弄个后妈来一准儿得叫他心里难受,那我哪里舍得?我琢磨着等睿睿小学毕业,上那种寄宿的高中去了,我才好安下心来,找个贤惠点的女人结婚,也许再生个孩子。不过,我有时候想,以后就是再有了孩子,老婆生的和自己生的到底还是不一样,别的孩子都比不了睿睿的。”
肖帆说:“那是啊。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哪能不心疼?我之所以还住在这里,也是为了琪琪,家里人都催着我去相亲催了好多次了,我只好推。”
舒飞笑着说:“你还相啥亲啊,都有夫之妇了,别出去祸害别人!”
肖帆翻白眼说:“你又来了!不把我和他扯一块儿行不?他也未必就有那心思,我跟你说,就前两天晚上,他半夜里出去了一趟,回来一身的脂粉香气。”
舒飞说:“那你怎么不问他是怎么回事?”
肖帆耸肩说:“我凭什么问啊?我又不算他什么人,没那个立场去过问人家的私事!”
舒飞蹙眉说:“也许是误会呢?你就这么断定人家是和女人在一起了?我觉得你和他相处,其实可以坦诚一点,说句直白点的,就算当初不是你情我愿吧,毕竟你们之间有了琪琪这一根天然的纽带,就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两根平行线一般互不交接,各管各的。”
肖帆郁闷地说:“唉,这里面的道道儿一时说不清楚,改天咱们再好好摆谈摆谈。”
七点左右,景瑞明接了女儿回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美的各种菜肴。
琪琪丢下背上的小书包,欢快地往厨房奔去,大叫着:“爸爸!爸爸!我们回来了!”
肖帆腰上系着个很卡通的围裙,本来手里拿着几个碗的,忙放下碗,将手往围裙上蹭蹭,抱起女儿说:”爸爸的乖女儿回来了!今天有一位叔叔和一位小哥哥在我们家里做客哦!”
景瑞明看着肖帆这一副贤妻良母的打扮,眼里闪现出笑意。
琪琪睁大眼睛,说:“小哥哥,在哪里?”
舒睿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看见屋里多了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女孩,便走过来,很有礼貌地说:“叔叔好,妹妹好。”
琪琪高兴坏了,说:“最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了!”拉着舒睿就走,说:“来,我带你去看我画的画!”
舒飞此时也从厨房里出来,笑着和景瑞明打招呼说:“是景先生吗?以前听肖帆说起过你许多次。”
几个大人叙了几句客套话,不一会儿,火上炖着的排骨海带汤也好了,于是众人呼儿唤女,热热闹闹地落座,开始吃饭。
相对于爱说爱笑、像个花蝴蝶一般在桌子间穿行的琪琪,舒睿显得很安静。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吃饭,若不是舒飞给他夹菜在碗里,他就只夹面前的菜吃,大人问话他就回答,不问他他就安安静静地吃饭,乖巧得不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大人们的话题自然就落在了舒睿的头上,讨论起了舒睿是不是该上幼儿园的问题。
舒飞说:“我是计划买‘月色晚庭’的房子,来之前就在网上和房主商量好了价钱,明天先去公司报到,和老板说说今后的计划展望后,就去办理买房的事情。我买的那房子是两年前修好的,房主因为签证忽然下来了,现在要举家迁往加拿大定居,才将这房子平价卖掉的。我琢磨着比同类型的新房子要便宜,而且是装修好了的。我倒是没那么多臭毛病,挑剔人家的装修不合心意,反而是觉得他们住了两年,屋里该没有什么不利于健康的甲醛之类的装修味了才好。所以,我明天忙完了公司的事情就去交接这房子的事情,办好了就尽快入住,然后让睿睿上那里附近的幼儿园。要是快的话,也许两三天就能办好。”
肖帆忙说:“那这两三天睿睿怎么办?你忙东忙西地,总不好带着他到处去。”
舒飞说:“就留他在宾馆里住着,他很乖的,不会出去乱走。”
连景瑞明都说:“那太不安全了!留小孩子一个人在宾馆里,万一有什么,根本照应不了。不如这样吧,你索性把睿睿寄放在我们家里,我去和琪琪的幼儿园老师说一声,把睿睿暂时在她们幼儿园放几天,等你安顿好了再接睿睿过去。”
舒飞正为难呢,见他这么说,细想想果然是最好,便连声感谢不已。
景瑞明笑着说:“你是肖帆的铁哥们嘛,能帮一把自然是要帮一把的,这都是小事,我听肖帆说你现在在做广告这一行,若是有什么帮得上的,尽管开口,反正给别人做也是做,不如给自己的好朋友做。”
舒飞大喜,说:“那就先谢过景先生了。”
景瑞明笑嘻嘻地说:“你别一口一个景先生的,太见外了,就和阿帆一样叫我‘瑞明’好了。”
肖帆心里一跳,这家伙怎么叫我“阿帆”啊?还是,我什么时候那么亲密地叫过他“瑞明”啊,都是连名带姓地喊的好不好?
肖帆本想留下舒睿在景家住下的,省得第二天早上还要专门送他过来,不过看着儿子一对黑黑的眼睛里满是不舍和委屈,肖帆心一软,便说:“这孩子粘我得很,留在这里怕要扰得你们都睡不好,不如我先带他走,明天一早送他过来。”
肖帆一直送着舒飞父子到了小区门口,等出租车的时候,舒飞说:“瑞明人太好了,我还没好意思张口呢,他就先说要将你们公司的广告给我来代理。”
肖帆无所谓似地说:“你要谢就谢他啊,和我说什么?”
舒飞笑得眉眼弯弯的,表情十分生动,道:“我当然是谢你了,瑞明还不是看着你的份上,这是爱屋及乌知不知道?老板娘!”
肖帆嘟哝着说:“乱说!什么爱不爱的,笑死人了!”
舒飞点了点肖帆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怎么就不开点窍呢!算了,我不和你说了,车来了,明天见!”
☆、第 23 章
肖帆送了舒飞父子回来,看见景瑞明在厨房已经快要洗完碗了,正用一块雪白的大毛巾将洗好的碗碟一个一个地擦去水渍,然后整整齐齐地摞在消毒碗柜里,整个动作流畅而一气呵成,看得肖帆不禁笑了,说:“你现在做这些真是驾轻就熟啊。”
记得刚刚开始在一起住的时候,景瑞明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洗个碗简直就是灾难,一会儿碗打了,一会儿又是手被碗的碎片割了,一会儿人又踩着地上的油汤滑倒了,每次都要肖帆在一旁押阵做热心指导。
现在,看看,啧啧啧……孺子可教也!这么想着,肖帆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又想起他在饭桌上对舒飞说的那些热心肠的话,便不由自主地说:“谢谢你,瑞明,在我哥们面前真给我面子。”
景瑞明将消毒碗柜的开关打开,这才擦了手,转过身来,凝视着肖帆说:“那都是小事情,你哥们也挺不容易的。不过,能得你一句真心表扬不容易,这对我来说是大事情。”
这话说的!跟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的深情男主角似的!天生缺乏浪漫因子的肖帆很不适应地扭转了头,说:“读大学的时候,舒飞就睡我下铺,他人真不错的,读了四年大学,就给我打了四年的开水,还有每次期末考试,若不是靠了他给我传字条儿,我可能还毕不了业呢。”
景瑞明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仅仅是一个拳头的距离,景瑞明的脸在肖帆的面前无限放大,覆盖了他的整个视野。
然后,景瑞明缓缓地开口,“他睡你下铺睡了四年,我睡你左铺也睡了四年,怎么你对他那么好,却不见你对我有对他一半的好呢?”
景瑞明和肖帆的卧室隔着琪琪的房间左右而列,故而景瑞明刚才戏谑为“左铺”。
说话时,他口中的热气就扑在肖帆的脸上,弄得肖帆的感觉器官一下子变得灵敏无比,觉得他的嘴对着的那一小块脸颊处特别的痒,而且,这一股子痒痒的感觉就顺着那一处颤颤巍巍地进到心里去了一般,叫肖帆一时张口结舌般,说不出话来。
恰在此时,琪琪跑了进来,撅着小嘴说:“你们都躲在厨房了做什么?怎么不陪我玩儿?”
两人马上分开,若无其事般各自走开,一个洗手,一个装作去拉灯,清场一般地说:“走了走了,出去看电视去。”
琪琪弯着眼睛笑,说:“电视哪有你们好看?爹地好逊啊,刚才怎么不亲上去?人家电视里的男生就这样……”琪琪学着做了一个电视剧里常见的男生将心仪的女生按在墙壁上亲吻的强势姿势,又刮着脸羞羞,摇头晃脑地说:“爹地太逊了!”
景瑞明一把抱起她来,拧了拧她的小脸蛋,笑着说:“你知道什么!小鬼头!”
琪琪撅了撅嘴巴,说:“你笨死了!”又唱了起来:“……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哎……”
景瑞明和肖帆相视了一眼,各自苦笑,这小丫头,也太鬼头了一点!养孩子难,养个高智商的孩子尤其难!
这边,舒飞带着儿子回了宾馆。因为舒飞开始的时候是计划自己在外面忙着去公司报到和买房子的时候儿子一个人在宾馆,为了安全起见,就没有订那种一百多的如家酒店之类的,而是定的四百元一晚上的四星级酒店,住三天就要花一千二百块钱。
舒飞不是奢侈浪费,现在有点钱了就烧手一般地抛着花。舒飞有舒飞自己的想法。
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般父母双全对睿睿来说已经是一种不幸了,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弥补,虽然睿睿的智商很高,以后肯定会有出息,可是,在这一点上舒飞觉得亏欠了孩子。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舒飞造成的,但是,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若是还在物质方面亏待孩子,让孩子处处都觉得低人一等,那不叫舒飞心疼死了?
舒飞想的是,现在有钱就尽着孩子花,让他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在小伙伴面前有面子。至于要不要留出来钱来给自己养老,舒飞不考虑了。俗话说:养儿防老,舒飞觉得就算是以后社保什么的没有着落,凭着睿睿这孩子的智商和孝顺,他长大后自己难道需要担心没钱养老的问题吗?对自己的儿子这点信心还能没有?
所以,现在挣得多一些,条件好一些了,舒飞也愿意叫自己和儿子过得舒服一些,不愿意委屈了孩子。就是那个房子的按揭,如果可能,舒飞宁可弄长一些年限,平时就可以有更充裕的钱好供儿子受更好的教育。
舒睿看见这宾馆里灰底绣花的地毯,一尘不染的房间和卫生间里擦得铮亮的洁具,都新奇得不得了,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又看见嵌入墙角的置物柜上摆着许多的零食速溶咖啡什么的,顿时觉得有些嘴馋,问:“爸爸,这个饼干是宾馆送给我们吃的吗?”
舒飞正在整理被子,随口说:“哎,不是,那些都是要另外收钱,还比外面贵得多。”
睿睿连忙缩回了手,不满地说:“那他们摆在这里,故意馋我。”
舒飞见儿子撅着嘴巴的可爱模样,想着这孩子在别人跟前一贯是乖巧安静的模样,唯有在自己面前才肯露出小孩子童真的一面,便忙说:“吃吧吃吧,没事,也贵不了多少。”
睿睿摇摇头,说:“还是不要了,晚上吃东西对牙齿不好。”
舒飞心里微酸,自己起身拿了一袋饼干,见这饼干还是进口的,上面一串洋文,没准要几大十呢,舒飞一边在心里大骂宾馆阴着挣钱,一边撕开包装,硬是塞到睿睿手里,说:“吃吧,尝尝,这饼干还是外国饼干呢,外面不一定买得到。”
睿睿吃了几块后,评价说:“还没有奥利奥好吃。”
舒飞笑着说:“好,明天咱们去超市买几代奥利奥回来,叫你吃个够。”
晚上,洗漱后上了床,睿睿全身都缩在爸爸怀里,听爸爸讲故事。
不过,睿睿今天的心思显然没在故事上,他忽然说:“琪琪是肖叔叔生的是不是?”
舒飞本来讲着讲着自己都快要睡着了的,听着这话清醒了许多,说:“谁跟你说的?”
睿睿说:“琪琪自己说的,她说,本来她应该更爱爸爸一些,可是,她的爹地也很疼她,而且她爹地更有钱更聪明更会哄她玩儿,于是她叛变了,心里更喜欢爹地。”
舒飞:“………”
睿睿表决心说:“爸爸,你放心,以后我就是遇见了爹地,他对我再好,再有钱再聪明再会哄我,我也是一直、一直、最、最喜欢爸爸的,绝不会叛变。”
呃,孩子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说到底,他还是挂念着他的另外一个爸爸啊?血缘关系真是奇妙啊,明明是从未见过的人,听睿睿这口气,以后若是见到了,他还是会喜欢的。只是,不知道……舒飞苦笑着拍了拍睿睿的小身子,说:“睡吧,明儿一早还要早起呢。”
接下来的日子,舒飞很忙,不过,总算一应的事情都进展顺利;接手了工作,新老板看起来还不错,如果他不是口口声声就是效益效益地强调的话;房子买了,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连家具家电都是齐全的,只要搬进去就好了,而且足有八成新,叫保洁公司打整了一番后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看得舒飞和睿睿都高兴不已,连来帮忙的肖帆都赞不绝口,说这房子是买赚了;舒睿的入园事宜也办理好了,是小区旁边最好的“金色童年”幼儿园,一年一万块钱的建园费,早上八点送过去,下午五点散园。
现在的问题,就是舒睿的接送问题。早上送儿子入园是没问题的,舒飞九点上班,送了儿子去公司时间正好,但是,下午接孩子就成了大问题,因为广告行业本身就是一个竞争激烈的行业,加班是家常便饭,别说下午五点了,就是晚上九点十点舒飞都未必能下得了班。
最后,肖帆陪着舒飞去附近的社区服务中心问了问,定下一位家政大嫂,每日负责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接舒睿回家,然后将就舒飞提前准备在冰箱里的食材做一顿晚饭,先叫睿睿吃,等舒飞回家她便可以走了。
就这一点点轻松的活路,舒飞要支付她每月一千五的薪水。那大嫂还抱怨说是时间不好,耽误了她看晚上的电视节目,不过看在钱的份上总算是答应了。
肖帆回家的路上心里一直感叹舒飞这些年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好在舒飞现在薪水高,能应付,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前几天都相安无事,舒飞也便渐渐地放下了心,父子俩开始适应在新的城市里的生活,舒飞好一些,毕竟在这里读的大学,又工作了半年才走的,睿睿便有些辛苦,一来这里的人说的方言他听不懂,二来他才去,而别的小朋友已经入园一年了,所以,在幼儿园还有些被小朋友排斥或者说欺生。不过每次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睿睿看着爸爸疲惫的脸,就懂事地什么也不说了。
这一日,舒飞被老板通知说是下午要一起陪着客户单位的几位重要人物唱卡拉ok,他作为新来的设计总监必须到场,下午五点钟去,可能会比较晚回家。
舒飞连忙给那钟点大嫂打电话,说是要她接了睿睿之后就陪着睿睿在家里呆着,他另外支付她五十元的加班费,钟点大嫂嘟嘟囔囔地答应了。
谁知道这钟点大嫂特别喜欢玩麻将,一般的麻将铺子都是下午一点开始,六点收工,她的时间正好错开了一小时,为了挣钱每天都玩不成,叫她抓心挠肺一般难受,今天见男主人事先打了电话回来明确说是会晚归,她就提前动起了歪脑筋,决定还是打麻将,到了五点叫麻将铺子里的闲人帮忙接一下,然后打发孩子就在附近吃点啥,蒙混过去。
到了五点,钟点大嫂便叫了旁边一个看麻将的闲人去帮忙接孩子,那人说:“我又不认识那孩子。”
钟点大嫂说:“哎,我跟你说清楚你就认识了。那孩子快四岁了,个子很高(这一点遗传小攻,吼吼),像个六七岁的孩子,所以,在他们班是站最后一排的,上面穿着一件黑色外套,下面穿着咖啡色裤子,背着一个绿色的米老鼠书包,你就等着他们班出来,喊‘舒睿’‘舒睿’,他就跟你走了。”
那人答应着去了,钟点大嫂继续鏖战麻将,忽地将摸的牌往桌子上一扣,喜笑颜开:“自摸!”
来接人的闲人一到幼儿园门口,一看,好家伙,人山人海一般,这往哪里找人去啊?她扯起喉咙喊了几声“舒睿!”“舒睿!”无人应她,倒是被路过的人嫌弃一般地往边上刨,说:“接人往前走,别站在路当中挡着!”
这个闲人偏又是个火爆脾气,嫌这路过的人多管闲事,便嚷嚷着说:“这马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就高兴站这里怎么着?”
那路过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扬起嗓门回敬说:“这马路确实不是我家的,不过,‘好狗不挡道’!”
于是,这闲人便将自己来接孩子的任务忘了个一干二净,和这路过的人吵了起来,后来还动上了手。
那边睿睿出了校门,茫然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其实他记忆力很好,不要人接也大概知道怎么回家,可是舒飞严厉交代过他必须要等到阿姨一起回家,他只好乖乖地等着。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惊呼声:“疯汉杀人啦!疯汉杀人啦!”
舒睿来没来得及思考,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蓬乱、眼睛发红的男人挥舞着一把雪亮的菜刀,正直直地往自己这个方向奔来。
舒睿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却不知道疯子追人是随机的,越跑越追,于是疯子那一双发红的眼睛就牢牢地锁定了前方奔跑的舒睿,挥舞着菜刀扑上去。
就在快要被疯子抓住的那绝望的一瞬,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舒睿的身前,隔断了舒睿和那疯子,带来无比安心的感觉。
☆、第24章
高大的男人一只手格住了疯汉拿着刀的胳膊,趁着疯汉瞬间分神的空儿,另外一只手则去夺他手里的菜刀。疯汉的行动受阻,一下子变得暴躁无比,也力大无比。
只听疯汉“嘿”地一声大喊使劲想扳开自己的手,高大的男人没抓住,疯汉的手里的菜刀顿时一歪,砍往男人的另外一只胳膊。
不过因为疯汉的手被男人死死地抓住,势头减缓了许多,最后只是划破了男人的西服和衬衫,在男人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男人的见义勇为为随后闻讯赶来的附近的联防人员赢得了时间,使之在连伤三人的情况下没有再能够继续下去,随即,疯汉被四五个联防人员制服并带走,一群人也跟着去看热闹去了,余下几个人围着男人和舒睿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饶是舒睿比一般的孩子聪明许多也淡定许多,此时受到这样的惊吓也没了主意,揉着眼睛抽抽搭搭地小声哭着,模样特别招人怜惜。
男人蹲下|身,凝视着揉着眼睛哭着的舒睿,说:“小朋友,你现在怎么办?你爸爸妈妈呢?要不要给他们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悦耳,传入睿睿的耳朵时莫名地给他一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叫他渐渐地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睛说:“谢谢叔叔救了我。麻烦叔叔给我爸爸拨个电话吧,他的手机号码是……”
男人,即高远,原名苏瑜胜,从西服上装中摸出一个最新款的大屏幕手机,按照睿睿报的数字拨起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对不起……”
高远连着拨了几次都是关机的电脑提示声,舒睿哭丧着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喃喃地说:“爸爸怎么关机了呀,他平时都是开机的……”
高远不悦地蹙起眉头,说:“你爸爸怎么这样啊,也太不负责任了,明明知道到点应该来接小孩,却迟到这么久,还关机……”
舒睿马上抬起头,凶巴巴地说:“不许你乱说我爸爸,我爸爸忙得很,每天都要加班,不是他来接我,是一位钟点工大妈,不知道为什么那大妈今天没来,哇……”说着说着舒睿又哭了起来,毕竟是不满四岁的小孩子。
高远看着好笑,便揉了揉舒睿头顶软软的头发,说:“好吧,算我说错话了,冤枉了你日理万机的爸爸。那你妈妈呢?”
“我……没有妈妈,只有爸爸。”
高远心里越发怜惜了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并不是歧视单亲家庭的孩子,而是单亲的孩子一般父亲或者母亲就要忙于生计,无法得到双亲家庭那样好的照顾,性格上也会变得阴郁。
不过面前这个孩子倒是一点也不阴郁,只叫人觉得乖巧聪明,于是,高远再次蹲了下来,尽量平等地直视着孩子的眼睛,温和地说:“可是,你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捡了你,总不能把你丢下不管。”
舒睿吸着鼻子不说话,却靠得他更近,以身体语言表示“你确实不能丢下我不管。”
高远无奈地说:“本来陪着你在这里等等你爸爸也没关系,可是,我今天要上一个节目,八点钟必须赶到市电视台。”
舒睿的眼里闪出敬佩的光芒,说:“哇……原来叔叔是电影明星,难怪长得这么帅!”
舒睿说的确实是他的真心话,眼前的叔叔比他见过的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而且个子好高啊。
高远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不是明星,我是特邀嘉宾,今天去录一个现场访谈节目。看吧,我的衣服破了, 必须先赶回家去换衣服。”
舒睿惊叫起来,说:“呀,叔叔,你受伤了!”
高远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说:“对叔叔这样的大人来说,那一点点不能算是伤,看,都没有出血,回去抹点碘酒就行。”
舒睿歪着头说:“那怎么行?要包扎一下。”
说着,舒睿转身翻起了书包,摸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四方手帕,认真地对高远说:“这块手帕是爸爸给我擦鼻涕的,可是我今天很乖,一次都没有用过,是干净的,就用这个给你包扎吧。”
高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擦鼻涕的手帕,不包扎还没事,包扎了才容易感染好吧?
不过看着小孩儿仰起的小脸上满是期盼的表情,高远不知怎么地心变得特别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于是,舒睿低下小脑袋,用白白嫩嫩的小手在高远的胳膊上笨拙地系好了那一条手帕,然后歪着小脑袋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很有成就感地说:“包扎好了。”
呃……还好手绢是浅蓝色的,要是红色的,别人还以为他高远今天乱闯红绿灯被交警逮住戴上红袖章在街边指挥交通呢。高远拼命克制着自己企图一把扯下这扎在西服上显得特别违和的手绢的想法,勉强说:“嗯,包得很好。”
小孩儿顿时眉毛弯眼睛亮唇角翘,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表扬我”的笑容,叫高远情不自禁又用大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高远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孩子。记得有一次帮忙带堂姐的五岁的儿子去迪斯尼乐园玩,那一次可把高远整惨了,那鬼东西居然嗖忽就不见了,叫高远疯了一般在人堆里翻找。找到那小子,他正笑嘻嘻地拉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手里还拿着那女人买的冰淇淋吃得不亦乐乎,气得高远一把拉过他,将他手里的冰激淋扔在了地上。那女人惊叫起来说:“我正说要带他去找他爸爸妈妈呢,你是孩子什么人啊?你怎么这样粗暴地对待孩子啊?”高远头一歪,对那小子说:“告诉她,我是你什么人?”那小子很淡定地说:“你是我没用的保镖,还把我给弄丢了。”气得高远想拔拳头打人。
可是,当舒睿为高远包扎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高远心里忽然涌起来一种很奇妙很熨贴的感觉,就是觉得这孩子特别乖,特别合眼缘,和他以前认识的孩子都不一样,似乎冥冥中和自己有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一般。
高远陪着舒睿站着等了一会儿他爸爸,实在是等不得了,因为再晚就怕录不上节目,高远便说:“叔叔真的要走了,不然赶不及去电视台。那你现在怎么办?有几个办法,一个,你继续在这里等,等到你爸爸来接你,二个,我送你回家,三个,你要是不放心我,怕我是坏人会拐卖你,我就送你去附近的派出所,让那里的警察叔叔陪着你等你爸爸。”
舒睿虽然比一般的孩子聪明,但是刚才的一场变故也叫他吓破了胆,本能地就想依赖面前这个英俊又和善的长腿叔叔,便牵住他的衣角,说:“我想你送我回家。不过我没有钥匙啊,怎么进去呢?”
高远抱起他来,一边走一边说:“那没事,我可以把你放在你家小区的门卫室。你爸爸一回小区就能看见你,你住哪个小区?”
舒睿乖巧地点头,说:“那好吧,谢谢叔叔,我住在‘月色晚庭’。”
高远挑挑眉,说:“难怪我们这么有缘,我也住在‘月色晚庭’。”
舒睿惊喜地说:“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以后就可以经常见到你了,救命恩人叔叔!”
救命恩人叔叔?这名称简直太囧了,不过这小孩儿软软糯糯的声音实在好听,高远便说:“好吧,不过咱们以后算是邻居了,你就喊我‘高叔叔’吧。”
舒睿笑得眼睛弯弯地,亮晶晶地,说:“叔叔你真的很高,你还姓高吗?真是太巧了!”
高远默然了一会儿,不过似乎没必要告诉这丁点大的小孩子他当年因为那一场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丑闻而远走异国,回来后为了彻底告别往事连名字都换了的事情。
随后,舒睿告诉了高远自己的名字,高远便喊他做“睿睿”。
高远抱着舒睿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宝马,将他安置在车后座上。
舒睿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轿车,心里很新鲜,表情却保持淡定。
高远发动了汽车,听见舒睿在背后说:“其实,我爸爸特别爱我,才不会不管我。是那个钟点工大妈不好,没有按时来接我。你不知道,她给我家里做饭的时候,老是偷拿我爸爸买好的猪肉塞进她自己包里带走,给我看见几次了。还有,为了节约她家的水电费,老是在我家里洗澡,有一次把爸爸才给我买的强生婴儿沐浴露一下子就倒去了大半瓶……”
高远心里好笑,这孩子还真的很爱他的爸爸,因为刚才高远的一句无心的谴责他还不舒服呢,还在为他爸爸辩解。
想着有个这样的孩子还真的叫人心里温暖啊,高远脸上的表情又柔和了一些,说:“睿睿,要不然,你到我家里呆一会儿吧,等着你爸爸回来。我虽然不在家,不过家里有个很和蔼的老爷爷可以陪着你。他最喜欢小孩子了,他还会做‘瓶中帆船’,你想不想试一试,在一个空酒瓶里打开一座木制的帆船?”
舒睿惊异地睁大了眼睛,说:“想啊。可是,我爸爸一会儿回家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高远想了想,说:“这个好办。我先带你回你自己家,在门上贴一个纸条,写清楚你去了小区的哪一个门牌号的房子里等着,再留上我家的电话号码,你爸爸一回家就能看见,然后就来我家寻你了。另外,我再给你爸爸的手机上留短信也说一声吧。”
舒睿一想,这倒是比在门卫室等着更好,便说:“那好吧,高叔叔。”
☆、第25章
高远将舒睿带回了自己家里,开了门,扬声喊道:“老爷子!”
楼上正在打扫卫生的郑阿姨听见了,在走廊处探出头来,笑着回答道:“是高先生回来了!老爷子出去遛弯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哟,高先生还带了一个小乖乖回来啊?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这么逗人喜爱?”
高远随口说:“就是小区里邻居家的孩子,一会儿他爸爸就来接他回去。你忙你的去吧。”
阿姨又缩回去干活去了。
高远还从来没有在家里招待过小孩子,回忆了一下家里没有玩具也没有小孩子看的书,连零食都没有,最后只好跑到苏老爷子房里搬了一些咸干花生和大红枣出来,对舒睿说:“你随便坐,想吃什么自己拿。”
舒睿对老年人的吃食显然毫无兴趣,倒是对这大房子很感兴趣,惊叹地说:“我才知道我们小区里面也有别墅啊,原来别墅里面是这样子的。”
以高远家的财力,两年前选择定居s省的时候本来可以买独栋的豪华别墅,可是苏老爷子不肯,人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那种高档的独栋别墅群里住着的往往是高远这样的精英男士,一到白天就上班去了,别墅区里难得见到个人影子,苏老爷子本来对离乡背井住到这s省来就不太赞同,便在买房子这个事情上特别坚持自己的看法,执意要住到人多些的地方,按他的话说,就是接地气。高远拗不过老爷子,最后,找了半天,才找到“月色晚庭”这个比较合乎心意的小区,妙就妙在小区里面既有十多栋高层电梯公寓,坡地上还散开着十多栋两层楼高的小别墅,小区里常见学步的孩子和在树荫下下棋的老年人,有着苏老爷子很喜欢的闹中有静的氛围。虽然相对于高远的身家来说这别墅有些配不上,不过只有他和苏老爷子两个人住倒是尽够了。
苏家父子俩为何会搬来s省定居,还有苏瑜胜为何要改名字为高远,真是说来话长。
四年前,苏瑜胜从s省回到z省,还说要和苏老爷子说一说老大苏瑜兆派出杀手在s省追杀自己的事情,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说到这一件事情上,老大就悍然下手,连老爹都不放过,想要一起砍死,苏瑜胜拼死保护苏老爷子突围而出,随后,重新夺回大权的苏老爷子霸气侧漏,号令黑道江湖缉拿老大,最后将老大捉住后暴打一顿,圈在一处地下室里囚禁起来。苏瑜胜在那一场血雨腥风中身上被砍了几刀,最骇人的是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痕几乎贯穿了整个右脸,好在堪堪避开了眼睛。苏瑜胜不得已关闭了才开始盈利的公司,辗转韩国、日本、美国等地,进行了多次美容整形手术,才除掉脸上那道骇人的伤痕,只是手术做多了,也留下一些后遗症,比如他的脸和一般人比起来皮下肌肉不太灵便,表情比较匮乏,而且笑起来的时候嘴巴有些歪。
苏瑜胜治好脸伤后回了z省,一段时间内都十分地意志消沉,连他以前想要黑转白,做地产大鳄的雄心壮志也灰飞烟灭了一般,叫苏老爷子看着心里特别着急。苏老爷子一辈子就两个儿子,老大作死地谋害亲爹亲弟弟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叫他出来见天日了,老二又是萎靡不振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直到有一天,一个警察来找到苏瑜胜提及一桩往年的旧案,就是那曾经轰动一时的不良医生研制出令男子怀孕的药物并秘密应用于临床的案件。据警察说,那弄出怀孕药物的钟某某被判了十年徒刑,后来在狱中患病,精神委顿了不少,随后又申请保外就医被监狱方面拒绝后精神终于崩溃,痛哭流涕地交代出自己在诊所时秘密备份下的被注射药物的患者的名单,其中就有苏瑜胜。据钟某某在备份文件中的记载,苏瑜胜是在诊所治疗急性阑尾炎时被注射药物的。现在警方来求证此事,并委婉地问及苏瑜胜发病时的症状以及对方的情况。
此时,苏瑜胜才恍然猛醒,原来那一日的青年真的不是……想起那一日的惨烈情形和他含泪的眼睛,苏瑜胜顿觉心脏像被重锤猛然锤了一下似地,忙问道:“那他会怎么样?光是一次不会怀上孩子吧?”
警察严肃地说:“按着钟某某的话说,只要曾在对方体内|she|精就一定会令对方怀孕,而且无法流产,这对于受害者而言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若是你能找到他,请通知他来提起民事诉讼,钟某某虽然破产了,但是应该会有国家赔偿。”
苏瑜胜当即着手设法寻找他,可是,那一日的事情毕竟过去了太久,又涉及到不好启齿的个人,还有中间隔着几个省总归不太便利的缘故,最终,没能找到他。苏瑜胜不死心,和苏老爷子提出将苏家资产转往s省重新开始的提议。
苏老爷子当然不乐意离开自己生活和战斗了几十年的z省,可是,看着一蹶不振的儿子又重新振作起来,便不忍心拂他的心意,想着苏家兄弟相残又涉足黑道的丑闻是挺膈应老二的,难怪他想要搬过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便说:“迁走可以,不过为什么非要去s省呢?s省哪有g省好?g省经济发达,气候又好,四季如春,正适合我老头子养老呢。”
苏瑜胜为了说服固执的老爷子,只好含含糊糊地说在s省可能会有惊喜,也许会遇上他昔日的旧情人和非婚生子。
苏老爷子大喜过望,说:“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弄大了哪个好闺女的肚子了?怎么不把人家娶回家来?你还想要做企业家呢,怎么一点社会责任感都没有?”苏老爷子洗去一身黑道老大的匪气后,倒是变成大善人了,口口声声“社会责任”什么的。
苏瑜胜在心里默默吐槽,那不是黄花大闺女,倒是黄花大小伙子,真要带来给您老人家看见,别吓着您那老心脏就好,嘴上却说:“那我得找得到他才行,所以才要去s省住着啊,方便找人;二来,他在s省住惯了的,到时候一准不肯跟咱们走,不如咱们现在就把事业中心定在s省。”
苏老爷子欢天喜地跟着儿子来了这s省,为了彻底拜托以前的阴影,有个全新的开始,苏瑜胜还托人帮忙改了名字,现在叫高远,和他的公司名字正好相得益彰,取的是“志当存高远”的意思,暗伏凌云壮志。
随后,就是买房子办公司找儿媳妇和大孙子,前两样都挺顺利,就是这找儿媳妇和大孙子的事情太不顺利了,两年多了,愣是没个消息,只知道姑娘自打怀上了孩子就辞职了,然后回了不知道哪旮瘩的老家,彻底失去了下落,叫苏老爷子好生沮丧,才来的那一年里成日里都在念叨“我那大孙子哎”。
直到搬来s省两年多后,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的苏老爷子才不念叨了,转而催促儿子说:“看情形,大孙子是找不着了,指望不上了。你还是赶紧找个女朋友,快点结婚,在你老爹还活着的时候赶紧生一个大孙子出来吧。”
苏瑜胜哪里去理老头儿的抱怨,他实在是忙得很,白天忙着公司的业务,晚上还要陪着相关政府部门的领导吃饭喝酒,要知道,在天朝这样的地方做生意,还是做大生意,就离不开和政府机构打交道,光是靠钱不行,还要靠人脉,所以,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打拼事业,就算是像苏瑜胜这样资金上完全没什么问题的人也要靠熟人引见那些高管贵人,然后才谈得上用钱铺路的问题。当然这两年多的辛苦没有白费,苏瑜胜,即现在的高远,可以骄傲地说他已经在s省打开了局面。
☆、第26章
高远见舒睿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书包放一边,十分规矩的样子,在高远没有注意他的时候他便转动着一对灵活的眼珠子四处看,待他发现高远在看他的时候他便老实地垂下眼睫,小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
高远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孩子的爸爸也不知道是怎么教育这孩子的?怎么就能叫这么小的孩子抵御得住天生的好奇贪玩的本心,变得如此乖巧懂事的?
高远没有经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招呼这孩子,忽然想到小孩子都喜欢看动画片,便打开电视机,给他搜了一个《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动画片,说:“喜欢看这个吗?”
舒睿点点头,说:“喜欢。”
高远摸了摸他的头,说:“那你看电视,我去洗澡。”
舒睿乖巧地点头,说:“高叔叔你去忙吧,我看动画片。”
高远将遥控器放在舒睿的手边,便自己去洗澡去了,进浴房之前喊了张阿姨说:“晚饭我来不及了,现在要赶着去电视台,给我留一点就是了,这孩子可能要在咱家吃饭,你看给他做点什么小孩子喜欢吃的。”
张阿姨一一答应着,又笑着说:“高先生晚上是要上电视了吗?几点的节目啊,我也好看看。”
高远说:“八点。”
张阿姨便说:“八点啊,那现在还早啊,赶得上吃晚饭吧?”
高远说:“节目是八点开拍,可是,我总要提前一些到,不能叫人家工作人员等咱们,再说,这一次节目对我们公司是极好的宣传,比以前花几十万做广告的效果还要好。”说着,高远的脸上也不禁带上了自得之色,能上今晚的节目的都是当地的龙头企业的企业家,自己这个外来户能在开荒一般的两年后上这个节目,真是没白辛苦这两年。
舒睿听到高远和张阿姨的对话,不禁好奇地问:“高叔叔,你今天上的是什么节目?我也想看。”
高远说:“是市电视台的《商界骄子》,财经节目,你们小朋友不会喜欢的。”
舒睿眼里满是钦佩,说:“本来是不喜欢的,但是,高叔叔上的节目我要看,高叔叔好棒!”
高远朝他挥挥手,朝浴室走去,说:“好吧,随便你。我得快点,不然要迟到了。”
高远进去浴室后,舒睿倒是松了一口气。说老实话,他并不是太喜欢看《喜羊羊与灰太狼》,不过他如果不说喜欢看,高叔叔也许还要找别的叫他可以自在开心的办法,那不是就要耽误人家高叔叔的宝贵时间了吗?所以自幼就很会观察和体贴别人想法的舒睿才说的“喜欢”,果然,那么一说,高叔叔就放心地洗澡去了。
现在,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舒睿一个人了,舒睿站了起来,好奇地四处打量。舒睿对从二楼垂落下来的豪华水晶吊灯,豪奢的欧洲古典风情的家具沙发等都不感兴趣,倒是被一个摆着各种陈设品的陈列架吸引住了。架子上面摆了一些旅游纪念品、车模等玩意儿,其中最吸引舒睿视线的是一个细长颈脖的红酒瓶子,里面真的像高叔叔说的那样,装着一架木制的帆船,正好占满了酒瓶的肚腹部分。
可是,酒瓶的口那么纤长,这么大的帆船是怎么放进去的呢?舒睿好奇得很,却又不敢伸手去拿下来仔细地察看,只好绕着那陈列架看酒瓶的后面或者底端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是不是可以打开的。可惜,舒睿看了又看,还是觉得那酒瓶看上去和一般的酒瓶没什么差别,真搞不懂那么大一艘帆船是怎么放进去的。
正在此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咦,怎么跑来一个小孩儿……哎呀,难道是我的大孙子找到了……”
舒睿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悬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凑到自己面前,喜笑颜开地说:“爷爷可算等到你了……”
这时,厨房里忙活着的张阿姨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笑着说:“哟,老爷子回来了!高先生也回来了,现在在洗澡,不过他说他来不及吃完饭,叫您和这孩子一起吃呢。”
老头儿压根就不理会张阿姨说话,只是抱着舒睿,激动地说着:“大孙子哎,叫爷爷看看,哎哟,这孩子长得,跟老二小时候一个样子,虎头虎脑地……”(老爷子胡说的,睿睿长得比较像舒飞。)
张阿姨在一旁弱弱地提醒:“老爷子,我听高先生说这是邻居家的小孩,这孩子的爸爸一会儿会来接他回去。”
苏老爷子笑得灿若菊花的脸抽搐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说:“你肯定搞错了。你自己想想,这么些年,老二什么时候带过小孩儿回家,他最讨厌小孩了,说小孩子是天生的讨债鬼,除非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不然,他绝不会往自己家里带的。”
张阿姨在苏家做了许多年的下人,还跟着苏家从z省迁到s省,除了图苏家开的一份好薪水之外,也是因为和主家的关系搞得好,她来的时候苏瑜胜两兄弟还是十多岁的孩子呢,当然很了解苏瑜胜(高远)的性格,当下也不说话了。
苏老爷子见张阿姨默认了自己的说法,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舒睿被吓得直眨巴眼睛,虽然他知道这是高叔叔的爸爸,但还是被这老头儿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举动吓住了,又联想到下午遇上疯汉的那一幕,不自禁地害怕起来,便扭着身子想从苏老爷子身上下来。偏又被抱得很紧,挣脱不开,舒睿便扁着小嘴要哭。
张阿姨忙说:“哟,小孩儿要哭了,老爷子快放他下来!”
苏老爷子只好恋恋不舍地将舒睿放下来,蹲下来笑眯眯地说:“别怕别怕,我是你爷爷呢。来,乖,喊一声爷爷,爷爷就带你出去买玩具买好东西,你要什么爷爷就给你买什么。”
舒睿吓得往后缩,怯怯地喊:“老爷爷。”
苏老爷子很不满意,说:“爷爷哪里老了?来,乖孙子,喊‘爷爷’。”
舒睿终于哭出来了:“哇……哇……我要找爸爸……”
苏老爷子笑了,说:“你爸爸在洗澡呢,爷爷和爸爸一样,都爱你。”
舒睿哭着说:“洗澡的是高叔叔,不是我爸爸,我是在这里等我爸爸。”
苏老爷子纳闷了,再仔细一看这孩子的眉眼,越看越觉得有老二的影子,便想,是不是老二才找着孩子,还没来得及挑明这一层关系,所以小孩子还在喊“叔叔”呢?不过还是不对啊,小孩儿若真是老二的私生子,他要等的也该是“妈妈”,怎么又多跑出来一个“爸爸”了?
苏老爷子正在纳闷,那边高远听到一些声音,忙关了水,擦干身子穿了衣服出来,就看见老爷子正对着扁着嘴巴哭的舒睿,一脸的不了然。
高远忙几步赶过来,问:“怎么回事?”
苏老爷子指着舒睿说:“你给我说老实话,这是不是你以前和我说的那个私生子?”
高远啼笑皆非地说:“这都哪跟哪啊?我离开一会儿,您老人家就这么会善于联想的!”
说着,高远便将今日是如何路过舒睿幼儿园门口,又是如何救了舒睿,还有如何和他爸爸联系不上却又正巧是邻居便带回来了的事情经过说了说,听得苏老爷子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
见舒睿还在揉眼睛,高远便问:“老爷子,你又是怎么和这孩子别扭上,还惹得人家哭了的呢?”
苏老爷子一下子比舒睿还要委屈,“我我我”“他他他”地说不清楚,最后冲着高远一声怒吼:“别人家的孩子你往家里带干嘛?故意气我呢这是!”
舒睿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一下子却又止不住,于是变成打嗝。
只见小孩儿时不时地“嗝”一下,眼泪便随着那声音“骨碌碌”冒出来,顺着嫩嫩的小脸蛋往下掉,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看得高远挺心疼的,埋怨苏老爷子说:“爸你干嘛呀,看吓着孩子!”
苏老爷子也郁闷得很,见舒睿又哭又打嗝,噎得一张小脸发白的可怜样子,只好又凑过去哄:“哎呀,是老爷爷搞错了,乖孩子,别哭了。”
他不哄还好,一哄舒睿便吓得直往高远身后躲,弄得高远哭笑不得地说:“爸,瞧您那样,跟大灰狼哄小红帽似地!”
老爷子火了,说:“你才大灰狼呢!我嘛,要算也是大灰狼他爹,灰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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