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靠!怀上了! 作者:捕快A
正文 第15节
靠!怀上了! 作者:捕快A
第15节
老爷子心里更熨贴了,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那我给我儿子打电话,叫他也早些下班,咱们一起吃饭,再叫他带一瓶好酒来,咱们一起喝。”
舒飞笑着说:“我这里有酒,是五十年的绍兴花雕,不知道老爷子的脾性合不合这个黄酒?”
苏老爷子说:“冬天喝花雕倒是不错,就是要用热水隔着温热了才好。”
舒飞说:“没问题,我有专用的温酒的壶。”
高远接到电话,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一听老爷子居然在舒飞家里坐着 ,简直一分钟都没办法在办公室多待下去,就怕老爷子说了什么不对头的话惹起舒飞的怀疑,连忙丢下手头所有的事情,急急忙忙赶了回去。
到了舒飞家门口,高远平息了一下呼吸,才按响了门铃。
只听见“叮咚”一声,赶过来开门的是可爱的睿睿,一见高远,就欢快地说:“高叔叔来了呀,我给你拿拖鞋。还有啊,爸爸知道你要过来一起吃晚饭,高兴得很,现在去给你炸那种你喜欢吃的小黄鱼去了。”
高远上次说喜欢吃舒飞做得油炸小黄鱼不过是顺口的谀美之词,目的在于多些在舒飞家厮混的时间,不过,听睿睿这么一说,高远倒是心里热乎乎的:舒飞其实把他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只是嘴硬而已。
高远换了拖鞋进来,先跑厨房去和舒飞还有张阿姨打招呼,见舒飞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便放了心,又转回了客厅,心急火燎地悄声问苏老爷子:“你咋跑到这里来了?你没说漏嘴什么吧?”
苏老爷子眼睛一瞪,说:“我咋就不能来呢?我来看看我生病的大孙子不行啊?”
高远:“嘘!小声点!”
苏老爷子忍不住笑了,说:“看你那急得!放心吧,没露什么破绽。我今天就是收拾了两个混球,捎带手救了儿媳妇,才过来的。”
高远问清楚了情况,登时大怒,苏老爷子说:“得得得,这事儿你别管,你好歹算是个企业家了,跟一个下岗了没饭吃打零工的老女人计较什么?哼,敢和我家里人作对,倒是给我这成日没事干的老头子来找点乐子,玩死她一家子!”
高远便不问了,正好那边舒飞和张阿姨把大部分菜肴都端上了桌子,高远便起身去帮忙摆桌子拿碗碟去了。
苏老爷子撇撇嘴,说:“在家里懒得跟头猪一样,在这里倒是蛮勤快的,养儿子都是赔本买卖!”
晚饭虽然都是些寻常菜肴,但是,有机灵可爱的睿睿全场跑动给大家倒酒倒饮料,说些童言稚语活跃气氛,又加之苏老爷子和高远本来心情就好,尤其是苏老爷子,遥想到没多久之后就可以这样一家子老老小小其乐融融地吃饭,心情大好,不免就多喝了几杯,醉醺醺了起来。
本来人就有怀旧的情绪,何况苏老爷子这样闯荡了大半生也算有所成就的人,自然就有许多的“光荣革命家史”可以夸耀,于是,就对着舒飞谈兴大发,这里那里地说个没完,话多得跟往外面倒似地。
加上今天喝的是花雕酒,和老爷子平日喝惯的白酒不同,入口甘香,后劲却特别大,不知不觉就把老爷子喝得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把高远紧张得不行,生怕他说出什么叫舒飞起疑心的事情来,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高远连忙搀起苏老爷子,强行要将他拖回家去,对着舒飞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子就是这样,喝多了几杯就碎嘴子,怕你听烦了。”
舒飞微笑着说:“不会啊,我倒是听得挺有趣的。”
高远说:“恐怕他要吐,我还是带他走。再说,他高血压,本来也喝不得多的。”
苏老爷子大着舌头说:“谁说我不能喝?拿酒来!”
高远说:“看吧,这是醉了,赶紧弄走!明天见啊,舒飞,还有睿睿,拜拜,拜拜。”
回了家,高远叫张阿姨给老爷子张罗了醒酒的蜂蜜水来,又给他吃了两三枚酸枣,这才好些了,苏老爷子一松活了,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自己屋里去。
高远急得在后面喊:“你又干嘛啊?小心摔着!真是!”
苏老爷子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古朴样式的木匣子,得意洋洋地说:“你妈这堆玩意儿总算能送出去了!”
高远哭笑不得,说:“哎呀,人家舒飞哪里要用这样的东西,都是女人用的!”
苏老爷子自顾自打开匣子,说:“那我不管,反正是你妈留给过门的儿媳妇的东西,我交代出去了就行了,管他用不用呢!”
说着,苏老爷子跟献宝一样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去,举着给高远看:“这个翡翠镯子的水头可真好啊,这翠色,简直跟绿水在流一样!儿媳妇真不戴呢?那算了,这个呢,这个观音的挂件可以,男女不分的!哎呀,怎么这么多金镯子金簪子啊,这都用不上啊,要不然,我拿去外面给儿媳妇另外加工成别的样式?”
高远夺过来,说:“得了,别折腾了,留着给你孙子媳妇吧。到时候这些都是古董了,还值钱些。”
“孙子媳妇啊?”苏老爷子顿时眉开眼笑,“那时候我又有曾孙子可以抱了。唉,就不知道我活不活得到那时候?”
高远笑着说:“肯定能,祸害遗千年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就是见男方家长了,飞飞算是满分通过了,(__) 嘻嘻,下一章是飞飞的初吻哦,~(≧▽≦)/~啦啦啦
☆、第70章
在家里看护了两天睿睿,再舍不得,舒飞也只好去上班去了,幸得有苏老爷子和张阿姨拍胸口说一定会看好睿睿,又叫舒飞心里感激不已。
到了公司,下属们一见舒飞,就跟见了救星似地,都围过来说:“头儿,你总算回来了,这两天快把我们累死了。”
舒飞问情况,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你不在,我们策划二组的活儿就只好请公主大人审阅了,公主大人连她们一组的都搞不定,哪里还搞得来我们二组的?尽是瞎指挥,最后还是老板接过去,亲自弄的。”
老板见了舒飞,先是脸拉得比驴脸还长,舒飞赔笑解释,老板才悻悻然地说:“行吧,孩子生病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接着还有许多工作,你可不能再撂挑子了,这两天累死我了。”
舒飞没啥好说的,再一看办公桌上堆积起来的文件,于是就老老实实地伏案工作去了。
这一弄就弄到了晚上九点多钟,中途只吃了一个汉堡包。
助手阿宁走过来,吞吞吐吐地说:“头儿,我妈给我打好多次电话了,催着我回家呢。”
舒飞说:“行,你把那个ppt文件做好了打印一份出来给我就回去吧,晚上打车回去,明天拿发票来报销。”
阿宁站在舒飞的桌子前不走,说:“头儿,我妈要我辞职呢,她说,一个女孩子,为了几千块钱的工资,成天熬夜加班,比人家那些结了婚生了孩子的都快熬成黄脸婆了。”
舒飞失笑说:“到哪里去找你这么漂亮的黄脸婆?你妈哄你呢!”
舒飞忽然感到一股子尖锐的疼痛从身体内部升起,他不禁蹙眉按着胸口,勉强说:“行把,今天——你就先回去吧,那个文案给我,我帮你弄完。你回去给你妈解释解释,女孩子也是可以有事业心的。”
阿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哎,是啊,我是想做点实际的事情。不过,这个公司,哼,要不是因为头儿你总护着我们这些下属,我早走了,这鬼地方……哎,头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舒飞的脸白得跟纸一样,确实不太正常。
阿宁有些害怕,说:“头儿,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先别做了,去那边歇一会儿吧。”
阿宁话才说完,忽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大叫了起来:“头儿吐血了!”
办公室里还剩的几个人全部“呼啦啦”围了过来,
舒飞捂住嘴,大滴大滴的血红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溢出,衬着他完全失去血色的雪白面孔,看起来十分惊骇。
众人都一叠声地乱着叫喊:“快快快!打120急救电话!叫救护车!”
恰在此时,舒飞的电话响了,阿宁急忙接了起来,问:“喂?哪位?”
那边打电话的高远一听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倒是迟疑了一下,问:“我找舒飞。你是……”
阿宁拖着哭腔说:“我是舒总监的助手,他……他他……忽然吐血了。你是他家里人吗?能来一趟吗?哦,对了,我们打了急救电话,可能一会儿急救车会来,你还是来医院吧。”
高远此时是安顿了睿睿睡觉,正说打个电话看看舒飞是不是下班了,想开车过去接他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又遇上前几日的新闻报道才报道了一起通信行业的新员工因为通宵加班而过劳死,年仅二十一岁的事情,高远的心顿时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也顾不得睿睿了,急匆匆地跑下楼,取了车就直奔舒飞的公司的方向。
路上又打舒飞的电话,还是那女孩子接的,说是舒飞已经被救护车拉去距离最近的省二医院。
高远将车停了,冲进省二医院。
急救科的医生做了初步的检查,说是急性胃出血,原因不定,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有可能是急性胃炎或胃溃疡、十二指肠球部溃疡引起的,也有可能是胃癌。
高远听到“胃癌”两个字心痛到几乎不能呼吸,阿宁也轻轻地哭了起来。
医生说:“先别哭。那是最坏的推测,一般来说,造成胃出血的就这几种病因,我觉得大半是急性胃炎或者胃溃疡发作,没那么严重。”
高远问:“现在不能做检查确诊吗?”
医生说:“现在是急诊时间,很多检查项目都只有等明天上午才做得了。现在只能观察。”
医生又说:“谁是病人家属?病人的病需要住院观察治疗,至少三天,要家属来办理一下入院手续。”
阿宁说:“我们头儿好像在这里没什么亲属,听说只有一个儿子,才五岁。”
医生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
高远走了过去,沉稳地说:“我是他的好朋友,可以帮着办手续吗?”
医生看了高远一眼,说:“我们院方是没问题,要家属办手续主要涉及两个问题,一个是费用问题,还有一个是明确责任范围的问题,我们需要有效的签字,所以,最好还是家属,如果病人实在没有家属,朋友或者同事也是可以的。”
高远点了点头,说:“那就我吧,没问题。”
阿宁迟疑地说:“那位先生,只有麻烦您帮忙垫付一下费用了,舒总监是有医疗保险的,缴费的时候还要麻烦您帮忙把票据收好。”
高远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ok,我知道了。今天麻烦你了。现在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他。对了,麻烦你和你们老板说一下舒飞的情况,可能这一个月他都不能上班了,就是出院,也需要卧床调养。”
阿宁瞪大眼睛,说:“咦,刚才医生不是说三天吗?休一个月病假的话,我们老板要发疯了。”
高远冷哼了一声,说:“那就让他发疯好了。在命的面前,他算个毛!”
阿宁本来是能言善道,和谁都能来上几句的,可是面前这个长相俊美面容冷冽的大帅哥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叫人心里发怵,也不敢答话,就低低地说了一声“再见”走了。
高远办好入院手续出来,到了舒飞的病房。
舒飞此时已经醒了,依旧是面白如纸,看着高远过来,叹气说:“又麻烦你,我……”
高远说:“你只管休息,咱们先别说话,或者,我说,你听。”
高远知道舒飞现在最担心的是睿睿,便自己主动说:“睿睿那边你别担心,我已经打了电话回去,我家老爷子和张阿姨已经赶去你家里了,要是睿睿睡着了,他们就在你家歇着,要是睿睿醒了,他们就会带他去我家那边,方便照顾他。你这病是胃部出血,至少要住院三天,出院了也要仔细调养,医生说了,胃病是‘三分治,七分养’,之前那样玩命地工作是肯定不能再继续了。”
舒飞听了微微蹙眉,说:“是胃出血?不会是胃癌吧?”
高远尽量淡化,说:“不会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来不来就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舒飞垂下眼,说:“我舅舅就是得胃癌死的。”舒飞的心下一片黯然,舅舅的胃癌确诊之后才不出两个月就死了,死的时候人瘦成了一把柴火棍,家里也被拖得一贫如洗。
高远连忙宽慰他说:“胃出血有好几种原因,医生推断说你这是劳累和长期饮食无规律造成的急性胃溃疡引发的出血,还没有确诊,要等明天。你这几天都不能吃很多东西,只能吃少量的流质食物,输营养液。”
舒飞抿着唇,没说话,眼中的忧色如暮霭一般沉。
高远忍不住握住他放在床边的手,说:“你别瞎想。不会的,真的,你……我问过医生了,他说大半都不会是。”
舒飞勉强地说:“那就好。不然……”不然,睿睿该怎么办?
为了错开舒飞的注意力,免得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高远拿着手机翻找一些笑话和段子,笨拙地讲给舒飞听,想要为他排解一下愁思,奈何高远这个人性格就不是那种很会插科打诨调动气氛的人,只是把舒飞说得呆愣愣的。
舒飞咳嗽了一声,说:“谢谢你,别说了。十二点多了,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高远怎么可能走,说:“走什么?你这还在吊水呢,总得有人守着。”
舒飞说:“不用,我自己看着,吊完了就按一下那个按钮,护士就来了。再说,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哪里呢?”
现在的医院有多种病房可供选择,高远选的是最好的带卫生间和空调电视机电脑的标间式单人病房,只是,房内只有一张病人床,还有一个折叠皮沙发是给陪护的病人家属用的,但是不提供被褥。高远若是晚上不走,就只能睡那张皮沙发,还没有被子垫褥,夏天还能凑合,大冬天怎么扛得住?
高远说:“没事儿,我把空调开大点。还有,我想起来了,我车上有个枕头,拆开来是个折叠的小毯子,凑合着过一晚上能行。”
等高远把那个枕头拿上来,舒飞摸了摸,担忧地说:“这么薄啊,还这么小,也就只能搭着点肚子。”
高远不以为意地抖开,说:“就这样吧,将就将就。哎,我说,怎么你一个病人倒是担心起我这个非病人了?歇着吧。”
舒飞的嘴巴动了动,却没说话。
高远这是第一次在病房陪护病人,全无经验,只是觉得舒飞是重病号,现在应该好好地闭着眼睛睡觉,见舒飞在病床上有些不太安稳的样子,便说:“你安心睡,我给你守着。”
舒飞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高远想了想,说:“是不是躺得无聊了,想看会儿电视?行,我把声音开小点,咱不吵着别的病房的人。”
舒飞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你按一下按钮,叫一个护士来。”
高远马上很紧张地说:“是哪里不舒服吗?”一边说,就一边按了按钮,还跑到外面的走廊上张望,生怕护士没注意到这里按了铃的。
护士进来了问:“16床有事儿吗?”
舒飞说:“哎,你帮我把这针头取下来一下,我想上厕所。”
舒飞这才对高远歉意地说:“水输多了,想要排放了。”
高远也略有些不好意思,同时觉得自己挺笨的,居然就悟不出这一层意思来。
那护士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马上就说:“小便吗?小便不用取针头了,叫你家属扶着你去,你解便,他给你举高了输液的瓶子,中途不要碰到针头针管就行。”
舒飞略羞赧,说:“还是麻烦你给我取一下针头吧?我自己去。”
护士说:“那不行。要是你们解便一次就要叫我们重新扎一次针头,那我们这工作量得多大了去了,这住院大楼几百号病人呢。再说了,你们两男的,有啥不好意思的?人隔壁一老大妈,是她儿子陪护的,别说小便,就是大便也就这么举着,老太太还便秘呢,一举就是半个多小时。”
护士随口就宽慰了一句,说:“这举着解便呢,开始有些不习惯,熟练了就好了。你这胃出血要连着输液呢,上一次厕所就戳一次针头的话,手都要戳出好多眼子出来,你血管细得很,今儿幸亏是我,要是那些实习生,连着戳三四回都不见得能戳对地方呢。”
高远说:“听护士的吧。”
舒飞也就不好再坚持了,微红了脸低低地“嗯”了一声。不是舒飞矫情,若是别的什么人也就算了,就是上公厕,谁都免不了被人看或是无意中看了别人的一眼,关键是高远和别人不同,舒飞实在是有些羞惭。
护士说:“这样,这一回我给16床举着,家属你先学着点动作。”说着,护士熟练地取下药瓶,单手举高,另外一只手来搀扶舒飞,说:“你没动刀,自己应该能走吧?走慢点就是了。”
舒飞这下子更不好意思了,早知道还不如高远呢,这……被一个女的……
高远忽然上前,说:“护士,我会了,让我来吧。”正好护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便顺理成章地将吊瓶交给高远,叮嘱一声说:“行,小心点就是了。一回生二回熟。”就关上门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童鞋们问到初吻滴问题,某捕没写错哦,是飞飞的初吻啦,第一次只做了,没接吻,因为那一次是药物作用,捂脸,窝好对不起飞飞啊。
怎么这一章木有写到吻涅?因为,嘻嘻,先来点猛料。
哦哦,还有,飞飞就是劳累和饮食不规律还有熬夜引发的急性胃溃疡,不是胃癌,大家放心。不过,远远再不能忍受老婆这么辛苦了,这一场病,飞飞就不会再亲力亲为地做策划了,事业上会有突破,当然是在远远的帮助下。这里不是为了虐受哦,只是为了推动情节的发展,乃们往后看就知道舒飞这一场病来得多及时。
谢谢书米童鞋的地雷一发,233333333333333333
☆、第71章
这几步路似乎很难走,总算到了卫生间,高远怕他尴尬,一路目不斜视。
然后就站得跟一尊雕像一样,继续保持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的造型不变。
尽管心里不是那么地正人君子,明知道不应该,高远却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
而且,眼睛是目不斜视了,耳朵却不知道怎么地自发地就竖了起来,分外灵敏。
高远在心里唾骂自己:想什么想!人家一个住院病人呢,yy个什么劲儿。不过,他这窸窸窣窣地半天了,到底在搞啥呢?两下尿完了就走呗,害得我在这里胡思乱想。
高远正想开口说话,倒是舒飞先说了:“你……”
高远脱口而出:“我保证不偷看你。”说完了,高远也臊了个大红脸,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也忒丢人了点。
舒飞也有些语无伦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看一下也没什么,又不会少什么。呃,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是说,那里有一个淋浴龙头,你把输液瓶挂那上面,比你自己拿着还稳当。”
还说不是嫌弃我?高远心里泪牛,却不敢拂逆老婆大人的意思,依言将输液瓶挂在水龙头上,说了一声:“那你好了叫我。”就赶忙灰溜溜地出去了。
等了大约十分钟都不见舒飞出来,高远有些担心,还在一推即开的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问:“你没事吧?”
舒飞的声音似乎有些忸怩:“你进来一下。”
高远以为他解好了手,进去之后二话不说就伸长手臂去拿淋浴龙头上的输液瓶,却听见舒飞急慌慌地说:“别,我还没尿呢。”
高远转头惊讶地看他。
舒飞的一张因病而苍白的脸上晕出一层红晕来,低低地说:“这裤子拉链的是防滑的双锁扣,特紧,我一只手解不开,我……都跟它搏斗好久了。”
高远不禁失笑,说:“那你喊我一声啊,我还以为你昏倒在里面了呢。”
高远微微欠□,手放在了舒飞的裤链处。
舒飞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垂下头,咬着唇没说话。
高远:“嗯,这拉链的锁扣还真挺紧的,别说你一只手打不开,就是我……”
舒飞紧张得身体打颤,说:“快点,我憋不住了……”
高远其实很想无耻一把,就帮他掏出来,扶着尿一回又怎么了,舒飞面皮薄,事后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再说自己还占着点道理的,可是,高远就是不忍心做出叫舒飞不乐意不情愿的事情了,在拉下裤链的时候触碰到舒飞内裤里那微硬而凸出的一团时高远强压住自己的绮念,轻触即止,乖乖地出去了,体贴地为舒飞掩上门。
这次很快,舒飞很快就叫了高远进来,高远本来还想着帮舒飞再把裤链拉上,谁知他已经自己拉上了,这时见高远看他,自己就呐呐地解释说:“这种裤链拉下来有些困难,拉上去很容易。”
高远“哦”了一声,心里略有些小遗憾。
舒飞却会错了意,尴尬羞恼之意从心底一直蔓延到了脸上,就好像一层油沁润纸面一样,红艳艳地一片。
高远忽然就笑了。
舒飞忍不住发火:“笑什么笑!我这是中国男性的标准长度!”
高远先是惊异地挑眉,随后哈哈大笑,他比我还能想呢!都想到哪里去了?实在太有趣了!
高远拉着舒飞出了卫生间,又把他安置回了床上,才含笑看着舒飞因为郁闷而拧起的眉眼,说:“我没笑话你那个,我很知道,中国男性的特点呢,就是看起来不大,其实膨胀起来还是很可观的。”
舒飞的脸上几乎是二度烫伤的热度,忍不住呵斥说:“还说!”
这样别扭着发脾气的舒飞是高远从来没见过的,印象中的他总是笑沐春风,礼貌得有些虚假,像今天这样红着脸、撅着嘴骂人的小模样实在是太萌了。
高远忍不住去摸舒飞的脸,说:“你自己摸摸,脸上烫成什么样了?我笑,是高兴,你才出病房出来的时候脸白得跟纸一样,现在有了血色,说明你身体机能很好,恢复得很快,所以,绝不可能是你担心的什么胃癌。”
舒飞这才恍然,又是欣喜又是感激,看着高远的俊脸就在自己的上方,温柔而含笑的目光垂下来笼罩着自己的全身,手则轻轻地婆娑着自己的脸。舒飞没有躲开他的手,只是脸更红了。
高远的心里柔情更甚,忍不住贴在舒飞的耳边轻轻地说:“跟你商量个事儿。”
舒飞的耳朵乃至耳侧的这半边脸上拂过高远口中的热气,痒痒地,像有好多条虫子在爬,叫他声音都微微发颤:“什么事?”
高远说:“舒飞,那一天,我说,我愿意退而求其次,只做你的朋友,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舒飞的声音迷茫中带着一丝激动:“什么意思?”
高远将他放在床沿的一只手握紧了,贴在自己的脸上,才说:“你明明懂了,却还要装糊涂!意思就是: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追求你!我想要和你交往!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这一连串的话几乎将舒飞炸昏了,望向高远的眼睛满是惊喜和怀疑:“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真是……”
高远将他的手牵到唇边,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说:“舒飞,你在我心里是最好,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
舒飞挺不好意思的,想缩回手来,怎奈他不仅紧抓着不放,还又加了一只手,两只温热厚实的手掌就将舒飞的那一只没插针头的手包得严严实实地,一股子暖洋洋的暖意从他的手传递到了舒飞的手,并顺着那一只手蔓延直上,似乎将那一股暖意带入了心房,叫舒飞的心亦为之颤动不已,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不会顺着杆儿往上爬?高远见舒飞这样的情态,哪里还忍得住,便直起一半身体,一只手臂撑在舒飞的头的上方的床板上,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我想吻你……”
四目相对,高远的眼里是无限的热烈和柔情,带着烧灼的气息向舒飞逼近。
舒飞的心里纠结得不行,可是,他没有躲开。
高远只是轻柔地将他自己的嘴唇碰触着舒飞的,见他没有躲避和别的什么抗拒的表情,才略略伸出舌尖,温柔地舔舐着舒飞的唇,低低地问:“这样吻你,喜欢吗?”
舒飞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其实,这就是回答。
高远用舌尖细细地描摹着舒飞的唇,情意绵绵,在他的唇畔呢喃着:“其实,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高远不再啄吻舒飞的唇,而是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蛊惑般地说:“告诉我。”
舒飞故意装出一副弱弱的口吻,说:“你,这是欺负病人。我要说不是,你不会拽掉我针管来报复吧?”
高远笑得胸腔都震动了起来,拧了拧舒飞的嘴,说:“不许逃避话题。”
舒飞垂下眼睛,说:“喜欢是喜欢……可是,我觉得这事儿太悬了,这样的喜欢,也许是我要不起的。你家里人不会答应,我不想陷进去以后又遇上许多的阻碍,最后惨淡收场。若是几年前的我,不需要顾忌睿睿,我能豁出去赌一把,可是,现在这样拖家带口地去折腾,我实在是不敢。我不奢望什么爱情,就想找一个宽容大度的爱人,过完这一辈子就好了。”
高远又开始吻他的唇,一边吻一边说:“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家里人不会答应,不会喜欢你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家老爷子早就知道你了,还把你当儿媳妇看,还说要把我妈留下的那些老首饰给你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过去接收一下?”
舒飞大惊失色,推开他说:“怎么你家老爷子都知道了?”
高远耸耸肩,说:“是啊,我家里人很传统,我是不随便和人交往的,一旦决定了对象,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要先和我爸报备,还要经过他的考察,他同意了才行。你、已经通过了。”
舒飞惊讶地说:“我什么时候通过的啊?我……”
高远说:“就在那一天,你遇上我爸的那一天。我爸回家就只说了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随手路见个不平,就恰好遇上儿子的对象了呢?你说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舒飞略略放心,又问:“可是,我们两个男人,怎么结婚?”
高远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吧?”
舒飞的声音变得很小:“你的条件这么好,搁谁谁不愿意啊?不过,我还是不能相信……再说,法律不支持吧?”
高远笑了笑说:“你别管法律如何,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舒飞垂着头,半日都不说话,高远也不催他,只是双手握住他的那一只可以活动的手,同时用自己的大拇指柔柔地婆娑着他的掌心,恰如用一根轻柔的羽毛搔刮舒飞悸动的心。
床头灯的光晕下,英俊的男人轮廓鲜明,眼神温暖,坐在椅子上的修长身体前倾着,那微妙的弧度似乎述说着无尽的渴慕和爱意。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即将进入多肉渣区域,可怜空窗了这么久啊。
☆、第72章
舒飞吊了三大瓶水,直到凌晨两点才算输完,高远叫护士来取了针头,护士说:“明天一早八点来量体温,起床不要吃东西,八点半各科室的医生都来了,叫你家属先带你去去做各项检查。”
在医院里护士们为了方便都是称呼病人家里那一方来的陪护为“家属”,不拘男女和亲属关系,什么丈夫妻子表叔表婶表哥表姐都是一概称之,只有在医院里聘请的那种非亲非故的才称之为“陪护”,所以,这里护士便理所当然地把高远称作舒飞的“家属”。虽然舒飞大概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但是想到之前高远说过的结婚什么的话,不禁在心里涌过一丝说不出的甜蜜感觉,不由自主地就偷眼朝他望去,却正好见他也望过来,眸光中含着一丝笑谑。视线在空中交汇,舒飞心虚地低下头,心想:别叫护士看见了。
护士走后,高远给舒飞掖了掖被角,说:“睡吧。”然后,熄了灯,一狠心,在那沙发上躺了下去。
高远其实有点轻微洁癖,这沙发上也不知睡过多少陪护的家属,又不像病床上的被褥那样会有人定时清洁,尽管皮面上看起来一尘不染,高远总觉得有一股子难闻的头油味,现在只好闭合自己的嗅觉,勉强忍受。
这个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妈的,冷死人了。
高远一贯比较注重衣着,这样的冬天,别人都是上着羽绒服,下着保暖裤,他老兄却还是和春秋天一样,内穿衬衫,外套西服,下面也没穿秋裤,就单穿了一条羊毛呢西裤,出门的时候加了一件格花呢的大衣而已。因为他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都是有中央空调的地方,临时出门就一两分钟的事情,车上也有空调,所以完全可以做这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打扮。而现在呢,病房内的空调是打到了三十度,可是,悬挂式家用空调的制暖效果太差了,热气光往上跑,而高远睡着的这个皮沙发没有垫褥,就算是一件衣服也不脱,合衣睡在上面也是冰冷冰冷,有一种拿血肉之躯去贴带雪的地面的感觉。
高远顾不得明天身上的西服和外套大衣会皱成什么样了,尽可能地蜷成一团,缩在那一床小被子里,尽管如此,还是忍不住牙齿打战。高远本来想囫囵睡一觉的,现在这情形,只觉得长夜难熬,离到早上八点前起床还有六个小时,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还在营业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两床羽绒被回来,一床垫着,另一床拿来盖。
恰在此时,舒飞的声音响起:“你冷吗?过来我们挤一挤睡吧。”
高远可不想跟病人抢被子,却敌不过身体的寒冷以及与心爱的人同床共枕的诱惑,终于还是爬上了舒飞的病床。
还是被窝里暖和,而且,老婆的味道也好闻,高远舒服地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揽住了舒飞的肩膀。
舒飞低低地问:“你大衣和西服都不脱吗?”高远的西服和大衣看着都是极好的面料,十分挺括,穿着睡一晚上全部滚皱了,他明天怎么好去上班?
高远忍不住亲了他一下,说:“那我可不可以把衬衫还有西裤也脱了?”
舒飞不置可否。
等他脱了又重新揽上舒飞的肩膀的时候,舒飞才后知后觉地说:“你怎么……把秋衣秋裤穿上啊!”
高远:“秋衣秋裤?我都好多年没穿过那玩意儿了。”
舒飞:“这个天你都不穿秋衣秋裤?我的天!那你还是把衬衫西裤穿上吧。这……”尼玛只穿着一条内裤贴着睡,晚上要是发生点什么,都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引狼入“被”。
高远的声音里含着笑,“我保证不骚扰你,不过,你可以骚扰我。来,摸摸我的胸肌。”说着,就强拖着舒飞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舒飞:“去你的!咦,还真有胸肌呢……看不出来……”
高远强按着他的手往下:“岂止有胸肌啊,我还有六块腹肌呢。”
舒飞:“你就吹吧?咦,还真有几块腹肌呢,我数数有没有六块……”
高远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还满意吧?继续啊,继续往下……”嘻嘻,像老婆展示一下我的宝贝可是超出中国男性平均水平许多的哦,这是老婆大人以后性福生活的保证……
舒飞夺过手来,骂:“想得美!哼,流氓!”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舒飞说:“睡了吧,明天咱们要赶在八点钟护士查体温之前起来,叫人家看见我们睡一张床不太好。”
高远轻轻地“嗯”了一声,说:“舒飞,跟你说个要紧的事儿。我太喜欢你了,所以,为了我,还有睿睿,你不能再继续那样工作了。你这一次是胃出血,再继续这样没日没夜地工作下去就是胃穿孔,跟着就是胃癌,我不是危言耸听,再说,你舅舅是得胃癌死的,这算是家族病史吧,不注意不行。”
舒飞不禁黯然,说:“偏偏我这样的穷人得了个富贵病。好吧,我答应你,等我合同期到了,就不做了,另外找个稍微轻松点的工作。不过,现在还要忍一忍。我是我们老板通过猎头公司挖过来的,九月份签的合同,期限一年,要到明年九月才到期,我现在不能走,不然要赔他很多钱。”
高远沉声说:“钱不是问题。”
舒飞摇摇头,说:“不行,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你出钱。还有一点我要先和你说清楚,我就算和你在一起,也不能是那种形式。”
高远说:“我懂。你应该有你的事业。其实,我觉得,你的事业现在就应该起步。”
舒飞讶异地说:“你的意思是……”
高远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别给人家打工了,自己干吧,我支持你。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合同期限的问题,我有办法,叫你不需要赔一分钱给他。”
“哦?”舒飞挑了挑眉。
高远轻柔地吻着他的面颊,说:“你的病,估计就是个急性胃炎,按着我之前问过大夫的说法,就只能住院三到五天。这家医院病房紧,住院条件也不好,到时候咱们就转院,转到协安医院去。那家医院是我们公司员工每年体验的定点医院,我认识他们院长,转院没问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就住一个月吧,正好那里离我公司近,我每天中午都可以过来看你,还能把睿睿带过来陪你。然后,你那岗位是离不得人的,你在协安住院一个月,你老板没办法就会找人来顶替你,等你出院的时候,岗位都没了,你再提出离职,你老板也不会留你了。”
舒飞觉得这样不太好,还在迟疑,高远大而化之地说:“你觉得这样算计老板对不起他,可是,对他那样黑心肠的资本家谈不上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猎头公司挖人,其实也坑人得很,这是你的工作卖力,他满意你,才这么的,若是遇上那等不满意的,他还不是用一两月就扔了,才不管你跳槽出来后找不找得着工作呢。再说,你是干一个月拿一个月的钱,又没有坑他。”
见舒飞不说话了,高远便拍了拍他的脊背,说:“好了,睡觉吧。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就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给自己休一个悠长假期,然后,信心满满地开始下一个征途。开新公司的时候,还有的你忙的呢。”
舒飞还是心怀疑虑地说:“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资金,人脉,还有团队,都不齐全。”
高远打了个哈欠,说:“资金,你不用担心,人脉,是慢慢累计起来的,你不开始,永远不会自己出来,团队嘛,可以你先找几个人,我再给你调几个人过去用着。好了,现在睡觉,别想那么多了。”
第二天一早高远就十分忙乱,看着护士量了体温,又去医生值班室找了医生过来了解舒飞的情况,医生看了之后也觉得舒飞的身体机能恢复良好,但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去做了各种检查为宜。
一上午,就在忙忙碌碌的缴费、等待,检查、再缴费,再等待,再检查的循环中渡过了,其间高远接了无数的电话,多是下属汇报工作的,舒飞接了同事的几个问候的电话,还有睿睿的一个电话,电话里小孩儿可怜巴巴地问爸爸好些了没有,说着说着都哭了,最后还是高远抢过电话宽慰了小孩儿一番。
上午做了四五项检查,其中有两项是当场就拿到结果了的,就是有几项指标超标,都没什么大问题,另外几项检查要等到下午五点才能拿到结果。高远又将舒飞送回病房,叫来护士给他输上了液,这才说:“我出去给你弄点东西回来吃。”
高远一早上起来就没吃早饭,陪着舒飞这里跑到那里还不觉得,这一闲下来才觉出自己几乎是前胸贴后肚,也不讲究了,直接在一家面馆里要了一大碗面吃了,又去街角的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茶餐厅里点了一份广式养生粥,打包了给舒飞带回去。
舒飞喝粥的时候高远又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套病号服和一个面容黧黑、身着工装的男人,对舒飞说:“我要上班去了,年底公司的事儿挺多,还要忙上市的事情,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就给你找了个陪护,有啥事你都叫他做好了。不过,”高远将那一套病号服放在舒飞手边,悄声说:“昨天领衣服的地方下班了,没领着这衣服。现在我给你换上,中途你要上厕所就不需要假借别人的手了。”
舒飞瞪了他一眼,高远只是促狭地笑,说:“现在你是我的,当然要看好了,不能叫别人占便宜,不然就是我的损失。”
高远打开衣柜门,那内侧居然有一大块穿衣镜,高远就将就着那一面不太规则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将有些皱褶的衣服拉平。中午的阳光笼着他的全身,西服笔挺的男人益发英气逼人,医院简陋而嘈杂的环境衬托得他像一个误入贫民窟的王子,叫舒飞觉得自己的幸福似乎有些不真实。
高远趁着病房此时没有别人,俯下|身,快速地在舒飞的唇上亲了一下,说:“乖乖地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我又做标题党了,顶锅盖逃走。。。
☆、第73章
高远晚上果然过来了,带着睿睿和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张阿姨熬的山药排骨粥。
高远说:“只放了一根排骨,我跟张阿姨说了的,叫她少弄荤腥,她说也不宜于太素,不然没有营养。”
舒飞笑着点点头,说:“倒是以后不要她做了,她又要照顾睿睿,还要给我做饭。”
高远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家里又不止她一个人可以照顾睿睿,老爷子就追在睿睿屁股后面跑呢。”
高远又指着睿睿对舒飞说:“我说我回家去洗个澡然后拿些衣服过来,这小家伙哭哭啼啼地扭缠着我闹着非要过来看爸爸,我想着你也许也挂记着他的水痘,正好带他过来给你瞧瞧。”
睿睿早就几步跑到舒飞的病床前,蹙着小脸,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喊着:“爸爸,你好些了没?”
又看着舒飞扎着吊针针管的手,心疼地往上面吹气,说:“爸爸,这样一直扎着多疼啊,我给爸爸吹吹。”
高远拽着睿睿起来,说:“小傻瓜,其实扎针不疼,疼的是里面装的药。你扎预防针很疼,是因为针管里装的药就是叫你疼的药,而你爸爸现在输的药是叫他舒服的药,所以,他一点也不疼,反而是越扎越舒服,你问他是不是?”
睿睿半信半疑地问:“爸爸,是真的吗?这针还越扎越舒服?”
舒飞笑了笑,说:“高叔叔骗你的,扎针哪有不疼的?不过因为生病更疼,而生病的时候扎这种吊针会叫病好得快些,所以显得舒服些。”
睿睿说:“哦,原来是这样。那爸爸你扎了这么久的针,是不是好多了?”
舒飞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柔声宽慰说:“是好多了,睿睿乖。爸爸没事,睿睿别担心。倒是睿睿脸上的痘痘,给爸爸瞧瞧好些了没有?你有没有乖乖地吃药和涂药啊?”
睿睿一听爸爸没事就欢喜了,仰起他自己的小脸给爸爸看仔细,自己则小嘴儿“哒哒哒”地主动汇报说:“我每天要涂五六次药呢,还要喝那种好苦好苦的中药,大家都表扬我很乖。爸爸你看我脸上的痘痘是不是都蔫了,爷爷和张阿姨都说是要好了。”
舒飞仔细看了,睿睿的痘痘果然不像前天看着的那么水亮亮的了,应该是往好转的方向去,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说:“嗯,睿睿好好听话,等你好了,爸爸也好了,就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玩儿。”
睿睿却摇摇头,很懂事地说:“爸爸带我去看一场电影就好了,你工作忙,走不开,我知道的。”
高远走了过来,一把抱起睿睿,在小孩儿脸上亲了一下,说:“你爸爸很快就好了,而且,他以后工作都不会很忙,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我们三个人一起玩。”说着,又转头冲着舒飞眨眼睛,意思是“我可替你答应睿睿了,至于那什么烂工作,让它见鬼去吧”。
睿睿惊喜地望着舒飞说:“爸爸,是真的吗?”
舒飞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却故意逗着睿睿说:“不是蒸的,是煮的。”
睿睿不高兴地叫着:“爸爸……”
高远叫那陪护进来,把舒飞身后的床靠背升了起来,又将床上附着的小桌子架起来。
睿睿惊奇地看着这变形金刚一般的多功能病床,说:“哇,它还能怎么变?爸爸,我能上去感受一下吗?”
高远说:“等一下。”然后打开保温桶,给舒飞盛了一碗热粥出来,将勺子塞到舒飞那只没输液的手里,说:“赶紧吃,别弄凉了冷着胃。”
高远这才把睿睿一把抱上床,蹲下来给他脱鞋子,说:“来,陪着你爸爸玩一会儿,说说话,高叔叔出去一趟就回来。”
舒飞停下进食的勺子,问:“你去哪儿?”
高远说:“我去给你取检查报告,顺便咨询一下医生。”
高远去几个检测窗口取了舒飞的检查结果出来,自己先仔细地看了一下,对照了一下指标,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跑去询问医生。医生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肯定地说:“就是急性胃溃疡引发的胃出血,而且不太严重,一般更严重些的会便血,他还没有便血,只是呕血,症状算是轻微的,三天就可以出院,出院后还是要注意饮食调养,不要劳累,还有戒烟戒酒戒咖啡。”
高远心里有了数,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走到门口,听到睿睿的声音:“爸爸,我今晚上可以留下来陪你一起睡觉觉吗?”
不知道舒飞回答了一句什么,又听见睿睿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失望和懊恼:“哼,你不要我陪着睡,却要高叔叔陪!”
高远心里一乐,唇角不经意地上翘,私心里想听听舒飞怎么回答。
舒飞柔声宽慰了几句,大概就是高叔叔是在这里是为了照顾爸爸,不是睿睿想的那样。
睿睿却大声地说:“才不是呢!爷爷跟我说,以后你都是和高叔叔一起睡觉,还说,我以后就归他接收了,都跟着他睡!呜呜呜,我不要嘛,我要和爸爸一起睡!”
我靠,老爷子为了哄骗小孩儿跟他亲近还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啊,高远可以想象舒飞此时的脸色一定是又羞又恼,十分精彩,马上脚尖一转,往露台的方向走,琢磨着抽一支烟再进去,免得这一进去正好撞到火山爆发。
高远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多了个人,就是舒飞的那个助手阿宁。
阿宁就大大咧咧地坐在高远常坐的那把椅子上,紧紧地挨着舒飞的床边坐着,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一边削着一个橙子一边笑意柔和地和舒飞说着什么。
高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她来做什么!
阿宁很自来熟地对高远打了个招呼,说:“帅哥,你也来了!”
高远冷淡地“唔”了一声就走到靠窗的一侧坐下,开始玩手机。
睿睿马上从床上爬下去,自己穿好了鞋子,就站在高远的旁边看他玩手机,还不时着急地发出呐喊助威的声音:“打!打!打!爆头!高叔叔你太厉害了!”
而这边呢,几乎都是阿宁一个人在说,舒飞在听,什么秦公主如何在老板面前说大话却搞不定工作,还有秦公主设计的工作搞不定就跑去拉客户,还真拉来了一个大客户,这两天老板开心得不得了,说是这一单生意坐下去能赚几百万呢如何如何,所以暂时都没心思管舒飞的事情了,舒飞可以趁机多休息几天之类的巴拉巴拉。
说着,阿宁还撒娇说:“不过,头儿,我还是盼着你早些回来,你不在,大家伙干活都没劲了。”一边说,还一边用水汪汪的眼睛溜着舒飞,意思是“大家伙有劲没劲是次要的,关键是你不在,我是真没劲了。”
高远虽然低着头玩手机,其实心思全在舒飞这里,见这女人公然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家老婆放电抛媚眼,一股怒气腾腾而起,将手机推给睿睿玩,自己则站了起来,冷笑着说:“没劲儿就去吃点啥,特别是那种补脑的,比较对你的症状,跟一个病人闹腾什么呢?”
阿宁气得说:“你……你才需要补脑呢!”
舒飞急忙说:“你别生气,他就是开个玩笑。”说着,舒飞警告地看了高远一眼。
高远不吭声了,坐下来指点睿睿玩手机。
阿宁削好了橙子,作势要递给舒飞。她今天穿着一件长款的羽绒服,进屋后就解开了拉链,露出里面穿着的一件玫红色低胸羊绒衫出来,饱满的胸部似乎比她的手还要先一步杵到舒飞的眼前,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这是我叔叔从云南那边寄过来的,纯甜化渣,咱这里买不到,你尝尝。”
舒飞觉得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在人前做出这样子来多难看,还正好就显在高远的眼里,尤其尴尬,便没有伸手去接。
阿宁继续伸着手,同时身体越发前倾,饱满的胸部简直是呼之欲出。
高远气得半死,忍不住犀利地说:“小姐,他得的是胃出血,不能吃这样生冷的东西。说你需要补脑你还不信,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阿宁的脸一僵,说:“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惹着你了吗,怎么老是针对我?”
高远站起来,脸色很冷,语调更冷:“行了,小姐。探视病人的话呢,最好不要超过十分钟,这也是常识,不然,不是探视病人,是骚扰病人。还有,病人生病,忌生冷,还忌肥腻油荤,大冬天地,你这一身露肉的打扮也不容易,还是展示给胃动力良好的人看去吧,别搁这里浪费时间。走吧。”
阿宁手上还拿着那个削好的橙子,被高远忽如其来的毒舌搞得张口结舌,措手不及,奈何高远说的话还占着道理,无从辩驳,不禁红了眼睛,泪汪汪地对舒飞说:“头儿,我……他这是赶我走吗?”
舒飞以手扶额,不去看她可怜巴巴的表情,说:“对不起啊阿宁,我这会儿挺难受的,想躺一会儿,不能陪你说话了。”
高远等于是得到了舒飞的支持,马上说:“小姐,听见没有?这是病人在强打精神,陪着你说话解闷呢,你这脸够大的,呵呵。”
阿宁恼羞成怒,嘤嘤嘤地拿起包就跑出去了。
见她走了,舒飞故意拖长声音喊“高总”,打趣他说:“高总,差不多行了啊,跟一个小女孩子一般见识,你也好意思的?”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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