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苍茫云海间 作者:看长亭晚
正文 第20节
苍茫云海间 作者:看长亭晚
第20节
但这日一切仿佛是与她对着干,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以后,门房来报,说是外头有人找。清平放下手中的活计出去一看,竟然是吴盈,也不知她是如何寻来的,见着清平微微一愣,皱着眉道:“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好差。”
清平摸了摸脸,这几日与楚晙相对自是劳心劳力不说,写的折子几次被何舟房打回,其中含义显而易见。又加上不曾休息好,伤也好的慢,脸色不好看也是正常。见吴盈一脸关心,清平谢了她的好意,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盈腼腆道:“前些日子我都在同文馆,也没什么空闲的时间,这不是年假到了,我便去拿家寻你,却没见到人,便来此了。”
又期期艾艾道:“清平,你在忙吗?”
清平心情复杂,但还是顺着她的意说:“不怎么忙了,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不如我请你去巷外的茶铺坐坐?”
吴盈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拘谨的跟在她身后,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两人在茶铺里坐着要了一壶茶并点心数盘,桌下就是一个烤炉,清平把手放上面,感觉身上好受多了。
清平为她倒茶,道:“在同文馆中读书,明年就要出来了罢?”
吴盈端着茶却不喝,看着冒白气的茶,道:“是,最快也得明年四月份。”
清平点点头,一手撑着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们身边坐着来许多闲谈的客人,肆无忌惮的笑骂着,或小声低语。唯独她们这桌,仿佛是债主与欠债人似的,面对面坐着,说几句就冷场了。
吴盈见她心不在焉的看着盘中的点心,问道:“你在王府过的如何,信王开府后肯定也有许多事要忙吧?”
清平道:“是有许多事,不过现在还好,前段时间忙些。”
两人正说着话,一女子从边上走过,不小心撞到桌子,连忙道:“不好意思,没事吧?”
桌子只是歪了点,清平道:“无事。”
那人却没走,站着一边仔细看了她一眼,清平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清平,你怎么在这里?”
清平刚要说什么,那人勾住她的肩膀,吊儿郎当的把她往边上一挤,亲亲密密道:“好啊,上次跑了以后再没见过你了,这是在哪里高就啊,连个消息也没有,还是不是自己人了?”
丰韫端起她的茶杯看了一眼,又嫌弃的放了回去,清平笑道:“你又要做什么?”
散骑舍人丰大人一脸神秘道:“要不要去个好地方啊?”
鉴于她的话只能相信三成,清平微笑着拒绝了,对座吴盈有些被忽略的不悦,道:“清平,这是你的朋友吗?”
丰韫看了看她,说了一句:“这是你同僚?怎地如此小,现在六部招人都不看年纪了吗?”
吴盈握着杯子的手一僵,冷冷道:“这位大人在说什么,我们正说的好好的,你却莫名其妙横cha进来,不觉得有失礼仪吗?”
丰韫一脸乏味的看着她,道:“不觉得,你们方才在说什么,现在不如一起说出来,我也听听看。”
吴盈气结,清平推开丰韫,道:“好了,你自己去你要去的好地方吧,我是不会再去了。”
丰韫大惊失色,道:“清平啊,不是我说你,就那么一次而已,你怎么就怕了?”
“怕什么?”吴盈问道。
“别听她胡说八道。”清平拈起一块点心塞丰韫嘴里,丰韫灵活的避开,惋惜道:“春月楼新到了一批美人,还想邀你去看看歌舞呢!”
清平忙道:“你的情我领了,但是真不用,我不去。”
丰韫怪道:“不过是那一次,怎么你还像个雏儿似的?能给姐姐长点脸吗,去看看呗,又不会怎么样。”
吴盈脸色微红,她自然明白丰韫说的是什么意思,看向清平的眼中似有怨怼之色,听到丰韫说:“他说了喜欢你这款的,温柔,体贴,哎呀,你就多试几次”
清平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像是故意要惹吴盈生气,便道:“你再这样说,咱们朋友就没得做了。”
丰韫果真不再说话,哼了一声坐在一旁,趁着伙计来添水的功夫凑他耳边问道:“这小丫头是你的什么人,怎么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看,我哪里得罪了她不曾?”
清平翻了个白眼,道:“你说你嘴上不把门,在宫中你也这般说话行事?”
丰韫叹气:“肯定不会啊,宫里谁敢这么说话,扰了陛下清修,不是找死吗!”
吴盈为自己倒了杯水,又为清平满上,丰韫面前已经添了一个杯子,但她却故意不倒:“看大人言语之多,唾沫飞jian,想必不用喝什么茶了吧?”
丰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清平,脑中灵光一闪,道:“李清平,这莫不是你相好?”
清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怒道:“我要去找你姐姐告状,她年节时定要来礼部呈贺文,倒时候你给我等着吧!”
丰韫见她真生气了,才慢悠悠道:“不过说说而已,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清平气的把她从长凳上挤下去,吴盈面红耳赤,只埋头喝茶,想是方才的话都听的十分清楚。清平头痛道:“你走吧,快走。”
丰韫低声道:“春月楼?”
清平眼睛一闭,道:“成交!”
丰韫这才志得意满的起来,面带微笑对她道:“李大人,年后见。”
被丰韫一闹吴盈便如同个蚌壳般,说话都是轻而细,清平听的颇为费力。幸好下午吴盈还有事,便匆匆离开了,她暗自松了口气,从茶馆出来时天色昏沉,点点雪花从天空飘落,想是要有一场大雪,行人来往匆匆,她趁雪还小,向王府快步走去。
就在她刚走不久,茶馆后一辆青松纹顶的马车从小巷中缓缓驶出,驾车人道:“主上,她走了。”
马车中楚晙面无表情道:“回去。”她手伸出窗外接了一片落雪,看它一点点化在手中,慢慢的握紧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哈,下章一点r_ou_,会不会被河蟹啊,我写的保守一点?
如果被锁,到时候大家去围脖找好不好呀?
围脖名字是【什么你能说大点声嘛】掩面逃走
第75章 冬夜
回到王府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府里的下人们点起灯笼, 清平呵手取暖, 走过书房边时, 看到那片没有光亮透出,便知楚晙今日不在府中。
她回到房间, 翻了翻书,又往油灯里添了些油, 用银簪将灯芯拨出了些, 火光明亮, 就这样坐在灯下看了会书。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本子,取笔研磨, 开始写下一些自己的心得。
平日中帮楚晙处理文书时有些特别的想法, 她都会等到离开书房,写在自己的本子里。有些是关于政策如何去改良推行,有些是如何治理灾祸, 结合从前所学所知,一起写了下来。她深知自己有些思想过分挑战古代礼法秩序, 是以也只是寥寥数笔带过, 不敢过分去想。
但是今天, 她又有了一些新想法,写的时候太过投入,居然把该写的不该写的一并记在本中了,虽然慷慨激昂,十分痛快, 但也只能留着自己欣赏。
窗外风渐渐停了,门窗不再抖动个不停,周围静悄悄的,她不知写了多久,待抬手时手腕都酸了,才放下手中笔,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东西有些出神。
或许是这气氛过于静谧,她的心忽然沉寂下来。来此地已近十年,这期间她究竟做了些什么,仔细想来,就如同梦幻泡影一般,是不是某日就会突然醒来,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但这梦中山河壮美,若只是假的那就太可惜了。要怎样的想象力才能构建出如此雄奇壮丽的国度呢?她自认没这个本事,能做出这种瑰丽的美梦来。
想到这里,清平不由有些好笑,却想起那夜在天凉山上时见到的月景,临渊亭下山峦如聚,波涛如怒,连通不知名所在;月照人间,梦回几转,水寒萧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如同那片落在她掌中的月光,轻盈而美丽,似乎轻轻一握,就能碎在手中,荡开迷离的夜色。
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忽然敲门声响起,刹那间一切都消失了。那些月色,只是油灯将熄时发出的点点微光。
竟然过了这么久了。清平拨出了灯芯,光又亮了些,她去开门,却有些迟疑。
这时候究竟是谁会来到访,她心跳的有些快,隐约猜到是谁。打开房门,楚晙站在外面,身上好像镀了层冰,眼睛里也是冰凉凉的,像是冰封的湖面。清平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还是向她行礼道:“殿下,你有什么事吗?”
楚晙看着她,手按在门上:“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
这是她的王府,自然一切都是由她做主。清平松开手,将她请了进来。
楚晙在门外站了一会,才如梦初醒般撩起下摆踏入室内。房里没什么摆设,看着有些冷清,清平刚要给她倒茶,却发现自己房里只有冷的,正在想要不要唤下人端壶新的,但看楚晙的样子,似乎也不是为了喝茶来的,于是作罢。
她问:“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楚晙径自走到她书桌边,随手翻了翻书,清平才想起自己的本子未曾放好,担心里面的东西被楚晙看着了,忙走过去假装整理,楚晙手中动作微僵,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收了手道:“今天去了哪里?”
清平沉默片刻,没有想隐瞒她的意思,直接道:“去见了吴盈。”
楚晙点头,不经意道:“去做什么,谈谈心?”
清平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她理好东西,把那本本子塞进书堆里,道:“是,说了些话罢了。”
话音刚落,楚晙拉起她的手,慢慢说:“你已经五日不曾与我说过话了,怎么没想过找我谈谈心?”
清平失笑,仍由她牵着,楚晙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怎么说,自顾自的答了:“想来是觉得这人甚是可恶,不言不语岂不是更妙,没得天天烦人。”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清平笑道。
楚晙垂下眼睑,道:“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清平道,“只是不知道该和殿下说什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楚晙重复了一遍,道:“那你现在知道该说什么了吗?”
清平注视着她,觉得十分奇妙,在她近十年的历程中,最重要的时光,难以忘怀的日子,几乎都是与楚晙一起度过的。纵使后来分离,她也始终不曾忘却。
是什么将她们连在一起?是漫漫旅途中数次牵手而行,还是逃亡中滋生出的无法磨灭的希望,抑或是在命运洪流中,彼此残缺的灵魂共振出不知名的悸动。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是她所畏惧的,也是她所隐约期待的。
“是的。”她笑着说,伸手回握住她的手,“想说的很多,殿下要听什么?”
光y几转,往昔历历在目,如同昨日之景。春花秋月,江水如逝,转眼又是凛冬大雪,恍然间似回到当初,那年冬天,初见时的光景。
楚晙冰冷的面容裂开了一道缝隙,忽然变的柔和起来,喃喃道:“你这个骗子,骗人的时候就会挑些好听的话”她倏地吻住面前的人,搂住她的腰,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清平方要开口,就被她扣住后脑,唇舌纠缠,简直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连舌根都隐隐作痛。但不知为何清平竟不想放开她,仍由她这么在自己口中横冲直撞,辗转反侧,仿佛这般就能让彼此再紧贴一些。这唇齿相依的感觉太好,犹如春花开到荼蘼,是热热烈烈的相拥,让人沉醉花香,神魂颠倒。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大脑昏昏沉沉的,用尽全力推开楚晙一寸,两人唇舌分离,她勉强道:“你你手放在哪里?”
楚晙立即贴近她,两人额头相抵,清平只见她微微一笑,当真如花开了般,浓艳的色泽隐隐带着某种引诱人堕落的芳香,楚晙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来回摩挲。她动作放的很轻,清平觉得唇上痒痒的,心里也有些动摇,抓住她肩膀的手松了松,顿时腰间一轻,束衣的腰带随之落地,楚晙锢住她的腰,粗暴的撩起她的衣服,声音沙哑道:“你惹了我,还指望我做正人君子?”
清平歪着头亲了她一下,道:“这种事情,不是能者居之的吗?”
楚晙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淡淡道:“那就要看你本事了。”
话音刚落,清平便被她拽着拖到床上,楚晙不由分说压住她,低头又要吻上来。清平趁她不备,翻身将她按在身下,喘了一口气道:“说了各凭本事,你不会赖账吧?”
楚晙明明身处劣势,但却表现的十分坦然:“来啊,你敢吗?”
清平闻言立刻去解她的衣带,只是那王服过于繁琐,她解了半天始终不得要领,楚晙看着好笑,领着她的手解了第一个扣子,发现她手一直是颤抖的,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有生之年清平也不曾想过楚晙会躺在她床上,还手把手的教她解扣子。油然而生出一种膨胀感,像是在拆开自己专属的礼物。只是太过紧张,那扣子又扣的太死,解的满头大汗,也不过才三四个而已。她这里努力去扒楚晙的衣服,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外袍已经脱下,仅仅着着内衫坐在楚晙身上,楚晙慵懒的躺着,手却在她的腰间上下滑动,隔着雪白衣袍,欣赏其中的奥妙。
清平见她一副享受的样子,手里动作不禁迟疑了下来,楚晙却道:“怎么不解了?你不解就我来,一人一次,很公平的。”
清平咬牙切齿的扒了她的王服,雪白内衫包裹住柔韧的躯体,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她不禁想起在辰州时,窥见楚晙换衣沐浴的情形。但那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如今这般坦然自若的仍她观赏,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她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放在腰带上,犹豫着要不要解开。
楚晙看出她的犹豫,支起身子勾下她的脖子上前吻她,清平冷不防被她缠住,手上的力道放了,只觉得这个吻格外温柔,令人昏昏沉沉的,好像陷入一种巨大的满足感中,什么都想不起来。楚晙伸手缓缓向上,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手轻轻一挑,那内衫衣带松了,便滑落在肩头,随着两人的动作慢慢滑下。
清平好似泡在温水中,四周渐渐暗了下来,想是那盏油灯灯芯烧燃,灯油将尽。她抓住床边帷幔,好像是采摘取蜜的蝴蝶,小心翼翼的在花蕊中汲取ji,ng华,唯恐深陷其中,采蜜不成,反而成为花的养料。
楚晙眼中是沉沉的墨色,猛然拽住她一旋,上下逆转,清平刚要推她,却觉得身上一凉,腰间被她扣住,低头看去,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楚晙手掌滚烫,游移在她腰身侧边,向上一寸寸攀去。两人唇舌稍稍分离,又锲而不舍的粘在一起,清平张口骂道,却只是发出一些含糊的音节,继而被她拖进熊熊燃烧的欲|火中,理智都快烧成灰了,哪里还想到刚刚说了些什么。
只是那手滑进大腿内侧时她陡然清醒过来,楚晙眼中满是笑意,清平嘴唇发抖,胸口起伏不定,想一脚踹开她,却被楚晙握住脚踝,极其情||色的摩挲,楚晙低声道:“能者居之?”
清平恨的牙痒痒,深觉得是自己昨夜未曾休息好的缘故,使得今日落了下乘,楚晙见她似有不服,在她脚腕上咬了一口,这真是用了力的,清平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奈何挣扎不出。楚晙唇色鲜红,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当真是魅惑之至。清平只听她道:“以后出门见谁,都要与我说,知不知道?”
清平心念陡转,马上猜到今天的事情她必然早就知晓了,不过是留着这时再发作,旧账新账一起算,气结道:“你以为你是管海的?”
楚晙丝毫不受她气急败坏的挑衅影响,将她又翻了个面,扯到自己腿上,抬手落下,就是重重的一掌捆在臀上。清平被她打的懵了,等第二掌落下时才愤怒道:“陈珺——”
她还没说完,楚晙第三掌已落,连着四五六七八等她眼泪都抑制不住时,楚晙又搂着她的腰将她托起,清平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在这一刻达到极点,她伸手就要去按住楚晙,楚晙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静静看着她道:“以后我说的话都要听。”
清平鬓发皆shi,眼睛也是shi漉漉的,倔强的看着她用力摇摇头,道:“不!”
楚晙一手拽住她挣扎的手,一手拂过她的胸前,清平惊喘一声,全身如过电般,快感如洪水般瞬间决堤,脑中空白一片,她呜咽一声,腰身软了下来,摇摇晃晃的向后倒去,楚晙扶住她,又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几乎能看见一点红,清平手虚虚按在她的肩膀上,又痛又爽,简直不知道是打她还是也咬她一口,楚晙紧紧注视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接着低了头,吻了吻刚才咬在锁骨的那个牙印。
这个吻中安抚的意味大过索求,清平哽咽了一下,楚晙缓缓握住她的,只手在那浑圆雪|ru上来回揉搓,充满恶意的捏住一点樱红,又吻住她嫣红的嘴唇,不叫她发出声响,逼得她眼中盈满水色,蹙着眉无助的攀附在自己臂弯中。
清平觉得全身每寸肌肤都燃起了火,随着楚晙手到之处,愈发清晰明显,她锋利的犬齿咬住她的耳廓,感受到手下躯体微微颤抖,便在她耳边吻了吻,道:“我说的话要不要听?”
清平哪怕再怎么昏头,也不忘和她斗争到底,硬是摇了摇头,光是做这动作她就觉得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楚晙低声笑笑,将她放倒在床榻上,手一扬,帷幔落下,她道:“真的不听?”
要么就一早认输,要么就死扛到底,清平咬紧牙关,楚晙见状自解了衣带,取了玉冠,黑发如瀑,俯身向她靠去。清平恍惚间闻到浓烈的香气,心生恐慌,竟起来向床边爬去;楚晙把她拖回来,按回自己身下,用膝盖顶住她的大腿慢慢分开,微shi的手心抚弄着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感受到她腿侧微微抽搐,更用力的把她按了下去,喘着问:“到底听不听?”
清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咬着嘴唇,身上到处都是刺痛的感觉,浸了汗水后更是痛痒难耐,尤其是锁骨前的齿痕为甚,但这反而催生情||欲高涨,令她几乎忘记自己全身最隐秘羞耻的地方即将暴露他人眼中,楚晙眼中暗了暗,手顺着汗津津的肌肤,就着些许微shi,缓缓cha||了进去。
清平惊喘,腰身如鱼落砧板,猛然跳起,却被楚晙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按了下去,她半阖眼,像是迷醉在这无声的爱||欲中,清平在她的侵入下皱着眉头,手紧紧攀着她的脖颈,嘴唇哆嗦个不停,楚晙伸出舌头在她口间模仿□□的动作,清平羞耻的避开她的唇舌,但却被捉住亲的更深,交缠的更用力,两腿屈起,颤颤巍巍的想要合拢,楚晙手中动作一变,她眼中水光再也盛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在鬓发中。
桌上油灯只余一颗豆大的火苗,帷帐中她们纠缠在一起,油灯微弱的光只照亮眼前这片地方,她们在黑暗中亲吻缠绵,像是在漆黑夜中追逐温暖的光。清平脑中浑沌一片,高||潮后的余韵牵引着她走到从未到达的地方,她已无从分辨其中复杂的感情,连同最后一点抗争想法都随着意识的淡去,终究归于黑暗。
那火苗终是支撑不住,倏然熄灭,室内悄声无息,屋外雪也不知何时停了,积雪的光映在窗户上,冰冷而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看完了吗有没有锁???
第76章 云影
清平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醒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觉得那是一个温暖的, 充满了明亮阳光的梦, 落日的余辉如同熔化的金子般流淌在她手心,散发着绚丽的光彩。她全身都沐浴在金色的光中, 灵魂如同箭矢般冲破层层白云,在天际追逐着那遥远的太阳。
随着越来越接近这温暖光芒的源头, 白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像是过了一瞬间, 又像是亘古千载,她闭上眼睛, 渐渐融化在这金色的光辉中。
她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在光中昏头昏脑的睁开眼睛。原来帷幔被人掀开了一条缝,她掀开青绿色的布向外探去,总觉得身上有些疼。手在光下一看, 洁白的小臂内侧俱是斑斑点点的嫣红痕迹,她强忍着腰身的刺痛坐在床沿, 又见脚踝处齿印鲜明, 不禁哀嚎一声, 心中骂道姓楚的难不成是属狗的?而后实在是支撑不住,直接倒回床上。
嗞啦一声轻响,门开了,她机警的收回脚,又因为动作太快, 险些闪了腰,酸痛感遍布四肢百骸,胸前亦是坠痛肿胀,她眼中漫上白雾,都不知道是先揉腰还是先揉腿了。
“起来了?”楚晙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手中放下了什么东西,掀起帘子,见她面色雪白,唯独嘴唇鲜妍,浅色的眼眸中似有水光闪过,手中一顿,惊诧道:“你怎么了?这是病了?”
清平见她手伸过来,登时想起昨夜情形,向后缩去,只是那些情潮翻涌之际的缠绵求欢,唇齿厮磨,辗转深吻,娇嫩之处被人充满恶意的挑逗把玩简直就是做尽了难堪之事,现下想起来便觉得有些羞耻,更别提昨夜被楚晙按在腿上揍了一顿屁股的事情,实在是太难堪了!
楚晙见她不出来,手自去拽她被子,但拽了一会没拽动。昏暗帷幔中,她看不清清平脸色,便索性俯身进去,一把扣住她闪躲的肩膀,清平被迫与她对视,楚晙不禁莞尔道:“你怎么不说话?”
经历了昨夜的事情,两人之间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像某种奇特的默契,清平低声道:“没有。”
她声音喑哑低沉,说出来自己都愣了愣,楚晙乐不可支的看她一脸呆滞的神情,趁她没注意捏了一把脸,清平吃痛道:“你做什么?”
楚晙神情温柔,道:“起来洗漱,吃点东西。”
清平受不了她这个表情,宁愿她一直冷着个脸,只觉得满身ji皮疙瘩都起来了。楚晙看她又要躲,直接拖着她按到自己怀里,轻薄单衣挣扎间松散半褪,虚虚披在身上,楚晙低头就看见她雪白背后如同落梅般的印记,忍不住伸了手去慢慢抚摸。手下肌肤温凉如玉,她眼中暗了暗,清平被她一摸腰上的刺痛感愈发强烈了,抓着她的手认真道:“殿下,我要起来了。”
楚晙微微一笑:“起来做什么,不如多歇息歇息。”
清平眉心一跳,她说着歇息,手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便直接拉好衣服翻下床去洗漱,道:“不,还是看看文书吧,总有事情要做的吧?”
楚晙怀中失了温香软玉,袖手端坐道:“想不到李典谕如此勤勉,真是令人敬佩。”
清平绞shi帕子擦脸,而后对着铜镜束发穿衣,万分庆幸的是这是她自己的房间,衣服还是有的。思及此处,她整了整衣领,却不知道楚晙是何时离开的,有没有被人看见。但转念一想这王府中被管束的如同监牢般,又没有什么当家的内眷,倒也算是免去了许多烦恼。
她出来坐在桌子旁边喝粥,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怠倦散漫,唇瓣微肿,端着瓷碗的手有些发抖。楚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看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身体深处仿佛有种冲动,简直恨不得将她抓过来再像昨夜那般揍上一顿,只叹昨夜心是太软,未曾将她训至乖巧些。
清平看楚晙沉思,喝完粥,站在门边道:“殿下,是去书房吗?”
楚晙回过神来,道:“将你那本本子一并带来。”
清平沉默,楚晙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踏出房门走了。
清平望着她的背影,忙去书堆里找那本本子,却发现它已经被人挑出来放在桌角了,她深呼吸一口气,颤着手翻开,见其中字句下皆有朱笔点过的痕迹,某些句子还被圈出,边上写了一个‘善’字。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人比她更清楚这朱笔批示的意义所在了。
书房中,楚晙坐在主位,清平站在她身侧,前来汇报内务的值守属官将开府以来所发生的大小事记录在册,呈交与楚晙案上,恭敬道:“殿下,折子已经拟好,请您过目批阅。”
楚晙拿起折子翻了翻,道:“何长史呢?”
属官顿了顿,道:“长史大人是因病告假了。”
楚晙道:“告假?”她把折子看完,转手就丢了出去,砸在属官脚下,冷冷道:“何大人若是这般接二连三的告假,劳烦你转告她,叫她自己去承徽府请辞,不必再来我府上了!”
属官满头大汗,连声应道,取了折子退了出去。
楚晙冷哼一声,转头吩咐清平:“去叫剩下那几个去长史司中等候我。”
清平行了礼,正要退出去,楚晙忽然道:“等等,把你袖子里的东西放下来。”
清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乖乖把本子呈了上去,楚晙道:“怎么,舍不得啊?”
清平恭敬道:“殿下有命,岂敢不从?”
“呵呵。”楚晙笑笑,翻开本子,道:“这时候倒是乖巧,该服软的时候倒是嘴硬的很。”
清平脸上有些热,算是回应她的话,扯了扯嘴角,出去唤人了。
酉时三刻,楚晙训话结束,几位散漫的属官们面色惨白,眼珠子转个不停,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清平端了茶上来,楚晙沾了沾嘴,才道:“料想诸位都是有才之辈,只是在我府中不得施展罢了,若是觉得委屈,那就自寻了路,请辞而去。本王虽不才,但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几个属官跪地口称不敢,楚晙将她们递上的折子甩在地上,逐字逐句背出来,冷笑连连,道:“倘若这种东西呈上去了,你们也不必过什么新年了,摘了官帽自己跪在家门口,省的祸及了家人!”
言罢指着门道:“滚出去,想明白怎么写了,再呈份新的上来。”
几个人被楚晙疾风骤雨般的言辞骂懵了,清平捡起地上的折子,整理好放回案上,楚晙摆摆手道:“留着没用,烧了。”
清平只好开了炭炉,一本本丢了进去,炉中火光大盛,青烟冒出,楚晙淡淡道:“写的什么狗屁文章,连用来烧炉子都觉得呛人。”
清平没忍住笑出来,又马上憋回去了。楚晙敲了敲桌子,对她道:“你过来,还有你的账也没算。”
于是她走过去,楚晙翻开本子,指着其中一条道:“你说要在云州多植树种草,前朝吕南河也提过此事,但她后来被流放辰州,终身未归凤廷,你知不知道你写了什么?这本中所记诸多言论,皆是与我朝制度相悖,你前头未必无人这么去设想,但却没一个做到了,你告诉我,写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清平略微思索,道:“殿下看过云州的地图吗?”
楚晙道:“见过几次。”
清平了然,道:“那就是看过了。云州地处东北,土地贫瘠,遇到灾年颗粒无收,常要官府开仓救济,百年来皆是如此。但下官曾借阅太学中州记,云州也曾是一方富饶之地,要说什么战乱就能让一州百年内变化如此之大,那可能吗?”
她说着停了停,看了楚晙一眼,楚晙道:“接着说。”
清平道:“约莫一百年前,自云州发现矿产以来,所调遣去的官员几乎都在伐木勘矿,但除了贵云山等地,其他地方哪里还有矿可开,不过是为取政绩,做作样子罢了。长久以往,土质越来越差,庄稼自然再多收了。”
楚晙道:“你还提及了互市一事,本朝虽言要开互市,但却迟迟拿不定个主意,你却说是‘利未显于人前,恐失而不敢为’,这又是什么?”
“下官曾看过户部的折子,永宁十年,有商队私贩铁锅布匹茶叶,去与西戎交换马匹,查处时这商队已经规模巨大,如果轻易处置,恐怕其中损失更大,便请示了户部尚书吴大人,吴大人出身贺州吴氏,自然知晓其中关键,便向内阁请案,再开互市。这谕请三年中被驳回数十次,最后是户部侍中大人出示了一份私通往来获得的利润数额,这才让内阁提起了互市。”清平道,“可见不是朝廷不开,而是获得的利益太少,倘若再多一些,到了她们觉得能接受的时候,自然会有无数人上言开放互市的。”
“何况此举确实便利民众,军中亦常有马匹数额不足,若是交换物品,令商贸流通,互市一旦形成自己的利益体系,就不会再轻易被外力所干扰,随意关闭了。”
楚晙没有说话,清平想了想道:“至于说服陛下,只需要一件事就足够了,命丹若是在西戎,互市一开,商贸往来频繁了,去西戎寻个东西岂不是更简单了?”
楚晙伸手点了点她,道:“很好,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纸上宏图大业轻而易举,自古读书人空谈误国,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清平看着她道:“殿下若真觉得不可行,便不会这样问了。”
楚晙道:“收好你的东西,出了这个门谁也别说。”
清平默然,取过本子,心里有点忐忑,像是在等老师批示作业那种感觉,楚晙笑道:“虽然奇思妙想了些,但还算可行,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让你去做,你愿意吗?”
清平眨眨眼,欣喜道:“当然。”她低头看着自己许多年累积记下的东西,有时候她只当是妄语,但谁不想让自己的抱负成真呢?难道就这么甘心碌碌无为,任时间流逝?
楚晙嘴角勾起,只道:“此时再议,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想说了?”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两人又各自陷入沉默,清平半响才道:“是,我确实有问题想向殿下请教,您觉得长安中最好的地方是什么?”
楚晙两手交握,道:“景物亦易,宫室亦倾,自然是天上的云,为最好了。”
清平心里百味陈杂,轻声道:“天光云影,本是无常之物,殿下居然觉得这个是最好的?那要如何得到呢?”
楚晙闭上眼睛,道:“不必去追寻,越是刻意,越落了下乘,只需静候以待,它自然回来。”
清平深吸一口气道:“若是得不到呢?”
楚晙睁开眼睛,注视着她道:“背水一战,无路可退,自然就必须去那么做了。”
清平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平步青云绝无可能,若是安静等待时机的到来,蛰伏静候,这场夺嫡之战,未必没有赢面。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她,假使天下是一盘棋,那么楚晙究竟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呢?无从去想这些事情,她却突然想起在临渊亭之上,便如同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看似高不可攀,实则岌岌可危。
楚晙见她问完了,好整以暇道:“那该我问问你了,李清平,我昨天说的话你有没有听清楚?”
清平差点没转过弯来,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谁会在说公事的时候莫名其妙说到私事,不过此时是在书房中,她觉得应该是她误会了吧?便道:“昨天说的话很多,不知道殿下说的是哪句?”
楚晙负手踱步到她面前,凝视着她道:“公务已经说完,现在说说私事。”
清平受她气势所迫,微微向后一步,谨慎道:“什么私事?”
楚晙眼中似有深意,两人呼吸交缠,清平能清晰感受到到迎面扑来的温热气息,霎那间仿佛回到了昨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喝了一堆牛n_ai然后ru糖不耐受肚子疼嗷嗷嗷嗷嗷嗷
抱歉来晚了。
当然,我记得收藏破千日万的誓言,会补的,真的,信我啊!
第77章 一念
她定了定心神, 感觉喉咙有些发紧, 手更是不自然的握成拳状, 楚晙道:“不必如此紧张, 既然是私事,还是放松些才好讲开。”
清平侧过脸去, 坐在椅子上,楚晙站在她面前, 手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道:“你的那位知交好友吴盈, 若是真只做做朋友也就算了,一道耍耍也无妨, 只是——”
清平心中生出一种十分荒唐的感觉, 她迟疑片刻,道:“殿下,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楚晙笑了起来, 她的目光有如实质,清平看似镇定自若, 只是指尖却在轻轻颤抖, 楚晙道:“是没什么关系, 不过和你有关系的,也应该和我有一点关系吧?”
清平感觉她话中有话,眉心微蹙,有点拿不准她到底想说什么:“她虽然姓吴,但未曾上吴家的族谱, 和吴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自然坏不了殿下的事情。”
烛火勾勒出楚晙侧脸的轮廓,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她道:“无论无何,我还是要送你一句话,莫把别人都想的太傻,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到底怎样。”
清平心里咯噔一下,想问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楚晙却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道:“你能看见的未必是真的,若是想保你这位好友的安全,就该离她远一点。”
她说的非常含糊,但清平明显感觉到她想说的是吴盈未必是个局外人,保不准还涉事颇深,清平斟酌片刻,道:“我明白了,这其中的分寸,我自会掌控好的。”
楚晙低垂眼睑,长长的睫羽落下,看起来十分温和的样子。清平以为她就说这件事,便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缓解腰间的酸痛感,事实上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坐一会就觉得难受,楚晙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清平没看见,只当她是在想事情。楚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清平没动,她手掌很暖,便任她所为。谁知道她手顺着额头抚摸到耳廓,而后在被衣领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脖颈处停下,清平突然看着她,眼光如同锋芒般明亮锐利。楚晙嘴唇抿起,俯下身来,吻在她的眼睛上,低声道:“别这么看我”
清平看着她深色的眼睛,道:“殿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在乐安塔上,楚晙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如今是她来问楚晙,两人鼻尖相触,清平在她眼中见到了诸多欲|望,犹如黑色的海浪,稍有不慎就能将人吞噬殆尽。楚晙眉目低垂,毫不掩饰她强烈的占有欲,她的声音低沉柔和,像夜雪落在窗柩上:“太多了,说也说不清,不过眼下是有一样特别想得到的”
她低下头吮住了她柔软的唇,极尽温柔的辗转深吻,如同在亲吻一朵花蕾。在这落雪的夜晚,窗外的雪柔柔地落在梅枝上,她手放在清平的腰间,扯开她的腰带,将手伸进去按在他的腰上,哄诱道:“你是哪里不舒服么,不如我帮你看一看?”
清平哼笑一声摇摇头,两人唇微微分开,她失笑道:“竟然不知殿下居然略通歧黄之术?”
楚晙只觉得掌中腰身消瘦,想到昨夜帷帐中的景致,隔着雪白绢袍,加深了抚摸的力道;清平呼吸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随着体温熏染出一种极具诱惑力的气味,她闭上眼睛,迎合着她炽热有力的唇舌,手缓缓搂住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大年三十的晚上,清平刘甄围着火炉守夜,刘甄手在炉边摊开,让五指在温暖中舒展开来,清平窝在一边,像是在打瞌睡。她实在是有些累,靠着温暖的炉边,半梦半醒的,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鞭炮声。
刘甄奇怪戳了戳她,她掀开眼帘,乏困般低声道:“怎么啦?”
刘甄问:“你好像生病了?”
清平摇摇头,道:“没事,就是困。”但眼下越来越重的青黑色让她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刘甄开了炉子拨拉着碳,看着她酡红的脸颊,道:“怎么会困,晚上去做夜猫子了?”
清平脸色古怪,有些羞耻的低下头,其实她真想说麻烦你把楚晙带回去好好看着吧,她这么多晚都未曾宿在自己房中难道你就不知道吗?刘甄好奇道:“不过殿下这几夜似乎也未曾休息好,书房那种地方,肯定也不怎么好睡。”
清平震惊,面色扭曲道:“殿下说她睡书房?”
刘甄嗯了一声,把炉子盖上,叹了一口气:“是啊,不是公务繁忙么。”
清平摸着隐隐作痛的肩胛,想起锁骨上的几个新添的牙印,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想起每天更换的被单,不禁对这位王府总管心生怜悯,也佩服起楚晙的御下之术来,居然能跳过刘甄安排下人,她扶着额头勉力让自己清醒些,道:“是有些事情,比较棘手。”
刘甄默契的对她笑笑,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楚晙道:“开门。”
刘甄去开门,寒气涌入房中,楚晙一身绛紫王服,头戴紫金冠,披着深色大氅,肩头落了些白色的雪粒子。刘甄道:“殿下,这就要进宫了吗?”
楚晙道:“今夜就要去,你备好东西,到时候在春晖殿候着。”
刘甄点点头,小声道:“殿下,我看清平似乎不舒服,要不要请医师瞧瞧?”说完才觉得自己失言了,若是被宫中知道信王府中守夜还请医师,岂不是又要被怪罪?她噤声行礼,道:“奴婢去看看车马是否备好了。”
房中只剩两人,楚晙眼神微动,走到清平边上,道:“生病了?”
清平有气无力道:“没,就是困的很。”
楚晙立在她身边,忽而笑了笑,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道:“叫你不服软。”
清平瞪了她一眼,气结道:“我若是说个不,你会对我手软一分吗?”
楚晙捏了她脸颊一把,她越是野性难训,不肯服输,一定要倔到底和自己对着干,楚晙就越是有兴趣,施展种种手段对付她。
她伸手轻轻拂掉肩上的雪,轻声道:“自然不会。”
清平咬着嘴唇别过头去,又急忙放开,用舌头舔了舔,居然又破了,她无语泪凝噎,想找个帕子都找不到。楚晙从袖中拿出一方软帕,捏住她的下颔掰过来,按在唇上,说不清的暧昧情愫在两人间弥漫开来,清平睁大眼睛,看她脸一点点靠近,忍不住道:“殿下,你还要进宫。”
楚晙停了动作,在她紧张的注视中,在鬓边落下一个温柔的吻,道:“手伸出来。”
清平警惕道:“做什么?”
楚晙磨了磨牙,y森森的盯住她,道:“伸出来。”
清平乖乖伸出手去,一枚小小的玉章落在她手掌上,清平拈起玉章翻过来看,上面刻着一个‘珺’字。
楚晙道:“若我不在,用此章可便宜行事,随信件发出,自然会有人听候你的安排,明白了吗?”
清平犹豫了一会,道:“殿下,会发生什么事吗?”
楚晙走到门边,停了停,道:“若是无事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有些事情,避不开也躲不过,那就只能受着了。”她忽而笑了笑,道:“不过我现在身家可是都在你手里了,李清平,我是生是死,全凭你心意而定,不过是你一念之间罢了。”
言罢拉开门走了出去,清平握着那枚小小玉章,怔怔的看着雪花随风涌进,落在青砖地上。
马车在官道上拐了一个弯,震下了沿路房檐上的积雪。车停在一户院子前,侧门开了,一人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香囊,低声道:“主上,这是您要的东西。”
楚晙挑开帘子接过了,那人躬身,正要退后,楚晙忽道:“上次配的那个,让你师傅再配多一些。”
那人想了想道:“您说的可是‘和鸾’?”
楚晙收了手,道:“就是这个,你告诉他,他自然就知晓的。”
刘甄闻言心中一震,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楚晙,她在宫中往来已久,也知道和鸾乃是一种特别配置的香料,宫中侍君承宠之时,内务府便会点燃此香,在床边摆放,这种香的功能不言而喻。
她将头埋的很低,众人皆知信王清修不近男色,她在府中多日,也未曾见过楚晙宠幸哪个下人。刘甄心中有些奇怪,楚晙摸着香囊上ji,ng致的刺绣,瞥了她一眼,塞进袖中。
偏门又开了,一绯衣男子款款而出,道:“您要的香缺了一味主料,约莫着下个月才能到。这次配的,量还是小的,不会有很大的反应。”
楚晙道:“以备不时之需,一点就够了。”
男子道:“不知上次那和鸾,您用的怎么样,可还顺心?”
刘甄皱了皱眉,却听楚晙道:“不错,除却第一次味道重了些,后头用着还好。”
男子笑道:“好,等东西到了定为您再配一份。”
楚晙点点头,车帘放下,马车动了起来,离开此处,向着皇宫奔去。
刘甄小心道:“殿下,这番入宫只为守夜,为何要布置的如此严密?”
楚晙缓缓道:“有心人到处都是,守夜时间如此之久,想寻什么由头也多的是机会,不得不防。”
刘甄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更想问问那香囊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罢了。楚晙轻笑一声,道:“你是要问我和鸾香用在哪里了?”
刘甄被识破心中所想,只好点点头。楚晙静默了片刻,意味深长道:“现下无需多问,以后你会知道的。”
“至于是谁”楚晙捏着袖中香囊,那种清苦的气味顺着衣袖散出,而后消散于无形,她低声道:“你也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肚子还是不舒服,要抱抱举高高亲亲!
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第78章 命数
清平握着那枚印章, 上面残存的红色印泥在火光中泛出鲜亮的色泽, 就这么一枚小小的印章, 但却包涵了她所无法企及的东西, 权势、力量,如今被她轻而易举的握在手中, 她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喜悦兴奋,相反, 心中惊疑不定, 充斥着对未知的困惑与不安。
今夜细雪迎风, 落在廊外灯笼昏黄的光晕中,显得格外平和宁静, 但在这寂静的冬夜中, 除了些微光洒落的地方,其他区域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藏着什么, 茫茫夜色中似乎蛰伏着一只巨大的兽,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 一击毙命。
今夜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在她晦暗无光的回忆中, 曾犯下的无数错误归成清晰明了教训, 任何时候对任何事情都无法掉以轻心,有时候很多事情未发生前就已经有了预兆,只不过身处局中,难免受其影响,但若是细心去查, 总归会有结果。
她穿过长廊来到书房,对值守在门外的侍卫道:“去将护卫长与账房管事请来。”
清平独自在书房中坐着,对着一盏琉璃灯盏沉思,信王开府不过两月,若是行有不当,御下无方,也是无可厚非的,倘若女帝问起,怎么也怪罪不到哪里去。况且府中公私分明,陟罚臧否,至今未有异议,她忽然想起一人来,沉吟一会,在纸上写下手谕。不一会侍卫通报两人已经到了,一位绿衣女子推门而入,账房管事跟在她身后,衣衫略有些凌乱,那女子大刺刺的站在书房里,靴上的雪水污了一大片毯子,她拱拱手道:“李典谕深夜召我前来是要做什么?”
她言行十分不敬,眼睛也不住在清平身上转,清平不动声色道:“你不是天璇,是哪位?”
账房管事在她手下做了许久,自然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上前行礼道:“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绿衣女子身子微僵,眼中划过一道杀意,嘴上还是笑嘻嘻道:“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天璇,府上有这号人吗?”
清平拈起一张纸,将印章盖上去,道:“去何舟房府上将她提见我,再遣人跟着把账房里的账本挪一挪。”
女子疑惑的盯着她,走到桌案边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道:“你是谁,这是这是殿下的印章?怎么在你手里?”忽然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踏像想起什么般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账房管事领了手谕,辨别了印章真伪,低声道:“大人,是留下明面上的么?”
清平思附道:“只怕陛下要对皇庄上的产业进行清算,你将往年的拿走,横竖也对不上,留下今年的亏损放着。”
说完又瞥了一眼绿衣女子,道:“护卫长大人,你还愣着做什么?”
那人方才一直面色扭曲的站在桌子边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这才惊醒过来,惊惧的后退一步,不敢再直视她,结结巴巴道:“是!”
清平顿了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是什么是,去把人带过来,要快。”
那人急忙下去了,账房管事颇得楚晙信任,府中y私之事也不是没有参与过,她见清平手中拿着楚晙私印,便问道:“大人,殿下才进宫,难道会有什么事吗?”
清平负手在书房来回踱步,道:“不过是殿下事先吩咐过,府中若是有异动,安排人手处理了便是。我思来想去,殿下开府至今不过二月有余,要说什么大事,也轮不到我们头上来。想是有人暗中在账上做了手脚,但上次查账已经核实的清清楚楚,想越过账房,还能不惊动人在这上面动脑筋的,除了咱们的长史大人,还能有谁呢?”
账房管事道:“大人,但这样贸然提人进府,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了?”
清平漠然道:“杀一儆百,总不能让人以为这王府便如自家后院一般,什么事都能随心所欲。”
账房管事还是觉得过于草率,道:“可是无凭无据,如何定这长史的罪呢?”
清平瞥了一眼案上的折子,取了一本递给账房管事,道:“原本其实没什么的,不过她自己树敌太多,你看看吧。”
账房管事犹豫片刻,接过折子翻开一看,半响后不敢相信道:“何大人怎么敢做这种事?抹平了前年庄子上的欠账?那这明面上的亏空岂不是”
清平静静的看着她,一只手按在一摞折子上,道:“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多的呢。”
门突然被推开,寒风杂夹着零星雪花滚落进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护卫长丢在地上,清平手持一只朱笔,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笑语妍妍道:“何大人,好久不见。”
何舟房被被子裹着,愤怒道:“李清平,你要干什么?”
清平笑了笑,示意账房管事将那折子给她看:“长话短说,何大人想看看这个再想想自己到底该说什么。”
紧接着何舟房脸色微变,待看完整本,她勉强支撑住,道:“这上面都是胡言乱语,你,你竟然胆敢半夜挟持上官,你怕是不想活了吧!”
清平冷冷道:“是不是胡言乱语我不知道,但这折子十日前已经呈上殿下案上了,你说她是信你呢,还是不信你呢?”
何舟房身形不稳,面色惨白,嘴唇张合,欲言又止,低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来猜一猜,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只要你将这王府中去年的账给抹了,再越过殿下,递交折子与承徽府,就可以将这笔烂账按在我头上了?届时宫中必然有所动作,这一查起来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何况你确实有权利越过王府直接递呈奏折,所以,”清平手甩出一本黄绸蓝纹奏折,欣赏着何舟房极其难看的脸色,悠然道:“你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被拦下来的是吗?明明有人告诉你已经递呈主事大人了,怎么会出了差错呢?”
她一字一顿道:“那是因为殿下一早让我提前写好了折子,在你之前就已经递呈上去了,承徽府收了王府奏折,便以第一封为主,剩下的悉数发还府中,你也是如此想的,否则怎么会想抢在我前头呢?何况这奏折若是出了差错,重罚的也是典谕,而不是长史,对不对?等折子交上去以后,谁能说这是谁写的?都是王府的奏折,分也分不清。届时你再将账本的事情捅出来,承徽府定然要再派一批人进来彻查此事,那么——”
清平紧紧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和:“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盯着我一个小小的典谕不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冒险行事,难道就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
何舟房脸色几变,片刻后咬紧牙关,恨声道:“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意,混杂着轻蔑不屑,道:“与其想这么多,不如想想后事吧。”
清平从主座走下,手中狼毫笔饱蘸朱砂,随着她的动作滴落在地毯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红色痕迹,这刺目的颜色像极了血。何舟房虽是仰着头看她,但容色间的鄙夷之色却愈发明显,清平站在她面前,忽然道:“我从前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但是现在看看你,我现在觉得依附于他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有了靠山,至少做什么都是有底气的。”
何舟房啐了一口,低低笑道:“在下虽不才,但也比不过李典谕天生丽质,只是以色事主,安能长久?”
清平面无表情,账房管事闻言一震,恨不得捂住自己是个聋子,那护卫长更是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她,清平语气平淡毫无波澜道:“古有君王求贤若慕色,何大人既无贤德之才,又无殊艳之色,得不到殿下青睐也怪不了别人。”
何舟房古怪一笑,还要说话,清平侧着头看她,因为角度的关系,她眉目隐在深色的y影中,眸色却被烛光映出一种虚无缥缈之感,全然不似生人,令人心底微微发寒,她慢慢道:“当然,借来的权力,终有一天要悉数归还,而且还要随时做好被抛弃的准备。那么何大人,你有没有做好这种准备呢?”
账房管事隐约觉得这其中的内幕自己实在是不能听下去了,先行一步告退,那护卫长靠着门边,看着半敞着的门,下意识的抚摸着刀鞘,目光却投向了门外的茫茫夜色中,她思量片刻,终是道:“李大人请继续问话吧,我去门外守着。“
屋中只剩两人,朱笔落地,清平缓缓道:“你究竟要从我身上找什么东西呢?”
何舟房没有说话,她便自顾自道:“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一点,想必又是要查殿下往日的身份吧,泼脏水很容易,但是被泼的人想洗白就难了,我说的对吗?”
她拽起何舟房的衣领,看着她骤然紧缩的眼瞳,意料之中般笑了笑:“只可惜了,何大人,你以为我就是楚晙的一个玩物,想从我身上入手查楚晙?但是你们都错了”
她极轻的声音在何舟房耳边说:“其实,你们都不懂,我只是她的影子。”
“所以。”楚晙端起药碗,任由汤药凉着,瞥了站在一旁的清平一眼,道:“何长史年夜饮多了酒,跌进自家池子死了?”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