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破道[修真](下半部) 作者:苍迹
正文 第4节
破道[修真](下半部) 作者:苍迹
第4节
可对于现在的杜子腾而言,大把的妖灵材料,他根本就不缺钱,只是想着如何划算地进行兑换而已。
而且,杜子腾还发现他要参与夺宝的一个巨大障碍:他并不知道哪些东西值得竞逐……
原来在横霄剑派自学符箓之时,书册中、师兄们的介绍里、小木棍的口味中(?),都有各种材料或多或少的介绍,但到了这里,这些灵物纵有玉简相助临别,可同一种灵物的高下之别,他全然不知,根本没办法估测这东西的实际价值,又怎么能够参与夺宝呢?
如果要参加亦不过只是赌博性质,去猜罢了。
所以杜子腾表现得兴致缺缺,而他身旁的谢乾元却道:“萧大师既修符、阵,何不看看下面一组的符草,皆是上上之品?”
符草?
杜子腾心中有些发懵,脸上却是十分镇定的:“哦?下一组就是符草了?都是什么品质的?”
“看你的需要的,不过那燃水草我却是知道的,皆是百年以上的佳品,画金丹级数的符箓再好不过。”
杜子腾一脸不置可否:“还有其他的吗?”
谢乾元是知道这些符阵师的难伺候的,反倒是杜子腾先前那些温和有礼的表现令他揣测杜子腾到底是不是符阵师,现在听到杜子腾发问,他却是完全不以为意,和那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符道大师相比,眼前杜子腾的态度真算得上是极客气的了。
“这是炼气期符箓的鸣烟花,这是筑基期符箓的秋寒草……”
随着谢乾元的介绍,杜子腾心中却升起一个古怪的感觉:这周天诸界难道没有禾禾草?
不知为何,杜子腾对于此地没有禾禾草一事十分在意,禾禾草用来制符纸有太多优势,与符墨的兼容性极佳,与灵力的相合性极优,承载符箓结构时十分稳定。
这样出色的材料上哪里去找,如果这个地方没有禾禾草制成的符纸,那么到底是未被人发现呢,还是周天诸界根本就没有这禾禾草?
细细回想,他翻阅那些玉简的时候,确实根本没有看到有哪里提起过禾禾草,纵使因为地域不同而名字不同,可是有些特征是绝不会变,比如对于符箓那几乎逆天的承载能力,可是,杜子腾确定,他根本没有看到过相应的记载。
杜子腾此时恨不得马上买一打各式符箓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如果真是,修真联盟可就是又背靠了一座金山。
只可惜彼时他只顾着留意那些常识类的玉简,反倒是自己最擅长的符类知识未曾看过,简直是灯下黑。
在杜子腾沉思于禾禾草之事时,小木棍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金光,杜子腾心中警铃大作:我擦不是吧!你到底又想吃什么?!
想到这可能会有大乘修士出入、还有众多与大乘修士匹配的宝物的场合,杜小爷的双腿有些发软:他着实不知道,自己那迷人的本命法器到底又看上了什么要命的东西来催自己的命qaq
在查阅那些信息玉简,遍寻不到“建木”二字之后,思及当时白澍的态度,杜子腾早就下定决心,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之前,小木棍绝不能露面。
然而,这只是他老人家一厢情愿的想法,有什么能阻挡一个吃货呢?答案是:哪怕是休戚与共命运相连的本命之主也不能阻拦!
可很快,杜子腾发现,他错怪了小木棍,因为这一次,小木棍是在——示警!!!
第319章 恐怖袭击
一切的导火索不过是杜子腾隔壁房间传来的一阵轻微扰动。
杜子腾本来对小木棍的示警心存疑惑,一切动静皆令他警觉无比,他不由看向身旁那负责接待的谢乾元。
谢乾元打开房门,未见任何异常,只眉头紧皱:“这些房间皆是由大阵守护,论理绝不可能有动静……我这便知会同门去查控一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木棍的示警,杜子腾胸腔中悸动得厉害,修真时日越久,他便越是重视自己那冥冥之中的灵觉,他下意识地觉得,恐怕是有什么极大地变故在蕴酿。
可是,此时整个夺宝大会上,各式宝物争奇斗艳,便是那些了宝物而出手的大能们亦是毫掷千金,将整个场面推向一波又一波的高潮,全然看不出什么变动的迹象。
杜子腾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斗宝会的现场,变故……变故到底是自哪里发生的呢?
台上那说诨打科活跃气氛的主持者、还是他身旁含笑向四方展示着宝物的侍从、还是底下那些踊踊跃跃沸反盈天的竞宝修士们?
杜子腾鼻尖涌出一粒粒汗珠,越是看不出迹象,他的心便越是漂浮在半空、无法安稳,他只在神识中一遍又遍地将所有细节全部排查,当眼前哄哄闹闹的一切放慢放大之后,无数的细节便犹如洪水般冲击他的神识空间。
而他耳边只传来谢乾元被放大无数倍听来似乎轰隆隆的话语:“咳,也没有什么,怕是我等多虑了……”
杜子腾的目光朝走道上看过去,一个衣衫轻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的女子却是斜倚在几个谢乾元同伴的身上被扶住了隔壁的贵宾室,杜子腾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女子蹒跚的背影上。
明竹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等事,只皱紧眉头,有些厌恶。
而谢乾元只不动声色合上门,隔绝了这室内的目光。
便在这时,那喧闹的一波夺宝结束,除去那等惊心动魄的宝贝,一般灵物一般是按照品类来划分的,下一组按谢乾元所说,便该轮到种类齐全、品质卓越的一大批符草。
可台上那主持者却是在收到一条传讯之后,一脸惊喜,然后就抬起脸来持重地道道:“诸位,若按这夺宝大会的进程,下一段该是轮到符草,在这里,先向诸位于这批符草有意的道友陪个不是,恐怕这进程得变上一变。”
台下登时就响起隐隐嗡嗡的不满之声。
杜子腾那颗跃动不休的心猛然一缩,台上那主持者却露出一种神秘的表情:“但我相信,只要我说出议程改变的缘故,诸位皆会原谅我飞天界这一番安排的,因为,诸位即将见识到的是我周天诸界最神秘的宝贝——”
随着这高昂激动的声音响起,台上竟如湖面一般涌起道道波澜,然后就那台面就如帘子般被掀起,露出后面的情景来,全场此时针落可闻。
那是紧挨着湖面的一处繁花盛地,宝花玉树,琳琅满目,妖气氤氲斑斓,雾遮云掩中,独衬出那一张微微蹙眉的面孔,不辨雌雄,脂玉般的颊上犹带红晕,似在沉睡中懵然不知周知一切,却直教世间绮丽绝景黯然失色,叫场中这许多颗七情不动的修炼之心猛然炽烈!
那主持者的声音似乎都被这绝世之色震住一般,好半晌才放轻了声音,好似怕惊扰它的沉睡一般:“这是只将将进阶七尾的天心狐,如诸位所见,捕猎它的大能连它隐居的一方天地都直接切割了封存……”
仿佛是觉得这样的解释不够震撼,主持者的声音意犹未尽地道:“天心狐,认主之后辅之以炉鼎之法,便可令心若冰清、神近天道,此后再无走火入魔之虞!”
他更有一句话含在嘴中未说,传闻当世著名的大能之一大乘修士陆乘风,便是借着这样一只天心狐之助以飞一般的速度登上大乘之尊!
能在这个场合肆无忌惮出手夺宝的谁不是一方之主,能当得一方之主的,谁没有些奇遇?谁不是天赋绝佳?到得这样的修行层面,于他们而言,也许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再夺得什么牛叉逆天的功法,而是要少犯错,少走弯路,少一些绊脚石——走火入魔便是这修行道上最恐怖的障碍之一。
多少天纵英才便是倒在这一道坎儿上,轻则修为倒退自此泯然众人,重则身死道消再无人提及。
若能有这样一道护身符,这简直是修行道上多了一条通天之梯!
而飞天界这一次当真是好大的血本!
一只刚刚进阶的七尾天心狐,若真真算起来,这也是分神期的绝世高手,且天心狐本命妖术中于神魂c,ao纵再有加成,普通分神期高手绝不是对手。
若是一只完好无损的七尾天心狐就是飞天界送上门来,恐怕在场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保证这认主的过程能安然走完——毕竟,那可是天心狐,认主时结下的灵契不被对方反而利用c,ao纵之就不错了!
可妙就妙在,这是一只刚刚进阶的七尾天心狐!
为了进阶,这只天心狐必是耗尽了神识妖力,正是最为虚弱之时,难怪那位捕猎的大能不惜运用这切割空间的神通将其封锁起来,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它不在短时间内立即苏醒!
那么,这夺宝大会进行到一半强行cha入这只天心狐更是容易解释,每过去一点时间,这只天心狐都有可能会实力增强一些,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谁能夺下它,成为它未来的主人,才好尽快进行认主之式,以保万无一失!
在这样的至宝面前,不必那位主持者再多说什么,战局迅速进入速战速决阶段:因为有能力角逐的场中就那么几位,甚至他们之间互有了解,在这种时间紧要的关口,自然是直接进入白热化阶段。
当一件件闻所未闻的灵物被当成筹码扔出,当一个又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被简短的言语中吐露,场中所有修士都保持着一种炽烈的安静,他们都没有出声,可一个个都心如擂鼓,远比那些一掷千金的大能们还要激动紧张:这是许多中低阶修士生平难得的可以真正一窥大修士们日常的机会。
那样多的天材地宝、灵石如海,从那一个个也许声名如雷贯耳、也许修为通天彻地的大能口中吐露出来,如若不是这样的场合,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听到。
这也是这斗宝大会坚持到如今的传统之一,大修士们固然可以有手段避过普通修士来商议价格,可这斗宝会便是要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达成交易,否则这守一轩的斗宝会何以一年年这般火爆?
但在那一颗颗沸腾的心脏之中,却有一颗,平静到了冷静,缓缓、缓缓地跃动着,在千万双炽烈、贪婪、兴奋、激动的眼神中,那一双幽深平静的眼睛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此刻平静如镜,缓缓扫视全场,不论是那些大能或坚决或迟疑的声音、还是那些激动的小修士面上的潮红,甚至,甚至是台中央那张宜嗔宜喜的面孔上始终如一的呼吸,没有一点细节被他遗漏。
明竹的目光先是被那七尾天心狐牢牢吸引了目光,然后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看了看左右,杜子腾神情专注双奇怪,谢乾元却是兴奋地牢牢关切着场中竞逐,没有一个人注视到他,他才微微吁了口气,然后不太确定地道:“萧大师……这利用妖物来修行毕竟是旁门左道,不可取的。”
谢乾元自那激动的情绪中略微抽离了一些出来,面上就带了些尴尬,斩梧渊乃是周天诸界中对于妖族最为深恶痛绝的一个群体,他已经竭力安排,等会儿会令他们二人提前离开,避开了最后那些强大妖族被一一拍出的顶级盛宴狂欢,没有想到竟还是因为这七尾天心狐之故令对方有些不悦。
但此事他并不好解释,整个飞天界中转流通的最好货物之一便是顶级的妖族,他再解释亦不过只是徒然掩示,反而显得小家子气,倒不如当作一句小孩子不顾场合的单纯劝告,听过便不算,不计较还好些。
可谁知神情专注又漠然的杜子腾却是转过头来定定看着谢乾元。
谢乾元登时浑身不自在,短短相处间,他自认为是个灵醒人物,看人不会错,那明竹天真烂漫无心机说过便算,这位萧大师却是机敏擅变,聪慧不凡,难道自己看错了?这家伙难怪是那种唯妖族是逐的死古板?要同自己就此事理论?毕竟斩梧渊的人也不好得罪,这可如何是好……
谢乾元纠结难下之时,杜子腾的声音却是一种他们二人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声调:“给你们的人发警讯,恐怕有人要闹事!”
谢乾元一愣,然后他回过神来,见杜子腾神情冰冷,一双眼睛扫视全场,绝不可能是玩笑之语!
思及明竹与杜子腾言谈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这位……可是斩梧渊也要招揽的修士,莫不是有什么特异之自己,谢乾元心上一跳,连忙道:“萧大师,警讯自何而出,至少,还要烦请您明示,我该当如何向上峰禀报!”
杜子腾却是毫不迟疑地语出如珠:“方才半盏茶过去,那只七尾天心狐的呼吸频率半点也没有改变、吞吐妖气的数量也恒定如一。”
谢乾元额头冷汗刷然而下!
而杜子腾犹如判决一般的话语亦接着道:“——斗宝会上你守一轩中必有最为顶级的防范措施,立即启动!马上!”
谢乾元不敢迟疑,立即触发自己手中极限最高的警报——斗宝会上,永远说不准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们这些能进入贵宾室、甚至可以站在底下宝物左近的弟子都是核心弟子,一旦发现对宝物有威胁的情形皆可发出警报!
如若这位萧大师所说是真,那七尾天心狐背后定然涉及到天大的y谋,其来历必涉及某位轩中极为隐秘结交的大能,这样深的布局,谢乾元根本不可能再通过平日的途径层层上报去触发什么守护机制,反倒不如直接运用手头的这个报警权限更加迅捷!
哪怕最后只是误报一场,令轩中有所防范亦不算什么大损失!
而明竹直到此时还在满眼迷惘:“呼吸与吞吐始终如一?可是,进阶之后沉睡的妖族为防范周遭情形,必定是用最快的速度在复原呀,怎么可能始终如一呢?”
然后他双眼一闪:“啊呀!难道、难道那只七尾天心狐是假的?!”
假的!
哪怕是从明竹口中听到自己方才自萧大师口中听到那七尾天心狐之事后就当场立马有了一样的判断,朱乾元还是忍不住心中剧烈颤动。
天心狐是何等诱人的宝物,何等动人心魄,场中那么多厉害的大能都没能看出端倪,难道是他们修为心性不如萧大师?不,当然不是,自然是因为宝物乱人心!意既动,心便乱!
何况那是一只号称刚刚进阶的七尾天心狐,所有人必是争分夺秒,谁还有可能去那样细致入微地查探、去关注七尾天心狐的呼吸吞吐较半盏茶前有没有什么变化?
时间紧迫、价值动人,这样深的y谋,对方所图必然不小!
朱乾元此刻心急如焚,他手中警报一触发,整个斗宝会现场突然亮起刺目紫光,然后道道紫色霞链犹如牢笼将所有来人全部罩在其间,这一刹那,整个空间犹如被道道霞链牢牢锁住一般,场中所有修士登时发出惊呼。
“紫霄天锁!此锁之下,无人可出!你们守一轩怎么会无端祭出这样的先天宝物,到底发生什么?!”
“听闻只有次先天级的宝贝失窃才会运用这件先天灵宝?难道……”
“这都叫什么事啊!好好地几位大能正为天心狐叫劲儿呢!这盗贼凑什么热闹!”
……
谢乾元此时收到无数问讯,亦正自焦头烂额地解释着自己触发紫霄天锁的缘故,而台上那主持者亦有些机变,连忙道:“诸位,我守一轩确是招待不周,此事马上清查,还请诸位放心,绝不耽误眼下这天心狐竞宝之机……”
便在此时,一道红光自台刺过,无数正要开口嚷嚷什么的修士猛然间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似乎声音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扼死在喉咙之间。
台上那正在说话的主持者亦是张开了嘴巴,却嗬嗬地再发不出声音,只有汩汩鲜血自他张开的嘴巴里不断涌出来,他仿佛不敢相信一般低下头,他竟能从自己的胸腹间看到身后慌张跑来的弟子,他胸腹间所有内脏连同丹田竟然就那般不翼而飞!
随着那主持者沉闷的倒地之声,不知哪个修士发出一声凄厉尖叫,无数红光犹如索命一般四下飞起,不时带走人命,场中登时一片混乱!
然后一阵悦耳的笑声响起:“哎哟,我还在苦恼怎么才能把这么多食物全都抓住呢,没想到他们这样知情识趣,竟会自己把自己关起来,这下我可不用费劲儿啦!”
谢乾元面色登时惨白,杜子腾却面色始终凝重,亦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那清脆声音的主人却接着道:“……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你们,一口就把你们连皮带骨地吞下去,绝不叫你们死得有半点痛苦的,咯咯咯咯……”
这声音听在一众修士的耳中直如魔音一般,悚然而惊。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有修士拔出法器凌空喝道。
修士与天争命,本就贯见生死,方才不过混乱之下,突如其来,没有准备而已,此时既已听到对方的声音,自然要与之一战!
“哟,有人问你这只母老虎问姓名呢?”另一道娇柔酥软的声音吃吃笑道。
妖族之中,问姓名便是要结缘的意思,先前那气势威猛的修士脸上便阵青阵白。
再然后,一只斑斓巨虎突然跃至场中,叫许多修士骇得连连避退。
它只慵懒地伸了个腰,清脆与其不符的声音却道:“哼,是谁要问我的姓名呀?”
听起来仿佛是个天真不谙世的小姑娘一般,可只见斑斓身影一闪,那原本又要出声的修士竟是被它吞吃入腹!
场中许多修士甚至都听到那修士自爆的沉闷声响,可这斑斓大虎不是何来历,竟然就那般浑不在意地虎睛一斜:“噫,本想叫你少些苦楚,不识好歹!”
然后恐怖的妖兽之眼便逡巡场中,似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到得此刻,所有修士都知道,这只虎妖绝非什么易与之辈,至少,也是化神以上的修为!
那个自爆都未能伤其分毫的修士似乎在昭示着什么惨烈的下场,在死一般的沉寂之后,终于有人道:“众位道友!妖族不过是我人族奴役的贱物!难道我等要葬身于这等妖物之口、充作那等低贱r_ou_食,不如一搏!”
这一呼之下,又有数十修士出列上前与之相搏。
那斑斓大虎犹如戏耍一般逗弄着这些修士,好像运动得开了,饿了就吃一个人,若是谁不小心把它弄痛了,它甚至在吃的时候还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听到那惨烈的临死嚎叫,有的修士仿佛惊骇般双腿发软坐倒在地,却有更多的修士握紧法器冲上前去!
而那红光依旧夹着媚惑动人的吃吃笑声在修士群中不断穿梭,所到之处必有修士倒地毙命,留下一具胸腹掏空的尸首。任那些怒而追逐在它身后的修士如何发作,它都只是吃吃笑着不断飞跃,不断收割着修士性命。
然后,那些害怕惊惶的修士退到紫霄天锁的边缘,崩溃一般锤打着那牢固的天锁,那些修士赤红着双目抓着一个个衣着与谢乾元一样的弟子:“你们守一轩是不是与这妖物勾结的!快打开!打开!打开啊啊啊啊!!”
那些弟子亦是面孔苍白,不断摇着头,若不是同门相护,恐怕早就被这些疯狂起来的修士们当场撕成了碎片!
谢乾元飞速传讯着,杜子腾却是满脸如冰霜:“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想打开这什么紫霄天锁,恐怕那些妖族已经想在前头了。”
对方既然谋划深远,又怎么可能没有布局,说什么他们自己将自己困在里面,不过是为了分化这些修士,打击士气的说词罢了。
这紫霄天锁一眼就被底下的修士认出来,恐怕是守一轩出名的灵物,对方怎么可能没有防范。
谢乾元虚脱一般浑身shi透:“守阵的师祖……没有回讯!”
杜子腾却始终表情不变,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明竹此时紧紧拽着他的衣角,看着底下血流如河的场景,他害怕不已,他是明昱侍从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历练最少,资质再高,亦不过是温室中养出的小儿,什么时候见过这些血腥凌厉的扑杀。
然后一道威严的声音开口道:“妖孽竟敢放肆!”一道庞大的威压夹着滔滔灵压朝底下那只大虎狠狠拍去!
那斑斓大虎抬起头,似乎目中亦有惊骇之意,便听一道声音响起,明明没有什么特点的,听不出雄雌、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却偏偏叫场中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了下来,只想多听一些:“关道友,何必如此。”
那一道威能的掌锋竟也被这语音带得偏离了一些,那斑斓巨虎得机身形一滚,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掌之威,只是左前腿上终是被扫到,一片血r_ou_模糊,它怨毒地朝一间贵宾室看去,却迅速奔到高台之上,几下舔舐之间,那伤口竟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可人族修士亦不傻,怎么可能给它疗伤之机!
“方才是海明界关真人出的手!快!趁这妖孽受创!”
那姓关的真人甫一出手被阻,极其不悦:“何方妖孽,给我现身!”
杜子腾却突然开口道:“起来,我们逃!”
谢乾元看到此时还表情淡定的杜子腾,ji,ng神一振,突然想起来,这位萧大师虽然修为不高,却是场中那么多人中第一个看出端倪的人,此时必要相信他的判断!
而杜子腾却根本没有那么多想头,他拎着明竹,一个跨步,居然毫不顾忌这贵宾厅,轰然破出一个大洞,直奔那混乱血腥的场下而去!
谢乾元毫不迟疑紧跟其后,下一瞬间,他便感到一阵心惊r_ou_跳的后怕,只听一声轰隆隆的恐怖响声,他们隔壁那贵宾间已经被大能修士的掌锋夷为平地!
第320章 大阵救人
明竹与谢乾元回头看到他们方才所待之地已是一片废墟,甚至还可以听到他们左近房间方才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皆是后怕不已。
二人对视一眼:方才若不是萧大师见机果断行事,恐怕他们也会与那些倒霉的修士一般,被无故牵连其中,此时要么毙命当场,要么就困在其中要死不活!
而后,那雌雄莫辨的声音轻笑道:“关真人、冯真人,您二位好大的火气。”
然后台上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个白色身影,只见它慵懒地立在原地,身姿隐隐绰绰,只令人觉得风姿无限,却又似如隔云雾,看不真切,同它那把声音一样,朦朦胧胧,偏有种销魂夺魄的强大威力。
“哼,你这妖孽竟敢混入我人族之中,找死!”
可它只发出模糊的一声轻笑,竟是连言语都懒得多说。
而看到这只妖族再看看方才被移平的那贵宾室,谢乾元汗透重衫:“萧大师,这妖族……难道方才竟是一直藏身在我等旁边那屋中?!”
杜子腾点头:“怕是如此。”
此时不只是谢乾元,就是明竹也觉得他们命大,显然杜子腾观察到的隔壁动静就是这妖族收拾隔壁修士时发出的响动,也不知它是用了什么手法,竟把那些查控的守一轩弟子尽皆糊弄了过去!
想必方才这妖族是觉得时机不对,就留下了他们这条小命,若是他们反应慢上一点点,恐怕现在他们三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而杜子腾心中甚至有了更不好的猜测,方才他们见到一个被扶下去的女子,他刚刚就觉得那身影不太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平日里,这守一轩招待个别有些“爱好”的大能修士,也许喜欢用些年轻貌美的女修,似这等被欺负了去的恐怕也不是罕见之事,可如果,那个被扶下去的不是原本那个女修,而是一个妖族呢?
想想那女修会被扶到哪里?会不会是守一轩弟子休憩之地,甚至还会请一二个门中的长老前往查探,也许谢乾元口中那守阵的师祖便是在那个时候着了道。
妖族的手段,当真是千变万化,防不胜防。今日这一切,对方定是有着充分的预谋,一招一式皆是布局在关键点上,守一轩此劫遭得不冤。
好在杜子腾见机得快,他们三人及时撤离那妖族身旁,否则还不定下场如何。
似这等主动挑上门来的妖族,这斗宝大会上本就有许多大能修士前来参加,此时对于妖族前所未有的挑衅自然是宁可错杀都绝不会放过的。
在斩杀妖逆之事面前,误伤一两个普通修士,在这些大能眼睛中,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此时,他们三人站在场中,情形并没有比方才好到哪里去,周遭此时一片鬼哭狼嚎,底下的修士分成几拨,有围着那只吊睛老虎试图与之对抗的,有被那跃动不休的红光吓得屁滚尿流四处尖叫的,亦有追在那红光之后试图将之击杀的。
而更恐怖的是那一身白色的妖族,它的身形底下没有一个修士能看清的,可偏偏那姓关与姓陆的大能就认准了似的,不停向它发出攻击,大修士出手,威能波及甚剧,一个不慎就是丹田破裂或是身死道消,底下一片鬼哭狼嚎。
他们三人修为尽皆不算太高,此时挟裹在人群之中,情形亦是十分凶险。
逃命之下,人族修士彼此之间也完全不留情面,能捡回一条小命,将别人推出去当r_ou_盾、嫌他人碍事直接劈开的,种种丑恶之象层出不穷。
而此时的谢乾元与明竹只认定了跟在杜子腾身后,三人数次险象环生,可总在杜子腾那冷静到冷酷的双目扫视与判断之下,终是有惊无险,毫发无伤。
谢乾元甚至还见机拽过几个自己的同门,
“关真人、陆真人,您二位以二敌一可是太不公平了吧,再说,二位是何苦呢?瞧瞧瞧瞧,咱们大人您二位一点也没沾上边,倒是你们人族自个儿的修士波及不少,真真是造孽哟,咯咯咯咯……”
这声音是先前那听来妖娆妩媚的妖族,它这半嘲半讽的话一出,追击那白色身影的修士攻击得越发凶猛,显是被妖族给挑出了火气。
这周天诸界中,虽说近来妖族有些小打小闹,可诸界可没怎么放在眼中,君不见都是明昱这样的年轻子弟上阵追击吗?
有点资历的修士都未曾轻易出击,周天诸界的想法也很好理解,妖族被镇压万余载,早成了什么大气候,用来磨炼一下年轻弟子就行了,不必耗费太多ji,ng力。
但在这样的论调上,飞天界斗宝会这诸界都声名不弱的盛会居然直接被妖族给挑了场,偏偏妖族还这般处处挑衅,这些大能怎么可忍得下去?更何况,斩梧渊誓言之前,所有人族修士只要有能力,皆要守誓!
便见场中灵气猛然一缩,一道七彩毫光朝着人群中那四处飞闪的红色光芒当头罩去!
那妩媚的声音发出一声惊呼,白色身影竟犹如一团雪镜般直直挡在其面前,轰然巨响中,紫霄天锁都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显是被震得不轻——人族与妖族中的高手正面交手竟是这般恐怖!
杜子腾面色一变,毫不犹豫就朝着紫霄天锁的一角跑去,明竹与谢乾元还有他那些同门自然是拼命跟在他身后,只见杜子腾手中数样小东西接连弹出,居然在这间不容发间布了一座牢固的防御阵法!
然后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恐怖震动,显是人族中那些大能接连出手,誓要将这大妖彻底镇杀当场!
周遭不断看到有修士被扫中发出极其凄惨的叫声,而杜子腾临时用妖灵器布下的防御阵法竟然奇迹般地挡住了这等恐怖的攻击余波,惊魂未定的阵中几人皆是劫后余生,十分庆幸。
杜子腾却是心中有数,这毕竟是他在百城界时用来布置那平衡二气阵法的材料,皆是十分优质的东西,所布下的大阵自然不会差,这只是其一;其二,他们毕竟只是受那攻击的余波牵连,否则,这阵法若是首当其冲,任材料再好十倍,也绝不可能会这般撑住;其三嘛,就是他杜小爷的能耐了。先是选择紫霄天锁一角,利用紫霄天锁分担了部分冲击,同时,布阵刹那已经将攻击余波的方向判断明确,不令大阵遭受正面冲击。
诸多因素之下才能这般保全诸人,可当他们几人神魂初定之时,那些方才碰巧站在他们身旁,目睹了大阵抵御之威的修士突然回过神来,一脸狂喜:“你们当中有阵法师!”
这句话听在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中,简直是向油锅中投了一粒火种,轰然炸开:“阵法师!!!”
“让我入阵!”
“我!!!”
……
看到阵外修士群情汹涌,一双双绝望中闪着希翼,杜子腾却是心中有些迷茫。阵法师……这么吃香???
虽然他这大阵有些防御作用,但是,许多修士不应该携带有那防护所用的阵盘吗?怎么还这么激动,真令他费解。
可见杜子腾那许多资料恶补之后,还是没有发现书面与现实的差异。
在周天诸界,可称阵法师、符师的,皆是钻研阵道或者符道之人,又因为二道相近,常有兼修者。
普通修士是可以激发阵盘而下大阵,但绝不可能像杜子腾这样,因时随地地布阵,阵启的刹那之后,那攻击的余波便至,半分力量也没有浪费,甚至将紫霄天锁都能考虑进去,这般的表现,唯有阵法师可以做到!
杜子腾皱眉思索的当口,阵中谢乾元、明竹的视线却是情不自禁向他看来,然后,然后就暴露了杜子腾的身份。
当即就有修士大声道:“大师,让我进去,我这里有七百年的云水母石!”
杜子腾眼前一亮,这个他知道!可以用来增加灵力传导性!
“我有九阶星盘,放我进去!”
杜子腾点头,这个也不错,如果比较复杂的大阵,可以刻录其上,他总不能每次都用小木棍来控阵吧?
“大师大师,我这里有沧海竹!”
杜子腾脸上露出个笑容,这也是极罕见的天材地宝,可以增加阵法韧性,似方才那等冲击如果用这种材料完全可以多抵御几轮也不在话下!
“大师,我是小雅界界主之子!放我进去,来日我父必有重酬!”
周遭众人一静,他们这群人中居然还有一方界主之子!
别管那小雅界算不算得上大世界,纵然只是一方小世界,可手中的资源亦是足以令任何一个修士奋斗终身也难望其项背的,这样含着灵汤匙出身的家伙居然也在他们当中,不过也难怪,这斗宝会上,站在权势与修为金字塔上的人都会有。
和这样的家伙争抢,众人心中都难免升起一种绝望苍凉:平日里争夺各种修行资源比不上这样的人、修真起点不如对方也就算了,在这种活命的当口,居然这样的人也要抢在前面,凭什么?!
可是,悲愤的诸修士却意外地发现,那位阵法大师居然……一脸嫌弃?
杜子腾:这什么玩意儿!没半点用处!
话虽如此,但在杜子腾一番甄别之后,这些人不论有没有交出灵物,最后都进入了阵中,而杜子腾利用新到手的这些材料很快将大阵加固拓宽,当然,依旧是沿着紫霄天锁的,有靠山不靠,有地形不利用,绝不是杜子腾心目中的好阵法!
而随着地盘的扩大,加入阵中的修士自然越来越多,杜子腾也不嫌弃,只令他们先入阵喘息休憩,有物出物,没有灵物的,他杜小爷自有安排。
而那场中对战之余,当游(拖)离(后)中(腿)的修士越来越少之后,那化身一道红光不断收割生命的妖族也终是在一头撞上某物之后,痛叫一声然后被身后的修士追上,陷入一声苦战,它心中只恨恨地想,别叫它知道是哪个宵小暗自于它!它定要将其剜心剖腹!
正在埋头捣鼓阵法的杜小爷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片子后抬头观察了一下场中战局,周遭登时围上数个谄媚的声音:“萧大师,可是累了,我这里有吉云天,可要休息一下?”
“这是引神丹,您要不来几粒恢复一下神识?”
“不不不,我这里有悟本草茶,最是宁心静气!”
杜子腾:……
然后明竹对这些人怒目而视,大声斥道:“你们都往边上站一站,没看到萧大师还在修补阵法吗!”
“是是是。”这些人唯唯诺诺地连忙后退,生怕这位大爷一个不高兴撂挑子,如今紫霄天锁锁着,他们是出也出不去,偏生那些大能与妖族打得天翻地覆,全然不顾他们这些普通修士的死活。若不是他们撞了大运,这场中居然有个凤毛麟角般稀罕的阵法师,竟然在这死境中撑出一片天地,他们今日恐怕就要交待在这了,谁敢不着急奉承。
便有那略懂此道的修士原本只是冷眼旁观,结果到后来却是越来越震惊,这、这、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阵法师!
因地制宜,因时设阵也就罢了,不论什么人献出什么材料,竟然就那样随手而用,且不是胡乱地用,而是恰到好处,不是堆砌,而往往是于阵法有恰如其分的增强功效,就好像,整个大阵如何改进在他脑海中已经有了千千万万种方案,不过是随着这些材料的出现,他轻易地挑选其中的一种罢了!
这样的能力……周天诸界如今隐隐动荡,这样的阵法师哪个不是在一方势力之中奉为上宾好生地安在势力之中,怎么可能这般随意外出?
而且,那些知名的大阵法师中,哪一个会这般年轻?又是萧姓?
一时间,数双投向杜子腾的眼睛中带了无数的疑问与审视。
而杜子腾却浑然不觉,待他收手之时,仔细看了场中突然皱眉:“你们身上……”
“大师,您需要什么!”
“要什么您尽管开口!”
“您有何吩咐都包在我身上!”
杜子腾:……
他突然有点爱上这种一呼百应的赶脚了肿么破……
然后,杜小爷勉强拽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想要勒索的心,咳嗽了一下:“谁有灵石?”
灵石啊……
那些将杜子腾团团围住的修士顿时都有点失望,这也太没有挑战性了……
这些人这么热情自然不只是因为此时受杜子腾庇佑,怕他老人家将他们驱逐出去,毕竟杜子腾肯在方才那样的情况下放他们进来,又那样坦荡地使用着那些材料,心性可见一二。
试想一个年纪轻轻、道境卓越却偏偏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姓的阵法大师,在这个符道阵道传承没落却偏偏隐隐有点动荡的世道,这代表各方势力云集于此参加斗宝大会的,又岂能都是些目光短浅之辈?
杜子腾放入阵中的,除了那些自己与二三好友组队来的、俗称散修的无组织人士,更多的,亦有代表大大小小各方势力前来采购、或者是前来销售的修士。
甚至应该说,后者还要更多一些,毕竟,乱局之下,他们的自保能力与普通散修,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们这些人这般奉承,自然不会目的单纯。此时投入一点点资源,哪怕不能将大师立即纳入旗下,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啊,周天诸界是广袤无边,可是对于站在某个阶层的修士来讲,其实,也是十分有限的一块地域,未来,谁知道呢?
只是这位萧大师太实诚。
奉上的灵物尽皆用于眼前大阵,好不容易主动开口索要的,居然还是灵石这种没有半点难度的东西……
他们可都是来参加斗宝大会的!
代表各方势力前来的!
储物袋里不装满灵石敢出门吗?!
在一片遗憾(少了一个表现机会)的眼神中,有修士叹息般地开口:“萧大师,您要多少?”
杜子腾呵呵一笑:“这个嘛,可不由我说了算。”
众人一怔,是您老人家亲自开口要的灵石,又不由您说了算,这是几个意思???
杜子腾却是紧紧盯着场中,双目中寒若冰清的冷静再次凝聚:“可得由场中那位来决定啊……不过,以防万一,各位还是把你们手中的灵石都交出来吧。”
在场所有修士都噎住了。
我们手中所有灵石?ex!!!
萧大师,您知道我们手中所有灵石加起来有多少吗?!
这个巨大的隔离空间都未必能放得下好吗?!
您好大的口气,居然要我们手中所有灵石!
杜子腾却是催促道:“快点,还有些受伤的修士,准备完毕之后,我们需要把伤员也拉回阵中。”
所有修士:………………………………………………
别说是那些代表各大势力的修士了,就是普通散修,他们此时兜里装的,也很有可能是他们毕生积蓄,就这样拿出来,压力有点大好吗?
而谢乾元则在萧大师这番话后,额头淌下一滴巨大的汗水,萧大师,您都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就敢这样开口dq!
谢乾元小心翼翼地道:“萧大师,您此刻要灵石……是布阵要用?”
杜子腾奇怪地道:“当然,不然我来干嘛?”
谢乾元干咳一声:“您需要的这个数量是不是有点多?”
杜子腾看了一眼众人,然后鄙夷地道:“好了,干脆这样,你们把灵石交给他们二人,他们一人负责清点数目,一人负责记账,等会儿用多少,所有人平摊,他们两个,一个是守一轩的,一个是斩梧渊的,你们还有问题吗?”
看到大师那鄙视的眼神,所有有头有脸的修士登时泪流满面,卧槽,不是想好了,要尽量慷慨给大师留个好印象的吗?现在要是让大师以为自家太抠门,以后直接拉黑怎么办???
杜子腾却不管这么多,像这样的事情,谢乾元与他的同门却是驾轻就熟,平日里这等交易登记之事,他们十分擅长,明竹心思单一,只是记个数还是没问题的。
不一会儿,杜子腾在阵中刚刚召集一些准备进行救护的修士之后,谢乾元就已经收集了近百个形制各异的储物袋过来:“咳,萧大师,恩,这许多道友此次亦不一定是为交易而来,身上携带的灵石多寡不一,我看了看,便尽量向那些储备富余的道友多募了些,还请您过目,看是否够用。”
杜子腾,杜子腾在听到明竹开心的传音之后报的数之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卧槽!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摆什么高风亮节的谱!!!这么多闪亮的小宝贝!!!比当初修真联盟的央行储备还多!!!就这居然还只是这帮家伙身上的部分财富,不是全部!!!
杜子腾转过面来,闪亮的目光扫过阵中一个个修士,叫他们机灵灵打了个寒战,杜小爷的目光,不是在看修士,是在看着一只只肥羊!
谢乾元:……
敢情刚刚那些大佬们飙价,我们听得快走火入魔的时候,您根本没听进去啊……和那些数目相比,眼前的,也只能算还可以罢了。
没有办法,高阶修士的财富往往是压倒性的,他们这些修士,如果不是带着各自势力的“公款”,恐怕还凑不了这个数目。
杜子腾却是猛然间信心满满地道:“先这些吧,不够再追加!”
然后他向那些准备救援的修士道:“好了,诸位皆是有亲友还在场中的,助人便是助己,记得同心协力,如遇对方攻击,不要纠缠,目标是把人安全带回阵中,记住了?”
“是!”
这些修士如杜子腾所说,都是有亲朋好友受伤还在外面的,或是躺在那里生死不明,不甘心想要去确认的,杜子腾此时布置的阵法已经团团沿着紫霄天锁布了一圈,从各个方位都有施救的角度,他亦不多言,便放了这些人出阵。
围观的一众修士心中却极是不解,这位萧大师是太过菩萨心肠呢?还是妇人之仁?他们既然已经安全便就是万幸,居然还肯叫他们出去救人……
而杜子腾的眉头却是紧皱:不只要尽量多的救人,而且是要尽快,他很担心,那些打得轰轰烈烈的大能修士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自己已经中计,这些妖族期盼的场面恐怕很快就要到来。
第321章 怨愤欲出
场中大能打得如火如荼,此时的斗宝会已经看不出半点原先那灵气盎然处处体现道境的仙居模样,处处狼藉,甚至地面之上不时可以看到断裂的地面、破碎的残骸,如果不是头顶紫霄天锁无负先天灵物盛名,恐怕这一方天地早就被打得支离破碎。
越是这般压力之下,那被杜子腾纳入大阵的修士越是胆战心惊,生怕这大阵一个不好支撑不下去,他们若是进入阵中,定是毫无疑问会被拍成r_ou_泥,落个尸骨无存的凄凉下场。
因而,杜子腾手边的灵物一直没有短缺过,或者应该说,越到后来,随着场中战局越来越凶险,奉到他手边来的灵物甚至越来越稀有。
杜子腾没有强迫这些人交纳什么贿赂,肯献出灵物全靠自觉,到得后来,自然是有修士原本舍不得一些灵物的,见此情境亦不得不咬牙舍掉,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大阵会不会在下一瞬间崩塌。
灵物没了尚可以再挣,可人若是没人,身死道消,说什么都是白搭。
在这种级数的大能交锋之前,似那等话本中的修士,有一两年逆天宝物可保自身安然无忧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些大修士打出了性子,半点没有顾忌,于其他修士而言,遇到这样的战局,自己就是那大象踩踏下的蝼蚁,根本没有半点选择的权利。
纵使个别修士心存侥幸、怀着私心不肯贡献灵物加固大阵的,在这样的局面之前,终究是修真者,见识过大风大浪,再不甘心,也终是会屈从于大局。
杜子腾只要开口要某个种类的灵物,几乎是有求必应,他没有开口的,也会有灵物送到他跟前。
而他现在,更是全力以赴致力于加强这大阵与紫霄天锁的联系,能够这样牢固地封锁一方天地,在这么恐怖的冲击之下都岿然不动,这先天灵物的威能可见一斑,必须要好好利用。
杜子腾好好利用的方式就体现在他将大阵所有遭受的压力都自动转嫁到紫霄天锁上,反正这天锁足够牛逼,只要天锁不破,大阵所以受的冲击便都会十分有限。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也十分耗费心神。
而杜子腾对于场中的局面却是越来越不抱希望,他并不具体知道妖族在酝酿什么y谋,但他知道,天锁之下,有什么一直以来都存在的平衡在默默地被打破,平衡打破之后的事,他不敢揣测,只能倾尽全力去准备。
便在此时,突然阵中有修士惊叫:“啊!那修士是在做什么?!”
那打成一片废墟的场中,无数尸体七横八竖躺在其间,却见在这对战正酣之时,一袭黄袍飞快掠过,竟是抓起一具尸身就祭出了一道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门庭,刹那间消失。
阵中修士大哗:“不是说这紫霄天锁下绝对无法逃脱吗?刚刚那人是去了哪里?!”
“他方才抓起的分明是斗宝大会那主持者魏修士,此人带走魏修士的尸体做甚,莫不是又有什么y谋?”
“有谁熟知这斗宝会的!守一轩的人呢?快站出来,速速领我们到那人所在的安全之处!”
谢乾元与自己的一众同门却是面色十分沉重,杜子腾皱眉传音:“怎么?你们有何难言之隐?”
谢乾元与自己的同门对视,似乎是交换了意见之后,他又与杜子腾说了什么,才出声道:“诸位道友,还请大家不要误会。紫霄天锁乃先天灵宝,唯一用途就是用来进行镇封,当年那穷凶极恶的常无善都镇压至魂死道消,又怎么可能这样明显的藏身之处。”
一众修士群情汹涌,根本听不进去谢乾元的解释,他一脸苦笑:“诸位,若真有这样安全的地方,为什么我和一众同门都没有第一时间躲进去,反而和诸位一道在此担惊受怕?”
有人高声道:“别听他们花言巧语!如果不是安全的藏身之地,那个地方又是哪里?!”
谢乾元面上十分难看,他又看了同门之中威望最重的人,得到对方点头首肯之后才道:“那是我守一轩此时斗宝会中的库房重地。”
此言一出,众人在讶然间突然沉默。
既然话都说出口,那便索性将话都说开,谢乾元面色凝重地道:“此地其实与我等所在之地是同一处空间,此时都在紫霄天锁的封闭之下,绝无可能连通外界,一切传送阵、传音符都不可能抵达外界。而且,那库房之中处处机关,我等弟子尽皆不知,恐怕危机四伏。至于方才那人掠走了魏师兄……恐怕亦是图谋魏师兄作为主持者身上临时存放的宝物。”
他这样一说,众人思索一阵之后也觉得可信,如果没有这场变故,像库房这样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这守一轩的修士开始迟疑着不说出真相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就像他们自己所说,如果真是个安全的地方,他们怎么自己不进去?
再是如何对门派忠诚的弟子,总不可能在自己都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还想着迂守门规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修士忍不住想要保全自己安危吧?
看到守一轩的弟子个个与自己这些人一样生死一线,恐怕那库房之中确实是危机重重。
像方才那修士般直接一头闯入的,要么是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另有所恃,起码不是他们这般的普通修士能够轻易妄想的。
守一轩自己的弟子都不敢闯,想想吧。
其实谢乾元还有一话未曾说出口,也是因为有些难以启齿。他们这些弟子不知道其中机关布置,自然不敢闯,可是门中总有些位高权重的长老知道些端倪的……看那背影,门中内鬼亦不是不可能。
一众修士面面相觑之后皆不由自主地骂道:“趁乱抢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面上这般唾骂,心中还不定该是多么羡慕与眼红,敢闯想必就是有所依仗,十有八九便将守一轩此次的宝物一洗而空,如果运气好点能够支撑到妖族被驱逐,又趁乱逃出了守一轩的追缉,那到手的财富……想想就让人有闯闯守一轩的冲动。
好在一众守一轩弟子铁青的脸色终是让众人将那想咨询库房中情形的问题咽了下去。
谢乾元亦是适时冰冷地补充了一句:“似这等敢闯我守一轩库房重地者,哪怕就是能侥幸逃脱库房中的重重机关,亦绝不可能逃脱我守一轩天罗地网的追缉!”
众人眼中的热情终是消退了下去,毕竟,守一轩能做这样大的生意,甚至周天诸界许多商盟背后都隐隐有它的影子,绝非泛泛,近万年的声誉,除了灵活机变长袖善舞广结良缘,自然亦少不了维护利益时的铁血手腕。
多少人曾经因为觊觎守一轩背后的财富最后落个身死道消,侥幸逃脱亦在整个周天诸界再没有立足之地。
否则,似飞天界斗宝、夺宝这样诸界共襄的盛会,又怎么会由守一轩来主持?
场中诸人总算恢复了一点点冷静,而杜子腾却是突然皱眉:“恐怕他掀走你们那个魏师兄,为的不是普通的宝物。”
谢乾元被带起几分思索:“您的意思是?”
他身后那看起来更年长一些的弟子却是倏然色变:“您是说——”
杜子腾点头:“七尾天心狐。”
他知道那七尾天心狐是假,对方可不知道,定然是一旁窥伺已久,趁着人族修士与大妖交手的时机想抢走那只假的七尾天心狐。
谢乾元面色亦是一愣,随即道:“您不是说了吗……应该也无大碍吧!”
那是假的吗?
既是假的,带走也无妨吧,只是闯进了库房之中确是令谢乾元在内的一众守一轩弟子有些怒意罢了。
但杜子腾却是看着他道:“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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