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GIVE IN 之古风篇 作者:黄德罕
正文 第1节
GIVE IN 之古风篇 作者:黄德罕
第1节
文案
至于这篇作呢?将会是一个很宏大的背景,而且相当长因为人物太多了,还分好几个部分,这是第一卷。但是因为前段时间沉迷abo的原因本作又变成了abo文不过,这几卷的剧情没有太大的联系,从第八卷开始读都行,不影响阅读的。
耽美占主要部分,偶尔有百合出没,有昏君佞臣的美好搭配,还有丧心病狂和傲娇病狂的更加美好搭配,有疯狂艺术家和忙里忙外欲出轨小媳妇,有帝王攻将军受不过不明显,有污水百合,有人格分裂相当于自攻自受,有中二少侠和百毒不侵小医生
第一卷进行的就是中二少侠和百毒不侵小医生,还有帝王攻将军受,一对百合一对基。
基本上连r_ou_渣都没有,清水向但是三观不正的《give 之古风篇》现在开始吧~
哦对了,本文有类似复活梗的情节。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奇幻魔幻 宫廷侯爵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长孙宵玄、钱温 ┃ 配角:钱媛、禾君、长孙奕、玄他二叔 ┃ 其它:abo
第1章 序章
——《玄他爹与友期行》 选自 《世说旧语》 作者:当然是我
长孙宵玄他爹与友期行,期日中,过中不至,长孙宵玄他爹舍去,去后乃至。玄时年七岁,门外戏,客问长孙宵玄:“尊君在不?”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玄曰:“你妈13的!敢骂我爹!十年后我家门口小酒馆见,看小爷我不揍死你!”友人大惊,下车引之,玄入门不顾。
——十年之后,小酒馆倒闭了,友人被玄他爹陷害致死,玄满世界到处浪早就忘了这回事。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讲故事当然要从开头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极不正经的文风
小玄儿部分
第2章 狼狗式教学
话说长孙宵玄,他老人家6岁的时候就被一个神秘人揪上山习武,浑浑噩噩地挑了一年多的水,扫了一年多的小院,过了一年多跑堂小二一般的生活之后,突然有一天被神秘人揪回了长孙家,一路上连滚带爬,情形就跟被揪上山的时候一样,天寒地冻的还被神秘人给一不小心扔进了河里,披着个大斗篷哆哆嗦嗦地就到了家。
然后还没分清东西南北呢,就被一堆丫鬟簇拥着从西院蹿到东院,再从东院蹿到西院,他其实自己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在做些什么事,也就恍惚之间记得当时天已经黑透了,整座宅邸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还一不小心撞到了墙角的水缸上。
又不知道怎么滴了,反正突然就跑进了客厅里,屋里烧着炉子稍微暖和了一点,他才得以恢复神智,迷迷糊糊地看见自己的亲爹,一瞬间都不太认识这个人是谁了,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他对玄轻声唤道:“来,过来看看你妹妹。”
可是他刚凑过去,就被熊孩子踹了一脚。
——于是之后他长达14年的,与妹妹这种不明生物的搏斗开始了。
虽然这十四年里能见到妹妹的日子也堆不满两年,但是俗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妹妹对他的心理伤害或许可以用这句话来形容吧,于是虽然不怎么见得到,但是熊孩子的y影却一直弥漫在他心头难以挥散。
咱们暂且绕开这个严峻的问题不谈,说说他的师父——那个把他扔到河里去的神秘人。
玄跟他习武的时间或许也可以说是断断续续,尤其是从15岁之后开始,但是从六岁开始算起,也是整整9年的时间都跟在他身边,可以说是把他师父的秉性摸到一清二楚。
——师傅是个懒蛋,而且没事干就下山沾花惹草,没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他在山上的时候基本上什么都不干,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可以做到n久都不吃饭,就是躺在床上天天喝酒,喝醉了就睡,酒醒了继续喝,天天窝在家里做咸鱼,直到把堆了一房子的酒坛全都喝空为止,日子过得比小婴儿都清闲。
如果一定要说他喝完酒之后会去干什么?下山买酒呗,顺便沾沾花,惹惹草。
自从收了玄这个徒弟之后生活才有所改观,有什么改观呢?他再也不用下山买酒了,玄替他上山一趟、下山一趟,不厌其烦的跑来回。然而这可怜的孩子自己都没比酒坛子高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他重还是酒重,总之玄还是天天上山一趟、下山一趟,数千级台阶,下山的时候“嗖嗖”地蹦跳着,上山的时候就被酒坛子压得趴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回来了。
往往这一趟来回就会耗费大半天时间,回来之后还会被师父数落:“你就买这点儿?就背这点东西上山还背到日落西山?师傅我扛一屋子酒上山也就半刻钟的时间!滚滚滚!挑水去!”
于是玄常常觉得自己是个苦命的孩子,但是没办法,有这么一个没脸没皮还虐待儿童的师父,他也只能受着。不过或许是这段时间的苦命经历,他之后练轻功的时候进步神速,简直快要飞起了似得。
以前没收徒的时候,玄他师父常常半夜三更自己一个人跑没了,跑到青楼里沾花惹草、偶尔还不给钱就偷偷溜。要不然就是喝的跟只醉猫似得横在大街上,一大清早店小二出来扫地的时候往往会把他连着一堆杂物一起扫走。于是当他一觉睡到中午的时候往往就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但是住在山上就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永远不会迷路,反正往山上走,走着走着自然就找着路了,也就自然到家了。
有了玄这个小徒弟之后生活更加悠哉,他也会半夜三更跑没。于是玄只要在一大清早醒来的时候看不见他的人影了,就会自觉地以飞一般的速度跑下山,然后以飞一般地速度查看过任何一家青楼门口的街道,最后总算在师父被店小二处理掉之前找到了他,一脸生无可恋地把浑浑噩噩嘟囔着:“倒酒再来不行不行,大爷我喝不下了。”的师父拽上了山。
这种苦逼生活一直持续了9年。
不过好在还能有点收获——师父偶尔良心发现了,会教他识字念书,背几本武学著作,会教他怎么运功,还有一些呼吸吐纳的方法,说是可以提高某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内力,对他日后的练功生涯有很大的帮助。
他从大半天才能搬上山一坛酒,变成了大半天搬一屋子酒,之后又变成了半刻钟搬一屋子酒。他搬师父上山的功力也有所长进,从在师父身上绑根绳子把他像牛拉犁一样拉上山,变成了搭着肩膀拽上山,然后扛上山,最后是一种类似于发泄怨恨一样扔上山——当然这也与他的体格增长有关系。
师父偶尔会教他几招,关于掌法、拳法、剑法、刀法,反正是十八般兵器各种法,传授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他最钦佩师父的时候,也是他唯一钦佩师父的时候。但是一旦今天的东西教完了,师父就会懒洋洋地打个哈欠,然后说:“上山砍柴去。”
什么意思,叫我使用这法那法就是为了砍柴吗?
有时候师父会丢给他一本书,让他好好研究人体的x,ue位,看他研究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师傅就会说:“过来,为师最近腰背有些酸痛,来给我揉揉。”玄就会乖乖地过去摁这个x,ue位,戳那个x,ue位,听师父一副痛苦的样子嗷嗷叫,心里抱怨着:“您老人家是纵欲过度肾亏了吧。”
玄有些时候真的会诧异,自己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来拜师学艺的?还是来荒野求生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白白耗费了9年的时间,实际上什么功都没练成,连基本功都没有。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可以飞檐走壁,在垂直的墙面上跑来跑去;他可以像个千里马似得日行千里,跑到某座遥远的城里偷吃桂花糕;他姑且可以算作箭法准,经常用锥子一类的东西丢别人家挂在房里的腊r_ou_,准准地把绳子打断,然后抱着r_ou_就跑;有一天夜里师父闲的没事,带他跑到皇城顶端把一口青铜鼎扔来扔去丢着玩,之后他才知道那个鼎曾经一口气压死了千八百个小兵;有一天白天师父闲的无聊,然后让他在闹市区运功,结果掀翻了几条街的地边摊,吓得他撒丫子就跑,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干的事
总之师父为了考教他的功力带他做了不少坏事,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这么厉害,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
貌似自己的成绩还让师傅满意,师父给他顺顺毛说:“不愧是长孙家的孩子,是个好苗,你就跟着你爹多混几年吧,师父我要浪迹天涯去了。”
他最后为师父搬了一屋子酒,最后一次跑到旁边那座山头上挑水灌满了缸,又劈了一柴房的柴,然后浑浑噩噩地带着几本画风诡异,师父亲手绘制的剑谱下了山。到了家之后才知道欢呼雀跃——“我总算脱离那个老头子的控制了!!!!”
但是又落入了熊孩子的手掌心。
他还记得时隔九年,他再一次见到已经八岁的妹妹时的场景——那是一个天青色头发的女孩,梳着垂髫分肖簪,带着一对粉色的小花簪子,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曲裾上衣,白色的下裙,天青色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淡淡的眉毛盖在刘海下面。玄突然感觉很感动,于是扑过去想要亲亲她,但是却被妹妹一掌盖住了嘴,问:“我认识你吗?”
“怎么了?你不是长孙奕吗?我是你哥哥啊~”
“哥哥?我有哥哥吗?我劝你还是趁早滚蛋,一个地痞流氓少来s_ao扰我。”她顺手揪了玄一撮幽蓝幽蓝的头发,疼得他嗷嗷直叫。
之后虽然在父母的劝说下,长孙奕承认了她与玄之间的兄妹关系,但是却长时间没给玄给过好脸色看,即使之后混熟了也是时不时地偷偷使个坏,不是让玄颜面无存就是让他感觉心累。
——为什么别人家的妹妹那么可爱,我的妹妹就是熊孩子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你就是熊孩子,还记得自己曾经对爹的友人说了什么吗?有其兄必有其妹,你俩绝对是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还没真正开始,毕竟小受和帝王都没出场。
第3章 盗版《槐树槐》
长孙家基本上天天过着ji犬不宁的生活,自从玄回来之后就升级成了“ji犬升天”。
闻ji起武什么的并没有这回事,不过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ji窝旁边,摸摸小ji娃子的腿腿,问旁边的厨房大妈一句:“能吃了吧。”,顺便再用一种贪婪的眼光看着ji窝旁卧着的大黄狗,然后在老妹一声:“你敢吃我的狗?!”的咆哮声中落荒而逃,基本上天天这样。
这不能怪他,跟师傅在山上做了9年的野人,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跟个边塞战场上的灾民似得。回来之后像个饿狼似得吃了睡睡了吃,一个多月就长了不少r_ou_,他常常会对着铜镜掐掐自己的脸,跟旁边的长孙奕说:“小妹儿啊,为兄最近好像胖了不少。”
“那你还天天吃个没完?!”她瞪了玄一眼,睁着眼睛说了一句大实话,然后就扑上去又揪了他一把头发、咬了他一口,“叫你再吃我的狗!?”
某年某月有一天,长孙奕起床经过狗屋、伸伸懒腰看看狗的那一刻发现了一个惊天的事实——狗狗没了!于是她当机立断,冲进了玄的房间,看见他满嘴流油地吃着什么东西。而玄一看见长孙奕踹门进来,立刻做贼心虚地把一锅什么东西藏到了桌子底下。
而这更加印证了长孙奕的猜想,她孔武有力地大吼一声:“呀———!!!!!”叫的仿佛是被踩了尾巴似得凄惨。
玄呆若木ji地看着她,呆了很久才对已经涕泪纵横的妹妹说:“小妹儿啊,你这狗养的不错,挺大只,为兄我一锅都没炖下呢,还剩了两条腿腿,要不然你今天晚上”
【挨揍音效】
于是长孙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看见长孙宵玄就会扑上去揪头发连带咬人,ji窝旁趴着的大黄狗也变成了一只肥嘟嘟的小黄狗,它仿佛是对前辈的悲惨经历略知一二,所以一看见玄贼溜溜的目光就立刻“呜呜”叫着闪到一边去了。
因为这件事玄爹还说过玄丢人,原句是:“你小子没吃过r_ou_吗?丢脸死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本来也没吃过几回。”玄低着头听自己老爹在一边“善哉”着,一边在心里抱怨。
长孙宵玄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个好哥哥,因为他就算是干尽了坏事,惹妹妹生气气的都快炸了,但是他知错能改,知道怎么哄人。比如说现在ji窝旁边卧着的那只小黄狗,就是他在随便一个小村村口那户人家的一窝小n_ai狗里揪出来的,郑家村李家村赵家村?到底是什么村他不记得了,不过他倒记得自己趁着夜里睡不着的功夫跑了二百来里地,为了一只狗累的气喘吁吁。
有些时候他也会带妹妹到集市上逛逛——走出长孙家的院墙,再经过几座大宅门口,然后过一座小桥,桥边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过了冰糖葫芦的就是一条蛮繁华的街道,客栈、餐馆、茶楼、戏楼各种楼,店面前熙熙攘攘的是一大堆小商贩,推着个路边摊要么拎个篮子,卖些五颜六色的小东西,或者是一个铜子一小块的什么糕什么饼。
玄带着妹妹走在一堆小商贩中,一边殷勤地弯腰凑到她跟前问:“你想吃糖葫芦吗?想吃糕吗?想吃饼吗?想吃梨吗?”
长孙奕一般都会回答他:“不要!”
但是当玄一边说着:“我知道那个挑扁担的大妈,她家的红豆饼可好吃了,外面的皮入口即化,红豆馅甜甜的,还有种豆香味。”一边买了个饼递到长孙奕手里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地就开始啃,啃完照样二话不说。于是玄按照这个套路给小妹儿塞了一堆零食。
她总算恢复正常了,开始向玄提要求,一会儿要看耍猴了,一会儿又要看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京城来的骆驼了,一会儿又摸小猫摸小狗,然后又缠着玄说要买几本爹地不让看的。玄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无限度地满足着小妹儿的要求,因为他知道妹儿一提要求就有门,哄高兴是胜利在望了。为了自己的头发不被拔光,他就算再倾尽家财也要满足妹妹的愿望。
他当好哥哥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一般只在他干了坏事要向妹妹道歉,或者是要拉拢一个爸妈身边的卧底,二人里应外合逃避责任的时候才会尽到一个哥哥的本职。不过他一旦好起来就好的没门。
他会让妹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骑在脖子上,像个宠女儿的傻老爸似得。也会弯腰拉着妹妹的手用力晃悠着,像是要晃悠到天上去似得,两个人异口同声带着口音地唱道:“槐树槐,槐树槐。槐树下面大戏台,人家的闺妮都来廖,俺家的闺妮还木来。说着说着就来廖,七着驴,打着伞,光着屁护挽着卷(二声zuan)儿。”
至于这段小曲到底是什么意思?玄自己不知道,恐怕教他这么唱的人也不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流传着。
然后一天的哄妹妹征程,由一本秦血槽的《蓝楼梦》完美收尾(我这么恶搞是不是有点不好)。
其实玄一大早带着妹妹出门是完全用不着通报的,家仆们只要听不见“ji飞狗跳、ji犬升天”的音效了,一般都是玄带着妹妹出门的日子,汇报老爷,老爷不管,只是拨弄着一串佛珠嘟囔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夫人却在一边瞪着眼睛回应着:“等他晚上回来看我不收拾死他。”
于是玄还是免不了被一通数落,但是只要能保住一头幽蓝幽蓝的秀发不被妹妹拔光,那么一切还都是值得的。
长孙家本来也与老王家、老李家、老黄家、老赵家一样,不分男女一律是黑油油的直发。于是玄看着眼前这个凶巴巴数落自己的蓝头发妇女,一瞬间突然有点庆幸还好她是自己的麻麻——要不然大家都长着一样的黑头发,那多没个性多没劲啊!
只是父母长辈都没想到,因为玄贪玩的个性,因为玄浪迹天涯游遍四方还不知道隐去“长孙”的姓氏,以至于京城以外任何有头有脸的人都以为,大名鼎鼎的开国大将长孙家从古至今都是一头蓝发,然而呢?其实和种地的老王老黄一样,即便是开国大将也相貌平凡没那么传奇。
父母长辈更没有想到,很久之后的一天,玄这一头蓝发差点名留青史。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讲故事要从开端理一遍才行。
——那时候玄已经在家里窝了一个多月了,r_ou_也吃了,身上的r_ou_也长了,和妹妹混熟了,而且朝廷百官都听说玄他爹居然有个儿子,“不好意思啊大人,咱们都忘了,要不然改日去大人家叨扰叨扰?”,于是他们打着探望玄的旗号,把长孙家里里外外的审查了一番,无不对院角的一窝ji大做文章。
玄他爹这时候也只能尴尬地笑着实话实说:“那是两三年前的时候了,有一卖ji苗的小贩在小宅门前经过,正巧被本官那不肖女看见,于是偷偷买了一窝养着。它们现在繁衍生息的壮大了,更何况犬子也常常偷拿一只炖汤喝,于是就一直留在家里。”
文武百官听了他的解释之后无不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是下官错怪大人了。”假惺惺地拱手。
“诶——xx兄不必多礼。”假惺惺地摆手。
好像不只是朝廷上文武百官没事干跑到长孙家查看,当今圣上也听说了这回事,不知怎么滴反正就是特别感兴趣,特邀长孙宵玄参加最近几天的一场国宴,玄爹一边很套路地说着:“谢主隆恩——”心里一边打着小算盘,擅自推敲圣上如此举动的含义,然后再提前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确实是分析出来不少情况,也分别想了相对应的应对之策,出宴的前一天晚上还把玄叫到身边,一条一条给他分析着,告诉他遇到什么情况应该怎么反应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按照他的个性,听不进去是正常现象,完全遵守父亲说的话才奇怪了呢。
于是他趁着大人们举杯换盏、觥筹交错的时候偷偷溜了,在皇城中转来转去跑着玩。
那时候已经是深秋季节,而且天已经黑透了,出了大殿的门之后外面近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因为天冷也不见小宫女或者是嫔妃们到处晃悠,于是更加见不到一点灯光。不过倒是地面上泛着些白光,他起初以为是月光,但是抬头看看并没有找到月亮的影子。
不管是什么光,反正他就是顺着这点白的指引到处乱走着,走了一截之后看见眼前的“路面”似乎有些波光粼粼,他一脚踩上去,于是“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他感觉自己似乎突然之间失重了,于是被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呛了一大口水之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幸好水性还不错,乱扑腾了一会儿找准一个方向游着,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去往哪边,反正就觉得一直这么游,皇宫里的人工湖又不大总能游到边儿吧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底。
游着游着,似乎是看到了类似灯光的小点。也就是一种直觉,让他感觉自己面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似得,他伸手一摸,果然在水里摸到两节好像藕一样的什么东西,仔细感觉下来还有点温暖,于是他攀着那两节藕将自己拖出了水面,正想顺着继续爬上岸的,但是一抬头却看见一张在灯笼昏暗的光线照s,he下仿佛鬼魂一样的脸,被y影衬托的格外恐怖的眼睛盯着他瞧。
他被吓得一愣,呆若木ji地在水里杵了一会儿,说:“大哥行行好,就让我爬上去,这里面冻死人了,上去之后您是要勾魂还是索命,我都随您好不好啊。”
“好。”鬼魂回答,是个清澈悠远的女声。
“谢谢您嘞~”于是玄继续攀着那两节东西上了岸,这时才发现原来认为是藕的东西,其实是眼前这个鬼魂的腿。但是到底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上岸怎么都好。
玄上了岸,穿着一身shi哒哒的衣服蹦跶着,好像要把水甩干但是其实是徒劳无功,于是伤心欲绝地坐在了岸边,突然听见鬼魂问:“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有兴致下水游泳啊?”
“你以为我喜欢?还不是因为这鬼地方太黑?我一头就栽进水里了。”
“鬼地方?哈,你把皇宫叫成鬼地方?这样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
“那你呢?把脚泡进水里干嘛?不嫌冷啊?”
“嗯,我要想事情。”
“哦这么摧残自己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哦对了,大姐你是人吧。”
“不是人?不是人还能是鬼吗?”
那就是人喽,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湖边的一角,正好能瞅见举行宴会的大殿。玄趁着等宴会散场、跟着老爹回家的这段时间,穿着被水浸透的衣服和不明女子一起把脚浸在水里,哆哆嗦嗦地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知道了自己比她年长一岁,也知道了她就住在皇宫里,听她掷地有声的语气应该不是宫女,宽袍大袖的着装也不像是守卫,本来以为会是嫔妃啊,或者是同样赴宴、跑来湖边醒酒的什么官。于是玄问起她的名字。
“雨禾。”
“哦,你姓雨吗?我还从没见过这个姓的人”
“不是,我不姓雨,‘雨禾’是我的名。”
“哦,你姓什么啊?”
“你问本宫?本宫的姓氏乃是皇族贵姓,在听之前应当洗洗耳朵。”
他很快就知道了,眼前这个14岁的少女是当今圣上的皇妹,也是恐怕会让他名垂青史的一个人。
第4章 不一样的世界
在什么时候之前呢?那个界限玄本人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反正在那一刻之前,他还是个单纯的小孩,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只有男女之别而已,实在不行还有老人和小孩的区别。
——他对人类的分类也就单纯地到此为止了。
但是从那一刻之后,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不同了,从他自身开始,完全被颠覆的一干二净。当时感觉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发现它实际上是逐步加深的递进过程。
反正就是有一段时间,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而且还不是内力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到处乱窜着,出门之后就觉得似乎整座城都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若有若无地包围了起来,无论跑到任何一个角落似乎都逃避不开。
他甚至变得有些蛇ji,ng质,他会对一个明明看起来挺面善的男人或女人嗤之以鼻,甚至有种想冲上去揍他的冲动,也会莫名地对一顶轿子、一辆马车、或者一个戴着面纱的人犯花痴,垂涎欲滴的也快要扑上去了似得。
他以为是之前跟着师傅过野人生活过惯了,最近在国都富丽堂皇的风景下有些焦虑,或者是之前进了皇宫的原因而显得焦虑,于是他跑,他给家里留了一张字条之后,就以自己日行千里的轻功本事随便挑了一个方向乱跑,想随便找个荒僻地方潇洒几天。
——出城了,虽然这种感觉大大地减缓了,但是四周的乡野、村镇中也若有若无地弥漫着这种气息,直到跑到了看不见炊烟的不毛之地,才觉得自己的心绪总算是得以静下来了,于是愉快地卧在草坪上打滚,但是却被一辆过路的马车又打断了安宁。
于是继续跑,莫名地跑到了另一座城,站在城门口,即便没有进去他还是感到了那种讨厌的气息,讨厌的被扰乱的感觉。
他猜自己恐怕是得了什么病,永远也跑不出这个y霾了。他发现在越是贫穷越是荒凉的地方这种感觉就越轻微,于是有一瞬间想回到山上找自己的师父避难去,但是想起那张师父的臭脸、和他身上一年四季挥之不去的酒臭味,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地回了家。
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事干就看看运运功,吩咐厨房大妈给自己做些好吃的端过来,一副闭关练功的样子逃离现实。不知道是不是人越放松就越容易变懒,有段时间他显得特别疲惫,本来白天已经睡过觉了,原定计划是晚上要熬夜通宵看,但是点着灯卧在床上,还没看过几页就又倒头睡着了,昏昏沉沉地醒来之后总感觉自己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莫名的香味。
刚开始还以为是老妈嫌自己房里太臭过来点了几只香,但是找了老半天也没找见香炉。而且比起空气中的气味,他反而感觉是自己的床上、被子上、衣服上味道最重,好像是自己呆的越久的地方越是香
玄认为他发现了一个莫大的秘密——原来自己是个人形熏香?怎么爸妈从来没跟他说过呢?诶不对,之前一直没这个情况啊,最近才突然不对劲难道是皇宫的水有问题?泡过的人都会变熏香?!但是这么奇怪的事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而且雨禾也没跟他说呀!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于是心灰意冷地出了门在街道上闲逛着,想最后再浪一回。但是街道也变得与往常不一样了,除了熟悉的香料店的味道、调料店的味道、这糕这饼这糖这果的味道以外又多了一种香味,闻起来和普通的东西也差不多。
——檀香味就是檀香味,但是闻起来心里莫名地有种触动,就是想把散发味道的那个人揍一顿;甜腻的花果香味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是却想把散发味道的人抱起来亲一亲
玄又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貌似他闭关看的这几天城里多了不少人形熏香!难道他们都泡过皇宫的水?还是自己像中所说的一样莫名来到了异世界?
他想不出答案,于是又心灰意冷地回了家,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自己不顺眼,有的是莫名给了他一眼刀,有的是见着他莫名就一副恐惧的样子绕道走,而正好,玄也看不惯给自己眼刀的人,于是二人在街头互瞪良久然后分道扬镳;不太好,玄莫名很喜欢那些故意绕开他走的人,本来是想接近过去攀谈的,但是对方还没等他接近,就立刻转身逃跑了。
——真是个可怕的世界。
不过还是有些人没有变,而且这种人占大多数——追逐打闹的孩童、老人、地边摊小商贩、店小二、渔夫、车夫、艄公除了老人和小孩以外,从事的职业越是平凡,就有越多人还是正常的模样。
玄在街边买了一块红豆饼,卖红豆饼的大妈还是和以前一样笑盈盈地把饼装进纸包,笑盈盈地接过玄手中的几枚铜子,顺便问问他长孙奕最近的情况,寒暄的话语似乎也和从前没有一点区别。周围弥漫着红豆香,但是大妈在这香气的笼罩下既没变的讨人厌、也没变得有什么莫名的魅力,还是和以前一样。
——玄看着手中的红豆饼,咬了一口还是以前的味道,猜想自己的安宁或许只能在这方寸之间寻找了。
不过也还好,还好家里人都没变。
玄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全天下最没良心的父母,那么狠心,多年前把刚满六岁的他扔上山,丢进糙汉师父的狼口中。现在他好不容易趁着师父浪迹天涯的时间回家,结果父母却对自己不管不问,妹妹也一点都不可爱是个熊孩子,为了一条狗跟他作对。
虽然住在这里,自己的房间要比在山上的时候条件好了太多、买也方便了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地方住的有些憋屈,到底是哪里憋屈他也说不出来。总之每天早上醒来之后。隔着院墙就听见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一打开门看见的是一堆人磨肩撞肘的景象,而不是曾经静谧的竹林,他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反而感觉曾经孤独一人的生活要充实一些。
——那个醉师父可以忽略不计,玄在养成三观的重要时期就是基本上一个人度过,于是他反而更习惯孤独的生活,有人陪着倒感觉不自在,感觉心烦意乱,尤其是这段时间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几乎都颠覆了,莫名多了一种别的什么东西隔在他与旁人之间,于是更加不想和人频繁地接触,但是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一墙之隔而已
他这么想想,就感觉更加心烦意乱了。
其实就算不能从人群中逃离,他也想去一个新的地方,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跟一堆人混熟了之后立刻闪人逃跑,然后再去一个更新的地方周而复始,这也比困在京城中要逍遥自在。浪迹天涯,到处打架,听起来确实不错。
但是自己确实是被困在京城里了,要远行的话至少要跟父母打个招呼,但是因为心烦意乱的原因,因为似乎从最开始就和父母关系不太好,于是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这几天来也越发的消沉了。直到有一天被母亲发现了异常,询问起状况时才吞吞吐吐地开口。
“娘,其实我最近”
“你最近是不是在自己和某些人身上闻到过奇异的香味。”她一副未卜先知的样子脱口而出。
“嗯。”娘是怎么知道的?
“哦,时间过得真快啊,看来你小子也到时候了”她抬头望天花板,一副怅然若失的怀念样子,然后又突然朝着门外孔武有力地大吼一声:“小翠!”丫鬟小翠闻声跑的几乎飞起,以一种几乎可以与日行千里相媲美的速度冲进了房,“小翠,去把书拿来。”
“夫人,是哪本啊?”
“就那本平时被老爷收起来,见不得人的。”
“是。”丫鬟小翠轻轻柔柔地答应,然后迈着小碎步就跑去取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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