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GIVE IN 之古风篇 作者:黄德罕
正文 第6节
GIVE IN 之古风篇 作者:黄德罕
第6节
比如睡着睡着觉突然一把尖刀飞到床前,运气好没被命中,但却被惊醒,恍惚间看见一个黑衣人翻窗逃跑;亦或者是走着走着路突然一群人围了上来,为首的大喊:“就是他!小的们!给我上呀!!!”玄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跑,幸亏轻功练的最好,没跑出多远就把混混大军甩在了身后;还有时莫名被富人家宴请,主人热情地亲自给玄倒茶,玄想都不想接过就喝,结果被烫的喷了一桌子,正好洒在面前的银筷子上,筷子就黑了一片,主人的脸也黑了一片,玄一看情况不妙,转身拔腿就跑
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那群家伙本事不怎么样,玩起y的来了倒是一套一套,弄得玄心中很不自在,江湖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自由,反而处处都是嫉妒和险恶,如同父亲混迹的朝廷一般。于是他没过多久就差不多隐退了,只在国都与金陵城间兜转,宁愿只与钱家交往也不愿再摊这趟浑水。
但是如今不由自主地又入了坑。
——若是通俗地来说,这就如同吸毒一样,一次沾染,虽然之后戒除了,但后来又会莫名其妙的再次沾染,再戒、再沾,是一个十分神奇的过程,连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理。是对毒品的憎恨还不够吗?是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吗?是戒毒所不够可怕吗?似乎都不是,却神奇地一遍又一遍沾染,根本就停不下来。
玄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不过困扰他的不是毒品,而是江湖。
重出了一段时间,其实也没多久,玄就名声大噪了,或许是十五六岁时年少轻狂的原因,玄突然发现自己的仇家居然不少,听说“蓝发长孙氏”复出了,玄日日夜夜觉得自己活在监视之下,不动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稍微移动几步又觉得有人跟着自己。是钱温吗?他回头一看,小家伙还在专心致志地埋头苦读呢。
前来寻仇的人实在是不少——武艺高强的、武功稀松平常的;有名气的、没名气的;男的、女的;拖家带口的、万年单身的;成群结队的、独行的;alpha、beta、甚至还有oga,全都跑来跟玄拼命,有时候一天来好几拨人,向玄呐喊着:“长孙宵玄!纳命来!”
弄得他都有点诧异:“大哥/大姐,我跟你有仇吗。”
来人一副气的差点死过去的样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顺顺气,继续吼道:“你还敢说呢!到底记不记得那年xx湖畔的xxx了!”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玄不禁诧异道,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她不是里的角色吗?!
那人吼完就端着宝剑猛冲过来,玄闪身躲过,在他后脑勺处使劲一拍,他就昏倒在了地上,于是玄将他抗走,丢在了几条街外的垃圾坑前。但那大哥不知为什么十分不服气,当天下午又跑了过来故伎重演,玄也故伎重演,于是大哥又躺在了垃圾坑里,但第二天早上又跑来寻仇周而复始、三番五次,他的执着都弄得玄都有些不耐烦了,甚至连钱温一见到他都得瞪上一眼。
因为这大哥太烦,玄在某个月黑风高的的夜晚,将他丢进垃圾坑里时动了歹意,为了永绝后患就杀死了他。
(ps:小玄儿现在正在转型渣玄。)
作者有话要说:
体育中考和二模都结束了,这周可能很高兴,于是就双更~
第20章 有缘就会再见
玄的仇人虽然一波一波地来了,但玄的脑残粉也紧随其后,崇拜他酒量的人,崇拜他武艺高强的人,觉得他美若天仙犯花痴的人,跟那些前来寻仇的人一样——常常一天好几拨。
其实说实话,玄和钱温都非常烦这些人,但玄一听见他们阿谀奉承自己,一闻见陈年的酒香,就把讨厌他们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做出一副老友重逢的样子,一边喝着酒一边随着人家上街耍去了,留钱温一个人清净的在客栈里读医书。
那群人实在是太有魔力,纠缠着玄出入赌场、青楼,最后不知怎么回事把他缠去了x州举办的武林大会,当然是连带着钱温一起——一路上,玄和那群狐朋狗友们走在前面,一边攀谈着一边欢笑着,时不时喝两口小酒,钱温跟在后面,手里端着本医书,一边走一边看。
玄的伙伴中不乏有钱人,于是同行的队伍中其实有许多人骑马或乘车,还有些连着家眷一并带来凑武林大会的热闹,果然没走出多远,不知道谁家的小媳妇就发现了钱温,看着小家伙跟在最后缓步走着,手里端着本书看来看去,心中就莫名萌生出了怜爱的心情。于是从车窗探出头,摆出一副痴汉老阿姨的模样邀请钱温上车,钱温也不推辞,所以他还是很好运地一路坐车坐到了x州,因此也就有时间读了许多本医书。
那一路上,钱温貌似还深受家眷们的宠爱,众人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休息,这家那家的小媳妇老媳妇全都围了过来,一个两个地把钱温摆弄了个遍,有说他像小兔子的,有说他像小猫的,钱温听到了也不过是在心里稍微诧异——自己明明都12岁了,为什么这些媳妇还把自己当成个小婴儿似得那么稀罕?随即低头读书,也不愿意再多想什么。
路程虽然并不遥远,但是因为玄的伙伴包括玄本人都拖家带口,一堆马车稀稀拉拉地落在后面,实在是走不快,于是在玄眼中本来一天就能徒步跑完的路程,众人硬生生地走了快十天。不过一路上结伴而行,而且时间还很充裕,众人似乎也并没有焦急的意味,反而很享受墨迹的旅途——各位大侠一边走一边攀谈,家眷们从马车中探出头,或是欣赏风景、或是跟旁边马车上的人聊天,钱温就在众人中默默地读着医书,时而捂着耳朵背诵上一段。
不过一路上钱温和玄都不约而同地在想同一件事——如果钱媛在这里,这群人磨磨唧唧地赶路还不得把她气死。或许她会气得直接拍案而起,一天内一溜烟徒步跑到了x州,然后端着杯茶坐在城门口蹲守着。
每次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偷笑两下。
于是晃晃悠悠地到了x州,忽悠玄来这里的那位大哥指着一栋大戏楼说,那里就是这次的会场,大会将在三天后举行。还有三天啊玄抬头看看x州的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知此处是平日里就这么热闹繁华呢?或者完全是武林大会吸引来了太多的人?不过无论是哪种玄都不怎么关心,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好戏,全然没想到带他来的人就是为了看他的好戏。
这些暂且不论,反正大会开始前的那三天,玄是把繁华的x州城逛了个遍,为了担心钱温这孩子跟陌生人待在一起会不自在,也担心他天天痴迷学习学的痴傻,玄那三天一直随身携带着钱温,自然去的也就是一些少儿很宜、也没有老太太嚼舌根的地方——
或是在街边转一转,买些新奇的小玩意;或是带他去自己在x州那些旧交的家中拜访,赏玩些新奇的字画,让钱温见识了见识自己不懂装懂的本事到底有多好;亦或者是一把将钱温扛起,凭着那日行千里的轻功本领带他到附近的小村子里,趁着初夏的时节,跟着村子里的小孩钓钓虾、摸摸鱼,不过实际上是玄这个老顽童玩的不亦乐乎,钱温只是一脸冷漠地杵在旁边看他。
那三天玄觉得自己过得十分充实,说实话钱温跟着他的这段日子,非但没有长胖,反而还越发显得清瘦,小小的身体仿佛要被风刮走了似得,与此相对的,他那双大眼睛就显得越发明显,有些莫名病态的可爱,让玄常常忍不住想咬他一口。
言归正传,因为钱温最近越发清瘦,玄突然感觉自己的负罪感好重,人家姐姐刚走时他还在心中默默发誓,说要把钱温喂胖再还给钱家的,但现在却适得其反。于是,他就想带着钱温到处玩玩,让小家伙开心开心,以此抵消心中的负罪感,但实际上钱温一点都不高兴,还因为白白损失了三天背医书的时间而感到懊恼。
如同小长假的短暂一般,三天等待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会在当天晚上举行。
那天夜里,x州城内张灯结彩,仿佛比过年过节时还要更加热闹几分——元宵节剩下的红色纸灯笼,人们还没看够的花灯,卖力吆喝着的小贩们也都卖着些逢年过节时最常见的小玩意,玄花三文钱抓了一大把糖瓜,和钱温分着吃了,跟着带他来x州的那些大哥大姐们向戏楼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天色已经黑透,人却显得越来越多,这也是逢年过节时才碰的见的景象。玄抬起头,望向戏楼的方向,只见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建筑物仿佛山脉般巍峨地立在不远处,周围的一切建筑物都因为矮小而黯然失色。
这戏楼并非虚有其表,里面也是十分宽敞,正如同玄在外面所看见的一样,宽敞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了似得——楼里,北侧搭着一个大戏台,戏台后又象征性地修了一个类似小楼的东西,雕栏、扶梯、桌椅、门窗一应俱全,仿佛是座真正的小楼。
戏台前,原本应该是一大片的空地,现在被不计其数的椅子所塞满,每个椅子旁又配备一张小茶桌,上面摆些干果、水果、小点心,不时有小二跑来跑去地给来得早的客人续茶,客人看起来已经来了不少,但还是空着的座位更多——时辰一到,不知这栋楼里究竟要挤多少人啊?
大厅周围,看起来像是又独立地修筑了一栋又一栋高楼,从结构上看来让人想起钱家的大宅——都是木质结构的框架,门是朝着大厅的方向开的,开了门之后不会一头栽下来,设计者很人性地在门外留了一段距离,正好罩在屋檐下,既可以摆上椅子当做阳台,又可以在无人时当做回廊使用。
玄抬头一看,这高楼少说也有八、九层,带着他来的那位大哥又带着他上了楼梯,七扭八拐地走了好一阵子,停在了二楼一间位置不错的雅间前。家眷们没有出席,除了钱温之外就是一堆江湖侠客对酒当歌,于是气氛十分轻松愉悦,众人都喝了许多酒,或多或少的都醉了,但最醉的还是喝的最多的玄。
时间差不多了,吃的也差不多了,猛然听见大厅里传来沉闷的一声钟响,原本欢腾着的宾客们忽的又安静了下去,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之后又是胡、琴、筝、锣、鼓的声音同时响起,乒乒铛铛地一阵奏乐声,恐怕是戏开演了。
大哥听见这声音,眼睛似乎狡黠地眯了起来,边愉快地笑着边推开了门,做做手势邀请玄出去。门外摆着一对椅子,中间是一个小茶桌,上面只放着一份ji,ng致的糕点和一壶茶,玄和大哥一人一边地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嘿嘿笑着又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聊着聊着,那场戏对双方的吸引似乎更大了一些,于是话题只好作罢,二人伸着脖子眺望着戏台,极力想把远处戏子的模样看的更清楚些。
——这回武林大会的主办方倒是有趣,明明是在中原,但台上却演着一出川剧,是刘关张三人虎牢门战吕布的那一段,战的正欢,张飞突然怒目圆睁,对着吕布大吼一声:“嘿!娃娃不得活!”那浓重的蜀地口音逗得玄莫名笑了起来,于是转过头叫坐在雅间里的钱温也出来看看热闹。
明明是挺激动人心的一场戏,但玄从头看到尾差点笑的从椅子上摔下去,钱温被喝醉了的玄强制抱在怀里,坐在他腿上,也差点被摔到地上去。钱温是觉得这场戏没什么逗人的地方,但玄就是笑,可能是喝醉了的原因,实际上他平时也就这样。
戏演完后,主办方叫了一个人出来讲话——貌似这次主办方要向江湖排名前百的后生们献酒,每人一小坛老成ji,ng了的陈年佳酿!大哥趁着他还没高兴地蹦起来,附在他耳边悄悄说道:“长孙少侠,听说这次少侠榜上有名,真是恭喜了。”
于是玄高兴地一蹦三尺。
不过这次的名单上还有一位玄的老相识,她的名字记在此处纯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她年纪轻轻武功盖世,是至今唯一一个能够一对一吊打玄的大佬——钱媛,没错,除了她还能是谁,除了她还能是谁排在榜首?!
好在玄对排名这种事并不太在意,反正都有酒喝,也不因为排名的前后而分大坛子和小坛子,这个事实让玄更加的高兴了。唯一让他感觉奇怪的是,很多在玄心中身手也很不错的少侠此次居然榜上无名?是隐退了吗?或者说这次大会恰巧没来?亦或者是死了?
万千思绪涌上玄的心头,他开始担心起了那些少侠,同时心中又泛起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似乎不久的将来就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丫鬟手中端着酒坛子低着头缓缓走来的身影,足够驱散他心中的任何不安。
那身影逐渐地近了,终于是不慌不忙地站在了玄的面前,玄仿佛是接过至宝一般结果那坛传说老成ji,ng了的陈酿,拆开泥封之后捧在手中,又是看又是闻又是犯花痴,一副陶醉的不得了舍不得喝的样子,连钱温那冷漠的孩子都不由得靠近了那酒坛子端详着。
玄本想把酒分给大哥一点,他却以自己太老为理由推辞着,并催促着玄快点尝尝味道。玄心道“恭敬不如从命”,于是闷了口气准备喝,但酒坛子刚放在嘴边就被钱温一把夺了过去,仰头吞的干干净净,连个底儿都没给留下。
玄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酒坛子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七零八落的几片,钱温捂着脑袋扶着一边的围栏,重心毫无章法地四处偏着,看起一不小心就要从三楼栽下去的样子,玄看着有些于心不忍,本来是打算揍死他的,最后还是几步走上去搂着钱温的腰将他扶住。
钱温服服帖帖地歪在他怀里,脸连带着脖子红了一大片,贴在玄胸口上热的像个小火炉,玄心中只觉得他活该,小小年纪就馋酒,理所当然遭此报应。钱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中间时不时地剧烈咳嗽上两声,腿根本都绷不直,一副虚弱的样子,但还是伸着胳膊搂住玄的脖子,仿佛是费劲全身力气一般攀上了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带着喘息轻轻说道:“长孙大哥,酒里有毒!别呼千万别喝”
玄听见这句话,丝毫没觉得这是一句玩笑话,甚至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硬是醒了酒。
此时,大厅中也传出酒坛在地上破碎的清脆响声,之后就是钱媛那熟悉的大嗓门,大吼一声:“混账!!这酒里有毒!!!”宾客先是鸦雀无声,然后尖叫声瞬间就响作一片,中间夹杂着打斗的声音,玄映着昏暗的烛光看见钱媛打翻了门口的仆役,带着众少侠拔腿就跑。
他心中万分的诧异,本想回头问问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却看见大哥举着把尖刀,刀口几乎都戳到了玄的喉咙上
这回他的酒是真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中间写的不太好,改了好多,删了好多东西下去。
ps:我怎么样?说双更就双更了吧~而且本章还很长~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月是中考冲刺月,作者君可能会更、可能不会更,就算更了应该也只有一两章正好下一章开始感情戏就要有大进展了,让我酝酿酝酿也好。
于是!大家,中考后见了!
第21章 介么好笑吗
玄毕竟功夫不错,而且酒也已经醒了,猛然向后一个撤步,躲过直面而来的刀锋,本想对着大哥争论几句,问问他为什么不顾旧情做出这样的事,却眼看着原本聚在雅间的各位侠客都提着兵器踹门而出,也只好放弃,转身翻越雕栏从三楼跃下,趁着楼下一片刀光剑影、灯火昏暗、人影杂乱的功夫,抱着钱温赶紧撤出了会场。
出门之后,不知为什么,一个多时辰前还喧喧嚷嚷的街道突然变得冷寂无比,小贩、彩灯、百姓,人间蒸发般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偶尔能听见遥远的巷子里传来狗叫声,或者是晚归行人拖沓的脚步声,越发显得渗人,玄全身寒气弥漫,不紧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总觉得那狗、那人,都是被派来抓捕他的。
他现在谁都不想相信,只是想着逃命。
于是跃上房顶,飞檐走壁,逃跑跑的头也不敢回,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啊?以前又不是没被别人追杀过,又不是没有有惊无险过,怎么今天就这么的害怕呢?或许是那毒酒离自己太近,或许是因为自己竟期盼着那要人命的毒,或许因为信任的人竟然大费周折地暗害自己不过还好,生死一线的关头,钱温解救了他
钱温!
全身透心凉的玄忽的感到胸前一阵暖和,其实本来就是这么暖,不过他现在才留意到而已——是钱温,仍然斜靠在玄的怀中,小小的身体因为酒力而十分燥热,为了感觉好受些而急促地喘息着,眯着眼睛捂着自己的额头,恐怕眼前已经是一片天旋地转了吧。
醉酒已经十分的不好受,再加上酒中含有的毒性玄不经觉得心中一阵阵地抽痛着,死活也想不通为什么钱温非得采取这样的方法不可,自己喝下毒酒,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非得让自己和玄都进退两难,又弄得他感觉那么心疼。
玄迫切地在冷风中飞檐走壁,迫切地想给钱温找个医馆,找个医术很高的大夫为他解毒,但夜已经深了,没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四处一片灰暗,找了几个勉强还能够在深夜中辨认的医馆,站在门口连拍门带大吼大叫,但是里面的人却宁愿闭着眼假寐,不知是嫌麻烦还是害怕惹上麻烦,几处医馆没有一个亮灯开门的。
玄越发觉得急切,就在冷风中穿梭的更加快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狰狞的气体穿梭声,自己也热的大汗淋漓感觉不到寒冷了,本应该感到疲倦,但是疲倦却被焦灼与急切吞噬,他似乎感觉不到累,而在冷风中更快地横冲直撞
没有人帮助他,怀中钱温的身体好像变得越发烫了,他就越发急切,无助的想哭,忽然看见右手边有一个身影也与他一样在夜里飞檐走壁,那身影越发近,垂直地冲上了玄行进的轨迹,然后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向这边眺望着。
不知为什么,玄见到那身影并不感到恐惧,反而尽是安心,于是他喊道——
“钱媛——!!!!!”
来人大声回应:“闭嘴!小声点!!!”
玄知道钱媛并不是个十分机智的人,但比起自己,她还是可靠的多。
于是当玄听见钱媛的回应时,他立刻加快了脚步冲刺到她面前,表情简直如同见到救世主时,感动的都快哭了的样子。
钱媛很淡定,瞅了一眼靠在玄怀里的钱温,问道:“我弟怎么了?”
“他他”玄心中慌乱、愧疚,各种情绪糅杂在了一起,一时慌张地不知道从何说起,甚至都不敢抬头看钱媛,于是摆出了一副欲语泪先流的样子——害怕告诉她真相之后被活活抽死,更害怕自己即使是被抽死了也无法偿还罪孽,钱温本来是无辜的啊江湖中人的暗害也是由于自己的过分张扬,跟他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钱媛挑挑眉,狠狠在玄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一边掐一边恶狠狠地问道:“你说不说?嗯?说不说?”表情狰狞可怖。
“嗷嗷嗷嗷!!我说,我说他把我的毒酒给喝了!”玄屈打成招之后,立刻感到一阵寒意由心里蔓延到全身,弄得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莫名被一种即将死去的绝望所笼罩。
但是钱媛却是意料之外的淡定,她说:“哦。”然后就纵身跳下了屋顶,站在地面上对玄淡定地说:“走,到我最近住的地方去。”
玄一脸的不解,但也只好跟着她,脑海中默默地推敲着自己的一万种死法,偶尔听见钱温难受地哼唧上两声,觉得自己还是现在就一头撞死算了。
玄一直觉得钱媛是个不负责任的坏姐姐,虽然没到薄情寡义的地步,但是对钱温确实是从来没有摆出过一副无微不至关心的样子。比如说那天晚上,她只是随便从行囊里翻出一包药粉,捯饬捯饬就塞给了钱温,他都没问问那是什么东西就不假思索地喝了然后倒头就睡。
玄趴在门框上向屋里眼巴巴地瞧,钱媛出来时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打了个哈欠趴在客厅里的一张罗汉床上睡觉了,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钱温的安危。
玄觉得自己担心的要死要活,当年长孙奕初到钱家,莫名其妙昏迷不醒时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在他心底深处,长孙奕是个生命力顽强的熊孩子,值得自己放心和信任,然而钱温不过是只脆弱的小兔子罢了。
但看钱媛一副不怎么担心的样子,玄趴在一边的桌子上本来也是打算就这么睡过去的,但是闭着眼睛迷瞪了良久,心里却仿佛一团乱麻,绕的他完全就睡不过去,睁开眼睛反而越发地清醒了。
周围一片静谧,旁边屋里钱温发出轻微的“哼唧”声,他听的真切,又莫名感觉心酸内疚,于是就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钱温床边。
夜里,四处都是理所当然地一片昏暗,钱温床边点着一盏灯,被灯罩笼罩着,散发出一种朦胧的光线,再加上有床幔的遮掩,玄几乎就看不见钱温,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床上一团被子的痕迹。
他想凑过去问问钱温感觉有没有好些,但是又担心他本来是睡着的,自己这么一问反而将他惊醒。本来是想关心别人,反而将他弄得更加痛苦,这是玄最不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将原本盖在床幔上的手又收了回来,站在床边,借着昏暗的烛火注视着钱温,也不知到底能不能看的真切。
有时候站累了就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一会儿又站起来;或者是焦虑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顺便伸手去扯自己的头发,越是晃悠心中就越是痛苦、愧疚,他本想大吼两声来排解心中的痛苦,但是想起还在一边半梦半醒,代替他被剧毒侵袭的钱温,生怕将他吵醒,于是咆哮变成了叹息般的呼吸声,也不自觉地将脚步越放越轻
玄除了被钱媛打的时候之外,很少觉得自己对某件事情是那么无能为力——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甚至于什么都做不了。
玄那天晚上确实十分无能为力,除了干着急就是干着急,顶多跑去钱媛旁边把她晃醒,然后一脸惊惶地问道:“你弟没事吧!”
这是钱媛一般就会将脸埋在袖子上,闷闷的回答一声:“嗯。”
他还是唯一做了一件事的,就是钱温半夜醒来的时候给他递了一杯水,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没有。
钱温醒来是差不多第二天午后的事情,一睁眼就看见玄憔悴的好像僵尸一般的面孔,突然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惊吓,尤其是那张僵尸脸还迫不及待地往自己旁边凑过来,笑的十分惊悚,声音沙哑地说:“啊你醒了啊”
钱温真的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惊吓。
不过好在钱媛还杵在床边,让他至少还有个依靠的对象,于是他从床上“蹭”地蹿了起来,避开玄直奔钱媛,结果重心一个不稳,直接就栽进了她的怀里。
“你怎么了?还难受吗?”
“没有,姐,不过是头有点晕。”
“头晕就躺着休息。”钱媛说着就又把钱温摁回了床上。
玄听见二人的对话,莫名笑的很开心、很像一个八卦老太地凑了过来,像八卦老太一样高兴地拍了一下手,说道:“你可算是没事了!吓死哥哥了!你说你昨天晚上怎么突然就把毒酒给喝了?发现了可以告诉我呀~我昨天晚上一直以为你快死了,但是却无能为力,急的都想一头撞死你知道吗?”
钱温听后,说:“啊?”然后一脸懵地跟一脸懵的钱媛面面相觑。
钱媛愣了老半天,突然冷不丁地问钱温:“你没给他说过?”
钱温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的回答:“没有啊姐你也没给他说过?”
“嗯,没说。”
虽然钱温钱媛两个人的表情已经够懵了,但是站在一边的长孙宵玄是表情最懵的那一个人——什么说没说过的?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他隐约中觉得自己恐怕是被骗了
他的猜想并没有错,应该说是很正确,那是他长期以来的生活经验所得出的猜测,而且已经得到了验证,钱媛转过来,掷地有声,没有丝毫愧疚地对玄说道:“其实我弟有百毒不侵体质,来自于我母亲那一脉,但是家族历史上也少有,你现在感觉震惊也很正常。”
玄苦笑两声,其实心里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波澜,就是有点无奈——自己居然被别人欺骗了感情而且还担心的要死要活,一晚上都没睡着。
钱温看着他苦笑的样子,心里莫名地高兴,于是低着头坐在床上偷偷地笑着,越笑越觉得可笑,于是从抿嘴笑变成了咧嘴笑,最后终于忍不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玄看着他笑,也莫名想笑,于是陪着也越笑越崩。钱媛站在一边挑着眉,一脸鄙视的看着两个人,直到他们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的时候才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走了。
其实,被欺骗什么的,习惯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中考总算考完了,但是突然被高中通知要去补课蛤蛤,我就这么不济吗?所以原本预定中考后一日一更的,但是补课从下周一就开始,也不知道持续多久如果有亲爱的读者在等我更新的话,实在是抱歉
不过中考冲刺月都等过来了,补课应该很快(自我欺骗)
第22章 意志力薄弱
玄一度十分羡慕钱温的体质。
幻想着自己如果有一天百毒不侵了的话,就可以明明看穿别人在自己的菜里下毒,但是却还云淡风轻一脸淡定地吃,甚至可以称赞一声“好吃”,之后在别人惊异的目光中大摇大摆走了。一定把企图暗害自己的人吓得下巴都掉下来,而且这辈子都接不上。
想想就觉得倍儿有面子~心中一阵舒爽~
还记得他有一次旅途无聊,就跟钱媛提起了这回事,结果她恶狠狠地瞪了玄老半天,嗤笑一声走到前面去了。
玄当时还只是以为钱媛又在嫌自己幼稚,想一出是一出,但事情的真相已经埋没在了历史的洪水里
钱媛的回归让玄的旅途变得更加艰辛了,本来带着个钱温就不容易,他姐姐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嫌他们走太慢,或者是在同一个地方停的太久,于是一个人到处乱跑,弄得玄又是一番好找。他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钱媛那么急匆匆地是要干什么去?游山玩水不就是要悠闲吗?被她整的像是一行人要赶着去长安城,给杨贵妃送荔枝似得。
这其中的理由玄一直没琢磨透,不过现在他也不想琢磨透了。钱媛现在随便乱跑,他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到处找,找的再辛苦心里没什么波澜了。
“真的,很多事情,习惯就好了。”
玄不禁叹息道
玄知道三个人行进的速度这么慢,而且钱温常常要在一个地方停留n久,终有一天,钱媛的耐心会达到极限,然后又自顾自地跑了,而且他也相信这一天不远了。于是当他某天找钱媛找到半夜都没有结果,一进房间看见桌子上点着盏灯,旁边用茶杯压着张字条,上面潇洒地写着几个大字时,他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毕竟,单是从麻烦这一方面讲,钱媛一个人抵得上千八百个钱温了。
钱媛跑喽~自己总算能跟她弟平静的朝夕相处喽~
当然还有王婆、李婆、吴婆,以及她们小茶馆里的那些事~
大会散场之后的这段日子过的平静,玄没整天跑着找别人挑事,使得这段平静的日子能够延续的更加长久一些。那段时间他也乐得悠哉,时常在书店站着白看,或者到茶馆听八卦,闲来无事就问问钱温最近学医的情况,要是再闲一点的话,他也愿意猜猜钱媛最近过的怎么样。会不会瞒着她老婆找了个小三?但是凭着钱媛的为人,她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往往,当玄联系过钱媛的为人之后,居然根本猜不到她会干什么了或许因为菜上的太慢而跟店小二吵架?没错!这个可以有!但是玄也只想到这一种了。
至于那几年,钱媛独自在外游历时到底经历了什么,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初夏在踏青与八卦中过去了,然后又如同一只凉拌死狗似得度过了整个仲夏,热的玄都快从一只凉拌死狗变成一只热拌死狗了,再之后,天气微凉,啃着瓜果和时鲜蔬菜,莫名就到了深秋。
玄看着随风飘散的落叶,本来以为时间还停留在武林大会时呢,结果
恍若隔世呀,弄得他很想吟一句诗——“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再回头仔细看看钱温,他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瘦,但是貌似又稍微长高了一些,深棕色的头发还是扎成马尾,甚至连马尾的高度都和半年前没什么区别。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书,时不时地腾出手抄录,或者闭着眼睛背诵。
钱温和半年前没什么区别,除了稍微高了一些以外仔细想想,自己都和他相处了大半年了,怎么感觉生活里就像没这个人似得?
玄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知不觉的想到了自己以前的一个承诺——他说自己要把钱温喂胖些,喂得像个小猪似得再还给他姐姐,但是仔细想想着大半年来,自己完全没管过他,真的就跟没这个人似得,玄又不禁愧疚的悲痛欲绝,捂着脸在一边“word天!”
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才好,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要不然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个渣男。钱温就在旁边的书桌上埋头苦读,过去说几句话套套近乎吧于是玄就真的过去了,还是跟平时闲来无事的时候一样,问道:“最近感觉如何,学的东西都能懂吗?”
钱温也跟回答他闲来无事问的问题一样,说:“嗯。”然后伸手要去磨墨,没想到按照平时的套路早就离开了的玄还站在一边,而且夺过了他手中的砚台和墨,说一句“我来吧”,就自顾自地在一边像磨刀一样地磨着墨。钱温听着旁边“咯吱咯吱”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地发毛,书也读不进去了。
“长孙大哥,你其实可以不做这些的。”这是钱温忍无可忍才说了这句话。
“没事,举手之劳。”长孙宵玄是很得意地说出这句话的,而且不知怎么滴,今天他待在钱温跟前,莫名感觉特别的舒心,可能是因为负罪感稍微有所降低吧。
“不,你这样让我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没事没事,我真的不忙的~”钱温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直白,但是玄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不是你磨墨跟磨刀似得,我实在是心疼自己的砚台和墨。”
“啊哈哈哈哈是吗?”玄笑眯眯地走了,而且心里好像没有一点尴尬的感觉,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待在钱温身边总是有种莫名的满足感,甚至有些咧着嘴“蛤蛤”傻笑的冲动(然而他确实笑了),就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得。
玄徒劳无功地跟钱温套着近乎,季节逐渐地从深秋开始向冬天转变,钱温既没有被喂成一只小猪,也没有对玄稍微萌生出点好感,还是冷冰冰的态度。不过凡事付出了总是有结果的,玄最近习惯了站在钱温旁边伺候笔墨,当个小书童,而且手法愈发地ji,ng湛了,总感觉如果哪天再被师父抓回深山,至少也有了讨好他老人家的一技之长。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王婆李婆一大堆婆的八卦失去了兴趣,反而心静如水地蜗居在昏暗的书房里,陪着钱温和一盏油灯,立在一边磨墨?虽然说人总是会变的,但是玄感觉自己这一变,变得有些突然,而且还有些匪夷所思。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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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